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从几年前的那个午夜，tony便开始了他漫长而近乎无望的等待。他所等待的不过是佑赫一句
原谅的话，没有期望再在一起，只是想在心里对佑赫少一些愧疚。可是佑赫却总以为这句话里含有某种承诺的味道，所以一直不肯说。或许，他从来没有打算过原谅tony。可其实，tony在几年前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和佑赫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的性格所致。他太多疑，太容易不安，就像他当初决绝的抛弃了佑赫，又不顾一切的回头追悔一样，他总是不能确信自己是否找到了一副足以让心安的臂膀。错过今日，也会错过明朝。tony知道自己大概会一直这样下去了，索性就不再去追求什么。于是他选择了离开。他无法再承受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所以，不去追求，易不会有失落。
“我要去伦敦……我不想再去麻烦别人了。”tony在一日突然对佑赫这样说。
“伦敦？为什么？”佑赫以为tony最多只是回美国，和他的父亲在一起，却没想到tony选择了独自一人。
“一个人生活时髦啊，也省得有人天天管我，老太太似的。”tony不以为然的对佑赫解释，他知道佑赫和大多数人一样不若他敏锐，可以从“独身”这个颇具时尚的字眼里，看出它的本意。
佑赫想笑，但没笑出来。“哦……那，以后常回来……还有……小心照顾自己……”也许是太过突然了，佑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即使，tony不是他的爱人了。tony也从不曾飞出过他的双翼，可是今天……他的tony要自己走了。
“我每年可以回来看你一次么？ “当然。”佑赫略有些激动的说。
tony一笑，挥了挥手就和佑赫再见了。
佑赫不知道tony在哪一天上飞机，tony坚持不让他送。他觉得这几年来tony成熟了很多，但他分不清这是惯有的犹豫或是别的什么，在他看来，tony是个太过任性的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要千方百计的弄到手，然而，过了短暂的快乐，丢弃的时候，他也是毫不在意的。就像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被tony抛弃了的玩具。
只是，在他无所在意的时候，tony以一种不为他所知的速度成长着，却又因某种东西的缺失留下大片大片无法填补的空白地。在佑赫自以为完全了解了tony的同时，渐渐的于tony拉远了距离。
佑赫在tony初离开的那几个月一直很不适应。似乎习惯着多照顾一个人，此时轻松下来，反而觉得缺少了什么。佑赫经常站在窗口向外面看，一动不动的发呆。他记得伦敦是个阴天多过晴天的国家，既没有阳光也不温暖，他不明白tony为什么要傻乎乎一个人到那里去。有几次早上醒来的时候，佑赫习惯性的去叫tony起床，走到tony的房间门口，才猛然想起，tony已经不在了。“那只猴子一个人能不能起的来啊。最好还是要找个同居人。”佑赫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夏天的日子很闷，很烦躁。佑赫回来通常会很晚。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不管多晚回来，总有个女孩子站在门口等他。见到他，很大声的喊一句：“张佑赫，我爱你！”然后乖乖的到一声晚安，就笑着离开了。起初时，佑赫吓了一跳，以后便习以为常，他有很多这样疯狂的歌迷，有时候就喜欢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不过，佑赫心理并不十分讨厌她。那个女孩子在对他说晚安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可爱。就像……以前tony就是这样。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tony会吻他一下，然后笑着对他说晚安。佑赫很久很久没有再吻过tony了，甚至吝啬礼节性的拥抱。
那个女孩子依然每天都来，等的很晚。佑赫不自觉的把回家的时间提前一点，再提前一点。以至于有一天，佑赫回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还没有来。
“今天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那个女孩子背着小包一晃一晃的走过来，看见佑赫正倚在门口。
“偶尔，今天没事。”
“你是在等我么？”女孩子笑起来，亮亮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小猫。
佑赫没回答。不想承认，好象也没有办法否认。“要进来坐一会么？”佑赫推开门。
“要！”女孩跳起来，不太有礼貌的从佑赫身边冲了进去。
“你现在一个人住，干嘛还要租这么大的房子？小一点会省钱的。”女孩在屋里转来转去。佑赫冲了杯咖啡过来，“你叫什么？”“湘凌，程湘凌。谢谢。”


（二）

tony的信都很短，一篇一篇闲闲的像是在记流水帐，一贯的漫不经心，一贯的戏谑俏皮，但是一周一篇的，到也显出少有的严谨。
tony说，现在伦敦的天很好，只是没有韩国那种清新的味道。tony在宾馆住了一个星期才租到房子，结构和在汉城住的那个一模一样，他还特意多租了一间，留以后佑赫来了住。佑赫一篇篇看着，就像亲眼看到 tony在那篇陌生的土地上扎下根来，tony说他用了一周时间才将屋子填满，可是冰箱却总是空的。tony说他找了一分吃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然后就不想再跑了。他说自己莫名其妙的得了感冒，老是忘记吃药，可过了段时间，他自己又好了……佑赫的眉毛渐渐的皱了起来。他这才知道tony在那边原是一个朋友也没有的。想过tony可能会一时很麻烦，却没想到tony吃了那么多的苦。佑赫看的出来。这段简短的文字下面，tony掩饰了太多的困难不愿对他说。
佑赫一封接一封的看下去，tony说他在这里很快就结识了新朋友，还有很多人疑心他是英国旧贵族。他每天晚上会在社区的小酒店里喝一些酒，听一些人讲些很有趣的故事。tony还说他暂时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同居人，所以想买一只宠物来玩，他在宠物店里看到一只小猫，长着一张和佑赫一模一样的脸……佑赫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像tony那种人，自己还照顾不好，要是养宠物，还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子。
读完了最后一封信，佑赫开始回信。然而望着白白的页面，佑赫就开始一阵阵的发晕。他最不喜欢写信，他的表达能力一向很差。看了半天，佑赫打下了一行字。“我现在很好，朋友们也都很好。我认识了一个叫程湘凌的女孩子，很可爱。她长的像你。”佑赫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很喜欢她。”
要发么？屏幕上有个“是”“否”的选择。佑赫把鼠标移来移去，最终还是点了个“否”字。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快亮了，佑赫关上电脑上床睡觉。他是从不回信的，他想tony应该知道。
酷热的夏天一点一点过去，tony的信依然准时的一封一封的来，讲述着他平淡的生活。而佑赫，也以一种他自己也没有料到的宽容态度接纳了湘凌。以前，在他还爱着tony的时候，tony问过他，“你为什么喜欢我？”佑赫想不出理由，只是觉得和tony在一起很舒服，很快乐。和湘凌在一起的时候，佑赫也有这种感觉。湘凌是那种最不象女孩子的女孩子，和佑赫曾经的理想相差的太多。而直到有一次，佑赫实在不能忍受湘凌一日三餐都用泡面解决，第一次帮她做了一次饭之后，佑赫在湘凌含着惊喜的闪亮眼眸中，看到了幸福的影子。
佑赫他们以前的形象设计师对佑赫说过，他属于蓝色性格，天性就喜欢照顾他人，并且从对方的感激中得到巨大的满足。而tony是属于红色的。设计师对tony说的话佑赫也记得。他是红色性格得人，天性善变，每每引得别人欲罢不能的时候，他就会跳出来说，这是个游戏。佑赫记得当时tony为此懊恼了许久，死活不肯相信这是他自己性格的写照。而湘凌……佑赫一直在想，跟她在一起应该比和tony要愉快吧。 
佑赫的家太引人注目了，佑赫没事的时候开始往湘凌家跑。湘凌一个人住，事美院的学生。她有两间很大的房一间一年四季都是松节油的味道，而另一间却是佑赫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
“你用这种古龙水？”
“不是，是我买的和tony一样的香水，死贵，又舍不得用。后来我就拿它当空气清新剂使了。”
佑赫有些好笑，“那你怎么不买我用的那种？”
“不好闻。”湘凌说话一向直接。
佑赫低了低头，tony也不喜欢他用的香水的味道。看来很多时候，湘凌的审美观和tony一样。佑赫笑了，很开心，他总会因这种小小的发现而惊喜。因为湘凌有些像tony？佑赫似乎觉得自己拥有的是一个他梦想中的tony。
佑赫踱到湘凌的画室，一眼便看到正中的墙上挂了一张很大的照片。佑赫走过去细看，却吓的差点叫出来。猛的回头，看见湘凌一脸坏笑的站在门口。“很漂亮对不对？你和tony接吻的姿势很标准呢。像漫画一样。”
“你从哪弄的？！”
“你再仔细看看嘛。”
佑赫不肯回头再看一眼。
湘凌耸了耸肩，从桌角抽出张海报贴在墙上。“记得这张么？”
“恩，2000年的时候。”佑赫点了下头。那时，他和tony已经分开了。在tony背叛了他之后，他没有原谅tony。
“看好了啊。”湘凌拿起一把美工刀，像海报割去。那张海报是HOT五个人。佑赫在最左边，tony在最右边，中间三个人也是个有动作，这是一张抓拍的照片。湘凌利落的将中间三个人割掉，然后把tony和佑赫往中间一拼。“懂了么？”
佑赫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表示。“你还真是无聊。”
“我用电脑画图远没拿手画的好。这是一个歌迷弄的，我见好看就打了出来，怎么样？看出什么了么？”
“没。”实际上佑赫根本就不想再看。
“你知道我最喜欢这幅画的哪一点么？是tony哥的眼神，你看他眼里包含着痛苦的渴望啊，可是他还在笑。大家都说tony哥是个矛盾的人，看这张照片就明白了。”
佑赫忍不住再次看过去。那是tony么？tony竟会用那种眼光看他？佑赫有些不可置信，tony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印象中，tony从来没有这种掩藏痛苦的表情，他的脸就像晴雨表，什么时候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佑赫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捂住tony的眼睛，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什么时候tony变的么？他竟然没有发觉！

