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把头扭回去，视线紧紧地向着前方。
我看见他没有反应，自嘲似地说下去。
[你不和我联系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搞不好呐，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一相情愿而已。]我从口袋里套出烟盒抽出一支来点上，袅袅的烟丝轻舞一样安静地飘在面前。[可能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啊啊，这是从小就带出来的性格，以及毛病。这点你是再了解不过了。因此以前我总觉得，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和他形影不离。]
可是当我不小心触碰下了重启键，再次看到他的脸庞浮现时，我却动摇了。无论我怎样为他好，怎样直白地告诉他我的爱意，他都无动于衷。只有那抹笑容在雾气里若隐若现。我知道他是在害怕——他的生命中有太多次的失去，因而在一次次累积的痛苦下，他的害怕越来越强烈。
可是终有一天，我也是会失去等待他的耐心的啊。既然他在不断地逃避，我就停止追逐吧。不然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劳累不堪，各自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在失望中逐渐凋零。
[我想，其实看着你高兴的模样，即使不和你在一起，好象也不错？]我苦笑起来，看着火星一步一步地吞没着烟草。[就在这里给我答案吧。如果还是没有想好的话，我也不会再等了。]我把自己作好的打算一口气说了出来：[而且……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决绝的语气仿佛不是我自己的。就算我说话一向强势而干脆，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残忍地落下过这样一步。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我已经疲惫到这种地步。
我在无数个夜晚思考过倘若他不愿意和我一起在眼下的道路上行走，[还是做朋友吧]这种话一旦出口，我就会后悔。他的身上于我具有某种微妙的魔力。就算和他做朋友，我还是会忍不住被吸引，然后再一次沦进陷阱。
——我并不是那样扭扭捏捏的人。
[给出你的答案吧。]
[……你知道翼跟我说了什么吗。]他突然开口，不再看着窗外，而是认真地面对着我。
[诶？]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愣了愣，然而我又立刻嘲讽地笑出来，[喂喂飒斗，你也太狡猾了吧？不准扯话题啊。]
他瞥了瞥我的手，然后把燃烧的烟抢走，在烟灰缸里迅速掐灭。[请你听我说完吧。……还有，多抽烟对身体不好。]
[翼叫我原谅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
[他说，‘长久以来，一直是我和火火隐忍着你的自私。无论是痛苦的事情，还是悲伤的事情，你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老是害得我和他担心。我和他……总是想尽办法让你坦率地笑起来，努力却总是付诸一空。
[所以作为给火火的回报，你受一点惩罚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如果只是因为空空的任性，就斩断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羁绊，我一定会很难过。
[不过，最难过的是火火啊。’]
我听闻了这些话之后，怔住了。其实我早就该明白，翼的直觉有多么敏锐。他即使没有察觉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一定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升腾起的情绪有不对劲的味道。
[抱歉，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会是最难过的那个人。]他咬紧下唇，表情有些趋近于哭泣的样子。我忽然感受到手心里嵌进了他纤细的关节，和温暖的皮肤——是他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下了决心一样地继续说下去，[一树，你总是让我感到安心。但是，我一直无法阻止之后的担忧。害怕这份安心会连同你一样消失不见。]停顿了一下,[原来……逃避是没有用的啊。‘那件事’发生以后，你再也没有联系我。就算逃避，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要是再逃避下去，你给我的安心也不会再有了。]
他贴近我的耳朵，话语的音量蓦然放大，就好像一朵花一样倏地绚烂绽放：[呐，一树，一直以来，我都不讨厌你……或者说，我其实已经发现了自己也喜欢你。只是……我一直在逃避。现在，我不会再逃了。]
我不由得迟疑起来，不安地搭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我，[……飒斗？你确定自己不在开玩笑？]
[都是真的。全部。]
[诶诶？]一瞬间我愣在驾驶座上，下一秒才想到要扑到他身上然后抱住，我一边在他的怀里磨蹭几下，一边问：[所有的事情，你都原谅了吗？真的都不介意吗？]
他笑起来，带着舒展开来的释怀，[恩。]
[飒斗，我也很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了。]
[恩。]
[真的很喜欢哦。]
[……啊，你到底要讲几遍？]
我看着他的脸傻笑。
没说出来的回答时，想把爱和喜欢说到未来。今后也会一遍遍地说，一遍遍地确认。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不安，感受到他确确实实在我的身边。
幸福的声音来得好突然。所以心里面就被大片的温暖笼罩，愉快变得强烈和持久。那是不能用语言来代表的心情。
他说他不会再逃避。他说他不再介意过去的事情。他这次给我的，不再是虚假的希望。
[飒斗……那个，可以接吻吗？]
[诶？……]他歪歪头看看我，脸突然红起来——就好像孩子一样的表情。他也会害羞啊——非常难得的光景。[恩，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我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脸庞，贴近。鼻尖相抵的温度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然后，唇瓣彼此触碰——完成了恋人之间该有的誓言和约定。
胸膛里不断回响着他的语言，
[我不会再逃了。]
