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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贴】【殢师】竹本无心BY至高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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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1楼2011-11-02 15:25回复
    忘了说,此文架空…


    来自掌上百度3楼2011-11-02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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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2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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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搬完啦


      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1-11-02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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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苦境被玉辞心追得到处跑的这段日子里,师尹时不时考虑一下在床上讨好殢无伤以加强两人间岌岌可危的感情联系这个馊主意。
        最终还是放弃了,不仅是有失师尹格调的问题,更多的是,这个办法太不可能奏效了。


        来自掌上百度9楼2011-11-0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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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殢无伤今年生理年龄已经到了二十九,内心还像十二岁少女一样纯白无暇。
          从他时不时给即鹿烧盆纸钱,并捎带给她的活人哥哥一两张这事上就能看出来。
          对于文艺青年而言,最好的爱恋对象莫过于性情澄澈如水,外表柔弱动人,对爱情忠贞不二的无暇少女,实在不行,少男也凑合了,而师尹已然“一身混沌,令人掩目”,只好发展为奸情对象。
          师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憋屈!
          在慈光之塔,一般学生到了十八岁,就得参加国考,考试的分数决定了以后上秀士林还是贫士林,国考由当时的师尹主持。无衣师尹去参加的那次,主考官是后来的珥界主,也是他的恩师。
          那时候,枫岫主人与无衣常年盘踞在慈光之塔成绩榜单的一二名,难分高下。他十七岁那年,珥界主来找他,问他想不想参加特/招考试,提前入林。无衣想了想,珥界主又说,你和枫岫同年的,一直不分高下,早一年入秀士林,即使名次低了,但说出去也好听些。
          无衣心里动了动,仍是不做声。
          


          来自掌上百度10楼2011-11-0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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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珥界主就把手放在他的手上,说,为师在慈光之塔最高之处时,希望站在身边的人是你。
            无衣只觉得一阵目眩神迷,整个人像要晕过去。他捉着恩师的手,重重点了点头。珥界主坐在轮椅上,微微笑着看他,又慈爱,又尊贵的样子。无衣那时整个心都向着他,并不觉得他老、残废,只觉得是向着阳光的,那光线略微在他身上一扫,他整个人就都暖洋洋了。
            激动完了,定了定神,无衣很大很黑的瞳仁转了转,又问,“老师,我明年的课还没学完呢,人家纵使不如我的,到底长我一岁,要是考砸了,学生可没脸见人,更没脸见您。”他撒娇似的坐到珥界主身边。
            珥界主递给他一张纸条,又拍了拍他的手。
            到了发榜的那天,无衣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的,把即鹿吓坏了,死拉硬拽把枫岫主人拖到家里。
            


            来自掌上百度11楼2011-11-02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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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岫在无衣卧室外听了半天,摇着扇子说,“这事,我不行,他不见我的面,只是哭,要是见了我的面,恐怕要自杀,即鹿小姐,你得找个旁的人来劝。”
              即鹿急了,一时口误,“他除了你这个猪朋狗友,就没有旁的人了,爸爸妈妈又不在,你叫我去找谁来劝?你们老师呢?”
              枫岫扇子摇的幅度更大了,“那就更不成了……”他叹着气,跟即鹿解释了这是怎么回事。国士林里,谁谁谁的儿子和谁谁谁谁的儿子都想提前考试,无衣和枫岫的恩师答应了,但是那两个,都是人尽皆知的废物,要是他们考上了,其他的学生反倒没考上,岂不是笑话?于是恩师就来找无衣。
              “我一听说特招就知道怎么回事,没想到无衣这么相信他。”枫岫摇着扇子叹气道。
              枫岫把话说完的时候,殢无伤正好到家。
              他放下墨剑,看了一眼无衣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即鹿,意思是:怎么回事?
              即鹿拉着他的手,把枫岫讲给她听的,转述给殢无伤听。
              殢无伤头也不回地下厨房做饭,“活该!”他说。
              


              来自掌上百度12楼2011-11-02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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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岫很无奈地在即鹿的威逼利诱、拳打脚踢下进了无衣的房间。妈的,他理直气壮地想,老子又不是他男朋友,为什么要来干这事?
