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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设】:除却生死外,世俗皆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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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02-20 09:55回复
    关于“绿奴之死“的故事。
    绿奴之死。
    绿奴之死,死在佛法之中,但佛缘未尽。
    写一个围绕佛、戒、缘的剧本群。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2-20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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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中的老僧每次谈起绿奴时,庭院中那颗残破、空洞的梧桐都会随风轻曳,在它枯涸的枝芽里,似乎可以窥见爱与恨的撕裂。
      关于绿奴的爱与恨,他们说那是“孽。”是不得了却此生、也殃及来世的罪孽。起初绿奴并不能够从章经与眼湖的对视里,勘破缘。真正让她恍然的,是仲绪十八年的那场春事。
      绿奴说“仲绪十八年,她第一次在骨血里生出了对爱的渴望。”她不断渴望着,但即使是踮起脚尖也无法触及。被岁月淘洗,被因果琢磨。她的窗前有一株般若花,是被她的苦泪豢养的。绿奴时常凝视着般若花,花萼的露倒映着绿奴的“罪孽。”她喜欢描摹经文,似乎在无数次的笔触重叠里,绿奴可以平息围困在她嗓间的窒息。她不能说话,或者说她是个哑女。自幼时,从娘胎里出来时,她就哑了。“但其实这并不打紧的。”绿奴这样说。比起生来就哑嗓,绿奴的困顿与罪孽不止于此。这是最轻、最无暇的。更沉更重的,大抵是寺里的人人都说她是天生的缘法,却偏偏要挣扎在凡尘里。是绿奴死在佛法之中,而佛缘未尽。但其实没有什么是天生的。所谓的天生缘法,不过是在难抵的夜里数不尽要落的灯花。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02-20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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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奴;李一桐。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02-20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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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绿奴是春天的奴隶。
          少时,绿奴问阿爹,为何替自己取名绿奴。阿爹说“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阿娘便是在春天离开的。绿奴又继续问“阿娘为何会离开?”阿爹并不愿告诉她,但在街坊的议论声里,绿奴约莫猜到了,阿娘是为爱从家中私奔到这的,与阿爹之间并无婚约或媒妁。阿娘原本心仪之人也非阿爹,只是阴差阳错的他们成了婚,如此荒唐的,就这样困住了阿爹的一辈子。他们成婚时仅有茅屋一间,麻被一床。后来阿娘的母家寻到了阿娘的身影,派了好些人来将阿娘捉去,至此阿爹与绿奴再也没有见过阿娘。想来是,在那样一个封建的时代里,阿娘应是不在人世了。绿奴记不得阿娘的模样,但可以在一棵梧桐树下看见阿爹佝偻、落寞的背影。阿爹是镇上最好看的男子,但鬓角微微生了白发,平日里也不爱与旁人交谈,除却必要时为尚要衣食的绿奴争些银子,塔大多的时间都在梧桐树下一坐就是一整日,痴痴傻傻的,直愣愣的望向远方,街坊都说阿爹是在等阿娘回来。但其实绿奴与阿爹都明白,阿娘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可阿爹的痴傻并非是归责于爱的,他与阿娘之间更多的是相敬如宾。爱吗?很少、很微弱的。阿爹的痴傻是被前来捉阿娘的那些刁蛮恶仆殴打所致的。
          绿奴忽然想起小时的她去寺中听教时,有一普尼曾和她说“世间一切,为因果所缚。但因执念,沉沦生死。”那时,她并不能理解这样的因果、执念。亦不懂放下与万般自在。却在今夜,她又一次凝向那棵梧桐树,仍如童年时那样,梧桐叶纷纷扬扬的铺满整个水岸,而阿爹的身影也终究不见了。
          阿爹,人是漫长的二十七年,被执念纠缠了十三年。或许阿爹解脱了。
          那年,绿奴十三岁。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4-02-20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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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绪十八年,太平寺的水静了,那原是最沉浑丑陋的。陡峭的露缄默妙香远去的音信,只留有一盏菩提水的哭泣,在静置山间。绿奴沿着露痕的来去,在等一次水仙的哼鸣。只是不凑巧的,那处低矮的花蕊攥着般若的数场浮生,幻灭在昨夜的苍白月光里。望着这株颓败的花,感性于水仙的枯萎,晶莹的豆大泪珠就忍不住的落,共情、沉沦于世间万物的生与死。
            “这位姑娘?你为何哭的这样伤心?”
