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妍呆愣地捂住自己红肿的左脸，头还维持着被打后歪在一边的姿势。挂钟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动着，屋内的两人都宛若雕塑般僵在那里。很久很久，久到黄美英以为郑秀妍被她给打傻了，须臾间细小却仿佛攥着人心脏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郑秀妍缓缓转头看向黄美英，眼里是闪烁着的泪光和无法掩盖的凄楚。“为什么？”
黄美英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她看到郑秀妍呜咽着，泪水一滴滴簌簌落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被那些泪水砸得伤痕累累了。
“我真的好想爱你你知道吗？”郑秀妍扯着哭腔继续说道，眼泪顺着轮廓汇聚到下巴摇摇欲坠，“为什么连试都不让我试下？”“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爱你……即使知道你不喜欢我，即使知道你……知道你在外面和别人在一起，我都好想，好想继续爱着你。”“所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要是没了你，我……”说到一半就哽咽了话语，郑秀妍抹了把眼泪，花着一张脸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就算你和别人在一起，就算你不爱我，求求你，也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你好不好？”
“我是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逐字逐字都打在黄美英的心上，她发觉自己真的很痛，她从来没想过她也会这样痛，看着郑秀妍泪眼朦胧的样子她很痛，看着郑秀妍疼得捂住胸口的样子她很痛。黄美英心神恍惚地想今天是不是自己的同情心太过泛滥，她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结束这一切。
郑秀妍咬着唇，伸手抓过黄美英的柔荑放到自己淌满泪水的脸上，“就当我求求你了，我可以不再介意你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原来郑秀妍你也可以这么卑贱地放下尊严，就连她和自己以外的人做那件事都可以不在乎了。可是如果让我知道了从此不能再拥有这女人的话，那我该怎么生活下去呢？
黄美英依旧没有说话，她看着郑秀妍，心在剧烈地动摇着。半晌，她终于狠下心开口道：“对不起。”然后就抽出自己贴合着郑秀妍脸颊的手，别过脸不忍心看郑秀妍万念俱灰的样子，“你今晚就在客房睡吧，尽管明天是礼拜天，但是我希望你……”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她知道郑秀妍懂，于是转身回房。
郑秀妍呆呆地站在那里，喉咙滚了两下，再也忍不住地嚎嚎大哭起来。“黄美英……黄美英……”黄美英我好爱你，黄美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她蹲下了身抱住双膝，哭着哭着竟有点喘不上气，于是又咳嗽起来，她死命地咳着，胃里不住地恶心翻滚，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呕出来一样，就连蹲下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郑秀妍跪了下来，双手撑地开始干呕。
干呕了好久，还是不能消除胸腔里的难受，郑秀妍单手掐住自己白皙的脖颈，死命地咳嗽着，伴随着哭泣声。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好像胃酸都被呕了出来。最后她蜷缩在地板上撕心裂肺地啜泣着。
好痛……就连这样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眼吗？我在你心里原来什么都不是了。郑秀妍为了遏止胃里的恶心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在上面留下怖人的红印。痛得都快要死掉了。
————TBC

Chapter 15
空洞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眼前清秀的面庞，手指不禁地伸出仿若触碰着易碎的瓷器般缓缓抚过那张明显还是小孩子的脸蛋。“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喃喃出声，“重要到让你承受不了失去的地步？”拨开那绺绺湿润后干燥的发丝，轻轻描过那精致的眉目，“如果……”话说到一半停下了口，半晌轻笑一声顺了顺耳边垂下的发丝，内心有点苦涩，“可是没有如果。”
等到那融入骨子里熟悉的气息渐渐消散，本以为已经干涩到枯涸的眼角却泛出了湿意，“没有如果”无声地默念着，我们没有如果……郑秀妍闭紧了眼，咬住下唇。原来是这样啊。
翌日，郑秀妍觉得眼睛肿得难受，她走到客厅的盥洗室狠狠地洗了把脸，大口地呼着气。抬头盯住镜中的女人，憔悴得好陌生，强迫性地扯起了一个微笑，稍稍打理了下自己就往黄美英的卧室走去。
