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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袁成】(士兵突击)永相随,一生 作者:chen_cat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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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深夜,袁朗关了电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拿着打火机,椅子往后一退,脚搁到了桌上,点上烟,又把打火机扔回桌上,慢慢开始吸。
新南瓜已经下架好几个月了,是该上战场见见真章了。袁朗最最担心的是许三多,这孩子太善良了。
许三多——,许三多——,……成才——?!
袁朗很是奇怪,自己不是在想许三多吗,怎么突然跳到成才身上去了。大概是昨天下午,看了那段采访吧。
成才——,袁朗觉得有点儿头疼。把脚放下,起身,同时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支烟点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清新但冰冷的空气。
袁朗一向自信,他阅人无数,还从来没有误判过。但是他却无法判定成才。
有一点袁朗不得不承认,凭成才把5班搞得如此风生水起,就能证明他是个很有能力很有想法很有主见的人。
成才如此卖力,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不是吗,老A没要他,他要想在部队里长久呆下去,就只能想其它办法。不过,在这点上袁朗倒没有认为成才有什么不对的,再说这也要有本事才行。
袁朗从来不相信人的本质是能够改变的,否则怎么会有那句老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呢?即使要改,也要经过漫长的过程,中间还时不时地要反复,能坚持到最后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从成才离开老A到现在,就那么几个月,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呢?!显然当初自己的判断有失偏颇。
至今袁朗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对成才评价的每个字,能不清楚吗?花了那么大功夫!
“你老把一切当成你的对立,总想征服一切。”——难道自己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给自己树立一个又一个看似高不可攀的目标,再竭尽全力的征服翻越,如此不停歇,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任何个人和团体很难在你的心里占到一席之地。”——5班的战士打心眼里佩服尊敬热爱成才,如果成才心里没有他们,他是不会赢得他们的感情的。
“你经历的每个地方,每个人,每件事,都需要你付出时间和生命,可你从来没付出感情,你总是冷冰冰的把他们扔掉,那你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为一个结果虚耗人生?”——如果成才没有付出感情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5班。如果成才没有付出感情的话,他就不会得到吴哲的友谊。
“你的战友,甚至你的敌人,需要你去理解、融洽和经历。”——那么自己理解过成才吗?
袁朗原本计划一早就出发去附近的县城,没想到政委临时又组织开会,传达什么军区政治部刚下发的文件。最可气的是开会前政委还特地强调,这完全是为了不影响大家正常工作训练,感情你还知道有影响啊!要不是铁路坐镇,自己早走了。
等袁朗驾着车驶离基地时,已经是下午1:00了。
只要没任务,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袁朗必定会到临近县城的邮局去汇钱。不光是给母亲汇钱,还有几个牺牲战友的家人。
等袁朗办完事驾车准备回基地,路经班车停靠点时,看见吴哲正一手拎着一大堆东西,一手朝他不停地挥动。袁朗靠路边停车,吴哲“噌”的一下窜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谢啦,队长。”说完把东西都扔到后座上。
袁朗斜睨了他一眼,启动车。
“都是些什么啊,那么大堆。”
“零食。”
“你就为这请假,再跑那么远的路?!基地小卖部不是有零食卖吗?”
“我们那个小卖部,别说没什么好吃的,就是有,我都担心快过期了。”
“你这话要是被章嫂听见了……”
“诶,队长,我说什么啦我?!”吴哲放低椅背,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袁朗笑了,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吴哲,这家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整个中队的老南瓜A了个遍,说是一报还一报。
“没去花鸟市场?”袁朗突然想起成才5班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花。
“去了。”
“没收几个童养媳回来养?”
“啊?”吴哲睁开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袁朗,想了几秒钟,终于明白袁朗指的是花籽:“没有相中的。”
“你还去过书店啦?”袁朗刚才看见吴哲手里有几本书,到底是大硕士。
“嗯。”
“什么书啊?”袁朗随口一问,要是好的话,到时顺过来看看。
“《成功之路》。”
“啊?”袁朗有点儿奇怪,这书名听起来好像不是吴哲会看的那类书啊。
“退伍之后可能用得上。”
袁朗这回更奇怪了,吴哲当少校也就一年多,按规定升至少校后除了特殊情况外,必须在军队里服役满5年才能转业。再说以吴哲的学历和资历,将来必将在军队里大有发展,怎么可能现在就准备……
像是看出了袁朗的疑惑,吴哲解释道:
“是给成才的。”



203楼2011-11-19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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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四
    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许三多家里竟然出了大事儿。
    袁朗算算时间许三多也应该到草原了,照理说袁朗可以直接打电话到5班找许三多,但是不知为什么,袁朗有点儿犹豫,怕接电话的那个人是成才。怎么弄得跟做了亏心事似的,袁朗有点儿郁闷了。不过袁朗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他绕弯先给T师师侦营打了电话,得到的结果是高副营长带队到936去了。袁朗一查地图,心里乐开了花,936不就是草原5班吗?
    一个电话直接拨到高城的指挥车上,顺利地找到了许三多。
    看来成才挺讲信用的,许三多说正打算回老A。想起那天晚上吴哲临走奉送的那句话: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来自己真是有点儿小人了,为什么这个成才总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呢?
    没太平两天,袁朗这天中午就接到了许三多的求助电话,开口就要借20万。当时袁朗一个咯愣没打就应下了这件事,可是挂了电话袁朗就开始手按太阳穴了,许三多这小子把自己当成银行了,自己顶多也只能是个抢银行的。
    当天晚上,袁朗召开了临时中队会议,把许三多的困难和要求告诉了全体队员。让他欣慰的是,队员们一致同意把下个月的工资捐献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袁朗就找了铁路和柴政委。两位领导一听,立刻把管财务的李科长找了来。
    “袁队啊,提前支取你们中队的工资问题不是很大。但是要向大队借钱,可就……”李科长是满脸为难。
    “我们老A还缺钱啊?”
    “我们老A怎么不缺钱?”屋里的其他三个人都不满了,这家伙不当家,怎知当家的难处。
    “不是,我听说,咱们老A穷得只剩钱了。”袁朗总是没个正经。
    “老李啊,你看看能匀出多少来?”铁路也想帮帮自己的战士,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总不能为了钱憋死英雄汉吧?
