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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海(妖孽纵横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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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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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吧
喜欢HYDE殿其实也有快一年了,中间也混过论坛在贴吧晃过,不过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人家小白所以心虚)
我也没什么能耐,看不太懂日文也提供不了什么资讯,也没什么收藏许久的档可以跟大家分享的,就写了一文,纯粹是因为太爱HYDE殿,希望能够藉由这文和米娜们熟悉起来。
以下开始发文。
HYDE殿镇楼!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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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2012年3月10日,看了彩虹乐队上海演唱会,从此疯狂的爱上了海老板。在网上搜集一切可以搜集到的资讯,还是深深的觉得不够,恨不得海老板就能够生活在自己身旁,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所思所想,他每天走过的路做过的事遇到的挫折认识的人,都恨不得像生活中的朋友一样存在于我的真实世界中。然而,YY无罪现实残酷,即使挖地三尺,也只能获得些许。于是我决定自己来写,用我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加上我自己的脑补,描摹我心中的那个海老板。这篇文章兜兜转转写了快一年也没有完结,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我自己知道,短短的一个小小段落,也许是我反复的查询了资料反复的模拟海老板的所思所想才提炼出的结果。不过,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这篇文章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主观产物,文中的情节和人物都是虚构,如果不小心触犯了亲的喜好,也请亲们轻轻的拍我。欢迎意见,拒绝争论。
谨以此文向海老板致敬。


2025-09-17 18:3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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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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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色弱的画家
“你是个色弱。”
“啊?”我大概反应了两秒,脸上还保持着一副迟钝的表情,迸出了一个单音节。
“你是个色弱!”医生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色弱两个字下面加了重音符号。
“哦。”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过医生甩过来的检验报告,出了门。
走在路上,我低头研究着那份报告,很多专业术语,对于我这个从初中开始就自暴自弃放弃了学业混到如今只会画画的人来说,无疑都是鬼画符的天书。总之,分析了什么也并不重要,结论就是,我是个色弱。你能想象一个色弱每天拿着调色盘调色还准备靠这个行当混一辈子饭吃的场景吗?
***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是最近发生在我身上数一数二的笑话了。唯一能跟它相媲美的,应该就只有我莫名奇妙成为一支地下乐队的业余吉他手的事了。过程是这样的,西维学长是我们这所艺术中专里古典音乐系的,我是美术系的,我们一早就认识。古典音乐的熏陶还是改变不了他桀骜的本质,他一直在组地下乐队,在乐队里面做鼓手。最近吉他手听说考上重点大学成为了一名正经的大学生,就退出了。于是西维找我去顶,我当时很崩溃,虽然认识西维之前我就喜欢上了音乐,吉他也练了很久,但是做吉他手就有点……
我跟西维说,我小时候有一次骑单车冲上一个陡坡,结果冲得太猛没刹住,直接撞在墙上左手粉碎性骨折。所以其实我的左手一直都不太使得上力气。我说,我根本按不来F 和弦的。西维大手一挥道:“用不着,你只要会刷弦就成。”
于是我就成为了一个只需要刷弦的地下乐队的吉他手。
至于我少年时为何骑着单车见到墙也不停,是因为伙伴们打赌说看谁能坚持到离墙最近,最后直接跟墙壁亲密接触的我必然成为了胜者,代价是左手粉碎性骨折。我有时候就是这么二。
一路走着,已经到了Live Pub的门口,我把报告团成一团精准的扔进了门旁的垃圾箱,推门走了进去。
这家Live Pub有年头了,场地很小,音响效果嘛也就那样。最近我们乐团主要在这里的演出比较多,据说是因为西维上过了这里的老板娘。
我来得算早,其他人还没到。舞台那里还是黑的。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客人靠在吧台边或隐在阴暗的角落里啜着酒。我和吧台小弟点了个头,穿过房间从后门走了出去。
我在后门外的阶梯上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打算慢慢等其他人到齐。
这间Live Pub的后门和大多数夜店的后门一般无二,都是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垃圾箱,散发出臭气薰天的味道,和正门璀璨的霓虹招牌还有车水马龙的道路真是天壤之别。不过正门是给客人走的,真正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员工门都走后门。华丽的表象是展示给外人看的,真实的本质有多黑暗和腐朽,只有自己知道。
我从小就是个爱思考人生的哲学型艺术少年,或者说我的智商有点低,初中时的数理化就已经让我吃不消,唯一在行的就是思考一下人生画两笔画。于是我老早就决定以后当一名画家,倒不是因为我画画有多天才,主要是因为我就只会画画。
为了彰显我艺术少年的气质,我还特意留了长发。这样或许稍稍能够弥补我出身于农民家庭的农民本色。
虽然这头长发给我惹了不少祸。
例如当下,我正抽着烟发呆,视野中瞟到一个人从我面前摇摇晃晃的晃了过去又摇摇晃晃的晃了回来。我抬起头,对上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满面油光,一嘴黄牙嘿嘿笑着道:
“小妹妹,一个人坐在这里等人吗?”
妹你妈个头,我心中腹诽道。
“小姑娘抽烟可不好哦。”那人说着,就伸手来抓我夹着烟的手。我一甩手扔掉烟,站起来一脚摁灭,抬腿就走。
“哎!怎么走啦!不好意思啦?”那人追了上来,伸手来拉我,我被他一推,整个人撞在墙上,他立刻贴了上来,眼看就要上下其手了。
我瞟了一眼身旁,垃圾箱里一个啤酒瓶子滚出来,正躺在我脚边,仿佛在对我发出邀请:用我吧!用我吧!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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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最后一根稻草
谭书外号特粗,后来他给自己取了个艺名,谭书雅,是为了彻底远离这个降低他高雅档次的外号,然后他的外号就变成了,特粗呀!
