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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几点萤:一灯如萤起微焚,何时度尽缪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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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对皮,全员固设式恋爱世家群。
晒戏篇幅较长,共26篇,请耐心观看哦。
#恋爱##世家#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5-11 17:20回复
    一楼放简单人设简介,未见end勿插。
    寡寞少帝·明璋×青梅侍女·山弥弥
    明璋是先帝临终时才相认的孩子,他自幼藏匿掖庭,与之为伴的除却清风孤灯,便只有山弥弥一人。
    阴晴难测·明淮×妙手仁心·卞纭
    明淮,当朝摄政王,因表妹任思蕤被伤,势要夺权搅乱这皇朝,却在为任思蕤寻医问药时,邂逅回春堂女大夫卞纭。
    忠犬侍卫·纪律×轮椅县主·任思蕤
    为护明淮,任思蕤痛伤双腿,自此只能靠轮椅出入,而某日对月流露的伤感,却无意撞进纪律的心中,原来最冷漠的侍卫,也会有割舍不掉的情。
    不择手段·谈赋×至纯至善·明缨华
    幼时的施银之恩,让谈赋记了明缨华一辈子。即便明缨华是高贵的长公主,谈赋也要为了她不择手段,后投于明淮麾下,设计赵简一家,他都不曾有悔。这天下,谈赋只谋明缨华一人。
    落魄将军·赵简×明艳孤勇·时茵子
    本是天之骄子的赵简,自幼的玩伴都是公主郡主之流,却因一朝受人构陷家道中落,此刻却唯有乐安郡主时茵子不离不弃…
    克己复礼·杭晋×顽劣继妹·容露
    一桩绮丽的中年爱情故事,让杭晋与容露做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一个严肃、一个顽劣,却在口角吵闹中,付诸两厢真心。
    口嫌体正·池靖×坚韧表妹·乐掬莹
    乐掬莹的姨母是宁国公宠妾,使得池靖的母亲立足艰难,是以当失去双亲的乐掬莹投奔时,很自然而然的激起了池靖的不满与恶趣味。
    铁面冷血·嵇承陵×弱质柔婉·水稚香
    嵇承陵戎马半生,却因为赵家求情,惹怒明淮,被安排了对家的女儿做老婆,镇北候说:女人,似此麤陋之物,实是不堪入目,往后休要献于人前。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5-11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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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12: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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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记》明缨华×山弥弥:“可众说纷纭,让我有些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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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三
      地点:皇宫静思堂
      -
      前情:自明璋登基,纷纭众扰,彻夜噩吞清梦,释才难眠。纵使于理不妥,但山弥弥每晚依旧伏榻伴眠,精神稍有恍惚,误以为何氏趁伺候明璋用膳、而欲行诡事,于是被山弥弥咬伤,摄政王欲治山氏之罪,明璋却按表不发,只罚其禁足。
      -
      时缨华
      【澹色裙幅几同静水,唯有裙下一双净履、循章携律地徐行,仿然皆年如此,也足够穷历宫中。自步辇歇于巷道,步步行来,可辨步步苔浓,终于置身此方窄院时,显见陋瓦薄檐,是不忍置身。因而只由阿奴添椅,端端坐临处、正当海棠花荫】
      【晴光穿枝瀑下,将半侧颌角投在手上薄笺,如若论此影色,似比青黑更淡一些。而当时只是细细垂眼,看那笺上好短生平,言语并非特意对谁吩咐的】如此晴日,该请她出来坐坐。
      ·
      山弥弥
      【几片瓦砖遮顶,一件棉布粗衣裹身,两足并一处坐在屋门下掉漆的横木条上,手缩成拳拧住一点薄衣,望向建章的两眼空洞,像极了随时会受惊的雀儿】
      【跟在宫女身后穿过石铺小路老老实实跪在明缨华前头,不知道她所来何事,只两手着地头伏的低低的,不言也不语】
      ·
      明缨华
      【耳得履地相拂时的簌声,乃将字纸一阖,大有宽裕地垂在指下】日前你惊驾了。可众说纷纭,让我有些听不清楚。【分目察去,但见一颗乌茸茸的颅顶,丝细贴密,很难动于惠风】抬起身来,说说那是什么事。
      ·
      山弥弥
      【提及那日整个人都被震了一下,猛然抬头】她要害他,对,她要害他。【两齿相磕,隐约间还有血腥味在喉,发丝凌乱扑在脸上,有些哀求】你是他姐姐,去帮帮他。
      ·
      明缨华
      【捉来话中一字,叠声而淡色地诘问】他是谁,谁是他?【抵握掌下一段梨木,要字字诲明】建章宫依例设督礼嬷嬷,或者运筹私计,调离何氏,或者雷霆天怒,斥她永离宫闱。帝王本有百种解颐之术,却从没有一位,要身边人以疯癫来帮。
      【不论风拨软蕊,当时长有数息之静,而便是如此缄默中,由膺抑喉的喟叹也很难消他人听闻】陛下安于奉先,康泰万年。可只是我去拜见,竟很难知道殿中新枕、可堪安眠否。
      ·
      山弥弥
      【灵台逐渐清明,原本弓背跪地也慢慢直起脊骨,两侧肩胛趋于和缓,默了有两息才沉声道】他是陛下,奴知罪。【而后不再吭声,拇指剜肉印出红月牙,眼中含泪沉寂的跪着】
      ·
      明缨华
      【至此轻轻摇首,不拘她是否看着】我只是在忧心——【生如柏玉似的细削脊骨,此时才稍有一倾,牵出寸许切询的意思。随以恬水两潭,静然将她望住】待你从此处出去时,遇见何氏、王氏、李氏,“能”懂得怎样做么。
      ·
      山弥弥
      【蓦然听到“出去”二字,有些慌乱,也顾不得礼仪,连忙用指腹和手背拭去眼泪,往回抽吸,急切的说】懂的,懂的。【往前跪两步,拽上人裙摆,一脸虔诚】您帮帮奴。
      ·
      明缨华
      【向膝伏身,握腕推持时,蒲睫交掩之下,垂对两目清凌】可这并非一件简单事,要用很久来想。
      【话尽即去。于帝、王二处,并无托寄冗言,但将一位老练嬷嬷暂指静思堂,免山氏无谓之苦。逢人问及,可言长宁宫人】
      -
      “你是他姐姐,去帮帮他。”
      “建章宫依例设督礼嬷嬷,或者运筹私计,调离何氏,或者雷霆天怒,斥她永离宫闱。帝王本有百种解颐之术,却从没有一位,要身边人以疯癫来帮。”
      “陛下安于奉先,康泰万年。可只是我去拜见,竟很难知道殿中新枕、可堪安眠否。”
      -
