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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07月29日★【改编】绝世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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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帘一放下,这个空间便只有我们两人相处,赤西仁立即双手抱胸,威严地看着我,直到看得我把自己十根手指都绞做一团时,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死女人欺负小内!”我学着山p的口气控诉道。 

  “怎么欺负?” 

  “她当着好多人骂小内!” 

  “骂他什么?” 

  “就是只有梨家人才可以骂的那个!” 

  “她敢骂小内笨!?” 

  “是啊,她还勾引Jimmy!” 

  “不会吧,她已入册侯选皇妃,怎么会再注意Jimmy?” 

  “反正小内被她气得眼睛哭肿,嗓子哭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偶米说谎,小内今天中午的确米有睡午觉的说~~~~~)。” 

  赤西仁终于大怒。 

  我立即凑过去,谄媚地问道:“小仁啊,你要怎样给小内出气?” 

  “哼,”赤西仁冷冷一笑,“她不是皇妃的侯选人么……” 

  “你要想办法让她当不成?” 

  “不……我会想办法让她一定被选中……” 

  “呜,这也太狠了吧?” 

  “反正她自己也一门心思盼着当皇妃的,我助她一臂之力又有什么?”赤西仁在维护自己看重的东西时心肠极硬,这一点既不象我也不象生他的那个人,天知道他到底象谁。 

  “白痴也知道皇宫不是好玩的地方啊,她不是目前的江南第一才女吗,连这个也看不透?”我摇头叹气。 

  赤西仁不屑地哼一声:“就凭她这种程度,也配称第一?” 

  我格格笑了起来,赤西仁这个表情终于回复了一点小时候的可爱,让我忍不住用两只手抵住他的双颊揉了揉,安慰道:“不要生气啦,象你娘泷泽秀明那种程度的江南第一才女,也不是每一代都会有的啊。” 

  赤西仁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突然伸臂将我拉进怀里,刚吓了一跳,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有人恭敬地道:“大人,驿宫到了。”紧接着便是一个女声尖叫:“这是怎么啦―――!!” 

  我扑腾扑腾地从大儿子怀里爬出来,掀开车帘向外看,什么都还没看见,就又被拉了回去扣上帽子,放下罩面的轻纱。 

  被赤西仁扶下马车时,尖叫已变成了哭泣,透过薄纱看去,一个华服丽人正搂着被揍得一脸惨相的南安世子,娇美的脸上满是怜惜,抽抽噎噎地说:“峪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这位是谁?”我问幽灵般出现在身边的hisokap。 

  “回太爷的话,出嫁前是一个私塾先生的女儿,出嫁后是南安王妃。”hisokap道。 

  “你倒打听得挺清楚啊……” 

  “太爷夸奖了。老奴主要是为了能更好地回答太爷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她的闺名是什么?”我刻意刁难道。 