    “铁队——,您又不是不清楚,我们这儿又没有三产,全靠军区每年根据计划拨的款,本来能用的闲钱就没多少。而且我们老A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再者,这帐也难做啊。那个许三多要还多少年啊,这个帐一直吊着,每年军区来审计,你叫我怎么解释啊?”
    “军区那边我去解释,你就说你能给多少吧。”铁路不想多做讨论,这些比起自己的兵算什么困难。
    “最多3万。”
    “啊,还差一大截呢!”袁朗嚷嚷:“再多给点儿吧。”
    “老李,你再想想办法。”柴政委也帮腔:“要不先挪用那个维修基金?”
    “什么维修基金?”铁路问道。
    “就是那个院墙维修,去年报批的,军区核准了5万元。”
    “那把这5万全借给许三多吧。”袁朗咧着大嘴笑了:“凑得差不多了。”
    “想得美!”李科长吹胡子瞪眼:“这是专款,你全拿走了,明年审计怎么办?”
    “老李,你看这么办行不行?”柴政委想了个折中办法:“材料费不动,人工费挪用了,到时让战士们义务劳动,把这个洞给补上。”
    “我看这个办法好。”铁路马上赞成。
    李科长看两位领导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同意了:
    “人工费预算是2万,袁队我凑5万给你。”
    “那我这先替许三多谢谢三位领导啦。至于义务劳动,就算在我们中队头上吧。”
    袁朗一算账,还差4万多。回宿舍拿自己的存折一看,也就1万刚出头。
    袁朗一个月的工资除大部分给母亲和牺牲战友家属寄去外,剩下的几乎都用来买烟了。
    早知道就该少抽点烟!袁朗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戒烟的念头,当然属马后炮类型的。
    看来得打劫去了,找谁呢?整个三中队队员的家底袁朗很清楚,不是家里困难,就是月光族,唯一的地主老财就是吴哲。
    别看吴哲平时消费挺高,净买些好的零食,但是那能花多少钱,一个月最多500元;他的那些一步不拉紧跟潮流的数码设备都是家里人给买的;而且这家伙级别高,在中队里仅次于自己。
    于是袁朗直扑吴哲的寝室。没想到刚进门还没容他开口,吴哲已经把存折递到了他面前:
    “队长,我等你等得花都谢了,怎么才来啊?”
    “那不是在铁公鸡上拔毛嘛,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袁朗一边嘴不闲着,一边打开存折一看,好家伙,足足有4万元:“我说大硕士啊,你可真是个大财神啊!”
    “从大队那拔了多少?”
    “5万。”
    “凑齐了?”
    “有你这个本子,就差不多啦。”袁朗冲着吴哲挥了挥折子:“密码告诉我,我今儿就去取出来。”
    


    205楼2011-11-19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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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0 03: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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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五
      人李科长办事效率挺高,第二天一早就把钱准备好了,可是铁路去军区开会去了,这事儿还非得他老人家签字才成。
      把袁朗急的呀,吃完晚饭后,就站在窗前望眼欲穿。
      齐桓很是不解:
      “队长,你急什么啊,完毕这还没回来呢。”
      “你懂什么呀!这钱只有拿到手才算是真正到手了,万一大队有其它地方急等着花钱呢?!”
      “那,万一真的是大队有其它地方急等着花钱怎么办?”
      “我才不管它怎么办呢,大不了到时候把大队长的老脸给卖了。”
      “铁大的脸?!就是涂了老粉都卖不出价!”
      “齐桓?”
      “不过,肯定比队长您的脸值钱。”齐桓还没说完就往门外窜。
      “齐桓!”
      正说着,就见铁路的车开进了基地,袁朗立马给李科长挂了电话,然后自己窜到铁路办公室门口毕恭毕敬地候着。
      办完交接手续,袁朗拿着钱袋,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却被铁路叫住了。
      袁朗退到办公桌前站好,铁路示意他坐下,袁朗知道又有大事了。
      “知道‘爱尔纳突击’吗?”铁路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知道,是国际侦察兵大赛。”袁朗的眼睛跟随着铁路,看着铁路拿着杯子又回到桌前坐下。
      “我国已经参加过好几届了。”铁路盯着袁朗慢慢说着。
      “知道,前几次都是其它军区……”袁朗脑海里灵光一现:“铁队——,你是说……”
      “对,明年轮到我们军区。”
      袁朗的眼睛立刻放射出光芒。
      “军区决定派出两支队伍,其中一支伍由我们老A派出,参赛队员一共4人,组成中国二队。”说着铁路从身边的包里取出一大摞资料放到袁朗面前:“军区首长和我讨论后决定任命你为这支队伍的领队,其他人员从你们中队中选出,三天后,告诉我人员名单。”
      “是。”
      “还有,再过3个月有一次军事演习,军区首长希望你的这个小组能参与其中,这样可以得到历练。”
      “是!”袁朗捧着资料对着铁路庄重地敬了一个礼。
      袁朗的心里很激动,他知道这是代表中国,代表中国军队,既有着无上荣耀,又有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三天后,袁朗如期来到了铁路办公室。
      “人员名单定下来了?”
      “只定了2/3。”
      “什么意思?那先说说定下来的吧。”
      “吴哲——通信兵;许三多——突击手。”
      “你放弃齐桓?!”
      “论体力和耐力,许三多优于齐桓。”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狙击手,狙击手是步兵中的炮兵,作用十分重要,他的判断有时能影响指挥员的决定,非常情况下还可以取代指挥员,有时甚至起到扭转战局的关键作用。”
      “废话,我还需要你扫盲啊!”铁路不满地瞪了袁朗一眼:“你们三中队那么多狙击手,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目前的几个我只能当做候补。”
      “袁朗啊——”铁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爱将:“你是不是惦记上老二家的‘母鸡’啦?”
      “天地良心,铁队,您老可不能挑拨离间呐!”