            那是自远方而来的宽慰吗。绿奴抬起她湿润的水眸,像是衔珠雾水那样的朦朦,对视上那双优柔暗涌的眼。那是一双藏不住繁华的眼,也是铺满种种落寞的眼。绛青的道袍、皓白的拂尘、素净而冷郁,这便是裴湛的全部。试图挤破喉嗓发出声音的绿奴,在很久很久的沉默后,始终只能带着婉约的微笑。
            裴湛又说,“你哀悼于水仙的一生吗?先死、后蜕。又何尝不是一种蓬勃呢?”缓慢渗入心脏的道论煦而温和,蝉跃的眼睫中也很难捉取寄存于世俗的种种,似乎洒脱的对于恩怨、情仇都了无牵挂。
            世人渴望、执着于脉络的疤痕。却总是忘记任何事物一旦滑行于虚无时,就连释怀与割舍都要在反复的权衡利弊后。
            那是绿奴第一次见到裴湛,惊叹于他关乎生死的哲学。纵然是…、绿奴只长叹着,那就在等一次秋日的芦苇花开吧。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02-21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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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奴
              那是一种生命的绵长。人间非太情、上清的十川剑道,任凭誓谶如血的长刃也无法劈开人世情脉。而所谓方寸、所谓菩提座下的般若之法,归底是要问及心中所修的缘法。目睹一次贪取,又或一次割舍。涉敛于遁形俗尘的本真,似西天灵峰的蔚蓝。绿奴如是想。执念于素面的寡廉、剖裂,都如此温吞的踌躇,跟在一场水仙的死亡后面。绿奴很难猜想它的涅槃,是困于徐徐草木的葳蕤风间,还是放逐于皓皓明月。总之不能是连山觉眼波里游离、奔涌的明睐。菰蒲的悲歌翻做虚苦,凛没在连山觉的口吻涤辩。于是乎在看不清的雾里有绿奴湿漉漉的双唇,寒寒冷光侧隐在羽睫下煽合。一点点的辩明,又一点点的模糊。终究是暗淡的,在连山觉的眼底沉闷着。她该如何挑破连山觉那短暂而轻佻的慈悲二字。也许是要在眼下不合时宜的拈手一指她的执拗,染就贫山脊的别样纯粹。“慈苦嘛?我觉得我是幸的。”祈佑普渡众生,便要忍住、耐住它本身孤寒。纵然是茫茫神州昏聩于弓弩、长枪的腥雨之下,也是愚痴的咎责在因果轮回间。
              “我是佛的弟子,生来便是为苦难的众生赎罪的。倘若佛要怜我、爱我。那佛的子民呢,千千万信奉着佛珠的世人,又该何去何从呢。念佛、诵经、为那些哀求于佛的世人祈祷,替亡故的人往生。像你这样道心冰冷的,又怎会懂得。”连山觉的冷静,衬的她像个陷入经章里的疯子,辗转于凡物定数、天地昭理。佛说因果轮回,是种善因、得善果,恶亦如是。这本就是世间存游在三界六道轮回中的法则。如今在连山觉的心里怎如此不堪呢。绿奴垂看于他臂弯见的拂尘,如银、如云、如斩断身缘浩渺的刃,直窥绿奴的朦碎心间。她尚不能勘破佛章里,披露于人后的丑恶,只被迫的令她信仰的章经,大快朵颐的吞泯自我初心。她并不懂修者的殉道是否有别于佛理的献祭,总归不过是让凡人的血肉之躯,去差遣被信仰高台所推崇的神。倘若信念崩塌,佛台坍塌。绿奴的思绪忽然的远离,她慌忙着摇首,努力克制这样的离经叛道,仍固执的“佛讲,世间万物死后灵魂会去往人间、天道、地狱道,而肉身困于坟冢。世人大多无法跳脱俗欲枷锁,自是不能涅槃。如何重生?如何如你口中轻易了述的蓬勃。”绿奴合掌,朝着东方远山的金鸾大殿参拜。“阿弥陀佛。我与水仙是不同的。方丈说,我生来就是为了赎孽、救苦的。”这几乎是一种毫无自我的驯服,愚笨的信念。绿奴的泪难免藏着参悟不透的忧与苦,并不暖、却也不算寒凉。被指腹搬挪,她连连后退数步,眉心簇的更紧,月芽似的残缺,绿奴这样潺论。
