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发
男主：程曦
女主：顾清

第一次见到程曦是在分公司成立的，剪彩里上，作为公司的老总，我拿着发言稿在大会上致欢迎词，最后，我微笑地看着坐在下面的各部门部长说：“希望各部门部长与我一起通力合作，为公司创造更大的效益，谢谢大家的支持。”我深深的鞠了个躬，向司仪点了点头走下台去。
坐在休息区喝水，外面的典礼还在继续，不知道策划部还请了A市挺著名的歌手唱歌，场面一下子沸腾起来。我笑笑，这次分公司的开业仪式编排的很好，不想一般公司的沉闷，会场布置得也很温馨，是要好好嘉奖一下策划部。
我把高跟鞋穿好，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小腿，起身准备去添些热水。刚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些闹哄哄的，一个尖锐的女声闯进耳朵，“走路不长眼啊，摇摇晃晃的，等会摔倒了可别说是我撞的啊！”
我皱眉，原来是公关部的一个经理，穿得花枝招展的，平时就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闻，看到我，她一惊叫了声“顾总”就慌慌张张的扭着腰肢走了。
我心里想，穿这么高的鞋扭成这样不拍闪着腰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刚刚碰了那女人一下的男子，他似乎很不好，脸色异常的苍白，额头虚汗涟涟，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站都站不稳。
我连忙扶着他的胳膊好让他有个支撑。“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我柔声问他。
他缓了好一会才抬头看我，低声的说，“没事。”突然他急急地要推开我，努力的想站直身体，恭敬的叫了声，“顾总”。

我看向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说，“你有没有事，脸色很不好”。
他没了支撑，脱力的又要往一边倒去，我眼疾手快的揽住他的腰。
天啊，怎么会有男人的腰细成这样，我一只手就可以完全环住。
我见他又要说话，打断他道，“能走吗？我扶你到那边的沙发坐坐？”
他微微点点头，我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扶着他慢慢的往沙发走去，不过几步路，他的喘息声又重了，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我身上，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好不容易半拖半抱的把人弄到沙发上，我拿起桌上已经冷掉的水猛喝了几口，叫了人过来帮我倒杯温水。我站着打量着他，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很高很瘦，那腰那腿让女人看了心生嫉妒。也许是我的眼光太过炙热，他微微的张开了眼，该怎样形容他那双眼呢，灿若星辰。
他眨了眨眼，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突然脱力般的向旁边倒去，我急忙坐过去扶住他软倒的身子，他就这样喘息着靠在我肩上说不出话。
这时，温水送来了，我道了声谢。托起他无力向后仰的头低声说，“喝点水会好受些”。
他这次不再抗拒，听话的喝了两口水就示意不要了。靠着我过了大概十分钟，他的脸色好些了，不似刚才的惨白。
我扶着他靠在沙发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他摇了摇头，“不用……谢谢顾总，我……没事了，只是没吃早餐……有些低血糖……”说话还是有气无力，软绵绵的。
我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任职？”
“程曦，在……策划部。”
程曦，早晨的太阳，挺符合他的。原来这么温馨的开业典礼也有他的一份啊。

“顾总。”
我听到秘书叫我说典礼就要结束了，我向秘书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一会就出去。”
我看向程曦，“你再休息会，我叫人给你买早餐，不然又要头晕了。”
程曦笑着回答我，“不用麻烦……顾总，我一会……自己去吃。”
我也没坚持，“以后记得吃了早餐再来上班。”
看了他一眼我便走了。
中午跟着几个公司高层吃饭，无非就是些恭维的话，说我年纪轻轻就把公司管理得这么好，真是年轻有为啊。
我笑笑说还得感谢各位叔叔伯伯的支持和培养啊。这些场面话听得真是累人，我在他们也吃不自在，我随便吃了几口便说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慢悠悠的走到停车场，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拿出平底鞋换上，舒服的叹了透气，还是平底鞋舒服啊~~
开车经过路口，晃眼看了看窗外，程曦，他怎么在这，今天全公司中午都在酒店吃饭啊，他怎么出来了，还坐在马路边的石凳上。
我摇下车窗按了按喇叭“程曦”。见他没反应，又加大了声音“程曦”。
他似乎听到声响抬头看了看，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嘴皮子动了动又把头低下去。似乎坐不住整个人向下栽倒，我急忙下车却来不及扶住他，程曦的膝盖重重的磕在了水泥地上，上半身软软的靠在我怀里。
我焦急的拍拍他的脸唤他，“程曦，程曦，哪里难受？”
他说不出话，眼睛也紧闭着，似是晕厥过去。他身上很凉，透过衬衫也可以感觉到背后的凉意。我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抱着他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就要拨120。

