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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羅小允
  • 难舍难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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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恶战让双方都疲倦不已。金在中的白衫已经沾满了血迹,郑允浩自然是更严重。两人都是眼皮沉重,几乎不堪重负。千虞沙哑到极致的喉咙发出呜咽的笑声,让眼前昏沉的金在中几乎不寒而栗。他几步退后,一个踉跄,是万丈悬崖。在那一瞬间,他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昏暗。
郑允浩拉住他的手,而已经失去意识的金在中已然没有了自己爬上来的意志。郑允浩眼前一片一片的昏暗,他几乎要看不见金在中的脸了,只在那一刹那,郑允浩一个用力将金在中猛的一扯上了悬崖,而自己尽是不甚滚落悬崖。万千蛛丝缠过金在中的身体,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高高举起在天际,千虞放声大笑。那是几乎癫狂和迷失自我的音色。
“千虞!!”洛辰惊呼。
长剑已然刺穿了千虞的心脏,而用了内里不堪重负的洛辰也是硬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侍卫焦急的扶他下马,金在中因为千虞的死而从空中重重摔在地上。白衫成了刺眼的红,洛辰慌忙过去却怎么也无法用自己的双手抱起金在中。
重重帘帐之下,是药香的甘苦。眉目清秀的男子小心的为床上那人擦去额角的汗水,对着身侧的小童低声吩咐了一些事。再看身负重伤的人,不禁叹气。只差一步,就要失了性命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中着毒,最要命的居然是从悬崖上掉下来。幸而挂在树上,不然真不敢想象这个人还能活下来么。
只是,另一个人已经没了呼吸,摔得血肉模糊,连面容都分辨不出来。
郑允浩动了动手指,嘴里发出嘶哑的低音。男子见状,急忙将小童递来的水放到郑允浩唇边,一点一点的喂下去。几日才醒,喉咙干燥也是自然。郑允浩喝了大半杯水,才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可头还是沉得要命,丝毫不能自由的动身。他睁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想看清眼前的事物,可眼前之人的容颜依然是模糊的样子。
“在中……”郑允浩艰难的出声,眼皮沉沉的搭下。
在中?男子诧异,难道是与他一起掉下来的那个男子?
“谷主,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淡淡道:“知道了,让人将这位公子抬进去吧。”他起身,一身白衣傲然独立。药谷向来清冷,却突然来了这样一个重伤的访客,让大家都甚是好奇。但出于医者仁心,药谷谷主薛翎还是尽心救了郑允浩。但然,还有一位自是无力只能好生安葬了。
药浴是用了药谷中所有去毒疗伤的奇药所浸泡着的温泉水,郑允浩被放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便渐渐恢复了思绪。他的身材伟岸,是薛翎体格的一半,身上的伤口无疑是增加了郑允浩的一丝霸气。薛翎自小生活在谷内,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了解,他看着郑允浩身上那些毒辣的伤口,不禁皱眉。
这伤,恐是要调养好久才能完全消退呢。
“在中……”郑允浩半睁着眼睛,木讷的看着眼前的薛翎。
又是在中?薛翎不解的看着他:“在中是谁?”
只这一句话,郑允浩徒然清醒过来,身上的伤口是放纵的疼痛感。他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坐在偌大的水池里,而穿着衣衫和他一同泡在水中的男子,清秀如金在中,但却少了几分生动。他的神色冰冷,似是不会笑一般,宛若一朵淤泥不染的白莲花。可他毕竟不是金在中,没有那几分倾城之色,也没有那几分柔和之颜。
“你是谁?!”郑允浩掐住薛翎的脖子,才愈合一点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薛翎被掐的难受,呜咽出声。外边的小童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都慌忙跑进来嚷嚷着:“放开谷主!你这个歹人好生恶劣!谷主救了你还这般!放开谷主!!” 郑允浩怔怔,顿时松手:“是你救了我?”
“公子好生野蛮,医者以救人为道义,但不知公子的道义是什么。”薛翎咳嗽几声,在小童的搀扶下爬上水池。
“在下冒犯……”
“公子伤口未好,还是在药浴中不要太过激动。”顿了顿,薛翎想到什么似地,“那日在山脚救的不止是你,还有一个摔的面目全非的人。他已没了气息,全身摔得烂碎,只剩发髻的这支簪子完好。不知可是你声声念叨之人……”说罢,从怀里拿出那只白玉簪子扔给郑允浩。
簪子遇到药池的水,玉色显得更加的美。郑允浩接过这支簪子,先是呐呐,然后颤抖着道:“不可能……”
薛翎皱眉,“尸体放着多日会发臭,所以已经下葬了。”
“不可能!!”郑允浩突然双目微红,他咬牙切齿,也不顾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流出鲜血,
“怎么可能……在中他明明……”可最后,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慢慢的蜷缩着身体,药水蔓延到他的下巴。那嘶声力竭的哭声在最后变成动物轻微的嘶吼,一声一声,像是野兽最后的哀寂。
“带我去见他……”
薛翎微微启唇不知该对这个失了魂魄一般的男子说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 羅小允
  • 难舍难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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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郑允浩见到坟墓的第一件事竟是挖坟。他用双手挖着生冷的土地,薛翎想制止但无奈不知该做什么。只得看着他一点一点讲那句已经开始溃烂的实体挖出来,然后还有那哀歌般的哭泣。薛翎想,他永远也不肯能忘记这个男人此生唯一一次在他面前这般哭泣的样子,即便是多年之后,他都无法得到这种被爱着的感觉。
在你死后,有人为你哭。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天空下着小雨,药谷的天气在晚上向来是寒冷,而郑允浩则是在坟前跪了整整三日。后来,再次将郑允浩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薛翎才知道,他是一心寻死。
情无缘,自无知。
数相思,更甚寂寞。
穿着青衫的俊逸男子放下书卷,花落在他的肩头,几分诗意。他微微咳嗽,起身走到湖边。手中的外杉已经轻轻的披到一个白衣男子肩上,那男子眉目温和,容颜绝色。眉心是一朵红莲朱砂,他勾着嘴角,正在逗着水中的鱼儿。半响,他抬头,一双眸子好看的宛若星辰,他的语气轻松,声色好听:“洛辰。”
“怎么?”俊逸的男子温和应声。
“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人。”他忽然的失落起来,低头看着手中的鱼儿,“究竟是谁呢?”
洛辰却只是淡淡笑道:“你是秋水宫的主上,你所有牵挂的人都在这个秋水宫里。”
“所有?”
