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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风雁过(不二BG,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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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ID是动态雕塑的马甲。
其实,把文放在这里就是想找人评文的,这段时间一直没写文,这篇当作练笔好了。
如果能有什么建议的话,我会虚心接受的,毕竟这里有很多很强的大人。
有没有提高,或许就体现在每一次的练笔中吧。希望自己能有所进步。Peace~


1楼2007-07-05 19:47回复
    (一)
    他与她本只有一战的交情。交易的交,无情的情。

    月黑风高,正是一个肃杀的秋夜。风卷起片片枯黄的叶子,燕庄里一片静默,只有一名白衣男子在雀亭中临风而立。
    “有人花五百两黄金买你一条人命。要不要出全力你自己考虑清楚。”不远处,一名黑衣女子的身影融入一片夜色中,但腰间一柄泛着银光的长剑仍使人无法无视她的存在。走进几步,停脚,丢出一句不带感情的话。
    “哦?能花五百两黄金雇来第一杀手千叶 一,应该不是一般人物吧。要我的命么,有能力的话随时可以拿去。”白衣男子转身,目光扫过女子的佩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请出剑。”
    “铮!”没有多余的动作,女子弹剑出鞘,身形一跃,一声清喝,道:“燕庄庄主不二周助,赐教。”
    一时间风声四起,落叶随着剑锋飘散开来。雀亭里地方不大,两人各自飘出几丈,衣带随风飘扬,剑光闪耀,却从不相交,只是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女子右手执剑,招招夺命,看来是想要将战斗的损失降到最低点。男子同样右手执剑,见招拆招,一柄阔桑剑行云流水般避开女子的不断进攻,同时侧过身去直接挑过女子的剑锋,试图使对方长剑脱手。然而千叶一哪里会被这样简单地打败,手腕一翻,一招“清光月影”转守为攻,直刺咽喉。“长河落日”,男子向上一跃,白色的长衫飘荡开来,寒芒一掠,巧妙地绕到女子身后,取其背后空门,却又被女子横剑挡住。
    转眼已逾千招,仍未分胜负。“白虹贯日”,千叶一向来不喜欢持久战,见对手疲于防守,便向前一步,飞身,出剑,向男子胸口处刺去。不二见来不及闪开,索性也将长剑向前一递,看准女子右臂肩胛骨,一击得手,剑尖已没入肩膀。
    “嘶……”女子轻哼一声,成为杀手后在与别人的打斗中从未受伤的千叶一后撤几步,将剑转到左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至倒下。
    同时,不二捂住胸口,虽然只刺入了一分,但鲜血仍然不断流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襟。霎时间,刚刚还狂风大作的雀亭外一下安静下来,枯叶片片落下。风停了。
    女子站定,从地上抽出剑,转身欲走。
    “千叶,劝你留下在燕庄静养一段时间吧。你这样的伤势,右手恐怕不能握剑了呢。硬要出去可能会被仇家趁虚而入。”身后传来男子淡淡的声音,“养好了伤,再杀我不迟。”
    “呵,天底下哪有留下一个祸患在自己身边的白痴。怕是不二公子另有打算吧。想要这柄‘风陈剑’么?有了阔桑还不知足啊。”女子自顾自地往前走,甩下一句讽刺的话。
    “呵呵,我没有要夺风陈剑的意思。只是天下第一杀手会在一战过后未达到预期目的就甘心里去么?传到外面,影响不太好啊。”依然是柔和的声线,男子收了剑,看着女子的背影道。
    “只看你有没有那个留下我的胆子。不怕我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暗算你么?别忘了我是杀手,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择手段。况且,刚才也看到了风陈剑一旦见血,方圆百里的风都会定住。我不相信这江湖上下会有不打它主意的人。更何况,机会近在眼前。”女子停住脚步,转过头去扫视着男子的脸,冷冷地说。的确,多少人想杀掉千叶一获得风陈剑,只是最终却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反而赔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她伤得连剑都握不住,这正是夺取风陈剑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白衣男子顿了顿,略略低下头,道:“随你怎么想。只是觉得放一个不错的对手就这样贸然出去送死,实在不明智。”话中带上些许自嘲的意味。他没有说千叶的选择是不合时宜的,反而觉得自己放过一个好对手,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所以,你还是暂时留下来吧。今晚一战,胜负未分。想来在潜入雀亭之前,你该是先与左护法越前交过手了吧。留下来,养好了伤,我们再公平地分出胜负。”
    “……既然公子有此美意,千叶一定当奉陪到底。只是,我在留在这里,会落下话柄吧。”女子眼中的微光一闪即逝,向前几步,倚住一棵老树,收起犀利的语气,微微一笑,道。
    “不会。燕庄中不会有无聊到无中生有到处造谣的人。”不二向前伸出手,扶住千叶,左右转了几个弯,将她带到一件干净的房间里,“一会儿我会派人帮你包扎好伤口的,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轻轻关上门,不二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千叶会在对方疲于防守之时使出那招“白虹贯日”,难道他们同出于一个师傅门下?这还真是个不小的巧合。
    不久,一名穿着湖蓝色衫子的女子推门而入,身边还带着一个药箱。
    “庄主派我来帮姑娘处理伤口。初次见面,我叫茶 舜滴。还请以后多多关照。”湖蓝衫子的女子微微颔首,目光快速扫过眼前的人。
    “千叶 一,请多关照。”抬头看过来人,不会什么武功的样子。千叶轻轻合上眼睛,调理内息。


