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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也养这样一只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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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做早饭，又黏黏糊糊地吃掉。上午爸爸练琴，老王在另一个角落戴着耳机用电脑编曲。午饭后爸爸又出去了，留下老王乖乖地看家喂猫。晚上爸爸回来，老王又献宝：拿出一叠乐谱，跟爸爸说这是他新作的钢琴奏鸣曲，小提琴伴奏，为他的希熙王子和茜茜公主写的。爸爸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乐谱，开始照着它弹琴，老王赶紧拉琴伴奏。爸爸弹了一遍，提出修改，老王全无原则，爸爸指哪儿他改哪儿，最后谱纸上被各种修改符号标记注释给弄得面目全非。爸爸把笔一扔，生气了：“Alex, 你没有主见吗？怎么我说什么你改什么？”
老王整个人愣住了：“……Baby，你怎么了？我按照你的意思修改，难道你不高兴吗？”
爸爸叹了一口气：“这是你的作品，你要为它负责，你不能任由别人修改而完全没有一点反对意见。你现在不像一个作曲家，而是一个毫无原则讨好别人的蠢货！”
“你不是别人……”老王小声辩解，表情颇为委屈。爸爸果然心软了，拿过一叠新的谱纸，开始刷刷刷地画小蝌蚪。写着写着，老王忽然打断他：“这里，不是这样改。”
爸爸看都没看他一眼：“刚才这里的提的修改意见你答应得很勉强，所以不改。”
老王不说话了，看着爸爸，笑的像朵花。可惜爸爸没空看他这朵花，继续奋笔疾书。又写了一会儿，开始跟老王商量，老王这回终于有了点个人意见。弄到半夜，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休止符，几十页纸厚厚地合上递给老王。爸爸伸了个懒腰：“好累，要睡了！”理也不理老王，径直走回房了。老王珍而重之地把爸爸写的手稿装进文件袋，一溜小跑钻了爸爸房间，关门，落锁！
第三天下午爸爸出门之前，给了老王一张票：“我偷偷买的，你化了妆再去，小心一点。演出结束就赶紧回来，别去后台找我！”
老王嗖地把那张票抽过来用两根手指捏住，用力搂过爸爸狠狠地亲了一下。爸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老王拿起那张票，看了又看，笑了又笑。咱家不禁在想：一个钢琴家偷偷打开电脑去网上买一张自己的音乐会门票，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病！
爸爸一出门，老王就出去了。过了半小时他又回来了，披着一头红卷发，长一圈儿红胡子，戴着一个大框金边眼镜，眼镜上边框直跟他前额那些泡面卷儿似的刘海儿打架。这个红毛鬼子套了一件浅灰色西装，里面是一件很烧包的宝蓝色丝绸衬衫，没打领带，以免整体形象更烧包抓眼球。他钻进厨房，打开冰箱门又关上，在门口衣帽架上摘下一顶软檐帽扣脑袋上，兴奋地跟姐姐打招招手说了声“Bye！”，关上门就跑了。
不到半夜他回来了，那头红头发红胡子还没卸下来就直接钻进厨房，一边唱歌一边切金枪鱼块，连剁姜茸的动作都带着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一小时后爸爸回来，没卸妆的红毛怪迎上去道贺，然后领着爸爸在餐桌前坐下，自己站在炉台钱吱啦吱啦地煎金枪鱼排。爸爸坐在餐桌旁惬意地吃着水果等宵夜。金黄喷香的鱼排被端上来，从冰桶里拿出一瓶金色的葡萄酒打开，斟上。爸爸眯着眼盯着红毛怪，问道：“你今天去了吗？我在那个位置上看见的那个人不像你！”