洛辰抚上他的眉心:“在中,别再想了。”
风垂落了一地惆怅,几生错过,才换来今世的一次回眸。
仅是此次回眸罢了。



2025-09-20 16: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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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羅小允
  • 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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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清风旧自叙,不若往年。
春色尚好,花苑里早已是繁花连片。金在中拂去剑上的桃花,眉里温柔。一身白衫静好,他回身,剑落凡尘。
芷兰在一旁准备了热茶和糕点,金在中收起剑,无奈的摇摇头:“我对武学剑法,还是不甚了解。都练了这些年,还是没法有个模样。”后土剑沾染着桃花香,显得特别秀气,好端端的一把剑却丝毫感受不到丝毫杀气。芷兰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丫头,如今的她已经年纪十七,正是如花的面容。
“主上练剑做什么?这秋水宫上下都护着主上,光是一个洛辰先生,就可护着主上一生了。”
金在中抿了抿唇,“那也不能总是依赖洛辰啊。唉,但这武学我还是无缘……”有些沮丧的咬了一口盘子里的桃花糕,皱了皱眉,“总么是这个味道?”
“上次的糕点主上不是说太甜腻了么?所以奴婢做了桃花糕,比以往的都要清淡些。”芷兰看着金在中,“主上还是不喜欢么?”
“罢了,吃了那么多糕点,都是这样的味道。”放下只咬了一小口的桃花糕,金在中望了望天色,“洛辰可有回来的消息?”
“这次的门派有些棘手,先生和三大护法皆去了,但情况似乎没有好转呢……”芷兰叹了口气,活泼的性子在金在中身边倒是十分自由。遇到这样的主子,也算是她运气好。
这千秋宫大小事务都由着洛辰之手慢慢转至金在中的手里,就连朱雀都没想到,洛辰竟是这一心一意的帮金在中夺这江湖天下。此次平定江湖门派中的纷乱,先是洛辰前去,但然,之后不得不又派去了三位护法。而玄武护法则是长久的在金在中身侧保护他,因为金在中不管如何都不能学会武学。
“看来此次真的是有些麻烦了。”金在中叹气,“只不过这千秋宫非要这般收了整个江湖么?”他眼底片刻朦胧,许久才又呐呐:“我以前也是一直这般么……”末了,他只是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想起来了又有什么用。他只是秋水宫的主上,在命定里注定一世与秋水宫共存亡。
芷兰看出他的担忧,不禁道:“主上,要亲自去看看么?”
“恩?”
“主上担心先生和护法们不是么?”
金在中笑了笑:“你忘了么,洛辰不让我踏出秋水宫一步。”
芷兰不再说话,心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她什么也不能说,秘密积压在心里,难受的要命。可她似乎永远不能忘记,曾经那个与郑允浩并肩离开的金在中。那个首次对他温柔相对的金在中,而非眼前这个什么事都听洛辰的金在中。他再好,也像是失了魂。
“不过。”金在中闭起眼睛,“这次是真的想要出这秋水宫一次了。”
“主上?”
“我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些年,不管在秋水宫遇见什么碰见什么,都无法都那种将心填满的感觉。芷兰,这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人很难受。”
这春色,如翻开的诗卷。
句句年华。
步步皆殇。
每年的佳灯节,总是少不了的热闹。年年如此也不会觉得乏味,人来人往之间便更是繁华声不断。君子佳人相许于此,月老树上更是挂满了许愿的福纸。湖上有人泛舟饮酒,月色尚好。路边的馄饨摊依然香的让人垂涎,佳灯一年比一年的精致,往往让人爱不释手的要买上一个提在手里。
金在中带着竹帽,轻纱沿着帽沿落下,遮住了容颜。
“主上看什么呢?”芷兰欣喜的望着周围,又望了望金在中的目光所在。只见那武台上挂着的是一盏精致的极其之美的佳灯,金在中望着必然就是喜欢的。芷兰看了一眼身侧的一个侍卫,“既然主上喜欢,不如让他上去?”
而一直跟随在后的玄武则是不做声响的点了点头,让那个侍卫上去比武夺佳灯。这种比赛,根本不用玄武出面。而秋水宫侍卫的武艺也足以轻易取得这盏佳灯。只几个来回,就没有人敢再上台争这佳灯。下边不禁有女子惋惜,这佳灯不知是要落入哪个佳人之手呢?而然,还未等那个侍卫取下佳灯,便有一颗石子打在他的手背。
男子一身青衫,一手拿着剑一手拎着酒坛子,他眯着眼睛,俊逸的面容让台下的姑娘都心醉。
“这位公子今年果真又来了!”金在中身侧的一个女子对着自己的女伴欢喜道。
“年年来此赢这盏佳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好命,有这样好的男人喜欢着。”
“真是好生羡慕啊……”



  • 羅小允
  • 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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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头痛的叹了口气:“我去吩咐下人给你们弄点吃的,你等了他一日,也没吃些什么。”
厢房的门再次关上的时候,郑允浩睁开眼睛,目光清冷,眸里是十分清醒的样子。薛翎已经拔去那些银针,小心的收起来。郑允浩躺着许久,薛翎也知道他醒着。须臾,薛翎问:“你这是何苦?”语气淡淡的,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又是何苦一次次的救我。”郑允浩只是呆滞的看着雕着花饰的床木。
“红花糜是我做着出来玩的,无意害人却让你喝了。我救你,是应该。”
“呵……”郑允浩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薛翎颤了颤眉,低声道:“他的墓,每日都有人清扫。这些年,倒也安然。”
“都死了,自然安静。”
“你……”薛翎终是忍不住问,“你究竟是爱他还是恨他呢?”
“……”
“即是爱他,又为何让自己这般痛苦的活着。若是恨他,那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们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薛翎叹气,“我三番两次救你,你若是真有良心,便让自己好起来,放我回了那药谷不必再与你有瓜葛,有牵连。”
何苦为了自己,而拖累了他人。
郑允浩眸里湿润,却终究没有落下泪来。他呐呐,最后缓缓道:“若是这次你为我去了毒,便可再不管我?”
“再也不。”薛翎别过头,几丝青丝垂下。
“那好,你要说到做到。”
薛翎怔怔,唇颤颤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薛翎的眼眶竟是有些微红,他浅浅笑道:“那时候,你我再不相干。”
暖暖的檀香蔓延在厢房的每一处,店小二送了热腾腾的甜汤上来。芷兰服侍金在中换了衣衫便出去了,玄武在外守着。金在中翻着书卷,心不在焉的看着。甜汤一口未动,半开的窗户是晶莹的月。光洒落几分,尘埃轻浮与暖色之中。
金在中听着外头轻微的脚步声,微微笑着合上了书。
“睡了么?”