门没锁，开门进去就听到里间盥洗室哗哗的水流声，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试着拉了下门把，惊愕地发现竟也未上锁。里面的空气都是喜欢的玫瑰味，气流仿佛都静止似的，郑秀妍缓缓走了进去，眸里映入在蓬蓬头的喷洒间若隐若现的美妙胴体。
郑秀妍不发一语地盯着黄美英，那人也正视着她，月眸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什么也没有，只是平静，平静得让郑秀妍以为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她们仿若两个历经岁月沧桑的雕像般遥相而望。
不受控制地，郑秀妍走向在那个沐浴中的女人，不在意洒在身上的水珠，继续迈动着步伐。愈靠近身上就愈发的湿凉，最后在相隔一拳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想抱抱你。”
黄美英没说话依旧平静，郑秀妍凝视着她，然后就凑近环住了她，轻柔地。水滴洒在发间，沿着身体的轮廓滑下，郑秀妍都一动未动，整个不算狭小的浴室满满都是寂静。
抱了好久，郑秀妍就拉过黄美英的手，像个绅士似的领着她走到房间，让她在床边坐下拿过浴巾擦拭着黄美英的发丝，身体。然后就自然而然地，郑秀妍褪去了自己湿透的衣物，温柔地把黄美英放在柔软的床上，身子缓缓压了上去。
黄美英闭着眼，她感受着郑秀妍的吻从眼皮一直蔓延到颈间又顺到了小腹，没有刻意地挑起情欲而是虔诚地仿佛在亲吻上帝，那缠绵缱绻的吻让她咬紧了牙关，眉头微微地蹙起。随即，吻又落在了眉处，不由地松开了纠结。然后就感到身体被一根纤细的手指进入，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嘴角又被轻轻地吻上。“嗯。”发出一声不知何意味的叹息，就感到嘴唇被正正地覆上，温柔地摩挲着。
整个过程仿佛都身处云端，身体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柔和的吻落满全身。只是……黄美英没有睁开眼，她从感受郑秀妍离开她的身体，到听见郑秀妍穿上衣物关上门的声响，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郑秀妍一眼，只是躺在床上，想要再浸溯在那只有羽毛的触碰什么也不想的时光。
然后就没再见到郑秀妍，除了那地上皱巴巴的衣物和自己衣柜里少掉的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在提醒着自己那个早上并不是自己的臆想。
接着就知道了郑秀妍去美国当交换生的消息，黄美英在听闻的那个下午依旧平静地做着手头的工作。许久，微微侧过头阖上眼，此时的阳光太过温柔……

“这两年我看着你变得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招人，现在却要在你最美好的时候放开你了。真的好舍不得……”说话的腔调已带点点哭泣的沙哑，宋茜笑了笑，心脏也随之撕扯着，“你说你喜欢过我吗？”
郑秀妍鼻翼间尽是宋茜身上的香气，沉默了片刻忽然伸长双臂抱住了宋茜，把头深深埋在那白皙的颈中，仿佛叹息般的吟语，“宋茜……”
宋茜惊讶地睁大了眼，她叫她宋茜？眼泪立刻就滚了出来，“你个混蛋！”最后还要让我这样记住你。
许多年之后，宋茜忆起她们最后离别的场景，嘴角不由泛起浅浅的笑意。还是，有喜欢的吧……而自己却要用这么多年才能如此风轻云淡地想起你，只因为你叫我名字的时候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尽管那口音别扭地让人不禁发笑。
郑秀妍撇头目光轻柔而透明地落在枕在肩头的人儿脸上，如果，当初自己不要那么执着，跟那个女人说一句，“我喜欢你，留下来吧。”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混乱了。这样的话，你也不会因为我受到那么多的伤害吧，而自己也可能在以后的时光中渐渐爱上那个始终温柔包容自己的中国女人，或许会移居到那个古老的国度也说不定。郑秀妍轻轻笑了笑。
“你笑什么？”熟睡的人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没，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关于谁的？”
“诶？”
“又是她？”明显不满的语调。
“哪有啊！乖，我们睡觉啊。”郑秀妍把对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才不要咧！你那么瘦，靠着不舒服。”尽管如此，嘴硬了一会还是乖乖地靠在了郑秀妍的肩上微眯上眼，但我还是喜欢，关于你的一切都喜欢。
是啊，我又想起她了。不过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她。可是，那个她现在过得好么？郑秀妍把头转向车窗外，沿途忽闪而过的风景只能看清一片模糊浓郁的绿。
仁川机场。天气明媚得让人生厌，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郑秀妍拖着黑色的行李箱，环顾着四周，依旧没变啊。原来时光流逝，变得始终只是人心。
“郑秀妍！”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郑秀妍傻了一会，目光四处游荡寻找着声源处。
“我在这里啦！”突然落在肩头的重量，郑秀妍转身看到一个棕色长发搭在肩上的女人，“Sunny！”不由张大了口，惊讶的话语瞬间脱口而出。