（三）

“你干嘛让tony哥一个人去英国啊？tony哥的fans都要把你骂死了。”
“骂我？为什么？”佑赫有些奇怪
“你没有照顾好tony哥啊，大家都知道tony哥离不开你。”
佑赫有些生气了。“你们这些小女生怎么总是这样一相情愿的。他好歹也是个男人，难道要靠我一辈子？他愿意去哪是他的自由，你们别跟着吓操心！”
湘凌撇了撇嘴，小声的咕囔了一句，“真冷酷！”
佑赫听见了，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湘凌也不再做声，走到画架前拿起支碳笔胡乱的画着。那些凌乱的线条越聚越多，然后渐渐有了生命，凝成了一张脸的样子，再仔细看些，是tony。
佑赫真的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你是在怀疑我，想刺探我对么？没错，我和tony以前是相爱过但那只是短暂的互相吸引罢了。我们身边很少异性，彼此对对方都非常重要。可是，仅仅是因为这样，我就丧失了追求真爱的权利了么？”
“真爱？”湘凌冷哼了一声。
佑赫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她逼疯了。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佑赫一甩门就离开了，湘凌给自己的画添上了最后一笔。tony忧郁的脸庞上有一一滴美丽的眼泪。“tony，我可能帮不了你了。”湘凌对着画布上的人自言自语，“而且，我也喜欢佑赫啊……你不能给佑赫幸福，我替你给好不好？你介意么？”湘凌看着画布上的tony好久，突然很用力的推倒画架。“都是你，都是你！胆小鬼！你是懦夫！活该佑赫不要你了，没人会可怜你！”湘凌疯了似的骂着，然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发泄过后的疲倦让她靠着墙坐了下来。一遍遍的回想着tony和佑赫。她真的能代替tony给佑赫幸福么？可是tony怎么办？湘凌头一次发觉，知道太多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
佑赫打开房门，一股阴冷的空气迎面涌过来，他乎也有太久没有回来过了，原本应该温暖的房子此刻早已没有了家的温馨。佑赫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闭上眼，拼命的回想tony在接受了自己和他朋友的身份之后的样子。tony那时似乎还是老样子依然喜欢闹，喜欢笑，任性的要佑赫做这做那，可是，他的眼睛呢？佑赫想不起来。只是因为他当时已经不在乎了，所以才不去注意的么？他记不起tony在那时看他时是一种怎样的眼神，而在那之前，他记得起tony的每个细节。这一切，tony应该比自己早知道的吧。佑赫想起刚才在湘凌家看到的那张照片。tony看起来是那样的难过……
佑赫推开tony的房门，许久没有人来过，佑赫在推开那门的一刹那还听见了tony里在这里的笑声。佑赫觉得自己当时并不是不想原谅tony的。只是，在经历了那种锥心的痛苦之后，他警觉了，也学会了保护自己。不去碰tony也许会有不舍，但他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人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爱着，同时也被爱着。不是每次付出都会有结果，就像曾经他对tony的爱。而如今，他放弃了，也只是不想再品尝那种深夜被痛醒的滋味，着应该是没错的吧。但是，为什么他忘不了tony呢？为什么一举一动都在塑造tony的影子呢？
佑赫趴在床上，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中涌出来了。