自从特粗看了我们那场演出之后,就三不五时的出现在我面前。几乎每次演出时我都能看到他那张灯光下的白脸带着圣母玛利亚的圣洁微笑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其实他那时的表情基本可以称之为花痴少女怀春,但不知为什么他那少女的表情却总是让我联想到中年以上妇女,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一早就看破了他管家婆的本质。
下了演出,不出意外的特粗出现在我面前,一脸温柔体贴可人的问候我:“今天表演怎么样啊?最近还顺利吗?”
“挺好的。”我回答。
西维看见特粗,直接走上来揽住我的肩膀拖着我就往外走,简直生怕女朋友被抢走的模样。其实若不是特粗第一次看见我们时我那副吓人的脸,我真要怀疑他对我别有用心,不过目前看来,他应该真的只是要挖我的墙角而已。
不过这个攻势也有点太猛烈了些,我刚刚回到合租的房子,鞋子还没脱,特粗电话就追踪而至,我不耐烦地接起电话,那头特粗特温柔的说道:
“你到家了吧?这周末我约了几个做音乐的朋友一起合练,你要不要来?”
“我没空啊。”我甩掉鞋子一屁股栽到沙发上,懒洋洋的说道。
“后天你们是不是还有一场演出啊……”特粗还在絮叨着,我直接挂了电话。
“是你那个贴身保姆阿?”青春从房里走出来,笑嘻嘻的问道。
“恩。”我倒进沙发里,头发散落在脸上,漫不经心的回答。今天是整夜场的演出,回到家里现在已经快早上七点了,上午还有课,我却一动也不想动。
“你不去上课了?”青春看我四仰八叉的架势问道。
“懒得动。”
自从知道是色弱以后,貌似对我唯一钟爱的绘画也提不起精神了,上课时每每被老师夸奖说你的用色真特别时,我就觉得像讽刺。
最近好像一直在靠着音乐发泄情绪。杜兰养伤的这段期间,我一直暂替主唱,临时找了一个外援的吉他手,本来贝斯手的实力就已经很不行,连我这种水平的人竟然还要经常指导他,现在新来的吉他手就更是半调子,演出前我还经常要分出精力来教他吉他。
真的感觉很无力。
我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一阵阵发冷,演出服太单薄了,我经常跟西维抗议说老子又不是卖色的。西维总是回我一个淫笑说你也就只有色相可以拿来卖卖。
正发着抖,青春扔过来一团东西,直接砸在我脸上。我拎起来发现是一套崭新的睡衣,纯棉的质地,很厚很柔软,很温暖的样子。
“赶紧套上别感冒。”青春唠叨道。
我套上睡衣,甩甩宽大的袖子问青春:“你送我的?”
“我哪有那么好心,我买来自己穿的。不过实在见不得你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青春挥挥手臂。
我开心的继续甩甩袖子,挑毛病道:“不过太大了也不合身啊。”
“宽松才性感。”青春冲我呲牙。
我一脚踹过去,青春麻利躲过,哼着小曲出了门,他也是做音乐的,不过远比我专业得多,是一个很出名的地下乐团的 leader。
我把睡衣拢在脸前,清爽的味道,毛茸茸的很温暖。
周末我跟着青春出门混饭局,非常意外的我竟然碰见了特粗,原来他们的合练竟是同一个。特粗看见我激动了,以为追了这么久我终于想通了从了他。吃饭当口一直赖在我身边不走。其实我挺搞不明白特粗的,搞不明白他看上我哪了,用西维的话来说我也就能卖卖色相,但是特粗的乐队走得显然不是卖色路线。等到我听到特粗他们现场秀音乐时,我就更加搞不懂了。
因为他们明显跟我们不是一个水平线的。其实我觉得,特粗的水平跟青春比也不差了,他自己完全已经具备了major的实力。
90年代开始以来,乐界被偶像艺人雄霸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以前从来无法跻身主流的摇滚乐队开始在乐坛占有一席之地,曾经一直被看作边缘小众的摇滚乐队在这几年看到了曙光。而自从混迹地下的独立乐团Y乐团凭借自身的强悍实力成功的major走入主流乐界,并大获成功之后,Y乐团就成为了所有像我们这样默默混迹于地下的独立乐队的风向标,原来并不是做摇滚就注定终老于live house,终身混迹地下,神秘小众销量低靡,原来摇滚乐队也是可以站在乐界的最高点被全国人民注目和追捧,也是可以创造销量神话和那些国民级的偶像艺人分庭抗衡的。这些原来想也不要想的事情被Y乐队一一实现,成为了所有地下独立乐队的梦。听说特粗就一直叫嚣着要仿效Y乐队主流出道,听说抱着这样远大理想的他,作风强悍,眼光也很挑剔。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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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也激动了,因为我从没想过别人会把我想得这么高。正当我告诉青春特粗就是那个要拐我的贴身保姆时,他们停止了演奏,特粗走来我面前。
他把话筒递给我:“你们那首主打曲我听了多次旋律也熟了,你来唱我们来伴奏。”
我看看青春,青春推了我一把,我就走进了场中央。特粗原是贝斯手兼主唱,他嗓音条件很好,柔和又清丽。跟我低音沉郁高音尖锐的嗓音完全不同。青春原来评价过,说我的脸和我的声音是两个极端,脸是鲜花,声音是炸弹。我笑说,枪炮与玫瑰(1)啊。
唱着自己乐队的歌,我还是忍不住伤感了,因为特粗他们的伴奏,虽然第一次操作,竟然比我们演奏了无数次的还要好,真是让人自卑。
于是那晚后来我一直有点低气压,特粗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组乐队时,我只是回应他,我不想放弃西维他们,其实我觉得这个回答有点赌气的成分,不过我确实从没想过离开西维的乐队。也难为特粗狂追了我两个多月了。
不过没想到我这誓不屈从的高傲气节竟然没过几天就被贬得一文不值。
不久后的一次演出结束后,西维提议大家去吃饭,我本想回家睡觉,他却硬拉着我去,态度反常的强硬,其他人也不做声。于是我就勉为其难的去了,正呵气连天的等着上菜,西维突然间说:
“我们的乐团到今天为止要解散了。”
我大张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被这突然的宣言惊得差点呛着。我看看大家,都很平静,这才发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是要被通知的。
