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挂着的小企鹅“嘀嘀嘀”地响起来，鹿晗回过神来看到还在满场跑的曼联球员们，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右下角闪动的那个头像——咦？好像是表姐？
想了一下，鹿晗没想起来表姐会找自己的理由。
【在？】
【在】
【干什么呢？】
【……看球赛】
【看什么球赛？又是那个什么曼联？】
【嗯】
这样百无聊赖的对话在鹿晗的这一个“嗯”之后停了一会儿，突然表姐打了段话过来。
【舅妈帮你给你们那社长问的药方问到了，还叫我帮你拿几副。公司这段日子正好进了一批药材，我就看着帮你每副药方都拿了一些。已经给你寄了EMS了，估计这两天就到，你注意收一下。】
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儿大，鹿晗萎靡的精神清醒了一点，手放在键盘上斟酌着，最后简单回复道：【哦，谢谢表姐了】
【不用】
鹿晗刚想说：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话这么正常了？就看到两人对话的界面里“嘀嘀嘀”又出来一句话。
【什么时候给我看看你那位小女友啊？身体还这么虚，你也不怕舅妈嫌弃。】
“……”
【是是是，她就是身体虚，所以我才不敢告诉我妈】
【切！信你就有鬼了！这次怎么不嘴硬了？上一次还那样蒙我和媛儿。】
【……表姐，你太厉害了。我服你了成不？】
【不成。】
鹿晗扶额了。
【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地说，那我就告诉舅妈去！】
【姐，您都二十八了……怎么还把我妈挂嘴上？】
【怎么？你怕了？怕了就快说。】
是是是，真怕了。——鹿晗无奈着，关了电脑。正准备躺下去让脑袋放空一下，就听自己手机又震起来了。
不是吧？为了追求真相，您还打国际长途夺命Call了？
结果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韩国号码。
鹿晗愣了愣，忙忙地接起来应了。
原来竟是快递公司的电话，表姐给自己寄的药材已经到楼下了。门卫室的老大爷很负责，从来都不会随随便便让外人进门的，于是鹿晗只好拿了证件下去取快递。
别说，那包药材还有点重量。鹿晗双手把装药材的纸箱抱在怀里，一步步往回走，快到二楼的时候停了停，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给黄子韬？
于是慢慢磨蹭到了205门前，却思来想去地，最终没敲门就又走了。
……黄子韬猫着身子躲在一楼和二楼的转角处，看鹿晗一个人抱着一个大纸箱慢腾腾上了三楼，心里松了口气。
想对方才在楼下签收了那样一个快递就走到二楼去不知是又要干嘛？也没听见他叫门或者喊谁的名字。
觉得奇怪的同时，又从心底升腾起一缕难以言说的失落。
黄子韬又看了一眼通向三楼的楼梯，接着默默地低下头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21.
这一个星期，黄子韬可谓每天都度日如年。
生活太充实，除开上课和练习，每天都有许多内容：因为Lynn目前的状态让人担忧，所以他还得继续和Lynn保持这种“既不再是以前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又不算是不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的关系；其次，还要面对宿舍里的那位异性恋每日每日对自己的狂热洗脑，仿佛不把他逼得认同“姜致彬和金焕锡不正常”这个观点就誓不摆休；最后，便是鹿晗的“无故失踪”让他感到有丝不知所措。
黄子韬这一天天下来终于发现——鹿晗从那晚开始就彻底从自己视野中消失了。
前几天还在担心两人会低头不见抬头见，担心会尴尬，可一个星期过去，居然是再没见过面。
觉得自己从没过得这么累过，好不容易明天休息了，黄子韬想一个人静一静，却在这天晚上接到Lynn的邀请：对方想约他去济州岛玩。
“你不是喜欢大海吗？”Lynn在电话里这么对他说道，“首尔这里又没有海，所以，我们就去那儿看海吧。”
面对这样的话语，他黄子韬能说不吗？能吗？
黄子韬扶着自己的腰，在宿舍走来走去地徘徊，“啊……可是我最近练习好像过火了，腰又开始疼了。”可这是谎言。
“什么？又疼了？”
听到那头Lynn语气中的着急，黄子韬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严重吗？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啊，没事没事。我这都已经贴了膏药贴了，估计休息一天就好了。”
女人松了口气，叹息着，“你要好好养身体，这才来没多久就腰伤复发……以后可怎么办？”
“嗯……我会的。”
“你呀……”Lynn笑着叹了气，“你就是个小傻瓜。”
两人又聊了会儿，黄子韬便给对方说了晚安，挂了电话。
咚咚咚。
有人敲门，黄子韬在门这边习惯性地问了句：“谁啊？”
结果没人应声。
狐疑地又问了一声，却还是没人应。
宿舍里就他一个人，这又是深夜了，黄子韬缩着脖子咽了口口水，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放轻了步子走过去，又大声问道：“到底是谁啊？”
还是没人回答他。
“……”
有点怕了，黄子韬刚打算不再去理会时，门就又被敲响了。
“谁？！”
门外的人似乎是被他这么一嗓子吓到了，停了一下才回应道：“是子韬吗？我白贤。”
这下放心了，黄子韬赶紧过去开了门。
“嗨，你怎么刚才不说你是白贤？我问第四遍了，你才应我。”