      “那你想干嘛?!”铁路一下子又瞪圆了眼睛。
      “铁队——”袁朗往前凑了凑:“听说,军区正打算选优秀射手,想成立个狙击大队……”
      “你小子!消息满灵通的吗。”铁路横了袁朗一眼:“怎么,这就惦记上啦?跟你说哈,我估摸着,那些人不大可能会比我们的狙击手强。”
      “那是!不过铁队,机会难得,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开口要,没准还真能被我们挖到一个优良品种的南瓜呢?别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啦!”
      铁路一想也对,这次开口要可比以往去挖要轻松得多,而且还不得罪人,这等美事岂能放过?
      于是铁路立马向军区首长汇报并提出申请,军区首长难得这么痛快,答应将优秀射手比赛的前20名送老A选拔,并且老A有绝对的优先选择权。
      袁朗当时很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了一番。
      不过优秀射手到达的那天,他跟着铁路到军区开会去了,是有关爱尔纳突击的事儿。四中队长孙海临时顶替了他,成为了那20个狙击南瓜的第一任总教官。
      


      206楼2011-11-1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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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六
        袁朗知道,作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作为一个中国**党员,他应该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今天他真的有点儿怀疑了,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仙,而且他袁朗肯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据他自己分析,估计多数是下榕树的土地爷。
        自己就认识两个的下榕树的兵,就这两个兵给自己添的麻烦可谓是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了。
        袁朗万万没想到成才会再次回到老A,这可是老A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刚才在靶场和孙海办理交接时,看见孙海那张圆脸都快拉成了国字脸,再联想到昨晚孙海的表现,袁朗100%,不300%的断定,20个人当中肯定有很不错的小南瓜。
        当袁朗看清名册第一名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昨晚想鬼点子睡得太晚了,或是今天早上折腾南瓜起得太早了,怎么出现了幻视?眨巴眨巴眼睛,没错——成才!
        接下来袁朗就觉得是被人脸上打了一拳,不,是头上挨了一闷棍,脑子有瞬间短路现象。还好自己是老A,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清醒了过来,恢复了正常。
        说到正常,其实当时也不能算是正常。袁朗平身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可以说是勃然大怒,并且怒气冲天,叫嚷的嗓子都哑了。最可气的是成才,平静得像是所有发生的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倒了个个儿。
        说到清醒,那就更谈不上啦。自己怎么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认清形势,陷自己与不利之境地呢?
        刚才在铁路办公室,孙海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真是让人受不了。
        还有铁路,怎么跟自己说的?
        “袁朗,这不是你出的好主意吗?
        现在军区领导都知道这事儿,你让我把人退回去,你叫我怎么向军区首长交代?
        况且,像成才这样的人才,别说702团,就是T师平时都不会放。
        还有,我们老A有史以来,从没把到手的宝贝再拱手让人的,至少在我当政的时候是决不允许的!
        再说,他干嘛非要和你的兵是一个目标啊,谁说成才一定要到你们三中队啦,啊?!”
        最后铁路索性直接把自己扫地出门,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当然咯,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袁朗在A大队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成才——你就是我的地狱!
        袁朗在办公室焦躁地走来走去。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对成才有偏见,我对他的判断有误,那次最终考核的评价是有点儿过了。我承认,成才是个优秀的士兵,算了,应该是非常优秀的士兵,不光是狙击天分,还有管理才能。我承认,成才总是出乎我意外,超出我想象,我以为自己可以视而不见,可是他却像钻石般光芒夺目,让我不能不注意到他。我承认,我看不清他,触不到他的底线,没法掌控不了他,所以只能放弃他。我承认,我的心态绝对有问题,自己不要,看见别人要又不甘心。我承认,我已经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成才,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算了,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处理呢,先不管成才了。
        袁朗终于坐回电脑前,开始这次演习的预设。
        不知过了多久,齐桓敲门进来了,他给袁朗带来了午饭。袁朗真是挺感动的,今天到目前为止也就这件事顺点心。
        可是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还没停留三分钟,齐桓的话让袁朗彻底寒心了,难道自己为了个成才就闹得众叛亲离了不成?!
        不过袁朗的烂人称号不是白给的。哼,我斗不过孙海,得罪不起铁路,难道我还不能欺负一下你齐桓吗?
        于是袁朗故意阴沉着脸,煞有介事地训了齐桓一顿。
        看着齐桓黑着张脸走出办公室,袁朗一下心情大好,开始狂敲键盘,他得把上午想成才浪费的时间给抓回来。
        没过多久,许三多在办公室外喊报告。袁朗的嘴角往上翘得老高:呦,车轮战呐,小南瓜们,放马过来。
        许三多的嘴可真笨,翻着白眼,像背书似的,好不容易把那几句话说完,一听就知道是吴哲传授的。吴哲啊吴哲,你以后得先教许三多表演才行。看着许三多急得汗都要下来的样子,袁朗的心情更好了,又送上门来一个南瓜,就当消遣一下,放松一下也不错哈。
        结果袁朗还没说几句,许三多就败下阵去,灰溜溜的走了。怎么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啊,下次应该是吴哲上场了吧,还是和大硕士斗智斗勇带劲儿啊!袁朗搓了一下脸,继续对着电脑奋斗。
        袁朗正冥思苦想之际,办公室的门又响了起来。袁朗很不高兴,废话,思路被打断了能高兴吗?!袁朗扭头一看,又是许三多。
        袁朗尽量诚恳地跟许三多解释。出乎他意料之外,许三多被他搞得晕头转向,轻易就改变了想法,袁朗实在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打发走许三多,袁朗继续做方案,刚才想哪了呢,想哪了呢……好像是……
        又是一阵敲门声,并伴随着许三多那略带口音的报告声,袁朗这回彻底炸毛了。
        袁朗这回打算速战速决。可是许三多的一番话让他不禁回想起了那次录像中看到的成才的眼神和讲过的话。
        那篇专题采访中,成才说过:那片草原,还有5班,是他简单快乐的天堂。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柔和。
        许三多还在那絮叨个没完,袁朗觉得自己未免太孩子气了,你说就为了一个成才,自己至于那么怄气,还拿手下的南瓜开涮。算了,别再捉弄他们。还有成才,我会变本加厉的对待你,你别让我失望噢?


