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侧耳去听,果然听见有上楼的脚步声,不过很平稳,不像是找麻烦的。
现在的小区居民居然这么没警惕性么,他们不会以为这边是在搞装修吧?我不禁有些唏嘘。这女的真是倒了血霉,之前的遭遇就不谈了,如果我们真是强盗做什么现在都该得手了吧。
脚步声上楼后又过了一阵,闷油瓶指着阳台说,
“你先下去。”
探头出去看,我发现阳台外侧不到两尺远就是直通地面的防盗网窗,而且处于死角,就算里面有人趴在栏杆上往外看都发现不了,简直就是为小偷留下的最佳通道。
我知道我呆在这纯粹是拖累人,但还是不放心,
“就这样走吗?”
他歪头看我手里的刷子,似笑非笑,“指纹处理完了么?”
我一瞬间有点尴尬,于是决定装傻装到底,“进来后我什么也没摸过。你呢?”
他抬手做了个握手的姿势,我条件反射地握住,才知道他是让我摸他的手。原来他手上不知道涂了层什么,摸起来冰冷光滑得就像戴了橡胶手套。
早说嘛,我暗自啐了口唾沫。事实证明作为一个安顺良民,担心惯犯的安危是很蠢的行为。发挥了猿猴后代的本能爬下楼后,我发现他已经拎着猫脖子站在一旁等了好久了。我毫不惊讶。
之后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我们顺着人烟稀少的后街往回走,大概午夜时分,路上根本没有行人,连路灯都暗淡得安全万分,所以这两个看起来无比可疑的男人和一只肥猫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回了老巢。
潘子大概早就睡了,幸好,不然看到闷油瓶这破破烂烂的衣服,少不得要质疑我们做了什么不轨的勾当。
我让闷油瓶在店里坐着,又去解叔房里翻了一通,居然除了碘酒紫药水外还找到一大卷绷带,不过看起来有点发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闷油瓶倒不是很在意,脱了裤子开始清理伤口。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居然好似从煤堆里滚过,半边身子都沾满了黑灰。
气温很低,我看到他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来正义使者也有肾上腺素。所以我又挑了几件干净衣服给他,同时努力组织语言,以便能在几分钟后的对话中不至于落入被动挨打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