      后记:在阀乱杂继的九重宫里,虽然有碧檐飞梁、琉珠明盏、金玉其里,然絮裹浮面,几多阴谋诡意,相继而来。即使在山弥弥一朝受罚,拘暗静思时,心里挂记牵念的仍旧是明璋。切切疾心,她势单力薄,奴贱权微,又如何能抵挡大权在握,又虎视眈眈的摄政王。以至在明缨华前来相问时,山弥弥迫切的想要明缨华帮助皇帝脱离禁锢,同时她也在想,皇帝与长公主之间,也应当是该有一些亲情相系的吧。的确,明缨华屈尊降贵来问事情缘由,是不想旧事重蹈,人心惶惶,又多添几分权欲熏心,血海深仇。在燕巢幕上、朝不虑夕的今日,明缨华能做的,也不过是维系明淮与明璋之间薄弱的叔侄情谊,但纵使这般做了,或多或少,局面仍困。而山弥弥会想,或许在枯月旷殿、寒融引霜,互存依偎,才是最大的安心。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5-11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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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发不出去,就图片啦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5-11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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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记》明璋×山弥弥:“你是不是,等的焦急”
          -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五
          地点:静思堂
          -
          前情:谈赋与之谈话,明璋的确思量了两日,于是在月尽灯枯的夜晚,他为山氏许下了诺言。
          -
          明璋
          【西天光火余黯,黛瓦满月方明,便有枯鸦夜啼、孤鸾来栖。栖在斑驳朱墙下,欲为她折梨】弥弥,这里。【它开的晚,细瘦的半枝伶仃。将折下时,又停手犹疑】罢了,留在枝头,尚能伴你几夕。
          【兀自语,携她倚石看月。有晚风凛,明灭掌中琉璃宝盏,再送入几星蒲柳败絮,同心事潦草,一并燃尽。昼夜想念,如今赏梨看月、看莽莽大夜、窥她一截小袖、一尾裙角,独不敢看她】你是不是,等的焦急。
          ·
          山弥弥
          【一碟腌至咸香的小菜、半个窝窝头,米粥喝到还剩一口时听到熟悉喊声,立马撂碗往里藏了藏,才用手帕细细擦过唇角饭渍往屋外行去】
          【满面欢喜的模样被明缨华那日训诫止下,两手叠在一侧,很轻的唤句“陛下”,行了个足足的礼。之后同他一起赏月,看满天星辰】没有。【收回数星星的目光,拽他衣袖,一如往昔】长公主说这样才可以保护你。
          ·
          明璋
          【蜡融灯销、琉璃滚烫,熨热指掌。就借这点稀薄余温,以衣袖掩藏,悄然反握,渡以脉脉心愫】弥弥是夜中灯,天上月。若要我灯熄月晦,苟全此身……
          【眼下黛色愈深,却难掩骤燃的异火,满目细碎的零星,烧灭了从前的瞻前顾后与进退犹疑。若无此夜一见,尚不肯以手足相易,可如今,再无法释手】我宁只,一夕安寝。【不怕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
          山弥弥
          【锦衣华服下掩藏的一点温热蔓延全身,替人驱了暗夜中的魑魅魍魉。左手去再握,是要他安心】我很好,你别怕。
          【与他并肩而立,也不算并肩,十四岁的小天子已比身侧人高出半尺多,侧偏头往上看,越过枝干明月,直取明日辰光】明璋要做天上朱曦,替弥弥照亮身后路,也要守护住自己的家。
          ·
          明璋
          “家。”【默念三转,浮起个微薄笑意,蟾光凛凛下如霜花一抿——天下万民大家、建章宫称孤道寡自家,亦或明淮缨华与我的皇家?从前浮世之大殿宇之奢,唯有掖庭容安一个小家,彼时朱曦安在?】朱曦固英雄所愿,六郎未必临照万方。
          【同握一盏荧荧】但也倾力做一盏明灯,不教你夜行无路。【决心已定】弥弥,等我来接你。
          ·
          山弥弥
          【两目明亮,鼻头一点红尖,映出唇红齿白,吐出一字】好。
          【小风乱吹使得烛火左右横摆,手弯成弧护住不教它灭】静思堂不孤,早起有茶,午时有饭,夜间有萤火。【娓娓道来,是要他别急】我会在这里等你,也会同这四时节气伴你。
          -
          “弥弥是夜中灯,天上月。若要我灯熄月晦,苟全此身……”
          “明璋要做天上朱曦,替弥弥照亮身后路,也要守护住自己的家。”
          -
          后记:无论是霜冬凛风的霭雪刺,还是晦黯孤涩的圆月缺,在长此以往的岁月里,他们都相互依偎着挺了过来,即便很艰难。但让明璋很愧疚的是,独独这次,他并没有保护好她,教她落得静思堂思过的下场,甚至差点阴阳相隔,他不敢想。趁夜重逢,他们互相隐瞒着困苦的时候,也都装作自己无事、不必担忧的模样。明灯与萤火,求的是岁岁年年,无忧无虑,熠熠生辉,都要照亮彼此呀……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5-11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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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记》谈赋×明淮:“你竟也不知道,本王也有贤王之志,也有忠君匡正的一颗丹心吗?。”
            -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八
            地点:摄政王府
            -
            前情:谈赋在建章正殿述意后,几日细索,方决意于夜幕遮笼下悄赴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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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赋
            【与建章述意后,经数日难眠,终一日请见摄政王,月悬中庭,此刻来是叨扰,又实难耐下心绪,自呈要事相禀】
            ·
            明淮
            【虽已夜幕笼垂,书房中却仍有一盏赊膏续昼的灯火长明,及谈赋进来时,方将一卷文书阖叩,眸光微动】孤实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要事,能教闻礼乘夜相赴?
            ·
            谈赋
            【作揖对上言明】自是王爷与陛下皆念之事,臣有一议。【月斜东南,烛明盈室,得一隅之地,将建章叙话俱陈,缄口隐去私心,再道】臣之意,在于以人易人。山氏不足为道,却可向陛下讨要一人,此为良机。
            ·
            明淮
            【叠疏砌山,晦光笼圆团,一时扑朔明灭,照影千堆尘。剖芯去蕊,挑几线昏光朦胧,置镊柄旁处,满面暄煦如故】孤知卿麒麟才气,毋须钩谜设悬,径自说下去。
            ·
            谈赋
            臣之意,以陛下允长公主屈尊下嫁,交换山氏。【斟酌片刻,终将谋划道来】长公主地位尊崇,以她入麾下,可引朝臣相信,王爷与陛下已修隔阂,此举既达王爷之意,又可全陛下保山氏之心。【再接】且山氏不过一介宫奴,除之轻而易举,但臣以为,留其一命,更益于王爷大计。毕竟——人存软肋,方以克之。
            ·
            明淮
            【濯毫尖轻捻,锋锐不瘦,丰筋润骨。周圆勾画,稳中见奇,正乃“守”字也。其横折端平,竖勾擎直,隐有拓疆之势,却不轻发兵戈,徒作温仁浑厚。寥寥数言堕耳,拆析之意确实明白清楚,倒也未显容色,不置可否,只默听人言毕,方抬眸掠觑。丹丝入眼,佯怒薄恨】
            你也觉得,本王是弄权使计之人?
            【倏忽有沉痛抑郁之色,肃然风骨承袭,喜怒不定,风采百转】有时天家血脉,不尽是锱铢必较、费尽心力。谈赋,你竟也不知道,本王也有贤王之志,也有忠君匡正的一颗丹心吗?
