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起床了，起床了！懒虫小峰起床了！”
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何峰一睁眼，便被几乎贴到他脸上的林岚给吓住。
眼泪哗得就流了下来。
“你……你……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你不是……对我说对不起了吗？”
他失声痛哭，将那近在咫尺的人紧紧抱住。
林岚被搂的有点喘不过来气，还是笑着轻拂着何峰的脊背。
“好了，乖啦，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何峰一怔，无力地松开了手，喃喃自语：“梦啊，这是梦啊，你怎么会这样和我说话呢？”
“说什么呢？这是真的啊，你难道是刚刚做了噩梦，梦见我离开了？”林岚笑得翩然，勾着手指刮了下何峰鼻子，又安慰道：“放心啦，小峰可是我最最最珍贵的珍宝呢！我又哪里舍得不要了呢？”
“再睡会吧，乖！我去给你熬些粥，你最喜欢的桂花粥。”
何峰冷不防掐了林岚一下，看着林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笑得鼻子冒泡。又听话得闭眼睡去，这一觉很沉很沉，大概是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在身边吧。
“岚哥，粥好了没？怎么这么久啊？”何峰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屋里悄无声息，静得令人心慌。
“岚哥？岚哥？岚哥？”他来不及穿拖鞋，从厨房找到卫生间，忙了一圈，终于，沉沉地跌回冷了的床上。
枕头湿了大半，没有合严的床头屉子里歪七扭八的放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衣柜开着一扇门，里边的衣服少了大半。
是了，他走了，何峰终于认清了现实。
真傻，他什么时候记得自己喜欢桂花粥呢？
其实，我又哪需要你早起为我准备早餐，只要每天一醒，就能看到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分明已经是昨晚的事，心口还是疼得……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去描述。
可是啊，还不是休息日，他穿衣、洗漱，地铁上吃了早餐，准时来到公司。一整天，心头空落落的，总是神情恍惚。
大腿上被拧红一大片，可是那种失落还是阴魂不散，萦绕在心头。
如果没有林岚就活不下去，那他遇见林岚之前是怎么样生活着的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周都没有想明白。
大概一个月吧，又好像是两个月。这种情况缓解了许多，就只是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房间里会想起那个人。他总是想着找些事做，只有忙起来，只有集中了注意力，心头的那份空缺才会有暂时的麻痹。
入秋，他想起林岚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他以为自己已经把林岚放下。直到那天——
他还在上班，突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可是他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
只是犹豫三秒，还是颤抖的手点开了接听键。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好像不敢接他电话。我就是要接，告诉他，即便没有他，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让他……后悔去吧！
“喂？什么事？”哦，糟糕的开头，怎么会是这么苍白又软弱无力？
对面沉默一阵，就在何峰以为对面只是打错已经挂断时，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不知什么地方响起：
“你怎么还是这么憨憨的，生气也只会删除通讯录，不知道拉黑名单。”
那声音像是一股电流，从手臂传到脊柱，传到四肢，传到脑髓。藏在心头最深处的空缺瞬间被填满。以至于，他甚至都没听清林岚后半句说了什么。只是记得最后，好像是说，想和他再见一面。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者说不知他给自己找了什么借口，他同意了，且直接请半天假，去林岚的住处。
始一进去，便看到了那个遗忘无数次，又记起无数次的人，好像他还和过去一样，一点都没变。他站在那里，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岚招呼他坐下，笑道：“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害羞啦。”
看着笑起来的林岚，何峰莫名地，悬着的那颗心就这般放下，在林岚旁边坐下。
林岚和他聊东聊西，问他的近况。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林岚的手开始在他的腿上游走，又滑上他的腰。
他的脑袋告诉他应该拒绝，可是他的心又在苦苦哀求不要拒绝。
终于，他被推倒，林岚火热的唇迎了上来，手也没停着，正在解他衣服的扣子。
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也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如果这是梦的话……是否我可以选择不复醒来？
“等等，我……我去洗一下。”林岚兵临城下，何峰大脑终于开机，连忙制止。
“好，我和你一起洗。”林岚坏笑着起身，握着何峰的手腕不肯松开。
厚实的手掌肉肉的，温热的触感甚至滚烫到骨髓。
他反手握住林岚的手，十指紧扣，如果可以，再也不想分开。
洗浴室里，鸳鸯浴之前洗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却格外羞耻。
林岚第一次，帮他打出泡泡涂抹全身，帮他搓着后背。