“我只是觉得我和你以前对别人说的标准差太远了。”湘凌说着瞄了一眼在一旁独自喝酒的tony。
“你身上有种东西很特别，所以我就喜欢了--tony，个性这东西很奇怪，对不对？”
“恩？”tony一闪神，佑赫已经夺过他手中的烈酒，同时将自己的啤酒塞在了他手里。“对啊。湘凌真的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呢。佑赫你眼光不错！”tony笑着，将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放下了。以前，佑赫做出这个动作就是让他不要再喝了，不然佑赫会生气的。
“tony哥，你还没有女朋友么？”
“有，算是有吧。叫rosina，不过不一定的”
“那一个人生活的惯么？现在的女孩子都挑的很，比如我。”
“你还好有佑赫嘛。”tony笑着，‘“不过rosina不太挑的，她是个很自立的女孩。”
“你们怎么还不同居啊？”
“湘凌！”佑赫终于忍不住说她。湘凌吐了吐舌头。
“我们两个人……还不到……”tony也有些尴尬。
“你还没找同居人么？”佑赫突然问。
“还没找到合适的……不过我养了一只叫佑佑的猫！”tony有些得意。
“佑佑？”湘凌大笑起来。“长的像佑赫么？”
“比佑赫差远了，除了吃就是睡，懒死了，不过很讨人喜欢，挺可爱的。”
佑赫抬起头来看了看tony，这是在说他自己吧。佑赫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聊着。夜已经很深了。佑赫他们三个人才从酒吧里走出来。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冷了，湘凌一出门就打了一个喷嚏。
“冷了么？”佑赫解下大衣给湘凌披上。
“不，我不冷的。”
“穿上，小心感冒！”佑赫的话不容辩驳。
湘凌只好裹紧大衣走在佑赫和tony之间。佑赫一步一步走的很稳，tony却一边走，一边踩着自己的影子玩。湘凌想说些话解解闷，居然不知该从何开口。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佑赫问。
“早上11点的飞机。”
“你起的来么？现在都很晚了。”
“太小看人了吧，我在伦敦都是一个人。”tony停了一下，“抱歉赶不上你们的婚礼了。我会补一分礼物过来的。”
“还用的着这个么？”
tony笑着，没有做声。
“tony哥，你什么时候还回来？”湘凌问。
“明年这个时候吧。”
“能多呆几天么？”
“恐怕还是不行。”
“那你来回跑什么！”佑赫突然有些生气的说。
“你怎么这样说话，tony哥真的很忙啊。”湘凌忍不住说他。
“对不起……”tony向佑赫道了声歉。
“喂，你干吗给他道歉--佑赫，你也真是的！”
“不是的。”tony苦笑着望着佑赫的侧脸，而佑赫没有丝毫要看他的意思。 
打开门，温暖的感觉一下子把身上的疲惫都驱走了。tony洗完澡，佑赫已经把他的房间收拾好了。
“快睡吧。”佑赫让tony钻进被子里，然后替他盖好。“晚上还乱蹬被子么？现在这么冷小心感冒。”
“知道。”tony冲他笑了一下，“晚安，佑。”佑赫停了一下，下意识觉得tony会吻他，可是tony没有。佑赫关上灯，拉门出去了。
“tony睡了么？”湘凌问。
“恩，今晚咱们怎么睡？要和我在一起么？”
“不。你去睡客厅。”湘凌红了脸。
佑赫笑了，“你还真死板呐。”
“我还没做好准备当别人的妻子呢。以后在说。”
佑赫也不勉强，抱着被褥来到客厅，调了调空调的温度，然后将被褥铺在沙发上。
熄了灯，佑赫很快因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想到了许多事情。tony第一次说爱他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那天tony不知为了什么被熙俊骂的很惨，回来坐在沙发上眼睛都哭肿了。佑赫就一直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不敢问，也不敢离开。突然tony就靠过来搂住了他，然后说，“佑赫，你可不可以陪我，陪我一辈子，不会离开我？”佑赫于是也搂紧了他。
可是，佑赫在此时突然想起来，当时tony并没有说爱他。佑赫觉得不可思议，再想……好象真的是没有……但是佑赫记得很清楚，仅仅两年，tony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经常神色恍惚，心神不宁得。直到有一天，tony终于对他说，“佑赫，我想我不爱你了。”然后佑赫就在这张沙发上开始了他漫长的等待，直到彻底的绝望……佑赫缩了缩身子，那时的寒冷，他到现在还记得……


“佑，可以原谅我么？”
“让我原谅你什么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么？”
“是……你要让我等你的原谅么？那要我等多久？你说！”
“永远。”……
“tonya！”佑赫低叫着坐起来。这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他记起那时tony哭的真的是很伤心的啊，佑赫想不到那时自己竟可以那么冷静的拒绝了他。
佑赫站起身来，看了下表，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想了一下，便又来到tony的房门前，小心的拉开了门，门廊里的暗淡灯光静静的洒了进来。佑赫没有开灯，即使屋子里是全黑的他也不会走错，他想看看tony睡好了没有……就像习惯性的想像以前一样。tony好象已经睡着了，却把双手露在外面，被子盖的很低。佑赫过去替他掖了掖，突然他的手就被tony握住了。
醒了么？佑赫看到tony并没有睁眼。佑赫想放开的，可是，tony的手好冰啊，像冻坏了似的。佑赫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握住tony的，想递一些温暖给他，可过了一会儿佑赫才感觉到，tony贪婪的吸取了他的热量，手却依然冰冷。
要走么？把他的手放在被子里一会就会暖活的。佑赫心里想。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走开。tony的手太凉了，就想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一样。佑赫不忍心松手。
于是，佑赫就握住tony的双手，在床边坐了一整夜。当请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屋子来的时候，佑赫悄悄的离开了。
佑赫的父母让佑赫带湘凌马上回老家一趟。佑赫看着已经收拾好行李的tony，“我……”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没帮上忙，反而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了。”
佑赫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
“我去送tong哥吧，佑赫你先回去。”
“不用了湘凌，伯父伯母一定都急着见你呢。”
湘凌拉住tony的行李就往外走。“迟早也是见。我坐飞机去，说不定比佑赫还快呢。”
“那……麻烦你了。---佑赫，我走了，再见。”
“恩。”佑赫心理有些不舍，化成语言却说不出来什么。他的手掌上还残存着tony的寒意，这也许就是他担心的原因吧。
tony提起行李和湘凌上了出租车。佑赫看着车子渐渐溶入车流中分辩不出来了，才转身进屋去收拾他自己的东西。tony就这样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在佑赫心底留下一点痕迹，还不及深刻便又抹去了。佑赫在日历上做了一个记号。11月23日--佑赫猛的想起，到昨天晚上为止，tony和他整整分开三年了。“怪不得他要道歉。”佑赫自言自语的说，心底有一些苦涩。
“tony哥，……对不起。”湘凌坐在tony身边有些局促不安。
“干嘛对我说这个？”
“我……佑赫他……佑赫他在我身上找到了好多你的影子。”
“哦，对佑赫这么没信心啊。”tony淡笑着，“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是你啦，不过……也挺好的。”
湘凌突然很大声地说：“tony哥你回来吧，好好对佑赫说，他会原谅你的。”
tony苦笑了一下，“凌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和佑赫是不会幸福的。何况你现在也了解佑赫的为人了吧，你觉得我和佑赫会那么做么？那可能么？”
湘凌不说话了。她知道tony说的对。三年前她就了解了tony的一切，也是在那时，她疯狂的爱上了张佑赫。有时候湘凌就想，一定是tony把这种感觉传染给她的，连同希望也连同绝望。他们的固执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任性么？湘凌觉得他们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出租车突然停了下来，机场已经到了。“你不是也爱佑赫么，我相信你能给他幸福的。”tony冲湘凌招了招手，然后走下车。
“tony哥！”
“以后我还来你家玩，可不要嫌弃我哦。”湘凌使劲的点点头，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tony再次登上远去的飞机……

