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赤西 视角】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吃了一惊。
黑漆漆的屋子里，两个人都不在……
顺手按了墙上的开关，在灯光下，空荡荡的屋子，却……
井井有条……至少，跟我和P住在这里的时候不一样。
那是种熟悉的感觉……那是曾经自己体会过的，小龟式的体贴。
那么……是说，两个人现在的生活，还算协调吗？没有争执？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之前担心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再次关上灯，就想在这样的黑暗中坐上一会。
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只想要安静地再次感受这里的温暖。等待那个人的归来。
是编了理由来到这里的，因为实在放心不下。但是，也不能逗留太久。
只是包括之前的离别，现在的归来，以及之后即将面临的离别，都没有想过一个完美的理由。
我想要给P惊喜。想让他知道他的梦终于就要实现了，我要让那个梦实现。
门突然开了，灯光再次亮起来。
只是，进门的人很匆忙。没有朝房间看一眼直接走向料理桌，开始忙起来。
那是小龟。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9点了。在准备宵夜？
忙活了一阵，终于将食物盛进两个盘子里。一份多一些，一份少一些。
又打开塑料袋准备拿别的材料，可能是突然感觉到热了，将外套脱下，转过身……
“仁？！”
吃惊地轻微颤动了一秒，然后缓缓朝我这里走过来。将外套挂在椅背上。
那是P的外套……
小龟笑了，“仁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是笑容吗？总觉得太僵硬。似乎还未从惊讶中走出。
“P呢？”将话题转移开。
“额……那个……”眼神开始闪躲，却又努力克制的样子。
“我回来了。”
同时和小龟望向门边。
！
那个脸上脏兮兮的，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是P！！！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离开了一个月而已……这究竟是……
“仁……”见到我的山下也是一怔。
手撑在桌边，定定地望着山下的方向。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推开椅子站起来的。但最终，也只是……松开捏住椅背的手。一个动作也没有，一点表情也没有，一句话也没有。
“那个……P，先吃东西吧~呢~”小龟笑得尴尬。
“恩……恩。”
P朝桌子附近走过来。没有多看我一眼，也没有看小龟，只是像丢了东西一样地目光紧锁地面。
“仁也吃一点吧……”小龟推了一盘食物到我的面前。
依旧是很美味的食物。只是……我却堵得无法下咽。堵的不是胃，堵的是胸口。
看着小龟拿来毛巾擦着P有些脏的脸，看着P笑着接过毛巾。
我猛扒了几口盘子里的东西，却噎得咳出泪来。
“没事吧……仁，没事吧？”
小龟慌张地跑来拍着我的背。我的目光死死地锁在P的身上，他却只看着盘子里的东西，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这是怎么了？我算是什么？
我现在就像个夜幕下的流浪汉，看着家家灯火，隔着窗户看着冒着热气的晚餐。
什么都不属于我……现在……现在……好像只有我是外人……只有这种感受了。
“呐，小龟……帮我出去买点饮料好吗？”
对着收拾餐具的小龟开了口。
“我去吧。”
P站起身，开始穿外套。
“不……不……我去就可以了。仁，我去。”
在P来不及追出脚步的时候，小龟已经冲出屋子，合上了门。
两个人的房间。瞬间凝滞住的空气。
P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望着门的方向，我开始朝P的方向踱过去。


