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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相思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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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我看到有结尾,所以转来。
从结尾来看,文笔不错,貌似感情戏颇多。
不过恐怖成分可能不是很多,不知道合不合看官的意


1楼2007-11-07 09:44回复
    咱们这就开始了~:)


    2楼2007-11-07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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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5 01:4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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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秋水 

      天下堡有重璧台。 

      每年冬天,韦长歌总会有一半的时间在这里赏雪。 

      从高台上望下去,天下堡连绵的屋宇楼阁都收在眼底,白日里披了雪,

      远远看去,就只见一片朦胧的玉色,如重璧连璐。 

      地上放着火盆,没燃尽的细炭在灰白的余烬里露出点暗红颜色。 

      杯中有鹅黄美酒。 

      卷帘有联翩细雪。 

      虽是苦寒天气,但世上清欢,可有胜于此者? 

      韦长歌满足而微醺地叹了口气,一口气喝干了杯里残酒,击节歌道:"风

      触楹兮月承幌,援绮衾兮坐芳缛。燎薰炉兮炳明烛,酌桂酒兮扬清曲…

      …" 

      唱到最后一句,突然停住了,若有所思似的,叹了口气。 

      韦敬在一旁侍卫,听见了,小心翼翼地上来问道:"堡主,怎么了?哪里

      不对吗?" 

      韦长歌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这样的雪夜,一个人喝

      酒,未免还是寂寞了些,要是……" 

      话没说完,便听远处有人悠然作歌,却是接着他先前的调子唱道:"曲既

      扬兮酒即陈,怀幽静兮驰遥思。怨年岁之易暮兮,伤后会之无因。君宁

      见阶上白雪,岂鲜耀于阳春……" 

      那歌声清亮而悠扬,在冷清的夜里遥遥地传开,空渺地回荡着,又譬若

      风来暗香满,不着痕迹,已是慢慢地近了…… 

      听到那声音,韦长歌的眼睛微微一亮,不自禁地笑了--每当这时候,他

      的眼睛总如天上晨星一般明亮而动人。 

      就连韦敬都忍不住笑起来,几步抢到门口,先把帘子掀了开来。 

      凛冽冷风刹时迎面扑来。 

      便见外面皎洁雪地上,一道人影踏着歌声翩然而来,缈若惊鸿,转瞬到

      了跟前,随着漫天风雪直闯进来。 

      韦长歌早笑着起身,亲自迎了上去,亲昵地道:"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

      一起喝酒呢!" 

      若说这样的雪夜里,天下堡的堡主会想起什么人,会想要和什么人相酌

      对谈,那无疑便是眼前的青年了--


      3楼2007-11-07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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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长歌迄今为止最好的朋友,洛阳苏家的大公子,微笑着跟在韦长歌身

        后,面上微微的薄红颜色,不知是因为赶路,还是因为外间的寒冷。裹

        一领雪白狐裘,目光流盼,站在煌煌灯火下,更加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进重璧台,先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才笑着打趣:"绿蚁新醅酒,红泥

        小火炉--韦堡主倒会享受!" 

        韦敬笑着道:"苏大公子不知道,堡主刚才还在叹气呢,还好您来了!" 

        韦长歌笑笑,拉了苏妄言坐到自己对面,道:"我这里风物皆宜,本来还

        缺个能一起喝酒的人,恰恰好你就来了,现下可真是齐全了!外面雪大

        ,冷吗?快过来喝杯酒暖暖!"说着,亲自斟了一杯酒,放到苏妄言面前

        。 

        苏妄言扫了一眼,却不举杯。 

        韦长歌刚把杯子举到唇边,见他不喝,便也放了杯子,诧道:"怎么了?



        苏妄言微微一笑,道:"你不问我来干什么?" 

        韦长歌道:"你来干什么?" 

        苏妄言一字一字道:"我来救你。" 

        韦长歌一怔,笑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你救?" 