“岚哥……”
“嘘。”林岚将裹着浴巾的他公主抱起，同样是第一次。
“岚哥？”何峰被放在柔软的床上，目光闪烁地望着林岚。
“小峰，你憨憨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林岚身子又逼近了些，声音透着压不住的急促和激动。
“我……想进去。”
“嗯。”何峰满脸通红，闭紧双眼，咬着嘴唇。
这一声，细若蚊呐。
炽热的躯体终于又纠缠在一起，一片旖旎。
……
“小峰，我们和好吧？”事后，林岚满足地躺在床上。
“嗯。”
当天晚上，两人就又搬到一起住。
这样的失而复得，这样的破镜重圆，终归是有着难以修补的裂痕。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林岚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终于，又开始了，夜不归宿。
如果……如果我剧本杀很厉害，他就能带我一起去打本。如果我会唱歌，他就会带我一起去KTV 、去酒吧。如果我游戏不会惹他生气，他就会带我一起玩。
可是……可是，我这么笨，我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我始终上不得台面，在圈子里说是他对象也只会给他丢脸。
是啊，林岚是圈子里的名媛，人好看，身材很优，会说话，花样也多，喜欢他的不知道可以挤满几座酒吧。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呢？那几分姿色？如果自己真的好看的话，又怎么会二十五年里，始终没有人说喜欢？身体？别逗了，不知道圈里有多少人想……
何峰躺在床上，看了眼时间。
二十三时五十四分。
马上林岚就要失联一周，这六天他给林岚发消息，林岚总是带回不回，打电话十次有九次打不通，还有一次说不到两句话就被挂断。
他盯着时间，自欺欺人地守着最后一点点希望。
二十三时五十五分。
二十三时五十六分。
二十三时五十八分。
何峰扯扯被子，眼里的光跟着睫毛忽闪忽闪。
二十三时五十九分。
零点零五。
他用力支撑着最后的倔强，去拨林岚的号码，眼睛红得像兔子，像输红眼的赌徒。
拒接。
再拨。
又挂。
如是拨了六遍，终于第七遍接通了，何峰眼睛刷得就亮了。
“烦不烦，打游戏，滚！”
嘟嘟嘟～
笑容僵在脸上，眼里的光芒淡去，汇在一起流下。
可是，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事。
可是……我只是有点想你……
可是……你……为什么就又不喜欢我了……
“我们分手吧。”颤抖着，编辑出这五个字，发出去时已是半小时之后。
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睛睁着，好半晌不眨一下。
凌晨四点二十八分，林岚回了消息：
“对不起，我不值得你的深情，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究竟是我能遇到更好的人，还是你想遇见一个比我要好的人？
“你也是。”
我喜欢你不假——可是，我总不能，阻止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
“起床了，起床了！懒虫小峰起床了！”
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何峰一睁眼，便被几乎贴到他脸上的林岚给吓住。
眼泪哗得就流了下来。
“你……你……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你不是……对我说对不起了吗？”
他失声痛哭，将那近在咫尺的人紧紧抱住。
林岚被搂的有点喘不过来气，还是笑着轻拂着何峰的脊背。
“好了，乖啦，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何峰一怔，无力地松开了手，喃喃自语：“梦啊，这是梦啊，你怎么会这样和我说话呢？”
“说什么呢？这是真的啊，你难道是刚刚做了噩梦，梦见我离开了？”林岚笑得翩然，勾着手指刮了下何峰鼻子，又安慰道：“放心啦，小峰可是我最最最珍贵的珍宝呢！我又哪里舍得不要了呢？”
“再睡会吧，乖！我去给你熬些粥，你最喜欢的桂花粥。”
何峰冷不防掐了林岚一下，看着林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笑得鼻子冒泡。又听话得闭眼睡去，这一觉很沉很沉，大概是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在身边吧。
“岚哥，粥好了没？怎么这么久啊？”何峰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屋里悄无声息，静得令人心慌。
“岚哥？岚哥？岚哥？”他来不及穿拖鞋，从厨房找到卫生间，忙了一圈，终于，沉沉地跌回冷了的床上。
枕头湿了大半，没有合严的床头屉子里歪七扭八的放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衣柜开着一扇门，里边的衣服少了大半。
是了，他走了，何峰终于认清了现实。
真傻，他什么时候记得自己喜欢桂花粥呢？
其实，我又哪需要你早起为我准备早餐，只要每天一醒，就能看到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分明已经是昨晚的事，心口还是疼得……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去描述。
可是啊，还不是休息日，他穿衣、洗漱，地铁上吃了早餐，准时来到公司。一整天，心头空落落的，总是神情恍惚。
大腿上被拧红一大片，可是那种失落还是阴魂不散，萦绕在心头。
如果没有林岚就活不下去，那他遇见林岚之前是怎么样生活着的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周都没有想明白。
大概一个月吧，又好像是两个月。这种情况缓解了许多，就只是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房间里会想起那个人。他总是想着找些事做，只有忙起来，只有集中了注意力，心头的那份空缺才会有暂时的麻痹。