16）
【龟梨 视角】
那一夜，我并没有睡着。或许也因为那样，我听到了P一半的道歉：
“对……”……是想说对不起吗？
我听见了P辗转着的叹息。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终于哭了……我明明那么容易流泪的……
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了。还好……还好在我清醒的时候P什么也没有说……
我并不想知道他或许是在连一个抱我的理由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抱了我。然后告诉我说，这只是个错……
也许就那样不深不浅地入眠了。醒来的时候，P已经不在了。桌上躺着的那碗粥已经没了热度。
再次见到P的时候，是深夜。
提着一大袋食物，穿着明显宽大的蓝色工作服，手上脸上，都有些脏。
“P……去哪里了？”
“工作了。”
“工作？！为什么？”
即使这是一目了然的，当“工作”两个字从P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无法置信。
只是P没有回答，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过毛巾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
“呐，P……画怎么办？没有时间画画了要怎么办？”
P坐在餐桌边，端起水杯依旧没有一句回答。
“P……是因为钱吗？那……我也去工作。”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P走到我的面前狠狠推了我一把。
“看看你那是什么身子啊？！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工作啊！！！难道还想自己送到那些家伙手上被欺负吗？！画画……画画的……你懂什么啊？画画能养活谁啊……”
“P……”……P不是这样的……P那么喜欢画画的……却竟然将画和钱相提并论……
那只是一夜之间的事……P是为了我吗？
叹了口气，收起刚刚激动的语气，P走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不要再哭了……睡觉去吧……”
“P……”
“好了，不要再说了……什么要去工作的事，以后也不准再提了。”
只能点点头，朝床的方向移动。
“等等，这个……”
一个小瓶子被塞进了手掌里，P又瞬即背过身子去。
维生素片？……
捏紧手里的瓶子，又有不知名的液体开始朝下流淌。
然而，我却没有听P的话……我瞒着P偷偷出去工作了。
每天做完早餐，等待着P出门，我也开始朝打工的地方走。晚上赶在P之前回来，为他做好宵夜。
直到那一夜我转身……发现了仁的身影。
“P呢？”
“额……那个……”
怎么办？如果告诉仁，P去工作了会怎么样？如果告诉仁，P做的是建筑工地上的体力活会怎么样？……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P已经在我犹豫的空隙推开了门。
“我回来了。”
接下来，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凝重压抑。有着我所不熟悉的东西在发酵。
“呐，小龟……帮我出去买点饮料好吗？”
收拾宵夜餐具的时候，仁那样说了。我知道，仁有话要对P说。
“我去吧。”
P开始穿外套。
“不……不……我去就可以了。仁，我去。”
飞奔地冲出门外，将门合上。却在门合上的瞬间，被抽空力气般地沿着门朝下划去。
安静……喘息……破碎的声音……打斗……安静……
握住门把的手，紧了又紧，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抛开这一切，在街边游荡。


17）
【山下 视角】
我一步也无法挪动。如果说，我在想着什么。没错，是那一夜。我抱了小龟的那一夜。
停在我面前的仁没有说话。望着我的眼神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他越是这样地看着我，那一夜在我的脑内就越发清晰。像是就要在眼前上演一般。
然而我垂下的头，却在一瞬间被仁又抬起来。不得不再一次被迫着与他对视。
再尴尬不过如此。不是怕他看到我这副不堪的样子，只是想要一点时间。至少不要让我在这个时候看到他。只是想要这点时间而已。
“说你爱我。”
低沉的声音从仁的嘴里出来。不悦又急切。
再次撇开脸不去看他。
“你知道我不说这种话的。”
忽然被钳制住了手臂，贴上了他，紧得没有一丝缝隙。
“那只说这一次。”祈求，卑微。
“……”
“你说啊！！！”身体被剧烈地摇晃。
我的不回应，换来的是仁粗暴的吻。失去重心的身体重重地砸向桌面。东西碎了一地，仁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啃咬着我的唇，缠住我的舌，也是用力地咬。血腥味瞬间蔓延。
“变心了对不对？变心了对不对？”
暴怒中的仁松开唇，像是要将我摇碎般晃着我的身体。
“咳咳……咳……”
“回答我。”
我没有变……我怎么可能变……我根本……根本就……是被你拴住的。
如果说我做错了什么，那是因为我害怕了那种离不开你的束缚。
但我试了，我依旧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开。
如果说我可以做些什么，那就是任由你……不去阻拦，不去反抗。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时的心情。
我不满的，不是小龟，也不是仁。是那个深藏于我体内的自己。
那个害怕着的，躲避着的自己，想要寻找个出口。
有些伤害是无心的，但却让我看清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那是曾经过于幼稚的我所看不到的。
放纵后才会知道，最最脆弱的，其实是自己。
想要保护一个人，却往往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伤害他。
仁不过是太心急了。曾经的我……不明白。
这一次，没有对将我推倒的仁做任何反抗。
任他在我的颈，锁骨，肩上留下痕迹。任他褪去我的衣服，对他的一举一动做着反应。
只是，无法直视着他的眼神。
哪怕只是对上了，那种罪恶就会袭来。
的确背叛过。起码这具身体做过背叛的事。
所以，说不出爱的话语。原谅我。
“舒服吗？”
停下在身体上游走的手，将脸抬起来。直直地凝望着我的眼。
“这里很有感觉呢~恩？”声音过分地低沉。将手放在了下半身有些按捺不住的部分狠狠地握住。
“啊……”痛苦地摇着头。
“被谁碰过了？”
只能摇头……只能摇头。
“啊……”又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没有……没……”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哦……忘了吗？到底被谁碰过了？为什么第一个不能是我！”
“我说了我没有！”用力推开钳制住自己的仁。
“恼羞成怒了吗？明明是你先做了龌龊的事吧？！”
“我没有！”
“身体不会撒谎！我只是离开了一个月而已……为什么你就变了？呵呵……不会是想说你想我了吧？”
“……那，那种话我不会说……”
“那究竟是谁把你弄成了这副样子……！一副敏感地不知廉耻的样子！”
“仁……！够了……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的人是你……”
“所以你赌气是吗？所以你随随便便就去找别人是吗？”
整理着被仁弄得凌乱不整的衣服，却被一把按在墙上，背后生疼。
“说！被多少人碰过了？”
“其实现在很想让我碰你是不是？”仁将膝盖抵到我的双腿间。
“啊……没有……你放开我！”
即使心里被狠狠地刺伤，嘴上依旧是不示弱的话。
这也许就是我和仁之间最大的敝处。我们都是不示弱的人，这也注定了，我们之间的冲突会成为致命伤。
我又打了仁……控制不住……至少不能忍受他一再伤害的话语。
“你出去吧……”
这是推开仁时的最后一句话。
跌坐在地板上，眼睛又有了酸胀感。
不能说出我抱了小龟，不能说我只是犯了错。什么都不能……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希望他回来……明明在做着改变……明明一切都是为了他……
却也第一个逼走他。
如果我们真的那么无法相通，为什么不干脆地不要给那个相遇的机会？
让我是我，他是他。不是比较好吗？