他把头扭回去，视线紧紧地向着前方。
我看见他没有反应，自嘲似地说下去。
[你不和我联系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搞不好呐，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一相情愿而已。]我从口袋里套出烟盒抽出一支来点上，袅袅的烟丝轻舞一样安静地飘在面前。[可能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啊啊，这是从小就带出来的性格，以及毛病。这点你是再了解不过了。因此以前我总觉得，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和他形影不离。]
可是当我不小心触碰下了重启键，再次看到他的脸庞浮现时，我却动摇了。无论我怎样为他好，怎样直白地告诉他我的爱意，他都无动于衷。只有那抹笑容在雾气里若隐若现。我知道他是在害怕——他的生命中有太多次的失去，因而在一次次累积的痛苦下，他的害怕越来越强烈。
可是终有一天，我也是会失去等待他的耐心的啊。既然他在不断地逃避，我就停止追逐吧。不然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劳累不堪，各自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在失望中逐渐凋零。
[我想，其实看着你高兴的模样，即使不和你在一起，好象也不错？]我苦笑起来，看着火星一步一步地吞没着烟草。[就在这里给我答案吧。如果还是没有想好的话，我也不会再等了。]我把自己作好的打算一口气说了出来：[而且……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决绝的语气仿佛不是我自己的。就算我说话一向强势而干脆，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残忍地落下过这样一步。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我已经疲惫到这种地步。
我在无数个夜晚思考过倘若他不愿意和我一起在眼下的道路上行走，[还是做朋友吧]这种话一旦出口，我就会后悔。他的身上于我具有某种微妙的魔力。就算和他做朋友，我还是会忍不住被吸引，然后再一次沦进陷阱。
——我并不是那样扭扭捏捏的人。
[给出你的答案吧。]
[……你知道翼跟我说了什么吗。]他突然开口，不再看着窗外，而是认真地面对着我。
[诶？]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愣了愣，然而我又立刻嘲讽地笑出来，[喂喂飒斗，你也太狡猾了吧？不准扯话题啊。]
他瞥了瞥我的手，然后把燃烧的烟抢走，在烟灰缸里迅速掐灭。[请你听我说完吧。……还有，多抽烟对身体不好。]
[翼叫我原谅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
[他说，‘长久以来，一直是我和火火隐忍着你的自私。无论是痛苦的事情，还是悲伤的事情，你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老是害得我和他担心。我和他……总是想尽办法让你坦率地笑起来，努力却总是付诸一空。
[所以作为给火火的回报，你受一点惩罚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如果只是因为空空的任性，就斩断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羁绊，我一定会很难过。
[不过，最难过的是火火啊。’]
我听闻了这些话之后，怔住了。其实我早就该明白，翼的直觉有多么敏锐。他即使没有察觉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一定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升腾起的情绪有不对劲的味道。
[抱歉，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会是最难过的那个人。]他咬紧下唇，表情有些趋近于哭泣的样子。我忽然感受到手心里嵌进了他纤细的关节，和温暖的皮肤——是他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下了决心一样地继续说下去，[一树，你总是让我感到安心。但是，我一直无法阻止之后的担忧。害怕这份安心会连同你一样消失不见。]停顿了一下,[原来……逃避是没有用的啊。‘那件事’发生以后，你再也没有联系我。就算逃避，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要是再逃避下去，你给我的安心也不会再有了。]
他贴近我的耳朵，话语的音量蓦然放大，就好像一朵花一样倏地绚烂绽放：[呐，一树，一直以来，我都不讨厌你……或者说，我其实已经发现了自己也喜欢你。只是……我一直在逃避。现在，我不会再逃了。]
我不由得迟疑起来，不安地搭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我，[……飒斗？你确定自己不在开玩笑？]
[都是真的。全部。]
[诶诶？]一瞬间我愣在驾驶座上，下一秒才想到要扑到他身上然后抱住，我一边在他的怀里磨蹭几下，一边问：[所有的事情，你都原谅了吗？真的都不介意吗？]
他笑起来，带着舒展开来的释怀，[恩。]
[飒斗，我也很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了。]
[恩。]
[真的很喜欢哦。]
[……啊，你到底要讲几遍？]
我看着他的脸傻笑。
没说出来的回答时，想把爱和喜欢说到未来。今后也会一遍遍地说，一遍遍地确认。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不安，感受到他确确实实在我的身边。
幸福的声音来得好突然。所以心里面就被大片的温暖笼罩，愉快变得强烈和持久。那是不能用语言来代表的心情。
他说他不会再逃避。他说他不再介意过去的事情。他这次给我的，不再是虚假的希望。
[飒斗……那个，可以接吻吗？]
[诶？……]他歪歪头看看我，脸突然红起来——就好像孩子一样的表情。他也会害羞啊——非常难得的光景。[恩，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我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脸庞，贴近。鼻尖相抵的温度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然后，唇瓣彼此触碰——完成了恋人之间该有的誓言和约定。
胸膛里不断回响着他的语言，
[我不会再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