            ·
            谈赋
            【似一偏首,“守”字方成。垂目略听,身渐端正,抬眸而视,恰与人相对,他眉间似有怒意,再垂眸续之】王爷珠玉在侧,倒叫臣自惭形秽。【眼中明光乍暗,一瞬而过,不叫人窥得半分】守字难得,但臣却认为攻守兼备,才能利于不败之地。【四面迎风,政事格局之大,非三言两语可道明】王爷丹心,天地可明,可天家无情,亦不可不防。
            ·
            明淮
            【势兴于圆盆之高,滚水之沸,聚汤而悬,俯望而瞰,不骤倾于一瞬。刀锐于刽手之上,刑铡之巅,映光溢寒,骇观嵬听,不溅血于常时。有时发招顷忽,沦沉尘下,不当复高韵清格,伧荒而已矣。由是举目破重翳,瞻幽萤淡光,错影别面,沉声摘藻两三】日悬正南,则堕西烛刻,木秀林中,必摧折霎时。吾居于上势,有时万人睽睹,得守已艰,不过竭力裨补,少有损减而已。【收笔窥卷,望痕字斑驳,桀心暗现。略嗟三息,呔叹一二声,隐带喟然】谈卿,你,不懂孤难胜寒凉之味啊。去吧,本王何时不信谈卿智略。假意沉宕,不过聊表澄心。谈卿,孤知晓,你定能办妥此事,乃至办好,办得一声‘彩’,办出一份‘美’。【着齿舌明白,吐字清晰可数,重嚼尾句,一词多关,自蕴清意一息】
            ·
            谈赋
            【观人举止言谈,其所谓寒凉之感,于几身而言,实难感同身受,只得此一句】万物自有解法,王爷不必思虑太甚,徒伤心神罢了。臣当竭力,必不辱命。【敛袖作揖,既扰人许久,余话不提,自请离去】次日请见建章,与其俱实道来。
            -
            “孤知卿麒麟才气,毋须钩谜设悬,径自说下去。”
            “毕竟——人存软肋,方以克之。”
            “有时天家血脉,不尽是锱铢必较、费尽心力。”
            -
            后记:谈赋之于外人眼中,是如琢如磨的有匪君子,殊不知这一番风光霁月下,掩藏的实是不择手段的私隐:设计赵府,投诚明淮,昧灭本心,都只为一己私求。
            俗世之中,人皆有求,而谈赋所求不过一个明缨华。
            而玩弄权术的摄政王,国之饕餮,在今夜二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中,终将一腔赤忱、忠贞表露些许。对待明璋,他或也有过不忍怜惜。倘若任思蕤不曾有失,或许明淮仍旧可以做他的闲散王爷,游历山水、对酒当歌,恣意风流。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5-11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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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关于山弥弥咬伤御前女官的剧情就到这里结束啦,与此同时,宫外的她们依旧有着自己的故事。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5-11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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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记》水稚香×卞纭:“欲求索真愿,道阻更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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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三
                地点: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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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自疫病事件后,回春堂人满为贯,都是来寻女菩萨——卞大夫看病的。以往的回春堂,纵使人多繁重,百姓们也不愿去找卞纭看病,世俗对女子从医的眼光,终究是太浅薄了。水稚香自小体虚,时常有咳嗽喘疾,而她往往遇过回春堂时,透窗看向独坐的卞纭,第一次的走近她,而后水稚香与卞纭的交集就慢慢多了起来。
                -
                水稚香
                【途经回春堂的时候慢慢住了脚步,立足门外,只看里侧熙熙攘攘,并着沉沉浮浮、久经不散的药香,目光停驻在卞氏一方莹白的颌角。约莫是一盏茶的功夫,暮色卷进檐下,堂内人群渐渐散去,正与卞氏抬头一瞬的视线相对,面上便浮现出浅浅的笑】真好啊,卞大夫。
                【迎面坐下时,仍是先前相对的姿态,翻起的袖腕露出一截瓷白,鼻尖微红,双目却流露出真诚的欢喜】去岁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呢…如今是得偿所愿,对吗?
                ·
                卞纭
                【问槛愈多,而素布缃屏后,始终是朗净的木匣竹篾,由细细春煦,间送熟制的木香、苏叶等药气。上则方札书毕,渥暖腻手回搁兔毫细笔,釉泽笔山稳妥地负管,始在抬睑时欲问病况。淡黛的柳窈长眉下,因才觉芙脸熟识,轻沥出一段杏波漾存的徐笑】这桩师父已说训,到底小技小幸。欲求索真愿,道阻更艰长。
                【目星温温地璨敛,荷颈修如胎瓶。莹笋浮探切脉,便问】近来如何?
                ·
                水稚香
                【徐徐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睫轻动,目光却始终不曾挪移开来】我从前常来取药时,能瞧见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你看着每一个打帘儿进来的人,却又看着他们走向别的大夫……【此际微微仰面,落日余晖的昏黄铺照在并不十分红润的容色上,却难得显示出一派盎然的生意来】早在我走向你之前,我就看着你很久了。所以现今,我是真的替你高兴啊。【再敛袖收手的时刻,就淡淡垂下了眼帘,只是笑道】还是老样子,哪能那么容易好呢。
                ·
                卞纭
                【夕照的斜澄譬如浅沙淡潮,雪腮朱口隐埋其中,廓出极纤的金辉。几瞬柔静如寂立樰桠,而由旁人看来,不过是被胶占心神,低眼诊脉的样子】脉象血府亦是如旧,大多重在葆养。春季易入温邪,格外避风远人就好。
                【纾喟出小息,眼风正在臂枕上的韧兰,扼袖收手,继而伴寸药典籍册的微拂,无多停遏,以坦见的澈眼望她,留一脉弯月的睑角】是么?故而我也很感激你。从前亦想——路途褊狭,是否斩荆之力不足呢?去岁境地的朗阔,其实更在鉴照己身、确凿心志。到底不是劣石一块。
                ·
                水稚香
                【由卞氏诊脉的功夫里,自至至终都是微微笑着的】我听您的——【压一压眼尾】卞大夫。
                【间或一道晚风掀了帘子吹过,带出细细的几声轻咳来,随侍的丫头便显见地绷紧了一张俏面,手下密密拢住前襟。经有好几息的歇缓,才用帕子压着唇角回道】所以,福报已经在路上啦……
                【迈过回春堂的门槛时有一次回身,鬓角细汗难掩,双目却是盈盈笑着的】卞大夫,我还会常常看你,但又或许有朝一日,只能是你来看我了…?