红毛怪哈哈一笑，从冰箱里拿出两粒红枣塞进嘴里，再一回头，长脸大叔立马变成了一个圆脸胖子。爸爸哈哈大笑。老王得意地吐出两颗枣核，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爸爸吃了一口鱼排，放下叉子，赞叹道：“这鱼排真好吃！”
爸爸吃着鱼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五六杯过后，他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红毛老王，幽幽叹道“你真是，甜到忧伤……”
不知道这话有怎么刺激到老王了，他怔怔地看着爸爸，一串眼泪掉下来。
爸爸一看到他哭，立刻慌了，放下酒杯抬手去抹老王的眼泪，急着哄道：“不要哭嘛，我不走！真的不走！”
老王的眼泪掉的更多，把爸爸的手都弄湿了。爸爸手忙脚乱地用雪白的袖子给老王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哄：“别哭啊宝贝，我不走，不走……”
老王却越哭越厉害，咱家以为爸爸又要骂人，命令他不许哭，没想到爸爸表现出了前所未见耐性，像哄猫似的哄老王。但是，他还是没耐心，因为十分钟后，他居然在老王的抽泣声中睡着了。老王看着他怀里那个闭着眼呼吸深沉希熙王子，终于破涕为笑，抽了张纸巾擦擦眼泪鼻涕，把最后小半瓶酒倒进自己杯里，端起几乎满杯的酒像喝水似的一饮而尽。他不敢站起来，怕弄醒爸爸，只伸长了胳膊费力地把酒杯和空了的酒瓶横着放在身后的水槽，以免被猫咪打翻。又把吃剩的两块鱼排连盘子一起放在地板上——那是喂猫的意思。收拾完，就打横抱起爸爸回房间了。
咱家和姐姐凑过去闻了一下鱼排，有香料和面糊的味道，咬了一口，里面没有熟透，半生的粉嫩鱼肉清香四溢，裹在脆生生的炸粉里，咬下去，味道层次分明。这个傻老王还真是个好厨子！
心满意足地吃完，跳到施兔威身上伸爪子洗脸。这厮忽然幽幽地说：“老王以前是不会做饭的，都是爸爸做饭给他吃！老王以前很拽的，都是爸爸迁就他！”
切！还以为什么猛料！谁给谁做饭这事儿，咱家早就知道了！生活啊，它就是问题叠这问题，惊吓套着惊喜。咱家六位兄弟姐妹还没断奶时就被主人扔出来。大冷天的以为死定了，结果却遇到爸爸这么个又乖又甜的主人，其他兄弟姐妹的出路也不错。猫生都已如此难测，人生自然更加复杂。当年被爸爸迁就的那个五谷不分远庖厨的王八蛋，现在还不是伏低做小乖乖下厨房伺候爸爸，就怕爸爸不要他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倒霉时无需颓废，跌倒谷底了往哪儿爬都是上升，否极自然泰来。得意时不可忘形，多积点德留着用——谁知道哪天走麦城？！爸爸当年被人黑出翔，要是真跟人打口水官司，什么事儿都耽误了，浪费时间糟蹋心情，自然不会有今天的名望和尊崇。前两年老王回来认错，爸爸要是还惦记着这厮当年的背信弃义，自然是狠狠羞辱他一番再一脚踢出去最痛快。但如果那样，现在也不会有人这么疼他了。小胜凭才，大胜靠德。所以，爷爷奶奶请安息，你家熊孩子聪明绝顶，在这个世界上混得不错，现在有人帮你们照看他，他过的不能再好了，请你们放心投胎去。你们都是好人，下辈子还能遇到像爸爸这样又乖又甜又有福的孩子。
老王整个人愣住了：“……Baby，你怎么了？我按照你的意思修改，难道你不高兴吗？”
爸爸叹了一口气：“这是你的作品，你要为它负责，你不能任由别人修改而完全没有一点反对意见。你现在不像一个作曲家，而是一个毫无原则讨好别人的蠢货！”
“你不是别人……”老王小声辩解，表情颇为委屈。爸爸果然心软了，拿过一叠新的谱纸，开始刷刷刷地画小蝌蚪。写着写着，老王忽然打断他：“这里，不是这样改。”
爸爸看都没看他一眼：“刚才这里的提的修改意见你答应得很勉强，所以不改。”