        苏妄言正色道:"现在虽然好好的,过一会儿可就说不定了。" 

        韦长歌想了想,自己摇了摇头,一笑:"过一会儿又能有什么事?"略略

        一顿,转向韦敬问道:"是最近有什么人要和天下堡为难么?" 

        韦敬也摇了摇头:"没有。"说完了,扬起头,又补了一句:"即便是有人

        要和我们为难,天下堡又有何惧?" 

        苏妄言一笑,也不说话,只从身边拿出一把剑来,递到韦长歌面前。 

        韦长歌诧异地挑了挑眉,双手接过了。 

        那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佩剑,式样古朴,乍看并无甚特别之处,但只抽开

        寸许已是清辉四射,整个重璧台都猛地光亮起来。那剑光映在壁上,潋

        滟如水波一般。他身为天下堡的堡主,平素看惯了天下的神兵利器,但

        到这时候,却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好剑"。 

        话音未落,却嘎然而止。 

        一旁的韦敬也情不自禁抽了口冷气-- 

        剑鞘完全抽开后,出现在三人眼前的,竟赫然是一柄断剑! 

        韦长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惋叹道:"真是好剑!便是当年的太

        阿湛卢,怕也不过如此罢?这把剑本该是二尺七寸长的,却生生断在了

        一尺二寸的地方,却不知道是怎么断的?只可惜了这样一把好剑……" 

        苏妄言只是含笑不语,走到火盆前俯下身,拿了火筷子,轻轻拨开火盆

        里堆了一层的炭灰。 

        明红火光闪动,那一簇簇的淡蓝火焰,越发烧得旺了。 

        韦长歌倚在案前,仔仔细细端详着掌中的断剑。 

        紫檀为柄,乌金缠耳,全不见半点多余的文饰,就只有剑脊上,刻着两

        个小小的篆字。 

        "……秋水?" 

        韦长歌喃喃念道。 

        "秋水。这把剑的名字叫秋水。" 

        苏妄言淡淡解释。


        4楼2007-11-07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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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长歌点了点头,继而抬起头看着他,惑道:"这把断剑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来救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妄言看他一眼,并不回答,悠悠然走回座前坐下了,振了振衣衫,这

          才慢吞吞开口。却是说了一句:"苏家有个剑阁。" 

          韦长歌皱了皱眉:"剑阁?" 

          "苏家男子,人人习剑。每个人一出生,父母就会为他铸一把剑,这把剑

          从此就会跟着主人一辈子,便是剑在人在。主人死后,照规矩,这些佩

          剑都会被收入剑阁供奉,以供后世子孙凭吊。哪怕是人死在外头,找不

          到尸骨,苏家也一定会竭力去把他的剑寻回来。到如今,苏家的剑阁里

          已经有四百七十六把剑了。" 

          苏妄言顿了顿,自言自语地道:"四百七十六把剑,就是四百七十六位前

          代子弟,数百年来,多少江湖恩怨,多少风云变幻,统统都写在了这四

          百七十六把剑里……也因为这样,这剑阁便是苏家最紧要的地方,除了

          一年一度的家祭,任何人不许私自踏入剑阁一步。" 

          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敢有违者,必定重罚。" 

          韦长歌一心只想把事情追问明白,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耐着性子听他说

          到这里,突地心念一动,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他低头看看手

          里的秋水剑,再抬头看看对座的苏妄言,喃喃问:"你……你该不会?" 

          苏妄言哈哈一笑,拍手道:"还是你明白我!你猜得没错--我闯了剑阁,

          这把秋水就是我从那里偷出来的!" 

          韦长歌便觉一股怒意直涌上来,就想痛骂苏妄言一顿,但话到了嘴边却

          又尽都成了无奈,沉下声道:"你要什么好剑,我这天下堡有的,自然是

          双手奉上,就是天下堡没有,我也会想法子去帮你弄了来。你偏要去偷

          把没用的断剑,到底是为什么?!" 