“还没有。”金在中听着他低沉的声色,“进来吧。”
洛辰推开厢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如花美眷。他淡然一笑,走到金在中身侧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会起先责备我一番。”金在中抿了抿唇。
“迟早是要出来的,只不过四年前你失了记忆,又不会武功,怕外人对你图谋不轨罢了。”洛辰从怀里拿出一支簪子,眸里温柔,“前几日在玉店看到的,本想着当做这次回宫的礼物给你,不想你却先来这里。”
金在中接过簪子细细的看,一头圆润,几丝祥云浮起勾饶在一起。其间镶嵌着一颗玛瑙,做工精致,色泽也是上好。他拿着看了一会,笑道:“这簪子真是好看。”
“我替你戴上。”洛辰起身。
“不必了,这大半夜的,还是明日我再戴吧。”
金在中温声拒绝,洛辰也只好点点头重新坐下。烛灯微微晃动,像是记忆里的琥珀。
“朱雀他们三人现在还在那?”金在中扯开话题。
“几个门派的人需要镇压,他们三人留在那里,恰好可以让各个门派安然到七日后的比武。”洛辰沉声道,“如今平了这几个门派,这江湖上也算是我们的天下了。”
听到这里,金在中轻轻笑了笑:“你知道我不喜欢血光。”
“比武那日回避吧。”
“若是我非要去呢?”
“在中。”



  • 羅小允
  • 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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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微微叹气:“洛辰,你说我自小在秋水宫长大,但为何我不会一点武功?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眼见洛辰一怔,金在中继而道,“但时至今日我才问,便是不想再知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但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
“整个千秋宫都是你的……”
“我并非此意,你知道的。”
他的眸子坚定,洛辰思虑片刻,俊朗的眉目终是温和的笑开来:“老弱妇残,不杀。”
夜深半刻,洛辰早已离开,金在中躺在床榻上难以入眠。不知是今日因为今日的佳灯节,还是因为第一次出秋水宫,总之他觉得很清醒。下了床,金在中走到铜镜前。烛光依然暖色,金在中在铜镜里无限温柔。他看着这般的自己,突然有种有若隔世的感觉。眼前放着那支簪子,他木讷的拿起。
脑海中闪过那一刹那的记忆。
温润俊逸的男子,为他插上发簪,嘴角温柔勾起,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那不是洛辰,不是秋水宫的任何一个人。金在中却始终无法在梦里看清他的脸,而今,在这铜镜前,他依然无法看到这个为自己戴上发簪的男人是谁。
“不若朝夕,不若尘世……”淡淡的喃语,金在中放下那支簪子,手心像是失了温度。
心里空荡荡的。
你究竟是谁?
是我何人?
无端入我梦,寸寸揪我心。



  • 羅小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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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洛辰当晚就回来山庄,留下金在中在这里。话说不到比武那日金在中是不可现身的,否则居心拨测的人太多,难保不会去伤到他。而洛辰也是再三嘱咐玄武和芷兰要护好金在中周全,万不可让他人知道了金在中的真实身份。自然的,出门也少不了面纱。金在中不再带那竹帽,而是让玄武去给自己买了一副白色面具,只露出眼睛。
金在中本就好玩,在客栈也是呆不住的。但有玄武和芷兰陪着,他也不能随性的玩。
“主上,那边有糖葫芦!奴婢去给您买!”
“你自己想吃何必拖上我。”金在中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笑颜,宠溺般的道,“你去吧,我和玄武在这里等你。”
芷兰一走,金在中便坐在凉亭里,玄武站在他身侧一身黑衣却也蒙着面。这下,这凉亭便害的周遭的人都不敢做来歇息,金在中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严肃的玄武道:“坐吧。”
“属下站着就可。”
“洛辰不在,没那么多规矩的。”金在中眸里浅浅光晕,温柔的很,“坐吧。”
玄武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没坐下。金在中这下也不勉强他了,拖着下巴看着那些纷飞的柳絮。这初春的气息真是让人舒服,他觉得有些口渴,可芷兰这丫头却还不回来。又过了一会,金在中起身:“芷兰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玄武你去看看吧,这丫头性子差,可不要和别人起了争执。”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主上。”
“我在这里坐着等你回来,不碍事的。”金在中语气冷下来,:“快去。”
玄武就是这般,若金在中不恼火,他便也是死脑筋。玄武无奈,只得赶忙的去寻芷兰。金在中见着他走开,却突然想起自己口渴那回事,本可以让玄武带些水果回来。这下,金在中也只能怪自己太擅忘。
春花开的正好,娇艳欲滴。
金在中用手抚过几朵,抬头,天空竟是下起来了微微的小雨。然后渐渐的变大,他伸手去接那雨。片刻回身,却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若没有记错,这便是那晚赢得了佳灯的男子。金在中不解的看着他,这低落的神情岂不是为情所困?可这般好的男子,天下间的哪个女子会忍心拒绝他?他站在,风吹乱了几丝发。
而郑允浩举着酒坛子仰头又是一口,眼神迷离,却是说不出的锋利。
虽喝着酒,身上却没有恶臭,想来也是有人打理照顾。这样子看上去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脸身上穿着的衣衫都是绸缎的。金在中坐下,听着雨沙沙的下着,也听着男子咽下水酒时候的呜咽声。
随后,郑允浩抹了一把脸,清醒片刻。
他看着带着面具的金在中怔怔很久,而金在中亦是不自觉的看着他。这眸子里像是穿越了几生几世的轮回,最后郑允浩呐呐:“你……”
金在中回过神来,拿出一方襟帕递给郑允浩,却没有说什么话。
“你!”
手被猛地拉住,金在中皱眉,可竟是无力挥开。这人的力气好大……
“你……”郑允浩双目微红,好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可这双眼睛,分明和金在中的一模一样,他的另一只手颤颤的要去接下他的面具,却被金在中按住了手。郑允浩重新看着他的眼睛,而金在中只是幽幽一句。
“在下自幼毁容,还望公子莫要将玩笑开得过了。”隔着面具,陌生又冷漠的声音传来。
郑允浩这才无力的松开了手,随后带着醉意痴痴笑道:“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金在中微微蹙眉,看着他,然后用那方襟帕擦去他眼角的泪珠。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心里竟有种不舍和心疼。金在中也诧异于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这般,而郑允浩更是带着眷恋的目光看着他的眸子。
是因为很像么?