    2楼2007-07-05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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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6 11:5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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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她是倾国倾城的舞姬,他是潇洒脱俗的公子。微风习习,烟波盎然。一曲《红尘里》,舞尽天下多少爱恨情仇。

      经过昨日一战,不二虽然只受了一点轻伤,内力却损失不少。千叶一,果然不凡,冰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雪亮的光。昨晚使出了九成力,于他已是第一次。其实,自己是想全力以赴的吧,面对千叶一这样厉害的对手,稍有不慎,都会搭进一条命。只是在交战前听到越前被人打伤的消息,马上又遇到了千叶一,便想到是她所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使出十成力,看来也不是很必要。但是,不得不肯定地说,她的确很强。不二走出自己的房间,想去看看她的伤怎么样了。
      “庄主,出事了……”刚一跨出房门,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自己,抬头一看,是青龙堂堂主佐藤 斋木。
      “怎么了?”他示意来人不必行礼,淡淡地问道。
      “右护法青木被人杀了。尸体挂在‘秋月楼’的招牌上,兄弟们刚刚出去的时候发现的。”佐藤站起身来,眉目间显示出他对此事的担心。
      “是谁干的?”不二自从接到昨天半夜时的一封飞镖上的书信,就预感今天会发生什么,果然不出所料。只是一早就听到右护法被杀的消息,还是有些惊异。青木的功夫不差,想必对方是个狠角色。
      “秋莲。‘秋月楼’的头牌舞姬。”佐藤从袖中取出一条丝绢,递上前去,“这是今早她交给兄弟们的手帕,说要我亲自转交给庄主。”
      “哦?”不二接过手帕,看过后对佐藤道,“你先下去吧。看来我得去一趟‘秋月楼’了。”
      “庄主一个人去么?”佐藤有些奇怪地问道。
      “嗯,这上面写的,让我一个人去。”不二收起那块丝绢,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
      “可是……”佐藤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不二向他作了一个没关系的手势,“是,属下遵命。”
      独自一人来到‘秋月楼’门前,几个女子扇着孔雀翎扇前来拉拢贵客。不二摆摆手,“我找秋莲,她在哪里?”
      “哟,公子一来就看准了秋莲啊。秋莲!快点准备准备,有贵客上门了呢!一会儿给我好好伺候啊!”走在前面的一个女人应该是岁数最大的一个,但是浓重的脂粉抹在脸上,看起来仍然很年轻,拉着不二的衣袖,一边冲楼上喊,一边陪着笑脸,“公子不要介意啊,这秋莲的架子可大得很。不过公子长得这么俊俏,哪个姑娘会不一见倾心呢。呵呵呵呵……”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不二望向楼上用轻纱半掩着脸的头牌舞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真的有那样东西么?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呢。
      过了一会儿,刚才拉着不二的女人又向楼上瞟了一眼,秋莲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便又拽着不二上楼去。“啊,公子,秋莲在这儿呢,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啊,叫一声‘红儿’我就会上来了。呵呵呵呵,您请。”说完,便向里面一身白衣的舞姬交待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她小心服侍,随后便下楼去了。
      不二合上身后的门,转过身来坐下,看着面前拥有倾国之色的白衣女子,淡淡地开口,道:“姑娘托人让我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么?”
      女子眨了眨那对钩人心神的杏眼,除去面纱,从怀里掏出一样用白布裹紧的东西,回答道:“公子不先问我为什么杀了贵庄的右护法,倒先打听起这东西来了。想必,千叶一已经住在府上了吧。”
      果然她什么都知道,不二眼底泛起一丝波澜,不过很快又换上了平时那副风轻云淡的面孔,“青木护法被杀,想必该是冒犯了姑娘吧。多谢姑娘高抬贵手,给他留了全尸。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姑娘是从何处得到那柄‘风苏剑’的?”
      “这个你不必知道,”秋莲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天底下能制住风陈剑的只有这柄风苏。而今我打算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公子,恐怕公子也该有所回报吧。”
      不二轻轻扬起脸,对上一张沉静的面容,“姑娘有何吩咐,尽可告知在下。”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秋莲展开白布,一柄玉制短剑映入眼帘。没有剑鞘,只在剑的末端刻着两个变体的小字“风苏”。“我的要求就是公子带我一起回燕庄。至于以后如何,现在我还不想说出来。”
      “姑娘怕是想要风陈剑吧。苦苦找不到千叶一,如今得到消息她在燕庄,便用这风苏来交换去燕庄的机会。只是就算姑娘得到了风陈,也失了风苏,似乎也不太妥当啊。”不二从秋莲手中接过玉制短剑,轻轻摩挲着,不错,正是风苏剑。从色泽到手感,都与江湖传闻中的一模一样。有了风苏,再加上自己的武学造诣,千叶一即使留在燕庄,也无法威胁到自己了。
      “无论公子怎么想,燕庄我是一定要去的。难道公子愿意我把风苏交给千叶一么?到时她与千堂 韵联手,要杀你,恐怕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了。”秋莲挑起柳叶眉,“怎么样?成交么?”
      “……成交。”不管怎样,千叶一的功夫他已经领教过了,再加上个人称“辉之姬”的千堂 韵,只要她们愿意,取走自己这条命,怕是迟早的事了。权衡一下,还是答应得好。况且,这个秋莲一开始便是愿意把风苏交给自己的。这样倒也还比较合算。
      “呵呵,不二公子还真是个爽快人。为了掩人耳目,我在这里跳一支《红尘里》,然后你来为我赎身。方便的话,还请公子来弹琴伴舞呢。”秋莲转向内室,将一架古琴横在檀木桌上,双眼望向不二。
      “好。”不二调好了条弦,“好琴。姑娘请。”
      于是,秋莲便伴着不二指间流泻而出的悠扬琴声翩翩起舞。白色的衣袂仿佛仙女的飘带,一圈圈旋舞中,似是到了仙境,直叫人沉迷其中,心神荡漾。
      一曲毕,秋莲起身开门。不二找老鸨为秋莲赎了身,引得其他青楼女子阵阵妒忌。
      “从今往后,我便不是那个秋莲了呢。公子叫我南宫 秋便好。”
      “嗯。我们回燕庄吧。”


