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正想说点什麽的和辉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当然,不是所有濒临死亡的人类都受到Death Notifier的监控,需要注意的只有其中一小部份危险分子。因为在人类死亡的瞬间,以身体为依托的精神磁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灵魂——就会随之消失。然而极少数人类,其磁场有著特别强韧的特性,会在肉体死亡之后依然存在著一些残余的波动,也就是灵核,你们则喜欢称之为……『恶灵』。而我们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回收充满恶意的灵核,以防止它们附著在人类的额身上引起恶意暴走。现在你明白了吧。」
与其说稍微了解了一些,不如说愈加地糊涂起来。
和辉眼中透露出明显的迷惑——相信换其他人在场,也不会表现得更加镇定和余裕。而这无疑让男孩相当不耐烦;看得出来,就和那冷冰冰的单词一样,他不是那麼体贴又有耐性的类型。。
「你就快死了,追究太多也没用。当然了,原本你也可以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死去,如果认为那样比较好的话,我会想想办法——」
「等一下,」和辉连忙抓住男孩的手腕,好像生怕他立刻就消除他的记忆似的,「你是说人死之后,就连灵魂也会跟著消失?」
「我刚才说的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啊?!灵魂什麽的根本就不存在,人类只是妄想过度了!听著,我只重复一遍:除非本体持有强烈的恶意,否则死掉就是一了百了,连一块碎片都不会留下来——不如说这样反而更让人省心。整天追著暴走的恶意到处乱跑……这种工作真是受够了。还有,」他示意紧扣在自己右腕的手指,「赶紧把你的手拿开,很痛。」
「不是人类,也会感到疼痛?」
「这是必要的机能反应。」男孩冷冷地说,「痛觉可以提示身体进行防御或者修复,你们人类也是这样。只不过组织再生的能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总之快点放手!」
虽然被那样明显地抗拒著,但和辉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他盯著两人肢体相触的位置,眼神认真得有些令人发毛。
「灵魂并不存在……死去之后就会消失殆尽……这实在让人惊讶啊。话说回来,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人类,力气倒是不比一般小孩大多少。这也是与『需要』相应的设置吗?还是说……」
那不是怀疑,当然也没有明显的讽刺的意味,大概不是故意出言冒犯,毕竟和辉只是以平淡的口气直接说出想法。
脸孔顿时变黑的男孩用力抽回手腕;那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的和辉连忙松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完全就是意外,至少在和辉看来就是如此:用力过度的男孩倒在床上,困在了为维持平衡而撑在他头顶两侧的和辉的手臂中间。
「……被快死的人类这种对待还真是第一次。」
和辉有些茫然地望著咬牙切齿的男孩;这样看起来,他远没有自己形容的那麼神异,除去容貌格外引人瞩目之外,其他方面和其他寻常可见的小孩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我还有事想问你。」
「有什麽好问的!唧唧歪歪的简直烦死了,听著,你很快就会死掉,这个世界对你将不再有任何意义。要不是情况特殊,我才没时间跟你说这些无聊的……」
「第一个问题,」漠视了他的意志,和辉缓缓开口;不管对方有著怎样的来头,至少在肢体对抗这方面是他占尽优势。「人类的灵魂,在死亡之后就会消失?那麼天堂和地狱之类的存在也是虚无的吗?」
「死到临头还这麼废话的人类还真是少见呐。我已经说过了,不要用你们的价值观来估测这个世界,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这还真让人伤感。」和辉若有所思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所追踪的东西……你想从我身上获得的东西,又有什麽特殊的意义呢?」
「那只是精神的残片,一钱不值的渣滓,秩序的扰乱因子……必须消除的不该存在之物,就这麼简单。」
说这句话的同时,男孩无意识地避开了目光的直视,那看起来就像是隐藏著什麽的姿态。和辉看在眼中,却没有立刻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