        207楼2011-11-1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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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七
          现在袁朗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不,是乌青,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黑了,墨黑墨黑的。
          从演习刚开始,吴哲就看出来了,袁朗对成才很感兴趣。随着演习的深入,袁朗的兴趣是越来越浓。等演习结束时,已经不是路人皆知了,而是地球人都知道了。
          袁朗扯着翘得像鸟窝般的头发,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演习刚结束,袁朗就第一时间把成才塞到了陆军总院进行“隔离”,对外则宣称照顾小竹马。
          其实许三多的伤并不重,而且又是演习刚开始时伤到的,所以到演习结束的时候,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完全可以出院了。
          当许三多看见袁朗带着成才来看他,立刻咧开大嘴,晃着大白牙欢迎他们。袁朗第一反应就是,有这么个小太阳在,以后齐桓的宿舍可以不装灯了。
          把下榕树俩发小单独留在病房,袁朗立刻去找了院长。
          袁朗深谙一个道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与其下面的医生推这阻那最后还定不了,还不如一上来就找那个可以拍板的人。再说袁朗很自信,以他的RP,院长肯定烧高香巴不得他快点走,只要他开的条件(当然要不违纪),肯定都会答应的。
          于是当袁朗陪着院长,身后跟了一串主任、副主任、主治大夫、实习医生、护士长及护士大队人马涌进那间小小的病房时,两个下榕树的孩子着实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许三多已经整装待发了,两个人正双手抓着一个很轻很小的军用书包争着不放手。看见一大帮人挤进来,许三多只是有点儿不明状况,翻着俩大白眼仁,而成才直接就白了脸。
          袁朗赶忙解释:为了防止留下什么后遗症,保持老A旺盛的战斗力,所以医院认为马虎不得,许三多还得继续住院观察。看到许三多晴转阴的脸,袁朗立即再申明:他会留成才在医院看护许三多。终于成功把阴又转成了多云。
          袁朗当然很清楚,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要根本解决问题……可惜他还没想出一个完全良策来。
          面对孙海的围追堵截,袁朗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最后实在是拖不过去了,袁朗只能硬着头皮去求铁路。
          “铁队,您看,军区首长都知道,这次我们挑的狙击手是为了‘爱尔纳突击’作准备。”
          “嗯——”铁路点上一颗烟。
          “军区首长早就明确了,参加这次演习的小组成员将是‘爱尔纳突击’的正式参赛队员。”
          “嗯——”铁路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
          “军区首长的命令是,我领队,其他3名队员从我们中队出。”
          “袁朗,你想说什么就直截了当,不要拐弯抹角的。”
          “我是说,我们要全面彻底的领会军区首长的指示和精神。”
          “啊?”铁路冲着袁朗乐了,在我面前还装 :“哦!好,很好。”
          “铁队,您明白啦?”
          “明白了,真的,很明白。”
          “那?成才——”
          “哦,成才啊,老四都来找过我好几次了,诶,你什么时候给人家啊?”
          袁朗郁闷地看着铁路,用手揉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到最后都模糊不清了:
          “铁队,人应该是……”
          “啊,什么?”
          “我是说,人……是……”
          “哦,人你今天就给老四。”铁路微笑着:“好。”
          “我是说,成才应该是我们三中队的!”袁朗一着急,一嗓子喊了出来。
          “你不是不要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要啦?!我当初只说把人退回去,又没说不要。这可是两个概念,铁队,您可不能混为一谈呐。”
          铁路被袁朗气乐了,袁朗啊袁朗,说句实话你会死啊?!
          “我可听说,你一直在人孩子面前嚷嚷,要他回老部队。”
          “我那不是策略嘛。”
          “袁朗啊,你用得着跟我还来这套吗,啊?!”
          “那不是,您一向教导我们要藏着掖着吗?”
          “我让你在我的面前也这样?”
          “您说的,‘随时随地,一生’。”
          铁路抄起茶杯盖就朝袁朗砸去,袁朗迅速避开,接住,又放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4纸,递到铁路面前。
          “这是什么,啊?”铁路快速扫了一眼:“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贿赂主官。”
          “嘿嘿——”袁朗特巴结地凑到铁路跟前:“我这是替领导排忧解难。”
          “你是打算把自己卖身为奴呢,还是——”
          “铁队,最多算是长工哈。我把我们的大硕士抵押给您了,三个月,您可劲得用。”
          


          208楼2011-11-19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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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八
            袁朗心里明白,在成才这件事上,铁路最后是帮了自己一把。虽说袁朗因为要领队参加爱尔纳突击,有着优先选择权,但是不等于事后不能进行人员调动。孙海也是心如明镜,所以后来很长时间没给袁朗好脸色,一见铁路就吵吵“偏心”。
            归属问题是解决了,两个下榕树小兵也回来了,但是接下来的事又让袁朗头疼了起来。想当初自己对成才的评价已经传遍了整个中队,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深入人心,现在怎么才能扭转乾坤呢?
            袁朗最后决定利用一下老A们的同情心。老A都是血性汉子,绝不会倚强凌弱,更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受欺负。当然啦,自己这么做的主要的目的是把成才落下的科目都补上,争取两个月赶上许三多他们那批的平均水平。
            事后,袁朗不得不承认,吴哲比自己更看清那帮家伙的本质——全是重色之辈。
            袁朗不爽,非常非常不爽。自打他进入老A三中队以来,即使事情不是他发起的,但是每件事他都参与的啊。现在可好,“调戏”这么大件事儿竟然没有他的份!
            有什么呀,啊?!不就是眼睛大一点,睫毛长一点,鼻子挺一点,嘴角多俩坑,再就是笑起来像朵花。都至于吗,轻浮成这样!