（五）

湘凌有时候回想起来，会觉得命运很捉弄人。当初她在一家pub里打工的时候，和其他十几岁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对红及一时的HOT崇拜的要死，当时她是喜欢tony的，后来又喜欢了佑赫。她是真正喜欢佑赫的，但也相信有更多的人，比她更喜欢佑赫。而现在，她成为了佑赫的妻子，最爱佑赫的那个人却依然每年在伦敦与汉城之间往返一次，比她小时侯听过的牛郎织女的故事还要悲惨。因为苦苦等候的一直只有tony一个人而以。
有几次，佑赫有意无意的对湘凌说，“你变了。”湘凌知道，因为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家庭主妇，棱角被磨平了，性格也变软了。佑赫不再有看她而发呆的时刻，因为她以不再像tony了。但是湘凌也知道佑赫是真正对她好，对于他那样一个责任感强烈的人来说，作为一个丈夫，他有应该让自己的妻子幸福。只是，有时候湘凌会很沮丧的想，自己和佑赫相敬如冰的维持一个家庭，彼此强颜欢笑却都不快乐，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从没想过去问佑赫要什么承诺，反到是佑赫像给自己下任务似的留下许多诺言，同时也琐死了自己一颗一直不甚安定的心。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波澜不惊，只有每年tony回来的时候，家里才有了丝活气。湘凌是宽适的欣慰，佑赫则屡屡如临大敌湘凌发觉tony每次回来的那天晚上，佑赫都会在他房里呆一夜。但她从来不问，也从来不说，甚至暗暗期许他们之间能发生些什么。她已经很知足于现在的幸福了，而tony……湘凌一直觉得是自己抢走了tony的幸福。只是湘凌一直在失望，每到第二天早上，tony还是会走，带着一成不变的温暖笑容，而此时的佑赫，依旧面无表情。
湘凌想离开了，她觉得累，看他们两个人比自己活着还累。她没有让佑赫幸福，能让佑赫幸福的的只有tony自己，而他们谁也不肯承认这一点。
“凌儿，”佑赫回来了，带着一身喜气。
“回来了啊。”湘凌收住自己的思绪，慌忙去端饭。
“我来吧。”佑赫过去帮忙。
“不用了，我来。”
“你放下吧。”
“哎……”湘凌的手烫了一下。
“啊，烫到了！对不起对不起。”佑赫忙找来烫伤药，一边轻吹着气，一边小心的把药涂上。
别的夫妻也都是这样么？湘凌又有些发呆。她迟迟舍不得走。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此温柔的佑赫是她牵舍不下的。可是在这些温柔的动作中，湘凌觉得自己的心始终和佑赫走不到一起，是她贪的太多了么？

（六）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湘凌问。
“我们快有小宝宝了，难道不该高兴么？”佑赫脸上全是初为人父的喜悦。“我刚才去医院去取体检表了，医生说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欲产期会在十月底。”
湘凌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孩子！我……我们不是一直有做保护措施么？怎么会！”湘凌焦躁的不知所措，声音也变的尖锐起来。
“你不想要么？”
“我……”湘凌看着佑赫认真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还没有当母亲的准备。”
佑赫的表情稍有缓和。“没关系的，有我在。”
湘凌因这句话感动，同时也强烈的不安了起来。十月底，tony要回来，他如果知道会怎么样呢？ 

随着十月的不断临近，湘凌的恐惧也越来越大。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一点也不想要，作了父亲的佑赫怎么还可能分出一点爱给tony呢，湘凌觉得自己得到的幸福，明明就应该是tony的。
“tony哥……tony哥……”湘凌尖叫着坐了起来。而她颤抖的身子立刻被佑赫抱紧了。
“凌儿，你怎么了？”湘凌看着佑赫抱着她竟吓得大叫了一声，挣开了佑赫的怀抱。
“凌儿！”湘凌回了回神，这才又紧紧的抱住了佑赫。
“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是因为要当母亲了很紧张么？我不是一直对你说，一切有我呢。”
湘凌抑制住自己的不安，终于对佑赫开口，“佑……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佑赫将她的身子扶正，“为什么？为什么不想要孩子？……还有，你最近做恶梦时为什么总在喊tony的名字？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湘凌急切的反驳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又有些局促。
佑赫看了看她，然后起身去打开电脑。
“你要干什么？”
“让tony明天不要回来了。等你把孩子安心生下来再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湘凌尖叫起来。
佑赫猛然转过身，脸上的怒意是湘凌从来没有见过的。“我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要孩子！你爱我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
“我……”湘凌语塞。她弄不清楚佑赫是真的后知后觉还是在刻意忽略。
“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你和tony的！”
“你混蛋！”湘凌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佑赫没有躲，反手想回过去，却将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tony每次回来都只待一天而已，他难道不是和你一直在一起么？你每年的那个晚上都在tony房里待一整夜，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佑赫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话是多么的伤人。可是湘凌为什么总要提这个名字呢？他真的希望tony不要再回来了，让他可以彻彻底底的忘记。可是tony每年都要回来，仅仅是一天，却足以让平静的心再次掀起巨浪，而他为了克制却又要花上一年的时间。
tony来时，带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一颗和从前无二的心和一双冰冷的双手。他什么也没有做，tony来这里是为了取暖的，他无法拒绝，却不知该怎样和湘凌解释。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他如何去告诉他的妻子？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佑赫苦笑，“你还是介意我和tiny以前的事对么？是我做丈夫太失败了么？竟然到现在还得不到你的信任。”
佑赫的眼里有挫败和无奈的神情，湘凌不知该怎么说他。“佑……你迟早会后悔的……”
佑赫不知是否听懂了，耸了耸肩离开卧室。打开那一间一直为tony留的房间，佑赫审视着每件陈设。什么都变了，只有这里一年一年从不改变。不，要变了，佑赫突然想了起来。等到他的孩子出世，这里会变成育儿室，然后，孩子长大了，这里会成为孩子的房间。那时……tony的一切便从这个家庭里抹去了。一阵夜风吹来，佑赫觉的有点冷。
明天，tony要回来了。 
“嗨，我回来了。”tony依旧扬着他灿烂的笑脸。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佑赫和湘凌的改变，不仅仅是因为湘凌的身孕，还有他们之间不和谐的气息。
“佑赫，你要当爸爸了么？也不对我说一声。”tony半开玩笑似的轻轻擂了佑赫一拳。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么。”佑赫笑着，并肩和tony走进屋里。
“还是汉城好啊，怎么看怎么美。”tony叹了口气，接过湘凌手中的咖啡。