19）
【龟梨 视角】
再逛回到门边时，屋内已经安静下来了。
犹豫着推开门。
凌乱破碎的地上，P安静地坐着，后背倚着墙，只有单薄的衬衫还挂在身上。
不。不该说是安静地坐着。他的肩在颤抖。
“P……”
小声的问询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但P垂着的双手捏成了拳，似乎在努力忍耐什么。
“P……仁呢？”
一步步靠近。在听到‘仁’的时候身体恍然间颤抖得更厉害。
“P……没事吧？”
在他的身边蹲下。看到他埋在发间低垂的脸时，我发现……P哭了。
我以为绝不会哭泣的P……哭了。甚至双眼里都是通红的血丝。到底哭了多久……
“P……怎么了？不要哭……”
伸手打算擦去那些过于珍贵的液体，却发现那里已经失控了……越擦越多。
“我没有哭。”
“恩。没有哭。”
我却忍不住了。
“冷不冷？其实很冷是不是？”
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些都被欺负过的痕迹。即使没有血流下，也的确映出了血迹。
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仁对P做了些什么。唯一可以确认的是……P受伤了……原本被包裹隐藏的那么好的心脏……受伤了。
“仁讨厌我……”
环住那具颤抖的身体时，微弱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仁讨厌我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感觉到他咬住牙，一再将悲泣的声音压抑在胸腔里，憋出身体更大的颤动。
只能将他搂得更紧，缓缓拍打着他的背。然后感受到他渐渐地平息。
微微松开环住他的手。将吻印在了他布着腥味的唇上。比起平日的丰润饱满，在大量失水后，那里显得干涩不带温度。
感受到了我的吻，感受到了我的气息。P的脸微微后仰，拉出了一丝距离。但当我再追上时，P没有再退让。
只是舔舐着。只是舔舐着他的伤，带着我卑微的感情。
将吻慢慢下滑。在身体的每一处伤口都认真细致地涂上一层浅浅的保护液，用生涩的舌尖做着这一切，怕给他带来分毫的伤害。
有泪滴落到我的脸颊，但P没有拒绝我做的一切。
稍稍停下了动作，并没有什么期盼地抬起头望着他。
“P，我爱你……虽然这一切快得像是在对我们撒谎……但是，我爱你。以前的……以后的……什么都再也看不见。发了疯地……只能看着你了。”
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对他说出我对他的心情，我会后悔，一定。
不是怕自己的这份感情没有出路。
只是，不能容许P受伤。可是他现在受伤了……不论结果，那些我都不管了……
只要，只要现在可以做一切我可以做的。至少现在，至少我还在的时候，不可以让他一个人承受痛苦。
只想这样做。
不再是那个曾经躲在感情壁垒下的我了。
学会要去守护。从为了P去工作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了爱一个人的意义，远比曾经那个天真肆意的我了解到的要多得多。
起码曾经的我不懂得，爱……是为了那个人去做一切能做的，然后轻轻松松地给一个笑容，让他明白，爱是付出也是心甘情愿的。
正如我所猜想的，P没有给我任何的答复。
其实我看得很清楚了。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清楚的时候了。
P不爱我。但P更不愿意伤害我。
在他用双肩挑起工作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一个能轻易走出我世界的人了。
把他当做所有，当做全部。
也许也祈求着他来伤害自己，只要自己不那么委屈。
只要是P，我什么都能给。
只要是P，我什么也都经受得起。
——哐！
门忽然被推开了。
不用回头。我清楚那个人是谁。
那个爱着我面前这个男人，用比我更深感情的人。
那个赌气倔强，却根本放不下走不掉的人。
所以……
其实我知道结局。但也义无反顾了。