“杜兰要回老家继承家业去了,我接到**初中的聘书,要去做声乐老师了。”西维道。
我茫然的点点头。
“李斯见大家都有了出路,也决定专心一致的找工作去了。”
李斯腼腆的冲我笑了笑,歉意的补充道:“你不会生气吧,反正我们也只是业余组来玩玩的,既然他们两个都要去工作了剩下我们两个也做不下去啊。”
我木然的看着李斯,又回头去看看西维,哈哈笑道:“你要去教声乐,太搞笑了吧。”
西维微微笑了笑,问我道:“你呢,散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现在连画画都等同于放弃了,课程荒废大半,估计考美术大学是不要想了,我全部的生活就只有这个乐团了。不过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把它当做一件正经事来对待,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就是业余的消遣娱乐而已。原来其他人早就都有规划好的完整人生,只有我一个人抱着这种边缘生活当全部。不错,对于那些高级白领来说,我这种人应该就是典型的边缘腐朽没前途。
我抬起头,冲西维挑挑眉道:“你也知道特粗游说了我两个多月了,之前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现在皆大欢喜了。”
说完我站起身道:“困了我先回家睡觉去了。”转身就走,没人留我。
我快步冲出了饭店,奔跑在夜晚的道路中。我庆幸西维没有来追我,因为我不想他看见我在流泪。虽然我小时候曾经是个有名的爱哭鬼,但是我不想让眼泪流掉我的自尊。
我拿起电话打给特粗,晚了他接电话的声音很含糊。
“我决定加入了。”我对特粗说。
“好啊。”特粗的反应竟然比我想象中的平静得多,好像他一早就料中我早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样。
“谭书”,我第一次认真的叫他的名字,“你能给我一个未来吗?”
我仰起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去,路灯的光线在泪眼朦胧下折射出彩虹般的七色光环。
(1)枪炮与玫瑰:Guns N' Roses,美国著名硬摇滚乐团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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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比特粗还粗的人
“你能给我一个未来吗, 阿哈哈哈!”鼓手佩罗很言情的重复着这句话,同时狂笑不止,“你当特粗要娶你过门阿,阿哈哈哈!”
我翻了一个白眼,怨念的瞟了一眼偷笑的特粗,这人实在太卑鄙了,一定是被我拒了两个多月心生不满所以才蓄意报复。
昨晚我给他打了电话今天他就召集了全员一起来宣布这件事。特粗叫我来做主唱,对于这个安排我本来是挣扎和抗议了一下的,因为对于乐团主唱实在没什么好感,感觉就是一个放在台面上的花瓶,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才去做的,在之前的乐队实在是为了顶杜兰的缺才扛了一阵子。然后吉他手李德就在我面前秀了一段华丽的吉他和弦,让我清醒地认识到在这里我就是没有一技之长的,于是我就默默地拿起了麦克。由于我的坚持,在唱歌的时候我还是会经常挎着吉他刷几个和弦。这样在一起排练融合了一段日子,迎来了新乐队的第一次演出。
亮相之前,各人还就团名起了一番争执,佩罗和李德偏向黑暗暴力系的,提出了致命毒药,黑幻魂,军火库这类名字,全都被特粗否决了,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我无聊的坐在旁边随手涂鸦。
“你在画什么?”特粗好奇的探过头来看我的涂鸦。
“河中的倒影。”
“哦!”特粗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来你为何喜欢画画啊?”
“因为通过图画可以表达出很多文字无法表达的意境和情感。”
“恩,很高深,”特粗摸摸下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说,“不过音乐也能啊,音乐在表达意境和情感方面,应该和图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吧,虽然表达方式完全不同,但是音乐也是可以传达像图画那样七彩斑斓的世界的,就像彩虹一样。”
“恩~~”这下换我点头。
“啊,不如我们就叫彩虹吧,”特粗说,“不过彩虹太通俗,要不整得高深一点,就叫天空之桥吧,文艺一点显得我们档次比较高。”
彩虹这个词的含义打动了我,音乐世界中的七彩斑斓,我想它弥补了我在现实世界中看不到最绚烂色彩的遗憾,于是我点点头。
佩罗和李德显然对这么文艺的团名有点接受不能,但是特粗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他作为队长的专制和霸道特权,于是团名就这么定了,天空之桥,横跨天空的七色彩虹,高傲绚烂又遥不可及。
而不知不觉的,天空之桥貌似又成了我在地下乐团界的代名词,随着和特粗一起表演,我们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有人说美人都容易让人有距离感,畏于亲近,我扯这个不是想自恋我有多美,而是我在莫名奇妙间就给大家留下了高傲冷漠又难以接近的印象,甚至佩罗和李德都好像在无形中和我有一道隔阂。
如果说我是完全无辜的那也纯属扯淡,对于这件事我好歹也要负上一定责任。例如有一次演出时,我正唱到一半,突然华丽丽的忘词了,于是只好搔首弄姿做深情状混了过去,下了演出立刻就被围攻了。
“你都唱了多少遍了,怎么还记不住!”特粗板着脸责备我。
佩罗和李德也气哼哼的瞅着我。
“歌词太拗口了啊,背不下来。”我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李德立马彪了,因为歌词是他写的。
“太拗口了啊,你看这里和这里明显不押韵,这里用的词也很奇怪。”我很不合时宜的跟李德认真的讨论起了技术问题。
“看不上下次你自己写!”李德吼道。
“好啊!”