      3楼2007-07-05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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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好像把赖的雷端到家门口去了……在此表示歉意。
        赖54这文好了


        7楼2007-07-05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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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簌簌落叶,不过弹指一挥间,就已又是花红柳绿。然而,有些东西,一旦逝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千叶右肩的伤已经基本复原。抽出剑,看着那清光中映出自己的脸,顿了一顿,便推开门走到院中去。

          远近只有自己和舜滴两个人,示意舜滴回房去,她便开始舞剑。

          一段时间没有练习,上手来却还是很轻松,毕竟,十五年了。十五年的风雨坎坷,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一柄天下独一无二的风陈剑,自然,人与剑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分割的感情。即使她被人打败了,她也会尽最后的努力守住这柄剑,因为这是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绝对不能让别人夺了去,尤其是她的仇人,不二家的人。

          剑光中,昔日的那些场景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十五年前,春天,五岁的樱正与平时一样,从父亲怀里跳出来自己跑到院子里去。父亲给了她一柄木剑,说是可以练习一下他教给她的剑法。然而,小孩子总是很贪玩。她把木剑放在一棵樱花树下,然后便去找邻家的好朋友上山游玩。从小就是个野孩子,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来往,家里人便也不阻拦她和伙伴一起到山上去看野樱花。

          那天的阳光很好,空气里溢满一种自然清新的气息。樱拉着和自己一样大的韵一路小跑着,玩玩闹闹,直到中午肚子饿了才想到回家。

          “时间过得真快呢,又该回家去了,下午我们到河边去捞小蝌蚪吧。”樱眨着一对明亮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又是惋惜又是期待。

          “好啊,不过你昨天说要给我看你父亲送你的那柄木剑呢,先带我去看看吧。”韵揪着自己红色裙子的花边,轻轻道。

          “嗯,快点走吧,我饿了呢。”

          回到家里,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原地。她甚至忘了身后还有韵,两只胳膊直僵僵地停在空中,她本是想把采来的野樱花给母亲看的。

          “樱……快跑!快点跑啊……再也别回来了,能跑多远赶紧跑啊!!!……”母亲一贯温和的声音霎时变得非常刺耳,樱好像没听懂似的,不但没有走远,反而向前走去。

          而韵则是先尖叫一声,然后没了命似的往自己家跑去。“没事的……我家里一定不会出事的……”

          “跑啊……樱,别过来……”母亲一边拼命地甩开敌人,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

          但是,樱还是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旁边的几个黑衣人看到这个小孩,以为她被吓得脑子出了问题,顿了一下后,一剑劈开挡在身前的家丁,向樱走过来。

          就在他的剑即将挥下砍到樱的时候,那个小孩突然加速狂奔起来。“爹!爹!……”她疯狂地喊叫着,眼前的男子正渐渐倒下。

          “樱……看好风陈剑,不要交给……不二家的人……”说完,男子便合上了眼。

          血红色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母亲已经不再喊叫,她也被人杀死了。五岁的樱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白衣男子寥寥数剑干净利索地砍倒了扑向这个孩子的杀手。然后,在一片染血的樱花中,俯下身去,抱起她,说:“樱,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师傅了。”

          樱没有说话,眼睛死死地盯住抱着自己的男子,然后晕倒在他的怀里。

          她不知道后来的情况,只晓得韵家里也出了事,但是人并没有全都死光。

          可是韵却再也不敢回家了。这样,她便和韵一起在师傅门下学武。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的!她在心里狠狠地说。

          握紧风陈剑,千叶的眼中是一种孤狠而决绝的光芒。她不会相信除师傅外的任何人,包括那个留她静养,并派人帮她疗伤的不二周助。不二家没有好人,都是一群言而无信的无耻之徒。只是,她不知道,当时的事,不二周助并不知情。

          他的父亲,不二周和,倚仗燕庄的力量,瞒着所有人培养了一批杀手。十五年前那日,便是他带领那些杀手将千叶家灭门,企图夺走风陈剑。在此之前,他与千叶一的父亲还是称兄道弟的朋友。偷偷学来了千叶一家的“落雁剑法”,然后便是撕毁信条,将这一家赶尽杀绝。但是,他没有想到御景 新月会突然出现并带走了千叶家唯一的血脉千叶 樱。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当时易容换装带走千叶樱的,正是后来他儿子的师傅。这一错,便是永远不可挽回了。只是,直到他带着遗憾与悔恨离开人世,也没有认出御景的身份。以后的武林将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没有人可以预料。

