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其一:
凝
意识回转间,属另一人的气息渐趋清晰,沉静安稳,散淡浅的暖。
卡卡西缓缓睁开右眸,便有熟悉的灿金颜色映入视线。
鸣人正在床边埋头摆弄什么东西,小心的放轻动作,细碎声响几不可闻。事实上,他确非被吵醒,而是睡够。
“醒了啊,老师?”明明未出声,鸣人却似觉察到他的目光投落身上,立刻凑过来。“呐,觉得好些么,伤口……”
“嘛,伤早就没事,只是多休养几天罢了,鸣人。”再次重复申明,男子嗓音却只染安抚无奈,不见丝毫厌烦。
“抱歉,我总是忘。”挠头,赧然模样。
湛蓝瞳眸里阴霾渐泛,随即被强行抑压住。青年舒展眉眼,尽量挂上如常元气的笑。
那时,医疗室中,他看到削瘦苍白身躯间血污漫掩的狰狞伤迹,瞬间泛延灭顶的痛楚仍残存心底,始终难抹去。
“刚刚,在做什么?”卡卡西转眸瞥向桌面,便见小堆外观风格迥异的提袋包裹之类。
这样啊。礼物。
今日是……鸣人的生辰呢。他自是记得,然而卧床修养的状态下,却无法同样送些东西以示心意。
甚至不觉已睡去整个白日,什么都未说未做。
窗布遮掩后,可以想见定已是夜幕星辉的景。
那么,要如何……
“喔,樱捎来的,有说大家怕打扰老师休息就没一起挤到这边。”鸣人仔细解释。“知道老师在睡,他们会改天再来探望。”
事实上,樱还说,大家也知道他肯定要留在医院陪老师,吃饭庆生的事情改日再补。
“恩。”若有所思的应。虽然晚些,总好过没有。定下主意,卡卡西朝鸣人眯起眼。“嘛,过来点,鸣人。”
“诶,怎么了?”不明所以间还是依言挪得更近。
修长指掌覆于颈间,略微施力下压。
尽管虚软浅弱,却不带迟疑。
一掠而过的困惑不明,鸣人怔然任月华映落的容颜眼底一点点放大,脑中终归空白。
唇间,柔润轻浅的感一触即离。温和眷顾气息沾染,化不退暖意,引心间依恋萦回激荡作交错晕散的涟漪,其间浮生泛现的,尽皆清眸中静宁笑意。
“生日快乐,鸣人。”开口是略低的嗓,卡卡西努力平复微乱的吐息,玉白颊侧现淡薄绯色。
“老师……”吐字艰辛,燎原的焰焚燃着理智,湛蓝眸色抑不住的幽深润泽。
是初次。老师主动给予亲近。纵曾有肌肤相接气息相容的时刻,身下的人却从未回应过透出爱恋的字句。始终隐忍,始终缄默。
即使知晓老师是怎样惯于以淡然笑靥掩去所有情绪。
却仍然,惶惑寂落的无数次忍不住去想,或许沉沦的,只有自己。
直到现在。终于确信,相随相守并非一厢情愿的奢想。
回吻过去,由唇间原本轻柔的拂掠渐化略重碾磨,直到气息紊乱心跳错序,鸣人才不舍的稍离。
仍难复激荡心绪,指腹在淡绯颊侧反复擦蹭过,亲昵怜惜。
“……那个,老师,还好吧?呃,因为太高兴了就……”
情不自禁。
淡不去眼中墨色,神情带略微的僵硬。
完全是自讨苦吃自食恶果,在心底苦笑着自嘲。用上所有自制力,仍熄不去下腹灼燃的热焰。
老师身体尚未复原,他怎能,在此时生出欲念。
指掌停滞住动作,抽离。
目光亦不自然的移开,不知落于何处是好。
“……”因他异样的回避闪躲,卡卡西眸中颜色微动。旋即,沉淀作了然。
“不要紧哟。”再次抬手,指节在带胡须状印记的颊边停留只一刹后收回,见鸣人震惊的望过来,轻声吐低柔字句。“可以的。”
小心翼翼的亲吻,自发间开始,一寸寸,掠过面颊,至于颌线。颈项,锁骨,肩胛,臂膀。
再沿胸口而下,每一分白皙,皆留眷惜的烙印。
所过之处,带起不灭的炎。绵生纠缠的恋结成光华热度,倒映彼此眼中,成绚烂花火,诉年岁中点缀的暖。
吐息于腰侧短暂停留,伴极淡的痒,愈加缓慢的下移。
鸣人以这样的谨慎对待,果然还在担心他现下身体状况受不住情事。
眼中薄雾氤氲水泽弥泛,旗木上忍在呼吸凌乱间,唇角牵微小的弧。
卧床大半个月,他确实较以往虚弱些。然而在如是体贴珍惜前,那根本……
“老师又瘦了呢。”指掌扣住纤薄腰际,青年闷声喃念,“……才行。”
“唔……说,什么……?”
“……没什么……”
连进入时,都刻意放缓了动作,尽管额上沁汗湿,鸣人仍停顿住不敢稍动,静待身下之人的不适退减。
纵忍耐中烧灼痛楚漫生,决意亦不曾稍移。
老师是……他愿奉上一切守护,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存在。
存相随相守的念,想要共同走下去,直到轮回尽处的……至爱。
隔绝所有尘世喧嚣,只余相接目光。
伴细碎暧昧的轻喘低吟,以交融结合的姿态,平缓规徐的共同律动。
分享体温,交织气息,彼此陪伴,不失不离。
生辰的话,可以许愿吧。
呐,是什么?
已经实现了呢。
所有时光流转间衍生的心愿。
尽成生命中真实停留的美好。
有看到么,那些光华夺目的存在。
平和安宁的忍界。
繁盛如昔的木叶。
默契可爱的同伴。
和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