“干嘛这么惊讶！在前几天我问你航班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啦。”真是闷骚。李顺圭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怎么两年不见人就变了这么多了。即使视频过，但真人出现在眼前那气质的改变还是让人吃惊。已经不再是那个傲娇的小冰山了，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冷漠的气息，但却，更加让人有飞蛾扑火的欲望了……
眼神迷茫了好一会儿，直到郑秀妍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几下才回过神来，随即笑道：“走吧，我给你办了接风宴！”犹豫了些许，还是轻轻环过郑秀妍的手臂，对方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就放松下来。唉，郑秀妍……
————TBC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顺利呀，哪有Sunny啰嗦得那么麻烦。郑秀妍安稳地坐在电脑前浏览着网页心里埋怨着那个把自己当成她妈的李顺圭。“唉。”莫名地叹了一口气，郑秀妍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找了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接下来呢？大脑一片空白。
“喂，Tiffany来了。”坐在她邻座的金孝渊忽然凑过来耳语道。“哈？”郑秀妍被那幽灵般突然靠近的人给吓到。“就是我们部门的总经理。”小声地解释。什么啊！我又不是问那人是谁，重点是你不要突然靠这么近啦！郑秀妍无奈地瞟了一眼金孝渊。不过对方瞪着大眼看向推门进来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
嘴角抽搐了一下，郑秀妍也带丝好奇地看向那个女人，不过随后就瞬间犹如五雷轰顶般怔在原处浑身僵直。怎么可能？
“喂喂，你怎么了？”直至Tiffany走进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金孝渊才收回崇拜的目光顿时就注意到郑秀妍的不对劲。
Tiffany。黄美英……黄美英！郑秀妍的双手不禁握成拳状深深陷进肉里，目光依然呆滞，怎么会是她？
“Jessica你怎么了？没事吧？”金孝渊被郑秀妍这副仿佛灵魂出窍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伸出手抓住那对瘦弱的肩大力摇晃着，“你不要吓我啊！”
“我没事。”淡淡的语气，郑秀妍轻轻推开金孝渊的双臂，不顾她狐疑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喘了口气立刻就瘫在座椅上，双拳渐渐松开稍稍感到一丝疼痛。郑秀妍两年了你到底还是放不下，黄美英你真是我一生逃不过的劫呀。乌蒙着放空的双眼。
一整天的工作都很平常，除了金孝渊偶尔飘来过度担心的眼神也没什么糟的。到点就打卡下班坐地铁回家。但也仅仅只是，没什么糟的……总觉得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就有什么要发生了，就像一座火山，你打不准它什么时候会喷发，可能也只是担心过度，它永远不会喷发也说不定……
“秀妍呀新工作怎么样？同事对你好不好？上司呢？Blahblahblah……”一回到家就是同子弹连发般的提问。
“还好。”郑秀妍随手把包甩到一边，接着就把自己摔在宽大的沙发上，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好闷……
“喂！你这什么态度啊！”李顺圭看到郑秀妍松懈在沙发上一脸不想回答的表情就火冒三丈，我这么关心你你居然给我这个态度！该死的混蛋！“呀！你快给我起来说清楚！”
“我都说还好了你想要我怎样啊！”郑秀妍忍受不了耳边嗡嗡的声响，心绪愈发的烦躁，突地站起身冲比她矮半个头的李顺圭吼道，然后就板着一张脸回房并把门摔得响声刺耳。
李顺圭愣了片刻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站在客厅一句话也没说拼命地睁大眼不想让打转的泪水继续放纵，可是不随人愿，只好伸出手指揩去将要滚下的泪珠。她望向桌上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慢慢抬手死死捂住了嘴，不应该是这样的……
郑秀妍，Jessica。黄美英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其实今天她一到办公室就看到了郑秀妍，两年不见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了。染成金色的发丝也使其更加耀眼了，还有那较之从前更加内敛的冷漠疏离真是无法叫人不被吸引呢。不过在面对自己的这点上似乎还没有改变呀，郑秀妍。
黄美英笑了出声，这可是你的弱点呢。你知道你离开之后我就开始想念你了吗？你的傲娇你的温柔你的放低身段以及，你的身体……
————TBC

Chapter 19
