明楼自己动手泡了一杯茶,品了一口。
怎么不一样呢?跟自己平时习惯的味道差距太大了。我堂堂明家大少爷,还泡不好一杯茶了?
其实茶很好喝,只不过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而已。思及此,明楼不禁看了看跪在一侧身躯笔直的阿诚。
三个小时过去了,明楼手中的书看完了小半本。阿诚的身躯虽没有一丝晃动,但明楼看得出,阿诚熬的辛苦,天寒地冻,他的额头上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过来吧。”明楼在沙发上坐下,他有些心疼。
“是。”阿诚的双腿已经跪得僵硬,失去知觉,他用手使劲掐着大腿一侧的嫩肉,缓过劲来,勉强着自己跪行到明楼面前。
他低头看着明楼的脚尖,近了,更近了。
“你慢点!”明楼皱皱眉,说话的声音中透着紧张。
“跪了那么久,跪明白没有?”明楼问。
“没有。”阿诚没有抬头,他的低着头望着眼前的地板干脆地回答。
阿诚对明楼,向来是七分敬,两分惧,剩下一分是从不示于外人的纯与真。明楼能容忍他偶尔的口无遮拦,理解他的天真无邪,放任他的孩子气。
明楼一直觉得,除了惺惺相惜,最珍贵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阿诚身上都透着一股倔劲与韧劲,这可能与他年幼时的经历有关。原本十岁的年纪早该在学堂里读过几年书了,他跟在桂姨身边却没进过学堂读书识字。明楼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养他,却很少娇惯他。明楼知道他学习会吃力,却硬是把他送到了该去的班级学习。从此,阿诚一边识字,一边自学从前的功课,还不能落下课堂上学的内容。明楼随时抽查阿诚的功课,提的问题刁钻古怪,答错了,罚!答慢了,罚!答不出来,罚!阿诚就凭着身上的一股劲头,把功课完成得无可挑剔。
但是阿诚鲜少这么跟明楼说话,这已经在顶撞他了。明楼知道阿诚在跟他赌气。他也不恼,有些不正确的感觉,总需要被剔除的。要挖去一个伤口固然疼,但总好过让它在那发浓发臭。“那再想想。”说完转身就抱起沙发上的书在书海中继续遨游了。
“跪就跪。反正在你们心里,我不过是个仆人很而已。”阿诚淡淡地说,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忧伤与寂寞。
“你怎么说话呢?”明楼“倏”地一声站起来。“谁拿你放仆人了?”
“好啊,”明楼顿了了顿,似乎在思考。然后说到,“既然是个仆人,那也不必跪了。起来吧。”
“大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让你起来!”明楼生气了“你也不必叫我大哥,以后除了在大姐面前,你只能叫我先生。不然,”明楼的眼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我听见一次,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