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XX月XX日:《XX日报》头版——东方神起成员金在中公然与SM公司叫板,宣称要“单飞”。】
都市,旋转。世界,颠倒。前后;左右;上下;黑白……
这是名词与形容词的时代,零丁的动词成为了矫饰,苍白的、无力的、多余的动作。
整个办公室里只听得到“劈里啪啦”毫无节奏感的杂乱的打字声,我抬手抿了一口咖啡,雾气扑上我的眼镜,顿时一片白色。于是摘下眼镜,周围的一切依旧很清晰。
工作的时候需要框架,不知道是谁说的,总觉得挺有道理。
有叹息声传出来,算是一个很不和谐的音符。对面的J被台式电脑遮挡住大半张脸,能见度最高的是他那头蓬乱鬇鬡的头发,他拿笔使劲地戳着自己的脑袋,对着宽大的屏幕愁眉苦脸。
不止是他,报社里的许多同事在词穷的时候都爱这样,包括我。只是我没有他那头饱受摧残的蓬发。
腐败的味道,紧张的气氛,讨厌的感觉。
我关掉电脑,在黑屏之前稍稍地留意了时间。然后我挎上包,深吸一口气,逃离。
出门的时候碰到主编,她友好地朝我打招呼:“稿子赶完了?”
我“恩”了一声,也礼貌地朝她微笑。
“那回见。”主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酒窝,清浅的笑容也能陷得很深,我猜想,这个笑容的意味是在赞许我的工作效率。
和金在中约好的时间是傍晚五时一刻。最近一段时间他很忙,我以为他会迟到,于是一路放慢脚步。
今天的黄昏有久违的晚霞,大片大片地汇聚在一起,弥漫着,四散着,直到覆盖了整个天幕。火红色,掩盖住了所有暗淡的色调,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我准时到达汉江,有从远方吹来的风,将我的秀发捧起,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用手将它们理好拨平,然后我看到了金在中。他的手臂撑在铁桥的栏杆上,袖子很长,他自以为傲的双手缩在里面。他的站姿很不标准却异常优雅,深棕色的靴子一直延伸到小腿,上面的银链很晃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变成这样?清瘦、骨感,完全没有肉实的感觉。你就不能多吃点么?皮包骨!
我走上去,尽量放轻脚步,可是还是惊动了他。他转过身,换了个姿势。双手打开弯曲着挂在栏杆上,然后以背作为支撑,双脚还极不安分地踩踏着地面,不过他相当完美地正视了我。
“有事么?”他的脸在血红色的晚霞中显得很白皙,不,应该是苍白。我注意到他的发色又换了,前几天是栗色的,今天又陡然变成了金色。
这样很伤身的,知道么?想苦口婆心地劝慰两句,终究只能作罢。金在中的缺点挺多,不听劝是其中之一。
他笑笑,摇了摇头。金色的发柔顺地擦过他的眉梢,然后停留在修长的睫毛上。他眨眨眼,却不愿拂开。
他在逃避我的问题。金在中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呢?工作没有着落?还是爱情姗姗来迟?大概就这些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突兀地鼓励道:“你放心啦。面包会有的!你的女神也迟早会出现的!”
金在中愣了一秒钟,然后开始发笑。断断续续的声音,我竟然一时无法分辨那是哭声还是笑声。
错愕地对上他的眼睛,他的唇下一秒就靠了过来。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有些霸道地在我的唇上乱啄。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却没有推开他。之后金在中更加得寸进尺,他抱住我,将整个人的重心都加在了我的身上。
我摇摇晃晃站不稳,然后我听到他说:“流年,我是真的很羡慕你……真的……”
“你到底怎么了?”
他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死死地摇动着脑袋。嘴里一直念着我听不懂的话:“不是这样的……跟我从前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金在中像个孩子一样地无理取闹着,晚霞的光芒倾泻到他金色的脑袋上,令人眩目的色彩。
有什么擦过我的脸颊,我伸出手抓住。那是一枚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小小的,蒲公英的种子。
因风四散,漫天飞舞着,红色的蒲公英。
火红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