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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瓶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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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以后,张起灵开始相信,那一年,吴三省店外遇见吴邪,是他此生最大的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也许是他在这漫长岁月中,所能解读的唯一一道风景。然而,相遇只不过一程,他们却为此付出一生。那个时候,他们抛开了一切,不管真相是什么,身世又是怎样,张起灵只是乖乖地,任由吴邪牵起他的手,回到杭州,老实做他们的小掌柜。那些所谓的爱情,一开始总是炙热如火,待到日子稳定后,就慢慢变得平淡起来,不过平淡并非无聊,两人的小日子,过的热热闹闹闹,时不时有胖子上门骚扰,有二叔三叔前来关怀,很多歌白日里,吴邪在店里忙上忙下,王盟在一旁偷懒打盹,而张起灵,就坐在后院的藤椅上,或者用吴邪心爱的紫砂壶为他泡上一杯普洱,或者自己抱本书望天神游,在生活中,吴邪总爱嘀咕,她是生活九级残障,除了倒斗什么都不会。其实不然,张起灵怎么也比吴邪活的久,见得多,顶多不过话少了点,爱发呆了点,容易忘事了点,在吴邪关门之后,他也能作陪,去市场买买小菜,跟着电视里学学煮饭,为趴在床上的吴邪揉揉腰,只是更多的时候,除了发呆,或者在店里cos保镖,这个在斗里无所不能的哑巴张,还是显得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于是吴邪在第一百零八次见他望天叹气的时候,买了一株葡萄藤回来,两人刨土挖坑,搭木头架子,捣鼓了一整天,总算给发育不良的葡萄幼种安了家。从此张家小哥有了新工作,在小院里照顾葡萄。虽然并不专业,但张起灵很好学,去书店逛了一圈,抱一堆种植教程回家,王盟每次偷懒路过,都能看见东家蹲在葡萄架子边摆弄嫩叶,比照顾自己儿子还上心。于是王盟很感动,泪流满面的汇报给掌柜听,吴邪听后,就会真心露出笑容,并且给他加奖金。虽然午夜运功是一件让人觉得身心都很满足的事情,但吴邪表示他更喜欢饭后运动,那就是散步。在杭州,最适合散步的地方,莫过于西子湖畔,他两总喜欢并排着肩,提袋瓜子,坐在西湖边的小石凳上,看水面波光粼粼,其实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吴邪一个人在说,张起灵在听,偶尔嗯两声,以示没有走神。到后来,吴邪也讲不出新笑话了,只好沉默着一起看风景,看这个城市的风景,看别人的风景,吴邪说他们这种生活是提前步入老龄化,吴邪一直都知道的,张起灵心中有一根刺,那就是他的身世。他究竟是谁,而吴邪心中也有,那就是长生不老的张起灵,脑子会忽然脑子忽然就会格盘的张起灵,作为一个纯爷们,吴邪也有一些害怕的东西,小的时候他怕蜘蛛,长大了也怕,只不过从完全不敢碰,初中的时候他怕女生,那种刚开始发育,穿着夏季校服的女生,那胸前小小的凸起总会让他脸长得通红。等上了高中和大学,他才在各种日本女优的关照下淡定下来,而后来,他还怕过生意亏本,怕斗里的粽子血尸,怕父亲知道,他和张起灵的关系,怕张起灵会消失在青铜门后再也不见。当一个人生命中所有顾虑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时,那便是一种劫数。现在吴邪最怕的,是某一日醒来,会听到床边的张起灵问他:“你是谁?”这是一个死结,即便是张起灵自己也解不开,前方不远处走来两位老人,沿着湖边的垂柳小道,执手相伴,老头拄着拐杖搀扶着老伴,布满皱纹的脸上始终挂着宠溺的笑,吴邪忽然有些感触,指着那对老人对张起灵说:“小哥,你说,我们老了也能这样吗?”“能。”张起灵点了点头,但是很犹豫,“不可能,”吴邪却是笑了,摇头道,“若是有那一天一定是你搀扶着我,但是别人只会说‘你们父子感情真好’。”“吴邪,别胡思乱想。”他伸展身子靠到椅背上,抬头看向,那一根根摇摆的柳枝,初夏的叶绿的沁人心扉,“小哥,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老的再也睁不开眼了,你怎么办?怎么办?”张起灵第一次有些茫然,他没有无邪的心思细腻,岁月在他的指间像永远流不完的沙,让人麻木,而对于吴邪来说,掌中的沙粒细小又硌手,越是抓得紧,落得越快。“那么,”张起灵沉默了很久,才缓慢地开了口,“我就忘记你。”吴邪闭上了眼,心中某一块如被撕裂一般剧痛起来,但是他明白,张起灵的意思,正如张起灵完全明白他的想法一样,只有这样,他才能放过自己,这份原本不该有的交集绑住了张起灵一生的自私。“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这个夜晚,他们躺在床上无话可说。卧室里的时钟走过了12点,吴邪拉拉被子,说:“小哥,明天还要给葡萄浇水,明年夏天就能吃到,你亲手栽培的葡萄了吧。”过了很久,张起灵都没有回话,吴邪心想他大概是睡着了,于是背过身,闭上了眼。忽然身后一阵灼热的气息传来,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人拥入怀中,头被用力扳过去,狠狠吻住,两人的身体,如兽一般缠绕在一起,在这个炽热的夜晚里,张起灵始终紧紧的抓着吴邪的手,十指交叠。即使过去很多年,吴邪回想起那一夜,都会怀念最初的那个拥抱,抱着他,被他抱着,他与张起灵之间,贴合的容不下一丝缝隙。然而,那时候他也就知道,这也许是就是离别的伊始。长生不老,历代王侯将相追逐的终极,对于吴邪和张起灵来说,更像是一种诅咒。张起灵摆弄葡萄架子的时候不慎弄伤了手,吴邪赶紧招呼王盟,买来创口贴,在血滴到地上的时候,周围的蚂蚁迅速退开,吴邪原本为他包扎的手抖了抖,突然停下了动作,“小哥,你走吧。