感觉怀里的人拉了拉我衣角，低低的说，“我没事，……不去医院，不去……医院。”说完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我看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力气，就让他靠着我，“好，不去医院，你靠着我歇会，我送你回家。”
程曦小声的说了句，“谢谢顾总”。
我尽量坐直身子，好让程曦靠着舒服些。
过了一会，他撑着我直起身子说，“我好些了……顾总，可以……可以走了。”
我看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喘气，摇了摇头，知道他是不想麻烦我。
我也不勉强，“来，我扶你起来，地上凉，我们慢慢的。”
我用力揽住他的腰撑着他的手臂扶着他缓缓的站起来。尽管已经很慢了，程曦还是因为体位的改变晕得不行，眉头紧紧的皱着，一只手虚搭着胸口的位置。
“我们缓一会”。看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把大半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我身上，我只能尽量的支撑着他。
慢慢的扶着他坐上车，我也坐进驾驶座，看程曦精神还是很不好，额头冷汗都出来了，我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俯身拉出安全带想帮他系好。程曦坐不住的往我这边倒，不舒服的低吟了声。我轻柔的将他扶正，取出保温瓶倒了点温水，慢慢的扶正他的头喂他喝了点水，程曦无意识的答吧了嘴。
我笑了笑，怎么这么可爱，像个孩子一样。帮他系好安全带，点火，车子平稳的向前驶去。

一路都不敢开快，也不敢提速，就怕程曦觉得头晕。等红绿灯的时候我转头看他，程曦似乎睡着了，头歪向我这边，我小声的问他，“程曦，你家住哪儿啊？”
问了两遍，程曦只是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转醒，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我叹了口气，这人不会中午又没吃饭吧，没办法，只能把他往家里带了。
大约开了半小时就到家了，今天路况还算不错。程曦还没有醒，我开了收音机坐在车又等了半小时，程曦还没有醒的迹象，我不由有些担心起来，这人今天已经在我面前晕了两次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没有吃饭而低血糖，又不肯去医院，这样睡在车里也不是办法。
我下车绕到副驾驶室，打开车门，“程曦，程曦，醒醒，我们到家咯”，程曦悠悠的睁开眼，眨了眨，嘟着嘴说“头晕”。要不是看他苍白的脸色，我真的想掐他，赤裸裸的卖萌放电啊，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脸烫烫的。
我见他又要睡过去，解开他的安全带轻声说“程曦，我们回家睡，在车上睡要着凉的”。
说着扶起他的身子下车，程曦迷迷糊糊的，虽然醒着但是精神不好，腿软绵绵的像踩着棉花，下车没走几步就整个人软到下去。
我急忙接住“慢点，靠着我慢慢走，我们不着急”。
程曦扯了扯嘴角说“没事，只是……晕了一下。”
我小心的扶着他，“程曦，前面有阶梯，慢些哦”。
他点点头，我搀着程曦上阶梯，他整个人虚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才上第一级阶梯就支持不住身体往下滑。我只有更用力的揽着他的腰，不然又要摔了。所幸阶梯不多，只有五级。我扶着他穿过公寓大堂，坐进电梯，按了20层。