          说完了,恶狠狠地瞪着他。 

          苏妄言唇畔含笑,只是气定神闲迎上他目光。 

          好半天,韦长歌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言下有些恨恨:"苏妄言!苏妄言!

          我真盼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气!" 

          苏妄言吟吟笑道:"我去偷它,自然有我的原因。不过现下,这都不打紧

          。重要的是我得赶在他们来之前救你出去。" 

          韦长歌不由张了张嘴,就要发问。 

          苏妄言不等他开口,抢着道:"不得私入剑阁,乃是苏家严令。我这次私

          闯剑阁,还带走藏剑,更是闯下了大祸。偏偏从剑阁出来的时候,又不

          小心惊动了守卫。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真是好生热闹--火光照亮了半

          个洛阳城,马蹄声数里之外都能听见--算起来,苏家怕是有好十几年没

          这么倾巢出动过了! 

          "爹和二叔带着人一路紧追着我不放,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脱身,反正

          到了附近,干脆就带着他们往你这里来了。方才在天下堡门口,守卫不

          敢拦我,我把爹和二叔甩在后面,就直接闯进来了。" 

          "亏得韦堡主你这里规矩大,我爹行事又方正,不敢跟我一样硬闯,这才

          叫我躲过去了。不过……"苏妄言略略一停,笑嘻嘻地道:"现在我爹就

          带人守在天下堡门口,怕是明天一早就会拿了拜贴进来找你要人了。" 

          又一笑,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韦长歌举着杯子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苏妄言看他一眼,微笑着道:"我本来是想,他们眼睁睁看着我进了天下

          堡,一定以为我是打算躲在你这里,我若再趁机悄悄折回去,他们必然

          不会料到。只是转念想想,我倒是一走了之,可苏家找你要人的时候,

          你却难免为难了。" 

          韦长歌只觉嘴里都是涩意,咬着牙道:"也没什么好为难的!苏家来要人

          ,索性把你交出去也就是了,倒省了以后许多麻烦!" 

          苏妄言听了,竟长长叹了口气:"'仗义每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

          还以为堂堂天下堡的韦大堡主多少会和常人有些不同,原来也一样是不

          能共患难的。既然如此,也不必劳烦韦堡主,我自己出去就是了。" 

          作势就要起身。


          5楼2007-11-07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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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愤愤地说:"我是苏三公子故交,远道而来,你们作甚么弄个小孩子

            来糊弄我?!" 

            苏妄言满心好奇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发展,已经有些失望,听了她的质

            问,就更是不快,冷冰冰地道:"夫人要见苏三公子,我苏家便只有这一

            位三公子。既然舍弟不是夫人要找的故人,这就请回吧。" 

            就让人送那女人出去。 

            本来一脸怒意的女人却愣住了,像是终于明白了苏妄言并不是在和她开

            玩笑,好半天,就这么呆呆站着,眼神凄楚得可怜,最后什么也没说,

            就这么离开了。 

            苏妄言本来也以为事情到此就算是结束了。但第二年的冬天,这个姓凌

            的女人却再一次站在了苏家门外。依旧是抱着那个青布包袱,说要求见

            苏三公子。这一次,苏大侠亲自在书房见了她,想来可能也是夹缠不清

            ,只说了几句话,苏大侠就怒气冲天地把女人赶走了,跟着,又把全家

            叫到了一起,吩咐说,女人要是再来,就当看不见,不许任何人让她进

            来。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古古怪怪的女人却像是着了魔,每到冬天,就

            会带着那个青布包袱出现在苏家的门外,每一次都说要见苏三公子。不

            让她进门,女人就站在门外等着,也不同人说话,一站就是一整天,总

            要到天全黑了才肯离开--年年如此,只是那样子,却一年比一年憔悴了

            。 

            苏妄言曾经躲在暗处偷看过几次。 

            女人一个人站在门外的时候,总是把那个布包袱紧紧抱在怀里,有时候

            ,会突然低头看着那包袱喃喃自语。那眼神,柔得像水,甜得像蜜,也

            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但不知为什么,就让人遍体生寒。 

            一来二去,苏妄言也隐约察觉到了其中像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女人的进退举止并像不是无理取闹。但她说要见苏三公子,要找的又分

            明不是那个懵懂孩童的苏三公子,若不是有什么人胆大包天,假冒苏家

            之名蒙骗了她,那么,难道说苏家当真还有第二个苏三公子? 