                无衣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好在他这么个人,生气起来也维持着道貌岸然的本色,并没有乱摔乱打东西,屋子里那些精致华美的饰品还完好无缺的陈设着,只有床上的枕头都被他掀到地上去了,被子上隆起好大一团,伤了心的无衣像只蜗牛一样团在里面,听见他进门,被子缝隙处露出两只黑紫色的眼睛。
                枫岫格外温柔地去掀无衣的被子。
                没掀开。
                枫岫只好跪坐在他床边,春风化雨地跟他说,“恩师也来找了我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那两只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枫岫又劝,“你不过就是陪太子读了一回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年再来嘛。”
                无衣还是没说话。
                枫岫很无奈,“难道你就不知道师尹是个混账,卖了咱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双眼睛终于起了变化,盈盈流下泪来。看得枫岫心中格外别扭,几乎要落荒而逃。
                晚饭时,即鹿生拉硬拽留住了枫岫,同时吩咐殢无伤把无衣叫出来吃饭。
                枫岫在门口与即鹿的手作生死搏斗的时候,殢无伤进了无衣的房,来到他的床前,双手一抬,轻轻连人带床从原来的位置移动了二十公分,然后问,“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要我动手?”
                无衣在被子里抹了把脸,伸出头来说,“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殢无伤依言出去,还很体贴地把房门关上。
                枫岫这个时候正在和即鹿硬要他坐的椅子作斗争。他很绝望地想,无衣你个战斗力不足五的家伙,养只妹夫防身也就算了,为什么妹子的属性也全都加成狂战士啊啊啊啊啊啊!!
                无衣此时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三双眼睛全盯在他身上。五分钟内他已经洗好脸,梳好头,换上了平时无异的全套衣服,温文尔雅地冲他们笑,墨紫色的眼睛下有一点红。
                “枫岫你在这里吃饭啊?也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你胃口,”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客客气气地说,舀了碗汤到面前,“方才一时失态,叫你见笑了。”说着,声音低低地哑下去。
                枫岫奸笑了两声,道,“别以为你现在装可怜就有用。”他从善如流地坐下,拈起筷子,“等你缓过来,我准备列张日/程/表,有计/划地嘲笑你五十年。”


                来自掌上百度14楼2011-11-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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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19:5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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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衣笑起来,“难得见我这么伤心,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吗?”
                  枫岫笑嘻嘻地回答道,“哎呀无衣你刚才真是我见犹怜呢……”
                  即鹿坐在桌子边,很开心地看哥哥的狐朋狗友调戏哥哥,觉得终于恢复了常态,真好呀!很满足地低下头扒饭。
                  吃过晚饭,枫岫告辞了,即鹿哼着歌去洗澡。
                  无衣在厨房里洗着碗,有只手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子。他转过头,是殢无伤。
                  这一年,他长高了些,但还是不够与无衣平视。
                  无衣把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弯下腰,和蔼可亲地问道,“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他心里怕殢无伤提考试的事,打算被问起来的话,胡乱敷衍过去。
                  殢无伤冰凉的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无衣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他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看到殢无伤的那个夜晚,月光下少年的脸,他的声音让无衣害怕。这不像是考试前紧张地害怕,也不是面对危险时恐惧的害怕,甚至也不像被某些人出卖、抛弃时候的害怕,他害怕这个声音,就像害怕面对自己的心。
                  殢无伤受惊般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转过头,走了几步,看到无衣仍站在原地,低低说了一句,“跟我来。”
                  无衣就跟着他走了。 
                  他的家安在山下的一个小镇上,无衣从来也没到山上去玩过,想想也知道,他一天到晚关在学校里读书,放假了还要到恩师家接受培优,哪儿有时间到处跑,况且无衣也不喜欢到处跑。
                  因此,这人的体力悲剧得要命,还没到半山腰,殢无伤走三步,无衣就要停下来歇两步,要是平时,他早就各种借口找出来要回家去了,只是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这样累。
                  汗水从他的眉毛间滑下来,湿湿的、咸咸的,身体累的时候,脑子就渐渐空下来。
                  离山顶只差几步路的时候,无衣已经累得虚脱了。
                  殢无伤几乎是半抱着把他带上去。
                  无衣两股战战、小心翼翼又无比渴望地看着山下的风景,山下灯火星星点点,头顶苍穹繁星点点,这样热闹的星空与这样喧嚣的人间一样,都是寂静无声的,像一个坏了的八音盒,只有色彩斑斓。
                  无衣只能听见山间的风声、草叶摇曳声,还有身后人细微、绵长的呼吸声。
                  清凉夜风中,那个人告诉他要考试的事、考试题目和那个人写给他的不一样的事,好像都可以被抛到脑后去了,对于天地而言人的渺小,对于山石而言人的短暂,他就这样静静看着,仿佛发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他非常兴奋地看了一眼抱着他的人,那双手好像知道他心中的害怕一样紧紧扣在腰上。
                  无衣觉得心里好过多了。
                  夜色中,殢无伤看他的眼神也柔和许多,没有平日的嘲讽讥弄,“你怎么突然想起带我来这儿?”他问。
                  殢无伤俊秀细致的眉目是一幅画,“我以前带即鹿来。”
                  无衣脸上还是笑着的,心中却是狼狈不堪。 
                  回到家后,无衣师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定主意不管下次殢无伤是文劝、还是武劝,他都再也不跟着他出去了!