电梯缓缓上升，程曦因为受不了失重感越发的靠在我身上。终于到了，我开了公寓的大门，顾不上换鞋，扶着程曦坐到沙发上。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抵住晕眩，不住的轻颤着。
我跑进卧室，翻出枕头和毛毯。
“程曦，我扶你躺下，躺下舒服些”。这一路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他软软的趟着任人摆布。我摆好枕头，扶他躺下，俯身替他脱了鞋子，把毯子盖好。
程曦嘟囔了句“谢谢”。
我摸摸他的额头，“睡吧，我给你煮些粥”。他还想说什么，却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看了他好一会，确认他熟睡了才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这人别看瘦瘦的还是挺重的，毕竟身高摆在那呢。我自嘲的笑了笑，顾清啊顾清，你不是最怕麻烦的吗，还把一个看起来身体很不好的人往家里带，你真是同情心泛滥了，莫不是因为程曦长得好看？不会的不会的，我似乎过了犯花痴的年纪了，但那人真的长得很耐看。
我抓了一把小米熬上粥，看着水渐渐沸腾，把火关小慢慢熬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中午没怎么吃有些饿了，打电话叫了外卖就拿着电脑坐在地毯上看邮件，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睡在沙发上的人。
程曦睡相很好，头侧着枕在白色的枕头上，下巴和颈部露出优雅的弧线，只是脸色过于惨白，几乎要与枕头一个颜色了。我痴痴的移不开眼，直到门铃响起，外卖到了。

程曦蹭了蹭枕头皱着眉，似乎被打扰到了，我起身轻抚着他的脸，又拍了拍他，不一会又安稳的睡过去。我才走过去开门，把晚餐拿进厨房，迅速的解决掉，把食盒收拾好，用勺子拨弄了下粥，就听到客厅里有响动，我急忙放下勺子跑出去。
程曦已经醒了，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忙过去扶着他靠在沙发上，拿过纸巾擦擦他额头的虚汗。程曦就这样茫然的看着我，不说话，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这样子像极了某样动物。
“顾……顾总……”他低低的叫了声。
我帮他扯了扯毛毯，“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程曦呆呆的摇摇头，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看看我，“顾总，我怎么在这？”
这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晕倒在路边，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在路边晕倒了，我带你回来的，这是我家，你晕过去了，还记得吗？”
程曦闭着眼晃晃脑袋努力的开始回忆。
“好了，别晃了，等会又要头晕了，至少我不是坏人，不会把你卖了。”
程曦别扭的睁开眼，掀起毛毯就要起来。
“我……我该回家了……打扰顾总了，不好意思。”
脚刚要站起来，“嘶……”
我忙扶着他，“怎么了？”
程曦摇摇头说“没事”。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膝盖肯定磕破了，这么重的倒下去。
“先坐下，我去拿药箱。”
说着起身就要走，程曦拉拉我，“不用麻烦了顾总，我……”
“不麻烦，你这样回去你家人会以为我们公司虐待员工的。”我笑着打断他的话，转身走进了书房。
我背着身所以没看到程曦此刻的表情，那么落寞，“家人么……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差别。”

我拿来药箱，顺便再冲了点蜂蜜水才坐回去。
我把杯子放在程曦的手上，他手指冰凉，睡了一觉也没有变暖，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程曦捂着杯子没有动作，我推了推他的手臂，“蜂蜜水，喝点。”
他眼神动了动看向我，眼中似乎有些水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蒸汽的原因，程曦的眼睛亮亮的。
他抬起手想要喝水，却因为手腕没力气颤颤巍巍的，杯子里的水险些就要溢出来。
我忙握着他的手，帮着他把水杯送到唇边，程曦就着我的手喝了大半杯。
我把杯子放下，卷起他的裤腿。
程曦慌忙的伸手要阻止我，“顾……顾总！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没事，你休息会，我帮你上了药就可以吃饭了。”
程曦连杯子都握不住，哪会有力气上药，而且他血糖低我也不想他老是低着身子。
我看了看伤口，左边膝盖还好，就是有些淤青，右边比较严重，丝丝的冒着血。我用酒精消了毒，程曦的腿抽动了一下，我忙对着伤口呼了口气。
“别乱动，吹吹就不疼了。”
程曦听话的没有动，只是眼神一直看着我。我抬头，他便慌乱的躲开。
就那么一瞬，我似乎看到了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耀着。
程曦用力的眨眨眼，对我笑笑，“谢谢顾总。”
我的呼吸突然乱了，他笑起来宛如翩翩公子，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也许我就是从这一笑开始沦陷。
我确定 ，你是我这辈子最最美丽的遇见。