门外的白贤一脸茫然，“啊？”
“唉，你不是……”正要再说下去，却一低头看见不知是谁放在门边的一个小小的牛奶瓶。
黄子韬蹲下去，把那牛奶瓶拿起来端详：“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你给我的？”
白贤摇摇头，也探过脑袋来看，“该不会是牛奶？”
“牛奶这种颜色？”黄子韬有点鄙视地看了白贤一眼，继续研究手上温热的褐色液体，“这又黑又黄的，倒像是……”突然想到这东西很像什么了，黄子韬打开那牛奶瓶的盖子，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
“真是药啊……？”可是，谁会把这东西放自己门口？
白贤往里面推了推他，“哎呀，管它是什么，先把它拿进去吧。”
“这万一是有人忘在外面的呢？待会儿应该会回来找吧？”
“谁会随身带着药啊？”白贤一脸不赞同地把瓶子拿过去，举起来指着瓶底，“再说，你看这儿。”
黄子韬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居然瓶底贴了张小标签，上面写着几个韩文：“给 黄子韬”。
“……”
“这肯定是给你的。”白贤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那瓶药，露出不太好看的表情，“子韬，你要不要喝喝看？”
原本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应该警惕的，可黄子韬却不知为什么，从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开始，就对它很放心。尤其是在闻过那药味后，更是在心里隐隐约约地猜到了点什么，但又总觉得难以置信。
从白贤手里把瓶子拿过来，将嘴唇轻轻靠在瓶口上，微微一斜，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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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苦涩而温热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开来，心里却因此莫名感到甜蜜起来。
“还好吧……有点苦。”
白贤眨眨眼，快速瞟了一眼某个方向。
“对了，白贤，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哦哦哦，是有事，我们进去再说。”
白贤抬起头笑了笑，跟在黄子韬身后进了门。
后者理所当然地没看到他在自己身后的小动作——白贤又多望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表情复杂地抿了下嘴唇。
天气越来越暖了，黄子韬终于能脱下冬天厚重的外套和毛衣，穿起他最喜欢的各种T恤和卫衣。
再怎么说，也是有当艺人的觉悟的，所以黄子韬早在初中时便开始留意时尚界的所谓“潮流”。几年的时光积攒下来，也有了自己对于穿着方面的偏好。
于是开始学人家穿潮牌，并爱上街头文化，练起了他妈妈说听起来像绕口令的Rap。
正当大人们都以为这些只是小孩子自娱自乐的玩意时，黄子韬宣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决定：他要当歌手。
“喂？妈妈？”
才下了舞蹈课，黄子韬便接到他妈妈打来的电话。
“是呀，才下课吗？”
“嗯，今天又学了好多东西，晚上又要练习呢！”
黄妈妈似乎在那头叹了口气，“别练得太晚，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
黄子韬嘴上笑笑的，给人一种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大小孩形象。
“带过去的药吃完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寄一些？”
“妈，你当我药罐子呢？还是说，你想药死我啊？”黄子韬边讲电话边下了楼，神情轻松地和Lynn汇合，准备去食堂吃饭。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母亲大人在那边忌讳起来，倒惹得黄子韬在这头调皮地嘿嘿笑。
“我身体没问题的，这几天在喝中药养着，这么说，您总放心了吧？”
一边的Lynn笑着递来目光，黄子韬和她对视了一眼，感觉到女人挽住了他的胳膊。
“中药？哪儿来的？”
“啊？哦，我买的啊。哎呀，真的您就放心吧。我要吃饭了，挂了啊。”说着，也不管他妈妈在那头又说了句什么，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Lynn笑弯了眼睛，看着他，“这么快就和你妈妈讲完电话了？”
黄子韬不好意思地把对方挽住自己的那条胳膊抽出来，挠了挠脖子。
“对妈妈说谎，可是不好的哦！”Lynn调皮地跳到他面前，挡住了黄子韬的去路。
“呃，我没说谎……”黄子韬说着，又去摸自己鼻头。
“小动作这么多，还说自己没说谎？”
“……”
仿佛觉得黄子韬窘迫的样子很有趣似的，Lynn一下子凑近过来，和对方低下去的脸面对面对视着。
这个动作让黄子韬顿时紧张起来，心里好像有预感似地想往后退一步，却没想到Lynn比他的速度还快。
她踮起脚，倏地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是我男朋友。”女人说着，握住了他戴着手环的那只手，不准他再退缩，“想牵我，想抱我，想亲我，都可以，就是不准再躲着我。”
“……”
