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等人被分别分配到病坊里的房间,一人一间。三餐要到食堂去吃。厕所也是共用的,但除此之外他们不会离开房间。
妤的房间在猫猫隔壁,患者则是被隔离在稍远的房间。
猫猫在房间里躺成大字形,读着堆在房里的书。多亏卯纯要了书,她也越要越多。
其中最重大的收获,就是她现在手上的册子。
(拿到华佗之书了!)
她请人借了一本将破旧书籍复原誊抄的抄本。原本这种书应该被列为禁书禁止携出,但猫猫得到了特别许可。
她还抄写了克用的资料。两者互相对照起来,有趣到让她忘了时间。
华佗之书有些地方被虫蛀了,因此需要以猫猫拥有的知识或克用的资料来补充。这项工作很费脑力,但做起来很开心。只是就算想整理思绪,也不能抄写禁书,不能记在簿本上很可惜。
(为了预防痘疮,可以事先感染轻微的痘疮。)
(虽说毒性轻微,但有时也会造成重症。)
猫猫知道很多知识。她一边仔细阅读,一边复习。
(有时感染类似的疾病,也能产生抗性。)
“类似的疾病。”
猫猫听见脚步声,知道是隔壁房间的妤回来了。
『猫猫姑娘,你怎么样了?』
妤隔着门来询问情况。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不能擅自离开吧。”
『那还用说。』
猫猫也很清楚。
“患者怎么样了?”
『有出疹子,但范围不大。还在发烧,不过似乎很快就会退了。』
猫猫知道此刻妤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不是痘疮?”
『不,症状与痘疮相似,而且武官身体应该都比较健壮。或许只是症状刚好比较弱。』
猫猫也沉吟着。
『先别说这个了,有件事我有点在意,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猫猫姑娘为何看到刀伤会有反应?感觉你好像因此确定了那是痘疮。』
猫猫“啊”地反应过来。
她还没跟妤提过拦路砍人魔的事。因为那个会把痘疮的病种植入到别人身上的拦路砍人魔,克用曾经遭到怀疑。刘医官大概是为了避免夹带对克用的私情,才没跟妤说这件事。
猫猫一面梳理思路一面开口。妤想必很相信克用,猫猫也有事想跟她确认。
“其实——”
猫猫讲述起拦路砍人魔事件。
『医师先生才不会做那种事!』
不出所料,妤做出了否定。从音量之大可以知道她情绪激动。
“这我当然明白。只是,能够想到把痘疮的病种植入别人体内的人应该不多,除非是亲眼见过那种行为。妤姑娘之前不是说过吗?说除了妤姑娘的家人和几个孩子之外,村子里还有其他人活了下来。”
『啊,那个是……』
妤有些支支吾吾。
『是的,还有一个人。是个咒术师,也就是当时的村长。』
“咒术师……”
记得就是他把克用赶出村子的。猫猫没想到偏偏是这号人物活了下来。
『可是,村长怎么会模仿医师先生做事呢?他明明那么反对医师先生做的事情。』
妤显得很不解,但猫猫反而觉得能够体会他的心境。
“事实上,一旦知道克用的做法是正确的,或许就会想要加以利用了。”
(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猫猫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口。她只是思考着村长活下来的原因。
“村长是否比其他村民更富裕?”
『……恐怕是。因为他是代表,会去采买粮食等等。』
营养状态良好,存活的可能性就会上升。猫猫还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村长已经得过痘疮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因为他是咒术师,总是穿着不露出肌肤的衣服。啊,还有……』
“还有?”
『他说过他绝对不会生病,都是多亏了咒术。』
猫猫觉得这个村长根本不是咒术师,而是骗术师。
待在开拓村的不是穷人,就是在以前的地方待不下去了的人。村长应该是后者。
“假如村长就是拦路砍人魔,你打算怎么办?”
『无法原谅!不但赶走了医师先生,竟然还给他添麻烦。』
“目前还不确定村长就是犯人,但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把村长的特征告诉我,让我画个肖像画。”
『好的。』
“只是以防万一。”
『我明白。』
猫猫之所以再三叮咛,是为了不让妤冲动行事。她有时会感情用事,不事先提醒的话会很可怕。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得先照顾患者。』
妤似乎死了心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