                ·
                卞纭
                【嗽声惊剖谧境,利落推予去熟热甘草饮。清圆寡漪中,更分出偶时现有、比茶缕淡渺的忧心:世人因命弱而蕴情,还是因蕴情而命弱呢。张看病面,在其踩槛最末,脂唇启出多少算无谓的娓声】三月潮涨、木生,暖好的时节尚长,最不要自伤。
                ·
                水稚香
                【搭起门前挂帘的手掌仿佛尚存余温,有心要张口,最后却只是略低了低下颌,应道】我会的。【小臂松劲,便仅留一道清婉的身影,并着渐行渐远的一把细嗓,难辨喜忧了】毕竟,我还要请卞大夫赴宴的……
                -
                “从前亦想——路途褊狭,是否斩荆之力不足呢?去岁境地的朗阔,其实更在鉴照己身、确凿心志。到底不是劣石一块。”
                “三月潮涨、木生,暖好的时节尚长,最不要自伤。”
                -
                后记:水稚香与卞纭的初见,是在回春堂,而两人交集最多的地方,也是在回春堂。那充斥着浮沉不散的药香味、浓郁洇黑的汤汁,几乎贯满了水稚香的人生。在悟思探理的这么些年,养成她经久看淡的玲珑透心。偶然隔雾漫帘,是如寡水般沉静的卞纭,有时是在撰笔医书,有时又在栽种药草,无人问津的时候,她也会默默沉思,或许是她经历太多,渐渐也能窥策朗阔,如她所言,她的确不是顽石劣质,蒙灰的明珠,也在慢慢发光。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5-11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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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12:4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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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记》明淮×任思蕤:“春里风刀最伤人,你又何必涉身”
                  -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五
                  地点:摄政王府
                  -
                  前情:自元嘉十七年的那场变故后,明淮神性俱变,对旁人尚能厉行狠戟,然余下几存的怜惜、愧疚,却都给在了任思蕤身上。
                  -
                  明淮
                  【玉弓销沉,雨淋华榱璧珰,敬杀莽杳沆砀、蒲枝霜凇。料峭好时节,廊下例听毂辋践水,一庭枯寂,先问:】雨夜湿冷,腿疼吗?【趋行既近,鸷目低垂,凛对黑曜两珠,终究是沉沉来喟,凭兑着瘦灯坠兔的森绰,听肖寒鸱厉皋。】春里风刀最伤人,你又何必涉身。
                  ·
                  任思蕤
                  【曙色微明,迢望远处,去捕捉星星点点的动态,甚连一滴落在芭蕉叶上的雨珠都能将神凝住,怔怔看了许久。而这卷山海经平摊在膝上,良久不曾翻页,唯见人时,方轻轻将书阖起。一壁掀开密睫重掩下的两粒春水藏蚌,蕴出两字“不疼”,却没什么底气,便有底气的添补一句】只是药有点苦。有没有带蜜脯给我呀?【微仰一张小脸寻他眉目,催绽脉脉温笑,要将寒凉尽融】表哥,可以涉身其中,是我的一件幸事。
                  ·
                  明淮
                  【攫杏脯一粒,抵付雪掌。此间雁翎烛盏淌蜡,陡有一簇愠火顽艳,照破栖眉的翳。于是只哂道:】幸事如此,不教我领受?【且睨牖下,这日沍霜成水,濯出康衢好人间。两锋目冷晦,在寓眼千钟粟时,极短暂地交了一罅睫。骨鲠滚咽,一字又一句的喑声。】在城在野,风尘风物,登山则千丘韫玉,临河则征鸿回诸,【踞以平峙,正觑长睫以下:】也不啻书里那些。【声色愈渐回温,笃说】纷哉万象,你会亲眼看到的。
                  ·
                  任思蕤
                  【嚼软一枚杏脯的酸,胜却一段暮春的景,于是停留在最后那句笃言中时,避无可避,从早已落寞平淡的心隙中流出两分希冀,也唯有两分,不肯再多。不自觉两片茸睫微翕,犹觉掌肉发汗,天光偏转投映的瘦颌,清润含笑,很小幅度的轻点】山麓江海,平楚春暮,观奇遍诸岳,固然有心向往之,不过就算将这所有放在一起,也尚敌不过此刻、眼下一句,我犹可见到的:安乐顺遂,之于明淮。【两伶瘦腕松松搭在书册上,略有思忖用指尖比划大小,饶是轻松顽笑】所以表哥,不要介怀它。它只占我的一小点儿,甚于更少。【理理书页,方问】只是看见表哥近日闲暇下来,难得陛下肯给假了?
                  ·
                  明淮
                  【良宵垂颓,俾使沉璧遁踪,委投霾里。切齿相驳,凭恃肺腑的酸涩。】不算介怀,【眉山紧迭,辟锁一方峻隅,更漏催太息,满庭罹春如晦:】有人逼你做高山景行,我不喜欢。【在对目几息后,立将开眉。是怅是惋,是以封缄一句。】兰溪县主几与琨玉秋霜比质,我有时却希望,任思蕤没有被教得这样好。
                  【话锋再起时,怀想因此渐渺渐远。犹要唇刀鑺烁出锋,剖诸一等冷诮。】宸极高寡,天子自赊一副休戚与共,且不须孤的协同。【遽一舒掌,揉乱香髻珠玉,补谑一记:】权当盯你喝药,暂膺几日纪律的辛劳。
                  ·
                  任思蕤
                  【黯天光时沉乍亮,倾泻地陡然,恰好不叫错过一分一厘的不虞,捉入心底,用笑来融,侧靥,神色柔软,娓娓地】但,“有人”不知,只有我知:即便不慕高山,景行未至,但循女子小意之事,表哥仍然有条坦荡后路,为我而留。从小至今,从始至终,皆是如此。【缓缓松指尖】诚然,很有恃无恐。【一时难辨是杏脯余酸,还是心里酸涩,绿鬟珠玉几晃,又重归乖顺,佯作求饶的模样,长息“啊”了一声】纪律一人业已十分难骗了,次次要盯到我一滴不剩方罢。才哄走,表哥又来…表哥还是快快临朝协政,教之以道【很认真的】逸于安乐,不好。
                  ·
                  明淮
                  【一悬草蛇灰线伏脉,间或起于元嘉畴昔的青山带砺、巉岏埋骨。晦目低睨,尚有孤诣在睫。语焉不详:】植铩悬瞂,用戒不虞。【至于雉堞何处、坐纛何处,究竟在瓦釜雷鸣、沉疴兵燹里,殊相垒作永徽帝薄肩之上的旒冕垂缨。更漏惊破长缄,一掀眼皮。】哦。【狻猊销爇,春月高皎,晏笑自如不提。只是次日,教成殷再勘岐黄,遍访就中圣手。】
                  -
                  “纷哉万象,你会亲眼看到的。”
                  “山麓江海,平楚春暮,观奇遍诸岳,固然有心向往之,不过就算将这所有放在一起,也尚敌不过此刻、眼下一句,我犹可见到的:安乐顺遂,之于明淮。”
                  -
                  后记:摄政王的往常,是政务鉴彻、忙得昼夜颠混的,而这日松繁懈重的明淮,在王府一隅廊下,同任思蕤浅叙家常、娓娓而谈。或是趁歇雨吻殆的销寂,聊问一时心悸,又或是辨询纪律,来问一问她的近况。而任思蕤通透其心、洞剔殷影,又怎么会不明白明淮的雄志,默默戡望、暗心祈愿,料是她现如今唯一可以做的事了。也许几月、几年后的元嘉朝时,要变天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5-11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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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记》任思蕤×纪律:“暗尘怎与明月同辉”
                    -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五
                    地点:摄政王府
                    -
                    前情:因明淮政务繁重,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纪律陪着任思蕤,聊天散心,或是要吃小横波的团团圆,又或是要看帘栊疏影的花馥,纪律都会依存她的心意。
                    -
                    任思蕤
                    【夜寂静听过廊细雨,檐下的惊鸟铃约摸被风吹动了几回,在响过第三四声时,纱帘榻里就有了些窸窣起身地小动静。勾起纱帘香隙,将熄未灭的昏灯残烛映映晃晃,流淌在身上、脸侧,榻边的小案上如往地摆好一套青花样式地茶盏,茶水是入夜前才刚沏好的,只是今日放得照比平常远了几分,支身探手去够那只盏,始终分寸之距,又如咫尺之远,如何也不能触到。很吃力的倾身,想用指尖带到近前,却反而推到了地上,茶盏骨碌骨碌在地上滚了两个来回。瑟缩将指尖收进袖里,在无人瞧见的黑里再低了低头,悄然在眼底起了层雾,又很快的眨眨眼驱散掉】
                    ·
                    纪律
                    【玄霜蒙纱,鸦云欲垂。霖露养桃苞,若九霄琼琚,往人间浩瀚一揽。斜檐傲翘,落晶珠而成帘,隔与外物,自成方寸】
                    【抱剑养神,神思游移,观天物,查地情,声虽微,未能逃于双耳。及瓷盏撞地,惊响亭下风铃。推门进屋,借月华觑她,身形消瘦,胜弱柳扶风之姿,隐于床帐】
                    【燃烛拾杯,重备茶水,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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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纪律……?【轻轻又细语的自喃,像是探秘,好似追寻,而又无比笃定的:就是他。于是半掀飘忽的纱帘,燃得沉沉的青桂香,游顺而上的白烟,都被那一瞬潮雨挟来的凉风撞破,变成不再井然有序的模样。一步,两步,停在榻边,落在心头。沉默中两手接盏,虚虚拢住,又很快地低下头小口饮着,眼见着将要喝尽了,仍是捧着盏没放,垂目间很轻松的笑了,有一滴珠泪顺着茸睫滑落进盏里,激起涟漪,再转瞬消逝】纪律哥哥,我够不到茶盏。