“我的眼睛,和你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么?”为何,要看着我的眼睛,让我觉得难受的很。 郑允浩没有说话,但却挥开了金在中的手起身走近雨里。踉跄的背影让人看着好是心疼,金在中踏出一步,呐呐着动了动唇。雨下的很大,可郑允浩除了那身丝绸单衣并未多穿什么。金在中顿顿,接下自己的外杉跑进雨里遮在自己和郑允浩的头顶。他举着双手,眼眶却莫名的红了。
会心疼,很疼。
却不知道为什么疼。
雨水从郑允浩的发顶滑落,滑过鼻尖,落在唇上。他的睫毛都湿透,微微眨着,而后又用力眨着,似是想要看清金在中的样子。可那面具的关系,只能看到那一双让自己朝思暮想多年的眼睛,在里面有朦胧的记忆,有轮回的情丝。郑允浩看着,许久,他放声笑起来。金在中奇怪的看着他,外杉也开始渗进雨水,弄湿了他的睫毛。
“你笑什么?”金在中诺声开口。
郑允浩拉过他的手,外杉掉在了地上。



  • 羅小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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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金在中片刻失落,随后接过郑允浩手里的衣衫。从桃林到客栈,不过一些时间。但然以后,却不知何时才能与他相见。金在中有些不舍般握紧衣衫的一角,然后抬头:“敢问公子之名。”
“往后必不会再见,知道名字也无用。”郑允浩离开,步伐沉稳,身影伟岸却说不出的寂寞。
金在中怅然若失,拿着衣衫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心里顿时失落许多,不禁低下头,面具之下也不知是何种表情。半响,他急急出声:“公子还会再来此处么?”
没有回答,金在中徒生委屈亦是自嘲。
自己又不是那人,若不是这双眸子像他,这人又怎么会带自己来此处?
郑允浩回到沈府,恰好碰上要出去的瑶可欣。
“公子今日怎么不是醉醺醺的回来的?”瑶可欣打趣,身后的小丫头遥诗也捂着嘴巴看着今日异常清醒着的郑允浩。
“昌珉可在书房?”
“大人早为公子备好了棋局,今日总算是可以一决高下。”瑶可欣喜眉般的引路,“但却不是在书房,而是在揽月阁。我这也是要出去备些布料做些舞衫来为公子后日的寿辰做准备。”
“寿辰?”
“公子莫不是连自己的寿辰都不记得了吧?那倒也无事,全听大人安排变好。”知晓郑允浩不会答应,瑶可欣挥了挥手让遥诗一个人先去街市买布料,“大人说,照天象来看,这个寿辰有公子的际遇。”
郑允浩皱眉:“何意?”
“这我就不知了,公子还是去问大人吧。”瑶可欣止步,这揽月阁是为郑允浩所住。
郑允浩踏步而进,却见里头姹紫嫣红一片。沈昌珉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皱眉思虑着一副好棋,“桃花香,果真是好姻缘。”
“胡说些什么?”郑允浩坐下。
“看来你的姻缘线又生果真不假,此人我本以为是薛翎,却不料其实是另有其人。”沈昌珉一脸笑意,为他倒上一杯茶。
“你有这时间纵观天象,倒不如替自己看看。”虽是反驳,却也是真的希望沈昌珉能有一个心的归宿。这些年,他承受的思念与苦楚比自己更多。至少他与在中爱过,相守过,而眼前这个看似无忧之人,却什么也没得到过,独独是付出了一颗心。
沈昌珉放下一子,也不恼怒,而是不慌不忙的道:“你这一身桃花香之人,可真是羡慕死我这孤家寡人了。”言罢,放声笑起来,“天意不可违,再问我也无话可说。不如看在你今日难得清醒,来下这一盘棋,我们也已经好多年未曾这般面对面的畅聊了。”一晃是几百年,年华不老,人心变故。
“昌珉,瑶姑娘对你有意,你不会不知道。”只便是外人也看出这女子这些年留在沈府不愿离去的缘由。
“当初她执意要留在这里之时,我便知道。但此番的我,如何能害人人家这般的好姑娘。待她也厌倦了,我便放她出府嫁人。”这些年,沈昌珉也感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瑶可欣,然而他也是尽心帮舞坊重振。这般,他也不觉得亏欠于她,再者瑶可欣知书达理,也不会如其他风俗女子那般纠缠不清。
想来,到时候想通了,便会自行离开吧。 “薛翎可是回药谷了?”
“人家为你治病劳累一番,你却丝毫不领情,如今人家都去了一日了,你才记得问。”沈昌珉叹气,有些责备的语气。
两人东扯西扯,却如何都没有提到金在中。而郑允浩也是淡漠的神情,认真的对付着这盘棋。沈昌珉又道:“这麒麟和陛下的事,现下在炎舜传的沸沸扬扬,恐是没法避嫌。”
“他自是喜欢麒麟才这般不顾流言,只要麒麟不得权,也就由着他吧。”郑允浩勾了勾嘴角,“人这一生,能和心爱之人相守不易。你我都懂不是么?”
“只怕这麒麟没那么简单。”
“你输了。”忽的,郑允浩笑道。
沈昌珉这才发现自己的白子都被郑允浩的黑子给围住,这不经意的,便又失了赢得机会。郑允浩笑道:“麒麟就如你这白子,不论有何举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真是杞人忧天。”
久久的,沈昌珉只是苦笑。他心里叹息:你又怎会不知我担心的其实是子轩。
得到过再失去,才是撕心的痛。
几局棋子终,沈昌珉起身离开。才刚踏步到外边,就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瑶可欣。沈昌珉笑着走过去,温声道:“衣衫可备齐了?”
“大红的布料,都已经绣上莲花。现下只需裁剪缝制便可做成男子穿的舞衣。”瑶可欣恭敬的回答,眉心朱砂,她轻声又道,似是担忧,“大人,恕我直言。郑公子忘不了故人,而您却将新的姻缘推给他……”
“何人告诉你是新的姻缘?”沈昌珉打断她的话。



  • 羅小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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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可欣不解的看着他。
“红线自是重生,但却是续了那先前断了的。”他沉声,“后日一早,将这衣衫送去那桃林便可。”说罢,沈昌珉不再与瑶可欣多言,让她现行退下。而独自走回厢房的瑶可欣,对着那做了了一半的舞衫,拿着剪刀细细的裁剪,好半天才恍然大悟。
她捧着手中这件自己才做了一半的衣衫,怪不得沈昌珉万般叮嘱要她亲自去做,不可有丝毫闪失。而那断了重续上的红线?!
“莫不是……还活着……”
莲倾皇妃,或许该说是金在中。
客栈里,芷兰又是端茶倒水的,又是默不作声的站着。生怕一边的玄武会一刀砍了她,最后竟是跪着哭了起来。金在中轻轻咳嗽了一声,“玄武,这事怪不得芷兰,是我好玩走远了。”
“若不是她要去没什么糖葫芦,属下也不会找不到主上!”玄武的声色冰冷,吓得芷兰不停的抽鼻子。
“看你这样子许是教训了她很久了吧?”金在中好声道,“不怪芷兰,是我自己不当心。下次再不会了,玄武你先回房去。”而玄武的厢房就在金在中的隔壁,只要有一点点动静都可以让他惊醒。玄武心中气闷,但也没违背金在中的意思。而芷兰更是在玄武出去之后,扑到金在中腿上哭的更大声了。
“主上,芷兰知错了,主上你原谅芷兰。”
“好了,这事不怪你。”金在中笑着抿了一口茶,“这不没事了么?”