每天坐在电脑前抿着苦涩滚烫的咖啡，侧着头看向巨大落地窗外灰蒙蒙笼罩下喧哗灰白的忙碌城市，时不时纤长的手指蓦地插入发中把刘海顺到脑后尽管须臾后它又会搔过眉梢。绵长的呼吸后就能嗅到浓重的香水味，从身后蔓延接着掠过侧方最后匿迹在面前的那扇门前。心仿佛被笔尖戳着，郑秀妍再啜口咖啡才发觉它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冰凉。
感到口腔里苦涩的干燥，郑秀妍信手拿过一支笔绕着食指旋转着，她放空着目光注视着那划出虚影的钢笔，到底是怎么了？停下动作伸出手指轻揉着眉心，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最初浅淡的庆幸迅速就被浓重的悲哀所湮没，萦绕在心间无法散去。
自从郑秀妍上班以来，李顺圭就觉得她们开始变得相敬如宾，那天的事情郑秀妍隔日就道了歉，但是每日傍晚回家就直接进了自己房间直到李顺圭喊她出来吃饭才带着疲惫的面庞拖沓地走进客厅，一声不吭地吃着饭，偶尔李顺圭问她一些事也是了了地回答。
“我还能做什么呢你教教我啊郑秀妍！”本是自嘲的一句话却使她的鼻子都被酸涩给充满了。
“如果……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你该怎么办？”细碎的呢喃，“可是你说我们没有如果呀……”
每天每天呼吸到你的气息，然后感受着它的消逝，妩媚的眼角，时时都微笑的唇瓣，才发现我对你的恨远远不如我爱你的感情。每次瞥着你妖娆的背影，心里的落寞就渗进纠缠的一团，然后缓慢而快速地瓦解着我对你的怨，对你的怒，接着就感到迟滞的哀伤。或许，我永远都无法恨你吧，黄美英。
嘴角悄悄地翘起。水雾渐渐地弥漫。
“Jessica，总经理叫你进去。”金孝渊用手肘捅了捅旁边半眯着眼仿佛随时都会睡着的郑秀妍，唉，这个新来的同事做事效率是很高可是也太随性了吧，天天不是看窗外浏览网页就是睡觉。
嗯？郑秀妍皱了皱鼻子，脑袋昏沉沉的。
“总经理叫你进去！还不快点！”金孝渊看着郑秀妍睡傻的模样，不由语气急躁起来。
嗡……黄美英？
脑袋还在蜂鸣，仿佛一具空壳般怔怔地走到那扇令人窒息的门前，郑秀妍机械地伸出手转动门把，身子也挪了进去，随后反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秀妍。”
深吸了一口气，逃了两年，最后所有的伪装到底都抵不过她的一句话。

坐在车上，狭小封闭的空间给人窒息般的难受，闭上眼，努力放空着思绪。倏忽，指尖上传来温暖的感觉，郑秀妍竭力不想发出悲凉的叹息，依旧阖着那双未上妆而愈发明显的丹凤眼。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泊在路旁，郑秀妍抽出了被黄美英牵住的那根手指抬手开了车门下车。
“呵呵，现在你讨厌我了？”身后传来凄楚凛冽的笑声。
郑秀妍默不作声。要是能讨厌就好了。
黄美英也不说话了，半响才下了车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郑秀妍看着眼前越行越远的身影，嘴角不禁上翘，从口中溢出一声哀叹，仿佛想要把肺里的污浊全部排出般整个身子都松垮了下来。接着就跟上了对方的脚步，不远不近，寥寥几步的距离，刻意得分明。
整个洽谈的过程郑秀妍都笔直着背脊坐在那里，耳畔呼啸着嘈杂的声音，混乱地，掺杂着女人的轻笑声。郑秀妍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黄美英，一如既往笑得妩媚。于是自己也提了下嘴角，呵呵，郑秀妍呀……
末了以一句“希望这次合作愉快”收尾。互相奉承地走到了外面，目送对方挤着满脸的皱褶笑着上了车，然后缓缓开走。
“你再陪我去个地方。”黄美英看也没看郑秀妍漠然地说道。
“哦。”郑秀妍手插在口袋里，微昂着头目光没有焦距地不知道在看着半空中的什么。
郑秀妍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包间，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问道：“他们还要多久才会到？”
黄美英目光深邃地盯着郑秀妍，罕见地没有露出她那温柔妖媚的笑，“她已经到了。”
郑秀妍皱眉，嘴角紧紧地抿在了一起，平静的眼眸映入黄美英愈发靠近的身姿，直到对方走到自己身前，眼角柔情地下垂，弯成的月潭里倒映着淡漠的自己，“我等着她好久了。”
哈哈。郑秀妍无声地笑了，嘴角咧了开来，她好久没有这样笑了。不过黄美英并不介意，始终温热的手贴上郑秀妍的脸颊慢慢地摩挲着，“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呵，仅仅就因为你这一句话就要再让我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你究竟是太高看了自己还是太小看了我？你这突发而来的想念就能抵消了我这两年来的纠结？我不会也不想那么傻了。
————TBC


Chapter 20
“是吗？”从嘴里呼出一口热气，郑秀妍语调平淡没有一丝疑惑。抬手覆上那记忆中温软的柔荑，再轻轻把它移开。如果早一年听到这句话，可能自己便会摇摆不定然后又和你滚到一张床上了吧。可是，没有如果啊黄美英。多么讽刺。
黄美英五官都舒缓开来，惊愕，瞬间丧失了表情管理的能力，等等，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接着舒展的眉目又猛地纠结，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脑海里浮现的画面纷至沓来混乱得让她一阵傻愣，直到察觉到郑秀妍松开她的手从她肩边掠过，赶忙惊慌地捉住郑秀妍的手，“等等！”对上郑秀妍平静的眼，里面是微泛的波澜，带着琥珀的颜色，纯粹而浑浊。