“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嫌弃我。”
听到这句话，黄子韬有点慌了，忙抬起头。
“还是说……子韬，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女人话里的怀疑和担心让黄子韬再一次想起那晚天台上两人的对话——带着难闻的烟味、没喝完的啤酒、以及吹散女人泪水的夜风。
“我，当然没有喜欢其他人。”强自笑了下，黄子韬反握住了Lynn的手，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足够真诚，“Lynn，你相信我。”
女人垂下眼眸，只一瞬便又抬起来，眸光绚丽地对他笑道：“Minnie说和你谈恋爱一定很有意思，因为可以经常逗你玩，看来果不其然呢！”
虽然不太理解这种表情上的变换是否真的如Lynn所说——是在逗自己玩，但是此时的黄子韬也只能跟着她笑起来。
“好了，走吧，再不快点，饭菜就被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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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黄子韬有套自己的小诀窍：他老早就发现，如果自己不去想那些最坏的后果，那么他往往会朝着最好的方向走。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把自己的表演彩排了又彩排。顺便临时抱佛脚——向上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阿拉等等都祈求了一通，希望上天保佑。
“15号。”
小心脏“扑通”跳了一下，黄子韬拿着他的武棍，唰地站起来就朝舞台上走。
到了台上，他才终于看清第一排那些评委们各个都是啥性别，可模样他就没功夫去记了。
“请开始吧。”
“……哦。”
有些惶然地朝底下鞠了一躬，黄子韬把武棍先放到一边，给评委们说了自己想唱的歌曲，然后就开始清唱。
那是一首韩文歌，是黄子韬喜欢的一部韩剧里面的主题曲。
光听声线，还是不错的。但咬字上就……
“可以了，还有吗？”坐在舞台前方右边的一位女士在黄子韬最后两句还没唱完的时候打断了他，金丝边框的眼镜在这个时候没能衬出女人的安静内敛，反而把她显得严肃而苛刻。
被突然打断的黄子韬愣了愣，马上蹩脚地冒了句韩文：“有的，还有舞蹈……和武术。”
于是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选好了舞曲，交给舞台一边的丁丁姐，让她按下播放键，并暂时帮自己拿着。
舞曲响起来的同时，黄子韬也跳了起来。踢踏、扭动、旋转、折叠……这些他在来这个国家之前从未练过的动作，如今竟也能被他这般掌握。
尽管跳得算不上特别出色，但也可圈可点。他一八几的个头，一旦跳动起来，气势自然不言而喻。
真的进步了很多……鹿晗在人群里张望着他的方向，表情终于出现了松动。
就在刚才，他还很担心被这样打断后会影响到韬后面的表演。但现在看来，也许是他多虑了。
一舞结束，台上的小人愣愣地又朝底下鞠了一躬，说自己还有个人技——武术，要表演。
暂且不管那些坐在第一排的老师们是什么反应，底下的练习生们倒是立刻伸长了脖子，还有人小小声地感叹着什么。
鹿晗一笑，知道这应该是黄子韬最拿手的特长，所以也不担心，抱着完全欣赏的心态靠在了门框上继续看。
果然发挥出色，赢得台下掌声连连。
黄子韬喘着气笑了笑，舌头伸出来润了润嘴唇。
鹿晗看着那样的黄子韬，自己也为他感到自豪起来。
“表现的不错哦！”
提着武棍下了台，黄子韬首先走到丁丁姐的身前拿自己的手机。
“谢谢……”
女人看他刚跳了舞又耍了套棍法，喘气喘得厉害，就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下去休息一下吧。”说着，便把手机还给了他。
黄子韬顾不上说话，点点头，一边顺着气一边回了自己的座位。
正要坐下，却没想到竟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黄子韬把眼光又移回到后门那儿的人群中，却怎么找也找不到鹿晗了。
“诶诶，坐下啊，你挡着我了。”
“啊，不好意思……”
应着声慢慢坐下了，可还是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喂，恭喜啊。”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黄子韬回过头去看，只见李宸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身后。
“你那个朋友也来看你表演了。”
黄子韬朝对方勾了勾嘴角，“嗯……我看见了。”
“不过，你表现的这么好，他都没有鼓掌的。”李宸说着，转过头去，“咦？人怎么不见了？”
黄子韬也顺着李宸张望的方向又看了看，语气中掩盖不住心底的失落，“他可能刚才走了吧……”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说起来，这段日子也没见你们一起了。”
黄子韬低下头扯了扯嘴角，“也不算是吧……”
“啊！我知道了，是你重色轻友了？”李宸笑得一脸了解的样子，拿胳膊肘戳了戳他，
“喂，不够义气啊！”
被开了玩笑的人伸手抓抓头发，笑得似乎很不好意思，却没有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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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笑笑，“算是吧。”