                    ·
                    纪律
                    【瘦枝难压素娥,悄泄几缕寒风钻牖。浅浅桃香,堪消初春薄凉。鞘柄映冷光,散于红烛渐明,并驱眉间阴翳。端立床前,帐暖漏泣音,连惹怜惜】县主,【声声委屈,句句沉闷,似日走西山、凤落仙池。可她娇女,舞自惊鸿,音可绕梁,而今困于轮椅桎梏,藏于帘内泪下,造化弄人】不止茶盏,纪律观桃花将盛,就到踏春时节,若你喜欢,纪律便将春日搬至你眼前。县主只需记得,万事有纪律。
                    ·
                    任思蕤
                    【乌发蓬蓬,眼尾曳红,活像只初初被惊到的小兔,缓自在安慰下安心。有如大珠小珠,清落玉盘的话,让眉心渐渐笑开,攀上眼尾,留取唇间,才隔袖牵他,悄悄软软地说】其实,我最喜欢的,已经在我眼前了。哥哥让他一直留在我眼前,我就决然满足了。【盈了满室温柔缠绵的小烛光,罩个满怀,摇摇晃晃他胳膊,颇很希冀的】哥哥,叫我圆圆吧。
                    ·
                    纪律
                    【树影戚戚,万籁陡寂,徒闻春水萧萧】
                    【睫觅巧音,寒眸也淬焰火,如稚鸟抓挠,悄乱心弦。玄裳泛褶,红酥来攀,指挲剑柄繁纹,劲掌紧握复松,喉结轻滚,落于无声。士皆舍生死,抛七情,唯剑血不可弃】
                    【谓叹情路迢迢,忠义难全,最忌妄念。须臾稳神】县主,更深露重,早些休息。
                    ·
                    任思蕤
                    【摸一把瘦骨,揩几磨香蜜,如牵珍宝,看尽眼中蕴的玉珠,无端赊来渴求不掩,一怔过后,却是落寞抿唇】你…就没别的了?【高烛被身影遮了泰半,一室胶着中,终究妥协扯被在怀,闷闷地】纪律,我不喜欢你叫我县主。哪怕我不喜欢,你也仍执意吗?【沉沉鼻息促乱,背对于人,笃自发气】我要休息了,你也去吧——去休息,不必彻夜相守,这有很多的侍卫仕女。不过,我说的话,你一向是很不在意、也不要听的。
                    ·
                    纪律
                    【凝息几瞬,胸腔雾云翻腾,终化作极轻柔的呼吸,欺她无从察觉,便随月霜飘然,归融渺茫的夜色。亦是顶克制的一声】纪律告退。
                    【烛影再熄,掩门而出。却不似来时,略约杂乱。重环臂抱剑,再倚廊下浅寐。铃音渐静,一如初时,唯檐角泣露,聚汇浅滩】暗尘怎与明月同辉。
                    【怎与、明月、同辉】
                    -
                    “纪律哥哥,我够不到茶盏。”
                    “不止茶盏,纪律观桃花将盛,就到踏春时节,若你喜欢,纪律便将春日搬至你眼前。县主只需记得,万事有纪律。”
                    -
                    后记:纪律对任思蕤,是悸动而隐忍,藏清光于心,匿情愫缱抵,他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也有不敢逾越的恪守。而任思蕤对纪律,是无形中的亲昵,点点绵绵的情意,轻慢笃定的欢配。连月牙儿都笑弯了的,嗔娇蛮俏、娇软瘦香的任思蕤,是很期盼能有一位听她娓诉恬静、与她一分愁思的郎君,同她共度余生吧。但身份的云泥之别,终究止住了纪律的靴履,步步沉重。自春渡冬临、泛稂澹光,是要有逛不完的佳隽美景,也有数不完的夏蝉知了,默默守护,慢慢期候,余生也不算长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5-11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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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记》明淮×卞纭:“你我之间,未尝不是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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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六
                      地点: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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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明淮略知回春堂卞大夫名声,遣侍卫成殷来请人入府,为任思蕤诊查病情,但此时卞纭正在为一位老者诊脉,无暇顾及成殷,一来二去,场面僵持不下,明淮斟言,卞纭赴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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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淮
                      【病白天光下,听撷告禀,一壁兑墨理政。暂未试灯,而旧雨水殊相殆尽了,馀霞沉死云翳。狼毫倾欹璞砚,先是模棱的喟叹。】你看,是他们的差事办得愈发不利索,还是孤令使骥服盐车了呢?【刀笔辍锋,目刃不曾:】僮仆莽撞,种种愆尤咎戾,应昭应罪。再一道请人过来,【一顿,笑纹薄冷:】好生为她压压惊。
                      【又捉麟管,砚里松烟墨将落未落,闲敲一荡縠纹。懒遣嘱致,狭目添凛。】倘如还有不从。【尖刻一哂】毕竟沉疴痼疾,孤谓回春堂悬壶百年,肺腑仁义,不必剖肠来鉴。对吗?【案前人领命自去,而枯槁霄色里,一地萧索未歇。】
                      ·
                      卞纭
                      【湖颖的细末灰毫,尤如春山蜷露小蕨,捺书留方,于檐梁敞室的噤哑下,仍颦审字迹,余递病者。已然平听完述语,却间留玄玄涧雾似的空寥。突仄问症】谵语神昏?心炙不应?【等那人说否,即与一疏穿棂清光侧去圆颐,字句了当】决明启眼,连翘化火,其中蠲水更不至浊不堪见——请谅唯陋茶能待,难效奔走奴仆。
                      【依凭半扇竹纱乌楹,分软梢明眼,辨望天光。要小荇奉茶引座,纡澹再诉】约莫戌初可以事毕,卞氏仅径去访见病患。应与不应,则是殿下决断。
                      ·
                      明淮
                      【暝钟遥宕,又一宵乌坠兔升。雪篆败走小炉,凭照一削赤光的昏昏与灼灼,奏疏已陈大半。而终究在寒蝉仗马间,沉沉抬起眼去。】闲堂设茶,切勿惊扰县主好眠。【瞻勘一记悬弓,负手忽嘱:】该下钥了。【分践庭中,直到一扇洞彻云霭的绣闼之前。蟾光濯飞甍,趋近檀几。寓看明睐瘦骨,把形骸揆尽。似笑非笑,掷字很慢。】京中曾逢大疫,此中幸有回春起虢、以济风尘者——孤听说过你。
                      ·
                      卞纭
                      【绀蓝萱纹纳握两荑雪掌,沾愠纤眉,移向奢帘琼月,候錾芯焦化、茶斗冷清,秀脊况有濯濯的修瘦。循来声探眼,睫丛拨睁昏垂日暮,贻向静礼。因最是无秾春夜,吝投颊边胭泽】京中岐黄圣手众多,卞氏应是野人献曝。【别看隽裙下的曳曳织绦,于一向轻绵如柳的声嗓,蔓生模糊不定的讽芽】原来问医时的孳孳汲汲,闾左贵胄偏差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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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淮
                      【歊雾峭寒,深目盱衡,一翦冷烟清疏。遂伪作低睨善看,不消封缄。再效:】原来卞大夫青囊载笔,无非是靠逞一副伶俐唇舌。【踱去一步,两峙肖如绝巘。泰然迫看,更闻听牖琐之外,春夜罡风峻猎。】陈疾难医,口齿奚为,尚要待病人起牀。【唔了一声】孤孳孳汲汲,更一向惮烦。故此,在那之前,就要请你候待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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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纭
                      【蜡豆恰好又滴烬,两瞳杏珠穿烟却风地凝峙一瞬,甚至黛蛾都未及掐皱,谧中潦脱眼风,替上确凿的榴齿诉告】要愈此疾,卞氏大概砭针、缕线,无所不用。金刀探腠肌,务强务尽,不令再返。【逐字驻停,教缭纠的尾末滞落于一畔檀弧,耳际也能听裁叶春波,正寂寂地叩响房栊之外。再启口时的语句,则悉数纳回橘井与泉香了】所以旧脉药案、疾症缘由,可以在今夜初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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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淮
                      【灯花竞骛,把绰烛瘦尽。闻说后话泠泠,只道是:】脉象病理、用药几何,孤会教人送来。至于缘由么……【应谢衅起不虞?或萧墙谗阋?此际太静了,任由旧绪燮伐畴昔的凛杀。忽地笑开,更有薄愠切齿,剖抵寥寥矜肃。】卞大夫,沉疴壅久,因而你我之间,未尝不是来日方长。【躬自抻袖剪烛,一裁光焰,错映鸷目。很不经心道:】如依你所言,初有起色,那另说吧。
                      【尔后相委去,先密嘱纪律一勘卞氏底细,后令人将旧脉陈方呈去与她。】