“喝点粥再走好吗？我熬了好久了。”我轻声说，程曦这么安静，我的声音也不由的放低了许多。
我没等他表态，收拾了药箱就去厨房盛粥，怕白粥没有味道加了些肉松进去。
我端着粥出来，程曦已经把毛毯折好放在一边了。
我把粥放下，看了看他的脸色。
“要我喂你吗？”
程曦脸上有些红晕。
“不用了……顾总，我可以自己来”。
我没有勉强，把勺子放到他手里，程曦看着手里的粥发呆。
我笑笑，“粥是不会自己跑到你嘴里的，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木讷的点点头，轻颤着舀了勺粥放到嘴里。
“好吃吗？”
“嗯……谢谢顾总，很好吃。”
我看他又吃了几口，忍不住问，“你身体怎么回事，怎么晕在路边了，别拿低血糖搪塞我啊！”我故作严厉的道。
程曦搅动着碗里额粥说，“大概……中暑了吧。”
中暑？大哥，你玩我呢，还不如说中午没吃饭低血糖呢。
A市现在已经入秋的气候是断断不会中暑的，秋风都起来了。
我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强求，拿起电脑继续回邮件。
程曦大概吃了半碗，就放下了勺子。
我看向他，“不吃了？”
他摇摇头说吃不下了。
这人，食量这么小，难怪这么瘦。我把碗拿进厨房洗好出来，就见程曦捂着嘴，喉结不住的抖动着。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想吐？”
他点点头，急急忙忙的起身，却虚软的迈不出步子。

我看他这样忙扶着，程曦跌跌撞撞的走到浴室，双手撑着洗手池就开始呕吐。
刚喝下去的粥就像在他胃里溜了一圈就出来了，胃里没什么东西，吐完粥还不住的干呕，最后吐出来的只有水。
程曦吐得眼圈都红了，我心疼的拍拍他的后背，接了杯水给他漱漱口。
程曦撑不住的就要往下滑，我一把抱住他，让他坐在马桶上。他虚弱的靠在我怀里喘气，搭在胸口上的手也软下去，整个人颤抖着不行。
我一手搂着他，一手给他顺着胸口，“没事了，别怕，深呼吸，别怕啊。”程
曦的干呕总算止住了，身上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灰白，刚刚睡一觉养出的脸色就这样没有了。
“对……对不起，顾总，我……”
见他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心疼的打断他。
“没事，没事，不要说话，休息一会。”
我抱着他说，“今晚别回去了吧，你这样我不放心，这里有客房，我收拾一下，嗯？”
程曦知道自己现在也没力气回家，况且那个冰凉的家再也不想回去了，此刻这么贪恋于她的温度，就一晚吧，让我放纵一晚吧。
程曦点点头，“好……我想洗澡。”
我看看他的脸色，实在是不放心，但出了这么多汗总是不舒服的。
“自己能坐住吗？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你衣服都湿透了，要感冒的。”
他点点头，“麻烦……顾总了。”
我扶着他坐好，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卧室找睡衣，“以前老爸的睡衣我放哪啦？”