                  正在他打算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的时候,殢无伤笃笃敲了两下门。
                  无衣抱着枕头,一声不吭。
                  门外传来殢无伤的声音,“你回去吧。”
                  门外另一个明显厚颜的声音响起,“小哥,你不问一句?我和他这么多年老朋友,他不至于不见我吧?”接着,那个人来到房门前,大声拍着门板,“无衣、无衣,我知道你没脸见我,放心吧,在下已经不再怪你了,你出来啊……”
                  无衣继续把自己闷死在枕头上的大业。
                  在外面扰民的枫岫被殢无伤拉开了,“昔日落下的雨之精魂,今日落下的雨之精魂并无不同,从前未消融成水,今日也不会消融,枫岫主人,你之热度不够,放弃吧!”
                  枫岫主人被这久违的文艺腔雷得虎躯倒退两步,摇着扇子问后面两人,“你们谁能听懂他说的意思吗?反正我没听懂。”
                  拂樱斋主“哈”了一声,抓着小免的耳朵摸了两把,“堂堂著名禁书作家楔子大人都听不懂,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听得懂呢?你说是吧,小免?”


                  来自掌上百度15楼2011-11-02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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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把搭到眼前的耳朵往后一甩,细声细气地答道,“是啊,枫岫阿叔你这么厉害都不知道,我们斋主这种水平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拂樱被这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气了个咧蹶,拇指食指用力掐住了她的耳朵,“究竟谁才是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乱花钱的主人?你怎么尽胳膊肘朝外拐?”
                    小免吃痛,哭得嘤嘤的,直往笑得跟喝了蜜似的的枫岫怀里钻。
                    他们正闹着,身后的大门突然洞开,无衣师尹穿得整整齐齐,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一把抓住枫岫的扇子,“好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还没等枫岫惊吓完,无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一把捞住了拂樱斋主的双手,上下摇晃,“早闻火宅佛狱凯旋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玉树临风,”紧接着笑得一脸温柔可亲,对着刚及他腰的小免,“这位就是令嫒吧?长得真是玉雪可爱,颇有令尊之风。”随手掏出一只玉雕兔子塞到小手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匆忙之间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就当做伯父的一点心意吧。”
                    枫岫一边腹诽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还顾得上占便宜,一边把拂樱连同小兔子拖开,打着哈哈,“面也见了,旧也叙了,无衣看来你好得很我就不打扰了再见,改日请你吃饭,”转头低声道,“小免快把东西放下,你收他一只兔子他能把咱们家连窝端了。”
                    拂樱疑惑地看过去,那人在白衣剑客身边笑得春光明媚,生生能闪瞎他一双兔眼。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虽然拂樱从小到大受着“慈光之塔的人都是道貌岸然表面圣洁内心肮脏坑人不眨眼卖人不皱眉奸诈狡猾的老狐狸”的教育,但事实上,从他当上凯旋侯不久,就被咒世主打着“间谍人员不足要为侵略苦境做好准备工作”的招牌扔到苦境搞无间道,因此没有跟慈光之塔师尹打交道的经验,而从他唯一一个深交过的慈光之塔高层官员来看,如果慈光之塔里都是枫岫主人这样的货,他倒是能对杀戮碎岛的覆灭报以同情了。
                    眼前的这个师尹,要是十一个月前遇到他,现在两人已经开打了,不过自从他从火宅的监狱里逃出来——这还要多亏了越狱专家枫岫,拂樱心里就很明白,现在摆在他复国强国梦想前面的阻碍,不是已经损失一半人口的杀戮碎岛,也不是被珥界主丢出来当炮灰的无衣师尹,而是他们那个正宗继承人。
                    因此,他能够对着眼前人微微一笑,“不知师尹大人有何见教呢?”