老王不说话了，看着爸爸，笑的像朵花。可惜爸爸没空看他这朵花，继续奋笔疾书。又写了一会儿，开始跟老王商量，老王这回终于有了点个人意见。弄到半夜，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休止符，几十页纸厚厚地合上递给老王。爸爸伸了个懒腰：“好累，要睡了！”理也不理老王，径直走回房了。老王珍而重之地把爸爸写的手稿装进文件袋，一溜小跑钻了爸爸房间，关门，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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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嗖地把那张票抽过来用两根手指捏住，用力搂过爸爸狠狠地亲了一下。爸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老王拿起那张票，看了又看，笑了又笑。咱家不禁在想：一个钢琴家偷偷打开电脑去网上买一张自己的音乐会门票，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病！
爸爸一出门，老王就出去了。过了半小时他又回来了，披着一头红卷发，长一圈儿红胡子，戴着一个大框金边眼镜，眼镜上边框直跟他前额那些泡面卷儿似的刘海儿打架。这个红毛鬼子套了一件浅灰色西装，里面是一件很烧包的宝蓝色丝绸衬衫，没打领带，以免整体形象更烧包抓眼球。他钻进厨房，打开冰箱门又关上，在门口衣帽架上摘下一顶软檐帽扣脑袋上，兴奋地跟姐姐打招招手说了声“Bye！”，关上门就跑了。
不到半夜他回来了，那头红头发红胡子还没卸下来就直接钻进厨房，一边唱歌一边切金枪鱼块，连剁姜茸的动作都带着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一小时后爸爸回来，没卸妆的红毛怪迎上去道贺，然后领着爸爸在餐桌前坐下，自己站在炉台钱吱啦吱啦地煎金枪鱼排。爸爸坐在餐桌旁惬意地吃着水果等宵夜。金黄喷香的鱼排被端上来，从冰桶里拿出一瓶金色的葡萄酒打开，斟上。爸爸眯着眼盯着红毛怪，问道：“你今天去了吗？我在那个位置上看见的那个人不像你！”
红毛怪哈哈一笑，从冰箱里拿出两粒红枣塞进嘴里，再一回头，长脸大叔立马变成了一个圆脸胖子。爸爸哈哈大笑。老王得意地吐出两颗枣核，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爸爸吃了一口鱼排，放下叉子，赞叹道：“这鱼排真好吃！”
爸爸吃着鱼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五六杯过后，他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红毛老王，幽幽叹道“你真是，甜到忧伤……”
不知道这话有怎么刺激到老王了，他怔怔地看着爸爸，一串眼泪掉下来。
爸爸一看到他哭，立刻慌了，放下酒杯抬手去抹老王的眼泪，急着哄道：“不要哭嘛，我不走！真的不走！”
老王的眼泪掉的更多，把爸爸的手都弄湿了。爸爸手忙脚乱地用雪白的袖子给老王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哄：“别哭啊宝贝，我不走，不走……”
老王却越哭越厉害，咱家以为爸爸又要骂人，命令他不许哭，没想到爸爸表现出了前所未见耐性，像哄猫似的哄老王。但是，他还是没耐心，因为十分钟后，他居然在老王的抽泣声中睡着了。老王看着他怀里那个闭着眼呼吸深沉希熙王子，终于破涕为笑，抽了张纸巾擦擦眼泪鼻涕，把最后小半瓶酒倒进自己杯里，端起几乎满杯的酒像喝水似的一饮而尽。他不敢站起来，怕弄醒爸爸，只伸长了胳膊费力地把酒杯和空了的酒瓶横着放在身后的水槽，以免被猫咪打翻。又把吃剩的两块鱼排连盘子一起放在地板上——那是喂猫的意思。收拾完，就打横抱起爸爸回房间了。
