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贤在医院里遇到郑骏的,她还穿着病号服,很宽松,她觉得挺尴尬的,似乎每次都是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他,他张嘴喊:“嫂……珠贤姐。”他问:“你生病了?”
她一笑,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郑珍云迎面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百合,在很远处就喊:“贤。”
郑骏扭过头去看,又转过来笑了笑说:“我走了。”
郑珍云问她:“谁呀?”
她挽着他的手臂,半吊在他身上,很老实的回答:“容和的弟弟。”
郑珍云把花放到她的怀里,腾出一只手,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发,大概是由于治疗的缘故,她的发质已经不大好了,干干的,摸在手上有些像杂草。
其实已经找好了国内最好的这方面的手术专家,还是透过颜颜男朋友找的,只是珠贤一直挺犹豫的,动手术,哪怕是阑尾这样的手术,在程序上都是要家属签字的,珠贤一直犹豫着,一直不知道该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告诉奶奶。
郑珍云也曾开玩笑的口吻:“要不嫁给我吧!我签字就行了。”
他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过是调侃一句罢了,她却侧过身子来吻他,她的嘴唇异常的柔软,她说:“如果我能好起来,我们就结婚吧。”
这是句真心话,她可能不能像爱容和那样爱他,也许永远不能的,但是她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他那样的待她,为了她甚至可以不要命。
她只是知道自己很努力的去喜欢他,努力的去爱他,希望有一天能像他爱她一样爱他,她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他在一起的。 一起努力的去幸福。
珠贤第一次见到颜颜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漂亮,又阳光又大气,笑吟吟的看着她,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莫颜,很好听的名字吧!我也觉着很好听,我是看着郑珍云的风流情史长大的,本着同为女性,我觉得我有责任不让一社会主义大好青年被一个旧社会纨绔子弟所蒙蔽。”
她一本正经,惹得珠贤直笑。
郑珍云说:“别听她胡说,她除了一张嘴什么都没了。”
又对着颜颜说:“我都不知道你的外国资本家怎么看上你的。”
私底下颜颜对她说:“其实别看他交了无数的女朋友,认真起来比谁都厉害,我很早就见过你了。你别看着我,是真的,在他的一本旧书里,是一张你低头看书的照片,角度十分好,一缕缕的阳光透过树郑洒下来,一条条的像时光的痕迹,很美的。我当时还想以此要挟他告诉郑妈妈呢!谁知道他把照片抢了过去,连理都不带理我的,又把照片夹进书里了。”
珠贤一阵恍惚,她是极少拍照的,家里也就有几张一寸两寸的证件照,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到的。
颜颜见她低着头,似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不信,忙说:“你要是不信,我回头把照片找出来给你看。”
后来珠贤问郑珍云怎么会有她的照片,郑珍云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那时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弄张照片慰藉一下相思还不行啊!”
倒成了她的错了。
她不依不饶非要他说那张照片是怎么来的。
郑珍云笑着说:“想知道也可以,但是我要求报酬。”
珠贤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仍是凑上去亲了他的面颊。谁知道他得寸进尺,她转过脸赌气不理他,他却抱住她就吻了下来,眼睛里是能溺毙人的温柔。
唇齿交融,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吻得气喘吁吁,苍白的脸上也微微泛起红晕,她说:“照片是怎么来的?”
他做出痛苦万分的模样:“你太没有情趣了。”
她板起脸:“现在才知道,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告诉她,大学时他有舍友是照相协会,整天拿着照相机满校园瞎转悠,无意中拍下来的,他第一眼见了就挺动心的。
他说:“那时年轻气盛不懂事,做了那么多错事,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要不是我,大概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她握着他的手,蹲在他面前,抬起头看他,眼睛里像两颗黑宝石浸在一汪清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