            被引动了好奇心的苏妄言,于是总想着要找个机会跟这姓凌的女人问个

            明白。可是碍着旁人耳目,也不敢过去搭话。 

            一直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天。 

            这一次,女人一来就在门外跪下了,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就那么直挺

            挺地跪在雪地里。守卫终于看得不忍心了,壮着胆子去请了苏老爷出来

            。看见苏大侠出来,女人先是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又像是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说,一张脸上,全是凄凉。 

            苏妄言立在院墙下,远远看见女人在雪地上深深地磕了三个头,一抬头

            ,两行眼泪就扑朔朔地滚了下来。苏大侠看着女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门口站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叹了口气,回身进去了。女人见

            他转身走了,眼泪更是成串掉下来,伏在雪地上放声痛哭了一场,方才

            起身走了。 

            而从那以后,女人就再也没有来过洛阳苏家。 

            苏妄言深深吸了口气,微微一顿,道:"我原以为,这辈子是不会再见到

            她的了,没想到一个月前,竟然又让我遇到了她!" 

            "怎么?今年她又去了苏家?"


            7楼2007-11-07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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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妄言摇了摇头:"我是在锦城见到她的。" 

              韦长歌奇道:"锦城?你去那里干什么?" 

              苏妄言听了他的问题,却突然大笑起来,道:"说起来又是一桩趣事了--

              仲秋的时候,我收到一张请贴,邀我去锦城梅园参加一件盛事。说是梅

              园主人准备在十一月初四举办一个赏花诗会,遍邀天下才子名士,要效

              仿当年的兰亭盛会也为后世留一段'梅园雅集'的韵事。" 

              韦长歌忍不住笑道:"什么赏花诗会,不过是几个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喝

              几杯老酒,发几句牢骚,做几首酸诗罢了,有什么意思?你倒还当真去

              了?" 

              苏妄言摇头道:"我原本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但那张请帖却很有点意思。



              略一思索,琅琅诵道:"'陈王宴平乐,季伦宴金谷。嵇阮结旧游,逸少

              集兰亭。是皆豪杰,而擅风流。流觞曲水,乃曩昔之雅韵;步月南楼,

              有当世之高士。地无所产,唯余一江碧水,园实偏僻,幸得三千寒梅。

              鄙者崇古,敢备薄酒以效先贤。闻君令名,雄才高义,抱玉东都,领袖

              中原。颇愿得聆高论,使我微言复闻于今朝。梅园主人,十一月初四,

              待君锦城梅园。'" 

              韦长歌听了,微笑颔首:"果然有些意思。" 

              苏妄言道:"更有意思的,是送出这请贴的人。"一顿,道:"你猜这位梅

              园主人是谁?" 

              韦长歌不由好奇:"谁?" 

              苏妄言一笑,淡淡道:"君如玉。" 

              韦长歌一怔,反问道:"君如玉?君子如玉君如玉?" 

              苏妄言肯定地点了点头。 

              韦长歌眼睛微微一亮,道:"十年前,江南烟雨楼楼主君无隐北上中原,

              回到烟雨楼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孩子,据说是在外面捡来的孤儿。那

              孩子自幼聪颖,极有天资,很得君无隐疼爱。君无隐膝下无子,便给那

              孩子取名如玉,收做义子,如今君楼主不问俗事,偌大的烟雨楼,就交

              给这君如玉了。见过这位如玉公子的人,都说此人真正是个温润如玉的

              君子,又号称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有这等精彩人物做东,'梅园雅集'倒

              还真是不能不去了!" 