芷兰红着眼睛,“那主上……是去了哪玩呢?”
“你这般贪吃,当时惩罚我不告诉你~”金在中呵呵笑起来。
芷兰自知理亏,也不和金在中争,反倒是想起什么似地,起身拿过铜镜前的那支洛辰送的簪子:“都忘了这个了,不然主上今天可是能戴出去的。先生对主上的情义真是让人羡慕,还送这么好看的簪子。”
“小丫头懂什么?”金在中摇摇头,“我有点乏了,你也去睡吧。”打发了也累了一天的芷兰,金在中对着铜镜放下自己的墨发。
许久,他看着铜镜里自己的眼角,不觉抚上去。
“是有多么相像呢?”
以至于你会牵着一个毫不相识人,去到你为那人特地准备的地方。
那是怎么样的爱呢?



2025-09-20 16: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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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此次比武,听说武庄主请了炎舜朝堂的人?”抿了一口茶,洛辰的声音冷淡,不紧不慢。
武西城正是年轻,大概三十不到的样子,眉如星月,也着实是个俊朗的公子哥。他应付着一笑:“先生是知道的,家父才过世不久,我也尚且年轻,若不防范一些难免失了性命。”
朱雀冷言:“武庄主此话可是在说我秋水宫欺弱?”白虎和青龙自然也是没有给好脸色,这些日子的僵持下来,竟是被这小小年纪的武西城给压制住了。不能直接灭门,反倒是要参与这场莫名的比武。
洛辰抬起一手,让朱雀安静。
“江湖之大,唯有千秋宫的人可以活的长久。武庄主不如学学如今的乔庄主,归顺秋水宫获一世安荣。不然这短短百载,可是有少不了的苦头可吃。”
听了洛辰这一番话,武西城放声笑起来:“先生真是想哪去了。比起年岁我等凡人自然是比不了秋水宫,但武学之事可谓切磋。秋水宫该不会是到了出不了手的地步了吧?光明正大的比一次,让小生也看看这江湖中的传奇是何等的厉害。自然的,如今没有主上的秋水宫不也是这短短白载么?”
武西城是想夺这江湖的权,洛辰心知肚明但也不戳破。
只是金在中在秋水宫这一事,的确是从未与他人提起过。但如今,也不能再瞒。只不过那日既然武西城请了朝廷的人,便断断是沈昌珉前来。到那时候,金在中若是被认出,免不了又是一桩麻烦事。当年洛辰怕郑允浩还活着会回来寻金在中,当场就杀了一个手下,将金在中的玉簪子放在那死尸的怀里扔下悬崖。
鬼迷心窍般,却日日夜夜的担忧金在中会离他而去。
但如今,秋水宫的主上的确不该再躲,而郑允浩想必也已经对金在中死心。
“武庄主,年少轻狂之言还是稍作收敛比较好。”洛辰勾了勾嘴角,“那么,在下就期待那日的比武了。”
那日,不血洗你这山庄,我必不罢休!
离开大堂,朱雀三人随着洛辰议事。洛辰叹息:“若不是你们之间有一人离开他们便会起疑,我也不必如此担忧在中。”
“玄武虽寡言,但武学却在我们三人之上。先生还请放心将主上交托给玄武,待比武那日我三人再亲自去接主上来此处。”青龙对玄武颇有信心,“武西城这黄毛小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青龙自是血气方刚,说话也从来没有分寸。洛辰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心口一阵抽痛。他捂着心口,面部是一种隐忍到极致的表情。朱雀和白虎慌忙上前扶住他坐下,朱雀拿出洛辰腰间的腰倒出一粒让他服下。此番,好一会儿洛辰才渐渐恢复平稳。
“先生的毒,越发严重了。”白虎皱眉。
“这东西真当是会上瘾,我才半月不服用就发作成这般。”洛辰收起那瓶药,“当初若不是这鸩毒压制住我体内的童子血,恐怕我还是那般的模样吧。”
白虎思虑一番,终而道:“饮鸩止渴,必伤心肺。先生虽本身就以毒为生,但若长久下去,鸩毒恶劣……恐怕……”
“我若又变成那幼儿模样,在中该怎么办?”洛辰笑着挥挥手,温润如初,“白虎,这世间纠葛太多,能守着自己想要的,饮鸩止渴又有何干?”
言罢,他起身回了厢房。
白虎低眉,也没再多说。
“有些话,本不该说。”朱雀看着白虎,微微勾了勾嘴角,“白虎,你心里的执念太过疯狂了。不如和青龙学学,无牵无挂才是最好的。”
“朱雀,你若放得下上任主上才有资格来与我说这些。”
‘唰——’长剑抵住白虎的脖子,朱雀的目光冷到让人窒息。她的脸上失了笑意,冰冷着声音:“你若再提及此事,我便杀了你。”
青龙见此,不觉沉声:“朱雀你这是做什么?!”
朱雀这才再次狠狠瞪了一眼白虎,收回了自己的配剑,转身离去。
桃花落,声声叹,眉间朱砂发婆娑。
故人依旧,相思几许。
金在中躺在床榻上小憩,但辗转几次都难以闭眼。本是春困的时期,怎会如此心神不宁。想来与那人在桃林的种种,只是前日,便不觉让他的心一揪。芷兰趴在桌案上打着哈欠,昏沉沉的靠倒在写了一半的字迹上。金在中起身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是随时待命的玄武。
“主上。”玄武低声。
“我有些气闷,要出去走走。”末了还道,“芷兰刚睡,不必叫醒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金在中带着面具也算低调。平日里的街市也是吵吵闹闹的,金在中在面具摊上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随手拿到一个莲花水纹的面具便喜欢的不得了。玄武付了钱,看着金在中这般欢喜的样子,眉目间竟是温和不少。
金在中拿着面具在手里,才要和玄武说什么,却听见前面吵吵闹闹的。好奇的问了路人,才知道是祭司大人沈昌珉为挚友办了寿宴,这会儿正是戏班子的表演,今日不管是谁都可以进府中欢闹。路人说罢还摇摇头:“这祭司大人也是个怪人,都不怕人人都进府会丢东西~~”金在中倒觉得这沈昌珉挺豁达的。
为天下的祭司,必也要信这天下的子民。
正要上前去看看,却被玄武拦住:“主上,该回了。”
“这才出来一会,怎么就要回了?”金在中有些不乐意。
“主上,还是去别的地方逛吧。”
金在中心疑玄武今日话怎如此之多,但也无意在此事上与他别扭。只好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玄武也紧随其后。而不远处,站在高楼上俯视下边的沈昌珉一合纸扇,笑道:“欣儿,人都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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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儿已经吩咐下去了。”瑶可欣欠身,回身拿过遥诗手里的鸽子递给沈昌珉。而沈昌珉只是松手往外一放,顿时,整个炎舜像是接到了指令般处处升起烟花。这稀奇东西平日那是那些老百姓可以看见的,众人都纷纷拥挤着看那烟火。金在中抬头,天际正是出于黄昏的颜色,而烟火那隐约的颜色也越来越明显。
就如被埋藏起来的记忆一般遥不可及。
人潮拥挤,金在中被几个人推上了一辆马车,玄武心惊连忙上前却被几个平民打扮的人围住。几回交手下来,分明不是简单的杀手,想来是训练有素的暗士。而人潮拥挤,玄武寡不敌众,只一炷香的时间,便没了金在中的踪影。沈昌珉站在高处轻勾嘴角,瑶可欣不禁感叹:“没想到真的还活着……大人又是如何知道他还活着的?”