你还是放不下，只要再……黄美英闪着柔和水光的眸直直看向郑秀妍，“秀妍，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郑秀妍不做声只是甩开了黄美英的手，几步走到门前手置于把手处正要转动，突然背后涌上的温暖让她不禁一颤。
“秀妍，不要离开我。”黄美英从身后环住郑秀妍，脸颊贴在那瘦弱的背上，低声呢喃道。好憔悴的少年的身架，身上永远环绕着清冷气息的少年。喑哑的嗓音，温柔得让人心碎，“我这两年有多想你你知道吗？离开你的日子里我才发现我当初错得有多彻底，我才发现我其实好喜欢好喜欢你。所以，让我们忘掉过去好吗？”
郑秀妍的心在剧烈摇晃着，背后漫上的暖意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理智，一寸一寸地占领着她的心扉，缓了口气，冰凉的双手抓住紧在腰间的玉手，那怀念中的触感勾起昔日的回忆，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抱着动情的你却被喊了停止，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吻着你的鬓角却瞥见你冷意的眸光。一咬牙狠心解下了禁锢的手臂，“我们，早在你离开我的时候就结束了。”
不是吗？是你先抛弃我的，黄美英。所以不要再装出这副模样妄图再蒙蔽我残缺的心，你看，现在我也可以这样违背你的意愿了。即使这好笑得让我有点想哭，拼命忍着但郑秀妍还是控制不住地从眼尾划下了一滴眼泪，还是好难过呐。
黄美英怔在那，动了动喉咙，皱了皱鼻子，嘴角泛起混合着苦涩的自嘲笑意。竟然，被拒绝了……明明，还喜欢着我的呀。难道两年不见你的心已经坚硬到可以抵抗我所有的入侵了？怎么可能！不会放过你的！郑秀妍。黄美英拢了拢凌乱的发，眸光渐冷。


郑秀妍迷蒙着眼，有些摇晃地走到门前头晕乎乎的，吸了吸鼻尖，手在包里摸索着什么。半晌才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眼前一片漆黑，夜死寂而冰冷地充斥眼膜，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一只手撑着墙换着拖鞋。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另外一只，只好选择开了灯再继续寻找目标。一按开关，刺目的白光便急不可待争先恐后地钻入眼隙，不禁用力眨了几下眼试图习惯这该死的侵袭。啊，原来在这里。郑秀妍换好了拖鞋抬起头，涣散的眸光不由因惊讶而又聚集在了一起。
“Sunny.。”
寂静无声。
郑秀妍努力支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这么迟了还没睡啊。”
李顺圭面容紧绷转过身子死沉的眼眸看向郑秀妍，“这么晚去哪里了？”如流水又似丝绸般的声音，仿佛从郑秀妍的喉咙旁缓缓贴着掠过，惊出一身冷汗，醉意也褪去了几分。
“我……”郑秀妍干哑着嗓子，“咝！”倏忽涌上的酒劲又让她不禁伸手抵住脑门。
“你不要再这样了行不行啊郑秀妍！”李顺圭突然吼了出来，带着无尽的悲怨，“善待一下自己也善待一下我好不好啊……”颤抖着模糊了尾音。
“Sun……”郑秀妍愣了，怔怔地看着李顺圭在她视线不清的眼里流下了眼泪。
李顺圭放纵着泪水的肆虐，嘴边是凄楚的笑，她的手抵着额头凌乱了发丝也掩盖住了大半边的脸。你不知道我在这黑暗的几个小时里想了多少，想要放弃可是舍不得，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过还是舍不得你偶尔给我的几丝温暖，就这样死心塌地又心如刀割的几个小时也就过去了，或许是这个辈子啊……
第一次纵容自己如此坦然毫无掩饰地在她眼前流着泪，已经不想伪装也不想继续了，是不敢了。就这样待在你身边也好啊，只要还能期待着你的温柔，期待着有一天你能发现我的爱，可是，期限呢？糟蹋了一生可能也无法得到……
郑秀妍依然站在原地，是惊惶无措了呀，李顺圭何时这样在她的面前，哭得如此悲凉。喜欢……怎么可能！郑秀妍死死咬住了下唇，那里苍白得如同她此时的脸色，Sunny她，只是作为一个好朋友的关心吧，是吧。可是郑秀妍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她们呢……宋茜和李顺圭的脸在眼前交织，然后忽地浮现黄美英千娇百媚的脸。
呵呵，呵呵呵！郑秀妍感觉脸上又划下了两滴眼泪。逃不过啊，我们。谁能告诉我这个晚上，整个今天都是我睡梦中的噩魇罢了，醒来后明天还是明天，没有黄美英的拥抱，没有李顺圭的眼泪。
脑海里依旧回荡着李顺圭哭泣的声音，伴随不知名的五光十色的东西仿佛胶卷般飞快闪过，拉成绵长的线，扯着那根名叫痛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郑秀妍的心。记忆的最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接着就堕入一片黑暗。
————TBC

Chapter 21
甚至，连自己怎么会睡在床上都不知道，郑秀妍睁开眼是明晃晃的阳光，复又阖上了眼，头痛欲裂，眼角下那两道干涸的痕迹也在明确地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呼吸都静止了，任凭头脑嗡嗡地发鸣。许久，半虚着眼余光瞥到继续流走的时间，猛然想到今天还是上班日，头疼得更厉害了。
硬是直起身子开始换衣，下床的时候都有些不稳，刷牙洗漱，反正都已经迟到那就无所谓了。郑秀妍这样想着，思绪恍惚眼神迷茫，镜子里的人动作机械面无表情。
