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司机》是一首绝对的好歌,是我在首次购买试听《第一滴泪》专辑后,印象最深的一首歌,也可以认为是谭咏麟所有劲歌中,各方面都达到很高水准的作品。这首歌的旋律、节奏和配器的独特优美就不多说了,仅仅就它的歌词而言,无论文学性还是思想性,都属于流行歌曲中高档次的代表。“风声与车声,闯向耳边;街灯与车灯,闪过再闪;夜冷中,不见路人截车,只好再兜圈;”——寥寥数语,就刻画出夜幕降临之下都市马路中独自驾车谋生的小车司机形象。“所经过的街,怎记得清;车厢每一位,从来模糊像黑影;的士中闪过每个片段,仿似一生不少变迁,再想也倦;怎知身边每个片段,竟悄悄抹掉每一天;”——这里着重表现的是司机的人生经历,也是每一个匆匆奔忙于都市一角的劳动者共同的经历。“默默望着远路怎么可以再打算,顾客教我方向叫我一生都兜圈;望着望着去路但未讲怨言,因我觉得终会跳出这圈。。。。”——全曲的高潮部分,直抒胸臆,既表达了“受制于人的不甘和无奈”,又充满乐观和信心地安慰自己一定会取得突破和转机。“顾客教我方向叫我一生都兜圈”,真是全歌歌词中亮点的亮点,听过这样的歌词,才觉得能喜欢上谭咏麟的歌,是一种多么大的福分。
《的士司机》表现了现代都市人受制于钢筋水泥混凝土的茫然和无奈,也反映了每一个求生的劳动者内心的奋斗和挣扎,我们听者之所以心有戚戚,是因为我们多少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有过这样的心境。这样的佳作,使谭咏麟这样的歌者,无形中上升到了用歌声与芸芸众生分享人生哲理的思想高度。
这首歌的编曲应记一大功。整首歌营造出了一种特别感性生动的都市夜景画面:霓虹灯闪烁,天桥上人潮涌动,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红绿灯不断闪烁。开首部分那段轻快的架子鼓声,把我们带进这个环境中;从“每一天”到高潮部分“哦”之间的那段过门节奏更是靓到颠毫,仿佛是故事里的出租车行驶到人生的拐角处,猛然翻转方向盘来了个急转弯;主歌部分已经结束,余音却袅袅许久不曾散去,仿佛在给听者无尽的思考和回味。这首歌的艺术境界,在我听来,与谭咏麟年轻时代就极为崇拜的POLICE乐队主唱手、英国摇滚巨星STING1987年的经典名曲《ENGLISHMAN IN NEWYORK》有异曲同工之妙。
《的士司机》竟然没有被当成《第一滴泪》的主打歌,没有专门拍摄MTV,在我看来是一个巨大的遗憾。因为那是一个绝对有意境的艺术画面。那不是简单为劳动人民歌唱的朴实歌曲,它唱出的,是歌者和听者共同属于的城市,共同拥有的岁月,一样的艰辛,一样的彷徨;不一样的憧憬,不一样的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