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固定要挨的五十下让刘扬扬坐立难安,时间还没到也得规规矩矩先在门口候着。
董思成唤他进来的语调很平和,和第一次跟他说到了组织就要听话的语调一样。他清楚这是疾风暴雨要来临的预告。
房子里燃着线香,他小时候很喜欢这个味道,淡雅清新,很助眠。可是长大后少有到哥哥房间的时候,一般进来的理由都有点难以启齿。于是这样的香在他的印象里逐渐失去了舒缓的意义。
褪裤请罚是刻在肌肉记忆里的条件反射。师兄总是让他站着挨打。
实际上没有任何东西支撑很难受。
五下就能打破他的所有心理预防,肿胀的皮肉从中心着力点晕开,看似不重的巴掌把之前挨过的皮肉又重新唤醒痛觉。
用巴掌很丢人,刘扬扬知道董思成有意羞他,但他比起面子更爱自己的身体,总比用工具好些。
层层叠加的巴掌开始让整个身后都火辣辣的疼个彻底,他像条神经没完全切断就被不断泼上热油的鱼,可能比鱼还可怜些,鱼至少能扑腾。
刘扬扬不敢咬唇,过往的规矩提醒他要硬生生熬住,只是眼眶越来越湿润。
董思成终于停了手,没让他跪,他也就挺直腰板的在那面墙前罚站。
没过一会淡淡的茶香伴着水流声飘散过来,他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
董思成唤他过来品茶,他穿戴整齐后才努力维持姿势走过来。本以为师兄只是要让他扶着热茶壶去旁边跪省。看到硬木凳上铺了块梨花木的浮雕板才惊讶的看向他哥。
已经不是刚进门时候的无表情了,董思成也抬眼看他,毋容置疑的气场沉压压的笼罩得他整个人都焦虑起来。
他终于感受到董思成对这次的事有多生气。
脑子里关于廷佑哥那管黑黝黝的枪口画面突然涌上来,犟锟哥的那些话也一句句重新砸在他此刻起伏的心上。
“坐。”
“师兄。”刘扬扬想跪,被茶杯重重放在乌金茶盘的声音唬住,赶紧直起腿。
这么个动作反而扯到身后,差点喊出声来。
如果话让董思成说第二遍,倒霉的还会是他。刘扬扬深吸一口气,还是缓缓坐到木板上。
刚碰上时浑身都疼得一抖,董思成让他喝口茶暖暖身子,他接过茶杯,手小幅度地颤着,完全没心思欣赏馥郁的茶香。
疼痛很清晰,通过神经传导让他这会手也抖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
他的隐蔽课程是董思成亲自带的,杀手在任何环境下,就算受伤也必须尽量隐藏存在感,不能发出喘气声更不可能发出鼻音。
但现在不是上课,他疼得要死,眼前不是敌人是从小把他带到大的亲师兄。刘扬扬肿胀的臀肉压着此起彼伏的浮雕,比刚刚挨打还惨,无止境的反复刺激。
“我知错……师兄饶我一次。”
汗水蜇得他眼睛疼,于是眼睛也冒出泪来,刘扬扬开口的话软了好几个度,已经哽咽。
“不饶。”
董思成难得在训诫过程有不严肃的时候,他收回茶杯调侃:“别给捏碎了,这套很贵。”
在刘扬扬以为能顺着不再紧张的气氛撒娇时,董思成突然伸出手捏了一下他膝盖后的麻筋,他一下卸了力,屁股完全砸在硬浮雕上,疼得快蹦起来。
“坐好。”
他没被噤声,索性不管不顾地哭起来。像是眼泪能把疼痛也冲刷走,或者哭到头昏脑胀就能忘记惩罚。有一百种理由,总之没有要让董思成心软。
董思成不会心软。
茶汤的颜色越来越淡,董思成打人打倦了,让刘扬扬去重新装了水来煮。
刘扬扬起身都有些趔趄,在他咳了一声后才忍耐着好好走路。回来时董思成正专心的换新茶,他犹豫再三才苦着脸把已经肿着硬块已经疼***股往下坐。
他应该觉得董思成是大坏蛋的。可是董思成在他心里又是那么尘埃不染的小神仙,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性格总是淡得没有起伏,偶尔像这样非常生气也不会显在脸上。
师兄好严格,比师父还认真的教养他,没有大师兄温柔,没有小师哥好玩。
可是他心里就是最听董思成的话,被他训诫的手段罚到脱层皮也从来不觉得太委屈。许是从前他在德国街头颠沛落魄时,是董思成带他回去给他一口饭吃,他能活到现在,这条命也是师兄给的。
“回去吧。”
早在他犹豫着重新坐下时董思成已经觉得罚够了,只是忆及他对大师兄理直气壮的样子才觉得幺弟需要再涨点教训。
谁知刘扬扬眼巴巴的盯着他伸出手来,他无奈的把人拉起身,在刘扬扬扑他个满怀时,扬起手补了两巴掌在已经被肿肉撑满的布料上,立马听到几声痛苦的呻吟。
被董思成骂道:“没出息。”
刘扬扬心想,他确实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