            石丽海,你的爪子往哪戳?!马健,你搂人家那么紧干嘛,又不是你老婆?!还有你齐桓,瞎起什么哄,队员们都没正形,你是副队长,怎么带的头,啊?!……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袁朗的预计。袁朗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这场“活动”席卷了整个老A,而他竟然再次被排挤在了外头。
            自己的“花”被别人“偷窥”了,连个门票钱都没给,还是自己家那帮崽子们里应外合干的,他袁朗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袁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们不是闲着没事吗,那就多加点餐,看我加不死你们。
            当袁朗狠狠折磨手下那帮吃里爬外的南瓜时,成才并不在三中队,而是去进行狙击手特训去了。
            其实也有点儿冤枉袁朗了,在他涂炭南瓜们的时候,他自己是陪着他们一起受难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袁朗现在又开始头疼了。生活就是问题叠着问题,刚解决一个问题,就会又冒出一个问题来。
            成才是已经完全彻底的融入了三中队,可是偏偏对袁朗这个三中队的主官特别见外。
            袁朗很清楚,两人的关系弄成现在这样是有原因的,而罪魁祸首正是他本人。
            其实袁朗很确定,成才并不恨他,也不讨厌他。因为每次成才望向袁朗的目光里有崇拜、佩服、探究、不服、倔强……还有……袁朗无法形容剩下那部分东西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仇恨和不满。那到底是什么呢?袁朗一直没弄清楚,不过他也没打算为此用脑过度。
            现在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让这朵花也在自己面前梨涡浅笑,这要求不过分吧。
            其实袁朗早就想和队员们一样去“调戏”成才了,你说,这么有趣的事情,做起来肯定很带劲儿。
            可惜这朵下榕树之花怎么就跟那根木头沾了一个地气,一站到自己面前,就跟木头似的,面无表情浑身紧绷。自己好歹是个中校,他就一个士官,总不能让自己屈就吧。所以只要一对上成才一本正经的样,袁朗也会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唉,这关系到现在还没多大缓和,看来任重而道远哪!
            其实道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远,转折出现在成才第一次实战回基地做了心理治疗之后。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重,关键看袁朗本人的态度。
            作为中队长,袁朗第一时间得到了成才心理治疗的全套详细报告。
            袁朗看完报告后就觉得心疼成才。那个孤独而忧伤的孩子,总是躲在角落里,独自忍受伤痛,在别人面前却要微笑着强装骄傲和坚强。
            袁朗曾经说过,成才最像年轻时的自己,其实成才更像童年时的他。唯一的不同是成才把一切压抑在了心里,而袁朗都外露了出来。袁朗是幸运的,他在青春期叛逆迷茫的时候遇见了志平哥。而成才呢……
            靶场上传来了独特的枪声,如它的主人一般孤单寂寞。
            袁朗不自觉的来到了靶场,来到那个孤单身影的旁边趴下。静静地凝听着,一声一声,恍若心跳。
            枪声终于停了下来,但是俩人仍然趴着。
            “成才——”袁朗侧头看向小狙击手。
            “队长?”成才转头,眼睛好亮,比天上的星星还亮,袁朗想。
            “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其实我很嫉妒你。”
            “啊?!”
            “我嫉妒你,因为你比我年轻的时候更优秀更出色。”
            成才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袁朗。袁朗心中暗暗自责:平时真的对他太苛刻了,一直打压他,竟然从来没有表扬过他。
            “我嫉妒你,还因为你比我年轻,会比我的路长得多。”
            袁朗看见成才的脸颊上出现了两条泛着淡淡光的细线,小家伙哭了呢。想起上次评估时成才也被自己弄哭过,袁朗的心疼了起来,伸手把成才揽到自己的怀里。成才没有出声,把脸埋着,可是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肩膀说明他哭得越来越厉害了,袁朗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
            


            209楼2011-11-19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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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九
              袁朗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越来越喜欢成才了。
              这个小南瓜真是可爱的紧。人长得标致不说,还脾气温和,温柔体贴,聪明伶俐,心灵手巧……怎么弄得像是再说小媳妇似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手下的那颗狙击小南瓜是越来越成熟了,再也不像刚来那会儿,动不动就脸红。
              不过小南瓜还是有害羞的时候,特别是在袁朗面前。
              每次袁朗闲来无事,打算逗弄一下成才的时候,成才只要一对上袁朗的眼睛,就能预料到后面要出状况。小南瓜立马会紧紧张张地移开目光,不知所措的东瞧西看,小脸也会莫名的绯红,两只手也不知道往哪放。袁朗有点搞不明白,我这不还没实施“犯罪”呢嘛,怎么弄得好像我已经什么都干了似的。
              原来袁朗加班误了饭点,都是齐桓给送的饭。现在只要成才在基地,给袁朗送饭就成了他的专利。让袁朗感动的是,小南瓜特别细心,用自己的外套包着饭盒,生怕饭菜凉了自己吃了会胃不舒服。
              新一届选训南瓜开始后,有一段时间,成才搬去和袁朗同住。每当夜深人静,袁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看到桌上成才特地准备的夜宵时,心里就会暖暖的。
              袁朗说不情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土而出。直到那次为了狙杀王浩,成才击伤他的手臂,袁朗才发现事情好像有点儿偏离了轨道。
              那天傍晚, 375峰顶,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成才那天使般精雕细琢的容颜,明亮的眼眸中,红色的火苗在不停地跳跃,如红宝石般熠熠闪光,而自己的倒影就印在这绚丽夺目的影像之中。袁朗痴痴地注视着那双水晶般的眼睛,希望自己就此永远沉溺在此中。
              幸亏吴哲和许三多及时出现,否则……否则袁朗真担心下一刻他就会忍不住去吻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天深夜,当成才辗转反侧之时,袁朗其实并没有睡着。
              等成才终于睡着后,袁朗才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小南瓜。他现在终于明白成才眼中那部分他一直都看不懂的是什么了,那是爱!