  “………张…翠花。” 

  ~~~~~~~////>_<\~~~~~~~~~~~~~~~~~~~~~~~~~~~~~~~~~~~~~~ 

  这时南安王妃已将珠泪盈盈的双眸投向丈夫,一直潇洒自若的南安王爷顿时手足无措,解释道:“不是我一定要打,这小子实在太不争气,去酒楼吃个饭,居然……居然……居然……居然……居然……” 

  “摸店小二的屁股。”我见他半天说不出口,好心地补上下半句。 

  “粗俗。”凤凰女咕哝着道。 

  我瞟了她一眼,那位南安世子做出这种事情,也未见她评论片言只语,我不过说出事实而已,她就听不得了? 

  南安世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朝母亲身上抹:“娘啊,孩儿冤枉啊,我只是不小心碰到那个店小二而已,他竟敢将我脱光了衣服丢进河里………,爹爹不仅不给我作主,反而将我打成这个样子……” 

  “你……”南安王爷气得全身直抖,上前又是一掌挥下,却被王妃用身子一挡,生生停了下来。 

  “峪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打他,难道非得把他打死了你才高兴么?” 

  “小翠,你也不看看这孩子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好好管教,将来总有一天要闯下大祸事的!” 

  南安王妃根本充耳不闻,只顾疼宠地用手巾擦着儿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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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要给孩儿作主啊,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胆大妄为的店小二!”南安世子得寸进尺地说。 

  王妃立即转向赤西仁,道:“梨大人,这是扬州地界,惩办不法之徒应该是大人您的职责吧?” 

  赤西仁轻轻皱眉,还没说话,南安王爷气急败坏地插言道:“你就不要再兴风作浪了,还嫌这个孽子的脸丢的不够?” 

  王妃刷刷落下两行泪,王爷顿时败退三千里。 

  “虽说是养子,但这位王妃娘娘溺爱的吓人啊。”我暗暗咋舌道。 

  “嘿嘿。”hisokap一脸暧昧地笑,露出意味深长地表情。 

  “难道有什么隐情么?”我悄悄拉他到一边,窃窃问。 

  “人家私房的事情,不好讲的……”这老头突然假正经起来。 

  我想了想,“你说的有理,不好讲就不讲吧。”说罢转身要走。 

  hisokap一把拉住我:“可是太爷要听呢,倒也不是一定不能讲……” 

  “没关系没关系,勉强你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你还是不要讲吧。” 

  “老奴一向心软的,太爷这样子追问我,怎么好不讲的?” 

  追问?哦,明白了。 

  “hisokap你讲给我听吧,讲给我听吧,讲给我听吧,追问了三遍,够了么?” 

  “够了。太爷你听好,话说当年,张翠花姑娘与当时尚是世子的南安王爷偶遇,干柴烈火有了奸情,可老王爷嫌翠花姑娘出身低贱,便逼南安王爷娶了宰相之女为妃,严令三年之后方可纳妾。翠花姑娘可以等,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未婚生子是条大罪,她爹又是个古板的私塾先生,孩子一生下来就送了人。后来老王爷和原配王妃都死了,翠花姑娘苦尽甘来,四处找回被送走的那个孩子,为掩人耳目,以养子之名收留,再加上怜惜他小时吃了很多苦,所以溺爱异常。明白了吗?” 

  “呜,”我皱着脸,“好俗套的故事,不好听。” 

  我们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时候,赤西仁为了安抚南安王妃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可由于那个鼻青脸肿的世子不停地哭闹,一直未能说服她不要去为难妖精。 

  “要是二爷在就好了。”hisokap叹息道。 

  “是啊,我家锦户亮是扬州城里出名的‘阿姨杀手’,象南安王妃这样的中年家庭妇女可以随便摆平的……” 

  这时南安王爷镇定了一下,卷土重来:“小翠,你不要为难梨大人,人家忙了一天的公事,也该回家歇息了,再说老太爷还等着呢。” 

  我一听提到我,赶紧上前,礼貌地道:“翠……不,王妃安好。” 

  南安王妃冷淡地点点头,在近处看更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美女,与南安王爷可称是一双璧人,真让人想不通生出来的竟是那个模样的东东,全是爹妈没有的缺点,希望他家小郡主不要也长成她哥哥这样,免得害我家锦户亮失望。 

  想起锦户亮,我突然一念闪过,拉住赤西仁的胳膊,道:“小亮不是要你请他们一家来吃饭么?你请了没有?” 

  赤西仁略一沉吟,踏前一步道:“王爷远道而来,实属贵客,下官有心请王爷阖家赏光,到寒舍用一餐便饭如何?” 

  那南安王爷似乎很喜欢赤西仁的样子,立即呵呵笑了两声,“不会太麻烦梨大人么?” 

  “王爷说哪里说?若是肯光临,实在是下官的荣幸。” 

  “那就叨扰了。不知梨大人哪一天方便呢?” 

  “择日不如撞日,下官看今日王妃与世子心情都不好,不如就来下官家中散散心也好。” 

  “娘……”南安世子撇着嘴说,一副不想去的样子。 

  “听说小郡主天仙化人,花容月貌,我家愿儿虽然也是扬州城里出名的美人,但一定比不过郡主的。”我笑眯眯道。 

  南安世子一听见美人两个字,立即双眼放光,“娘,梨大人的面子怎么好推却?我们这就去吧?” 

  我在帽纱后抿嘴一笑,赤西仁揽住我肩,附耳道:“爹,真有你的,连小亮也可以拿出来色诱,他要是知道自己在你嘴里居然变成扬州城出名的美人,一定会气死……”


2025-08-22 15: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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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面白如雪,颤声道:“那……你就没有问那个人叫什么?住在哪里?” 

  “我问过了,他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告诉我姓名。” 

  “难道……难道一点可以找到的线索都没有?” 

  “那个孩子戴着你们定情的玉环,还有你也知道的腕间的那颗红痣,除此就别无标记了。” 

  南安王妃悲痛万分的摇着头,一脸拒绝相信的表情:“不……不会的……峪儿…可是峪儿的腕间,明明也有红痣的!怎么会不是他……” 

  桂姐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你不信,大可请族长与我对质。这件事,村里知道的也有不少,未必个个肯替族长瞒着的。当时你病成那样,我实在不敢将孩子不知去向的事情告诉你,后来我远嫁他乡,更是断了音讯……” 

  南安夫妇神色凄凄,双双跌坐在凳上,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觉得万分地同情,小声对赤西仁道:“他们好可怜哦,疼了那么多年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亲骨肉又不知道流落在何方,真惨。” 

  说完好一会儿,不见赤西仁回答我,奇怪地抬头一看,大儿子的表情不见得比南安夫妇好看多少,双眉紧紧地锁着,拧成一团。 

  “怎么啦?”我摇摇他。 

  赤西仁一把搂住我,连拖带抱地拉到门外无人之处,只有hisokap紧跟了过来。 

  “你做什么?出什么事了?”我迷惑地问。 

  赤西仁与hisokap交换了一个眼神。 

  “太爷,您真的没听出来?”hisokap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问道。 

  “听出来什么?” 

  hisokap运了运气,一副准备发表长篇大论的样子,却被赤西仁一摆手止住。 

  “爹,我简单地告诉你吧,南安王爷夫妇俩离散在外的孩子,就是锦户亮。” 

  我顿时呆住。 

  过了良久良久,这句话渐渐被消化掉。 

  再过了良久良久,眼泪慢慢涌上来。 

  我“哇”得一声扑进大儿子怀里放声大哭:“不要啊……我不要把小亮还给他们……那是我的儿子啊……我不要还…不要还嘛……” 

  趴在赤西仁怀里哭了一阵,我突然觉得不对,抬起头反驳道:“你凭什么说那个孩子就是咱们家的锦户亮?” 

  “很明显啊。南安王妃祖籍在燕京郊外,小亮就是你在那里的山谷中捡到的,时间也刚好对得上,还有他手腕上也有一颗红痣啊。” 

  “可是……可是……”我绞尽脑汁地回忆刚才为什么觉得不对,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小亮身上明明没有什么玉环啊。” 

  “你这几年胡丢乱扔的东西还少了?多半不知什么时候被你给弄丢了,或者需要用钱时卖了当了,身外之物,都作不得准的。”赤西仁铁口,一直咬定我的宝贝小亮是人家的。 

  眨眨眼睛,胸口一酸,又要哭出来。赤西仁忙低下头哄道:“你先别哭,现在这事已经出了,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是。” 

  “还…还能怎么办?”我抽抽嗒嗒地道,“小亮虽是我养大的,但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嗯。” 