（七）

湘凌坐在喧闹的吧厅里，很久都没有过这种年青、狂热的感觉了，而此时，她似乎早已过了年少疯狂的权利。
圣月递给她一杯牛奶，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我的老天爷啊，你就这么挺个大肚子跑到这里来。这这里没什么你能喝的东西，这点牛奶将就一下吧。”
“谢谢你。”
“还谢谢什么，这么多年老姐妹的。不过说起来你也很不够意思，出了我这儿的门，又嫁给了佑赫你可就再没来过。”
湘凌用热乎乎的玻璃杯暧着手，一句话也不说。
“你和佑赫吵架了？佑赫怎么这么狠心，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把你赶出来，放心，只要有我在明天我就叫人去修理他。”
“不是啦，是我自己跑出来了”
“啊，不会吧，傻凌儿，佑赫那家伙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反面不吭一声地跑回来！”
“不是！圣月你竟瞎猜，是ＴＯＮＹ回来了。”
“ＴＯＮＹ？湘凌，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ＴＯＮＹ的，当初你都和ＴＯＮＹ那么好了，ＴＯＮＹ却吭也不吭去英国报，没两天你就嫁给佑赫，我就知道你俩之间没那么简单。”
湘凌无力的趴在吧台上。
好久没听自己这位老伙伴闲侃了，没想到她也不小了，天马得空胡思乱想的本领一点不弱。
“圣月，你饶了我吧，算是服你了，这么多年你到是一点没变”
圣月呵呵的笑起来
“我开玩笑呢，ＴＯＮＹ和佑赫还没和好吗？这对冤家闹了都有五、六年了，你看人家ＫＡＮＧＴＡ和在元，一直恩恩爱爱的。”
湘凌苦笑了一下
“那你说他们什么样子才算和好了？”
“当然是像以前那样相亲相爱。”
“那佑赫干嘛还娶我？”
圣月不说话了，以前她和湘凌在这里当服务员的时候，因为都是ＨＯＴ　ＣＬＵＢ的成员而成密友，那时她们最热衷于ＴＯＮＹ和佑赫之间的关系。当时的ＦＡＮＳ都看得到佑赫对ＴＯＮＹ很好很好的，而在这间酒吧里，她和湘凌却看到了ＴＯＮＹ不为人所知的另一边，心底的偶像形象粉碎了，她和湘凌发觉自己卷进一团很复杂的麻烦当中，圣月很快的抽离了，出于警觉，而湘凌却一头栽了进去，到了今天，就成了现在这样。在两个男人之间因一种特殊的感情而痛苦着。
“凌儿，你还是回去吧，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就傻傻的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俩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你一天到晚跟着操心累不累啊，是佑赫对不起你！”
“我也想啊，如果我什么也不知道，有不疼，有人爱的多好啊，可是……”湘凌一脸忧伤的看着圣月“月，你没有看到ＴＯＮＹ的表情，ＴＯＮＹ知道我和佑赫结了婚，知道我有了佑赫的孩子的时候，他的表情好难过啊，特别悲伤的表情……”湘凌用手捂住脸，仿佛ＴＯＮＹ就站在她眼前，令她几乎不忍去看。
“程湘凌！”透过嘈杂的音乐，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清晰地在湘凌耳边炸响，湘凌下意识跳起来，紧紧握住圣月的手。
“跟我回去。”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佑赫的脸，但湘凌知道佑赫此时一定很生气
“你怎么找来的？”湘凌退缩在圣月身后，让圣月微微觉得有些好笑
“ＴＯＮＹ告诉我你会在这儿，跟我回去，挺着这么大肚子还到处乱跑什么！”
“不，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马上签订离婚协议，但孩子要归我。”
“你说什么！？”
佑赫抢前一眇抓住湘凌的手腕，圣月同时抓住他的手
“佑赫，湘凌是有点任性，但她必竟是你的妻子。”
“月！”湘凌不满的嚷着，而佑赫却松开了手。
“佑赫，我想你不认识我，但你们之间的事我都明白。”
圣月看着佑赫继续说道：“张佑赫，你要带湘凌回去是因为什么？”
“她是我妻子！”
佑赫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是因为她是你妻子还是因为你爱她！”圣月大声地对他说
“当然是……她已经有了身孕！”话到嘴边，佑赫竟然开不了口，同时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湘凌回来？他有爱湘凌到无论如何不可以分开吗？亦或，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呵……佑赫你真是口是心非。“圣月无奈的笑起来。
湘凌从将头靠在圣月的肩上，佑赫苦笑着
“凌儿，我做为一个丈夫……真的就不负责任吗？你说，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我改还不行吗。”
圣月和都有些惊讶，不敢相信这话竟会从佑赫嘴里说出来，湘凌走出来一把拉住佑赫的手就往外走“跟我到外面来。”
“凌儿！”
圣月想拦住　她，湘凌却是无比的坚定“月，你别跟来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该说个明白！”
佑赫静静地跟在湘凌身后走了出去，他也想知道，他努力了这么久，到底又是错在哪里了？

