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自己心的深处画一个圈,在角落圈起了所有的悲伤与痛。从此与世无缘。
过往的回忆早已经锈迹斑斑不堪一击,无法开启,无法追忆。内心深处的遗憾却还在不停的膨胀,不停地蔓延,像是疯长的水草,封死了整个希望的湖面。于是天空在刹那间不停地压下来,压下来,直到喘不过气,直到无力反抗。
从前曾经喜欢的歌曲,也像不断回转的古旧唱片,通过留声机的黄铜色喇叭断断续续地放出来,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终于开始觉得厌倦,唱片也戛然而止,转完了它的一生,凹凹凸凸的点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物,被头也不回地丢在垃圾桶里,也许脆弱的它会被碾成碎片,没有人在意。而脑海中的那些音符,也渐渐散乱了,支离破碎了,最终还是被遗忘了。
我们说生命就是一场长跑,死亡就是终点。跑完了,也就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一定要那么奋力地向前,消耗自己的生命。因为我们还很年轻么?我们美丽如斯的青春,灿烂夺目的年华,最终也将像小美人鱼那样,追求半生,最终变成泡沫,化骨沉灰,将来的将来,没有人记得,甚至没有人刻意地去遗忘。就是那么自然地,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过。这是自然规律,还是我们作为人的悲哀呢。
茫茫众生中,我们像蝼蚁一般地存活着,为自己的利益或者别人的需要在奔波着。因此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而已,——那么还能赋予它什么意义呢?当灵堂的钟声响起来,庄严地响起来,我们将依次进入多年前已经为自己设好的坟墓。到那个时候,我们将微笑,还是哭泣,我们之间还会不会互相挥手,相约来世,我们会不会执着地拒绝喝下那一碗孟婆汤,我们会不会站在奈何桥头等那个陌生的挚爱。
一直在说,幸福是负累,悲伤是负累,寂寞是负累。一切的思想,不管好的或者不好的,都是人生的负累。我放弃了,这一切。灰暗的累,明媚的罪。口中诉讼的光阴,眼角藏着的别人的媚。很早以前,我们说过的梦想,一起浪迹天涯。玩笑的少年,没有经历风雨的少年。沉淀在岁月以后,誓言寻觅不到有过的痕迹。后来是否都以为,某一些片段只是错觉。当经过一些欢歌笑语,无数鲜花掌声,我们都必须很明白,那仅仅在梦里而已。疼。疼入骨髓,化骨成灰。疼。疼出眼泪,疼得连微笑都扭曲了摸样。所以我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你是谁。疼。莫名的疼。欢笑与泪水对等,哭泣与疲倦互相安慰。疼,人生,生命,命运,运程,沉默的天空,安静的海,阳光下不动声色的影子。谁的眉角,谁的裙摆。即便当我独自行走在黑夜里的时候,也不会害怕夜的黑,于是知道我开始学会了一个人面对与承受,不用谁陪。即使想要拉着谁的手,装作茫然地左右顾盼,也早已无从寻觅。
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为了看一遍九色的浮华,仅仅为了让自己明白一件事,也放弃一件事——也只是如此。或者,我们可以真的仰天长笑,笑不枉来过这一回,笑不悔来过这一回。可这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么,甚至仅仅是这个世界能决定的么?没错,人生遇合,到处皆缘。缘未至,不得营求。缘既至,无从规避。
是的,我并没有多么鉴定的意志。以为自己能笑傲江湖纵横四海执剑天涯,却原来如井底之蛙般无知无能。不断的猜疑不断地否定不断的自我安慰,自己的心情经历了百转千回,却对现实束手无策。于是不要难过不要心痛甚至不要感觉。别人的手心,怎能及自己的口袋温暖。如此不能依赖,我只好画地为牢。所以我祈祷,那一切如你所愿。
打破禁忌的疼痛。在午夜里忍受这饥饿,小心的保护着一个梦不被打碎。
一种最初的梦想。一种最优雅单调的歌声。化在清风里,遍寻却都不见。
手心里的纹路无法蔓延,天真的笑靥已经不见。而我在叹息里敲打流年。
喜、怒、哀、乐、愁。人生无常,连记忆也会反悔。后来,谁忘记了谁。
一个傻子,是一个单纯的傻子,是一个快乐的傻子,是一个倔强的傻子。
没有人能够给予安慰,也没有歌曲给她清唱。疼,病入膏肓。已经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