              “不及春雨。我觉得它更像是夏末初秋里,第一缕曙暖的光。”顿了顿“你是第一人。”第一个这样形容她晶莹泪珠的人。声是薄软的,遮掩羞怯的藏着。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03-0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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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奴
                铜镜照不明的痴心或是幻影,都祸根在无量悲欣的劫前。太多、有太多的哀于菖蒲柳绿时的昙花,都虔付在一颗炙热的、扼剜嗔思中。那么藻行的游鱼和藕花呢,又该从何堪悟这样的虔祷。如画本里描绘的那样,栖在观音莲池的水涧、冥于遥夜的几粒散落的九味焰蕊下。佛说他们本心向善,他们得以封诰是因为他们本身的罪与恶,早在世道三十六趟俗事转圜的山腰丛间得以涤清。连山觉说天下的罪孽实在太多,凭她己身奉佛,都不足以将他们拯救。正与邪、罪与善、爱与恨、背与愧,还有诸多的对等,最低微的血与泪。他们都存隙在世人遐想、盲目的欲望追逐中奔涌。无论是为自我的本心,又或是为旁人教予的罪果。这都是虚假的,绿奴万分笃定于章经中劈写的教义。那本启蒙着绿奴佛心的残书,字影倒映在渺渺烟水里。她记得那是第一次看到那本波若经,页边被沁满了五灵脂的香。那是一种极涩、极苦又万分诱鼻扑唇的味道。与世俗缱绻的诱惑相较,惑是甜的,是千万种蜜水沁润的,享受后才能在味蕾触碰到塔的苦。纵使是这般,那些为此络绎崩溃的人仍是甘之如饴、他们情愿。阿爹原想将这本书连同他的苦病一道烧尽。这样会疼吗?被火焚吞的书页、背脊佝偻的阿爹。他们会疼吗?或许会的。强迫着自己忘掉些什么,丢下些什么,应该是疼的,万箭穿心、尸裹寒刃莫不过如此。那时绿奴年纪尚轻,自是无法辨明这样深陷泥沼的胡搅蛮缠。所以当太平寺的菩尼点破她的混沌,在一沓又一沓爱恨嗔痴里醒悟,她的心忽然就明静了。曾经的那些浑浊、不堪、都在短暂的喧哗过后,被经文掩埋。这尾被困尽的渊水,终究在冷灰的墨笔里等到了她的春事。
                还要与他争辩罪吗?绿奴站在池边,微漾的风吹得她的衣裙翻飞,眸光清莹的,流盼在任何一次对视的遮掩中。大抵是俗自说的男女有别,她的眼眸便垂的更低了,无数的慈柔都躲藏在云边颤栗。所以在第二道更甚的风迎里,千万般滋味在心底翻出惊涛骇浪。她拾起那株被抛却大枝绦,亘古不变冒有翠嫩新芽、在连山觉的掌中,以瘠瘦的骨为笔、水作墨,写下关于她的名字。如此她便所“绿奴。阿爹说,名字取自于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我是女娘,又生于春;便是绿奴,春天的奴隶。”无端的争辩实难抵过千万支冰冷弓弩,倒不如随波而去,佛是这样教导的。孰善孰罪,都会在轮回中得以被一盏盏莲烛点亮。
                何为善缘,何为孽缘。善缘于法,在于布施、修行、共苦难。而孽缘呢,只需一念恶心,便是生身罗刹。她望向远处的静谭,在那隅平静的洋溢里,轻舟的飘向是窥不见彼岸的,可这却并不能说是潭水颠簸。所以仅以一次生面的照应,绿奴很难道明这份相逢到底是缘还是孽。她摇摇首,不肯欺瞒,存有一念善心。晨时染就的脂粉淡出一道痕,贴铂在她白皙的双颊上,被风吹的如同是羞涩的配衬。她将掀开帐帽又一次落下,从光影下看像是被包裹在一块碧白相间的琥珀里,皓白的、不谈俗尘。
                风儿微微掀起她的垂帐,也悄悄推开她的心门。“佛说,万分缘生,皆系缘分。缘起法身偈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