          时近巳时,千叶在一招“平阳落雁”后收了剑,负手临风而立。纯黑色的头发飞扬在风中,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再回忆过往了。往后千叶以还是千叶一,决不会再因任何人而改变。


          8楼2007-07-20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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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雁去风声何时归,一朝残叶万千愁。瑟瑟秋风中,逝去的不只是枯黄的落叶,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画面,也伴着尘土一并吹散了罢。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山间的露水滴在她的玄色衣服上,带着几许深秋的寒意。

            站起身来,发现不远处的不二还在昏迷中。大概是失血过多吧,脸色苍白得很,与那白衣上的殷红成鲜明对比。

            他怎么也跟着下来了?千叶回想起昨晚的场景,自己一不小心踩空坠落悬崖,然后耳边风声呼啸中,一袭染血白衣翩然而至,纤细而有力的手轻轻拉近了自己与他的距离,之后两人便一起失去了平衡,她只感到身上一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难不成,他救了自己?不太可能吧,他会那么好心?

            用手掸去衣服上凌乱的碎叶杂土,千叶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一处伤痕。抬头望向崖顶,从百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不伤了胳膊断了腿?莫非真是他救了自己?

            有些不可置信地,千叶俯下身去,摇了摇那看起来单薄脆弱的白衣人。他这个样子,哪里像那个意气风发挥洒四方的燕庄庄主?不过是一个落难的剑客罢了,除了一柄剑,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就算在这荒郊野外被山贼盯上了,也懒得从他身上捞什么便宜。

            “喂,醒醒。”扶起他的肩膀轻轻晃动着,那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不二周助,醒醒,听见没有,醒醒。”加重了力道,那人也只是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低低哼了一声,“嗯……”

            “……”发现他伤得不轻,再怎么摇晃,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让他完全清醒过来,千叶放开手,转身从身后的阔叶树上摘下一片半青的叶子来。简单折了几下,做成一个碗的形状,她起身到河边去接水。

            然而,就在千叶离开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不二昏迷的岩石后面,一个绿色杉子的女子悄悄走了出来。掏出一包用黄纸包着的粉末,展开纸片,倒一点在那昏迷的人口中,然后,又悄悄隐去了身影。

            “迷谷”,那不是一般危险的药物,可以慢慢侵蚀人的心智,直到他死亡为止。

            千叶两手各端了一碗水,同时泼在不二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白衣人挣扎着撑开了眼睛。

            “千叶……么?”还不能完全适应眼前的光线,不二眯起眼,干涩着喉咙问道。

            “是,”千叶将树叶做成的碗放在一边,走远几步,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昨晚你救了我?”

            “昨晚……咳咳……”嗓子里似有热碳在灼烧,不二只觉得自己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变得很困难,“昨晚……咳!……”

            “你没事吧?”淡漠的口吻,千叶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个极度虚弱的人。现在要是想杀他,该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吧。只是,她不想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就草率地出手。她不想欠不二家的人任何东西,尤其是人命。

            “没……没事。”勉强说完一个词句,不二努力压制住胸臆间的不适。刚才,似乎有什么人给他服了什么药物,很不舒服的感觉。不会是中毒了吧?

            “等着,我去给你接点水喝。”不带感情地站起身来,拿起一个“碗”,千叶再次来到刚才的小河边去盛水。这鬼地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了山回到城里去。

            几百步远的地方,刚才的人影又探出了头,“嘿嘿,我说大师兄啊,中了‘迷谷’,感觉不太妙吧?”熟悉的声音在背后想起,没有敌意,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香山……岳?”头脑里回放着一个月前那个怪异的声音,不二想回过头去确定是不是那个小贩,但却觉得浑身无力得很,头昏沉沉的,转个身都感到很吃力。

            “哟,不愧是大师兄。但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迷谷’的毒,越要动,发作得越快呢,”小贩邪气地一笑,从岩石后面跃到不二身前,“哎呀呀,伤得不轻啊,二师姐下手真狠呐,啧啧。”

            “‘迷谷’……慢性毒药么?”依然是很费力地吐出几个字来,不二深吸一口气,暂时保持住意识的清醒。

            “呵呵,确切地说,是慢性春药。没想到吧,这东西我手头多的是呐,”小贩抖抖衣袖,里面还有几包黄纸包住的药粉,“师傅要撮合你们,用点小手段,我觉得还是挺必要的。要不你们俩是死活不会有发展的呐,我可等不及了。”

            “……”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冰蓝的眸子里是清冷的光。春药,还是慢性春药,够阴险。但是这种手段不会是师傅能使得出来的,那个小贩,到底想干什么?