入秋，他想起林岚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他以为自己已经把林岚放下。直到那天——
他还在上班，突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可是他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
只是犹豫三秒，还是颤抖的手点开了接听键。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好像不敢接他电话。我就是要接，告诉他，即便没有他，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让他……后悔去吧！
“喂？什么事？”哦，糟糕的开头，怎么会是这么苍白又软弱无力？
对面沉默一阵，就在何峰以为对面只是打错已经挂断时，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不知什么地方响起：
“你怎么还是这么憨憨的，生气也只会删除通讯录，不知道拉黑名单。”
那声音像是一股电流，从手臂传到脊柱，传到四肢，传到脑髓。藏在心头最深处的空缺瞬间被填满。以至于，他甚至都没听清林岚后半句说了什么。只是记得最后，好像是说，想和他再见一面。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者说不知他给自己找了什么借口，他同意了，且直接请半天假，去林岚的住处。
始一进去，便看到了那个遗忘无数次，又记起无数次的人，好像他还和过去一样，一点都没变。他站在那里，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岚招呼他坐下，笑道：“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害羞啦。”
看着笑起来的林岚，何峰莫名地，悬着的那颗心就这般放下，在林岚旁边坐下。
林岚和他聊东聊西，问他的近况。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林岚的手开始在他的腿上游走，又滑上他的腰。
他的脑袋告诉他应该拒绝，可是他的心又在苦苦哀求不要拒绝。
终于，他被推倒，林岚火热的唇迎了上来，手也没停着，正在解他衣服的扣子。
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也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如果这是梦的话……是否我可以选择不复醒来？
“等等，我……我去洗一下。”林岚兵临城下，何峰大脑终于开机，连忙制止。
“好，我和你一起洗。”林岚坏笑着起身，握着何峰的手腕不肯松开。
厚实的手掌肉肉的，温热的触感甚至滚烫到骨髓。
他反手握住林岚的手，十指紧扣，如果可以，再也不想分开。
洗浴室里，鸳鸯浴之前洗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却格外羞耻。
林岚第一次，帮他打出泡泡涂抹全身，帮他搓着后背。
“岚哥……”
“嘘。”林岚将裹着浴巾的他公主抱起，同样是第一次。
“岚哥？”何峰被放在柔软的床上，目光闪烁地望着林岚。
“小峰，你憨憨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林岚身子又逼近了些，声音透着压不住的急促和激动。
“我……想进去。”
“嗯。”何峰满脸通红，闭紧双眼，咬着嘴唇。
这一声，细若蚊呐。
炽热的躯体终于又纠缠在一起，一片旖旎。
……
“小峰，我们和好吧？”事后，林岚满足地躺在床上。
“嗯。”
当天晚上，两人就又搬到一起住。
这样的失而复得，这样的破镜重圆，终归是有着难以修补的裂痕。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林岚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终于，又开始了，夜不归宿。
如果……如果我剧本杀很厉害，他就能带我一起去打本。如果我会唱歌，他就会带我一起去KTV 、去酒吧。如果我游戏不会惹他生气，他就会带我一起玩。
可是……可是，我这么笨，我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我始终上不得台面，在圈子里说是他对象也只会给他丢脸。
是啊，林岚是圈子里的名媛，人好看，身材很优，会说话，花样也多，喜欢他的不知道可以挤满几座酒吧。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呢？那几分姿色？如果自己真的好看的话，又怎么会二十五年里，始终没有人说喜欢？身体？别逗了，不知道圈里有多少人想……
何峰躺在床上，看了眼时间。
二十三时五十四分。
马上林岚就要失联一周，这六天他给林岚发消息，林岚总是带回不回，打电话十次有九次打不通，还有一次说不到两句话就被挂断。
他盯着时间，自欺欺人地守着最后一点点希望。
二十三时五十五分。
二十三时五十六分。
二十三时五十八分。
何峰扯扯被子，眼里的光跟着睫毛忽闪忽闪。
二十三时五十九分。
零点零五。
他用力支撑着最后的倔强，去拨林岚的号码，眼睛红得像兔子，像输红眼的赌徒。
拒接。
再拨。
又挂。
如是拨了六遍，终于第七遍接通了，何峰眼睛刷得就亮了。
“烦不烦，打游戏，滚！”
嘟嘟嘟～
笑容僵在脸上，眼里的光芒淡去，汇在一起流下。
可是，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事。
可是……我只是有点想你……
可是……你……为什么就又不喜欢我了……
“我们分手吧。”颤抖着，编辑出这五个字，发出去时已是半小时之后。
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睛睁着，好半晌不眨一下。
凌晨四点二十八分，林岚回了消息：
“对不起，我不值得你的深情，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究竟是我能遇到更好的人，还是你想遇见一个比我要好的人？
“你也是。”
我喜欢你不假——可是，我总不能，阻止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