“很好,以后谁也别再叫老子写歌词!”李德甩下一句话,冲了出去。
“他这么激动干嘛?我不也是一天到晚的被你们嘲笑不会和弦唱歌跑调嘛,我不是还生存得好好的。”我说道。
特粗眉毛一抽一抽的盯着我。
“你也别激动,以后歌词我包了还不行嘛,本来也是自己写的比较容易记得住嘛。”我安慰特粗。
“好啊,欢迎之至。”特粗假笑着道。
特粗这人表面是婆婆妈妈的管家婆嘴脸,其实骨子里就是个资本家作派专门剥削压榨劳动人民血汗,只要有人肯给他干活替他卖命,他才不管你死活。
于是从此我就包揽了所有填词淫诗的工作,好吧,我承认,其实那天我确实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受不了唱李德写的歌词了,就跟便秘憋大条一样不爽。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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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了了,太折磨人了。”佩罗哀怨道。我们三个人已经这么焦虑的挨了整整一夜。
于是特粗拨通了电话,那位肯恩学长显然还在睡觉,响了很久才接起来,我担忧着,学长大人不会有起床气吧,千万别抛下一句“不要”就挂电话倒头睡觉啊。
不过看来特粗和他的交情比我以为的要深得多,他问候都没讲直接切入主题,邀请肯恩学长加入做吉他手。
那边应该回应了些什么,然后特粗就挂了电话。
“都先回家睡觉去吧,”特粗说,“肯恩说要考虑一下。”
于是我回家补眠,心想这事八成没戏。任何一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放弃高级白领的大好前途拿自己的人生做赌,肯恩既然能考上名牌大学,想来智商不会低。
结果意外的我九点多就被特粗的连环夺命call震醒。
“快起来!”特粗完全控制不了声音中的激动,“肯恩在火车站!”
我迷迷糊糊赶到火车站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一个发型清爽笑容灿烂的大学生站在我面前。
真是人模人样啊,一看就一上进阳光男青年,怎么就一时想不开了呢。我心中想到。
肯恩看见我时有点犹豫,瞅瞅特粗问:“这你女朋友?”
“我们主唱,之前演出时你见过啊!”特粗明显心情大好,嘴角都咧到耳根了,笑着介绍我。
“哦!”肯恩恍然大悟,慌忙跟我打招呼,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立刻对他印象大好。心中有点哀叹这么好一青年就这么被特粗给拐了。
回到排练室,肯恩拿出一盒demo带,笑着对特粗说:“我自己作的曲,你要不要审核一下啊?”
“你的实力我还不知道嘛!”特粗笑着道,把demo带放进录放机。
虽然特粗说过肯恩比他厉害,但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厉害,前奏的旋律响起来时,我就彻底震惊了,那样妖诡的旋律,在半空中盘旋,如泣如诉,陡然间拔高,尖锐得直指人心。我想我肯定又露出了那种双眼圆睁,半张着嘴的傻相,因为肯恩瞅着我嘿嘿直乐。
Demo结束,我和佩罗都傻在当地了,特粗兴奋的捶了一下肯恩的肩膀,肯恩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俨然一未出社会的纯情大学生。
“对了,要跟二老通报一下你已经到了吗?”特粗问肯恩。
“千万不要,”肯恩慌忙说,“我可是瞒着他们跑来的。其实你今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犹豫。后来想想不如先上火车再说,见到你们之后再决定怎么办。但是其实上了火车之后,我就知道答案了。”
特粗又露出了管家婆嘴脸:“这样以后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没事,反正现在说也交代不了,先瞒着吧。”
正说着,肯恩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恩恩”了两句,说了一句“非常感谢。”然后挂断了,突然之间哈哈大笑。
“是航空公司的通知,我拿到offer了。”肯恩哈哈大笑着,对特粗说。
特粗瞬间紧张了,肯恩拍拍他的肩膀哈哈笑着说:“你还不了解我嘛,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过几天我就去把退学手续办了。”
“你认真的啊?你是家中长男吧?这样把工作和学业都放弃了好吗?”特粗的表情开始不好看了。
“都是做音乐的,你应该懂我的心情。其实我很开心你能够想到我,如果不是你那通电话,我可能永远都下不了决心。”
我见他们俩眼看就要脉脉相望拥抱哭泣了,赶忙乱入道:“今天这么开心不如我们去庆祝吧!”
“好啊!”大家响应,特粗拥着肯恩的肩膀出了门,我望着肯恩的背景,觉得这个男人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的作为已经彻底的颠覆了我对传统意义上社会精英人士的理解。我觉得我看不懂他了,或者其实他也没那么复杂,不过就是跟我一样二,智商又低,当年只不过走了狗屎运考上了大学而已。
从第一面相见开始,他已经让我心生敬意。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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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樱落的季节
肯恩加入的第一次公演,是天空之桥第一次在正规的Live House里进行演出。演出之前,谭书专门召集大家开了个誓师大会。
“我们立志要做**市地下乐队的第一人!”特粗挥舞着拳头吼道。自从肯恩来了特粗明显信心大振,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临上台前,我听见肯恩小声的问特粗:“海(就是我)行不行啊?那么瘦一人,平时说话声音都是小小的,这样的场他震不震得住啊?”