20）
【赤西 视角】
“P，我爱你……虽然这一切快得像是在对我们撒谎……但是，我爱你。以前的……以后的……什么都再也看不见。发了疯地……只能看着你了。”
手心触上门把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话。
心抽地生疼。无论是谁……无论是谁向P说这种话都会让我抓狂。我不想要知道P对别人爱语的反应，我发誓，我一定会嫉妒得发狂。
推开门的时候，P果真就如同我走时那般倚坐在墙边。除了眼里的泪，看不出一丝情感。
小龟缓缓地一丝一毫地吻过P身体上的伤口，一遍又一遍。
那是怎样的细致呢？那是与我的伤害截然相反的温柔。
——哐
一脚踹开门。站在门边没有挪动一步。P抬起头看向了我的方向，小龟只是停下了动作，没有回头的意思。
“告诉我……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吗？”
朝P的方向移动的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控制不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是我单方面在做这样的事。”
背对着我的小龟闷闷地说了那样的话，然后站起身来。转身，对上我的眼神有种近似永不动摇的坚定。
“我该走了。”
没有再看P一眼，只是用他的双眼盯着我。那已经不是曾经依靠着我，对我撒娇的小乌龟了。
“小龟……”
P湿润软糯带着担忧的一声呼唤。
小龟只是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满脸担忧。满脸泪。满脸伤痛的P。我正一步步地靠近。
“就是这么回事吗？”
跪坐在P的身旁，他却将脸别过去。就那么讨厌见到我吗……
“P……”
“不是！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都是我！我就是你嘴里那个肮zang下jian到了极点的人！是我上过他！”
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喊完这段话。P的泪像是决堤一样比之前更加凶狠地涌出眼眶。
上……上过他……是……爱他的意思吗……？
“哈……哈？”
竟然声音有些破碎。
“我上过他！我就是你想的那种人！让你失望了！”
不给我一丝喘xi的机会，揭伤疤那样地毫不留情。
攥紧的拳已经抬起来。P闭上了双眼，等待般地不再说一句话。
——咚
一声闷响。最终将拳头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流血了。
还好流血了……还好痛了……原来我还知道什么叫痛……
“为什么啊……为什么……P……我爱你啊……为什么啊……”
声音已经被泪扭曲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这样的答案啊……
你在耍我吗……我们……我们明明那么多年啊……
你为什么跟着我啊……为什么要住在这个家里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傻傻地把你的倔强错当成了爱……
“我以为你爱我啊……我以为……”
垂下脸不敢再看他。


我痛……好痛……但一定是因为流血的手。
“受伤了……”
被抓住了手腕。
“没事。”
从那个冰冷的手掌里抽回了胳膊。
“仁……”
“山下智久，我不叫仁，我叫赤西仁。我……我求你……”
“仁……”
“放过我好不好……你还要这样多久……我要治的不是这里，是这里……”
我曾以为，你会那么在意我的伤，代表你在意着那个更容易受伤的地方。但其实……我错了。
狠狠地用那只手锤着自己的心脏。
我真想，如果可以的话，就把那里敲碎好了……
“不要再这样了……赤……赤西……这样叫你可以了吧？”
赤西……真的这样叫出来了呢……真的就那么想跟我变得天各一方吗？早就那么打算了是吗？
“山下智久……我讨厌你！讨厌地想要这样把你掐死！”
下一刻，被捉住双手，大力地摁在那个纤细的脖子上。
“就那么做吧……照着你的想法去做……”
他闭起双眼，按着我的手力道越来越大，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疯了！”
抽出双手，不住颤抖。
望着他脖子上那道红得发紫的痕迹，我知道，他当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把我弄疯……为什么你总让我没有办法做我自己……
“我本来都要走了……”
安静下的房间里，我再也用不了太大的力气说话。怕他碎掉，也怕我自己碎掉。
“我连机票都买了……但是……我果真放不下你……我……从没有好好对过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的……”
再次将手攥成拳。
“但是……你只告诉我一点……你爱的不是我……这一切会不会有点晚……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抬起头望着P的方向。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关于一切的决定。
“其实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以为是了……你从没对我说过什么，不是吗？对不起……浪费了你那么久的时间……如果你开不了口……”
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来说好了……我们……分……”
！
倾身向前，P堵住了我要说出的那两个字。
稍稍分开……
“如果我说了下面的话，无论是什么……仁愿意相信吗？愿意听到最后吗？”
认真的眼神。认真的话语。那对P来说是少见的。
无论是什么……哪怕是最后的话……我也要听到最后。
我们至少该留下什么。即使是这种离别的结局。
但我说不出一个字，因为嗓子被堵住，酸酸涩涩的东西。很堵很堵。
只能深深呼吸，用尽全力点了头。