“……其实，两个人一旦吵架了，双方肯定都不好受。”
“也许是吧……可我觉得，现在是我比他更难受了。”
姜致彬看他一眼，黄子韬却是在望着远处的街道。
“你们是为了什么吵的？能说一说吗？”
意料之中的，黄子韬只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没说话。
姜致彬停了停，又继续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吵架，最后总得有一个人先给双方找台阶下。”他说着，若有所指地抬高了点音调：“你说呢？”
“……也许，他已经给了我台阶了。只是……”说这番话的时候，黄子韬又想起那晚鹿晗给自己的咬吻。
慢慢拾起当时的感觉，自己竟非常难过。
“也许是我自己有病吧。”自暴自弃地不想再去顾及自己混乱的思维，黄子韬躬下身子摸了一通自己凉凉的脸，“我好像，又后悔了……”
“后悔？”
“不都说最难的就是回到过去吗？我觉得我和他也很难了。”
姜致彬愣了愣：情况这么糟了？
黄子韬一个人苦笑着，眼帘垂得低低的，“可能这个假设不是那么……不过我还是想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和焕锡哥不得不分手，你会怎么办？”
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这个，姜致彬想了一会儿，才认真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很好。”
后者闻言，抬头迷惑地看向他。
“因为那必然是他找到更幸福的生活的时候。如果不能确定分开后他能过得更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的。”
“你……”黄子韬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愣了一下才吐出几个字来，“你对他真好。”
“他才不这样觉得呢。”
仿佛聊到了好笑的事，姜致彬笑了起来，“他说我这叫自私，拿了这么个破理由把他绑在自己身边。我就告诉他，我可是认真的，反正也没真的绑住他，去留都由他决定好了。结果，呵呵，你猜怎么着？”
黄子韬摇摇头。
“焕锡那小子竟然被我难住了。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跑出去了。我以为他生气了，可过没多久，就看他居然拿着一捆胶带回来了。说这个东西虽然不够结实，但是能绑住他。”
姜致彬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泪水，“你说他傻不傻？”
“……”
“真是……把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低下头就要抹一把自己的眼睛，却见黄子韬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姜致彬弯着嘴角接过去捏在手上，揩揩眼泪，“谢谢。”
“我才要谢谢你。”黄子韬指指对方一边隆起的裤子口袋，“刚才我才注意到，原来是你拿了他的手机。这是特意要跟我出来聊天吗？”
“哈哈，居然被你发现真相了。”姜致彬哈哈大笑，“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黄子韬边笑边感慨地摇头，“……致彬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可什么忙都没帮上。”
“不，谢谢你这样关心我。”
“这句话可不能让焕锡听见。”姜致彬开玩笑似地给了他一拳，“他会吃醋的。”
黄子韬也笑，抢先站起来伸了伸腰，“等我搬走了，就没有炮灰给你们醋水吃了。”
“你不是……？”
“该面对的东西总要勇敢一些去面对，不是吗？你连和焕锡哥分手都不怕，那我凭什么还担心和他会尴尬？”
仿佛真的下定了决心，黄子韬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多日来不曾见的坦然。
——鹿晗，不管怎样，你依然是我黄子韬想要珍惜的人。
“叫什么名字？”
“黄子韬。”
“嗯……”反戴着鸭舌帽的男老师看他一眼，低头仔细又将手上的新生名单看了看，“黄子韬……你在A班第二小组。”说完马上又给他指了指某个练习室，“那儿，就是你的练习室。从早上8点开始，一直到下午4点，只要是小组集训，都会在那个练习室，其余时间你可以选择呆在那儿，也可以自由去这层楼的其他练习室练习。清楚了吗？”
黄子韬赶紧点点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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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76楼，24节，暂无被吞。暂封==================

“会骂人不？整点有档次的，别像泼妇骂街一样。”
“我去ni妈的！鹿晗你给我等着！”蹲在草丛里的刘珂已经狼狈到被两人扒了裤子，不得已藏身于这小角落的地步了，可还是倔得不行，“我不把你整死，我就不姓刘！”
鹿晗不屑地扯了嘴角，笑道：“谁整死谁还不知道呢。”
站在一边的吴凡看了这样的鹿晗，忽然觉得自己后背有点冷。
“刘珂，我们也不是想把你怎么样。只是警告你：以后别再找黄子韬和他女朋友的麻烦。”吴凡适时将重点道明，却还是灭不了对方已被点燃的怒火。
