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FANFIC翻译】Sacraments in Scarlet 血祭

“我很抱歉。”
“我不要跟你说话。”
“在你告诉我你不要跟我说话的时候，事实上你正在对我说话。”
“闭嘴。”
“如果道歉的话只在脑海里弹来弹去，就不算真的道歉了，要说出口才能真正算是道了歉。”
“如果你只是嘴巴说说你很抱歉，但下回一有机会还是要再犯，那你的歉意也不是真的。”
“嗯，说的也有理。”
他们俩沈默了一会儿，Jane把电话换了手，他此时正摊在Pius的床上，这回是水平的坐在床上，背靠著床边的墙，脚跟棕色的皮鞋横跨过床面垂在床脚边，晃悠著。

“嗯，那你现在穿什麼？”
“Jaaane…！”
“呵，中计了，开玩笑的。这些人认识多久啦？”
“你怎麼知道他们认识很久了？”
他微笑道：“这里简直像一群女巫聚会一样，每个人都怕死对方了，像‘夺情记’里一样，人人都吃土豆加火腿…”
他听得出她在笑，逗她笑让他感觉很好。
“三十五年几乎就快四十年了。”她说道：“Van Pelt还在确认资料，我已经让她从最早年代的开始查起，慢慢才看到最近的，Alvarez和Ricci在圣塔巴巴拉的圣史蒂文生天主教神学院念书，并且都在该市的教区中心圣母领报教堂当学徒－”
“圣母领报。”Jane重覆道：“听起来真像咒语。”
她扑哧一笑。“…之后他们就分别走不同的道路，直到Silvaggio主教被任命，才又重新把他们三个人聚集在一起。”

“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促成的？”
“不清楚，你可要自己问他了，不，当我没说过，Minelli不想要你跟主教对话。”
“真的吗？为什麼？”
“我想他跟他的太太是这个教堂的信徒，我想他认识主教本人。”
“那他是怕主教会出言不逊，还是怕我会？”
“你觉得呢？说到这…”她的声音带著笑意，你可以听得出来，人们含笑时说话的声音总是不一样。“你乖乖的守规矩吗？有没有小心行事？举止乃至於身心灵全都纯洁无瑕？像个神父一样？”
“是的，女士。这案子完了Minelli一定会升我职，或许还会给我加点儿福利；牙医保险跟退休金什麼的，神父们有退休金吗？可是我觉得Alvarez好像在怀疑我，在他身边非小心点儿不可，鉴识科还有技术人员有消息吗？”

“嗯，角度不对，我要转个身。”
“你说什麼？”
“没事。”他叹口气。“我今天下午睡著了。”
“什麼？你整天不见人影就是打盹去了？”
“我白天从来不睡觉的。”
“你根本就不睡觉好吧？”
“就是说啊，真奇怪，我还做了个梦，梦到一个老人把我踢醒。”
“如果睡著了会做那种梦，我也睡不著。”她的微笑又回来了，他感觉得到，实在不知道该觉得恼怒还是著迷。“是因为奇怪的环境吗？”
“我曾经跟Cho还有Rigsby睡同一间酒店房间，相信我，Lisbon，没有比那更奇怪的环境了。”
她又笑了。 “总之，记得你在一个发生两件命案的地方，一个专门杀神父的杀人凶手还没有落网，他可能不知道你是假扮的，小心点。”
“我会的，妈。”

“如果你感觉怪怪的，你知道的，就是后颈上的寒毛都竖起来那种感觉－”
“寒毛直立。”
“这才听起来像咀咒呢…”
他微笑。“‘立毛肌’只是复习下我的拉丁文，以防他们要我领弥撒。“
“哦，拜托你别开这种玩笑，如果你感觉那立毛什麼的，打给我，知道吗？”
“嗯，所以你到底穿什麼呢？”
“晚安，Jane。”
“晚安，Lisbon。”
他挂掉电话，把手机丢在床边的小桌上，躺了下来，他有些担心今晚不知道会发生什麼事。
那老人微笑著伸出手，而Jane马上就睡著了。
第五章 完

第六章
那老人领著他在教堂里转了个遍，先到剩下三名教士用於居住的侧翼，那侍祭睡的很熟，还打呼。Alvarez坐在桌旁看书，而Meeks翻来覆去神情痛苦地做著梦，他甚至在离开前看了看自己，并诧异地发现自己在睡梦中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同，可话说回来，这不是真的，这不过是个梦，所有的一切都很诡异，甚至不可思议，但梦不就是这样吗？
接著，他们参观了主楼的办公室，然后是地下的墓室跟档案室，然后到最近的第二钟楼。他们没有走路，却不停移动，向上，向上，向上，直到一扇落了锁满是尘灰的门前。那老人微笑著，这里什麼也没有，只有灰尘跟蛛蛛网，还有非常老旧的钟，孩子。没有什麼能引起你这样自负的傻小子的兴趣。
紧接著是圣堂，里头灯光晕暗烛火飘忽不定，当他们向主钟楼移动时，所有的烛光突然熄灭，那老人转向他说道：邪恶，孩子，不需寻找邪恶，恶灵会很快找到你，他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在胸前划了十字突然就像一阵轻烟消失不见了。
Jane睁开眼。

