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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付辛博在乔任梁的房间里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连人带行李全部消失了。
没有纸条或者电话留言。什么都没有。
付辛博站在空荡的房间中央,恍然地看着这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一呼一吸的屋子。
他消失得那么自然而然仿佛,这房间里本来就过没有他的存在一样。
可无论是桌上水杯里剩下的半杯水也好,厨房里还在滴水的水龙头也好,桌上那只还残存着几只烟蒂的烟灰缸也好。
是真的。
那辆在雨中行驶的414路公交车,那只红黑图案的火柴盒,那张边角被撕得惨不忍睹的纸条,那只顶端微微有些发黑的Zippo打火机,那张蒙了一层薄尘的电脑键盘,那只垂坠着不停摆动的电话听筒……
付辛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都是真的,从头到尾。
只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
他甚至直到现在连他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
唯一留给他的,只有九十九张画,和一场差一点就成就了的爱。
还有一首,他没能听到的歌。
就只有这些而已了。
是的,还能怎样奢求更多。
他再也没见过他。不是一两天,不是十几天,而是很多天。
究竟有多少天呢?他已经记不得了。因为每一天都过得太相似了,做着始终如一的事情,回忆着相同的东西,等待一个又一个已经可以预想得到的明天。
所以不管多少天过去,都感觉仿佛只过去了一天而已。
就算季节更迭,境遇变迁,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也都是一样。今天和明天,今年和明年,又会有什么差别。
直到那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在面前。
付辛博觉得他很面熟,而且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
“有时间的话,”男人把一张烫金的卡片递到他手里,笑容平静:“希望你来捧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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