“笑话！你们敢把我怎么样？我现在可是韩国国籍，你们两个外国人，我要是想告你们，知道你们的后果会是什么吗？”刘珂得意地一笑，“还不快点求我原谅你们？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鹿晗就忍不了地朝他一脚踹过去。
“废话还你大爷的这么多！”
这一脚踹得不轻，吴凡见情况有点不对，连忙拉住了还要继续踢下去的鹿晗。
“来呀！你ta妈尽管踢！朝这儿来呀！”刘珂也毫不示弱，指着自己的脑袋就往鹿晗的方向凑。
“越说你还越来了！”
“鹿晗！”
“来啊来啊！”
“还给我狂！？”
吴凡把人抱住，使出了很大力气才没让鹿晗冲上去，转了头又朝刘珂道：“刘珂！你别太不知好歹了！说实话，我们今天敢这么做，就料想得到有什么后果。你还这样放狠话，就不怕我们现在做出什么事来？”
听了这话，对方微微犹豫了一下，可口气还是毫不示弱：“你别想吓我！”
“我吓没吓你，要不现在就让你知道？”吴凡说着，侧了点身将鹿晗那张暴怒的脸露出一小截来。
“这种人还跟他废话什么！”鹿晗虽完全被吴凡挡在身后，可还是气呼呼的，“还给我说国籍问题？啊？！我告诉你，老子就算是留学签证也照样能在这儿把你废了！”
“刘珂，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么向我们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找黄子韬的麻烦，要么今天就被我们逼在这个角落里，随我们怎么高兴怎么整。反正我俩也有时间，逃课专门在这儿陪你也无所谓。”
似乎真的被动摇了念头，刘珂垂下眼帘想了一小会儿，这才说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不再找他的麻烦。”
“这就对了。”
“不过，你们总得给我条裤子吧？”
“这没问题，马上就有了。”
吴凡朝他笑笑，转过头和鹿晗对视一眼，对方正挑了眉满意地勾起嘴角。
——事情解决了。
另一边的张艺兴和金珉硕一收到那边胜利的消息，就把郭晓宇给放行了。
“哎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搞错人了。”张艺兴才挂了鹿晗的电话就给郭晓宇假惺惺地道歉，“对不起啊。”
“搞什么！”郭晓宇看了看这两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一把将金珉硕拿在手上的刘珂的裤子拽回去，“都说了这是我朋友的裤子，不是偷的。”
“是啊是啊。”张艺兴戳了金珉硕一肘子，两人都笑嘻嘻地让开路，“刚才我们老板打电话过来说裤子找到了。误会误会。”
郭晓宇不疑有他，横了两人一眼就急急忙忙朝食堂赶。
张艺兴望了望对方渐渐消失在街口的背影，转眼便和金珉硕相视一笑。
……
这样充足的午睡时间并不多，黄子韬睡饱了，渐渐醒转过来，第一眼便看到Lynn坐在床边削水果的模样。
一瞬间，有些想回宿舍。
“醒了？”
黄子韬点点头，抬起手来想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手上的针管都被摘掉了。
“烧已经退下去了，医生说，你今天就能出院了。”
Lynn笑着，把手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没有大碍，就是接下来几天需要注意饮食方面，别做剧烈运动。”
黄子韬笑笑地把苹果拿在手上，咬了一口，又摸摸自己的左眼角。
“还好只是擦伤，没伤到眼睛里面。”Lynn说起来，似乎还有点后怕，“子韬，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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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共91楼，29节，暂无被吞。暂封==================

31.
三个人在饮品店假装平常地坐了半个小时。期间，鹿晗一度骨头疼得不想说话，也不是说他忍耐力好，而是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还有耳边两人的声音让他渐渐疲劳了。
最后在店门口便各自告别，黄子韬一边喝着鹿晗表姐给自己买的焦糖拿铁，一边还提着一杯打包的新款咖啡，心满意足地挥手跟两人作别。
“再见！”
嘴角弯弯地咬着吸管，黄子韬转过身向地铁口走去。
鹿晗望了望他背影，想追过去，可又在心底劝服自己：他不会有事。
“走吧，回医院。”
“……姐，你故意的吧？”
女人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我有怎么样吗？”
“……”
“难道你不觉得你姐我还挺大度的？”
鹿晗没声儿地也坐进去，不怎么舒服地换着姿势，“你延期回北京了，对吗？”
“别跟我提这个，你姐夫今儿还因为这个在电话里跟我吵了一架。”
“那你就跟他一起回去呗。”
女人侧过脸来，冷冷地笑，“要不是你这还不能坐飞机，我真想把你也一起捎带回去。”
鹿晗也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弟弟我特傻X？你是不是觉得我他妈的没救了？就因为我喜欢他？”
“你跟谁说话呢？什么态度……白眼狼也不是你这样的。”
鹿晗和他姐呛声的声音不大，事实上，他现在身体还没好，就算他敢吼也吼不起来。
“……我喜欢他。”
“你别玩过了。”
“我喜欢黄子韬。”
啪！——自己才消肿没几天的这半张脸又开始疼。
“我不想跟你在这里说这个。”表姐看看在后视镜里偷瞄自己和鹿晗的出租司机，揣了手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你身体还没好就别跟我来气。”