              可是这份感情太沉重了,无论是自己还是成才都承受不起。自己是中队长,得掌控局面,不能让自己手下如此优秀的兵毁于一旦。趁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的时候,得和他拉开距离。
              保持距离,谈何容易!还好,没过几个月,成才就考进了军校。
              当成才得知自己被入取时,激动地拥抱住了袁朗。袁朗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微微愣了一下,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成才,但是这样又会伤害成才,而且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抱住了怀里的人。
              袁朗只犹豫了一下,就这一次吧,他马上就要走了,袁朗在心里替自己开脱,然后紧了紧手臂。
              成才走了,可是他却没有走。
              这话好像是矛盾的吧?废话,什么叫好像,就是矛盾的嘛!但是——,它却是真实的。
              成才人是走了,上军校去了,但是他却频繁地出现在了袁朗的梦里。
              袁朗从不做梦,至少他醒过来的时候从来没记的自己做过梦。
              可是自从成才走了之后,袁朗就开始做梦。
              梦里每次都只出现成才的笑脸,两排忽闪忽闪的长睫毛,柔得快滴出水来的桃花眼,俩小梨涡晃悠晃悠的,脸红彤彤的像个苹果……
              有时候小南瓜还会甜甜的冲着他叫:
              “队长——”
              袁朗就会对着这样可爱的小南瓜傻乐。
              袁朗有好多次不是听到起床号醒的,而是从梦里直接笑醒的。每次笑醒之后,袁朗会无比沮丧的想:不行,都快魔障了。然后就穿衣束带,跑出去吹号,在一片抱怨声中,带着南瓜们去375迎接朝阳了。
              难得几次也就算了,可是次数一多,就有聪明的人发现了问题。有一次袁朗无意听到吴哲向齐桓抱怨:
              “最近烂人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
              “烂人最近天不亮就吹**号的次数好像太多了点吧?!”
              “没觉得。他不总是那样嘛。”
              “末知末觉!你发现没有,就他那笑,也不正常。”
              “是嘛,你是不是太敏感啦?”
              “你那什么眼神哪,亏你跟他的时间最长。过去他的笑吧,属于特欠扁型的,最近笑起来……让我怎么说呢,有点儿……激情涌动……也不确切……说不清楚……反正不对劲。”
              “你怎么说的好像队长打了鸡血似的。”
              “对,差不多就这感觉。”
              “我们老A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嗯——那个,你除外哈。”
              “哼——,就队长,他要打,也打的是斗鸡的血。”
              打那以后,袁朗再从梦里醒来,不再折腾手下的南瓜了,自己直接去办公室加班。谁让自己竟挑难管的兵呢,就几次吴哲就看出端倪来了,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被他看出什么来。
              不过时间长了以后,袁朗慢慢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只是偶尔才会梦见成才。袁朗挺高兴的,等成才军校毕业后,他的这段刚萌芽的情感应该早就被扼杀了。
              可惜世事难料……


              210楼2011-11-19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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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零
                这一年的春天特别干燥,连着3个星期没有下过雨了,本来应该温润的季节,偏偏气温一天创一个新高,山上那些刚吐出嫩芽的植物都耷拉着略微焦黄的叶子显得无精打采。
                袁朗带队从375上下来,队伍虽然很整齐,但是队员的脸上满是疲惫。吴哲在队伍中嚷嚷:
                “春困夏乏秋打盹。”
                “还冬眠呢!”袁朗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一片哄笑声,伴随着吴哲“烂人”和“平常心”的碎碎念,大家伙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这时已经到了山下,袁朗嘴角的笑纹还没收拢,就见铁路的通信兵朝他这奔来,一边奔一边喊:
                “袁队——,袁队——,大队长让你立刻去他的办公室。”
                袁朗心中一凛,看来又有任务了,随即挥了一下手:
                “齐桓——”说完立即跑步冲向办公楼。
                袁朗象征性地敲门喊报告,然后不等回答就直接冲进了铁路的办公室。
                看到铁路一脸的沉痛,而不是一脸的严肃,袁朗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儿,这几天特勤中队没有出勤,自己中队也没有人被借调……
                “刚才XXX陆军指挥学院打电话来,说成才的父亲出车祸去世了。”就在袁朗还在瞎想的时候,铁路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什么?!成才?!袁朗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铁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成才……”
                “学校说已经送他上了火车。”
                一阵沉默,袁朗的眼前晃过成才那梨花带雨的泪眼,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
                “铁队,我要请假。”
                “啊?!”铁路有点儿吃惊地看着袁朗。
                “我得去趟下榕树。”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队里那一大摊事儿……”
                “我必须去,”袁朗异常坚定:“我欠他的。”
                铁路略微沉思了一下:
                “好吧,你现在就走吧,也许还赶得上。队里的事,我会交代齐桓的。”
                “谢谢你,铁队。”袁朗敬礼。
                袁朗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地图、钱,就跳上车冲出了基地。
                当时袁朗根本就不知道下榕树在哪,印象里只有个模糊的方位,可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脚踩着油门不放,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成才身边。当车子在高速公路边加油时,他才打开地图,找到了下榕树所属的地区。下榕树太小了,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示,不过到了当地再买张地图就解决了。
                袁朗心急如焚,日夜兼程。车上本来就有大半箱矿泉水,加油的时候抽空在买了点面包,所以除了加了一次油以外,车几乎没有停过。
                就这样,在第二天的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袁朗终于达到了县城。
                让袁朗不解的是,县城里唯一的新华书店竟然已经关门了,而这个小城里根本就没有卖地图的书报亭。
                最后,袁朗灵机一动,跑到了当地**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A了一张地图。
                其实下榕树离县城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20多公里。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山路,而且还要绕个大圈子,袁朗估摸了一下,至少得开3、4个小时。
                袁朗绕着崎岖的山路开了将近4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下榕树的村口。
                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声狗叫声。袁朗停下车,打算下车问路。
                许是越野车的声音太响,还不等他下车,村头那户人家的院门就打开了,一个颤巍巍的老者走了出来。
                “老大爷,我想问一下,成才的家在哪?”
                “噢,你找小才啊?”老大爷就着灯光看清袁朗的衣着:“你——,是小才队伍上的领导吧?”