“秋水宫的玄武出现在此地,却没有和其他几位护法一起去往武西城的山庄,这其间必然有因。而……能让秋水宫如此保护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沈昌珉淡然,却又是犹豫着呐呐,“希望我不要猜错,真的是他便好。”
“大人这些年对江湖之事倒是颇多关注。”瑶可欣安然。
沈昌珉摇摇头:“几日之后的比武必然又是一场好戏。”
“到时欣儿与大人同行。”
“你明知那武西城对你有意,却还要去趟这趟浑水?”
瑶可欣微微抿唇一笑,自是佳人,“这样大人才有更多说话的筹码。”而这话听在沈昌珉耳中,又是千百种滋味。他默然,不再说什么。而遥诗则是担忧的看向自家小姐,这一去,可还能回得来?就连瑶可欣也不知道,作为一个舞姬,沈昌珉会不会将她送人。若他会,那必不值得爱,若他不会,那便错了一生也无妨。
金在中被困在马车上只一会儿就被带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让他不解的是那些人让他下了马车便离开了,丝毫没有要伤及他性命之举。金在中纳闷,环视四周,这片桃林依然开的正好。难道是那个人……他几步走到那间木屋前,轻轻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反倒是放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衫在桌案上。他走过去拿起这件衣衫,不管是布料还是上头的针线活,都是上好的。
想来做这衣衫的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细闻这桃香,沁人心脾。金在中有些怔怔的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自己一身红杉如火中的莲花,折腰之际许是轻歌曼舞数不尽的风华。他微微启唇,再看手中这衣衫,竟是不自觉的换上了。而然,换上后,金在中才诧异的张嘴,这衣衫与他体型甚是相配,就像是专门为他而做一般。
轻轻转了一个圈,是门外那个呆呆站着的郑允浩。
“公子……”金在中呐呐,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就碰上他了呢……而在郑允浩的眼神接触到墙上那幅画像之刻,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快步走过去扯下那画像,郑允浩冷冷一句:“滚。”
金在中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但心里却是万分疼痛,不知为何。面具下是什么样的表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金在中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眼泪明晃晃的就落了下来。明明是该欣喜,却因为郑允浩这一个‘滚’字,心被割了一刀,在记忆里,埋藏太深。
“谁让你换这衣衫的?”郑允浩低沉着声音,有些隐忍,“天下间若不是他,谁人配这舞衫?”这与当年金在中在他面前起舞时的衣衫做的一模一样,难免郑允浩抵触。
若不是那画像,金在中也不会以为这是做给自己的。他连连退后几步,难道……难道他喜欢的那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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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把衣衫换下。”
金在中只觉得万般酸涩涌上心头,“是么,只是觉得好看才穿的,这衣衫……我倒也不稀罕。”说罢,也不顾郑允浩还在此处,一下子松开了衣带,里面的白色底衫单薄。眼泪却不断不断的落下来,脱了这件衣衫,就好像扯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才松开衣带,就已经难受的要命。就像是要失去什么一般,要丢失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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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从别后,亦是思绪无边。惘然,故而已。
金在中自那日以后,再没遇见过郑允浩。他呆在客栈里对着窗外发愣,而芷兰已经为他备好了外衫。也是自那日开始,玄武和芷兰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即便是想见那人,也不得已。而然,这份相思却渐渐的埋在心里。
他的心里开始住下一个人。
“主上,朱雀护法和青龙护法已经等候多时。”芷兰提醒,外杉已经披在了金在中的肩上。他对着窗外的景色无声叹息,这一去,恐是真的见不到了吧?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金在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种表情。出了客栈,朱雀和青龙俯身,金在中点点头,坐上马车。芷兰抱着后土剑也随着金在中坐进马车。
一路上,甚是无言。芷兰小心的擦拭着后土剑也没说什么话,金在中一身探了探身侧的那方包裹,低落下眉宇。这里面是那日的那件舞衫,仿佛是被他拥抱的余温都还在上面,让人无端的便生了眷恋之意。
“芷兰,你信这世上有长的一样的人么?”
“如果是相似的话,不是蛮多的么?”她将擦干净的后土剑放到金在中身前,“喏,剑擦干净了,等到了那边主上可以拿着以示威严。”
金在中一手抚上后土剑,“相似……”
“不过主上长的和仙人似地,除了主上的母亲,谁还会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芷兰顿时噤声。
金在中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多问。轻轻抽出黄土剑,金在中低沉着声音缓缓道:“皇天后土,究竟谁人才是皇天?”像是疑问,又像是喃喃自语。而此次出宫,并没有带上那把黄土剑,于金在中而言,他的剑法不精,无论是皇天还是后土,在他手里都是可惜了。只是他不知,这剑一但认了主,便再不会易主。直至主人死去为止。
到了武庄,洛辰早就在门口背着身等着。
这江南的烟雨,一身青衫的洛辰宛若几分仙意。金在中一手掀开一边帘子,而那洛辰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冷漠的眸子片刻温柔起来。他过去,伸出一手让金在中扶着下马车。
金在中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
“还要一会比武才开始。你先去厢房梳洗,切记出来之刻戴上面具。”洛辰的声音轻柔,在岁月里尘缓缓的落下。金在中听了,点点头,也没说话。洛辰看出他的异常,不自觉的握紧了金在中的手,而金在中只是微微皱眉推开了他的手。洛辰惊异,“在中?”