咱家和姐姐凑过去闻了一下鱼排，有香料和面糊的味道，咬了一口，里面没有熟透，半生的粉嫩鱼肉清香四溢，裹在脆生生的炸粉里，咬下去，味道层次分明。这个傻老王还真是个好厨子！
心满意足地吃完，跳到施兔威身上伸爪子洗脸。这厮忽然幽幽地说：“老王以前是不会做饭的，都是爸爸做饭给他吃！老王以前很拽的，都是爸爸迁就他！”
切！还以为什么猛料！谁给谁做饭这事儿，咱家早就知道了！生活啊，它就是问题叠这问题，惊吓套着惊喜。咱家六位兄弟姐妹还没断奶时就被主人扔出来。大冷天的以为死定了，结果却遇到爸爸这么个又乖又甜的主人，其他兄弟姐妹的出路也不错。猫生都已如此难测，人生自然更加复杂。当年被爸爸迁就的那个五谷不分远庖厨的王八蛋，现在还不是伏低做小乖乖下厨房伺候爸爸，就怕爸爸不要他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倒霉时无需颓废，跌倒谷底了往哪儿爬都是上升，否极自然泰来。得意时不可忘形，多积点德留着用——谁知道哪天走麦城？！爸爸当年被人黑出翔，要是真跟人打口水官司，什么事儿都耽误了，浪费时间糟蹋心情，自然不会有今天的名望和尊崇。前两年老王回来认错，爸爸要是还惦记着这厮当年的背信弃义，自然是狠狠羞辱他一番再一脚踢出去最痛快。但如果那样，现在也不会有人这么疼他了。小胜凭才，大胜靠德。所以，爷爷奶奶请安息，你家熊孩子聪明绝顶，在这个世界上混得不错，现在有人帮你们照看他，他过的不能再好了，请你们放心投胎去。你们都是好人，下辈子还能遇到像爸爸这样又乖又甜又有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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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爸爸吃过早餐就出去了，老王一个人在屋子里用爸爸的钢琴作曲，乒乒乓乓地十分热闹了。下午，他又出出进进地搬来了各种奇怪的乐器，摆的满地都是。折腾到肚子饿了，他就打开冰箱随便抓点什么东西，也不坐下吃，就站在冰箱门前边看乐谱边嚼手里的软蛋糕硬水果，胡乱撕开一块独立包装黄油的锡纸把整块黄油塞嘴里跟干面包一起吞，噎着得翻白眼就灌一大口凉开水。咱家算明白了，老王在厨房里的各种手段都是给爸爸准备的，他自己对吃的一点都不讲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吃下去，生冷不忌！
晚上爸爸回来，老王跟爸爸献宝，吉他长笛小提琴轮番献艺，十分招摇。最后还打开一个盒子搬出一架古琴，咚咚嗡嗡地弹，声音古雅，节奏古怪。爸爸听的一挑眉：“这也是你用在那部HBO剧里的？”
老王面露得色：“是啊Baby, 这部剧的内心独白和战争场面很多。古琴的音色很丰富，加上中提琴和洞箫就很适合这样的戏了！”
爸爸呵呵一笑：“他们知道这是中国乐器吗？”
老王更加得瑟：“知道啊！他们知道我一向喜欢在音乐里使用中国乐器，而且，大量使用五音阶作曲！这跟你让施坦威唱京剧不一样哦，我是真正的用中国乐器唱中国曲，给他们听。”
爸爸对他展颜一笑，酒窝里满满的都是赞赏和亲密，老王骨头顿时酥了！
第二天，爸爸开始练习新曲目。是老王写的奏鸣曲。
第一乐章开场就先声夺人，两人两琴如同跳探戈：在方寸之地间进退试探，节奏鲜明。情绪浓烈，妩媚刚硬，香艳明丽。浓墨重彩，酣畅淋漓。一架钢琴一把小提琴，却奏出了山河壮阔的气势，彼此争夺又互相扶持，引人入胜。
第二乐章，小提琴悠悠独奏，如一道阳光斜斜照进森林，叮叮咚咚的拨弦如同清泉跳跃。钢琴加入，飞鸟啾啾，春天的气息无处不在。小提琴加入竞奏，琴音流畅却恢弘如瀑，钢琴错落细密，繁复精妙。大地花开，万物生辉。活泼而富有弹性的舞蹈节奏华丽而优美，不再是探戈的张扬与侵略。双人舞清朗而端庄，深情而温柔。如神仙眷侣，快乐无忧。