翻了好久才找到，有些皱巴巴的，我也顾不上扯平，就急急地往浴室跑。没注意还撞到了膝盖，我“啊”了一声边揉着边走。
“别着急……我没事了。”程曦看我狼狈的样子也笑了笑。
我把睡衣放到衣架上，“这是我爸爸的睡衣，可能会有点短，你将就将就。”
“没关系……谢谢”。
我拿了干净的毛巾和牙刷放到洗漱台上，看着程曦的眼睛，“好了，别锁门，有什么事就叫我……我……”
天啊，我在说什么，叫自己，万一程曦真的力气不济晕倒在里面，我是要冲进去帮他穿衣服吗？
程曦看着我的窘迫样满脸的笑意。
“我……我出去了，你别洗这么久。”我慌乱的出去把门带上，深呼了口气，用手扇了扇风，以后不能看程曦的眼睛，太通透了，要把人看穿的。
我站在浴室门口听到水声才走到沙发上坐下，捧着电脑，盯着浴室的门发呆。过了一会，又跑去厨房泡了杯牛奶，程曦肚子空空的，血糖肯定低。
大约过了30分钟，看到浴室的门打开，程曦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睡衣不合身，裤子短了一截，却丝毫不显狼狈。
程曦扶着墙站着，虚软的抬起手又放下。
“能不能……扶我一下，晕……”
似乎要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程曦的身子晃了晃。
我急忙过去扶住他，让他靠在我身上。
“好些了吗？”
“……嗯。”
我扶着他慢慢的走向客房，掀开被子扶着他坐下。
程曦却顺势躺下去，我拉了他一把。
“把头发擦擦，不能湿着头发睡。”
程曦嘟嚷着说困。

没办法我只好拿来毛巾帮他擦头发。
程曦就这样靠在我肩上，头一点一点的，像个孩子。我摸着他的头发，很软很舒服。
擦干了头发，我扶着他靠在床头，在他后背垫上枕头。
“程曦，程曦，先别睡，喝杯牛奶再睡。”
他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大概没什么力气。
我扶着他靠进怀里，托着他软绵绵的头把牛奶送到他唇边。
他仰头喝了下去，我把杯子放好，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头让他缓缓的倒在枕头上。
程曦动了动，调整了姿势就昏睡过去。
我看着他长长睫毛投下的阴影，心里柔软得不行，他的唇色因为刚刚牛奶的滋润显得没这么难看了，微微的泛着粉色。
我在床头的保温瓶里倒了温水，以防他半夜醒了找水喝。守了他一会，见他睡得安稳，也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睡到半夜，我不知怎么的突然醒过来，看了看手机，才两点，正准备继续睡，却听到隔壁的客房似乎有什么声音。
其实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一些细微的响动不会听到，我想我大概有些神经质了。
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披着衣服下床走到隔壁，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我留了盏壁灯，昏黄的灯光照射的范围有限，我走进了才看见程曦的额头全是汗，身体不停得扭动着，嘴里念叨着“不要……妈妈……不要，我难受，妈妈……”
我拍拍程曦的脸，“程曦，程曦，醒醒，你做噩梦了，别怕，醒来就好了，程曦。”
程曦突然用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怕他呼吸不顺，托着他的腰扶他靠进我怀里，用了些力拍着他的后背。
“程曦，别怕，做梦而已，别怕。”

在我的安抚下程曦渐渐平静下来，不再颤抖，我给他喂了些温水，程曦就着我的手喝下去。
我又抱着他哄了好一会才扶他躺下，帮他换了汗湿的枕头。
我起身想去浴室拿热毛巾给他擦擦，程曦却拉着我的手，微微睁开眼，“别走……别走好吗？……陪陪……我。”
我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这么卑微的请求，我怎么忍心拒绝。
我俯下身，摸了摸程曦的眉毛，“我不走，我去浴室拿条热毛巾给你擦擦。”
程曦拉着我没有放手，似乎在验证说话的真实性。
我笑了笑，“我不走，一会过来陪你，三秒钟，就三秒钟。”
我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程曦这才松手，眼神却一直追随着我。
我快步的走向浴室，湿了毛巾又赶紧回来，程曦还是刚刚我离开时的表情，我微笑着轻柔的擦着他的额头，程曦就这样拉着我的衣角沉沉的再次睡过去。我
握着他的手帮他暖着，他手指修长，手背微微的泛着青色。
我就这样握着他的手，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我用手挡了挡光线，看了床头的闹钟，已经十点了。
我吐了吐舌头，还好自己就是老板，不用打卡。
看了看周围，没发现程曦，却看到枕头边的字条。
“我去上班了，谢谢顾总的照顾，顾总辛苦了。”落款程曦。
看着纸条上清秀的字迹，这人的道谢还真是官方啊，全没有了昨天夜里的依赖。我无奈的摇摇头，洗漱好换了衣服就开车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