                “是。”
                “领导同志啊,真是谢谢你啦。小才这孩子可怜啊,打小就死了娘,现在又……”老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211楼2011-11-19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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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0 02:5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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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三
                  袁朗看完信,小心地归放在一处,再次捆扎好。
                  抬头就看见成才正悄悄地淌着泪,泪水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地掉。袁朗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不知道我刚给你擦了脸啊,不知道狙击手的眼睛多重要嘛,不知道……
                  袁朗边想,边爬到成才跟前,可是刚一对上成才的桃花眼,立刻就泄了气。眼睛红得像兔子,肿得像桃子。
                  没有办法,只能万分小心地捧起成才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沾去他的眼泪。就在那一刹那,袁朗突然有种想用嘴唇吸干眼泪的冲动。
                  离开下榕树前,袁朗陪着成才来到了他父母的坟前。
                  看着成才双膝跪地,虔诚的保证着什么,袁朗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由自主地并肩跪了下来,并发誓会好好照顾成才。
                  把成才送到火车站,目送他进了候车室后,袁朗才开车离开。
                  可车子开离不到十分钟,袁朗就猛踩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
                  脱力的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深呼吸。
                  全乱了,他袁朗失了分寸,乱了阵脚。这次下榕树之行,自己失控的事情做得太多,失控的话也说得太多。其实,应该说,就是此行,也属失控。自己怎么会头脑发热,扔下手头的一切,不管不顾的跑到成才身边,铁路会怎么想,队员们会怎么想……还有,作为主官,到了下榕树,他竟然没有去许三多的家里探望,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抬手狠狠地砸了自己脑袋一下,接着狠狠地甩了一下头,睁开眼睛。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火,一口气吸得差不多了,顺手把烟蒂扔出了车窗外。管它呢,先找个军队招待所住下,明天再想吧。
                  等回到了基地里,袁朗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他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成才,或是说他不知怎么拿捏和成才的关系,远了怕生分怕疏离,近了怕……唉,明明爱他,却不能爱,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爱,真难呐!
                  一直到成才放暑假,袁朗终于算是基本调整好了心态,决定要把成才当成自己手下一个普通的兵来对待。
                  如袁朗所料,成才越来越优秀了。从军校毕业没过多久,就接替齐桓成了三中队队副,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成才一上任,就对袁朗展开了声势浩大的“禁烟运动”。别看袁朗在人前愁眉苦脸、苦大仇深、受尽虐待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是受用。
                  能不受用嘛,他借机弄奸耍滑,外加恬不知耻的无赖,搞的成才围着自己团团转,那感觉真是——幸福啊!
                  是的,袁朗肯定这是幸福,这种感觉从其他人那是得不到的,只有成才,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会感到满足、幸福、快乐、愉悦。
                  不知不觉中,时间悄悄地从身边溜走,成才慢慢地走进了袁朗的生活。
                  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对,成才不是早就和袁朗认识并熟知了吗?两个人还同过寝呢,袁朗对人成才还动过点儿那什么心思,成才对袁朗也是……
                  这是不一样的。过去那些接触,只能算是职业、工作、社交,至于心里的想法,不属于事实,而这里指的是比较私密的,纯属个人的,不会轻易示人的,但还没到藏着掖着那一步。
                  袁朗很郁闷,非常的,十二万分的郁闷。
                  是不是自己这阵子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太顺心了,太惬意了,招来了天妒人怨啊?
                  你说你个老幺,你不是离婚了吗,干嘛还跟前小姨子凑得那么近啊?!注意影响!昨天还在铁路面前嚷嚷,说慕坤没有成才贴心,弄得自己整天忙得两脚朝天的。噢,现在倒是有空了,有空了干什么不好啊,当什么红娘啊?!给谁做媒不行啊,干嘛非得找成才啊,你自己队上光棍一大溜呢?!……
                  袁朗不爽,刚下肚的羊肉饺子撑的他一个星期消化不良,顺带着把他的火气燃烧了起来,结果把好好的一个中队折腾的哀鸿遍野,惨绝人寰。
                  整整熬了一个星期,袁朗开始有点自欺欺人的指望人姑娘家突然改变了心意;后来很不人道的企盼哪个犄角旮旯发生个天灾什么的,让那姑娘去抢险救灾去,最好一年半载甭回来了;最后甚至希望成才突然出个任务,反正就是这个周末别在老A呆着了。
                  估计老天爷实在看不过袁朗的腹黑,那个星期,太平无事。
                  周六晚上,袁朗看一眼在电脑前敲打键盘的成才,再看一眼桌上的电话,然后再看向成才。
                  如此往复几个小时后,袁朗都快要忍不住了,想抓起电话直接跟铁路申请:三中队临时要搞个野外训练,为期两天。而就在这时,成才竟然起身要回宿舍休息了。
                  看着成才马上要出门了,被逼无奈,袁朗只能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通知他明天早上跟自己出门。
                  但是袁朗压根就没提是去相亲,他还心存幻想,也许今天晚上就会有任务,也许明天老A门前的山路塌方,也许……
                  


                  214楼2011-11-19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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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五
                    “成才,成才……”袁朗抱着浑身是血的成才,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缓过劲来,大脑再次运转的时候,成才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之间发生了什么,袁朗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后来经石丽海的口,再由三中队八卦的队员们添油加醋,层层加码,最后弯弯绕绕回到袁朗耳朵里的版本是这样的:
                    “咱队长,整个人都变啦,真的,我从来就没见过他那样。
                    在武直上,抱着花花不放,像祥林嫂似的,嘴里一直叨叨着:
                    ‘都是我的不好,都是我的错……’(用戏曲唱腔)
                    一到医院,就蛮不讲理,举着九五硬闯手术室。要不是我和矛盾生拉硬拽,估计他得血洗医院。
                    还没等我们两个喘口气,队长他又来了个大变脸,要死要活求人医生护士放他进手术室。那是何等的悲情,何等的惨痛,何等的绝望啊——
                    最后还是没进去成,队长那么丰富的表演,唉,挺浪费的!
                    后来,队长总算消停了,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手术室外,脑袋歪歪着,俩眼直勾勾的,嘴巴张老大……
                    我寻思着,撞上队长这千年不遇的“短路”,怎么的也得为兄弟们赚点回来,不是?于是我让矛盾帮我录音,到时可做呈堂证供。
                    ‘队长,回去后,分组对抗时,只准我狙你,不准你狙我。’
                    ‘好。’
                    ‘不许半夜吹哨,搞非任务紧急**。’
                    ‘好。’
                    ‘不准罚我们跑375.’