                《大智度论》十二卷载:因缘者,此有故彼有。所谓从缘故名为因缘。《增一阿含经》三十九章又载:诸法因缘生。她试图解释法和缘,但指间转圜时却又戛然。万事万物都是因缘和合的结果,人世不会短短今生一面镜。她缄默了半响,在等一次风来,于是她说:“彼岸却是春又绿江南。”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03-07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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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奴
                  那是卖花担上,曾有过的春和景明。禅意滋养下的蔓山、雨浥,挫别过几次垂芳出神,在水的波纹里倒映着少女的静而暇的身影。蝉鸣未眠后,残漏光影任长风的奔逐涌入绿奴的眼波,她在一剪萤灯的俱寂中撰摹佛经,在旁人眼中那是极容易生困的书物。悄然的水凝成墨,在宣纸上朔回,心里的静修凝练在笔的两端。绿奴每逢拾起或上惦念时,总能在她的脸畔慕藹到数抹欢愉,正如今夜,纤雷恰催困柳的时节。经章说人世的诸般缘与分都是前世所种之因果,今世所铸事宜,关乎的浅薄或深重,都将细碎成哀叹的誓约,衡连着障者的心绪。或忧或喜,或因爱生恨、又因恨释然,都不可解的。绿奴记得她初来太平寺时,油伞被刃霜的雪刮裂,冻指的风将她的眼睫望穿,似乎在她的眨眼间能看见另外一场雪,有别于尘世的,只在她心间的一场永不停歇的簌簌茫雪。阿爹的离去让绿奴恍惚了好久,那时的她也如今日遇见连山觉这样,在凝视一株花蕊的死。蕊之死在那时她并未参悟轮回与转世,只觉周遭的孤寂是彻冷的,天际是灰的。时过境迁的今日,她依旧在瞻顾一场落花的离去,参透的是生死永恒、超脱轮回的六道之间。世间并没有不败的生命,也没有足矣逗留在天地间恒古长存的灵魂。世人总谈及假如来世,冥冥之中的今世又何尝不是前世所祈拜的来世呢。佛心四大皆空,但人终被情爱、生死所困。便如此吧,如连山觉说的那般,死是另一种涅槃。或许在阿爹死去的那日,慧根未长的她就死在了风雪中,如今她不再是春的奴隶。
                  绿奴敛住面纱下那双薄冷的眸,倒映不出胭脂的错落,而目光缱绻的游离于连山觉收回的掌,那是一种失落吗?约莫是,又约莫不是的。这样不合时宜的念想似琵琶上易断的弦,被扼杀于她的锋芒吟唱中,那是并不轻,却也不能成为沉肃的声音。“春或许是围困我的桎梏。我并不知道要将此局何解,顺着朝生暮死的浮游四季四季生长,如此短暂的来到人间。或是燃起一柱炉香,如你信奉的道那样,身无外物的释然。”她在茫茫的春秋中迷失,垂鬓的白纱被掀开。第二次,这是绿奴第二次脉脉的凝望连山觉佛眼湖,足够颠沛、清醒。她本该恪守着佛说的欲想成空,但不知为何她却尝到了一分甘苦。在栩风萦绕连山觉的眉梢时、在他的身影消弭于绵决山影时。她允将连山觉的那份赠言收藏,颓然只留下她在原地仓皇。忽的,绿奴单觉喉间涩哑难耐,分明她并没有开口。“下次吧,下次见到连山觉时。”
                  宿世因缘、无缘不聚。绿奴与连山觉也是宿世因缘吗?那是她并不能破解的,似又被困在了新的阐论中。
                  绿奴躬身从霞潭里殃起一掌清润的水,淋湿微微发烫的脸颊。初霁朗朗的闯入、暮霭沉沉的离去。大抵这就是连山觉,他的脉骨中有一种不曾被人擦觉的钝痛,不会在娓娓道来。
                  她说,下次吧,若是下次还能遇见、她会说是缘。合掌见过水纹里掩映的身影拂去,看着她的零碎和复以平静。她在溪边等候了好久,等至夕阳散尽,太平寺的钟鸣敲响最后一声冗长,今朝才方过。月影将她的裙摆照耀的像朵坚韧的花,与莲台同形,她是自己的神。可绿奴却认为,她的裙摆不该如此,合该是沾染污泥,那是潺潺流水来过的、春的痕迹。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03-13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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