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安杳桦跟我说他感冒了。
我噢了一下,停止说话等着听他接下来要告诉我什么。他说他喜欢上个女生。轻描淡写的口吻一如他告诉我他感冒了一样简单。
那还有呢。
我们的安杳桦,面对校花级女孩的情书也只顾脸红但从没心动的风度帅哥,在众多人心目当中对每个人都一样温柔也一样冷漠的完美偶像,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喜欢?
“你真是贱啊,夏天也感冒。”
“吹空调吹的,又下雨。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不大高兴地哼哼,“那样是在鄙视我吗。”
我知趣地闭上了嘴。也闭上眼睛,想笑。
喜欢了,居然说喜欢了,套用某人的一句话,事实证明他不是和尚。可那女孩子会是什么样的,长发,双眼皮,高鼻子,皮肤和他一样白或者比他白?
加上那个女孩子,如果算是的话,他心里住着的女人也只有三个,另外两个,妈妈,还有十岁时的玩伴。
“我没有对她说,...她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
“你在哪里。”
“理发厅啊。”
“好了,知道是市中心的理发厅,我问是哪个城市?”
耳朵贴着手机,贴久了耳朵上的皮肤随着血液的流动也一下一下地跳动。隔了三秒钟,安杳桦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座城市的名字。
正被我踩在脚下的地方。
只是一会儿便看到那张很熟的脸,打车去的,防止迷路。这座城市让人觉得一天比一天陌生,迷宫一样的巷子也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生长。后来安杳桦听了后坚持说那是我的错觉,并把很大一部分原因归结在了一点,我是路痴。
他的头发……变了,很怪异的青色。
是那天透过车窗看到的那个人?
“你那个女朋友....哦了,现在还不是……她头发是粉红的?”我想起那天的粉红色。
“我没问她就直接染了,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你怎么知道?”
“那她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那个我怎么知道。在他的意识里,我是不知道的。
我想我大概知道一点点,只是一点。
空气真的很压抑,夏日放晴的午后,我找不到课本上所写的空气清新的感觉,说话的时间抢走了呼吸的空余。我就这样害怕起来,看到他瞪我的样子,害怕他开口,开口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你认识的,”安杳桦眼神漠然地扫过我背后的墙壁,“星帅的妹妹。”
就是这样的人。
原来是这样的人。
永远也忘记不掉,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下午,就像现在,刚刚雨过天晴,没有云的透明天空。瘦弱的郁浅牵站在阳光下,有一个人,疼惜地用右手抚过她的额头,然后把她领到很多人的面前,
“……”
“……”
“记住了,这是我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