            “哎哟,二师姐要回来了。我先走了啊。再见。”小贩朝小河的方向瞥了一眼,玄色的身影已经折返路线,端着水往回走了。轻轻一跃,那小贩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沿途的小路上铺满了落叶,往上一踩,便会发出“嚓擦”的脆响。千叶没有顾及太多,只是快步向前走去。

            不知前方的危险,碗中的水微微晃动着。来到那人面前,千叶不耐烦地低下头去,道一声:“喂,喝水吧。”

            “……”没有伸手接过水的意思,不二眉头紧锁,使得千叶十分疑惑。

            就算受了伤很难受,他这样的人,也不该是那样痛苦的表情啊,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他已经说不出话的样子,千叶不情愿地抬起他的手,为他把脉。身在江湖,本对这最基本的诊病方法就有一定的了解,而且住在燕庄的一个月里,耳濡目染,也从舜滴那里又多学了些关于这岐黄之道的东西,这会儿将手放在他腕上,才发现他已身中剧毒。

            霎那间变了脸色,千叶对于自己的疏忽感到很自责。就算是自己的仇人,他毕竟救过自己一命,不能这样轻易地让他死在这深山老林中。

            没有办法,扬起衣袖,一只红色的信号弹迅速蹿上高空,绽开一片鲜红绚丽的花。这是她与千堂韵之间的暗号,“朱湮”一出,便是其中的一人有难了。放出了“朱湮”,韵应该很快就会赶来这里了吧。不二周助,算你走运。这次还清了人情,下次别指望我还会救你。

            岩石后的某处,香山岳的嘴角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求救信号,果然,如师傅所言,这两个人注定要互相牵绊一生么?纵使她不相信命运,但是不二周助和千叶一的名字也已经在江湖的帐上写在一起了呢。“迷谷”,我看你们两个怎么渡过这一关。


            10楼2007-07-20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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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昨夜凉风花落处,烟波江上几多愁。本是江南好景,却也落得一个凄凉沧桑的境地。血洗过的地方,即使擦干了鲜红的痕迹,也终会留下那一曲曲幽幽回荡的哀歌,经久不息。


              一个时辰过后,千叶已经在去燕庄的路上了。亲自领教过舜滴的医术,对于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那是她的庄主。

              此刻,千堂韵正坐在刚才千叶待过的石头上,冷眼审视着不远处的白衣人。与其说是白衣,倒不如说是红衣了呢。自从到了这里,那人的血就一直止不住地往外流。除了胸口的剑伤,其它地方都是刮蹭的痕迹。想不到堂堂燕庄庄主也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她甚至想帮他解脱了呢,随便在哪里刺一剑,他也绝对没有还手之力,这不是报仇的好机会么?真不明白千叶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救他。一命换一命是江湖规矩,可是不二家可不止欠她们一条人命。千叶这是糊涂了么?

              “一,有事么?”

              “嗯。看好他,我去找人帮他解毒。”

              “他是谁?”

              “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

              “嗯。看好他吧,他好像中了剧毒,身上还有伤,不管他就该死了。”

              “那就死了好了。你为什么救他?”

              “因为我不想欠他人命。”

              “他救过你?”

              “昨晚。”

              “哦。”

              “韵,别杀他。”

              “好。”

              “我走了。再见。”

              “再见。”

              实在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是这种事已经答应了人家,就还是好好看着他好了。反正待在这里就行了,这倒也不难。

              “啪啪”几下,点了他的穴道。止了血,要是被毒死的,那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燕庄大门外,伊出鸣树横枪(当然,古代的枪,木头柄插铁头的。AK-47那时候估计他也找不到)拦住千叶。没有硬闯,千叶只是对他说,叫舜滴跟她走一趟。

              “不行。庄内的人是不能随便出去的。”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守卫,伊出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千叶一而示弱。没有庄主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庄。

              “不二周助中毒躺在苍封顶的悬崖底下。不找人去帮他解毒,你们庄主可是死定了。”看不惯伊出的架势,千叶伸手把枪隔开。相比之下,伊出的内力远不及千叶。长枪收了回来,脸上的神色却仍不露半点屈服之意。

              “口说无凭。”

              “这是什么你自己看好了,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他死了,与我无关。”从袖中掏出一柄折扇,“啪”的一声,一袭青山绿水扑面而来。庄主的折扇,“上善真人”的手笔,绝对错不了的。

              “您稍等,我这就去叫茶出来。”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湖蓝色杉子的女子便跟在伊出身后走了出来。果然是庄主出了事,庄内的人都很紧张么?千叶在心里冷笑一声。要是自己出了事,全天下的人都会抢来看笑话吧。真是讽刺呢。

              “庄主中的是什么毒,千叶知道么?”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舜滴对于面前的女子也不是那样防备了。轻轻地开口,仰起脸,仍然是每天都不一样的相貌。

              “什么毒我不清楚。只是脉象很混乱,应该比较严重。还有,他身上有多处伤口,最好多带些绷带。”手从剑上放了下来,不同于其他人,千叶对于舜滴没有过重的敌意。

              “是么。那多谢千叶了。容我回房再取些绷带,然后再一起走吧。”湖蓝色的杉子轻轻转身,拿着药箱快步向庄内走去。对于那个人,她在心底一直有一种很微妙的感情。虽然自从立海的幸村门主来过之后便淡了很多,但是,作为他身边比较亲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仰慕之情吧。加快了脚步,纤白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

              不一会儿,身后便又响起了那“嗒嗒”的细碎脚步声。

              “准备好了就走吧。”

              “嗯。”


              11楼2007-07-20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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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葵真好人~T-T~

                (中)
                没有人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可是,我总觉得,我这一生,都已被一张薄薄的信纸牵绊住了。我不后悔遇见他,也不后悔爱上他,那么,我该后悔什么?我到底,该不该后悔?


                整理遗物时,舜滴从爷爷枕头下面发现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上面由爷爷的笔迹注明“燕庄庄主不二周助亲启”。

                她顿时觉得眼前的字迹有些恍惚。爷爷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东西,却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留下了信件,这是对她的信任,还是淡漠?