（八）

“你看我给你的纸条了吗？”
“看了”
“明白了吗？”
“。。。。。”佑赫没说话，隔了会儿，“也许没有”
“呵。。。”湘凌抬起头冲着夜空冷笑了一下“佑赫，别太勉强自己了，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维持一个家庭，你累不累啊？”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凌儿，是因为我最近对你冷淡了的原故吗？那是因为。。。”
“我知道因为什么。”湘凌打断他的话“因为我不像TONY了，对吗？佑，我比你想像中的更了解你，只是你自己，从不试着去看清自己的心。”
佑赫眼里闪出愤怒的火光“你为什么总要把TONY这个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呢！我说了不让TONY回来，你非要，然后你就乱猜疑！”佑赫狂笑起来，疯了似的“我做为丈夫有哪点不称职，我对你哪点不好！我只想要一个平和的家，像其他人一样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我从不要求过高，也不做违背良知的事，我为什么。。。老天为什么从不肯给我一丝安静的快乐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的只想这样过一生？你明明一直，一直都爱着TONY，为什么不承认！那么多的承诺，那么多责任，都是你自找的，你只不过是想锁住你的心！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湘凌也激动起来，看着佑赫惨白的脸，心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
“我没有！我没有爱安胜浩！以前是有过，可早就消失了，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要离开的？我只是真真切切的想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却因为一个男人和我过去所做的错事而毁于一旦，我要背负一生的惩罚吗？他一次来，一次次带来那些不好的回忆，我承认当初爱上TONY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但是，难道要我为此付出一生的幸福为代价吗？程湘凌，如果tony代表着我肮脏的过去，我现在就让你离开，回他的英国去，这下你原谅了吧，你满意了吧！”
湘凌用手捂着嘴，不敢让那声尖叫喊出来。不仅仅因为佑赫那些疯狂的话，更因为tony。。。他竟然就站在佑赫身后不远的地方
佑赫看着湘凌惊恐的表情有些疑惑，猛得转身，看见TONY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无措地站在他身后，佑赫冷笑了一下，一个声音在心底说：“这下好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而另一个声音却悲鸣起来，整颗心也被牵引着疼痛不堪。
“佑赫。。。我。。。对不起。。。”TONY勉强笑着想解释，佑赫觉得他马上就要哭出来了，那样复杂的表情，每一道痛苦都清楚地刻在脸上。 
“啊！”湘凌尖叫了一声。佑赫转回头，湘凌已经摔倒在地上
“凌儿！”佑赫冲赤去，扶起湘凌。
“佑，好痛”湘凌的脸上毫元血色，巨大的痛苦让她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佑赫把湘凌抱起来，感觉她的衣服都湿了一片。
“tony，快帮我找辆车。”
Tony慌忙跑到街中央拦住一辆车，佑赫抱着湘凌就冲了进去
“司机，到最近的医院，求求你，快点！”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佑赫的脚步声不断地回响着，tony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面元表情地看着焦躁不安的佑赫。
“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不想再看佑赫不停的转圈子，tony想让他停下来。佑赫看着他，抿着嘴久久地不说话。
“我。。。没想到会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对不起。”tony说这话时已经很平静了。
“我今天只是气急了，说的话你都别当真。”佑赫勉强说出一句，却是用背对着tony说的。
“呵呵。。。”tony笑起来，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我会去和湘凌解释的，她会明白的，那些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了，我还。。。难怪湘凌会误会。”tony的话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没说完
佑赫却已明白，不是没说完，而是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tony本来就不曾做错过什么。难道他就错在他每年一次的来看佑赫？当初佑赫说好了会和tony做一辈子的朋友的，可他发现这个最简单的承诺却是最难实现的
“tony。。。”佑赫站在tony眼前，看着从在地上的tony无言以对，突然就很想搂搂他，只是一下，以前tony很沮丧难过的时候，他都会去抱住他，给他一个有力的支持，因为tony一直很怕孤单，一直很拍生活中只有他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事情，佑赫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tony看起来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哪位是病人家属？”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同时惊醒了两个人
“我是！”佑赫冲过去，
“先生，恭喜你了，母女平安”
她们还好，佑赫长长地舒了口气，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现在是一家之长，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佑赫回过头来，tony就站在他身后
“佑赫，恭喜你。”
佑赫笑了一下，很勉强
“你们可以去看看病人，孩子在育儿室，暂还不能抱。”
佑赫走进病房，tony犹豫了一下，但马上也跟了进去。
“凌儿。”佑赫握住了湘凌的手
“是个女孩子，她很好”湘凌虚弱地笑了一下，没有看佑赫，眼光却投向tony“tony哥，帮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好吗？”
佑赫和tony同时愕住了
“这怎么可以呢？孩子的名字应该是父亲起的才对。”
“没关系的，tony你来起吧”佑赫居然也同意了，也许是想留一个纪念吧。每个人都清楚未来是什么样子。
“这怎么可以。”tony依然拒绝。
“那我来起，”湘凌突然间看起来神采飞扬“叫爱浩，就这样。”
佑赫迅速在看了一眼tony，又收回了眼，tony则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就叫爱浩吧，听你的。”佑赫对湘凌说。不去理会tony询问的目光。
“爱浩，挺奇怪的名字。”tony笑着，却没有说破。爱浩，是爱安胜浩吗？那是谁在爱安胜浩？隹还会爱安胜浩？
“已经不早了”tony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我该回去了。”
佑赫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让人把行李拿到机场了，湘凌现在需要你照顾。”
“可昨天晚上也麻烦了你那么多，我很好，佑赫送你吧”tony向湘凌温柔地一笑，是默许，感激不言而喻，最后一次了，他真的想让佑赫多陪他一会儿。他是自私的，他宁愿傻傻的看不出佑赫对他的不耐烦。 
秋日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像情人的爱抚，tony却皱起了眉，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这很刺眼，刚出医院的大门，就感到阵阵的晕眩
“tony，怎么了，不舒服吗？”佑赫看见阳光下，tony的脸上竟是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不禁有些担心。
“没什么，只是熬了一夜，有点悃了。”tony拦下辆出租车，和佑赫一起身机场驶去。
tony的目光始终看向窗外，这是一年中汉城最美的季节，可他觉得自己在这一个秋天感到了与往日全然不同的凉意。也许，会熬不过英国的冬天了吧。tony叹了口气，贪婪地注视着窗外的一草一木，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他开始后悔怎么当初不多留些记忆在这里。在这块土地上，他的梦想在这里升起，也在这里破灭，他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力阻止，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要求的并不多，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他的名字就已经是别人幸福最大的阻碍了，佑赫说，当年和TONY的恋情是他一生所做的最愚蠢的事，tony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他没想到，这份感情，在佑赫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佑赫说。。。那很肮脏。。。
胸口的不适越来越重，tony忍不住轻咳两声，感觉到佑赫探询的目光又硬生生的忍住，不想再给佑赫添麻烦，这是他唯一想做的，也是他唯一能为佑赫做的事。 
车子很快地驶到了机场，有两个服务生在那里等候着把行李交给tony，佑赫和tony一起去提，tony抢了一步，佑赫却握住了他的手，彻骨的寒意，让佑赫打了个冷颤，反手就探向tony的额头：“你发烧了！”
“噢，是吗？tony摸摸自己的额头”可能吧，没事儿“
“还没事！”佑赫急了“已经那么烫了，留下来，过两天好了再走”
tony有些任性的掐开佑赫的手“我上飞机就吃药，不会有事的！湘凌刚生完孩子，你怎么忙得过来！”
佑赫无语，广播已经响起，通知乘客上机
“佑赫，别担心了，我没事的”tony提起行李，冲佑赫挥挥手，向关口走去，可佑赫心底的不安一丝丝的扩大，他觉得tony会有事，他必须却抱住他不让他走，他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tony！”佑赫往前冲了两步
tony回过头来“回去吧，湘凌在等你。”
佑赫硬生生收住自己的脚步，是他让tony不要再回来的，不是吗？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妻女，怎么还能任自己与tony如此依依不舍！tony会没事的，他也会找到一个他真正爱的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佑赫这样安慰自己，tony回过身，一步步地再次离去，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觉得佑赫会冲过来抱住他不让他走，tony笑笑，那是错觉，如果是佑赫，他可能有那样的举动吗？他一直是那样镇定，冷静且。。。有些固执。。。 