                      ·
                      卞纭
                      【疤烙般突兀的歇停,只作很不必细勘的故事,漠然埋缄膏火,任其澈照清睑白颌。唯在翻籍看案的伊始,琐动圆剔的耳珠。轻小一声】(烛)何必剪得这样炽?
                      -
                      “毕竟沉疴痼疾,孤谓回春堂悬壶百年,肺腑仁义,不必剖肠来鉴。对吗?”
                      “决明启眼,连翘化火,其中蠲水更不至浊不堪见——请谅唯陋茶能待,难效奔走奴仆。”
                      -
                      后记:摄政王陈策理朝、案牍劳形,往日不以论旁人、也不闻街巷事,所以对卞纭的印象,仅仅在京逢大疫,遭其妙手回春,拯黎民于水火之中。而某日闲释中,明淮尚且想要她来试一试,治一治任思蕤的顽疾,但卞纭因诊治老者,未顾摄政王命令,以至三邀四请,才在月暮宝烛、宫门落钥之际,姗姗来迟。彼时的明淮,已遽恼存怒,是怪她不识好歹,却又在卞纭寥寥几句寡言里,依稀辨知秉性——医者仁心。但明淮不施体谅,更别说动恻隐之心,他将卞纭请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任思蕤看病,至于旁事做的好不好、对没对,便是卞纭自己的事情了。秉灯夜叙,是以明淮强势为主,将卞纭讥讽充耳不闻,并下令让其暂居王府,以至初有起色、顽疾潜消。至于后事应何,正如明淮所言,两人之间,要来日方长。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5-11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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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记》卞纭×任思蕤:“新添的几味药苦,还可以入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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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二十三
                        地点: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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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就算明淮再对卞纭再不敬,于卞纭看来,也是急之深切、动则情深。对于卞纭来说,左右不过一句,医者仁心。所以在领下摄政王的命令的时候,便也在很用心的医治任思蕤了。而在连延两日大雨后,回春堂的药材润湿些许,卞纭也是稍有商议后,便匆匆的返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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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纭
                        【乌檐下的涓溪水泽还未晞尽,方有亮晴初日延至窗下时,便杂闻疾医、药仆们开箧理盒,视看余药的絮声。杏缎未十分掬整鬘发,推闩拾嗅一缕广陈皮,与大夫们议出:先按阴潮辨分三等。尚好的依制法阴干或晾晒,次之的小火爇炒烘干,再有最差不可用的,亦切勿再惜留了。】
                        【待匆屐立定高槛外,约见阔天细云的一角,绘布半衔瑰丽虹色。不暇更多杳辨,由人穿廊引入,分箔动珠,已现梅颊歉然的神况】稍有小事绊足,竟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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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长烛燃尽,借由天色微白,向不深眠,也怠于人多,惯由两名小仕侍起。菱花窗下绽簇新翠松兰,盈目的绿,鲜活的嫩生,饮罢汤药,在嚼碎嘴中最后那颗化苦的粽子糖后,整个晨光方算休整,归赖沉静。便仍枕于榻,低目翻一段诗集,也循去春留作书签的连翘花,这样的静谧一直维持到窗影憧憧、脚步纷沓,自诗里抬面,掌下搁书,仰看,极顺极和的一道目。】不妨事的。是我要先道一句麻烦,有劳卞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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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纭
                        【尚负檀箱,余眼向诗话的小隙中,付添一漪恭脊。端整地搁物,即净布锋针,新炙明火篆烛。灵细葱指拈持燎过,教矅红小星散灭银尖。微低的乌亸香蝉下,除却历历睫根,莹额潦沁几颗腻雪化水。只以悉问病者的寻常语调,催开软云】新添的几味药苦,还可以入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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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静观烛针筹备,见焰未光,磓碎半瞬。也交绕轻抵在松香小袖里的瘦指,于迟迟不迫里,渐渐坦松放开,揉一句可以,吻坠耳珠沿拢细润下颌轻动时,同刻递出温笑。屏下屋侍,终是缓问。】卞大夫,我不该问,也知即便问出,许仍只得一句仁心的宽慰。却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一问。【低目而掩茫茫。】我还能有所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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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纭
                        【屏展杪小萦烟,此方厢室,则是弱蓼也不能惊动的空凝,移过两泊澹柔的忖眸,纳眼向她,到底一望即松。未摒多少危况、未饰多少天怜,俱以切实】不是缚手无措,亦不能料探终果。痼症的缠绵,也许都落在不定上。
                        【瓠齿虚浅地抵了抵唇峦,渥润指肚斜取一支松尖毫针,悬腕再无有动作。蛾山仿佛借剪三秋,却在眉尾芊芊横长的刻下,向她斟字宽言】医者蚊力,更惮于允诺。可若想至暝黑可待昧爽,会好受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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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四下里独余药香濛濛,有间或潺如细水的娓娓之音,不过尽数纳话后,却显然的,空落有一截更为静寂的沉默。纵在三月酣春里,亦可窥得银针一点冷光,很快地摒去眼底茫茫,重归清冽,轻字。】卞大夫,我曾在想:医者仁心,如是方裁出几段可期以撑。而这份可期,日复一日,我看着他们,遍探岐黄,又终日忧如蹈虎尾、如涉春冰。我才明白,这些落在他们心上,亦促经年历久的一块溃痈。【短促难窥的薄叹。】故而,不算讨诺,预料以外的一点不情之愿。倘或在一天,卞大夫即究根结、缚手无计那时,也请千万、一定,只说与我听。【一息束结,才再有嘱托地句。】然后,付与他们仍有可期,足添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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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纭
                        【听闻鹟莺啾鸣,譬如缃缣一转,落判于先前行事的骄矜,而明珠病女却另有这样的声容。雪颈因微微的倾身,括小弧皎弯如月的珥珰驳光】如果这是你的最万全、最慰籍,我与你一同瞒掖。
                        【淡喟不及珠樱,两分软掌悄意握蜷,倏然地与她一笑】可是“他们”,会愿不明地看你独承身重吗?纵使苦药、砭痛可以捺熬,两眼太难说谎。【此刻最怕庸常,晦睫休委,敛扼饱存浅赭的春杏袖幅】现下先不必烦想这个。仿佛今日天边有虹彩,施针后也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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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掞天见日,卷帘渐不能尽遮的清光,内室中有如水演漾,偶然散落在牖际、挤入榻案之间、最终停落两人身上,影影绰绰,捉得片笑,探目尽柔。】人有不及,可以情恕。【最是低眉处,依可见唇弧温柔的折弯,榴齿细细展露,听至双眼,却顽笑。】缘故于此。故而,我见卞大夫,便不觉也是千人诺诺的个中之一。【展眼向外,应下,此后须臾无话,唯针砭治身缀连,就在当真要无话时,方续。】我很期待,过后,顺路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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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5-1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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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大夫,我不该问,也知即便问出,许仍只得一句仁心的宽慰。却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一问。”