                她没有拆开信封,只是在几天后,爷爷的后事处理完了,便亲自登门,把信件交给那位庄主。

                一身白衣,微笑的脸上有她读不懂的那种江湖人的神色。把信阅览一遍后,便问她茶家曾经欠他父亲什么人情。

                一时错愕,她忘了该说些什么。欠下什么人情,爷爷从未向自己提起,只是把一句话经常挂在嘴边“我们茶家,从来不欠别人的东西。”

                “不记得了么?”白衣公子把信叠好收入信封,望向她的眼神有一丝近乎玩味的神采,“不记得的话,上辈的事,我也不便再多追究些什么。只是,令尊说过要‘报恩’,近来庄上伤员较多,茶姑娘可否帮忙医治呢?”

                “……”她抬起脸,看到对方嘴角的笑意。朦朦胧胧的感觉,似有一层薄纱将两人间隔开来,但是自己又被他身上那种淡定从容的气质所吸引。江湖人,总是让人摸不透吧,只是自己太过好奇,竟妄想要多观察观察他,留心他的一举一动。

                “可以。”复又垂下头,她轻轻地说,“我回去取药箱。”

                “嗯。方便的话,明早我会派人到府上去接茶姑娘。近日来外面的人很乱,姑娘一个人出门,也不太安全。”从袖中抽出折扇,他淡淡回应着。然后,便差人送客。

                于是,第二天,舜滴便留在燕庄医治那些伤员。南方地区,燕庄和冥月教的势力最大,二者互不相让,近来更是冲突不断,双方都有许多人员伤亡。这一次,听说是由冥月教左使带领一批人马,与燕庄在外的几名弟子交战,引发了一连串的流血事件。

                但是,看那庄主闲适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或许是他的自信吧,舜滴在心里默默地想。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舜滴擦干额头的汗水,坐在桌边摆弄着紫砂茶杯。向外望去,还有许多庄内的人在走动。反正相互之间都不认识,舜滴的目光穿过他们忙碌的身影,看到一个白衣人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辛苦了呐,这一上午麻烦姑娘了。”依然是淡淡的口气,那人微微抬起头,两只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细线。

                “没关系的。”不知怎的,一看到那人,心底便舒了一口气,感觉半天的疲倦也一扫而光了。

                “呵呵,姑娘姓茶,那么姑娘喜欢白茶花么?”他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斟好一杯,递到舜滴面前。

                放下手中空杯,接过那杯茶,她在碧螺春的香馨里应了一句:“喜欢。”

                “正好现在有空,不妨到后园看看吧,那里种了几株白茶,现在开得正好呢。”他起身,白衣下摆掠过椅面,转过身去望向门外。

                “好。”她也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出了房间,向后园走去。一路茶香,撒在阳光细碎的阴影中。

                跟着他的脚步,感觉很轻松。第一次来到燕庄的后园,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漫山遍野的一大片白茶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云彩,直叫人目眩神迷。她沉迷在那股幽香中,闭上眼睛,不自觉地张开手臂,想去拥抱那片白茶花海。

                “呵呵,这是家母生前种植的。”他俯下身去,修长的手指拂过那白玉似的花颜,享受着白茶的馨香。

                舜滴慢慢睁开眼睛,惊异于一个武林帮派内竟然有如此美景。他,抑或是他的母亲,一定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吧。眼中的惊叹渐渐隐去,她如是想着。

                之后,那位白衣公子便转身离去了。“喜欢这里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看。总觉得,你的气质,与白茶很相符呢。”

                轻风拂过耳际,身边是蜂围蝶阵,偶尔还有云雀清朗的鸣叫声。再次闭上眼,片刻后,便只身返回。此后在燕庄的日子便也是一样,只是,那片白茶花,她怎么看都不会厌倦。他说过的,自己的气质,与白茶很相符呢。

                后来她才又从别人口中得知,后园里不只有白茶,再往深处走,还能看到一片更大的樱花林,听说其中长得最好的几棵是庄主幼时亲手种下的呢。那里一定也很漂亮吧,她暗暗地想。


                14楼2007-07-22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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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6 11:4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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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 
                  那人眼眸中的涟漪是别离的情愁,剪不断,理还乱。如今,白茶花开,我能否再沉醉于那一江春水中? 

                  或许是因为那片白茶吧,舜滴渐渐喜欢上了燕庄这个地方。纵使外面早已是鲜血纵横的修罗场,这片庄园里的一切永远是那样干净洁白。那位白衣公子也一直是风轻云淡的态度,偶尔会与自己聊上几句,然后又因为要处理庄内事务而匆匆离去。若即若离的感觉,幽幽的,淡淡的,却令人沉迷想往。 

                  遇到那个人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很罕见的,白天还是春光明媚的样子,夜间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桌上的蜡烛已燃完了大半,她铺好床铺,准备就寝。 

                  然而,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烛火,没有睡下吧。我可以进去么?”不用回头,她听得出,是那白衣公子中性的声线,只是,当时听来,更夹杂了几分急迫的感觉。 

                  “可以。”她走过去开门,但是还没到走到,那门便被他一脚蹬开。 

                  双手扶着一个浑身染血的人,眉头蹙起,他急急吩咐道:“快,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那人似乎伤得很重,紫色的长衣已被血染红了大半,再加上刚才淋了雨,伤口若不及时处理,肯定会感染的。 

                  她皱了皱眉,喃喃道:“怎么伤得这样重?再晚一刻便来不及了。” 