飞机像展翼的巨鹰呼啸直冲蓝天，佑赫将手狠狠地拍在玻璃上，然后一点点的握紧，也许分别才会给彼此留下更多美好的记忆，佑赫毅然地回头向机场外走去，他一向坚信自己选择的正确性，何况这次，他是用一生来做赌注 
漫长的空中航行中，ｔｏｎｙ被隔离了，因为他停不住的咳嗽和骇人的高烧，机上的服务人员给ｔｏｎｙ吃了些简单的急救药品就离开了，ｔｏｎｙ陷陷约约听到一些人说要调查他的身份，并且一下飞机就要把他送到医院去，然后就睡着了，难得的，他没有被恶梦惊醒。梦中的佑赫没有像以往那样冷漠地看着他，而是一直对他温柔地笑着，轻抚着他的头发，骂他是只傻猴子，ｔｏｎｙ也很开心地笑着，任佑赫吻他，抚摸他，佑赫的动作总是很温柔的，他的怀抱也总是那样温暖，在以前冬天的时候，ｔｏｎｙ总不愿起床，舍不得离开被窝，更舍不得离开佑赫温暖的怀抱，佑赫只好等他赖够了才起来，于是两个人去公司一起迟到，佑赫只会对他无奈地叹气，脸上却是一直带着宠溺的笑容。
“先生，你在伦敦还有其他家属吗？我们可以帮你通知他们”ｔｏｎｙ听见有人用英语对他说话，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在一辆急救车里
“我没事，让我回家。“ｔｏｎｙ挣扎着坐起来。
几个医护人员吓得手足无措，“先生，你病得很重，必须去医院。”
“我说了，我没病，让我回去！”ｔｏｎｙ更大声地喊，伸手就去拉车门
“停车，停车！”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急忙让车停下来
ｔｏｎｙ想都没想就跳下来，身子晃了晃，一辆车就贴着脸边擦了过去，有两个女护士尖叫起来。ｔｏｎｙ晃晃悠悠地来到路边，拦住一辆计程车，只想回到家里去。
“先生，你的脸色簋不好，回去注意吃药。”好心的司机提醒ｔｏｎｙ，ｔｏｎｙ笑了一下，有些不稳地走向自己的那幢独院以，想了想，ｔｏｎｙ打起精神走向一边的超市，简单地拿了些食品，就出来付账，走出超市的时候，他听到有个两女店员在小声地议论他
“又是那个帅哥哎。”
“可他们说他是个怪人，从没人见过他跟别人说话，也不笑，独来独往的。”
ｔｏｎｙ停住了脚步，有些奇怪自己的形象居然有糟糕到这种地步，以前，他是一个非常开朗活泼的人，那两个妇店员好象看出了ｔｏｎｙ已经听见了，吓得不敢吭声　，而ｔｏｎｙ此时却已没有气力和她们计较了，头脑一直昏昏沉沉的，拎起东西就往回走。
按响邻居的门铃，一个有些年岁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ｔｏｎｙ啊，你回来了。”
ｔｏｎｙ笑着点头“麻烦你了，ＲＯＳＩＮＡ太太，佑佑还好吗？”
“还好，还好”老太太正说着，一只花纹的小猫便叫着跑了出来
“佑佑，想我了吗？”ｔｏｎｙ蹲下身，让小猫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来。
“ｔｏｎｙ，进来坐一坐吧”
“有了，我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谢谢你了。”ｔｏｎｙ晃了晃自己的食品袋。然后抱着小猫回家。打开门，一股寒气袭来，层里才一天没人住，就已经寒气逼人了，ｔｏｎｙ将小猫放在地上，赶紧将电暧炉打开，接着就是有些不支地倒在床上，小猫也跳上床，凑在ｔｏｎｙ脸边轻轻地叫着。
“佑佑，别叫了，让我躺一会儿好吗？”
小猫好象听懂了主人的话，安安静静的卧在ｔｏｎｙ身边。ｔｏｎｙ将手覆在小猫身上，抚摸着那柔顺的皮毛，自言自语，“佑佑，最近别太靠近我啊，我生病了。汉城今年一点也不暖和。。。”

（九）

“凌儿！你到底还要闹多久？”佑赫丧气的坐在床边，一个月了，湘凌至始至终不肯放弃她的离婚计划
“我不是闹，是你到底还要拖多久。”
佑赫将手中的鸡汤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难道你想让爱洗变成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我会尽快再找一个丈夫的，爱浩不会知道”
“程湘凌！”佑赫一挥把鸡汤碗打在地上“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和TONY没关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相信！”
“佑。。。”湘凌悲伤地看着他，“我是为你好，我不想让你后悔一辈子”
佑赫冷哼了一声“我不会签离婚证书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干嘛不入了我，也放了你自己！”湘凌气得快哭了。
佑赫背对着湘凌，腰绷得直直的，停了一会，最终还是走出了卧室。另一边，原本tony的房间瑞在已经改成了育儿室，佑赫走进去了，他的女儿还在甜甜的睡着，佑赫难得的笑起来，逗弄着女儿圆圆的小脸，爱浩。。。
佑赫凝住了笑容，是。。。爱安胜浩的意思吧，佑赫不明白湘凌为什么要给他们的孩子起这样一个名字，而他，竟也答应了！
“什么爱浩啊，又不是我爱浩，更不是湘凌，根本没人爱安胜浩。”佑赫自言自语地说完，自己就愕在那儿了。是啊，一直。。。一直都没有人爱安胜浩。安胜浩经常会喜欢别人，却没有一个真正爱他，不然，为什么他如今还是孤身一人？
“叮叮叮。。。”手机突然响起来，佑赫赶忙拿起手机退到门外“喂，我是张佑赫。”
电话那头久久的没有声音，佑赫刚想挂掉，突然听见那边一阵剧烈的咳嗽声，tony！佑赫呆住了，他的声音，佑赫永远不会听错。
“tony。。。是你吗？”佑赫紧紧地握住电话，几乎要把它捏碎了而不自知
“佑。。。”tony终于出声，但声音很快又被咳嗽代替
“tony，你生病了？“佑赫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tony咳嗽得很厉害，似乎要把嗓子撕裂了
“佑。。。其实，永远是有心头的。“
佑赫一时不明白tony的意思
“你说，我的等待会是永远，可是。。。它还是有结束的一天的。“
佑赫猛然了司，当初，当他终于决定放弃对tony的等待的时候，tony自己回来了，可佑赫的决心也不是说改就改的，佑赫还记得当初tony哭得好难过，而在往后的几年里，tony也从没放弃过对他的道歉。可是，tony错过了，佑赫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佑赫莫名在有些生气起来。
“tony，不是我原谅不原谅你的问题，已经这么多年也，当初的事情早就没有意义了，我们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我有了妻子，有了孩子，你也在伦敦有了自己的家，你要认清这个事实。。。”
tony把电话埋在枕头底下，不停地咳嗽着，刚才只是想掩饰一小会儿，就几乎喘不过气来了，tony握紧手中深色的围巾，放在脸边，喉咙很堵，一大团的烦乱填在那里，tony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大口的血便从嘴里咳了出来，染秀了整条围巾，也在雪白的床账上染出一片吓人的颜色。围巾还是暧的，是谁的体温？他从佑赫那里偷来了这条围巾，可是，这也许就是佑赫要扔掉的呢？tony忍不住流下泪来，这眼泪他忍了太久了自从离开佑赫那一该开始，他就发誓绝不再为佑赫流一滴眼泪了，于是，这滴眼泪一直藏在心间，一层心血一层泪水紧紧地裹在一起，了一颗美丽的珍珠，却终日不间断在心中隐痛着，tony知道这不值得，变人的心是两扇对开的窗，假如一扇关闭了，另一扇会觉得痛苦，而那扇先关闭心灵之窗的人不会知道，可是tony闭不了，那扇窗他总是开着，孤独得迎对寂聊的黑夜，任一夜的冷月将他里里外外冻得冰冻，也许，这是对他的惩罚，惩罚他的不知好歹，不知满足，惩罚他的多疑，惩罚他是那样狠狠地伤过一个深爱他的人，那，到今天，是不是惩罚该结束了？tony咳嗽着，哭泣着，是不是人生病的时候，都会变得很脆弱？可是tony觉得很痛快，精神上的，他有些怨恨。这么多年了佑赫还是不理解他，他早已没有能和佑赫从前那样的奢望了，只是单纯地想得到佑赫的原谅，不想让佑赫恨他，不想再为年青时对佑赫的伤害而自责，然而佑赫不懂。。。从来就没有懂过，即使是以前，他还爱着tony的时候，他也不曾了解过tony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否则，他便不会让tony跑掉，tony摸索着，关掉电话，突然间觉得自己很虚伪，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佑赫是否原谅了他呢？不是下决心一辈子不再有佑赫有牵挂了吗？不是再也不要爱人了吗？一句话又有什么意义？！tony终于明白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思念佑赫的，在每一个被恶梦惊醒的夜里，在每次想起佑赫冰冷的表情瞬间，在每一个因脆弱而无力支持的时刻，即使满不在乎，即使黯然神伤，那心度最深处，总是贪恋着佑赫曾付出的温柔。佑赫会把大衣披给他，佑赫会奖他冰冷的身体搂在怀里，佑赫会对他照顾百般！他嫉妒，嫉妒湘凌，那个女孩子拥有了佑赫所有的爱，而他却祈求不到一丝温暖！可是，这又该怪谁呢？思念，一直思念着佑赫，在无尽的孤独中咀嚼着一份悔恨，追忆那美丽的似水年华，那短暂却也因此弥足珍贵的幸福时光。 