“我只是有些乏了。”话罢,金在中别过身,“洛辰,你将我的过去埋葬的太多。”就连自己有个母亲都不曾告知过他,那洛辰究竟还是隐瞒了多少?有多少回忆是自己不能记起的,金在中虽信洛辰,却也害怕与过去擦肩而过。而这种失去的惶惶不安,是他自己也道不明的失落。
这武庄布置的甚是雅致,若不知道这是江湖门派,许是要将这一方美景当做了悠闲之人的仙居。
金在中的厢房在北苑,不算偏但算得上安静,秋水宫的人已经将这里保护的滴水不漏,就连糕点都用银针试毒后才端给金在中。屋内的丫鬟已经准备好了一木桶热水,上面撒着一些桃花的花瓣,屏风之上勾画着朵朵莲花。金在中浸身在水中,芷兰她们都在屋外,自己毕竟是个男人,而芷兰是未出阁的女子,许多事情还是不方便的。而玄武……只要是男人,就更加是别想近自己之身,不然洛辰的脸色自然是要好不到哪去的。
其实洛辰对自己的心意,金在中知道。但金在中总是隐隐觉得他在从自己身上看另一个人,那种温柔不断蔓延,却让自己觉得不自在。只是,洛辰与他而言,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金在中微微勾起嘴角,有些苦涩般皱眉。
“明明有了一个人,却不得已还是要忘掉。”
再见面,便要坦诚相对。可何时再见?恐是一生都不会再见了……本就是无望的爱慕,留在心里随着时间,便会一点一滴流逝。这样便好,不是么?金在中的思绪飘远,却怎么也挥不去脑海中的那个身影。记得一个人也许只要一瞬,遗忘却不知要多久。许是一刻,许是一生。
而武庄的南苑,郑允浩抱着剑坐在庭院里,有几片桃花落在他的肩头。坚毅的眉目里透露着淡淡的不耐,转身却是和瑶可欣正喝着茶说着事的沈昌珉淡淡的笑意。
他将剑扔给沈昌珉:“为何要找我?”
“你常年居住在白玉巅上,尝过不少草药,也对毒一知半解。此次我们来武庄安危难说,有劳你了。”还未等郑允浩反驳,沈昌珉直接又道,“别问我为何不找薛翎,他本是不问谷外之事,如今却为你治病多次。这恩情再欠下去,你也知是还不起的。”
“他执意要为我解毒,不算恩情。再者,你有事相求与我何干?”郑允浩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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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从别后,亦是思绪无边。惘然,故而已。
金在中自那日以后,再没遇见过郑允浩。他呆在客栈里对着窗外发愣,而芷兰已经为他备好了外衫。也是自那日开始,玄武和芷兰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即便是想见那人,也不得已。而然,这份相思却渐渐的埋在心里。
他的心里开始住下一个人。
“主上,朱雀护法和青龙护法已经等候多时。”芷兰提醒,外杉已经披在了金在中的肩上。他对着窗外的景色无声叹息,这一去,恐是真的见不到了吧?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金在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种表情。出了客栈,朱雀和青龙俯身,金在中点点头,坐上马车。芷兰抱着后土剑也随着金在中坐进马车。
一路上,甚是无言。芷兰小心的擦拭着后土剑也没说什么话,金在中一身探了探身侧的那方包裹,低落下眉宇。这里面是那日的那件舞衫,仿佛是被他拥抱的余温都还在上面,让人无端的便生了眷恋之意。
“芷兰,你信这世上有长的一样的人么?”
“如果是相似的话,不是蛮多的么?”她将擦干净的后土剑放到金在中身前,“喏,剑擦干净了,等到了那边主上可以拿着以示威严。”
金在中一手抚上后土剑,“相似……”
“不过主上长的和仙人似地,除了主上的母亲,谁还会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芷兰顿时噤声。
金在中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多问。轻轻抽出黄土剑,金在中低沉着声音缓缓道:“皇天后土,究竟谁人才是皇天?”像是疑问,又像是喃喃自语。而此次出宫,并没有带上那把黄土剑,于金在中而言,他的剑法不精,无论是皇天还是后土,在他手里都是可惜了。只是他不知,这剑一但认了主,便再不会易主。直至主人死去为止。
到了武庄,洛辰早就在门口背着身等着。
这江南的烟雨,一身青衫的洛辰宛若几分仙意。金在中一手掀开一边帘子,而那洛辰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冷漠的眸子片刻温柔起来。他过去,伸出一手让金在中扶着下马车。
金在中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
“还要一会比武才开始。你先去厢房梳洗,切记出来之刻戴上面具。”洛辰的声音轻柔,在岁月里尘缓缓的落下。金在中听了,点点头,也没说话。洛辰看出他的异常,不自觉的握紧了金在中的手,而金在中只是微微皱眉推开了他的手。洛辰惊异,“在中?”
“我只是有些乏了。”话罢,金在中别过身,“洛辰,你将我的过去埋葬的太多。”就连自己有个母亲都不曾告知过他,那洛辰究竟还是隐瞒了多少?有多少回忆是自己不能记起的,金在中虽信洛辰,却也害怕与过去擦肩而过。而这种失去的惶惶不安,是他自己也道不明的失落。
这武庄布置的甚是雅致,若不知道这是江湖门派,许是要将这一方美景当做了悠闲之人的仙居。
金在中的厢房在北苑,不算偏但算得上安静,秋水宫的人已经将这里保护的滴水不漏,就连糕点都用银针试毒后才端给金在中。屋内的丫鬟已经准备好了一木桶热水,上面撒着一些桃花的花瓣,屏风之上勾画着朵朵莲花。金在中浸身在水中,芷兰她们都在屋外,自己毕竟是个男人,而芷兰是未出阁的女子,许多事情还是不方便的。而玄武……只要是男人,就更加是别想近自己之身,不然洛辰的脸色自然是要好不到哪去的。
其实洛辰对自己的心意,金在中知道。但金在中总是隐隐觉得他在从自己身上看另一个人,那种温柔不断蔓延,却让自己觉得不自在。只是,洛辰与他而言,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金在中微微勾起嘴角,有些苦涩般皱眉。
“明明有了一个人,却不得已还是要忘掉。”
再见面,便要坦诚相对。可何时再见?恐是一生都不会再见了……本就是无望的爱慕,留在心里随着时间,便会一点一滴流逝。这样便好,不是么?金在中的思绪飘远,却怎么也挥不去脑海中的那个身影。记得一个人也许只要一瞬,遗忘却不知要多久。许是一刻,许是一生。
而武庄的南苑,郑允浩抱着剑坐在庭院里,有几片桃花落在他的肩头。坚毅的眉目里透露着淡淡的不耐,转身却是和瑶可欣正喝着茶说着事的沈昌珉淡淡的笑意。
他将剑扔给沈昌珉:“为何要找我?”