一时沉默。
鹿晗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这下更是身心都不畅快起来，索性也揣了一双手，望向熙熙攘攘的街头。
“麻烦停车。”
表姐惊讶地转过头来看他——鹿晗开了门，脚踏了一只出去，而车子此时已经停下了。
“你干嘛去？”
动作迅速地从出租车里出来，鹿晗甩手把车门关上，“买手机。”
表姐一愣，忽然笑起来，“你带够钱了吗？银行卡呢？”
“姐，难道你觉得我在这儿都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认识的人真的只有那么几个练习生？”见女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鹿晗却笑了。
语气挑衅，心里反而不见得舒畅，“‘刷脸’可比‘刷卡’快多了，虽然我脸现在有点不大好看，不过我相信人家还是认得我。”
“你给我回来！要买明天再买。”
“没办法，我一刻也等不了了。”鹿晗说着，双手顶住车门，不让他表姐下来，“你不是说现在谈恋爱就是玩儿吗？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玩这个。”
“你到底要干什么！把门给我打开！”
鹿晗微微一笑。
“姐，要是当初海哥走的时候你去车站送送他，你说现在会不会就成我叫海哥表姐夫了？”
听到这句话，女人明显晃了下神，鹿晗趁此退开去，示意道：“司机大哥，开车吧。”
黄子韬这天又是一个人回的宿舍。
吴凡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的是自己的笔电。
对方神态轻松，吴凡想到之前饮品店老板的话，估计他已经和鹿晗碰过面了。
“你回来啦？”
“嗯，吃过饭没？”
“吃了。我用用你电脑。”
“嗯，用吧。”
简短的对话后，对方又将头低了下去，专注地盯着显示器。
吴凡走过去看了看，是曾经很火爆的一部韩剧。
“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没看过？”
吴凡点点头。
“这个很好看的啊！”像个标准的韩剧迷一样，黄子韬被勾起了满腔热情，指着屏幕里换来换去的角色给吴凡介绍剧情。
后者懒洋洋地听着，眼前是黄子韬动来动去的手指头，耳边是黄子韬叽里呱啦的青岛普通话。吴凡闭了闭眼，想起自己问鹿晗那句“你到底是看上他身上哪一点”的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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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饭吧，我肚子好饿。”
帮鹿晗差不多都收拾好了，黄子韬向对方招招手，被后者一把拉住，“过来和我一起试试新床。”
两人一同坐在了鹿晗的新床上，据说还是实木的，一米二的单人床，还算宽敞。床头正对着衣柜，同侧还有两个写字台，而床头这边就是窗户了，浅蓝色的百叶窗割断了大束的阳光，使之一条条横在木色地板上，看上去温暖而舒适。
屁股使劲地往下坐了几下，弹簧的感觉也蛮好，黄子韬弯起嘴角对鹿晗笑了笑，然后毫无预兆地被鹿晗拽住亲了一下。
“笨蛋。”
黄子韬满脑袋问号。
“走啦，出去吃饭。”
“哦……白贤！艺兴哥！”
张艺兴嬉笑着和白贤从门外经过，一转头就看到黄子韬坐在他床旁边那张鹿晗的新床上，登时瞪大了眼，马上转头看看已经走到玄关换鞋准备出门的鹿晗。
“怎么了？”黄子韬看他表情不对，走过去问他。
“……子韬，你知道这是鹿晗的床么？”
“知道啊，他告诉我了的。”
白贤看看张艺兴的表情，顿时也很困惑，“艺兴哥，有什么问题吗？”
张艺兴摇摇脑袋，眼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色，黄子韬被他这么盯得毛都要竖起来了。
“韬！好了没？”
“哦哦哦！来了来了。”
听到鹿晗催自己了，黄子韬和两人急匆匆地说了声再见便往玄关跑。那边，鹿晗已经换好了鞋，一手拿着手机看时间，一手揣进兜里等他。
黄子韬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鹿晗刚才要叫他“笨蛋”，回头看了看还站在门边的张艺兴和白贤——前者一脸心有灵犀似地朝他挥挥手：“Bye-bye，子韬。”
“……”
“韬？你脸怎么红了？”鹿晗看他一眼，望了望里面的张艺兴。
“都怪你！”
“关我什么事？”
蹲下来穿好了鞋，黄子韬一把拉过还在奇怪的鹿晗，低下头就往门外窜。
“你干嘛让我坐你的床啊？”
“不是吧……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
“我只是想试试看，如果是你的话，我会不会也抓狂。”鹿晗瞧着他，“喂，坐一下而已，你就脸红了？那以后还让你睡呢，你会不会全身红啊？”
“……闭嘴！”
真是没法活了……
“艺兴哥，你到底在笑什么？”白贤戳戳还在自个儿乐着的张艺兴，不太明白。
“这个，你以后就明白了。”张艺兴说着，摇头晃脑地走进房间朝卞白贤使个眼色，就要在鹿晗床上落座，不过屁股还没碰到床单呢，自己又一个人笑起来，“还是算了。”
一个月后，黄子韬的名字被写进新男团企划案，当晚宿醉，睡在他即将搬进去的新宿舍里，心满意足地做了一个美梦。第二天，与鹿晗同房间的张艺兴鼻塞了，在声乐课上遭到老师白眼无数，问他原因，小张同志说是头一天晚上睡客厅，着凉了。
