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
昨晚的时候,母亲有打电话给我。
问我到了哪儿,我说出下金了,这个坡应该是叫甲旺。
母亲立即兴致勃勃的给我描述,她还年轻的时候,二十多岁的光景,每天凌晨三点钟起床,拿上扁担从河沟子里往驯乐镇去挑菜回来卖。
这一段路丛山峻岭很险,其中甲旺山路十八盘,是她最吃力的地方。
通电话时刻已经是晚六点,夜幕就要降临,她叮嘱我一定不能在这个坡上过夜。
在我一再追问下,她说这里很不干净,这地方有那些东西环绕。再问,就讳莫如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总之一定一定不能晚上呆这里。
她不知道,电话的这一头,我又一次在这个下坡第一个急转弯的地方翻车了。
这里山路呈川字形,坡的倾斜度极高,昨天一共走了三个下坡,翻车两次,导致我我一看到下坡路,都有心里阴影了。
接下来还是一段连续的下坡加急转弯,我必须得把车清空,拉着空车下去。然后再把车上几百斤的东西,一次次用肩膀扛的方式下去。
工程量不小。所以昨晚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赶在天黑之前从这儿出去了。
惊奇的是,昨晚安眠了一整晚,并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今早起来还神清气爽,感觉光天化日,乾坤朗朗。
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脏东西,这是我亲自体会到的。
其实人体本身,就是一个最精确的磁场,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你肯定会有不舒服。
我在南宁的时候,有一个晚上,江风比较冷,我被🥶醒了。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步行两公里,从江边出来沿着解放路,过云亭街口,去探索崇善寺。
这个寺是当年徐霞客与静闻大师诀别地。两人从江南一路万水千山,患难与共。湘江遇匪,静闻冒死从匪徒手里争来一整箱的书稿,为此身受重伤。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中国地理学宏篇巨著徐霞客游记。没想到静闻大师最后客死在南宁这里。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正门已经没法进入了,是现在南宁一中的所在地。
于是我就从旁边臭水沟桥口边,有一条小通道横穿在臭水沟与崇善寺之间。
这条路及其荒凉,木石杂乱,树影密得连月光都透不下来。
才走了几百米,我就感到胸口一阵憋得慌。就坐下来缓口气。
旁边有别人种植的红薯叶,叶子瘦不拉几,青黄不接,我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差的菜。
再看看旁边的杂草,又高又密,有风吹过带着一股水腥气。老树枯枝咔咔的响。
我透过学校的铁栏杆往里面望去,一栋惨白色的独栋小白屋立在同样的白色灯光的路灯旁。
这栋白屋位于一中校区西北角,正是崇善寺庙旧址。我正想象着当年同样的冷风是怎样透过烂窗吹打着重病中的静闻,突然,一股令我毛骨俱悚的刹气从我心口里冲了出来。
我感到喉咙冰凉,脚底空虚,发毛直立。
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重量,只有一股深深刻骨的恐惧,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情况。
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害怕过,那种窒息的恐怖感觉我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我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就那么自然从心里突然冲出来,我呆坐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给腿灌注一些力气,然后狂奔。
一路冲回了邕江边,我才渐渐平息下来。
那种浓烈的恐惧,在我近十年的江湖生涯里当属首位。
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我也不打算再去了。说这些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宣传迷信被封号。
我只是想表达,人体真的能感知到一些东西,让你趋吉避凶。
现在我坐在这个山坡上,看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想着年轻的母亲肩挑着一百多斤的青菜,一路洒汗。
今天我重新走到这里,我想以一个儿媳妇的身份。
至于母亲口中说的那一份东西,我真没感受到

刚刚母亲又打电话来,第一句话就问我,昨晚住哪。
我正打算编一个谎,出口时却说成了就在这坡上,现在身体康健,刚才吃的很香。
看她害怕不放心,我有说,我插着红旗呢,大大的五星红旗,🇨🇳鬼神不侵。
母亲的话语才稍稍缓和了些。
然后说,到驯乐街上了,给她一个电话。她记得驯乐好像是逢三,六,九是街日。
我顺着她的话聊到了街上的小吃,米粉的香味。抱怨她小时候都不愿意给我几角钱去赶集,别家的小孩子都有。
终于转移话题把这一页揭过去,让她不再想到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写到这里,乱七八糟的又说了一大堆。我要收拾东西,赶路了。
路边生着白色的野花,和一块收割过了稻子的梯田。
稻花香里说丰年,虽然不是秋天,青蛙🐸叫声我却实实在在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