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红楼】二、关于镜子

《红楼梦》有个著名的名字“风月宝鉴”。这是把镜子，本文就是说镜子的。
贞观十七年，魏征病死，唐太宗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这应该是最有名的关于镜子的言论了。没记错的话，在高考中，以镜子为题的作文题应该不止一次了，可见镜子是个有意思的话题。随着技术的发展，镜子的种类越来越多，放大镜、望远镜、哈哈镜等等各色镜子层出不穷。其用途和功能也无法穷尽。我们接触最多的自然是平面镜了，除了不分左右，他能照出和原物一样的影像，那就从这里开始说吧。
苏格拉底有个著名的哲学命题：“认识自己，方能认识人生。”这个命题引领着其后数千年的哲学研究，至今也没人能弄清楚认识自己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如何认识自己，更没人认识了自己。平面镜能照出和我们自己一样的表面，但是不分左右；显微镜可以分析我们的肉体怎么构成的，但是永远看不到思想；望远镜可以看到一光年为单位的遥远的地方，但那也像是雾里看花一样，始终不能明了。这些现实中存在的镜子似乎和认识自己完全不沾边，文艺作品中的镜子又是如何呢？
如果我说中国最有名的镜子是“照妖镜”你应该不会反对。在许多神怪小说中都存在的一面镜子，它能照出事物的本来面目。当然，西游记中这个规律被打破了，六耳猕猴连照妖镜也无法辨认。而且镜子能照出的仅仅是事物的本来面目，也就是一个外表。至尊宝被紫霞仙子赐给了第三颗痣的时候，照妖镜照出他是猴子了，可是并不能照出他心里住的是紫霞仙子还是晶晶姑娘。
照妖镜自然是不存在的了，但是在僵尸片中出现的镜子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八卦镜。在许多民居大门上都能看见这样的一面八卦镜。很多人应该和我一样，对八卦镜的认识就是避邪、看风水。当然了很多人是不信这个的，但是说到看风水似乎可以说：风水师可以根据八卦镜的提示，看到一块地方的过去未来、吉凶祸福，这似乎已经帮助风水师去认识自己所处的环境了。可惜只能认识自然环境，人文环境它也无能为力了。

不仅中国的文艺作品中有这些有趣的镜子，在外国的文艺作品中也有这样的有趣的镜子。《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中有一面叫做“厄里斯魔镜”的镜子。哈利波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和已经死去的父母站在一起，罗恩在镜子中看见自己当上了年级长还赢得了魁地奇（哈利波特中一种类似于现代足球比赛的体育运动）冠军。他们都没在镜子中看见当下的自己，正如镜子顶部的符篆写的那样：“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里的渴望”。邓布利多也曾对哈利说：“这面镜子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邓布利多还说：“只有真正快乐的人才能在这面镜子中看见自己”。这样一个无法看见自己的镜子似乎已经超出了我们普通人对镜子的定义，但是这个镜子和“风月宝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风月宝鉴是贾瑞生病后跛足道士给贾瑞治病的镜子，这个镜子很奇怪，它是专门给“聪明杰俊”、“风雅王孙”等看的，而且这个镜子还“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紧，要紧！”
相信列为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见过如此有趣的镜子，只能照背面。贾瑞也确实照了背面，照出一个骷髅来，吓的贾瑞连忙掩镜。在好奇心驱使下（遇到这样的镜子你会抑制住好奇心而不去照正面吗？）照了正面，正面的光景是这样的：“只见凤姐站在里面点手儿叫他。贾瑞心中一喜，荡悠悠觉得进了镜子，与凤姐云雨一番，凤姐仍送他出来”。贾瑞因为对凤姐起了淫心而被凤姐害的患病，风月宝鉴的正面丝毫无误的反应了贾瑞心中所盼。这一点是不是和《哈利波特》中的那个魔镜有共同点呢？而且这个镜子无论正反都照不出自己来，跛足道人没有说，我们无法得知这面镜子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照出自己，但是镜子反面的骷髅或许是佛教中“白骨观”的反应。白骨观是一种佛教的修持之法，这种修持法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息灭对色身的贪恋。《禅秘要法经》中说“当自观身作一白骨人，极使白净，令头倒下，入臗骨中。澄心一处，极使分明。此想成已，观身四面，周匝四方，皆有骨人……”。从经文看来，是要人破执念。毫无疑问，破足道人给贾瑞镜子是帮他破除对凤姐的执念的。只准照反面则是告诉贾瑞要看穿皮相看到白骨，任何人都是一堆白骨而已，无奈贾瑞已堕入迷津，无缘被渡。贾代儒因为悲伤而烧镜子，破足道人却说：“谁叫他自己照了正面呢!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为何烧我此镜？”
看到此处你一定想起太虚幻境那幅门联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红学家们耗尽心血研究其中的真真假假，各种说法，各种推论是不是可以看做红学家们从风月宝鉴正面看到的东西呢？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我们继续说镜子。我在看书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让黛玉、宝玉、贾母、凤姐等等这些人照风月宝鉴的正面他们看到的会是什么景象？当然了红学家会说，这个不重要，因为风月宝鉴就是明白无误的说了“《红楼梦》这本书正面看是富贵风流，温柔繁华的儿女情长的小说；反面却是白骨磷磷，血泪斑斑的历史”。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太麻烦了

由于水平有限，涉及的主题有点控制不了，只好草草收了。

我哪里读的下佛经，只不过知道佛教的一些说法，然后百度下，看到适合的就拿来用了（幸亏没名气，不然得被方舟子说代笔了）本来想法挺多的，写到后来发现水平不够了，就草草收了。
写这个文章主要是想针对三点的，一是钗黛之争，当然并不是要说出个高低，而是之前在和别人讨论的时候他们总是说脂砚斋认为宝钗好，喜欢宝钗，这才是作者的愿意，所以认为黛玉好和喜欢黛玉的都是被通行本迷惑的。一开始还和这些人就原文进行分析，后来发现这根本是件扯蛋的事情，我喜欢谁认为谁好和作者的愿意有什么关系呢？最近在微博上和别人讨论宗教的问题，突然想到，如果把作者看成一个上帝，那么他造万物肯定有自己的美丑标准，那么作者认为美的肯定是符合他造的那个标准的，我们读者在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带入作者制定的标准呢？而且这个标准其实我们大都是认同的，不然我们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本书？想到这想不明白了，也就写不出来了。
二是关于红楼梦的主题的，这个在文章中有提到了，其实脑子中也是混乱的。每个人照镜子都会看到自己，从来没人想过镜子里面是什么。红楼梦家们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在研究镜子里面那个是什么？所以我说我们看红楼梦都是在正照风月宝鉴，看到的都是自己而不是红楼梦的主题。可以又觉得这样说似乎太简单了。而且似乎是承认了红楼梦是有一个主题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也不那么重要罢了，可是我的初衷是想说红楼梦没有主题的。好比一部电影，例如《魔戒》讲了一个很精彩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其中蕴含的关于爱、友情、勇气、正义等等许多元素哪个是主题呢？因此我又混乱了。
三就是关于认识自己的。一开始我是想说，我们从书中读到什么多少都反映了我们自己的一些特质，这个和上面第二点类似。因此读书是认识自己的一个途径，然后把话题引入到那个哲学命题。结果发现自己把第一个自己提出的命题都说不清楚遑论苏格拉底了。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可以讨论哲学命题了，开始写了才知道自己的浅薄与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