第三乐章，钢琴在低音部盘旋着痛苦的沉思，小提琴声若游丝，冷涩而艰难，仿佛乌云覆盖大地。偶尔一道阳光冲破云层，旋即又被狂风扫灭。两琴彼此纠缠撕扯，盘旋上升，一个接一个的不和谐音让人心惊胆战，小提琴在高音部划出一个绝望的琶音，小颤抖呜咽，钢琴用单音节冷漠生硬地回应。小提琴的诉求渐渐微弱，直到停止。
第四乐章：一个凄厉的滑音刺破沉默，钢琴略带冷漠地问询，小提琴低语告白，如泣如诉，钢琴渐渐温暖，两琴节奏逐渐趋于同步，温柔如同用丝绸包裹一颗珍珠，仁慈地抚慰着破碎的心。小提琴趋于激越明快，钢琴加入灿烂的琶音，伴以各种激动人心的频繁转调变奏，音乐进入最华彩部分，将乐曲的气氛推向了顶点，最后在类似《贝九》欢乐颂的辉煌中结束。
老王轻轻放下琴，看着爸爸。爸爸把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低头看键盘，盯了一会儿，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低声道：“真煽情！”
老王放下琴坐在琴凳上，伸手搂过爸爸，那颗大鼻子在爸爸脖子上蹭了蹭，说：“谢谢你，希熙！”然后，他那双盛不住眼泪的近视眼又开始蓄水。
爸爸呵呵一笑：“如果不让你完成这首曲子，你大概会烦一辈子！我们把它录下来吧！”
老王愣了一下，板着爸爸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真的吗希熙？我真的可以跟你录吗？”
爸爸歪头反问道：“怎么？难道你想找别人跟你录？”
老王用力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使劲儿说：“当然不是！我需要再练习一下！再练习一下！”
爸爸笑着拍拍他肩膀，转过来翻回乐谱第一页，重新从第一乐章开始弹。
老王说的‘再练习一下’其实也就是一天。这一天，他练得比爸爸多。爸爸练习他的明年专辑的巴赫曲目，老王不肯回楼上自己家，就在阳台上竖了个乐谱架，挥汗如雨地拉琴，听的猫咪们耳朵都起茧子了！第三天，他跟爸爸商量，说他楼上那个铁皮箱子移动录音室太小，没法把钢琴搬进去，他的钢琴也不够施坦威好，所以打算把录音设备搬下来，把爸爸的客厅改成了录音室。爸爸欣然应允。
他们吃过早餐就开始干活：他先把爸爸的跑步机挪到墙角叠起来，又把沙发茶几等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到墙角，咱家和姐姐赶紧跳到猫爬架最顶端对他大吼，姐姐还扬起了手，露出凶狠的爪子，坚决捍卫领土。他果然怕了，对咱家笑笑，没敢动猫爬架。一转身开门出去了，然后就是不断地开门关门，搬进来各种奇怪的机器，插上各种复杂的电线，顺便还做了个大扫除，把地板上角落里残留的灰尘都打扫了干净。关上所有的门窗，用隔音毯包裹起来，现在整个客厅简直面目全非。
就这么一首不到15分钟的曲子，他们录了整整两天天。爸爸坚持要one take 一次完成：
“绪不能被打断！打断重接的是工业制品不是音乐！”爸爸很坚持，不准剪接，只要有一点点不对，就立刻停下来重新录，哪怕老王说他可以剪得完美无缺也没用。两人只要有一点配合不好就中断重来。一次又一次，中断重来、中断重来、又中断重来……
人不是机器，不能一刻不停地演奏，当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地板上新铺的吸引毯子上，闭眼打盹儿，一言不发，过十几分钟又同时跳起来，继续录音。录到第二天下午，老王的情绪完全到位，处理恰当无误，从始至终没有一个错音，揉弦拨弦颤音滑音等没有一点失误，技巧达到顶峰，状态达到顶峰，人琴合一，完美无缺，爸爸与他的配合天衣无缝，咱家终于有幸听到第四乐章的急板高潮部分。