“我也不知道,"特粗小声说,“不过他人格分裂的,别看平时他话又少,动作也慢吞吞的,声音像蚊子哼一样,一上舞台就发疯,人比曲子还暴走,所以应该没问题。”
我打了一个喷嚏,他俩瞅了我一眼,我冲他俩呲呲牙,独自走到窗边的角落里。
我燃起一支烟,虽然在后台,但是已经隐隐听到前方的躁动声,这一场到底来了多少观众呢,30人?50人?不论多少人,都是百分百来听我们演出的。以前在pub里,客人不过是喝酒玩乐之余偶尔关注一下我们的演出,现在却是几十人站在台下,几十双眼睛紧盯着我们,几十双手随着我给出的旋律挥动,nnd,我兴奋了!
我深吸一口烟,让烟雾在肺中缭绕盘旋了几周,伸头到窗外,对着黑漆的夜空缓缓吐完那缕白气,把烟蒂弹在地上用脚踩灭,抓起椅背上我的演出服就向外走去。
走过其他人身边时,我停下朝特粗点了点头,脑袋朝舞台方向指了指,就率先走了出去。
“怎么有股杀气啊。”肯恩小声跟特粗嘀咕,特粗回应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因为我仿佛突然之间投身进汪洋大海,被尖叫声的浪潮淹没。
那晚的演出过程已经很模糊了,人在过于兴奋的状态下思维和行动好像都已经脱节,我的头脑仿佛在沉睡,只有我的身体在舞台上蹦跳,疯狂,我挥舞着手臂引导着台下跃动的人潮,我的声音冲破了身体的束缚,撞击着四周的墙壁,震撼着每个人的耳膜。
特粗曾经郑重的跟我声明过,他当时那么死皮赖脸的硬要拉我入队,绝对不是看中了我的站台潜质,而是被我的声音打动,他说我的声音里有一种最原始的悸动,迸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情绪抑制不住般汹涌而出,他说不论外在包装得多么精致完美高超,最打动人心的还是原始的真实。他说,所以我不要担心自己唱歌经常跑调啦,还会破音啦,还会跟不上节奏啦,还总忘词啦,他说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我记得我当时特昏特的打断他这号称安慰和鼓励的发言,我说您再评价下去我就一文不值可以直接回家种地去了。
终场时,我的声音已经嘶哑,最后一个高音时,我还是没避免破音了,可是今天我已经释放到自己无法控制的程度,我爆发一般的延续了那个破音,原本清亮的海豚音变成了喑哑的嘶吼,却换来了台下更疯狂的尖叫。
“和我一起疯狂吧!”我呐喊着。
混乱中一个歌迷冲到台上向我扑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狠狠抱住,竟然是一个年轻娇嫩的少女,她的眼泪撒了我满脸。恍惚中好像有更多的人在往台上拥,保安迅速拉开了那个女孩,护着我们几个人快速撤回了后台。
演出结束庆功宴,肯恩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酒过三旬大家都有点高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对我说:
“我本来以为特粗随便说说的,原来你真是个疯子!你第一个高音飙出来时我吉他差点没拿稳掉地上。”
“你也是个疯子,第一次上台演出,就能发挥那么好。”我说。
“我才没有好,”肯恩突然伤感了,手里拿着杯子在桌上画圈圈,“我整场就像空气一样,所有歌迷的目光都刷刷刷的穿过我,向你们几个身上投去,我都要被穿成蜂窝了。还有,我这诡异的服装!”他扯着我临时借给他的演出服,那衣服小到裹得他胸肌腹肌毕现辣身惹火。整一夜店牛郎。
“还有我这悲摧的发型!”他说着伸手抓住脑后粘着的一截假发,奋力扯了下来,把它举到特粗鼻子底下嚷嚷道,“都是你们,非要我穿这么诡异的衣服,粘这么变态的辫子,这下丢脸丢大了!”
“你把你自己衣服穿上去用自己的发型那根本就是公司职员嘛,会被歌迷当做工作人员嘘下台去的。”特粗说道。


2025-09-17 18: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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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uo_luo12
  • 核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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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特粗这名字就是给大家吐槽的啊。我对魔王太不厚道了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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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回了家就更新,有这么多亲们支持我好开心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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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忙活完了,以下继续发文,亲们久等啊


  • luo_lu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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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保姆生活
最初我以为樱泰的名字叫鹰泰,人如其名,见到他的第一眼,他笔直的坐在那里,身材颀长,五官出众,眼神犀利,帅气到拉风,连我这个一向对外貌极其苛刻的人都忍不住赞一句:真是人模狗样的!
可惜在我刚刚赞叹完没多久,他就让我彻底改观了。
演出结束后,他走过来,对我吹了一记口哨,笑道:“美妞,你是哪家的阿?长这么风情,是混血吗?”
生平最恨别人把我当女人,我的脸立马黑了。
特粗见气氛不对赶忙说:“这就是我们主唱啊,你听过他声音的。”
“啊呀,真遗憾啊!”樱泰笑道,“不过,只要是美人,我还是喜欢!”