1楼2013-02-18 19:44回复
    ”“吴邪?”“你想知道真相吧,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也会头疼,这无尽的岁月,什么时候是个头。”“吴邪。”“你走吧,张起灵。”原本青黄不接的葡萄藤在张起灵的照料下已经抽枝,吴邪避开他,那双始终冰冷的眼睛,心想这葡萄也不知没了张起灵明年还能不能结出果实来。“吴邪,等我。”吴邪觉得自己信得过张起灵的每一句话,在斗里,在生活里,在一个个耳语厮磨的夜里。但唯独只有今天这一句,他不信,不是不相信张起灵,只是不相信自己,他没有那么多个日夜来等。有些东西,从手中滑出去,就像水滴入海,在不可回,回来,也不再是原来指尖那一点纯洁的光,而曾固守在光下的那个人影。而生活,任然要继续,没有了张起灵的吴邪,还是像以前一样,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只不过,王盟偷懒和加奖金的机会少了很多,因为吴邪把很多工作都丢给他,自己却爱窝在后院照顾他那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果的葡萄藤。有些时候,他会收到一些没有署名的信,其实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些信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吴邪会像张起灵那样,坐在藤椅上,泡上一壶普洱,在闲暇的午后,翻开这一页一页的纸,从上面那些工整的字迹中,读到那个人现在的生活,走过的路,遇到的人。然后他会想起那个人的模样,淡漠的眼,抿直成线的薄唇,还有那头从后背一直延升到胸膛的麒麟。而每一份信落款的位置,都会写上一句话,多年来从未中断的一句话。
    “吴邪,等我。”
    吴邪记得他离开时说这句话的嗓音,那时候他并没有回答,但是岁月流逝,他也渐渐能够释怀,所以他会在每一次读信的时候,在心中对那人说:
    “好,我等你。”
    终于有那么一天,吴邪发现自己感冒了,其实也就是那一场小病,经过了曾经那么多磨难,他身体强健了不少,连感冒也不常患。但这一次,却拖了他半个多月,发烧躺在床上的时候,胖子提着水果运道而来,一边帮他整理混乱的屋子,一边嘴上念叨:“都快四十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那小哥也是,一走就没个音讯,我说你们这又是为什么啊?”吴邪笑笑,“胖子,你觉得我像钥匙吗?”“钥匙?”“是啊,钥匙,一把钥匙只能有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锁,这是一种近乎愚昧的执着。”吴邪也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又能等到什么时候,也许张起灵,不过是他年少轻狂是做的一场梦。后来,胖子陪他去参加王盟儿子的婚礼,看着一大群喜庆热闹的人,吴邪心想:幸好,今天叫了胖子来。再后来,他在胖子的葬礼上送上一株白菊,开始问自己:开了那么多棺材,等到你的葬礼时,还有谁能来为你扶棺?也许,那个人,不会是张起灵。回到杭州以后,吴邪还是爱坐在后院的小藤椅上,泡着壶普洱,读那些陈旧的信,而早在很久以前,就再没有邮递员来过这里,没有过新的信投进铺子的门缝里,那句每次附在落款上的话,那些结了多少年果的葡萄架,终于像一道厚重的枷锁,牢牢绑住了他的全部奢望。“吴邪,等我。”“好,我等你。”当两个人的生命不在有交织,再多回忆,也成过眼云烟。而最后谁又能共谁,步入永夜。很多年以后,张起灵在报纸上发现一则寻人启事,上面登的是他的名字,联系人是杭州的某个古董店老板,当他拿着报纸,找到这家店时,年逾古稀的老板,先是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给了他一个地址,他按照那个地址寻去,那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很安静的墓园。
    他看着墓碑上那个青年的照片,和那些苍劲有力的刻字,突然觉得异常熟悉,“吴邪。”他照着墓碑上的名字,念出来,伸出手轻轻抚摸,一遍一遍的念出来。“吴邪,吴邪,吴邪。”你是谁?我又是谁?他想了想,打开背包,,翻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上面记载了一些过去的经历,后来,他经历了一次劫难,然后就在想不起自己是谁,曾做过什么。而那本子的最后,满篇满篇的,只写了一个名字,总是在他心底响起的名字。
    吴邪。
    吴邪,我记得你。他闭上眼,想象着那个人,会不会正摸着头,脸有些小红,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笑着说:“啊,真不好意思。”
    好了


    2楼2013-02-18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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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下斗了,吴邪依旧经营着他的古董店,没有顾客的时候就望着墙上的黑金古刀发呆,想起那个总是沉默着却待自己极好的人,想起他让自己带他回家时从心底萌 发的幸福感,想起他最后不断重复说没有时间时的不舍和绝望,想起他给自己的承诺,十年的天真无邪,十年后,我会去找你……


      15楼2013-02-18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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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3-02-18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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