走到客厅，空无一人。庆幸与悲哀缠绕交织在眸里升腾，无声地叹息着。
坐地铁步行乘电梯，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明明前面还故作潇洒地坦然怎么一到这就有点脚跟发软呢，踌躇了片刻，郑秀妍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便准备走进去，可才刚迈出一步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顿时僵在原地。
目光直直地望向正跟下属讨论事情的黄美英，今天没有笑了，郑秀妍闷闷地想到，突然醒悟过来正要斥责自己却被大声地点到名“Jessica！你才来啊，这都迟到多久了！”脑袋里轰地一声，已经呆滞的眼眸还是映出黄美英望向这边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眼边是淡淡的落寞以及化了妆也掩盖不了的浓重黑烟。郑秀妍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攥住，于是飞快转过身冷着脸面对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金孝渊。
“你真是——oh my god！”金孝渊忽然意识到这怪异的寂静，于是目光看向办公室内，正巧触到了黄美英投向她们的探寻目光，顿时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呼，脸都有些扭曲了，愧疚无措地看向郑秀妍。心里默念道：Jessica啊，今天是我金孝渊对不起你，要是你有什么差池的话大不了中午姐姐我请你出去吃。“咝！”想到这里不由又有些肉疼。
郑秀妍的舌尖在口腔里不停暴躁地游走，额上青筋都有些爆出，鼻息也是明显的烦躁。整个室内都再无声息沉寂了下来，郑秀妍等着，等得心里战战兢兢可什么也没等到，最后只听着那在安静里更显清脆的鞋跟与大理石地板相接触的声响。“哒哒哒——”不久便被平淡的关门声给覆盖了，接着就听到金孝渊明显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今天不用破费了！金孝渊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显眼，可还是掩饰不住眼角流露的喜悦，她咧开嘴对郑秀妍说：“Jessica你可真幸运，虽然经理她平常都很和蔼但对迟到这种事还是很严厉的，真不知道你和她什么关系居然逃过一劫。”
金孝渊继续絮叨着，郑秀妍感觉那些话就像是融在风里般仅仅只从她耳畔忽地掠过完全没有传达给自己的大脑。默然地走进去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不顾金孝渊略显尴尬的脸，心绪在疯狂地奔腾，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终于肯放过还是……

日子一天天地辗转半个多月的时光，上班的时候偶尔发发呆看看窗外，不时应付下金孝渊无聊时的问题，很快，连尾巴都抓不到就坐在了地铁上，低垂着双眸又陷入了小憩。有时回家吃饭渡过干巴巴的窒息节段，有时不想回去就发短讯说自己有事，往往那边过了好久才回了一条“哦。”单音节的字符，梗在胸腔莫名的难受。随即就会把这无措交给酒精来麻痹，当然，还有女人。
会被莫名奇妙地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说你爱我。”“不喜欢我干嘛要跟我上床？”“你这个混蛋！”“啪！”伴随着痛觉就这样草草结了尾。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干嘛要跟我上床。
你只是想跟我上床为什么要说喜欢我。
郑秀妍不懂，原来自己以为的喜欢可以这么轻贱地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那就不要喜欢好了……可是做不到。
“你说经理是不是最近失恋了啊？怎么人消瘦了这么多。”
“怎么可能，经理才不会被男人甩呢！”
“那也不一定。我跟你说啊……”
办公室里的女人开始成天的八卦，消磨着无所事事的时光，毫无疑问，年轻漂亮的总经理Tiffany是最好的人选。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不想听也不行，再加上金孝渊时不时为了维护自己的偶像而提高的大嗓门，都让那些琐碎的事情巨细无遗地进入到郑秀妍的耳里。
她最近瘦了，也不爱笑了，连身上的香水味也不再浓烈。郑秀妍手里捧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慢慢地等着它变凉然后在啜了一口后又皱紧眉头。如此反复。手上的笔似乎并不甘于只是被摆弄，常常在郑秀妍回过神时就发现纸上满是黄美英的名字，扯了扯嘴角，把纸揉成一团然后扔到垃圾桶里。
“Jessica，经理叫你进去。”愣了愣，郑秀妍还是走进了里间的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那穿在黄美英身上明显有些空荡的套装，心里不由升起不合时宜的感受旋即楞是被狠狠地压了下去。
黄美英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稍稍花了几秒钟认真地看了看平静的郑秀妍，几不可察地抿了下唇，然后就平淡如流水般地交代她们接下来要去办的事。