去你奶奶的,我在心中骂,同时强忍住脸部抽动对他说:“这么饥不择食,当心搞到肾亏。”
“哪里啊,我要求很高的,只有你这种程度的美人我才看得上阿。”樱泰继续不知死活的调侃我。
我立刻暴走,尽管特粗及时抱住我,也没拦住我飞起的左腿踹在樱泰身上。
樱泰惊呼着跳开,拍拍腿上的鞋印子,咋舌道:“小野猫炸毛啦,脾气真大啊!”
“***!”我骂开了,特粗赶紧把我拖到一边顺毛,安慰我道:“你别跟他较真,他也是一番好意阿,他说来说去不都是想夸你好看嘛,就是这人不太会说话,嘴巴比较臭而已。”
“他是吃大粪了吧!”我骂道。
樱泰见我真火了也终于消停了,我听见他嘀咕了一句:“开不起玩笑阿。”
于是吃饭时,我气不顺的坐在一边,看他们三个人热烈交谈,樱泰和肯恩好像一见如故,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开心得很,我听见樱泰指着面前的方桌对肯恩说:“与四角型相比,还是圆形比较好。”然后他们一起狂笑。特粗立刻附和说:“你是在说四个人合在一起,就可以凝聚成毫无破绽的圆形,对吧?”樱泰打了个响指道:“ BINGO!"我在一旁直翻白眼。
樱泰点的糖醋里脊上来很久了,他们几个连瞅都没有瞅一眼,我实在忍不住,便问了一句:
“我可以吃吗?”
继续热烈交谈中,没人理我,我直接把盘子拉到面前,埋头猛吃。关于我的吃相我之前还没有讲过,总之我就是一吃货,经常觉得饿,演出之前觉得饿,演完了也饿,排练的时候觉得饿,休息时也饿,出个门没走几步路还饿,肯恩经常说我这种吃法还这么瘦,绝对是甲亢。特粗说粮食进我肚里纯都糟蹋掉了。总之我唯一感兴趣的几件事,除了音乐,绘画,应该就只有吃了。
樱泰和肯恩正谈得开心,想起来刚刚点的糖醋里脊,回头一看,我面前一只硕大的空盘子摆在那里,他就傻眼了:“我的糖醋里脊……”
“不好意思,我吃了。”我露出十分非常相当抱歉和糟糕的表情,其实心里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樱泰看着我嘴角抽动了两下,张开嘴思考了一下,转头叫道:“waiter,再来一盘。”
特粗满头黑线的扶额,显然是觉得自家孩子带出去太丢人了。
肯恩哈哈大笑着对樱泰说:“你别惊讶,他一直这样的!就是头猪啊!”
“呵呵。”樱泰笑了两声,我本以为他会调侃我两句,但是也没有,只是不动声色的叫侍者又上了一盘。想来他是被我那一脚踢老实了。
虽然我和樱泰初次见面非常不愉快,但他貌似还是对我们乐队颇有好感,在一起合练了几次就决定加入,没多久就从首都搬来了这里。于是特粗就叫我领樱泰去我家里住。
我立刻开始摆脸色,关键时刻特粗的资本魂又爆发了,把我拉到一边威胁说:“你要不同意我就叫肯恩把新歌都写高三个音阶,唱到你飙血为止!”
最后我终于被特粗的残暴手段给摆平。特粗又开始做安抚工作:
“你想想阿,樱泰这个人虽然说话有点脱线,但是后来见到你的吃相也没有继续嘲笑你,应该还算拎得清的,前几次合练他也没有再招惹你,你和他好好相处,没准以后关系会不错。”
其实我一直深刻的觉得,特粗当时游说我入队那会儿的体贴温柔细致都是假的,一旦弄到手了,他就拿我当畜牲用。
于是当晚回家我哄了青春好一会儿,才让他同意搬走。其实青春最近跟一个富婆好上了,那个富婆在郊区有一幢别墅,青春每周也只回来睡个两三天,于是我就劝他干脆搬过去专心致志的伺候富婆。这样我总算心里没那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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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酒店接樱泰,帮他把行李搬回家。路上他直抱怨换了环境不适应,一晚上没睡好觉。
上了公交车,樱泰的头就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盹,到站了我喊他下车,他应了一声晃悠悠站起身来。我拎了他的背包率先走下了车,回头一看,鬼影子都没有,公交车关上车门开走了,樱泰还歪在他原来的座位上睡得七荤八素。我脸都绿了,立刻大喊司机停车,司机完全没听见,车屁股喷出一股股黑烟向前开去。我咒骂了一句,拎起樱泰的背包追了上去,上演了百米追车的桥段。
如果坐在车上的换成一女的,我觉得我估计还挺来劲的,多浪漫啊,随车狂奔,经典偶像剧煽情戏码阿。可是我看见樱泰的后脑勺在窗玻璃后面一点一点的,就恨不得抽死他。
跑了几条街,终于公交遇见红灯停了下来,我发狠狂奔几步追上去,猛敲车门,我的抽风举动早就引起了车上乘客的注意,好多个大叔大婶们都探头探脑的看我,我清晰地听见一大婶说了句:“这姑娘是被甩了吧。”