                    ‘好。’
                    ‘从今往后,只准我们A你,不准你A我们。’
                    ‘好。’
                    ……
                    ‘帮整个中队洗2个月的臭袜子。’
                    ‘好。’
                    ‘捉老A不许赢。’
                    ‘好。’
                    ……
                    ‘自己掏钱,买2只羊,要亲自烤了,犒劳大家。’
                    ‘好。’
                    ‘把你那PSP送给我。’
                    ‘好。’
                    ……
                    嗨,我跟矛盾太得意忘形了,压根儿没注意到有情况。
                    结果一声暴喝,直接把我和矛盾砸坐在了水泥地上。
                    ‘好什么好,啊?!’我一看铁大不知什么时候到的。
                    ‘南瓜!’铁大顺手给了队长一个爆栗:‘回去看我怎么削你!’
                    队长那著名的铜头铁脑上,立刻就肿起这么大(比划出一个拳头)个包。
                    咱队长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立马大吼一声:
                    ‘好!——’
                    那气势,把铁大气得呀,在队长脑袋上又给了一下。
                    嘿,神啦,肿起的包和原来的一般大,还是对称的。
                    再看队长,就像人小姑娘似的,俩小抓阄,可惜我没带照相机啊~”
                    袁朗对这个在三中队盛行一时的故事嗤之以鼻,并罚石丽海跑375整整2个月。
                    其实当时的情景袁朗不是全忘了,他记的成才满身的血,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还有越来越低的体温……
                    当时他心里一直在祈祷,一直在许愿:
                    老天爷,求求你,别把成才带走。只要他醒过来,好起来,我愿付出一切代价。我一定会好好爱他,不让他伤心,不让他难过……
                    ……
                    可是自己还是伤害了他,让他伤心难过。
                    袁朗狠狠地掐灭手中的香烟。他面前的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
                    


                    216楼2011-11-19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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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六
                      袁朗在床上翻了第N个身。
                      他努力了,这个晚上他一直在努力,努力了N次,就是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成才,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顾盼神飞,那对可爱的小梨涡充溢着浓情蜜意……袁朗被惹得浑身燥热。
                      不行了!袁朗翻身下床,冲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袁朗滴着水珠回到了房间。一边用浴巾狂擦脑袋,一边无力地把自己瘫床上,希望别因此感冒了。没办法,谁让他刚刚进行了一场高低温试验呢——先淋了一下跟冰水一样的冷水,再冲了一回烫猪般的热水。
                      袁朗现在的心里矛盾之极,既高兴又害怕。
                      原来以为时间能冲刷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会越来越淡漠,仿佛不断稀释的茶。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可事实恰恰相反。无法承受的孤独,难以忘怀的情感,痛彻心扉的思念。
                      离开老A前,暗暗的在心里对成才许诺了下辈子。可那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用作逃避的借口。 对于自己这种凡夫俗子来说,不求来世,只说今生。
                      老天真的待我不薄啊,也就三年,又把成才送到了我的身边,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了。
                      武直的螺旋桨刮起了地上的沙尘,视线一片模糊。
                      影影绰绰地从飞机上跳下一个人,回身接过舱里人递过的包和行李箱。麻利地背上包,拖着拉杆箱朝着早已等候在停机坪旁的人走来。
                      高挑挺拔的轮廓,那么熟悉,却又带着些许陌生。
                      袁朗觉得一股热流直冲眼眸。立刻闭上眼,极其迅速的调整好状态。
                      再次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有那对小小的梨涡。
                      “队长——”成才微笑着冲着袁朗敬了个礼。
                      袁朗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上前猛地抱住了成才,一滴泪顺势落入成才的脖颈。
                      成才明显愣了一下,身体也跟着一僵。但是随即就扔了手中的行李箱,回抱住袁朗。俩人紧紧地拥抱着,紧紧地。
                      “咳咳——,老袁呐——”孟政委打断了这对“生死弟兄”重逢的激动场面。
                      袁朗恋恋不舍地放开成才,不过一只手搭在成才的肩上,一把搂到自己身边:
                      “成才,这是孟政委。”
                      “政委,”由于袁朗搂得太紧,成才歪着脖子,勉强举起右手,向孟政委敬了个礼。
                      孟政委一边回礼,一边上下打量着成才,还别说,真人比录像里的更帅气。就这么漂亮的小伙子,把自己手下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中队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成队——”后面的几个中队长早就按耐不住了,这时候也扑了过来。
                      一干人闹腾了一会儿后,才离开了停机坪。
                      礼堂里,春节刚用过的装饰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现在正好又派一次用场。
                      为了迎接成才副大队长的到来,孟政委组织了一场晚宴。其实也就是多弄了几个菜,再以水代酒。因为成才和大多数队员早已熟识,所以晚会气氛还是很热烈的。
                      吃着吃着,就有二三中队的好事之徒,以矫正不公平待遇——没有看过成才唱歌为由,把成才哄到了舞台上。
                      成才也不推辞,接过别人递来的吉他,轻拨琴弦:
                      “……
                      以为最终幸福世上结局本最遥远,
                      却在不经意之间它早已如此绚烂。
                      其实幸福很简单就像你在我身边,
                      静静看着你的脸也许了个心愿,
                      温暖留在我心间。
                      其实幸福很简单平安快乐到永远,
                      轻轻靠着你的肩感受这温暖,
                      不需要任何诺言。
                      这就是快乐也是最平凡。
                      ……”
                      正当袁朗痴迷地望着成才的时候,通讯员奔进了礼堂。俯身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袁朗立刻跳起来,跑步赶回办公室。
                      一把抓起办公桌上的军线,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挂了电话,第一时间按响了警铃,然后打开话筒:
                      “特勤中队和信息中队一级战备。成才、余力、邢子斌、端木宏、夏天,立刻到第三会议室。”
                      望着腾空远去的三架武直,袁朗把手伸入怀中,摸到那颗带着体温的子弹:
                      花儿,我在雪狼等你归来。


                      217楼2011-11-19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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