                    无衣笑成了一朵花,“在战无不胜凯旋侯面前,怎敢自夸?无衣不过有一物,想让凯旋侯一观。”
                    “慈光之塔师尹所有的,想必非凡了?”
                    无衣低头闻了闻香斗,“野人献曝而已,正是刚才给令嫒的见面礼。”
                    拂樱把小免的手掌打开一看,变了脸色,“燃晶?”
                    枫岫听着,心中一片悲凉,晚了、晚了……
                    出了门,枫岫握紧了拂樱的手,“你千万别听他的,现下火宅不论怎的悲惨,总还是苟延残喘着,要是你听了他的话,火宅就连根毛都剩不下了。”
                    拂樱奇怪道,“你不是他的老相好吗?怎么说这样的话?”
                    “正是因为……”枫岫以扇掩面,“啊、不对,无衣师尹这个人,除了珥界主之外,连即鹿、殢无伤,都最好别听他的话。”枫岫眼中一黯,“他心里想的,跟做的,全不是一回事,甚至,他心中想的,跟他自己都不是一回事。你不懂,无衣就像他养的竹子,皮厚空心,所以要格外的旁生枝节。”他想着,自己也曾是这人的枝节,年纪大了,就慢慢的从他身上脱落了。
                    晚饭时,无衣师尹特别开心地帮着摆碗筷,摆好了再说,“我今晚有事,你一个人吃吧,不用等我回来。”说着,拿起大衣走了。留下殢无伤一个人愣在餐桌前。
                    无衣师尹怀着能死里逃生的希望,特别心潮澎湃地走在去薄情馆的路上,他想,这下,馆主不拉他一把真的可不行了!
                    他是这么想的,拂樱斋主反正要打魔王子,慕容情跟魔王子有不共戴天之仇,简直一双两好,天作之合!
                    这几天,殢无伤一直沉默着看这人在家里出出进进,面含春色,兴致盎然,对自己这么一个捧着石头的大活人视而不见,心里分外落寞。


                    来自掌上百度16楼2011-11-02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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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岫听到门口有动静,喊了一声,“你回来了?”
                      半天听不到动静,便趿着拖鞋出来,看到一抹粉红站在玄关处,面色很不佳地望着自己。
                      枫岫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凉凉地说,“没事,坑的厉不厉害?太厉害了我给你报仇去。”
                      拂樱劈手夺过他的扇子,紫色的扇面在手指间扭曲,“我今天跑了九条街,要不是剑之初那小子,侯爷我这条命就算交代在那孽子手上了!”
                      枫岫每次听到拂樱自称侯爷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他一把揽过侯爷的小腰,带到客厅沙发上。
                      听完了故事的来龙去脉,枫岫说,“已经很仁慈了,当初珥界主直接在谈判地装炸弹,要不是殢无伤在,无衣自个儿都要搭在里头。”
                      围杀雅迪王的时候,无衣师尹自愿为饵,咒世主、邪玉明妃为助力,殢无伤接应。不过雅迪王要是能被这点小阵势算计到,他也就不是雅迪王了!
                      先去打头阵的人是太宫,这点无衣早能料到,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拖着时间,等到真正的雅迪王一踏进门,珥界主的手下立刻引爆了炸药。
                      这个时候,宾馆里除了杀戮碎岛的人,无衣师尹也在!
                      雅迪王逃走的时候,只有火宅的人在追,殢无伤鸟都没鸟给他下命令的人,径直冲进了火场。
                      枫岫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身湿淋淋的无衣师尹,被殢无伤那件浸满了水的袍子包着,圈在怀里,任医护人员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枫岫吓了个半死,上前去拍了拍无衣的脸,那双很大很黑的瞳仁从迷蒙中醒转,愣愣地看着他。
                      枫岫说,“快跟他说两句话,他吸入了有毒的燃烧气体,晕过去了。”
                      无衣转了转身子,抬手笼住殢无伤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殢无伤的手松了,僵直的身体塌了下来,倒在无衣身上。
                      枫岫后来想,没准无衣就是在这个时候爱上他的?
                      他津津有味地脑补着,无衣这人素来没什么安全感,当时正被一生挚爱的恩师蒙骗了,心灰意冷之际,九死一生中,冷冽飒踏的青年凛然而至,像洗发广告一样高高飘起的银灰色长发,似火舌也不敢侵噬,站在一片鲜红烈焰中,脱下自己的长袍护住他…………
                      多么完美的一副英雄救美画面!