                  “还好赶过来了,”白衣公子关上门,用袖子拂去脸上汗水,几缕青丝被水打湿沾在额上,“被人暗算了。小心处理吧,他的身子本就不好的,怎料的又碰上那些该死的家伙。” 

                  听得出来,这话中有杀气。那一瞬间,舜滴失神地望着他的背影。印象里,他从来是遇事不惊,处事泰然的样子,今日竟为了这个躺在床上的人表现得如此失态,想必,这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还未等舜滴反应过来,只听“唰”的一声,那人抽出腰间长剑,推开门,身形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雨雾中。 

                  是去杀人么?为他报仇?呆呆地愣在门口,她终于还是转了身,合上门去为那人疗伤。 

                  江湖本是血洗过的地方,即使是那样风度翩翩的公子,双手也是沾满别人鲜血的吧。纠缠一辈子的恩怨,永远洗不净的刺目的血红。 

                  重新点上一根蜡烛,夜已将尽,那人却仍处在深度昏迷之中。右臂上有三处刀伤,伤口都比较深,想必是高手所为。颈部也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痕,想想看,当时的情况该是十分紧急的吧,再向左偏一点,便伤到动脉了呢。 

                  她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把药膏涂在其它比较浅的伤口上。终于抑制不住逐渐袭来的困意,她轻轻地伏在桌上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太阳高照了。下意识地用手遮住那强烈的阳光,风雨过后,是个艳阳天呢。 

                  窗前,昨夜还重伤昏迷的人正伏在窗口看风景。紫色的衣服在阳光的闪耀下熠熠生辉,掩过了那鲜血的颜色。 

                  “你怎么自己起来了?”作为医者,对于他的行为她十分担心。若是他的伤口又裂开了,那昨晚便白忙活了呢。 

                  “哦?不好意思。”那人转过身来,冲她微微一笑。不同于不二的笑容,那微笑间透着暖意,而少了几分隔阂的感觉。 

                  她扶他坐下,眼中有忽明忽暗的光芒。 

                  “是谁把你伤得这样重的?” 

                  “呵呵,冥月教左使和他手下的一批人。立海门与燕庄关系不错,这就趁虚而入,找到我头上来了呢。”双唇微启,刚刚说完一句话,他便用手捂住嘴,压抑地咳嗽起来。 

                  “你这样可不行,赶快躺下吧。”她有些着急,赶忙递上一块手绢。 

                  几许血丝从他嘴角渗出,舜滴想起不二昨夜的话“他的身子本就不好的”。果真如此,这样的人,怕是活不久了吧。还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不是要她为难么。 

                  渐渐平息了胸臆间的不适,那人躺在床上,有些自嘲地看着面前的姑娘。“我已是将死之人了。姑娘不必为我花费太多心思。” 

                  “那怎么行。”想都不想地,她冲口而出,“庄主吩咐的事情,哪里有不完成的道理。” 

                  “呵呵,果然是不二那家伙干的啊。让他不要管我,居然还来掺合这麻烦事……咳咳……”用手抓了抓衣领,那人又咳嗽起来。 

                  茶壶里还是昨天的剩茶,舜滴差人再泡一壶来,“等一下,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 

                  “幸村!”刚刚盖上壶盖,不远处便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是不二啊。”勉力是气息平稳下来,紫衣人微微欠了欠身子,笑着向来人致意。 

                  这下,舜滴才明白,原来那紫衣人是立海的门主——幸村精市。 

                  快步走进门来,不二的脸上有一丝疲惫的神色,大概是昨夜也那些人交战的缘故吧。舜滴从他身边轻轻走过,感觉这里的气氛一下凝固下来。江湖人,他们的事自己终究还是插不上手,那就离开吧。 

                  “等等,茶姑娘,你去哪里?”坐到床边,不二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留下来歇一会儿。 

                  “不了,我去静斋抓药。”没有回头,她应了一句,起步走出房间。


                  15楼2007-07-23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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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

                    涟漪不再,白茶花开。情难了却,此生何待。



                    此后的几个月里,舜滴一直在为幸村做一些恢复性的治疗。绷带已经拆掉不少了,但是他的身体却依然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似的。舜滴知道,他是早就已经病入膏肓的了,否则,以他立海门主的实力,又怎么会败给那些冥月教的人。


                    “怎么了?心情似乎很沉重啊。”依然是那笑得很好看的眉眼,舜滴甚至觉得,他的笑容比不二庄主更美,带着让人舒服的温度,是那种很真实的感觉,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内在力量。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该吃药了呢。”端上一杯刚煎好的药,舜滴将碗递到他面前。


                    “不用担心我的,”他将那苦涩的药水一饮而尽,笑着对她说,却意外地看到那人眼角泫然欲滴的泪水,“你怎么了?”


                    “没事……”她忙转过身去,想要掩饰那突如其来的伤感。他活不久了,的确活不久了……但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会笑得那样坦然?他没有遗憾么?他还很年轻啊,作为名门立海的门主,他还有很光明的未来啊,为什么?为什么上天给他的时间那么少,连其它人的几分之一都不到?