司机终于注意到我了,打开车门,我冲进去拉樱泰,车里竟然传来一阵掌声,大叔大婶们都对我投来和善和鼓励的微笑,我立刻满头黑线。
丢不起这个人了,我拉着迷迷糊糊的樱泰就冲下了车。
“你给我差不多点阿!樱,樱君!”我骂道。
君字一出口,骂人的气势立刻短了半截。樱泰扑哧一声笑了,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点低血压,一睡过去就不太容易醒过来。”
这什么鬼借口阿,我腹诽道。而且看他那豪迈的表情,根本没有在愧疚嘛。
“还有你不要叫我樱君啊,多见外,叫樱就可以了。”他挥挥手说道。
我懒得理他,拎起一个包裹掉头朝回走,因为跑出去好几个路口,害得我们两个人拎着沉重的行李又走了几百米路才回到家。
“哎呀累死了!”樱泰嚎了一声,把行李往地下一甩就倒到沙发上。
我看着被他散乱踢在门口的鞋袜还有扔得遍地的行李,心中预感这次可能真的要当保姆了。
我一度自以为对于生存环境已经很不挑剔了,可是显然樱泰比我还要更不挑剔,不仅不挑剔,他还很倾向于破坏生存环境,入住没几个礼拜,碗碟已经被他打碎无数,闹钟也在无数次的被碰翻在地后**了。以前青春在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别人,真让人崩溃。
虽然樱泰私底下一塌糊涂,可是上台时他裸着上身,额前绑着黑色发带,大部分头发束在脑后,细碎的散发洒落在肩膀上,背脊挺直的坐在架子鼓后面,确实很帅。他来了之后乐队的粉丝又暴涨了一批。
我还是一直叫他“樱君”,虽然他抗议过很多次了,可我实在跟他不熟。
一天下午,我闷在房间里埋头填词,晚上演出时就要首发新歌,昨晚肯恩才把旋律最终敲定,对于他这种不到交期不交货,一到交期必交货的特性,我早已无语了,其实他这德行还真适合去坐办公室。我奋笔疾书着,完全没留意樱泰的动静,渐渐的感觉不对,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樱泰的房间一直悄无声息。
他也该起来了,新歌的鼓点也要赶快熟悉一下,我走去他的房间敲敲门,没反应,就推门进去,樱泰竟然还倒在床上睡觉。
“喂!起来啦!”我喊了一句。
没反应。
“樱君!”
还是没反应!
我突然想起来他所谓低血压的说法,不会是真的吧!我有点慌,凑过去用力推了推他,他就跟休克了一样毫无动静。
“喂!喂!”我慌了,用力推他,犹豫了一下,对着他耳朵大吼了一声:“樱~~~~~~”
以我平时说话的音量来说,我的大吼其实也没什么杀伤力,但是我那声‘樱’气贯丹田,拿出了唱歌时飚 high C 的气势,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我长舒了一口气,真是被吓到了,这人起个床搞得像抢救一样,太摧残别人的神经了。
他迷糊糊坐起来,看见我脸上跑马灯一样变幻不定的表情,反应过来道:“我是不是又睡不醒了啊?”
“好像是。”我答道。
“不好意思啊,”他笑了笑道歉,“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抿了抿嘴,觉得承认了貌似显得我很没见识。
“呵呵,”他又笑了,突然把脸凑过来,指着我鼻子说,“你刚才叫我‘樱’了吧!我可是听到了!”
我从鼻子里模糊的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边走边道:“今天有首新歌,你快起来熟悉旋律。”
“Yes,sir!”樱泰在我身后大喊。
我觉得,我已经沦为彻底的保姆了,例如每天早上叫樱泰起床,因为怕他又睡昏过去;坐公交的时候陪着他,因为怕他睡死了坐过站;打扫房间,因为明显我的忍受能力没有他强;买生活用品,因为家里的东西没几天就被他摔烂了七七八八;另外,樱泰似乎不怎么爱出门,他说因为初来这个城市,谁都不认识,于是我还要三不五时的拉他出去散心防止他在家闷久了发霉。
我对特粗说:“你看我这保姆做得到位不?有奖励没?”
特粗笑眯眯的把红烧肉推到我面前,就轻松的把我打发了。
那段日子,我几乎陪着樱泰走遍了大街小巷,我们并排坐在公交车上,晃过一个街区又一个街区,我偏头看着窗外发呆,樱泰的头在我旁边一点一点的发困,到站时,我总是要吃力的拖着迷糊糊的他冲下车。我带着他认识我那些做音乐的朋友,很快的在当地他比我都要混得开。
在我渐渐错觉日子就会这样平静的波澜不惊的滑过去时,我们终于推出了在地下的第一张Indie大碟,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特粗在电话里激动的对我吼:“我们TOP了TOP了!”