                      烧伤已好,正在照顾殢无伤的无衣师尹戳破了他的幻想泡泡,“好友,你最近是不是写言情写多了?殢无伤进来的时候,我都要愁死了,本来饮水机里的水就不是很够,又要分一半给他……”摇摇头,“看来慈光之塔的消防教育课还要加强,穿着一身化纤的衣服就往火场里头冲,真是嫌火不够大!唉……功劳都被火宅抢去了……不过好歹熏瞎了太宫的眼睛…………”
                      无衣转头看看病床上的殢无伤,紧紧攥着他的一只手不松开。
                      枫岫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脑补!
                      那场火灾引起的后遗症,把殢无伤的体内的旧疾引发了。主治医师找无衣谈了三次,最后问,他家族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史?
                      无衣师尹立刻办了出院手续。
                      在师尹家里,枫岫问,你这样算不算包养?有没有违反《公务员条例》?
                      无衣师尹说,我当初把他从渎生暗地里带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什么法!
                      殢无伤在他家里断断续续吐了半年的血,陷入了人事不知的半昏迷状态。
                      有时候他也能醒过来,说两句话。他说,“即鹿呢?即鹿怎么不见了?”
                      枫岫看到无衣划针剂的手,顿时多了道血口子,因为背对着,看不清表情,无衣说,“你好好治病,治好了,我就带你去看她。”
                      殢无伤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你骗我……你骗我…………我要去找即鹿…………”他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走不了几步路就摔在地板上。
                      无衣师尹走过来,以枫岫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姿态,把殢无伤从地上扶起来,挪到床上,“我不骗你,真的。”他把被子盖好,“等你好到能走路了,我们就去见她,你也不想即鹿看到你这么没用的样子吧?”
                      殢无伤的眼神登时凌厉起来,“我要练剑!”
                      “好好好,等你好了,我们就练剑。”无衣拍着他的被子。
                      殢无伤看他看了半天,眼神终于从清亮转为迷蒙,沉沉睡过去了。
                      突然发病的时候,殢无伤几乎没有忆起自身的来历,直到血从他的气管喷薄而出,落在枕上,那一抹鲜红艳丽,让他记起渎生暗地的遍地冰冷。
                      殢无伤在昏迷中想,明明一样都是人,为什么自己要有不同?
                      无衣师尹靠过来,隔着被子将他圈在怀里,他说,“赩矿是世间最劣等的矿,它三日一吐涎,不仅自身不能成器,还会侵蚀到周遭的矿石。但是人,只要肯付出心血和努力,就能将它锻造成剑,殢无伤,你的墨剑,是世上罕见的名兵利刃,不会输给自己的宿命。”
                      轻柔絮语间,殢无伤的胸口,似注入了一股暖流,渐渐的,他觉得身体不那么冷了。


                      来自掌上百度25楼2011-11-02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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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尹靠着厨房门,捧着素还真泡给他的牛奶,看着他利落地把鱼剐好下锅,心里面有些忐忑,“大哥,还是让我来吧?”
                        “呃……”素还真回头笑笑,“没事,一两顿饭我还是能对付得过去的,可能味道没老屈做的那么好,贤弟你就将就着吧。”
                        师尹想了一下撒手搜集的资料,“想不到大哥事务缠身,闲暇之余对厨艺也有研究,真令小弟钦佩!”
                        素还真剥大蒜的手停了一秒钟,“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自己做的,后来没人吃,慢慢手艺就生疏了。”
                        师尹回想了一下素还真的绯闻男友们,寻摸着现在是该提哪一个呢?
                        晚饭时,师尹用勺子把碗里奶白色的鱼汤一口口喝完,放下汤匙,“深流君死了。”
                        素还真专心对付着自己的菠萝派,“哦。”
                        “你不问我他是怎么死的?”
                        素还真头也没抬,“被你带去的人杀死的,那人脱出了你的掌控,打乱了计划,无衣,事已至此,深究也没必要,做好下一步吧。”
                        师尹放在餐桌上的十指握紧,“大哥,你有没有后悔的时候?”