现在是凌晨３点，或者非常接近。房间里很暗，窗外更是黑如斗墨，然而他实在没有预想到会睡著，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闻的事，更何况是在24小时内睡著两次。
他神清气爽的自床上爬起来，打开行李袋拿出毛巾跟牙刷牙膏，还有一段４吋长的铁丝线。他洗完脸刷完牙，拍了拍一边胡乱翘起的鬈发，套上外套将衣领整好，把铁丝放在口袋里然后离开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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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先到第二钟楼，因为那里比较靠近神父住所，他沈思道作梦的时候上来简单多了，因为楼梯既漫长又伸手不见五指。但他有一度曾经失去视觉，当你有其他完好无缺的四种感官可以利用的时候，视觉实在没什麼必要。
等到他走到楼梯顶端的时候，眼睛已经多少适应了黑暗，他看得出门把已经许久没有人碰过，他用手指拂了拂金属门把，尘灰沾满指尖并充斥鼻端，很久没有人上来过了。
古老的教堂，老旧的灰尘。就像Lisbon讲过的。

没有什麼能引起你这样自负的傻小子的兴趣。他自顾自地微笑。不记得有人叫过他傻小子，不过一定发生过，并且留在他的潜意识里，等待著再次浮现的机会，他喜欢。可惜那个老人不是真的，认识他一定很有意思。
他悄悄地回到楼下进入圣堂的范围，眼前的景象令他伫足。
太美了。
梦境表达不出教堂的美，这里虽然有电灯但调到最暗的程度，几乎没有光芒，数百只蜡烛投射出赤褐及金色的光影，闪烁摇曳地倒映在宽阔的拱门上，整间圣堂的画作跟雕刻像被赋予生命，开始移动，注视，喃喃低语。他突然觉得非常温暖，受到尊重与珍视。效果真好，他自顾自地想，教会是最会操控人心的，这里也没有差别。
然而，这里还有别人在，他哼著歌形单影只地拖著地，自他身上的灰色连身裤判断他应该是清洁员，Jane漫步走向他并拍拍他的肩膀。
那个男人几乎没被吓死。

“喔，喔，耶稣，圣母玛莉亚与约瑟夫（Jesus，Mary andJoseph）。”那男人倒抽一口冷气惊喘著将耳中的耳塞拉了出来。“你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不能那样吓别人吗？尤其是在有个该死的杀人犯四下转悠的时候！耶稣，圣母玛莉亚与约瑟夫。”
Jane微笑道：“真的很抱歉，没看到你的耳塞。”他伸出手说道：“我是Patrick。”
“Joseph。”
“真的假的？”
“货真价实，混球，有人叫这名字的，去翻翻书吧。”
Jane眉飞色舞的，这不是他梦里的老人，但说实在的他们很可能是亲戚。
那男人倚著抹布把手，他不可能超过五十岁，但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老了二十岁”你不就是那个驱魔师吗？Dennis告诉我有个驱魔师要来为这个建筑施法。”
”不，” Jane笑著说道。Dennis的嘴巴真大，跟好多人说三道四的。”我比较像侦探。”
”神父侦探，嗯，七Ｏ年代不是有个节目就是在讲这个吗？”
”我想那是个犹太教的牧师。”
”一样啦，对我来说都没啥差别，只要我有薪水领就好。”
”我想也是如此，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侦探就爱问问题，不是吗？”
”说的好，你在这教堂工作多久了？”
”嗯，我要想一想，因为实在过了很久，你知道的。”他努力回想了好一会儿。”两个月。”

太阳已逐渐升起，所以现在至少快接近清晨五点钟了，Jane想道，我真的该考虑考虑买支表了，或者买一支有闹钟功能的。他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也许再加上计时功能，Rigsby一定会很喜欢，一定挺有意思的，或者应该买支上面同时有伦敦、巴黎跟罗马时间的，加上防水功能，不知道现在买不买的到可以拍照甚至上网的手表？他已经不带表好久了，确实该做点功课调查调查。
他坐下来俯身前倚，将手靠在前排的椅背上撑著下巴，他仔细观赏眼前的一切，尤其是那自天花板垂下的十字架，他为那可怖的景象为之惊叹，但这就是十字架的核心意义，垂死的美与痛苦，教会巨大的财富集结自贫困的人们，生与死交缠纠葛，合而为一。他意识到那就是教会的诉求，生命的韧性与不朽的能量将黑暗与不可避免的死亡终结化为一场欢宴，使之成为仪式；超凡脱俗。人们相信耶稣为所有人牺牲，因为他的死亡，他们会安然无损。
歌声自5:30从教堂深处响起，男歌手的声音高低起伏唱著非常正统的拉丁语及希腊语小调，Jane闭上双眼，让歌声感染他，让他自教堂的长椅上飞升直达天空与破晓的晨星同在。
“你在祷告吗，弟兄？”