  “至于认不认回亲生父母,是只有小亮本人才能做的决定。” 

  “没错。” 

  “南安王爷两口子虽然有错,但是这些年也挺可怜的……” 

  “是挺可怜……” 

  “硬生生夺去他们找回亲生子的希望实在是太残忍了。” 

  “太残忍。” 

  “所以……” 

  “所以?” 

  “所以我坚决要隐瞒到底!!!那是我的儿子,玉皇大帝来要也不给!!你不说我不说hisokap不说,谁会知道小亮就是那个孩子?玉环早就不见了,我回去再拿火钳把小亮的红痣给烫掉,从此毁尸灭迹,人鬼不知,你们说好不好?” 

  “真是太好了。”赤西仁和hisokap斜眼看着我,一起喝彩,我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恰在这时,那个没有耐心出门乱逛的南安世子摇一摇的又回来了,一看见我们就皱起眉头,道:“里面还没说完呢?不就是碰见个以前认识的菜贩子,至于罗嗦这么久吗?真是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出身低微啊?………喂,梨大人,还有那个老头,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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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西仁咳了一声,还没说话,茶坊门一开,南安夫妇相互搀扶着脚步虚浮地走出来,跟在后面的人全都低头不语。 

  “爹,娘,你们出来了。”南安世子赶紧讨好地凑过去,结果王妃一看到他,顿时泪如泉涌,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掩面痛哭。 

  “梨卿,你看这等情形,实在不宜于前往贵府打扰,不如改日再行拜访吧。”南安王爷神色惨淡地对赤西仁道。 

  这个提议正中我的下怀,我立即抢着道:“没关系没关系,王爷还是快陪王妃回去休息吧。” 

  南安夫妇无心再多客套,一行人凄凄惨惨上了马车折返,苍井巡抚父女当然也跟着去了。 

  我催着赤西仁上车,快马加鞭赶紧回家,一路上急的,如果不是被大儿子牢牢抱着,我简直恨不得推开车夫自己去驾车了。 

  好容易飞驰回自家府第,内博贵到门口来迎接我,莫名消失的山p也跟在他后面冒了出来,我却顾不得招呼他们,先就吩咐松本生起一炉炭火,再叫掘北拿来一只铁钳,放在火里使劲的烧,专等二儿子回来。 

  “太爷,您不用那么用力地盯着,火炭自己会烧的。”hisokap道。 

  我不理。 

  “太爷,您别凑那么近,看脸都烤红了……”掘北道。 

  我仍然不理。 

  “太爷,这么旺的火您吹它干什么,看烟把您呛着!”松本道。 

  我一边咳着一边不理。 

  “爹,您一直蹲在火炉旁脚会麻的,来坐嘛。”小内道。 

  我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梨伯伯,头发烧到了啦!”山p尖叫。 

  我伸手把长长的发丝一卷。 

  “过来这边!”一家之主命令道。 

  本想也不理的,到底还是没这胆子,只好依依不舍地看了火炉一眼,乖乖地走到赤西仁身边,被他按坐在椅上,拿清凉的布巾擦脸,再被强喂了几口茶水。 

  “二爷回来了!”丸山从小道上跑过来。 

  我噔的一下跳起,冲到厅口。 

  “我回来了。大哥,爹,你们都在啊?………爹,爹,您这是怎么啦?” 

  紧紧捉住二儿子的手腕,用力拉到火炉旁,一把拔起火钳,哎哟,好烫。 

  “太爷,拿布垫着。”hisokap递上一块厚厚的棉布,我接过裹在手上,举起火钳。 

  “小亮,把手伸出来!” 

  “干嘛?”锦户亮看了他大哥一眼,迟疑地把手伸了出来。 

  我翻开他袖口找了找,什么也没找着。 

  “小仁小仁,”我惊喜万分地叫着,“不是他不是他,你看他根本就没有红痣!” 

  在场的人一起跌倒。 

  还是赤西仁把持得住,清清嗓子道:“爹,………小亮还有另一只手……” 

  “啊?” 

  锦户亮换了一只手伸出来,露出腕间,道:“爹,您找这颗痣吗?真是奇怪,您养了我这么久,从来就没注意过我身上长了什么,怎么今天来了兴致?” 

  我定神一看,另一只手上果然有一颗米粒般大小的暗红小痣,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就含在了眼眶里。 

  “爹,这到底是怎么啦?”锦户亮着急地问着, 

  “小亮……” 

  “嗯?” 

  “你忍着点啊……” 

  “什么?” 

  “一下子就好了,让爹爹把这颗痣给你烫掉……” 

  “为什么?是不是在外面遇到算命先生给你乱说了什么?” 

  “小亮………” 

  “……你别哭啊,不就是烫痣嘛,你要烫就烫吧,没关系的……” 

  我一咬牙,抓住锦户亮的手,闭上眼睛,举起火钳………… 

  ………… 

  ………………… 

  …………………………… 

  ………………………………………… 

  “太爷……” 

  “太爷……” 

  “太爷????” 

  “我说梨伯伯……” 

  “爹?” 

  “爹!火钳都已经冰凉了,您还举着不嫌累啊?” 

  我挂着凄楚幽怨的表情端详着二儿子英俊的面庞,手腕一软,火钳当啷一声落地,整个人向前一扑,紧紧抱住锦户亮,大哭道:“小亮,爹舍不得把你拿去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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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主淡淡一笑,没有管他们,好整以暇地挑了几只虾出来,剥好蘸了香醋喂到我嘴边,柔声道:“别吃太快,嚼碎了再咽。” 

  我点点头,嚼了一阵,艰难地咽下去,突然把碗一放,眼睛里又有水珠滚来滚去。 

  “这又怎么啦?”赤西仁一皱眉,伸手搂住我的肩,关切地问。 

  锦户亮与山p这时一人挟着鸭腿的一头,已经站了起来较劲,二儿子因为面对着我,一看见我哭,立即丢下筷子过来,可怜山p不曾防备,还在用力,砰得一声向后摔倒在地,小内赶紧去扶他。 

  “好端端的,为什么哭?我都说了不走的!”锦户亮急急地道。 

  “我是在想,咱们一家子在这里吃饭,”我拉着赤西仁的手,又握住锦户亮的手,“可是南安王爷和王妃,今天晚上一定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的,万一饿坏了怎么办?好可怜……” 

  赤西仁长长叹一口气,轻轻道:“爹,我就知道你最终会这样的……” 

  “可是小亮我又实在舍不得嘛,所以忍不住要哭啦……”我吸了吸鼻子,捉着锦户亮不放,趁着还在眼前,多看一眼是一眼。 

  “傻爹爹………”锦户亮心疼地摇着头,凑过来想用手指帮我擦脸上的泪水,被赤西仁瞪了一眼喝斥道:“别用手,用手帕!” 

  锦户亮吐了吐舌头将手缩了回去,在身上到处找手帕之类的东西,还没找到,赤西仁已经将我搂在怀里,用指尖轻轻地拭去所有泪痕。 

  “小亮,你到那边去以后要当心,不要学成现在南安世子的那个样子,要多回来看爹爹哦。”我叮嘱道。 

  锦户亮重重地拧着眉头,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道:“爹,我知道你心软,总归是会要我认回亲生父母的,可是对我来说,我只愿意做梨家人,也许为了生育之情,我可以告诉他们我是谁,让他们稍微宽宽心,但我是决不会离开你和大哥三弟,离开这个家的。” 

  “那南安王爷和王妃会愿意这样吗?”我迟疑地问。 

  “养恩一向大于亲恩,南安王爷他们都算比较明理的人,没有关系。”赤西仁安慰道。 

  “他们不明理也无所谓,”锦户亮向我展颜一笑,“这件事最终还是要我来做决定的,你一点也不用担心。” 

  “那………那你就快去告诉他们,要他们别再伤心了。” 

  “今晚?” 

  “是啊。” 

  “明天再去吧,今晚我要陪你。” 

  “可是他们……” 

  “他们偶尔一晚上吃不下东西没什么要紧的,你这边比较重要。” 

  “我没事啊……” 

  “你敢说没事?我肯定只要我现在转身出去,你就会一直哭到我回来为止,到时候你的眼睛哭成桃子不说,我的头也会被大哥打成两个那么大的!” 

  “才……才不会呢……” 

  “好啦,”赤西仁拍拍我的肩,用作结论的语气道:“你们别争了,小亮是没必要今晚去的,爹要是还担心南安王爷他们吃饭的问题,就让hisokap走一趟吧。” 

  “老奴明白。”厅门口立即响起应答声。 

  “福…hisokap,”我吃惊地问,“你不是在偏厅吃饭吗?” 

  “老奴明白太爷的脾性,稍微推测了一下,知道可能有老奴的差使,所以尽量吃的快一点过来侍侯。”hisokap恭敬地道。 

  “你真聪明。” 

  “谢谢太爷的夸奖。”hisokap潇洒地弯弯有些驼的背,姿势倒也蛮帅的,象一只风度翩翩的虾般走了出去。 

  “小仁,我还要吃虾。” 

  赤西仁带着放松的表情笑了笑,又帮我剥了一只,送到嘴边。 

  “小内,你蹲在那儿干什么?”锦户亮突然想起一直没说话的弟弟。 

  “我在想,山p为什么突然之间睡着了?”小内迷惑不解地道。 

  锦户亮立即飞快地冲过去,在椅子与柱子之间提起山p软绵绵的身体。 

  “刚才是好象听见他摔得砰咚一声,我来稍微推测一下,他一定是撞到头了。”我对赤西仁道。 