又一个月后，鹿晗表姐夫到韩国出差，顺便叫鹿晗出来吃个饭，后者把黄子韬也捎带上去了。江南区，私家厨房菜，味道一般，价格不知。表姐夫人很好地最后还给两人一人买了一盒什锦糕，黄子韬原本还不想收的，却被鹿晗在桌下踹了一脚，收了。回去后尝了尝更是疑惑，问鹿晗：怎么这家糕点做得这么好吃却不开个糕点店，反而做什么私房菜？鹿晗凑近了他耳朵给他说了两句话，黄子韬一瞬间下巴都要掉下来。
同月，公司终于肯给自己放假了，黄子韬回了趟青岛的家。鹿晗神秘兮兮地在他临走前塞给他一包东西，说是送给他父母。“不准打开，这可是我让人家专门包装好的。”“……到底是什么啊？”后者一脸高深的表情，不回答他。然而直到黄子韬再离开家，他也还是不知道鹿晗究竟送了自己父母什么礼物。
又是一个月过去，鹿晗得瑟地把手机放到黄子韬耳边，叫他和自己表姐聊聊天。黄子韬诚惶诚恐地接了，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稀里糊涂的，最后只记得女人在那边说了句“替我给晗儿说，叫他万事小心、保重身体，你也是”。然后挂了电话就老老实实地转告给鹿晗了，后者笑着一把搂过他脖子，准确无误地对上他的嘴唇，来了个法式接吻，完后还问自己，什么时候让岳父岳母也跟自己聊聊天。结果却是黄子韬追，鹿晗跑。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新宿舍里搬来了最后一个新成员，叫金钟大，被经纪人安排在了和黄子韬一间房。过没几天，经纪人问他适应得如何，他说他和这个弟弟相处得很好，哦对了，鹿晗哥也很照顾他，但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他没说。
总之一切安好，非常和谐。两个经纪人也终于放心地带着12个人去见了老总。
再然后……
“韬，醒醒，就要到了。”
黄子韬迷迷糊糊地睁开自己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感觉有只手轻轻地为他理了理睡乱的头发。
“唔……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替他拉开一半的遮光板，明晃晃的阳光瞬间温暖了自己的双腿。
“梦见什么了？”
“好长的……我都记不清了。”
怎么会记不清呢？那好长好长的梦里，有自己好多不知道的事。虽然不知真假，却依然喜欢这个梦。
被自己骗过了哦——黄子韬看着那人揣了手在胸前笑他，他也笑。
“不过我记得梦里有好多好多人……还有你和我。”
“瞧你这讲的，该不会是梦到我们结婚了吧？”
“谁要跟你结婚？”脸一撇，就是不要理这个讨厌鬼。
“好啦……我错了，哥。”
“……哼！”
“哎？你衣服上有酱汁。”
“在哪儿？”
啾。
“你又骗我！”
“嘘……那边还有粉丝呢。”
“鹿晗！”
哦也，又偷香成功了。
……
“哎？鹿鹿到底在笑什么啊？桃子的表情也好奇怪啊……”
“我怎么知道？照出来就这样了呗。”
是啊，追究那么多干嘛？谁知道呢？
===================正文完===================

番外
之
上篇：鹿晗的秘密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也许这句话用来解释鹿晗和黄子韬的相遇，再好不过。
而那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用到两人与彼此家人之间的关系上，却似乎稍显悲情。
鹿晗笑着揉揉黄子韬的脑袋，说，没关系，默认也是一种胜利。
想他鹿晗在五年前遇见这小子，短短几个月后就要考虑如此复杂庞大的招抚工程——说服对方家长接受他们儿子和自己恋爱这一事实，不得不说，这对当时还只有21岁的自己而言，是一项智商和情商都亚历山大的任务。
而他历尽千辛万苦，花费整整五年时间，才终于让对方父母“默认”，已经让他很有成就感了。
那么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其实也是存在的吧？
“可是，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件事的？”
黄子韬坐在床上擦完了头发问他，湿漉漉的眼睛还带着浴室里香氛的气息。
鹿晗笑，拿了棉花棒过来给他掏耳朵。
后者乖乖地躺倒在他腿上，润润的发丝凉飕飕的。
“你猜一下。”
“又来？”
“看你变聪明没。”
黄子韬斜他一眼，闭着眼睛想了想，“去年？”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还是你太低估这件事的难度？”
“可你表姐不是很快就接受了吗？”
“别动……那是我表姐，你父母可不一样。”
棉花棒弄得黄子韬耳朵痒，鹿晗怕他再动，一手轻轻按住他的脑袋，“再动，我就不帮你了。”
后者讨好似地碰了碰他的膝盖，“哎呀，那是多久以前啊？我猜不出来。”
“五年前了吧……”
“不准打开，这可是我让人家专门包装好的。”
“……到底是什么啊？”
后者一脸高深。
“总之是好东西，你拿回去给他们就行了。”
五年前的初夏，黄子韬又回了一趟青岛。
当时鹿晗包给他父母的礼物，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记得，他将礼物给了他妈妈后，妈妈并没有当面打开，而是忙着招呼自己先吃饭，她和爸爸联手做了一桌子好菜，让自己过去帮忙端菜端汤。
那份礼物就这样，被妈妈撇在了两人的卧室里。
之后的三天假期里，黄子韬被他妈妈拉出去各种逛，被他朋友拉出去各种玩，都忘了要问礼物的事。
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返回首尔的飞机上了。
“喂，妈啊？”
“子韬，你到了？”
“嗯，刚下飞机，准备回宿舍呢。”
“哦，那就好。”
黄子韬拿着手机，上了机场大巴。
“妈，那我挂了啊？”
“先别急啊。”
黄妈妈在那边叹口气，“子韬，我问你，那个送礼物给我们的，是谁？”