他睁开眼发现Alvarez坐在他身旁。怪事，他根本没听到他走近的声音，这个地方让他感觉愈来愈不对劲，最好还是在没事发生在他身上之前，赶快把这案子解决掉然后离开。
“呵，不。我在冥想。”
“不是一样吗？你背负著重担，它令你脚步沈重；日夜折磨著你，让你的灵魂没有一刻安宁。”
Jane微笑。他从不喜欢让别人分析他。“哈。”他夸大地说道：“在上帝怀抱之外的人，真能有平静的灵魂吗？”
“如果你身处在上帝怀抱之外的话，CBI的Patrick神父，你就不该穿著那个白立领。”
Jane这回真的正眼看著他。这男人是认真的。严肃无比。
“你在折磨Dennis神父。”
“我很遗憾你这麼想，可你是对的，某些事或者某些人的确折磨著Dennis神父，他奋力忠於自己的信仰遵循你的教条。”
“服从是种特权也是义务。”

“这可不好说。”
“你嘲笑我们行事的准则，你已逐渐背离你的信仰。”
“喔，我嘲讽的东西多了去了，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
“不可讥讽神灵！随你要怎麼生活，但尽快完成你来这儿的目的并离开，你侵扰了我的灵魂还有那些在我看顾下的人们。”说完后他起身在Jane身前画了十字然后走开了去。乐声扬起但Jane却感觉不停陷落。
垂死的美与痛苦，生与死交缠纠葛，合而为一。就在这蒙尘的金雕的玻璃坟墓里，失落而垂死的人们过著同样失落而逐渐消失的生活，PatrickJane意识到他与这些人一样失落，一样濒临死亡，而或许只是或许，他也像他们一样属於这个地方。
第六章　完

第七章
萨克拉门托市全圣大教堂重新开张！
人群自早上6:30开始涌进教堂，在鉴识科人员回报物证於24小时内收集完毕后，警方的黄色胶带已经拆除。他坐在同一张长椅上看著办公室女郎，礼品部的店员，还有准备弥撒的祭童等各色人等从他身边快步经过，他有意错过早餐，想到要空腹坐在Alvarez旁就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对自己异常的紧张感到讶异。
这不像他。
他告诉自己他是因为内疚，这个地方散发著罪疚的气息，人们必需经过苦修，痛悟，忏悔之后才能赎罪，他对这套太了解了，他也会内疚自责。他看著这些人们：朝圣者，祈祷者，罪人跟圣徒在他眼前经过，他们点燃蜡烛在胸前划著十字，轻触著圣像挥舞著念珠，他几乎可以尝到他们罪疚的味道。在这里什麼样的罪行都有，从妄语到逃税，自通奸到偷盗。各种不同的执念与癖好集结在此，从毒品到烟酒，自性爱到寻求他人的认可。
在这儿工作会把他逼疯的。
他的手机响起他接了起来，根本不在乎在祈祷中的人们怒视的目光，他为了好玩把手机铃响改成了“蓝衣魔鬼”，电话是Lisbon打来的。
“早安，孩子。”

“别闹了Jane。昨晚Grace发现了一些线索。”
“喔？”他往后靠，伸长了手臂搭在椅背上，确保没有人可以坐在他左近。“说说是什麼。”
“她不是在他们的资料里发现的，是在交叉比对市政府犯罪纪录跟教会历年的资料时发现的…”
“好的，好的，到底是什麼？快说。”
他听见她轻柔的笑声。“别忙，神父，有耐心是美德。1974年在圣塔芭芭拉有一家人在他们家的拖车里全体遇害，Eduardo和Melina Noriega这对夫妻有个17岁的女儿Adelia跟两个儿子；15岁的Celio跟8岁大的Cruz。他们有时会去圣母领报教堂参拜。他们被发现捆绑在床上因为大量失血跟内伤而丧命，在拖车四周发现一些宗教用具－”
“都是些什麼东西？”
“圣水，十字架，念珠什麼的，可现场没有指纹遗留下来，这个案子到现在仍然没有破，因为Noriega一家是非法移民，没有人逼著当局结案。”
一名坐在他身旁的老妇人满脸怒容，他对著她微笑，但她对著他划了十字继续生气，Jane站起来开始在圣坛前来回踱步。
“而我们的被害人跟那个地方有渊源。”
“没错，当时他们都是那个教堂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