  “不用推测了,”锦户亮一手抱着山p,一手摸着他的后脑勺,“他的确是撞到头了,这里好大一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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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听到这边的动静,掘北,松本他们也跑了进来,端热茶朝山p嘴里灌了两口,再叫上半天,没醒。 

  “来人啊,去请个大夫来。小亮,你先把人抱到房里去。”一家之主吩咐道。 

  丸山抢先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锦户亮却一脸不高兴地嘟哝着:“为什么要我抱?” 

  “因为是你把人家弄成这个样子的啊,当然该你负责。” 

  “我弄的?那是他自己笨!不就是一条鸭腿而已,至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吗?现在可好,后脑勺多了个鸭蛋,算是他赚的吧。” 

  赤西仁也不多说,只是把眼睛一瞪。人家户主也不是白当的,锦户亮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上前,把山p象布袋一样挟在肋下,准备拖走。 

  我不满地叫道:“小亮,你这是怎么在抱人呢?你小时候我有这么抱过你吗?” 

  锦户亮想了想,估计没印象,就问他大哥:“有这样抱过吗?” 

  赤西仁摇摇头,“没有。最多有时候头朝下倒着抱。” 

  “那是因为怕他冷,裹得太严实,我一时没注意到头在哪边而已!”我不满地叫道。 

  锦户亮忍了忍笑,重新把山p抱在腕间,送到小内房里,啪的一声扔在床上。 

  “你轻一点!”我拧了他手背一下,用热毛巾擦擦山p的额头。 

  “怎么还不醒?会死吗?”小内担心地问。 

  “不会啦,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死掉。”锦户亮满不在乎地道。 

  “也不一定啊,我听Jimmy哥说过,他的太婆婆就是一跤跌下去,死掉了!” 

  “他太婆婆一百二十岁,怎么死都不稀奇啦。” 

  松本表情怕怕地插言道:“可是我以前一个远房表妹,年纪轻轻,绊到了门槛,扶起来的时候就死了!” 

  “那一定是她身体太弱,不象这只小野猫似的。” 

  “我们村里有个王大壮,三年前在田埂上跌一跤,现在还没醒呢!”掘北也拍拍胸口道。 

  “………” 

  “还有原来隔了三条街坊吴二伯的小儿媳,在井栏上碰了一下,人就变傻了!”松本又道。 

  “Jimmy哥家有个叫阿忠的家丁,被他爹敲了一下头,后来什么时候都记不起来了呢,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小内又记起一条血淋淋的例证。 

  “那个叫做失忆。”我补充教育道。 

  “我听说啊,失了忆的人一睁开眼睛,会把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当成自己的妈妈呢?”掘北说。 

  内博贵吓得赶紧从床前跳开,“我不要做山p的妈妈,听说做妈妈的人要给宝宝喂奶吃,我哪里有奶给他吃?” 

  “山p这么大,早就断奶了。”我再次补充教育。唉,当人家爹真是辛苦。 

  “那我也不要做妈妈,做朋友就蛮好的。” 

  “可是如果他睁开眼睛看不到人,又会非常害怕,吓得发抖呢。”掘北不知哪儿来这些知识,又冒了一句。 

  “二哥二哥,”内博贵把锦户亮朝床前推,“人是你弄伤的,你来当妈妈。” 

  锦户亮被这个孩子弄得有点哭笑不得,由着他推到床前坐下,耸耸肩道:“胡言乱语你也信,我就坐在这里怎么样?我才不信他这么一碰就失忆,又不是传奇话本,就让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好了,看啊看啊―――” 

  话音未落,山p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刷得一下把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得溜圆,锦户亮给吓了一跳,笑容一下僵在脸上。 

  内博贵小心翼翼凑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山p………” 

  山p黑水银似的眼珠向他的方向略略这么一转,全身立即发起抖来,一头扎进锦户亮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喂,喂……”锦户亮握着他的肩头把他推开,“你这是干什么?咱俩关系可没好到这个程度啊……” 

  “是谁?你们……都是谁………这里是………哪里?”山p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拼命朝锦户亮方向挤着,眼睛里快速滴下两颗泪珠。 

  “山p?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小内啊?”内博贵上前去拉他的手,友善地笑着。 

  山p却惊呼一声,缩着手躲开,又朝锦户亮身上扑,锦户亮哪里肯让他扑着,后退两步,一闪。没想到山p根本不在乎自己已在床的边缘,仍是一点不改身子的去势,眼着又要重重地摔倒,锦户亮到底不忍心,只好伸手扶住,立即就被对方象八爪章鱼一样牢牢缠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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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掘北松本一齐倒吸一口冷气,惊叹道:“真……真的失忆了?” 

  内博贵也歪着头道:“二哥,你真的被山p当成他妈妈了。” 

  我家二儿子难得出现气急败坏地表情,大声喝斥着:“松手!你快松手!装什么失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闹着玩?” 

  山p被他一甩,小小的身体在床上几乎快飞起来,但双臂仍是死抱着不放。 

  “二哥!”内博贵有些生气地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山p!他才刚刚失忆,心里多害怕啊,再说不是你害他撞到头,他也不会失忆的。爹爹教我们做人要善良,你都忘了?” 

  我拭着激动地泪水道:“小仁,你看我把小内教的多好……” 

  锦户亮的额头气出薄薄一层汗,瞪着泪汪汪的山p一时手足无措,默然了半晌后,突然大叫一声:“大夫呢?不是去请大夫了吗,怎么还不来?” 

  锦户亮今天晚上说的话比皇帝的金口还灵,又是话音未落,院中便传来人声和脚步声。 

  “一定是大夫来了。”松本小声道。 

  锦户亮轻轻松了口气,擦擦额前的汗。 

  脚步声很快来到门前,我正要过去开门,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一个纤秀的身影跌跌撞撞进来,一下子就扑到锦户亮身上,号啕大哭:“……儿啊………娘的心肝宝贝……心头肉啊………” 

  此时的锦户亮,脖子上挂着一个南安王妃,右手臂还被山p紧紧搂着,表情尴尬之极,我估计在他二十一年不长不短的生命里,还从没遇到过这么难看的场面。 

  南安王爷也紧跟着妻子身后进来,看表情也很想上前抱一抱,可瞅见那三个人绞成一团的阵势,实在找不到地方下手,只能站在一旁唏嘘不已。 

  “儿啊……让娘好好看看你………”南安王妃发泄完第一波激动的情绪,终于定一定神,捧起了锦户亮的脸。 

  虽说是亲生母亲,但对锦户亮而言她毕竟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样亲密的动作难免让人不自在,所以他向自己大哥抛来求救的一眼。 

  “咳咳,”户主清了清嗓子,从容登场,向南安王爷微微一礼,道,“王爷,王妃,小亮跟那个世子不一样,他一直生活在我们家,今天才略略知道自己的身世,希望王爷王妃能够理解为什么他选择留在梨家。” 

  “这个本王明白,”南安王爷拭了拭眼角的泪,“毕竟是我们未能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梨老爷含辛茹苦将小亮养大,实在是我们夫妻的恩人,我们既不会硬要改变孩子的意愿,也不会勉强从恩人手中抢走他。只是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愧疚良多,希望能有补偿他的机会。” 

  “这倒不必。反正王爷府第就在临州,来往也还方便,小亮经商常去那里的,以后见面的时候有的是呢。”赤西仁微笑道。 

  他们这边言笑晏晏,我家小亮已经被南安王妃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最后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爹……” 

  南安王爷全身一颤,但他迅速明白过来这是在叫我,难过地把脸侧到一边。我上前拉着锦户亮的手,道:“你爹娘连夜来看你,你也该叫他们一声才是。” 

  小亮表情有些别扭,低着头磨蹭了半天,轻如蚊蚋般含含糊糊地道:“……娘………爹………” 

  南安夫妇激动地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的擦眼泪,我倒是比较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大家想啊,自己的儿子突然从那个样子(想想南安世子的熊猫眼)变成这个样子(想想我家小亮的玉树临风),不开心傻了才怪呢。 

  “小…小亮,是爹娘亏待了你,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南安王爷粉感性地说着,想上前稍微跟儿子亲近一点。 