                        素还真叹了口气,停下叉子,“有啊,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当时能考虑得更加周到就好了,又或者,能够不那么急于功成就好了,”他苦笑着,“无衣,我以前是个不大体贴、不愿意去包容别人的人。”
                        无衣师尹看着义兄的脸,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手垂了下来,“我、我……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但是,看着他杀人的时候……我真的、真……”他想,好了,我毁了即鹿,现在又轮到他!
                        无衣师尹披着霞光回到殢无伤住处,打开灯,那人握着沸雪石,一动不动,看样子又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无衣师尹迎上他探寻的视线,那双目光总在他眉眼之间探寻着,追寻一段已经逝去的过往——属于逝去之人轻微的呼吸。
                        无衣师尹坐了过去,像他还年轻,殢无伤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那样,拉着他的手说,“你把这石头还给我好不好?”
                        殢无伤把手抽出来,“不好。”
                        无衣师尹说,“你把它还给我,咱们之间就两清了。从此以后,你不再欠我恩情,也不用替我做事。”
                        殢无伤看着他,“这么简单?”
                        无衣师尹怀着沉痛的心情点头,“对,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了,我给你账户上打了五个月的生活费,如果到时候还有需要就跟撒儿联系……”
                        殢无伤问,“你在抽什么风?”
                        无衣师尹觉得心情更加沉痛了。
                        一出门,撒手慈悲兴冲冲地扑了过来,“师尹,玄舸已经被我藏在不坏林,谁也找不到了。”
                        无衣师尹略点一点头,继续在在撒手慈悲心中树立伟岸形象,“很好,现在燃晶由我改造,已经能在苦境通用,想必妖后和末世圣传能对此新型能源有一点想法了!”在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拂樱这位盟友后,无衣师尹雄赳赳、气昂昂地继续踏上了给魔王子拉仇恨之路。
                        撒手跟在后头说,“天下凡物经师尹妙手,便能脱胎换骨,引动天下垂涎!”
                        师尹心里头很受用,“撒儿,你的谄谀令为师不快了!秀士十训,可屈其身,不可屈其心。”
                        撒手更加欢快地拍着马屁,“为了师尹,撒儿身也可屈,心也可屈~”
                        “哈!”无衣师尹打从心眼里觉得这孩子比沙发上那混蛋招人疼多了!
                        无衣师尹好心嘱咐说,“将人看得太透,只是勉强自己去面对而已,看人只看三分真,除了让自己好过,也不会太为难他人。”
                        “你之眼相,不懂得做戏了吗?”殢无伤充耳不闻地把沸雪石放到唇边。
                        每次看他这么干,无衣师尹就觉得这货该补充微量元素了。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殢无伤继续分析,“是来到苦境后,你因我脱出你之掌控,而心绪浮动了?还是你又有了什么新的计划,在欲拒还迎?我早就说过,不懂你话语中的曲折美感。”
                        无衣师尹心想,就你那讲话风格,也好意思说我?“你变了……”
                        “变如何,不变又如何,话题转绕之下,你还是会说出你来此的目的。我变或不变,只是你的闲絮。”
                        “你对我一直怀有一份不能淡去的敌意,为什么?因为我无能保下即鹿吗?因为我对即鹿疏于照顾吗?还是你怨我为大局舍去了即鹿?”
                        “问题,你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
                        “哈,我今日来此是想告诉你,束缚你的雪谜已经消融,以后你不必再困束于我的言辞之间。”
                        “雪中谜,从来就不是由你而来,你无权利决定我之雪谜消融与否。”
                        不欢而散、仍旧是不欢而散。无衣师尹对着自己偶尔善良之举的结果,只有无语问苍天。


                        来自掌上百度29楼2011-11-02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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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后,殢无伤打开门,门外是师尹的那个黄衣学生,他一向不喜欢师尹的这个学生。
                          撒手慈悲且惊且悲地说,“求你去救师尹……他被凝渊截住了……”
                          殢无伤握着手中黑白色的晶石,握得流出血来。
                          撒手慈悲手中握着一件紫色的血衣,正是刚刚从他房间中走出去时穿的那件。
                          那时候他正生着气,疾走时带起的风将下摆扬起,露出里头暗金色的内衬。
                          殢无伤提着剑,向无衣师尹的仇人杀去,他本身就是一把剑。
                          无衣师尹将人从渎生暗地带出来后,就发现了这一点。他故意在即鹿面前说些政界仇杀之类的事,果然她听了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几天,殢无伤就去武道馆学剑去了。
                          无衣下学回来看到殢无伤拿着一根树枝在练剑,心中很高兴。
                          也折下一根杨柳枝来,说:“无伤,我们比划比划!”