“你常年居住在白玉巅上,尝过不少草药,也对毒一知半解。此次我们来武庄安危难说,有劳你了。”还未等郑允浩反驳,沈昌珉直接又道,“别问我为何不找薛翎,他本是不问谷外之事,如今却为你治病多次。这恩情再欠下去,你也知是还不起的。”
“他执意要为我解毒,不算恩情。再者,你有事相求与我何干?”郑允浩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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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可欣听了,不禁笑道:“郑公子难道不知道薛公子向来不随意答应他人的请求,而郑公子却独独是个意外。”此话一出,郑允浩气闷的转身坐下。瑶可欣倒了一杯凉茶过去,“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郑公子开始没有拒绝,也请看在大人的薄面上留在这里直到比武结束。”
“沈昌珉,我这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变成你的侍卫。”郑允浩勾了勾嘴角,冷声打趣。
“你这语气可真让人听了折寿。”沈昌珉笑起来,“要你来自有我的道理,许是以后你还要感谢我。”
“此话何意?”
“秋水宫也在此,还有他们的新主上。你难道不想看一看代替金在中的是何人,与你是否相识?”沈昌珉一手按住郑允浩的肩膀,稍稍用力,“允浩,此人你一定要见,若不见,后悔终生。”
郑允浩皱眉,冷声道:“秋水宫。”
若不是秋水宫,他和金在中,怎会到如今天人两隔的地步。说不恨是假的,说恨,又从何恨起。
比武在武庄的后山练武台处,两面旗鼓,红旗鲜艳,好不威风,就连座椅都是檀木。丫鬟准备了不少美酒和糕点,各大门派的人议声不断。今日比武是要见证秋水宫和武庄谁更有资格统领这个江湖,如今江湖最突出的门派也就是武庄和秋水宫了。而这究竟是谁的天下,还真难说。
就连朝廷都来插手此事,想来影响力不小。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武庄在西,秋水在北,朝廷在南,其余门派皆在东。台是红木做的,周遭两个大汉击鼓,旗帜在风中呼呼作响。天色有些阴暗,许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金在中坐在帘子后边,玄武和青龙在他左右,旁人无法靠近一步也无法看到他的容貌,再者,金在中带着面具更是难以看清。
洛辰目光锋利,而武西城已经上台,一身暗红色舞衫的他英姿煞爽,他双手拱在胸前:“今日在下不才,想与秋水宫一比高下,想看看谁才是这个江湖真正的霸主。”他一挥披风,“请诸位来,无非就是做一个认证,免得到时候秋水宫欺负我武庄没什么背景不认账!”
“武庄主说的好声委屈,不知道武学也是这般委屈么?”朱雀抽出剑几步飞上台,“朱雀不过秋水宫小小一名护卫,武学不是最好的,但今日便领教了!”说罢,一剑挥过去,剑法凌厉全然不像是一个女子。但又柔软的让人避而不及,但武西城只是最初踉跄退了几步,之后便又压制住了朱雀的剑法。



2025-09-20 15:5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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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留人!”郑允浩踏步飞上台,用剑挑开洛辰的剑,因内力过大,震得洛辰连连退后两步。果然如沈昌珉所说,他的心脉败坏,在战了武西城后是再难敌对自己。
那一刹那,金在中几乎屏息。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般的看着台上站着的郑允浩。一颗心像是被摔在了地上,为何他会在这上面……为何他是站在秋水宫敌对的那一方。
“你?!”洛辰瞪大眼睛,竟是几分慌张的看向那帘子后边的金在中。
“真是有幸,巫毒子先生还记得在下。”郑允浩一指滑过剑背,“不知先生可否卖在下一个薄面,饶了武西城。”
“呵,郑公子是炎舜之人,何来理由插手江湖之事?”洛辰心里猜到一二,看来这武西城他们是想收为己用,但今日若是让步了,岂不是让江湖笑话秋水宫惧怕朝廷。再者武西城不是一个省事的主儿,若留了性命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郑允浩笑的冷意:“就看先生成全不成全了。”
“我若不答应呢?”
“那就按江湖规矩,我若赢了,武西城这条命便是在下的。”郑允浩备剑,几个凌厉挥洒。
方才已经受了内伤的洛辰咽喉里一阵腥甜,此刻的他满心都是那金在中,不知他是否会想起。一但想起,便会离自己而去的金在中。倒不如……倒不如他在这杀了郑允浩!一了百了!顾不得自己的伤,洛辰满目变得微红,挥剑的力度也大了不少,郑允浩侧身避过。随后冷笑一声:“先生现在似乎不适比武。”
“郑公子多心了。”洛辰几缕青丝被郑允浩斩落,但郑允浩的发髻也被挥断了发带。
金在中起身,不知是在担忧哪一者。
四大护法和芷兰都不敢做声,金在中皱眉,“芷兰……”
“主上!”芷兰诧异的看着要掀开帘子的金在中,“主上您要做什么?!”
“皇天剑可带了?”
“带了,只是……只是主上要用这皇天剑?!”
“拿来!”
青龙和白虎上前:“主上!让属下上去便可!皇天剑一直以来戾气太重未曾有人能压制,主上又对武学……”
“皇天剑戾气的确太重,所以你们都无法压制。而我是后土剑的主人,皇天剑的戾气伤不到我许多。洛辰心境失控,恐怕再这样下去会被后土剑里的戾气所吞噬。唯有皇天剑才能震下他手中的后土!”金在中狠声道,一把夺过芷兰手中的皇天剑。
帘子被掀起,金在中戴着面具几步上台挡下郑允浩的一剑,皱眉:“郑允浩!休得伤我宫中之人!”
郑允浩心惊,竟是怔怔看着眼前这人。那晚桃花飘落间的柔情,他还记得。今日再见,却是刀戎相见。原来他便是秋水宫的主上,真是可笑的命运。郑允浩自嘲般的看着金在中,那眼神冷得让金在中心寒。
有什么东西已经碎了,金在中知道也许那时再也不回来的信任。
“你上来做什么?!”洛辰低沉着声音。
“后土剑已经吞噬你的心智,洛辰,松手吧。”金在中淡然。
“下去!”洛辰今日见到他们二人同台相对,心里阵阵颤抖,推开金在中,他不依不饶的缠着郑允浩挥剑。似是不杀了他不罢休,洛辰的手已经不由自己。后土剑上的戾气越来越多,金在中对皇天剑又不甚上手。郑允浩连连躲闪,心里惊讶这洛辰方才还是那般虚弱此刻怎么会如此凌厉?
突然想起以前曾听朱雀说起过皇天后土若不是自己的主上,很容易吞噬心智脆弱之人。 这洛辰,心中是在怕什么?竟被这区区一把剑给控制了。
“洛辰!”金在中惊呼,拿着皇天剑抵住他的后土剑,“够了!洛辰!松手吧……”
这句松手,像是穿越了千百年。那时候的莲雅,疯了一般的笑着:“洛辰,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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