  锦户亮生怕这一个也跟那个娘一样上来又摸又啃,警觉地后退了一步,一直挂在他臂上的山p被拖着掉下了床。 

  “这……这个是……”南安王爷这才注意到山p,眼睛睁得老大。 

  锦户亮忙把山p拎上床,用被子马马虎虎地一裹。 

  “这是小亮的一个朋友。”我介绍道。 

  王妃也第一次看了山p一眼,惊呼道:“这不是关新(关8+NEWS=关新 ^_^)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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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p恶狠狠道:“那块黑炭好大的胆子,他下次敢再来,我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妖精冷笑道:“就算查实了是这个人做的有什么用?北定王手下高手如云,一次失手,会有第二次,就算这个井上被我们给收拾掉了,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派过来的。” 

  赤西仁站起身,神色淡淡地道:“他们没有失手啊。” 

  大家都是一惊,看向他。 

  “蛛丝天下奇毒,发作时间快,三个时辰内不解就必死无疑。正如Jimmy而言,可解此毒者,全天下仅三人,对方根本料不到竟有个妖精当场便可以解毒,所以若是小亮就这样死了,反倒是最最可能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诈死?”山p吃惊地问。 

  赤西仁冷冷地一笑:“对方若是性子急,我想今夜便会潜进府里来确认小亮的死活,我们不妨做一场戏给他们看,先保得小亮不再处于危险之中,再从容思慎应对之策,方才周全。” 

  堂上众人纷纷赞同,看看时间快到,大家一起将锦户亮送回房间放在床上,我拿了块手帕盖在他脸上。因他自幼习武,可以将呼吸控制得极细,不会吹动手帕分毫,再直挺挺僵着身子躺在床上,倒也真的很象是一具尸体。 

  守在床边大哭的任务当然是交给我和小内,抬头看看屋顶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哇的一声涕泪四溅,吓了众人一跳。赤西仁忙道:“别急,人还没来。” 

  “我知道,先预习一下而已。小内,你也练练。” 

  小内吸一口气,鼓了鼓眼睛,拧眉揉眼弄了半天,脸蛋搓得发红,也掉不下一颗泪。 

  “爹,二哥明明没事,我哭不出来。” 

  “你掐一下大腿试试看。” 

  小内用力掐了一把,“爹,还是哭不出来。” 

  “再加点力,别怕疼。” 

  小内咬着嘴唇下死力狠狠再掐了一把,“爹,不行啊。” 

  “用力,把吃奶的劲使出来,朝肉里掐。” 

  小内努着小脸皱着眉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狠狠地……… 

  锦户亮呼地一口气吹开脸上的手帕,瞪着小内怒道:“笨宝宝,你敢再掐我第三下试试看!!” 

  小内被这样一骂,放在锦户亮大腿上正准备掐下去的小手一颤,眼泪就掉了下来,“爹,二哥他凶我……” 

  赤西仁突然嘘了一声,道:“来了!” 

  我忙把手帕朝锦户亮脸上一蒙,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我的儿啊………你怎么就丢下爹爹我自己走了啊……” 

  刚刚被二哥骂哭的内博贵跪在我旁边,因为没人哄他,觉得委屈,也抽抽嗒嗒哭起来,而且越哭越是伤心。 

  屋子里鬼哭狼嚎约摸有一刻钟,赤西仁轻轻揽住我的肩膀,道:“已经走了。”说罢递上一块热毛巾帮我擦脸。一旁的小内也被Jimmy哄着收了眼泪,扭头见我擦完脸,而他大哥没有在脸上亲亲,生怕我会长疮,赶紧凑过来把软软的嘴唇印在我颊边。我从眼角看见Jimmy酸溜溜的脸,心里真是得意无比。 

  因为夜深,妖精与Jimmy都不便多留,一齐告辞去了。 

  关上房门,我回身向二儿子绽开温柔的一笑。 

  他却立即摆出一脸警备的神情。 

  “小亮……” 

  “我困了,想睡。” 

  “先别睡。现在你既然已经死了,梨府里就不能有你这个人了,可是爹爹不舍得你躲到其他地方去住,你说怎么办?” 

  锦户亮僵着脸不说话,小内却脆脆地道:“很好办啊,爹爹不是最擅长易容之术吗,随便把二哥改成另外一个样子,扮成仆人就可以留在家里了嘛。” 

  嘿嘿,小儿子真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啊。 

  “好主意,”山p拍手道,“没想到梨伯伯还有这个本事啊。……锦户亮你为什么苦着脸?” 

  “>_<………” 

  赤西仁低声笑了笑,悠悠道:“我想小亮大概已经猜到爹爹想把他改成什么样子了吧……”


2025-08-22 15: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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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次日清早,hisokap奉赤西仁之命前去南安王府报丧。我本不忍心让这对久失爱子的夫妇再受苦楚,但因为不知道南安夫妇是否可以毫无破绽的守住这个秘密,最终还是听从了赤西仁的意思,暂不告知他们真相。毕竟对我来说,锦户亮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三个孩子,我可以成为全天下最自私的父亲。 

  锦户亮被刺时一品堂有很多人目击,梨府第二天又搭出灵棚治丧,赤西仁更是愤怒地在全城大肆搜捕凶犯,一时间整个扬州沸沸扬扬,全都在议论梨家二公子之死。因为我家两个儿子在此地的人缘极好,一天之内衙门接到两百多条举报疑凶的线索,还有近二十个人被扭送到赤西仁跟前,请他鉴定是不是那个刺客。 

  设在家中的灵堂也络绎不绝有人前来吊丧,我面罩黑纱,步履蹒跚地由掘北扶着接待客人,而身旁的小内因为演技太差,被丸山强迫滴了两滴从妖精那里要来的一种无害的药水,一直泪流不止,哀凄的气氛十足。 

  Jimmy一早就来帮忙处理事务,见小内哭成这样,虽然明知是假哭,也不免心疼,不住地在一旁问寒问暖,端茶喂水,殷勤之至。转眼已经过午,来吊唁的客人渐少,Jimmy用衣袖擦擦小内脸上的泪痕,问道:“饿不饿?” 

  内博贵刚一点头,他立即吩咐一旁侍侯着的一个老妈子:“去告诉厨房,准备开饭。” 

  那老妈子大概耳朵不大好,竟是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理也不理他,沉着个脸站着不动。 

  我忍了忍笑,道:“P妈,没听见Jimmy家少爷的吩咐么?” 

  老妈子梗了梗脖子,“他自己不会去?如果没长腿就爬着去好了。” 

  Jimmy少爷心性,怎容人如此不敬,立即面有怒色,斥道:“你怎么说话呢?是新来的吗?虽然梨家素日待下人宽厚,太爷的脾气更是好,但你也不该……”话音一顿,似乎迟钝地想到了什么,“…P……P妈?……天哪……你不会是……是……” 

  P妈白了他一眼。 

  Jimmy一个踉跄,幸好小内手快扶住了他。这可怜的孩子,在我们家受的惊吓可真不少。 

  忙乱了一整天,我略感疲累,便没有等赤西仁回来,早早就上床休息。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隐隐觉得有人正轻轻用手帕擦试我的额头。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好不容易调好焦距看清四周的情况,顿时吓了一跳。 

  我的床边黑压压站了一堆人,粗略一看,似乎全家上下都在。 

  “又出什么事了?”我急急地问。 

  赤西仁坐在床沿上,见我醒来,露出惊喜与放松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子,温热的手掌按在我的额角,轻声道:“你发烧了,觉得怎样?” 

  “发烧?”我吃了一惊,绝望地感觉到苏州城江南少女悦耳灵秀的歌声渐渐远去,忙伸出手来自己摸摸,反驳道:“哪有发烧?我觉得温度很正常啊。” 

  “还正常呢!刚才小内来看你,叫都叫不醒,你想吓死我们啊?!”P妈大概憋了一整天的火,几乎是暴跳着说。 

  “那是因为我身体棒,睡眠好,还有小内叫的太小声了。”我嘴硬道。 

  “小声?他叫到后来那个凄惨劲,隔了三条街都听得到!病了就是病了,不许抵赖!” 

  “没病!我只是累了点,睡得沉,没病!” 

  “病了!” 

  “没病!” 

  “大夫都说你是病了!” 

  “哪个蒙古大夫?敢站出来给我瞧瞧吗?” 

  内博贵与hisokap向两旁一闪,妖精阴沉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冷冷道:“你说谁是蒙古大夫?我出来了,你想瞧什么?” 

  我赶紧陪笑道:“妖精,你是神医是圣手,我怎么好意思说瞧就瞧?不如等改天我真的病了再瞧吧。” 

  “你现在就是真的病了!”锦户亮咬死了不放。 

  “没病!” 

  “病了!” 

  “没病!” 

  “病了!” 

  “没……” 

  一家之主的目光终于扫了过来,我立即闭嘴。 

  “爹。” 

  “在。” 

  “你病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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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了该怎么做?” 

