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
平行线的交点
by キルァの思ぃ出
引——
『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这是我很小时就知道的定理。然而,平行线也有相交的时候。
1.那段幸福
从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制造死亡。因为我是揍敌客。杀手如果不去杀人他就不叫杀手了,更不用说是一个一流的杀手。
小时候的我,是不必去杀人的。那时的生活,除了玩还是玩。虽然不能到外面去,但是有哥哥陪着我。傍晚,天边呈现出焦糖般的琥珀色时,迎接我的是妈妈的笑脸…
什么时候呢?已经不记得了。总之,有那么一天,这一切——这美好的一切——都被打破了。原来,我的幸福,竟是那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我对那段时间唯一的印象,就是淹没了视线的红色——血的颜色…
到底,我为什么要杀人?记得有一次,我问哥哥。他沉默了很久。
“…这是宿命,是我们的宿命啊,阿奇…”过了很久,他才神色黯然地说出这句话。
宿命?去他的宿命!然而很快,我就发现,反抗是没用的。于是我学会屈从。渐渐的,从前那段幸福越来越模糊。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段幸福是否真的存在过。
每天都只是杀人、杀人。最初看到尸体从眼前倒下时的惊惶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空虚和茫然。这才是最可怕的,它们一点点蚕食掉我那还有点感觉的心。我已处在崩溃边缘——尽管表面上,我没有任何的异样。
终于,有那么一天…
杀掉了猎物后,我准备将那所房子里所有的人都干掉。说是为了销毁证据,其实是因为那时的我内心的空洞已经太大,必须要找个东西去填补。除了人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
血顺着指尖滑下,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暗色的斑点。我想顶楼走去。说是顶楼,其实只是个连站都站不直的夹层。我推开门,一束光线从天窗射了进来,我能看见尘埃的影子。空气中除了木头的味道,还掺杂着一股甜甜的香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女人,那时初春,天还有些冷。她披一件披肩,栗色的长发从头巾下露了出来。看到我,她似乎有些吃惊。我盯着她的眼睛,向她步步逼近。
换成别人,这时早已被我的杀气震慑住了。但那个女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很茫然吧?”我心里一震,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我的感受了。“这很正常,”她继续说,“人类就是在茫然中不断成长的。”
我突然发现她还抱着一个婴儿。也许是因为我的杀气,那个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宝宝乖~不哭啊~~~”她轻轻摇着婴儿,一面温和地笑着。
我突然想起了那段几乎被我遗忘的幸福。像是中间那层屏障被揭去了一样的全部展现在我面前。各式各样的画面如同电影胶片一般在我脑海里迅速滑过,各式各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哥哥…我为什么要杀人?”“这是宿命啊……..”在各种声音里,这两句话尤为清晰。泪水不知何时充盈了眼眶,那个女人也不知何时将我紧紧抱住。
“哭吧…哭过就好了……..”
我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在她的怀里不知所措地哭了很久….
回到家,我毫不犹豫地要走,并刺伤了妈妈和胖子。
宿命。我不再理会哥哥的话。我的路,由我自己去选择!
2.耀眼的光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也许就那样在揍敌客的世界里度过一生,不会去参加什么猎人考试。
如果不是老爸特殊,你也就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在鲸鱼岛上快快乐乐地玩,更不会去参加什么猎人考试。
对吧,小杰?
我们处在不同的世界。我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世界,你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世界。我们都只是茫茫翰宇间的两根线,一根黑色,一根白色,而且互相平行。
不是说生与死的世界不能融合,平行的两条线永远不会相交么?
那你,为何这么轻易地,来到我身边,并且占据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就因为这猎人考试么?如果没有这考试,我们就不会相遇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要知道,现在,你就在我身边。真真切切,不像从前的幸福那般遥远。唤你的名字,立刻能听到回答,这就够了。
你是这么平凡,然而你不经意间散发的光芒,却总是使我无法正视你的目光。也许你觉得奇怪,可我是从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啊。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突然出现在阳光下,任谁都会觉得刺眼。
没有人会喜欢黑夜,我也是。只不过我在黑夜中生存的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白昼。
在我努力想要冲破黑夜时,你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我们是朋友。心中的空洞早已不在,因为有你,你的笑容就足以将它填满。在我看来,你的笑容就是最最耀眼的光。
你的出现,唤起了我对白昼的向往。
人没有什么牺牲的话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你把我从我那个世界带了出来,而我付出的代价,就是永远留在你身边。这是我的决定,你不愿意也没用哦!
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像找你老爸和找我想做的事之类我都无所谓啦。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在一起。
清早一起去湖边感受冷空气透明的形状,躺在薄荷色草地上嗅青草的芬芳,看影子在傍晚渐渐被夕阳拉长…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在一天的最后,告诉你我的喜欢,再欣赏你不知会是如何的模样…
这就是我所憧憬的幸福,事实上许多年前我曾经拥有过它,希望,它会随你一起回到我身旁。
尾声——
记得小时候,除了“我为什么要杀人”,还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我是为何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个问题哥哥没有回答我,也许他也有着这样的疑惑。
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自从遇见了你。
我存在,因为有你。
我想我们就是为彼此的遇见而生的,因为我们的遇见是注定的。不然我们这两条彼此平行的线怎么会相交呢?这遇见就是我们平行线的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