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准备了一些的早点,比较清淡,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她淡笑着转身过去为在中端上一碗清粥。金在中看着眼前的粥,也没什么食欲。直直的又倒下在床上,呜咽出声着不知在嘀咕什么。红菱好奇的探身,唤他。可金在中就是铁了心的不理睬,顾自趴在被子上突然就哭得和个泪人似地。这下,红菱可就是慌了,赶忙询问在中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可这一问,金在中倒是哭得更厉害了。扯着嗓子就乌拉乌拉的哭出声来,弄得整个蓬莱宫都慌了手脚。
甚至有小宫女都请来了太医再为在中问诊,就连天后都被惊动请了过来。金在中一看到天后,就想看到了亲妈似地,憋着嘴委屈的吸鼻子。天后一脸心疼的拉过在中的手,问:“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哭得和个泪人似地,是浩儿昨晚欺负你了?”说到这里,天后秀眉一横,“这个死孩子,第一次怎么能对你如此粗暴呢?~”
金在中心里一紧,差点没翻白眼过去。
“太……太过分了!!”金在中爆发了,哑着嗓子吼起来,也不顾眼前的人是万人之上的天后,“我说了我是男的,我不是什么莲倾皇妃!你们还这样强迫我!!我昨晚什么意识都没,郑允浩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天后被吼得有些懵了,还未说什么,金在中就又可怜兮兮的说:“母后,您就让我回家吧。您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家的,母后……”眼泪哗啦啦的又掉下来,他今天是真的难受了,心里难受,感觉身子也开始不舒服。一早上未吃什么东西,只是这般哭闹,刚大病初愈的身子自然是吃不消的。金在中脸色不好,只是因为刚哭过两颊微红。
“你这孩子……”天后顿顿,摇摇头,“好生歇着,母后先回去了。你和浩儿这样折腾,母后迟早会吃不消的。”深深的叹气,纤细的指尖拂过在中的额前的发。和莲雅是那般的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莲雅,若是你还在,定然是不希望他嫁给允浩的。
“若是你母亲还在……”天后已经站在了蓬莱宫的外面,她勾起嘴角,一抹苦涩的微笑,“你这样的哭泣,定是会让她心疼。”她必然是不会强求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而如今你嫁给浩儿的事情,已是情非得已。
金在中难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些恢复过来,听红菱的劝喝了一碗粥。微红的眼睛,让人觉得他就像一只兔子。
过了许久,他环视四周一圈,问红菱:“蓝嫣呢?”
“蓝嫣擅自把皇妃带去危险的地方,已经被奴婢贬到杂役房做事。”红菱如实回答。
“谁让你罚她的?!你为什么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就罚人!!你们皇宫的人都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么?!还喜欢趁人之危!”在金在中现在看来,红菱就是郑允浩的帮凶。害的自己落得此番下场,她的责任少不了。明明知道昨天自己无力反抗也没有意识,亏他还这么相信红菱,“我喜欢蓝嫣!你让她来照顾我!”
“皇妃……”
“别说了!我不是皇妃么?!还要听你一个奴才的么?!”金在中也顾不得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了,只是心里生着闷气无处发泄。借着这个机会统统撒在了红菱的身上。他别过头,不去看红菱的神情,“你把蓝嫣弄到我身边,以后我要她照顾。”
红菱抿唇,再无多言。退下身去,她的神情是怎样寂落。或许金在中不会知道。
郑允浩下了早朝,就回了御书房批阅今日新呈上来的奏折。沈昌珉端着茶杯坐在一旁细看一副棋局,悠闲的样子让郑允浩微微不悦。他开口:“你若是想下棋,便回自己的府邸去。”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娘的脾气,我一回去的早她就张罗着安排我见各家的姑娘。”沈昌珉摇摇头。
“何不娶了一门亲,让她也好安心。”郑允浩淡淡笑起来。
放下茶杯,沈昌珉举起一枚棋子放下,缓缓道:“姻缘之事,岂可强求。”转而他笑道,“陛下看陛下的奏折,我看我的棋盘,陛下不用担忧我会觉得无聊。顺便陛下还可以让宫人呈些糕点来,昌珉定是感恩戴德。”
郑允浩拿他没办法,吩咐下去让御膳房准备沈昌珉爱吃的糕点。随后,一个看奏折,一个看棋盘,只是沉静许久,郑允浩忽然开口:“你还未忘记她。”
“陛下,昌珉忘不了也不想忘。”他说的淡然,心里翻江倒海之间,竟是莫名的苦涩。他失笑,“ 若无归期,何来之待。纷纷扰扰断红尘,无奈往事兮。花镜未碎,心落空。陛下,情之一字,岂是说忘便可以忘的。”起身,拿起宫人递上来的桂花糕,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眯起眼睛笑着夸御膳房的手艺有所长进。
郑允浩看着他,心下无奈的叹气。伤的有多深,爱的就有多深。
“对了,昨晚~~”沈昌珉眨眨眼睛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得样子看着郑允浩,一碟子桂花糕已经所剩无几。
“才规矩了几天,你的这些随性就又出来了?”郑允浩与沈昌珉自小一起长大,就如亲兄弟一般,两人之间一直没什么规矩,只是在自己登基后沈昌珉便收敛了不少。可有时候还是会原形毕露,弄的郑允浩也是对他很没法子。
不满足的抹了抹嘴角,沈昌珉道:“是是是,陛下,是昌珉逾越了。只是,看陛下这神色如此之好~~”
“他昨日小染风寒,朕照顾了他一个晚上。”郑允浩皱眉,摇摇头,“不过便是个小孩子。”
“当初莲雅公主将他送去的地方与我们这里时间相差甚多,前几日我算过皇妃的年纪,也只有十七岁罢了。”沈昌珉勾起嘴角,“与你这一千多年的岁月相比,他难免稚气。陛下不如多多包涵。”
郑允浩没有答话,只是放下了奏折,“允轩重病,恐是不久于人世。”
“悔戒宫长年潮湿阴暗,他的身子骨并非你我这般好。这几百年下来,也算是……哎……”沈昌珉叹气,“若是想到这个后果,七王爷当年也不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当初既然念在兄弟之情没有杀了他,如今不如放了他出来,安度这最后的几天。”
思虑片刻,郑允浩点头。
“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处理,朕不方便出面,你就帮朕在这几日好好照顾他。”
“昌珉遵旨。”
年华一别,匆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