                          殢无伤默不作声地过来,被练了五年剑的无衣一招拿下。
                          无衣很开心地指点他这里姿势不对,那里出剑慢了,然后下厨煮饭。
                          三天后,他再指点殢无伤的时候,被拿下的却是自己。
                          殢无伤抬眼看了看他,觉得他不像三天前那么高兴。
                          那天晚上,桌上的菜色特别的好,即鹿吃得狼吞虎咽的。
                          无衣罕见地没去管她,很谄媚地围着殢无伤打转,“好吃吗?”“咸不咸?”“淡不淡?”“多喝点鱼汤,练武比较辛苦。”“即鹿你好歹给人家留点……”即鹿仰脸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殢无伤把最后一块排骨还给了即鹿。
                          无衣只好叹气。
                          第二天,即鹿带着殢无伤去参加入学考试。结果到了才发现殢无伤不会写字。
                          即鹿只好拉着他的手往回走,路过操场时,一群学生都围成一圈大声喧哗。
                          即鹿在人声中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名字,拉着殢无伤钻了进去。
                          即鹿看到哥哥的老师站在圈边,笑眯眯地看着圈中的两个学生比试着。
                          无衣的出招不慢,力道却太弱,不知顺势而行,很快要败在枫岫的剑下。
                          殢无伤看着他满头大汗,瘦小的身躯几乎指挥不动手中的剑,突然,他看到了自己,眼中先是一惊,接着就是怨怼。
                          殢无伤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无衣手中的竹剑终于被打飞了。
                          殢无伤心中评论着,某处出剑太弱,某处用力不当,剑魄不差,用心不专。
                          比试完的无衣垂着头去捡起剑,和枫岫一起到老师跟前。
                          老师笑眯眯地摸了摸枫岫的脑袋,再对无衣说了两句话。
                          殢无伤看着那人的头在老师的絮叨细语中低下去、再低下去,红得不能再红,眼中分明有嫉妒、有不安、有钦羡,水汪汪的要滴下泪来,巴巴地望着枫岫跟老师并排走在前面,再踩着他们的影子跟上去,非常可怜的样子。
                          一点也不像他在月下见到的那个少年。
                          即鹿小声地喊了一声哥哥,无衣连头都没回。
                          即鹿咬了咬嘴唇,被殢无伤的拇指拨开了。
                          “惨了,”她说,“你昨天怎么不教教哥哥呢?今天是他的体育考试啊。”
                          殢无伤说,“为什么要教?”
                          即鹿解释说,“哥哥剑术最差了,他昨天做了那么多菜,就是看你剑术好,能不能教教他,你怎么不教呢?”
                          殢无伤很为难,“他没说。”
                          即鹿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他怎么会说?他总是不说,何况你还比他小这么多岁,他怎么好意思说?可惜你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殢无伤想,这人真怪,明明想要,为什么不说?说了自己未必不教,毕竟他是即鹿的哥哥。他想,要去猜他心中的意思,真难!
                          他跟在即鹿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回家。
                          回家后的即鹿说,“我来教你写字。”
                          然后她就出去玩了。
                          下了学的无衣进来,看了看他的字,手把手地教他。
                          殢无伤窝在他怀里,听着耳边少年温柔绵软的仔细教导,他手指握着自己的,修长白皙、细润光洁,分明不是擅长持剑的手。殢无伤心里有些内疚,他想,下一回,这人不说,也要用力猜猜他的心思。
                          他想,要是他总能猜中,这人是不是永远都是是月下温柔美好的样子?


                          来自掌上百度30楼2011-11-0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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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殢无伤从来没想过还要猜他这样的心思!
                            殢无伤拿着长生锁去质问无衣师尹时,无衣说,“慈光之塔常年无雪,想必是她魂灵感应,传讯给你,”他把长生锁拿在手里看了看,“她将此物留给你,是希望你能够代替她,好好活下去。”
                            殢无伤仔细看了看他的双眼,把长生锁从他手中拿回来。他想,为什么你我明明伤的都是同样的心,却连一句实话都说不出来?
                            殢无伤说,“看在你传道授业的份上,我跟你约定,只要墨剑不败,就保你性命。”
                            他看着无衣师尹心虚的眼睛,如果保护不了这个人,就让他死在自己手上吧!