                          “我还能有所期吗?”
                          “不是缚手无措,亦不能料探终果。痼症的缠绵,也许都落在不定上。”
                          “医者蚊力,更惮于允诺。可若想至暝黑可待昧爽,会好受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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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在这简单又静谧的午后,一厢屏下把诊,一碗苦渣药渍,牵扯出来的少女愁思,却娓淡如寡水,而卞纭引意互心,也在劝慰,亦或是希冀,也不敢妄下断语。而在两人交心剖饰中,卞纭也体会到了明淮的束手无策、空寂遭沉,此念一想,倒也对此多添几分敬意。而任思蕤,毕竟也是芳华妙龄的小娘子,会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怕闻及此病无医几字,毕竟在这世上,还有她牵挂着而不想忘记的人,在陪着她,一起度过这慢慢又乏趣,切切又孤泛的犯春际意呀……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5-1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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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记》纪律×任思蕤:“县主体弱,切莫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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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徽元年四月二十五
                            地点: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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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纪律本承着主仆有别,不敢觊觎县主,在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后,慢慢开始疏离起任思蕤来,不过却又遏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于是在晨春薄露之际,悄悄的往县主闺房廊下送了两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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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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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眉微松,神色稍和,目觑桃瓣娇俏,骨节尚有瞬间定顿,柄梢似生芒刺,掌心胜燎】
                            【檐角铃摇,空音成仙乐,伴人好眠。留步顿于门外,眼中情愫未明,又似有暗流汹涌,种种,难以言述。然未足一刻,只择二枝桃花相送,置于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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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几方膏烛明灭,最终泯灭在零星将明的天际中。无奈于淅沥而又渐势大的雨,将梦闹醒,扶椅临窗,不观风与雨,最终凝伫在那道熟稔的影子上。一时间忍住不曾开窗唤人,唯以目丈量,晃晃动动,存着期冀,却也几乎可以预见:他不会进来。缓缓抱臂枕在窗际,才探掌掀起半扇窗,先是露出小小而铅素的一张面,不妨丁点雨珠无破防地穿过庭院廊下,吻上茸睫,再次入目那道身影、一簇娇绽的花,隐秘的失望转而化成心底欢欣,咬咬腮边软肉,恍然大悟】纪律哥哥,原来这些花,是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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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律
                            【初辉藏穹,瘦雨微蒙,弥一盈歊云。旋身欲离之际,瞥见萤扉半敞,是极淡一抹素色,黛眉杏目,望进一汪春泉。是劫】
                            【远山晦茫,未见仙鹤戏水、神人垂钓,原是缥缈渚烟来隐,叠翠不成景,只取其中意。且观近内桃瓣,尚有露珠倚躺,入目实在艳红,不衬伊人】
                            【愣怔几瞬,压下那分怅然】春雨无意打落,若盛时埋土,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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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远处肃严的晨钟暮鼓,罩在阴郁郁的骤雨里,廊下贪得一片乐土,隔开几段不同的时光。枕在小臂,揉散眉睫几粒雨珠,复再两下显得很随意敷衍地点首,勉为其难的应】好嘛,哥哥说是就是。反正…【很小声的,又像自言自语接过后半句】反正我总是知道你的。【窗隙里抬眼看他,笑意溶溶】等天晴了,带我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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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律
                            【霡霖倾飞,跃几簇奔玉,溅落廊边浅艳,滚珠洇润,竟叫海棠泣泪。再定睛,又见芙蓉展颜,似天光放晴】
                            【心思被剖,局促立时攀面,唇线绷直,僵硬点头】好。阴雨天凉,此时寒气浓郁,你……
                            【陡然停顿,余话化作冷风中的一息巧叹,随之拂远。眉山半拢,换词斟句,续言】县主体弱,切莫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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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郁郁天光倾洒在他的身后,拢聚在肩颈上,像一条蜿蜒清亮的河溪,斜照中,温柔地淌向心底。如此多情,如是多情。一霎间对目,纤巧莹润的发亮,微微翘音,一连发出几个问】那,去小香山好不好?不带别人行吗?若夜行难走,宿在山庄也行吗?纪律哥哥…【忽然慢下语气,并不意这样的风和这样的话,独有一句】你知道,我想见你,风又何忧。就像我知道,你躲闪我,却藏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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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律
                            【剑纹繁复,不抵他心内弯折,云泥之别,何见凤燕相缠?所以静心沉气,自于樊笼困顿。如斯,便堪抑情动】
                            【四眸正对,已是逾矩。明淮心肠,此情定非他心之所愿,人和也难成】县主金枝玉叶,纪律不过一届亡命之徒,此生有幸护县主周全,已是感恩戴德,旁的不敢多思。既是登不上台面的东西,知也作不知。
                            【透一脉晨曦,恰映廊角小簇,横亘于两人之间,应是天意】县主想游小香山,纪律这便去安排。
                            【揽括那息春霖,携剑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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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几与天色比黯,下意识想要伸手拦他,却终究只能任由衣角在掌心滑落,又渐自远去。启不了口,诉不明情,翕唇几下,对着背影才有轻轻一句,又足够在他可以听到的范围间】此生躲闪心迹,这样的此生,究竟多有幸,也教教我?【低目不看】纪律,我还有很多时间…【忽然不再说了,也唯将两字“等你”一并封进合上的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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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律哥哥,原来这些花,是你送的。”
                            “春雨无意打落,若盛时埋土,实在可惜。”