郑秀妍认真地听着，因为她不知道她除了去记这些所谓的事情外她还能想什么，还敢想什么。
说完要注意的事项后，黄美英顿了顿，拿好自己的包包就准备离开。不过，在几乎要与郑秀妍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领子拉上来一点，我不希望对方认为我的助理是个不检点的人。”然后就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郑秀妍一怔，面对着墙上巨大的镜子望去，顿时瞳孔一缩伸手捂上了自己颈上的印记。
————TBC


Chapter 22
办完事还要回公司整理下资料，尽管天色已经很昏暗了，低垂的天际融着阴沉，郑秀妍坐在黄美英的车上目光一直游离在窗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半晌才想起忘了跟李顺圭说这次没回家吃饭了。明明这次是真的有事，却忘了告知。舔了舔干燥的唇，掏出手机发了封短讯，依旧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一个无关痛痒的字。不由握紧了手机，又缓缓地松开了手。
“到了。”淡漠的声音让浑身不自在的郑秀妍顿时松了口气，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就听到车身摩擦着气流的声音——黄美英要去把车停到停车场。
自己一个人独自地乘电梯上楼整理着资料，过了一会儿就嗅到那淡淡的香水味蹬着哒哒的声响短暂地冲击着脑海后依旧消失于那扇门内。
皱眉，缓了缓思绪继续手头的工作。快点完成然后离开这里。郑秀妍想着。
即使凭着自己的高效率还是做了挺久，郑秀妍完工后看了看时间，将近九点了。可是她怎么还没有走？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不是吗？郑秀妍这样对自己说，拎起包就准备走。可是走到一半还是返了回来在那扇门前敲了敲。没有回应。加大了点力道，里面还是寂静，郑秀妍想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时，里面总算传来一声很勉强的“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郑秀妍沉默了，许久才应了一句，随即就转身离开。
黄美英听着那在空旷而寂静的环境里十分明显的脚步声，心里感觉被刀划过一般有些疼痛，你终于，不在乎我了。以为胜券在握的人突然跌落到谷底，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有泪迹在蔓延，怎么会这样？回答她的只有空气的盘旋。不应该是这样。
夜把心洋葱般剥落，卸下了伪装的黄美英把头埋在臂弯里，也不顾自己现在是坐在角落——狼狈得可以让自己狠狠地鄙弃了。想到郑秀妍对自己的好，想到她对自己的容忍，对自己的温柔，直到想到自己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叫她离开。不由落魄地笑了起来，当时的自己明明就知道不应该开始这场关系，但还是拖了那么久再抽离，自以为是的。
不知道留有余地，低估了郑秀妍带给自己的留恋。黄美英愈发笑得倾国倾城，心也随之颤抖。本身想着就算不能再续前缘也不会怎样，可是心的疼痛分明在嘲笑着自己，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自己的自大。
原来对她的喜欢早已超过了自己所容忍的底线。

“不要哭了。”黄美英傻愣地抬头，看到黑暗中唯一的一丝光亮，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不让泪水呼啸着溢出，“秀妍……”
郑秀妍听着黄美英干哑的嗓音，觉得自己的心里难受极了，像是有什么可恶的手狠狠扯着心脏死命搅拌着，让她只能忍着难过重复着那干巴巴的一句“不要再哭了。”
“你为什么回来？”黄美英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已经发酸发麻不听使唤了，只好伸出手抹去泪渍，强作镇定。
郑秀妍又抿起嘴，迈步走近缩在一角的黄美英，缓缓蹲下身伸手捧起那张被泪水浸湿的漂亮脸蛋，大拇指温柔地揩去对方不住流下的泪水。“你不要这样。”很轻柔，仿佛她们从未分开过，以前的黄美英也是这样对撒娇任性的郑秀妍嗔怒道：“郑秀妍，你不要这样。”原来，那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很晚了。回家吧。”郑秀妍伸出双臂把黄美英拥起来，鼻翼间尽是那不曾陌生的馨香。等着对方站稳了脚跟就缓缓卸下了环抱的手臂。
“不要！”腰被死死扣住，郑秀妍僵了僵低下头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黄美英，凌乱的发丝看起来糟糕极了，理了理那不知怎么异常干燥的黑发，小小声地开口：“你不要这样。”我会很难办的，会以为你是不是喜欢我呢。可是，眉眼弯了起来形成一道无奈悲凉的弧度，我知道你不会的。
“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拒绝我。“我好后悔当初游移不定选择了放开你。”搞得我现在独自纠结狼狈可笑。“可是，当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幸福又回来了。”这次不会再放过你了。“所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黄美英抬起头泛着水光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郑秀妍。不要再拒绝我了，因为我不知道这次之后骄傲的我还会不会再执着于你。