黄子韬一愣，突然就紧张起来。
“啊？谁啊？”
“就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和你爸的，说是你朋友叫你带给我们的礼物。”
“哦……那个啊……是我一个室友。”
“也是和你一样的那种练习生？”
“是啊……”
黄子韬有点心虚，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可又确实对鹿晗的那份礼物很好奇。
“那个礼物，你和爸爸都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黄妈妈沉默了一下才应道：“没，就我看了。”
“哦……那是什么啊？”
“也没什么，你替我给人家说声谢谢。”
“哦……好。”
“什么？所以你是真的一直不知道我送他们的是什么？”
黄子韬从他腿上爬起来，摸摸耳朵，“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我。”
鹿晗瞬间感觉自己被人给耍了，还是被耍了五年。
“等，等等……”
为什么当时他妈妈不给他说自己是送了他们一封信而已？
难道……
“喂，你什么眼神啊？”
“……黄子韬，你真的是你父母的亲生儿子吗？”
“喂！你这是什么问题？”
I

声音在这无线电波中似乎失真了好多。
“我不要你这样……你值得有更好的人，跟你说你想听的话。”
“是吗，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那现在可以说你的求婚词了吧？说吧，我就当你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把它当玩笑？等了七年的一句话，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我喜欢你，可是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和你好好地在一起。”
轰隆隆隆——
“小鹿……对不起。”
两秒后，电话被对方无声地挂断了。
——他没有数到一，也没有听到自己的求婚词。
七年前，命运将一个北京人和一个青岛人推到了一起。
人家说这是缘分，黄子韬点点头，说他也这么觉得。
……
鹿晗的保姆车在返回东京途中出了车祸，司机与经纪人当场死亡。
车体从中部断裂，后半部摔下了悬崖，崖下是一条湍流，常年水势急涌，警方无法进行搜索工作，于是只能勘察高速路现场的车体前半部，得出事故原因是暴雨导致山体的泥石流滑坡，车被突然暴发的泥石流冲击造成断裂；加之出事时间是凌晨，警方估计司机的疲劳驾驶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这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自然灾害导致的交通意外，拍照存档后，现场根本不需要维持原样，铲土机清理了那些从山上冲刷下来的土石，中断的交通也很快恢复。
所以，当黄子韬不顾这天自己还有通告，匆忙赶到日本的车祸现场时，得到的便只有一句鹿晗已被泥石流与河水冲走的最终定论。而现场却连一点点能证明那个人出事的证据都看不到——这让他怎么相信这一切？
“半分钟。还不说吗？再不说的话，我就走了哦？”
——所以鹿晗真的走了？
干脆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就这么走了？
他似乎是真的遵守了那个曾经许给自己母亲的诺言——没有成为自己的阻碍。
娶老婆，结婚，生孩子……这样平稳安定的未来忽然就那么那么地明朗起来。
“子韬？你有说什么吗？”
吴凡走过去扶住了他。他的唇在慢慢地动着，却始终让人听不清他嘴里的话语。
“子韬……我们回去吧。”卞白贤也走过来，看了看黄子韬的脸色，自己更加难受了。
吴凡朝他摇摇头，小声说道：“再呆一会儿吧。”
……
“他刚才在说什么？”
“不知道，太小声了，听不清楚。”
“……但愿他尽快没事。”
然而，卞白贤的这一希望没多久就落空了。
之后的半年时间里，黄子韬像当初坚持梦想般坚持着在日本苦苦寻找鹿晗的踪影，他不能亲自找，就托人找。
凡是在日本自己能拜托的关系都被他一一联系、拜托，吴凡、卞白贤等几个在日本发展的公司熟人也自不必说地主动帮他搜集消息。
好几次有人主动联系黄子韬，说是看到鹿晗了，他赶去一看，却都是失望而归。
“鹿晗，你到底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我承认我这次真的被你耍了，我投降……玩笑该结束了，你出来好不好？”
你回来，好不好？
……
由于黄子韬经常在工作时间出现恍惚状态，公司不得不考虑让他休息。
“子韬……”
“这次一定是真的！”
下了飞机，才到日本公司总部的张艺兴握着手机，和一边的吴凡对视一眼。
“子韬，警方已经下了结论了……”
“你相信我！算了，我不跟你说，你把手机给凡哥！”
“子韬，你听我说，你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公司不是给你放了长假吗？你不是也一直很想家吗？要不，趁此机会回一趟青岛？……喂？子韬？……韬？”
一个人背上行囊，黄子韬启程了。
他坚信：鹿晗一定就在那里等他。
他要去那里，把他找出来。
这个在南半球都非常不起眼的国家，居然会被你选中，真是不可思议呢。——黄子韬笑笑，四周袭来的寒意，让他想起曾与鹿晗牵手一起走过的雪夜。
I

===================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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