Tony想了想，再次强制着自己的咳嗽，用颤抖的手却播了号码，他该自救，他没想到自己竟会病得这么重，明明只是有些感冒而已，小猫突然窜上床来tony手腕一拌，手机掉到床下，tony又气又急，咳嗽得更加剧烈，小锚似乎也害怕了，主人可怖的样子，轻叫着，远远在蹲在一边，tony看着它，眼神有些悲哀，这是天意吧，他知道小猫是饿了，他不记得自己错睡了多久，有一点清醒，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佑赫，很想听听佑赫的声音，可有些话，他不想听
“傻佑佑，我死了你怎么办啊。”tony张了张嘴，苦腥的血却代替话语涌了出来，佑赫会知道吗？佑赫会知道吗？佑赫会难过吗？也许不会吧，在他身边的时候，佑赫就切断了与他所有的感觉，更何况，隔着这样的天涯，一瞬间，tony觉得那几乎要把他撕裂的咳嗽似乎不那么厉害了，他能感觉到小猫在轻轻地蹭他的脸，软软的，痒痒的，tony想起以前佑赫哄他起床时就总会这样：
“tonya，该起来了”
“烂猴子，咱们真要迟到了！”
佑赫的声音一直是那样暖暖的，好好的，温柔的嗓音总让他贪恋许久。只是天怎么会突然冷焉了呢？是他忘了插电暖炉了吧，不然，伦敦的冬天怎么会比汉城冷那么多呢？
“佑。。。我道歉，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tony恍惚看见佑赫一点点地离他远去，终于忍不住焦急地呼喊起来，佑赫转过身，向tony走过来
“佑，我很冷。”
“你抱着你可以吗？”
“。。。”
“好点了吗？”
“佑。。。多陪我一会吧。就一会儿。。。”
“。。。”
“那，你回去吧。。。你会好好的”
“傻瓜，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tony觉得佑赫好象是哭了，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啊。。。必竟只有你才会为我流一滴泪。。。”

（十）

佑赫一整天都惴惴不安的，无缘无故接到tony打来的电话，而他的声音又。。。tony好象病了，他隐隐能听见咳嗽夹杂着哭泣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很痛苦的样子，而且他还说什么永远不永远的，怎么都是越想越让他心神不安的。
“佑赫”
佑赫定了定神，湘凌竟已站在他的眼前
“你怎么下来了！赶快回床上躺着去。”
湘凌打下他的手“我在庆上躺了一个月了，多大的病也都养好了”
佑赫为之生气，不过这样任性的湘凌却让他觉得熟悉可亲。
“我有话要对你说”，湘凌坐在沙发上，又指了指对面那张，两个人对面而坐，有些像谈判的架势。
佑赫整个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他需要放松，也需要些勇气，他猜支湘凌会说些很重要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他心底的谜团。
“我在认识你的两年前就认识tony了，不仅仅是歌迷对偶像的那种了解，我们彼此熟识”湘凌的第一句话就把佑赫说愣了，tony和湘凌早就认识？可他们都没有没显出相识的样子，佑赫微微有些不满
“那天晚上你去的那家PUB叫神话，我以前在那里打工，我是在媾认识tony哥的。”
佑赫了悟，怪不得tony会知道湘凌会在那里，湘凌交缠着自己的手指，“我当初喜欢HOT.最喜欢的是tony。。。”湘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那时fans们都知道你和tony歌好，可我看见tony在那里喝酒，不是一个人就是跟着李文雨，我从没见过你和他在一起”
佑赫微点了下头“是的，那时我没有和他在一起，但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
湘凌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听我说完，我和圣月很快就发觉tony喝酒喝得很厉害，很没规律的乱喝，我当时很喜欢tony，心疼得不行，tony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劝他少喝一点，文雨在时也会劝他，但大多时候，他和文雨总是在吵架。文雨对tony说‘你不喜欢我就别勉强自己，还是回去吧。’后来tony很有意思，对他说 ‘我喜欢你，因为你长得像佑赫’所以再接下来，tony一直一个人来这里喝酒，文雨就没有和他在一起”
佑赫愣住了。
“tony哥那时经常喝醉，在PUB里呆一夜，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总是在喊你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哭，我和圣月都很担心，有一次tony喝到胃出血，我和圣月就把他送去医院，他死活不肯去，还说他不想让佑赫可怜他，我们把他弄到了我家待了一谁，早上他醒过来，我问他和你之间的事，他只是说他很爱很爱你，就什么也不说了，你们是吵架了吧？”
“我。。。不，当初我一样很爱他，是他离开了我去找李文雨，我给过他机会，可他错过了”佑赫第一次将整件事说给湘凌听。
“怪不得。。。我当时以为全心全意只不过是吵架，过两天就好了，可tony却一直那样，整整两年。”
佑赫心里抽痛了一下。
“我看得最多的表情就是tony很难过却硬要掩饰的样子，每每看见你们上节目，tony很活泼很搞笑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哭出来。同时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你。开始时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tony爱得如此痛苦，可是后来。。。我还对tony说，我爱上你根本就是他传染的”湘凌呵呵地笑着。
佑赫却笑不出来，“tony该去寻找他真正的幸福，不应该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佑赫停了一下“tony一直是个太任性的孩子，得不到的他千方百计要得到，觉得怎么都好，可一旦他拥有了，他一点都不珍惜。”
湘凌冷哼一声：“你就这样理解tony提？难怪tony会那么难过”湘凌站起来，一把拉住佑赫的手“跟我来。”
“去哪？：”佑赫问着，跟湘凌走出了门，天色已晚，屋外一片漆黑，几株高大的白杨在夜风中簌簌响着
“佑赫，你伸手摸摸这些树”
“干什么”
“摸一下”
佑赫摸上去，凉凉的树皮，上面是斑驳的树枝。
“去摸摸那些树纹。不仅仅是天生的。”
佑赫伸出的指轻抚上粗糙的树皮，没有规律的纹路，但有些却是笔直的。。。似乎可以拼出一个字－－“佑！”佑赫吃惊地缩回手，望向湘凌一脸迷惑
“这树上有好多你的名字，都是tony该的，有很多时候，tony就这样一棵树一棵树密密的该下去，一该就是一整夜，我那时工作到很晚，回家时还能看到tony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有眼泪人湘凌脸一滑过“佑赫，你那时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故意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