郑秀妍傻愣着，她的心完全被那双幽怨中闪着星光的水眸给吸引，心里疼得发慌，吞咽着几乎没有的口水却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来逃离这张巨大诱惑的网，“我们还是……”睁大了眼，浑浊的眸里完全都充斥着黄美英决绝的脸庞，手也不听使唤地再度环上那纤细的腰肢，体味着唇上的柔软缓缓阖上了眼。倏忽，液体顺着唇瓣滑下在口中化开，咸咸的。郑秀妍猛地睁开紧闭的眼帘，双手抓着黄美英白皙的肩头把对方拉开些距离。
“秀妍……”眼里的湿意还未全部褪去，黄美英有些无措地看向板着脸的郑秀妍。
“答应我不要再哭了好吗？”看到你哭好像我的世界都塌陷了一般。郑秀妍很认真地盯着黄美英温柔却坚定地说。
怔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的黄美英顿时破泣为笑，她不知道她这模样把郑秀妍的心完全锁紧了，逃不掉了。“那你要先答应我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
“嗯。”
黄美英心满意足地抱住了郑秀妍，随后就感到自己也被拥得紧紧的，仿佛被嵌入身体里一般，疼，但她却开心得快要疯狂，把头埋在郑秀妍颈处无声地笑了。我终于又再次得到你了，郑秀妍。这次我不会再愚蠢地放开你，会拴住你一辈子的。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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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英用手支着头侧过身子含笑看向正缓着气眼神迷蒙的郑秀妍，看了好一会儿倏地伏下头亲着离郑秀妍嘴唇不远处的肌肤，边吻着边喃喃道：“你以后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许久没得到回应，黄美英皱起了眉头丰满的唇碾过那张微抿的粉嫩，手也开始蓄意地在对方身上四处游荡隔着那单薄的衬衣有技巧地挑卝逗着。“秀妍，你觉得呢？”
郑秀妍喘着粗气，扭卝动着被压制的身子，“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三天。三天后给我答卝案。”黄美英把自己嫣红的唇贴在那白卝皙的脖间，一只手开始轻巧地解开衬衫上的纽扣，把吻停留在那格外突出的锁骨处放肆地啃吻着，“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她完全就是把自己吃得死死了嘛。郑秀妍有些气恼地想到，却也无可奈何。可是，这要怎么跟Sunny说呢。思绪抽卝离了一下，不知为何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到那天晚上Sunny哭泣的模样，以及之后的日子里隔着一层距离的关心。心有些隐隐钝钝的疼痛。
“你到底在想什么？”柔得仿佛会滴出水的语气，里面却透露出当事人的不耐烦与不满。“我……嗯！”郑秀妍的瞳孔猛地放大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不让呻卝吟溢出，双手用力地抓住了纯白的床单像雪般苍白瘦弱的手上青筋变得异常明显，什么理智都缠成一团乱得让人置之不顾。一会儿后，就感到自己的下腹在抽搐着，郑秀妍松了口气，身卝体却又被猛地填满，“啊！”
“以后不准你在这个时候分心，不然……”黄美英唇角勾起一抹格外魅惑的笑，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下来。看着强忍呻卝吟的郑秀妍，她凑近她的耳畔呢喃道：“你这辈子都是我的，郑秀妍。”
郑秀妍毫无反应脑海里仅存一波波炸开的快卝感。
看着伏卝在自己身上大汗淋漓的郑秀妍，黄美英弯了弯嘴角，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对方小声的抱怨，“本身都想好了今天去外面约会的……”疑惑地挑了挑眉梢，“这样不好么？”
郑秀妍抬起头看了看黄美英的脸色，平静的带了点笑意，于是心无芥蒂地开口，抱怨的语气越来越重，“也不是不好，可是……唔！”郑秀妍眨巴眨巴眼看着黄美英微笑的脸，不由把头凑近了一点但对方马上坏心地移开。郑秀妍嘴角抽搐了一下，“都是你了啦！”
“关我什么事？”黄美英好笑地问道。
“谁叫你只套了件衬衣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郑秀妍皱起了眉毛，小嘴也瘪了起来。想到今天吃完午饭看到黄美英光着两条修长的美卝腿走到自己面前问要不要吃点葡萄时自己脱口而出的“我更想吃掉你。”然后……嗯，大家都懂的。于是越发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了，明明从昨晚就开始了啊，怎么看到她反应还会这么大呢？“反正你明天要陪我出去约会。”
“好啊。只要你肯搬过来住。”黄美英貌似漫不经心地讲。
郑秀妍僵硬了会儿。又绕到了这个话题，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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