恩。。葵更新到此~
搬完一篇~~

看的好有感觉~

没有第十八章！！！
orz！！

回复：28楼
葵贴文的时候就是没有18的- -
可能是。。标错吧- -

辛苦贴文啊~~~
勤劳的楼主~

辛苦lz了！！！

21）
【山下视角】
“仁讨厌我了……”
我承认我懦弱了，我怕了。这一刻，就在我遇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的时候，我说出了我最最害怕的事实。
但我不可以哭出声来。我是个男人。
松开怀抱后，嘴唇上温热的触感告诉我，我被吻了。
隔开了的距离又被拉近。只是现在，我没有任何去拒绝的气力。
就这样吧……自我舍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那些伤口被仔细地舔吻过。我发现，就连是我，也是那么渴盼着被呵护般的对待。仿佛曾经那个倔强带刺的我都只是个幻影。
然后，他停下动作望向我。
“P，我爱你……虽然这一切快得像是在对我们撒谎……但是，我爱你。以前的……以后的……什么都再也看不见。发了疯地……只能看着你了。”
他在说什么？我已经不能好好地去思考了。
——哐
被踢开的门外，站着仁的身影。
“告诉我……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你又以为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是我单方面在做这样的事。”
小龟……
“我该走了。”
“小龟……”
想要叫住他……不想要一再地只给他伤害……但他没有回头……
或许……或许……我给他的一切，除了伤害就没有其他。他的那句话……又是怎么回事？如此破烂不堪又欺负过他的家伙……值得他……
“P……”
仁跪坐在我身旁的时候，我的确还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但……一切都该有个尽头不是吗？于是……
“不是！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都是我！我就是你嘴里那个肮脏下丨贱到了极点的人！是我上过他！”
我说的是事实。但却痛得最厉害。
是不是说……人不该犯错？一旦犯了错……是不是也意味着每想到一次都会窒息般的疼痛？是我……对不起仁……
“我上过他！我就是你想的那种人！让你失望了！”
或许……或许……我只是在赌气。我不清楚。
——咚


耳边炸裂般的一声闷响。
“为什么啊……为什么……P……我爱你啊……为什么啊……”
爱……
心脏被电击般地一阵狂躁。
“我以为你爱我啊……我以为……”
血……
“受伤了……”
但抓住他的手又被他抽出来。
后来仁又说了些什么呢？我听不真切了……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那些伤害自己的话。
只有在听到仁说讨厌我，说想要掐死我的时候，握住他的手摁在我的脖子上。
仁……那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知道，原来我已经让你讨厌到想要掐死我的地步了……
我爱你……在我缠上你的那一刻起。我不过没说而已。
但那怎样都无所谓了……不要说那两个字……不要说出来……
用嘴唇堵住了那两个字的时候，我也做了决定。
“如果我说了下面的话，无论是什么……仁愿意相信吗？愿意听到最后吗？”
仁点了头，我却又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我是被卖到这里来的……这个曾经讨厌透顶的城市……”
“P……”
“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是因为，那都不是什么开得了口的回忆……”
又开始要触碰那段记忆了。
“不让仁碰我……不让仁对我做那些事……都不是因为我不爱仁……”
仁静静地听着，却也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有过不好的回忆……关于那种事……最讨厌……最讨厌了！对不起……”
“P……”
仁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对不起……之前逼着你……对不起了……以后都不会……不会那样了……”
“仁……对你那样说，不是为了你的对不起……”
再次吻上他的唇，不再是淡淡的。伸手环上他的肩。
“是我的决心……那是想要传达给仁的东西。”
一件件地褪去仁的衣衫。看着他由悲伤变得担忧再变得不知所措。
“仁可以让我相信的，对不对？”
亲吻他，将他拉向我的方向倒下。
他却突然松开我的束缚，离开我的唇。
“仁……”
到底……到底还是不能接受了吗？
“要做的话……既然是P决定要相信我的话……”
忽然间意识到身体悬空了。被仁抱起来了。
“我想要给P好的回忆……想要P相信我……所以……第一次至少是在床上……至少不能让P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