                            “你知道,我想见你,风又何忧。就像我知道,你躲闪我,却藏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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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少年的情窦初开,本应是清朗向阳,却苦于天壤之别的尊卑之序,被扼制在暗无天日的狭隘之中。而任思蕤的盈盈笑意如拨云散雾般,温柔又坚肯的钳住了纪律的心思,毫不遮掩的表露少女情怀。却遭拒绝,又以退为进,欲循序渐行,不怕来日方长。而他,却始终恪守规矩,自囚作防,不肯靠近一点。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5-1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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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12: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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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记》乐掬莹×任思蕤:“君子陶陶,常生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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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徽元年三月十八
                              地点: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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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乐掬莹与任思蕤两人在春清宴结交,成为闺中密友,自后常聚在一起,私房佳话,也相互叙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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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掬莹
                              【茗香漫室,融进和晴春光。不去看满园琼芳新蕊,鲜绿抽芽,偏垂在两汪杏潭里,听过燕雀窸窣,轻悄送语】它们在说,思蕤如何好看。【推予一排巧致小酥,音也松惬】喏,是思蕤独一份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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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如是才将牙白尾袂几杆寥落的墨竹撰纹,换以春迹正盛。便不由偎于一处澄阳碧潭,此间掀起一双漉莹至纯的眼帘,正对那份春,熟稔地。】乐陶陶,我都想你了。【倾身两手托在她润腮边侧,满指的甜香,四目相对。】我看看,眼睛里都装了谁,这么久才想起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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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掬莹
                              【乐听此般盈耳话,檀唇笑弯愈浓,换作目底蕴漾的波泓柔灿,荔腮软颊不偏不倚地落在一双温掌间,愉悦一扬眉】就等思蕤这个想字呢。
                              【指尖试摹春山与秀目,乌浓睫丛眨复几回】好嘛,我是不怕教你瞧的。【还是顺意耷下小眉,把软声递送】请人多添壶香茗,往先落下的,今日一并补上好啦。
                              【温缓几音】近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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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馈送这一眼柔温,酣春中低颈相近,悬尽风声与繁英,佯有嗔气,又十分可见地笑涡。】好嘛,不是不怕。能而示之不用,先骗我剖白心意。【两掌瘦筋清络,沾惹暖意,笃自压回两管袖内,点光跃浮期间,推茶才说。】寻常日光下,见寻常新事。不寻常的人,时常见之,时常欢欣…:总而言之,还算顺意。【徐徐掠目。】你呢,近来好吗?或许,有更好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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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掬莹
                              【心迹教寻摸了透,适才有星点得逞黠意漫出,微仰一点莹玉,笼香乌髻倾坠,斜露春光明媚。“噢”了声,两颦澹波盈俏,琼鼻一皱】思蕤的“情真思切”,都被我听到了,晚啦。【盏茶温汤因泠音清波,生出縠纹,唇檀小翕复念】寻常、寻常…【捎携雀跃地】是这样么?再平常的事,堆在一起,也总有乐趣的。圆圆,我好开心呀。
                              【悄露皓齿小排】一直都很好,现也觉得更好些了,大抵因心事释怀吧,不过我想,还有见到你的缘故。【于是才凑近】好想听听,是怎样不寻常的人,教你时常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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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几时以求此景,仿佛安稳平静的美好尽拢在这一刻。观得粲然眉目,尤才引得肺腑里轻轻巧巧地,纠惹出一声“哼”,揽过珠臂,慢腾腾地靠过去,声气依存地。】君子陶陶,常生团圆。不恰恰是我们的小字,也所期可待的吗?真希望我的陶陶,能一直这样人如其字。可倘或,哪一日有了难以释怀的心事,也要和我说。【难能强势不给反驳地。】至少…在我这里,你是不必强撑的那一个。【似乎透过春阳,隐约能看见那角属于纪律的身影,渐缓渐现,变成脑中一帧清晰的遐想,凑耳说了一个“纪律”,几乎未曾察觉的耳廓荔色已然悄悄蔓延至细颈、桃腮】每日睁眼看到他时,我才觉得,一日开始了。他在身边时,我好像总会,徒生许多欢欣和勇气。不过有时,也会实在气恼于他的持重疏离。虽如此反复,但仍不变得,还是很想将他一直留在身边。【隐抑的欢愉停于唇边。】陶陶,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
                              乐掬莹
                              【臂教揽过之际,许多平日难能与说的话,也转作稀松淡常,几点滢然在目眶,而哼音嗔态不由惹笑】我说了呀,只是见到圆圆,所有也都一应抵消、不值得提啦。【颇自然地倾偎一道,借同音叠字顽趣语调,戳捏软颊腮靥】圆圆也要圆、圆。
                              【之后并没有再说其他,但望向澄目清波时,是很明了的,将她瘦臂拢得愈加紧。菱窗漫溢透碎阳,纳耳是隐约陌生却能听出喜悦的一词,更不必看绯色与彤红,于是没有重复】我不曾有过…【目眯至恰好,扬笑粲粲】但我肯定是幸事,因为,你想见的人可以日日陪在你身边。【润颌抵贴肩骨】你有没有和他说?【轻慢地哄说】我想他是有同你类似感受的,只是…因为一些缘由,不愿讲说?【更轻】你有没有问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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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思蕤
                              【茸睫缓缓低低,掩住唇尾一寸欢愉,又渐次从睫缝里溜跑出来,靠贴右耳时,连话亦是闷闷传入,却不可抑制、清晰可听的几声怦然心跳,糅混人声,回响耳侧,捏住一角袖管停落腻掌,笃定地。】他不会答的,但我知道他。陶陶,你也会遇见那样的人,嗯…或许就是,你望见他,于是就只想望见他了。等到以后,【讷了一息,忽而有些发倦,借以宽袖遮一遮日。】是很遥远的以后。等到…世事休戚,嫁人生子。我们要比邻而居,隐处寻常宅邸,总能闲话烹茶、三两意趣,那时只我们四个、几匹马,纵情时寄意天涯,不要再困步于此了。【浮现在一帧又一帧的遐想里,先是纪律,再是山水,渐渐靠在人肩上,阖目懒声。】哎…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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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一日有了难以释怀的心事,也要和我说。”
                              “我说了呀,只是见到圆圆,所有也都一应抵消、不值得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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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一如当下,在春滟晴光、柔嘉三月里,两人对坐闲慵趣暇,不想俗尘情事,也不拘菱窗罅隙,怜满艳阳小阁,互诉藏逾心事,又在延韵时珠、香胧和霭的午后,自廊尾传来银铃清脆的悦耳笑音,这想来应是小女儿间最是无暇纯真,又恣意情怀的时候了吧。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5-1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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