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鼓掌声戛然而止，我感觉到一丝迷茫，转头看向叶子坐的测试仓
叶子的头盔已经被取了下来，但是他没有醒过来，一直坐在测试仓里，闭着眼睛
像是睡着了

我走过去，看了看叶子，看到他的肩膀随着呼吸轻轻耸动，我呼出一口气
我就说嘛，我还没死，怎么会有人死了
不是，这一辈子我也不会死
我刚准备拍醒叶子，叶子忽然睁开眼，看了看我，对我说道：“我前面怎么晕过去了，难道我们任务没完成吗？”
他这一句话一出，我明显感觉到后面的工作人员如释重负的欢呼
我指了指后面的工作人员对他说道：“很明显我们被官方踢下线了”
“哇，这个特色就不必要保留了吧”

他还没有缓过来，我已经逐渐适应了，我把他搀扶下来让他坐到椅子上，小蝶走到我们身边开始说话，我没有注意听
我在想，这一次测试完了之后，我要怎么接着参加测试呢
时间已经很晚了，小蝶招呼着大家往住宿处走去，工作人员把我们两个留下来写游玩体验
顺便叫了医务处两个医生来，给我们看看我们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我倒是没有，但是叶子看起来混混沌沌，像是还没睡醒一样
我填完工作人员给我的问卷，工作人员问我感觉怎么样，我思考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我的话
“请问一下，之后如果我还想再参加测试，可以吗？”

工作人员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他可能也没有想到会有玩家主动参与接下来的测试，毕竟前面叶子没有像我一样醒过来的事还是实实在在吓到了大家
更何况，他们一开始也没有会有玩家自愿参与测试的想法，因为他们自己都不敢，不敢把这个投影仪安在大脑上
“你愿意接着参加我们的测试吗？”一个工作人员语气开始激动起来，我点点头，他们的脸上出现了惊喜
“测试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可能会耽误你很长的时间”
“不要紧”
“测试过程中还会有一定的风险……”
“没关系”
“而且少侠需要时不时来基地参与测试……”

“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
我看了看他，我觉得这个测试里，包吃包住就可以，其他无关紧要，并且我知道我不是死于测试，换言之，在整个测试里，我就是无敌的
工作人员听到我的话愣住了，连忙跑出去上报，我在原地等候
等着等着，一群人出去，一群人进来，一张纸放在桌子上，一张纸抽走
最后一张纸出现的时候，我签上了我的名字，按了手印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蝶每天都会带着大家游览基地，并且时不时会抛出一些脑机系统的理念，让大家逐渐淡忘这个游戏的风险，因为我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所以这几天我一直跟叶子结伴走

到了参观完的那一天，大家陆陆续续上大巴，叶子走着走着，我停下了脚步，他走出了几步回头疑惑地看我
“你怎么不走了”
“我不走了”
“你要去哪里？”
“留在这里，一起参加脑机系统的测试”我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连忙跑到我前面，问我：“你知不知道这个测试很危险？这么危险的测试你还要留下来？你忘了之前我没醒过来的事情？你不怕……”
“不会的，我不会有事的”
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打量我，打量了我一圈，幽幽对我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不是普通的玩家”

“我是，我只是最近找不到工作，这里包吃又包住，还会给我补贴，这不是另一种找到工作嘛”
他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上前拉住我的手想要把我拉上车：“不行，跟我走，上车，不能留在这里，他们自己都不敢做的测试，很危险”
我挣脱开了他的手，对他说道：“我已经签了协议，走了我要赔违约金的”
“你……”
我把他推上大巴，对他挥了挥手：“有缘再见，叶子”
他上大巴的那一刻，大巴车门刚好关上，叶子趴在车门上，看着我挥手
只是一个再见，又不是永别

我转身回到基地里，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又回到那个研发室，再次戴上了头盔
工作人员像是得了什么珍贵的样本一样，仔细地把线缠绕在我的身上，随即头盔慢慢罩住我整个头，捂住了我的眼睛，工作人员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我昏了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是在蒲家村
我站在卫生间里，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我穿着校服，头发些许凌乱，并不是我现在的短发，双眼通红，时不时会因为哭得太用力哽咽打嗝
我愣了一下，这是哪里，我回到了哪里？
卫生间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不就是把你高考志愿拍给别人照填吗，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吗？”

高考？
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我高考完之后的一天，我已经选好了高考的志愿填进了志愿系统，玩游戏的时候看到家里人突然进来，拿走了那写着我志愿的纸
然后呢，然后过了一会我感觉到不对劲，冲到客厅，发现妈妈拿起手机，对准了写着我志愿的纸，好像是要拍给谁
我冲过去，把纸抢过来，问她要拍给谁
从她的嘴里，听到了那个从小欺辱我的人的名字
那个人会骂我是阴沟里的老鼠，会把我的秘密告诉大家，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和别人说，说我喜欢别人喜欢的人，说我千错万错
这样的人，现在却能拿到我的志愿，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偷偷想要占掉我的愿望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她造我的谣，我已经和她绝交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志愿拍给她？！”我歇斯底里地喊到
“不过是小孩之间的吵闹罢了，我希望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个伴”
“你疯了！你简直疯了！”
我的话并没有打断对面的人的动作，她想把纸从我的手里抽出来，接着拍给别人
我紧紧握着那张纸，跑到阳台上大声哭诉，却没有人过来
过了一会，我的身后才传出来声音：“至于那么小气吗？”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我站在镜子前，擦了擦眼里还没掉下来的眼泪，走了出去，抽出那张纸，我没有看上面的内容，撕碎了，往嘴里送，然后猛地喝一杯水，要把那个纸团咽下去
然后我回到书房里，发现电脑上挂着的是倩女幽魂，我坐了下来，拿起鼠标的那一刻，我又晕了过去

14：31 脑机系统测试阶段 蒲家村
“少侠，少侠，醒醒”
昏迷中感到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发现是小蝶
“少侠你终于醒了，小蝶好担心你”
“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