然后,就像做梦一样,突然之间我们的专辑就登上了地下大碟排行榜的第一名。
在那一刻,潜意识已经告诉我,这样的生活就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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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MAJOR之路
自从发行了第一张地下大碟后,我们就忙于在国内的各个城市巡演,那个年代最流行的就是如日中天的Y乐队那种视觉系的浓妆艳抹,Y乐队可以说是整个摇滚界所有想要从地下打拼进入主流市场的乐队争相模仿的对象。特粗说我们也要走视觉系路线搏出位,于是每次演出我和肯恩都被特粗抹成了僵尸新娘和吸血男爵一样的造型,特粗更把自己当棵圣诞树一样的装扮起来,樱泰拒死不从,是乐队里唯一一个保住全尸的,因为刚挖来没多久显然特粗还让他三分。
虽然都是小型的演出,观众最多不过几百人,但那段时间我仿佛有预感一样纵情于每场演唱会,仿佛在和地下时期最后的日子告别一样,我在每场演唱会都把自己搞到虚脱一般精疲力尽,于是一时间我变得暴瘦,体脂肪率只有6%而已。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羡慕一下樱泰了,虽然在live中,他的体重却丝毫不减,消耗大了,胃口也跟着变大,每次我看到他像条蛇一样把比自己体积都还要大的食物吞进肚里时,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那画面真是恐怖。
日子像搭上了高速列车一路呼啸着向前奔驰,终于有一天特粗召集大家宣布我们很有可能major了。
“我是在大石的笔记本上偷看到的,”特粗神秘兮兮的跟我们说,“不过貌似还没有最终敲定。”
大石本名石桥裕,是我们的经纪人,大石是从我们发行第一张地下大碟的时候开始跟我们的,因为要出专辑了,特粗认为不可能全部事情都自己搞定,应该寻找一个专业的经纪人了。就在那时候,大石找上了我们,而且不计报酬的要给我们做经纪人。
据大石自己说,这是命运的邂逅。当他第一次看见我们时,就认定了我们是他命中的贵人可以帮助他一路青云之上大富大贵发达显赫云云。原因是大石曾经去算过一次命,相师对他说他会在西方遇见一个红发的外国女子,成为他命中的贵人。
牢牢记着这个寓言的大石在看见我的那一霎那就认定了我是那个相师口中的红发外国女子,并一厢情愿的认定了我们就是他命中的贵人,从此舍命跟随不离不弃不计报酬。像他这么傻的人正适合资本家本性的特粗,于是特粗兴高采烈的签下了这个廉价劳动力。
“你知道是哪家唱片公司签我们吗?”肯恩问特粗。
“华尼啊,大石的本子上这么写的,他还真有两把刷子,”特粗说,“不过好像还没最终敲定,改天我去问问他进度。”
“签了华尼就意味着要搬去首都了吧?”樱泰说。
“是啊,”特粗突然间惆怅了,好歹他也在这里生长了一辈子,“搬去首都好吗?”特粗犹豫着问我们。
“我本来就是首都人。”樱泰无所谓的说。
“其实我觉得,像现在这样每天开开live,做做自己喜欢的音乐,独立的创作,挺好的,”特粗难得文艺而深沉了一把,“如果major了,就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过一种完全不熟悉的生活,创作也要考虑销量不能再随心所欲,日常活动也要完全听从唱片公司的决策,那样好吗?”
“你在说什么啊!”肯恩很不以为然的骂道,“你不是一直梦想着major,现在在这里婆婆妈妈个屁啊?”
“我不是偶尔也考虑下大家的心情嘛!”特粗道。
“你不用过虑,大家对这事儿应该都没意见,”我说道,“major了有钱赚啊,有什么不好。”
虽然那样说,但是最后一场地下live,终场曲时我还是流下了眼泪,我控制着声线不要颤抖,感觉泪水从两颊静静滑下,流进衣领,痒痒的。
我在心中对自己说:就要major了,以后不用再担心资金的问题了,一切想法和创意都有机会实现,不会再因为没钱而什么都做不成。
钱,在我的定义里,不是最终目的,却是最必要保障。对音乐的想法再美好,计划再周密,没有钱,音乐都制作不出来,只剩空中楼阁的美梦,还有什么意义。
Major了可以赚钱,这是件天大的好事。
下台时,樱泰走过我身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我偏过头去快步走开。
坐在回家的末班公交上,空荡荡的只剩我和樱泰两个乘客。
“你刚才哭了。”樱泰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恩。”
“你不喜欢major?”
“不是,我很开心啊。”
“那你哭个屁。”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即将失去而不再的生活吧。”
“整那么诗意干啥,你就是舍不得离开我呗!”他大笑道,公交司机从后视镜盯了我们一眼。
“我觉得,人生很多事情都不重要,因为不会绝对的失去,总是可以再次得到,譬如没钱了可以再赚,失去朋友了再找新的,东西丢了也总能买到一模一样的,但是只有时间,逝去了就永不回来,没法弥补,即使复制了当初的所有场景,但是场景中的我们,也是另一个时间段的,永不再有当年当时的那份心境。就像我们现在一起坐这班公交车,几年后我们再坐,即使是同辆车同个司机,我也再没法复制现在这种伤感,你也不会再像现在这么没心没肺。”
“海,你这个人,有的时候很奇怪。”他下定义道。
“你这人才是真的奇怪吧。”发生在他身上那些脱线的事,我都懒得一一细数。
“既然你觉得时间这么宝贵那今晚我们不要睡了,”他说道,“要不叫谭书和肯恩一起出来喝酒吧!”他兴奋道。
没人肯陪樱泰一起发疯,回家后他只能拖着我不让我进房间。那晚他喝了很多酒,我却一点没喝,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问我为什么不喝,我说,就要major了,以后不会再生活得这么随兴和自由了吧,从今往后还是尽量保持清醒一点比较好。他骂我神经病。我说,以后公开场合你也不能再这样骂人了。他立刻爆了句粗口:
“妈的,老子就这操行了,天塌了也改不了。”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有时候我希望我能变成他。
“你笑什么?”他看着我发呆。
烟抽得太多,满屋子云雾缭绕的都要成仙境了,樱泰努力聚焦着眼神瞅了我半晌,他的表情真是迷离,我实在憋不住笑得更开心。
樱泰盯着我,突然冒出一句:“出道以后你还是把头发剪了吧。”
“为啥?”我大惑。
“有道说,世事繁杂,人心难料,安身自保,是非不扰。”他冒出了一句禅语,这人酒喝多了思路也变玄幻了吗。
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我可不晓得樱泰抽什么风,更拿他的建议当放屁。摇滚界的大叔大伯们要是听了樱泰的话全部去剪了头发,那摇滚界可以集体改行去开农村合作社了。
其实那时候我应该听樱泰的劝告,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


2025-09-17 18:2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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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超悲催,每天忙完都这个点了,废话不多,先更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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