                            飙车的殢无伤想,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
                            他到地方的时候,现场已是一片废墟,凝渊站在正中央,手里拿着一只香斗,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了殢无伤一眼。
                            银发剑客挟风雪而来,剑未至,意先行,凝渊堪堪避开凌厉的剑锋,手中一空,紫色物品已易主。
                            凝渊看着那人,握着遗物呆立半晌,突然如痴如癫、半悲半怒地狂笑了出来,“你骗我!你骗我!!”他把香斗按进怀中,左手握上剑锋一抹,鲜血顺着剑身淋漓淌下,四周的景物骤然一变,如水墨一般失去了颜色。
                            凝渊冷静地面对殢无伤惊人的造诣,心想,这人的剑术跟剑之初不相上下,只是……他托着下巴,轻松躲过殢无伤的一记横劈,比剑之初好玩多了~
                            凝渊说:“你本身剑锋冰冷,剑意空旷弗远无际,本应毫无破绽,现在却多了一股庞大不能抑制的怒意,”他闪身躲过墨剑,水墨在周遭晕开,“为什么呢?因为我杀了他吗?”他扶着羊角想了想,“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殢无伤眼中一黯,出招更加迅疾,剑尖染上了对方的鲜血,但那人眼中却毫不在乎,反而满是惬意。
                            凝渊终于抽出勾芒,架住砍过来的剑,“人死了,就要开始学着多想想他的坏处,这样才不会令自己过分伤心。愈是深爱的人,就愈该如此,因为只有你最想得到的人才会最招致最深的怨恨,你想想,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不是有时候会不说你想听的话、不做你希望他去做的事,永远不像是你想去深爱的那个人?”
                            青年剑客暗红色的眼中一凛,墨剑锵然而裂,终末之境随之消散。
                            凝渊暂时收回剑,俯视着已露出败象的青年,“啧啧啧,人自以为是博大的爱,永远都隐藏不了自私偏执的本质,你心中的幻象,不会因为肉体的消亡而化为泡影,只要你还记着他,他就像还 活着一样,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不断淡忘掉他身上令你厌恶的部分,只记得美好光明的一面,变得越来越像你想去深爱的神像。你看,我帮助你消灭了尘世中这个带有瑕疵的赝品,如何?不要太感激我哦!哈哈哈。”
                            “你、杀了他?”殢无伤继续握着断剑,血不停地从指间汩汩涌出。
                            凝渊仍旧不知死活地卷着额发,“是啊。”
                            殢无伤提起被他的血黏合的墨剑,“那我就要杀了你!”风雪再次在他周身飘拂,扬起冷冷杀意,“我对他之承诺,永远不假!”
                            不及凝渊反应,殢无伤一剑刺出,不偏不倚正中左肩旧疾处。
                            凝渊拧身撤出,向着赤睛驻守之处逃去,那个家伙,不叫他他是决不会主动出来的!
                            身后妖后、末世圣传人马已至,易子娘快枪上手,一枪射出,子弹擦着凝渊的身畔飞去。
                            凝渊想,被算计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无衣师尹此刻坐在他们打架现场的一口废井之下,手中紧紧握着殢无伤在打斗时无意掉进来的盒子。
                            殢无伤从来不离身,贴在胸口的小盒——他曾以为那里装的是即鹿的长生锁。
                            那盒子里装的是副破了的眼镜——他十七岁时做的近视手术,这眼镜只可能是那之前的。
                            废井上传来了枪声,那声音好像穿透他的身躯,打在他从来不露出的心脏上。
                            井壁上到处是湿漉漉的苔藓,肮脏黏腻,无衣师尹没知觉似的靠在上面,听着双方的格斗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与他无关。他想,如果他现在出去,殢无伤大概不会死!
                            然后他又想,上面正是三打一的绝佳场面,妖后、末世圣传正在围杀凝渊,开枪的人应该是易子娘,此战应可消磨三方力量,现在不宜暴露!
                            无衣师尹的指尖穿透了掌心的血肉,为什么他不能只想着殢无伤?!!为什么他偏偏要考虑着那些事?
                            无衣师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心思缜密、看重大局,又有些虚伪的人,跟他的妹妹截然不同。
                            无衣师尹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而现在,他万分希望自己是即鹿!
                            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件事!


                            来自掌上百度31楼2011-11-02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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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19:4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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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完了容我撒个花庆祝HE~多谢至高至明!^w^


                              来自手机贴吧36楼2011-11-02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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