看两个家伙一边手指飞快地演奏，一边眉开眼笑眉来眼去眉目传情。咱家觉得太好玩了，也跟着兴奋地喵了一声！老王吓了一跳，直接漏了八分之一拍长的一个音，姐姐也跟着喵了一声，爸爸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刻平静下来，被干扰也就这一瞬间。当他们完成最后一个音符，袅袅音韵散去，直至消失，他整个人忽然垮掉了似的，软软地倒在琴凳上，爸爸伸手扶住他，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然后就听见老王又在抽泣：“谢谢你，希熙！Thank you! Thank you……”
爸爸用鼻子蹭蹭老王的脸，轻拍他背安抚，
过了一会儿，老王站起来，跑到录音台边，拿起耳机听，爸爸拿起另一副耳机。两人一边听，一边指指点点嘀嘀咕咕，老王在旁边的电脑上敲敲打打，忙的不可开交。爸爸去厨房做鱼肉三明治，两人胡乱吃了又继续在录音台边忙。咱家觉得实在是无聊，就爬上窗子继续抠那块隔音毯，哗啦——终于把它扯掉了，把那边正聚精会神专心工作的两位吓了一跳。
第三天清早，爸爸和老王开始清理这个临时录音室。拆了隔音毯和吸音板，两人开始抬沙发。老王问：“第四乐章两声猫叫，你真的不删掉？”
“不删！删掉这个会同时吃掉整个小结。猫叫就叫，反正是私人收藏，又不发行！”
“好吧，那就不删！”
作为音乐家的陪伴猫咪，咱家和姐姐也是见过世面听过很多很多经典的。老王做的这首曲子，咱家觉得真心不错，不管是层次结构还是旋律内容上，整体格调够高，却悦耳上口，实在是可圈可点，现代作品中难得的佳作，颇有成为经典的潜质。既然他们已经演奏录音保存了，而咱家和姐姐那两声喵叫，是不是也要载入音乐典籍了？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版本有一个漏音呢？喵了个咪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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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乐章开场就先声夺人，两人两琴如同跳探戈：在方寸之地间进退试探，节奏鲜明。情绪浓烈，妩媚刚硬，香艳明丽。浓墨重彩，酣畅淋漓。一架钢琴一把小提琴，却奏出了山河壮阔的气势，彼此争夺又互相扶持，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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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用鼻子蹭蹭老王的脸，轻拍他背安抚，
过了一会儿，老王站起来，跑到录音台边，拿起耳机听，爸爸拿起另一副耳机。两人一边听，一边指指点点嘀嘀咕咕，老王在旁边的电脑上敲敲打打，忙的不可开交。爸爸去厨房做鱼肉三明治，两人胡乱吃了又继续在录音台边忙。咱家觉得实在是无聊，就爬上窗子继续抠那块隔音毯，哗啦——终于把它扯掉了，把那边正聚精会神专心工作的两位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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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不删！”
作为音乐家的陪伴猫咪，咱家和姐姐也是见过世面听过很多很多经典的。老王做的这首曲子，咱家觉得真心不错，不管是层次结构还是旋律内容上，整体格调够高，却悦耳上口，实在是可圈可点，现代作品中难得的佳作，颇有成为经典的潜质。既然他们已经演奏录音保存了，而咱家和姐姐那两声喵叫，是不是也要载入音乐典籍了？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版本有一个漏音呢？喵了个咪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