                    “不必为我伤心。人生匆匆,我只不过用这二十年的时间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所以不必担心什么,顺其发展就好了,”他掏出袖中淡蓝色的丝巾,轻轻擦去舜滴脸上的泪水,“笑笑吧,即使每天换一副面孔,也都很自然呢,白茶花一样,干净清爽的感觉。”


                    “白茶花……么?”轻轻重复着他的话,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拉住他的手,定定道,“跟我来一个地方。”


                    一路小跑,幸村被她拉到了后园。还未停下脚步,便看到那无边无际的白茶花海。微风轻拂,泛起层层波浪,他愣住,然后转向舜滴,“这是……谁种的?”


                    虽然已经到过多次,但是每当来到这里,舜滴的心里仍然会泛起圈圈涟漪。平静下心情,淡淡回答道:“不二庄主的母亲。”


                    “啊……是么?不二那家伙,照顾得真好呢。”无法掩饰胸中涌起的喜悦之情,幸村的语气有些颤动,“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漂亮……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呢……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看了这些花,你该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吧。”满心期待地望向他,那紫色的眸子里闪现出从未有过的生气,舜滴觉得心里释然了。开得那样盛的一片白茶,谁能不为之而感动?


                    她默默地转身离去。应该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安静一下的,想通了,他也能活得更长久些。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便向后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舜滴,有你在实在是太好了。”


                    她不解,想从那怀里挣脱出来,却被紧紧地搂住,“幸村门主?”


                    “不介意吧。就这样抱一会儿,至少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值得留念的东西。”


                    “幸村门主……”


                    许久,他终于放开了她。有些无力地,幸村向后踉跄几步,舜滴跑过去扶住他,“回去吧,你在外面待得太久了。”


                    “好,”轻轻呼吸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然后双目一合,便歪在她瘦弱的肩头上,沉沉睡去。


                    “……”望着他垂下的眼帘,舜滴不敢多想,扶起那人,快步向房间走去。


                    次日清晨,梳妆打扮后,舜滴便有些抑制不住地朝不远处的那个房间走去。微颤着手,推开门去,却看见屋内一片敞亮,床铺早已收拾干净,一个人都没有。


                    “幸村门主?”她惊异地往里走了走,“幸村门主?”


                    没有回应。


                    “幸村门主……”她顿在房里,有些不知所措地倚在桌旁。


                    不二赶来的时候,舜滴已经准备出去了。看到庄主,行了礼,便从他身边走过。


                    没有说话,因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昨夜幸村与自己在雀亭赏月时,便说过此生无憾,与自己就此别过了。既然他想走,自然也拦不住他,于是嘱他一声“珍重”,便又朝向明月,对酒当歌了。


                    再没了音讯,那紫衣人便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寻也寻不到了。倒也好吧,由他去了。舜滴掏出那日他为自己擦干泪水的丝巾,上面的那种属于他特有的幽香不是还萦绕在鼻间么。来过了,便罢了。至于回忆,便是以后的事情了呢。只是,此后再没了那人笑得那样好看的眉眼,是不是有些寂寞了呢?习惯,当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啊。


                    “幸村说过,他很喜欢你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舜滴已经住在燕庄里,再不会过多留恋那人的笑容,只是一种从属关系,这便够了。


                    “是么。他是个好人呢。”淡淡地应了一句,雀亭,果然是赏月的好地方。


                    “呵呵,那便足矣。”不二微微一笑,拂袖而去。


                    那夜的风,吹得她心底一片释然。对着朗月,开口道一声“珍重”,便已事隔三秋了呢。


                    番外 ——完——


                    16楼2007-07-24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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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再次受刺激,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严重么。我果然心理承受能力很差啊。 

                      好的文会有人欣赏,因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差的文会有人说出来,或者自然而然成为被人们所不屑的所谓不成功的作品。只可惜,我写不出很有水准的文,自问努力过,不至于沦落成为被人鄙视的“小白”,但是中间的位置果然不舒服么?或者换句话说,我本来就是个“小白”,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几乎没有有意义的回帖,虚心一点去讨砖,却被人无视。我脸皮很厚是么?我自讨没趣是么? 

                      看了《站在彼岸说在见》的申精评论,很精彩,文和文评都很精彩。但是看过那样的文字,心里很失落。文我没看完,但是文评是字字读过的。好文的确值得用那样的语言去赞美,但是,历数那些优点的大人们,钟情于好文固然是一种享受,只是享受过后,赞叹作者的功底之后,能不能讲您的视线转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有人写文消遣,也有人是享受、品味生活。但是还有一种人是为了提高。谁不羡慕优秀的作品?但是要达到那个水平,我认为,在一定程度上需要高人的评价,点出不足之处,才更有利于作者本身的提高。或许这不是唯一的途径,但我认为对于提高写作水平来说,这是一条捷径。有捷径,为什么不走呢?而且,除了这条捷径,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其它的路可走。要自己去磨炼么?坦白说,的确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毕竟,写文的人,很多都还是在校学习的学生。 

                      或许以上都只是很片面的看法了,可能会被人瞧不起。一个小孩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呢?还是个没什么水平的小孩。只是,既然已经落实成文字了,我认为也没有自行删除的必要。自己的想法么,很真实的体现。 

                      在此,很诚恳地希望各位大人们能把目光更多的转向那些一心想要提高的孩子身上。的确是孩子心性,什么事都习惯去麻烦别人。还是那句话,内心的真实体现。仅以此说出一些一直以来都很想去说的话吧。言语之中多有不当,还请见谅。 

                      以上。 

                      动态雕塑/陌上繁樱 2007年7月24日 晚22:44。


                      17楼2007-07-24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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