  “吃药……休息……听大夫的话……”我扁着嘴道。 

  “知道就好。小内,把药给爹端过来。” 

  我捧着药碗汩汩喝个干干净净,自觉地把被子拉上来重新裹裹紧,眼巴巴地望着赤西仁,小声道:“小仁……” 

  “什么?” 

  “你是昨天说的去苏州听歌,昨天我还没有发烧……” 

  “知道了。只要你乖乖养病,好了我们全家一起出去玩。” 

  我大喜过望,赶紧闭上眼睛。屋子里的人小心地相继退出,吱呀的关门声后,周围安静下来,连风声也听不到,反而是耳朵里嗡嗡作响。 

  头的确有点晕晕的,胸口微微发闷,背部和肺上的旧伤也有隐隐作痛的迹象,深吸了两口气,觉得毫无睡意。 

  “小仁……”虽然合着眼睛,但我知道他一定在。 

  “快睡。 ” 

  “明天要下雨了。” 

  “怎么,你旧伤又痛了?”一只温热的手伸进被中,在我胸腹之间轻柔地揉着。 

  “小亮的事,要怎么了结才好呢?” 

  默然片刻后,赤西仁平静地道:“扬州城内,认识小亮的人太多,又不能一直让他当P妈,所以我今日已写辞呈,递往吏部了。” 

  “辞官理由是什么?” 

  “弟弟惨遭不幸,父亲悲伤过度,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所以辞官奉父返乡。离开扬州后,让小亮换个身份,一家子照常安稳度日,反正咱们也算有钱人家了,至少不必为生计发愁。” 

  “那南安王爷他们……” 

  “等安顿下来,我再派人告诉他们小亮的消息。反正我知道你是绝不会让小亮去争那个什么皇储之位的。” 

  我轻轻叹一口气,“一个皇位而已,争来争去争什么?那个人争到了手,又何尝比以前快活?他本是绝世聪明的一个人,总是笑我迟钝天真,却不知自己汲汲以求的,一直错了方向。” 

  赤西仁揉动我胸口的手突然停下来,我紧紧握住了它,转过头凝视着这个自小从未离开过我的孩子。 

  “小仁,我一直不许你报仇,你可曾怪过我?” 

  赤西仁深深看我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拨了拨我的额发,“虽然只有六岁大,但是娘临终要你发的誓我一直记着,她要在黄泉之下看到我平安长大,幸福地生活,而绝不许我把一生的目标,都放在报仇二字上。” 

  我顿时鼻子发酸,吸着气揉了揉,粉怀念地道:“是啊,你娘还要你永远都听我的话,记得吗?” 

  “这个不记得。” 

  “>_<………” 

  赤西仁轻柔地笑起来,用手指摩挲着我的鬓角。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她拉着我的手含着眼泪叮嘱我,这个孩子象他爹,心又软又爱闹小迷糊,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最让她放心不下,一定要好好照顾,对吗?” 

  “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错。不过这几句话她是拉着我的手说的吧?” 

  “是吗?……呃……大概是吧……”我有些泄气地把头向被子里缩了缩。姐姐真是的,这么不相信我,临终前竟然对才六岁的赤西仁说要拜托他来照顾我,真是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本以为赤西仁当时年幼可能记不得了,谁知这小子这么可恶,居然记得如此清楚。郁卒啊……赤西仁俯低身子,拉了拉我的被角,柔声笑道:“可惜娘却没有看到,当年你是怎么背着我和小亮冲破重围逃出京城的,她也没有看到,你是如何在接连的追捕与袭击中安全把我们养大的。虽然你象外公堂本刚,心又软又爱闹小迷糊,让她怎么也放心不下,但最终,仍然是你照顾了我们……” 

  这段话说的我心里甜蜜蜜的,又把头伸了出来,认真地说:“等再过七八十年,大家一齐在阴间会面时,你一定要跟你娘讲清楚哦。” 

  “好好好,你放心。快睡吧。” 

  “你也去休息吧。” 

  “你的烧没有全退,我在这里守着。” 

  我向床里滚了滚,让出一块地方,“那你就上来睡。” 

  赤西仁怔了怔,呆呆地看着我的脸,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喃喃道:“你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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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捏自己的脸,这都美了三十多年了,他今天才发现? 

  “其实……我早就不想叫你爹了……”他目光温柔无比地看着我,却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吓我一跳的话来。 

  “为……为什么??!!”我几乎从床上跌下,“爹爹哪里不好?” 

  赤西仁定定地凝望了我一会,突然浅淡地一笑,道:“没什么,夜深了,真的该睡了。” 

  “你说这样的话,我还怎么睡的着?”我扁着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如果你不是打算要抛弃我的话,就上来陪我睡。” 

  赤西仁神色一黯,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直直地盯了我半晌方道:“爹,你真是没心没肺的。” 

  我大吃一惊,怒道:“怎么这样说我?我还不够疼你们,哪里没心没肺?” 

  他把脸撇向一边,冷冷道:“算了,当我没说,你不舒服,睡吧。”说罢竟甩手出去了。 

  我呆呆地半躺在枕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慢慢地,一股哀伤之感漫上心头,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假哭时随叫随到的眼泪此刻竟涌不上来。 

  赤西仁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虽然他当家后也常常管教我、用家规罚我,但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跟我生过气。 

  我打破他最喜欢的砚台时他没生气; 

  我弄脏他的名家字画时他没生气; 

  我偷酒喝喝醉了吐了他一身时他没生气; 

  我在外面乱捡小孩子回来时他没生气; 

  甚至有一次我帮他修面剃掉他半边眉毛时他也没生气………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晚上他却突然生起气来了? 

  门嘎吱一声,我惊喜地抬头,却失望地发现进来的人是锦户亮。 

  “大哥叫我来守着你。”二儿子关上门,坐到我床头,“快睡吧。” 

  “小亮,”我委屈地问,“你觉不觉得我没心没肺?” 

  “…………” 

  “你说啊!” 

  “确实有一点儿……” 

  “什么?!”我大怒地跳起,“爹爹把心都掏出来对你们,你们居然这样说我!?” 

  锦户亮赶紧把我按回被窝,拿被子裹严实了,皱着眉头道:“你别乱动,当心又着凉。其实对我和小内来说,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可是对于大哥……” 

  “对你大哥怎么啦?虽然平时看起来我是比较宠小内和你一点,但那是因为小仁他是户主很强啊,并不是我比你们少疼他!” 

  锦户亮摇摇头,“你没懂,不是这么回事。其实大哥他………他……他早就不想再叫你爹了……”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锦户亮很吃惊的样子。 

  “他刚才已经跟我说了啊。我就想不通,也许我跟人家的爹爹是没法比,但小仁以前从来没有抱怨过,为什么突然……” 

  “爹,你根本不知道!”锦户亮打断我的话,表情很认真地道,“大哥他一直把你当做是他最重要的人,现在还是这样,他只是不想叫你爹爹而已。” 

  “那他要叫我什么?舅舅么?” 

  “不是!” 

  我竖起眉毛,怒道:“太过分了。他不想叫我爹我也没办法,谁让我真的不是他爹呢?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舅舅,这也是他想不叫就不叫的?” 

  锦户亮用严厉的目光瞪着我,瞪得我一阵心虚。不会吧,他不可能知道姐姐因为是养女所以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件事的,连赤西仁都不知道啊。 

  “爹,大哥对你的心,你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么?”锦户亮收回指责的眼神,叹息道。 

  我觉得万分委屈,分明是赤西仁感受不到我对他的疼爱,一心不想认我这个爹,怎么小亮却一直骂我呢。真是儿子大了不由爹,我好苦命啊……… 

  气呼呼蒙上被子转身向里,心里跳跳的,嘴里苦苦的,根本培养不起一丝睡意,辗转了大半夜,感觉全身冒热气,好象又发烧了。 

  锦户亮慌慌张张跑出门去,片刻之后赤西仁就飞奔进来,脸儿吓得白白的。我一看见他,刚才怎么挤也挤不出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你怎么样?为什么哭?难受么?痛么?”赤西仁把我抱进怀里,连珠般问了一串,但没有听到他叫爹,我的眼泪顿时掉得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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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为一个福泽深厚的老太爷,我在扬州这几年一直过着安稳逍遥的日子,长子当官次子从商,小儿子承欢膝下,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不料一朝风云突起,二儿子锦户亮亲生父亲竟是当朝南安王爷,身不由己卷入皇储之争中,险险命丧阴谋暗杀之下。为了全家的和乐安泰,锦户亮只得诈死埋名,赤西仁趁机辞官,带着全家离开扬州,准备回所谓的原籍定康。 

  临行前的一场病中,赤西仁莫名其妙发了脾气,人家本来就已经粉粉伤心,最可恨周围的那一群势利眼,一个个都拍赤西仁的马屁,居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批评他这种极为不孝的做法,反而全都用怪怪的眼神看我,倒好象真的是我对不住赤西仁一样。可恼,讨好当家的也不能连原则都没有了吧。 

  以前每次出门,无论远近都是由赤西仁陪我坐同一辆马车,可这次从扬州出发起,除了恹恹欲睡的内博贵跟在我身边,就只有到处乱窜的山p和毒舌的妖精会爬进来。 

  “你到底给小内吃了什么药啊,出了镇江这么久了,他还在睡!”我瞪着妖精。 

  “增高乐!” 

  “什……什么乐?” 

  “我研发的新药!最适合发育期正在长个子的孩子用。吃了我的药,睡得多醒得少,半个月的疗程,保管小内这矮冬瓜天天向上窜,长得玉树临风!” 

  “你怎么会突然对小内的个子有兴趣了?” 

  “我才不是为了小内,我是要报复Jimmy!你想啊,等他两年后来迎娶小内时,突然发现粉嫩嫩的小宝宝居然长得比他还要高,可以把他整个压在下面,哈哈哈,想象一下他可能会有的表情就好高兴哦!” 

  我抹了抹冷汗:“Jimmy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报复他什么?” 

  妖精阴冷地一笑:“他半年前曾经骂过我象个人妖!” 

  “半…半年前?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报复他,要一直拖到现在?” 

  “因为我十天前才真正看到人妖是什么样子的啊!” 

  我晕………… 

  马车突然一停,山p兴奋地尖叫着爬上来,大声道:“有……有土匪拦路抢劫耶!” 

  我和妖精立即掀开车帘向外张望,只见前面林道两边,一字排开数十个短打汉子,个个拧眉竖目,当先一人竟是个女子,红裙衫儿,袖子挽到肘间,提着一柄绣绒刀,露出粉白一段玉臂,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含威桃花脸,鬓插一枝花。 

  “哇,是她啊。”我惊叹。 

  “梨伯伯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神交已久。” 

  山p正要再问,那女子已俏生生道:“金银财宝满箱,不是狗官就是奸商,本姑奶奶要财不要命,东西留下,人给我滚,当心滚得慢了些,我小白菊手中这把刀可是管杀不管埋!” 

  “小白菊?”妖精回头看我,“你跟流窜女匪小白菊神交已久?” 

  我呵呵笑了两声不答。山p钻回车厢捉了内博贵猛摇:“醒醒,醒醒,这么好玩的事儿你看不到会后悔死的,快醒醒!”接着便传来一记清脆的打耳光声。 

  “你就算把他的脸打肿他也醒不了。”妖精头也不回地道,“太爷,你那么疼小内,山p打他你也不管?” 

  我又呵呵笑了两声,仍是不答。这时山p已爬回车门旁,扁着嘴,脸上五道清晰的指印。 

  “呃……忘了告诉你,我家小内醒着时从来不打人,只有睡着了被人吵时才会这么六亲不认……”我摸摸他的脸,安慰道。 

  前面三辆马车中的一辆里慢吞吞地爬出了hisokap,似乎刚才在打盹儿,边走边揉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白菊姑娘,和气地道:“我们这一家老小也要过日子的,姑娘把东西都拿走了我们吃什么?来来来,这锭银子拿着去买点胭脂水粉吧。还有你这头上插的是什么啊,白菊花儿多不好看哪,跟戴孝似的,快去买朵牡丹花儿簪,老伯伯帮你选个花样子……” 

  说着hisokap把银子递了过去,刚刚还是一锭元宝状的银锭被他一捏两捏,已捏成一朵牡丹花的模样,小白菊的眼睛顿时睁得比鸡蛋还大。 

  “姑娘觉得这个花样子如何?喜欢的话就拿去吧。”hisokap笑眯眯地把银花在小白菊眼前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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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手捏银子跟捏面团似的,没有极高的内家功夫绝做不到,何况出面的老者只是家仆的打扮,谁也拿不准马车上还坐着什么人。小白菊被通辑多时仍未归案,可见是个聪明人儿,不言不发地接了银花,手一挥,拦路的匪众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hisokap好厉害哦!”山p两眼冒星星,惊叹道,“没想到他功夫这么好!” 

  “是啊,这一手偷梁换柱的戏法功夫,整个梨家就属hisokap耍得最好了,眼力再好的人也看不出破绽。”我赞同道。 

  “戏法?”山p被自己口水呛住,“你说他刚才捏银子的那一招是假的。” 

  我斜了他一眼,“当然是假的,银子是拿来花的,没事干谁去捏它啊?” 

  山p咚得一声倒在车厢里。 

  一路上蜗牛般地前进着,hisokap又殷勤地送出了四朵银制牡丹花,最后一位来得晚了,牡丹花儿已经断货,只领到一朵喇叭花,扫兴地含泪离开。 

  中午在一家路边的小店打尖时,妖精皱眉抱怨道:“附近是江南富庶的鱼米之乡,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匪患?苏州太守是干什么吃的?” 

  “不关苏州太守草野博纪的事吧?你看!”锦户亮伸手一指。 

  路边歪歪地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上书“苏州”二字。 

  “我们才刚刚进入苏州地界呢。”锦户亮一扬头道,“hisokap的银子花儿,以后就没机会送啦。” 

  “你怎么知道苏州就一定没有匪患?” 

  难得碰到一个我也能答的问题,所以我赶紧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原因一:苏州的太守小草是个文弱书生,最不擅长的就是靖匪的事情;原因二:苏州太守烧得一手好菜。” 

  “不懂。”妖精与山p同时摇头。 

  我咳了一声,“听我说完嘛,苏州临近的地方有个商人,常到苏州来进货,最喜欢吃太守烧的菜,可太守也不是随随便便叫他烧菜他就去烧的,所以这个商人就帮他做他最不擅长的事情来换菜吃,没吃上几次,苏州境内的盗匪就不见了。” 

  迷迷糊糊要醒不醒的内博贵立即睁开了眼睛,咕哝着问:“爹,真的…这么好吃么?” 

  “爹也没吃过。” 

  “好吃好吃,”锦户亮回味无穷地说,“要是我将来娶的老婆能有他一半的手艺,梦里也会笑醒啊……” 

  山p咣啷一声,怒冲冲把碗砸在地上。 

  小内吓了一跳,回头看了山p一眼,“……山p你脸上怎么有指印啊?二哥敢打你么?” 

  …………… 

  吃完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会就继续赶路。我刚爬到车辕边,一双大手拦腰又把我抱了下来。 

  “你跟我坐前面的车子。”大儿子说。 

  呵呵,我就知道赤西仁忍耐不了多久的,从小到大,他每次跟我呕气都没超过三天呢。 

  裹上毯子安坐好,赤西仁把暖手炉塞进我怀里,严厉地问:“中午怎么只吃那么一点东西?” 

  我霎时一阵心虚。早知道是要审我这个,还不如仍然跟小内坐后面的车呢。但户主问话又不敢不答,想了想,小心地道:“你不理我,我很难过啊,所以没胃口。” 

  冷峻的目光射向我。 

  “那个店子做的东西太难吃了,我吃不惯。”赶紧换一个理由。 

  目光开始结冰了。 

  “其实我吃的不少,只是每次我挟菜时你正好都埋头吃饭,所以没看见,真是太巧了啊,呵呵呵………” 

  强挤出来的笑声被冻成固体,掉在车厢地板上摔成碎片。 

  “你要放弃自首的权利吗?”户主威严地问。 

  我瞟瞟他板成冰块的脸,心知今次躲不过,只好招认:“我上午在马车上吃了两块甜糕……” 

  ……… 

  “还有一袋蜜枣……” 

  ……… 

  “三块梅饼……” 

  ……… 

  “五根金丝糖……” 

  ……… 

  “七片雪梨膏……” 

  ……… 

  “没有了……” 

  ……… 

  “真的没有了……” 

  赤西仁哼了一声,“家规第二十七条记得么?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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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都还来不及阻止,妖精已经一掌抡过,将那青年打到天际闪烁,并在他重坠凡尘后一脚踏上,摸了他身上的钱袋玉器等当做精神赔偿费。 

  结果就是我们刚走到客栈门口,便被一群人从后面追上,吵嚷着围了起来,为首的便是那锦衣青年,不过奇怪的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换了一身衣服。 

  “大街上调戏良家少男,本就是你不对,难道还想吃第二记耳光?”山p插着腰道。 

  锦衣青年皱了皱眉,他身旁一个随从道:“就算我们这边确是理亏在先,你们也做得太绝了些,钱袋倒也罢了,那玉佩是我家大爷祖传之物,总得还我们吧?” 

  妖精梗了梗脖子,“不还又怎样?打架么?” 

  另一个较为面善的随从道:“大家各让一步,息事宁人如何?这位小哥儿打了人也出了气,拿我们东西总不应该,何况还是极为重要之物,请还给我们吧?” 

  妖精冷冷道:“我拿到手的东西从来就没还过!” 

  那随从一时气结,正要发火,锦衣青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另一块玉佩,对妖精道:“这位兄弟若是喜欢玉器,在下用这块来交换如何?毕竟那一块玉佩对家兄而言有重要的意义,还望赐还为谢。” 

  他突然变得如此温文尔雅,我们都吓了一跳,再一瞧他脸上并无丝毫掌掴的痕迹,却原来虽然面貌生得像,但跟刚才那个并不是同一人。 

  “二爷,您这块玉佩更重要啊。”一堆随从立即着急地劝道,“再说您送给他和被抢走意义可大不一样……” 

  “妖精,我劝你别要。”hisokap突然冒了一句,“有些东西好拿不好扔的。” 

  妖精本有些犹豫,一听这话,双眉一竖,立即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扔过去,接着一把抓住递在眼前的另一块。 

  那青年轻轻一笑。 

  hisokap擦擦额头的汗,喃喃道:“我知道他是谁了。这下完了,妖精恐怕没办法跟我们一起离开苏州了。” 

  我忙把hisokap拉到一边探听道:“你为什么这么说?那小子是谁啊?” 

  “回太爷的话,您知道江南武林的盟主姓什么?” 

  “知道,小亮说起过,姓中丸嘛。” 

  “那小子的名字,就叫做中丸雄一。” 

  “喔,他是江南盟主的儿子啊………” 

  “不,他就是江南盟主本人。” 

  我吓了一跳,“这么年轻?!他很小气吗?难道因为妖精得罪他就会不让妖精出苏州城?” 

  hisokap嘿嘿笑了笑,“中丸家是武林世家,子女成年后都会由长辈赐玉器一件,若是他们将此玉器送给其他人,就代表已认定此人为终生伴侣。” 

  我吓得呆住,忙转头看那个中丸雄一,他正温柔无比地对妖精笑道:“我住在安顺客栈,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着抛下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带着手下安静地离开。 

  妖精不明其意,扭头不理,山p和小内凑过去看他手中换的那块玉佩。 

  “可是……可是……”我结结巴巴地小声道,“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妖精啊,怎么冷不丁的就认他是终生伴侣了呢?” 

  “也许不是第一次见面……”hisokap沉思着道。 

  “啊?” 

  “据传中丸雄一四年前曾中了魔教至煞之毒,大家都以为他死定,后来不知被何人所救,这毒竟然解了。依妖精的解毒功夫,有可能……” 

  “但妖精好象一点也不认得他的样子啊。” 

  “中了至煞之毒的人,样貌会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就算解了毒,也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恢复原貌,若妖精在他恢复原貌之前就离开,当然不会认得的。” 

  我的嘴巴张成圆形,半天也闭不上。小内突然指着街角的方向叫道:“爹你看,大哥跟一个肥嘟嘟的人一起过来了。” 

  我定晴一看,果然是赤西仁,身旁跟着一个穿酱紫布衣的黑胖子。 

  “别乱说,”P妈掐了小内一下,“那个是本城太守草野博纪大人。” 

  山p吃了一惊,拉着我手道:“梨伯伯……这就是那个菜烧得好到让锦户亮想娶的人吗?锦户亮在家里是不是从来没吃饱过,这模样的人他也想娶?!你不是说苏州太守是个文弱书生吗?文弱书生不是应该长得象白面馒头吗?” 

  我语重心长地道:“山p啊,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总是绝对的,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文弱书生长得比较象烧烤啊。” 

  这时赤西仁已走近,问道:“大家怎么都在客栈门外?快来见过本城太守。” 

  草野博纪人挺和气,笑眯眯地还礼道:“各位远来是客,今晚在下要亲自下厨招待各位,不知大家想吃什么?尽管说!”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齐声道:“想吃烧烤……”


2025-08-22 14:5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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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晚间的烧烤大餐果然美味无比,吃得我们个个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山p左手一串,右手一串,嘴里含含糊糊地道:“真好吃啊,管他什么模样,我也想娶他了……” 

  P妈怒冲冲把一个碟子摔在地上。 

  正吃得高兴处,草野博纪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以前梨二爷每次来都帮我很大的忙,没想到天降横祸,如今竟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一口鸡肉哽住,hisokap忙过来拍背。 

  赤西仁语气沉重的道:“草野大人,家父为舍弟之事大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才又有了欢颜,还请大人不要旧事重提的好。” 

  草野博纪立即惶然起身道歉,“都是在下一时思虑不周,请太爷不要挂怀。……对了,明日就是苏州赛歌会,这可是三载一逢的盛事,各位不妨也去散散心如何?” 

  赤西仁叹道:“家父心情不好,赛歌会什么的,自然无心去听……” 

  我顿时脸色一僵。 

  “不过舍弟一向贤孝,他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爹爹为思念他而郁郁寡欢的,所以我劝了家父甚久,他终于答应前去了。” 

  我悄悄吐了一口气,咬掉一块香菇。 

  吃完晚饭,大家各自回房,赤西仁跟草野博纪叙旧,我独自一人把绢花散开来重新整理了一遍,笑眯眯地哼着小曲儿。 

  有人轻轻敲门,我叫了一声进来,回头一看,小内拿着纸笔站在面前。“爹……” 

  “有事?” 

  “嗯,我给Jimmy哥写信,有几个字不会写……” 

  “拿来我看看。”接过信纸,展开来看,只写了小小的一段: 

  “Jimmy哥(这个名字写得不错,看来练得勤就是不同),别来无羊(恙)?临走时你要我每天想你十七八篇(遍),可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主要是因为这几天我很困,一直在睡觉,睡着了也不常做梦,就是做梦也不一定梦见你,所以十七八篇(遍)是没有的,最多只有两三篇(遍)。我们已经到了苏州城,今天晚上吃的是__(此处留着两个空格,可能烧烤二字写圣贤文章不常用,故而不会写),非常好吃,我想如果和你一起吃的话,一定会更好吃。明天我们去听寒(赛)哥(歌)会,爹爹最喜欢的,他买了好多花,但是很便宜,给了老板一个金豆子,老板还找了令(零)钱。你给我的金豆子,我还一直没有机会花,本来今天在_(街)上想买一个钱袋送给你,可妖精说那上面的花没有品味,我问他什么花有品味,他说品味这东西只可一(意)会,不可盐(言)传,我没有听懂,你懂吗?”信的结尾,还画着两只土豆。 

  我拍拍小儿子的头,夸道:“写得不错。”提笔帮他改字。 

  “可是二哥说我这是口水话……,我写的时候很小心,根本没有滴口水上去……” 

  “别理你二哥,Jimmy就喜欢看你的口水话。”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内啊,你画两个土豆在信上干什么?” 

  “不是土豆,那是一只虎头和一只羊头,我属虎,Jimmy哥属羊,他教我这样画的。” 

  “呃……”汗,“仔细看还挺象、挺象的,画得不、不错……” 

  这时赤西仁走了进来:“在干什么?” 

  “小内写给Jimmy的信。” 

  赤西仁拿起来看了一遍,户主就是比锦户亮会教育,也鼓励道:“写得不错,有进步。” 

  小内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不过……小内啊,你在最后画两个烧饼干什么?” 

  我拦阻不及,小内哗地流下眼泪,扑进我怀里。 

  当晚我跟小儿子一起睡。不太记得半夜有没有踢他。 

  赛歌会的现场设在城外一处空草地上,简直是人山人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赛歌台周围搭上了棚子,挂出自己的名号。我们很快发现了所面临的问题。 

  “你的棚子这么小,最多再塞两个人进去不得了啦,我们这么多人没办法坐的。”山p瞪着草野博纪道。 

  苏州太守擦擦黑胖脸儿上的汗,着急地道:“不好意思,每次赛歌会,临近的名流巨贾甚至王亲国戚都云集于此,下官一介太守而已,不过是因为本城父母官的身份才有一个小棚子,确是坐不了几个人,只是昨天一时没想起这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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