              苏妄言点头道:"我平日里听人说起如玉公子种种传闻,也早就想见见这

              位'天下第一聪明人'了,只可惜君如玉向来深居简出,甚少离开烟雨楼,

              因此一直无缘得见。所以那时我原本打算不去的,但一看到请贴落款处

              的'君如玉'三个字,就立时改了主意。" 

              韦长歌往前探了探身,兴致勃勃地问道:"结果呢?那赏花诗会怎么样?

              你见到君如玉了么?如玉君子、如玉君子--果然如玉否?" 

              苏妄言叹道:"我一到那里就后悔了。"


              8楼2007-11-07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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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人交谈时,声音都放得极低,话声又短促,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只

                看到那女子站在树下,那矮个子,却像是一刻也静不住似的,不住在地

                上跳来跳去,不时发出一两声急促的尖鸣。 

                便听那女子突然高声道:"你急什么?!时候还早着呢!" 

                矮个子跳到那女子面前,恶狠狠地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声音又尖又细,便如孩童一般,正是苏妄言刚才听到的声音。 

                那女子怒道:"你急什么!三娘又不是外人,就是晚到一会儿,又有什么

                大不了的!" 

                矮个子被她一骂,高高跳起,也叫道:"你懂什么!三娘过寿,大宴宾客

                ,我和她多年交情,怎么能迟到!" 

                那女子辩道:"反正顺路,等王家先生来了,大家一起过去不是正好?你

                要是着急,一个人先去就是了!" 

                正争论不休,就听远远有人说了句:"有劳二位久等……" 

                但见树林深处,有个年轻人提了盏白色纱灯,朝这边来了。那年轻人一

                身绿衣,挺拔秀颀,虽看不见面目,但映着幽幽灯火,便只觉从容闲雅

                。一走近,便有一股清香弥漫在林中,清清淡淡,令人忘俗。 

                苏妄言只觉那香味分外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那女子笑着拍手道:"王家先生,叫人好等!怎么来得这么晚?" 

                年轻人到了跟前,长长一揖:"忘世姑娘,石兄,有劳二位久候,实在过

                意不去。只是今晚我那家的主人又想起了伤心事,我有点不放心,在窗

                下看了半天,所以来迟了。"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难怪你家主人伤心,她也是当真可怜。

                先生学问好,怎么不想个办法帮帮她?"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忘世姑娘不知道,我家主人这件事,除了洛阳的

                苏三公子,天下间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帮得上忙的了。" 

                听到这里,韦长歌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苏妄言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苦笑道:"当时我冷不防听到'苏三公子'几个

                字,也是狠吃了一惊,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那个姓凌的女人--她

                来苏家的时候,说是要找'苏三公子',而这位王家先生竟也提到洛阳的'

                苏三公子'!我暗暗吃惊,就只想着,莫非我们苏家当真还有第二个'苏三

                公子'吗?" 

                当时,苏妄言一惊之下,忙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听那几人说话。 

                忘世姑娘才要答话,一旁那矮个子已急急叫了起来,一面不住在地上蹦

                来蹦去,一面嚷嚷:"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快别说这些无聊事,赶紧走

                吧!" 

                年轻人忙笑道:"都是我不好,来得迟了。对了,在下新近得了一本古棋

                谱,原打算今天送给石兄的,匆忙中忘记了带出来。待改天在下专程送

                去石兄府上当是赔罪吧!" 

                那矮个子怪叫一声,大声道:"在哪儿?棋谱在哪儿?"


                10楼2007-11-07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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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5 01:3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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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轻人道:"就放在家里。" 

                  矮个子一把抓住了他手,喜道:"你说要送我,可是真的?" 

                  苏妄言隔得稍远,看不清那年轻人表情,只听见那矮小人影又尖又细的

                  声音喜滋滋地叫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你家拿了棋谱,再去三娘家赴

                  宴吧!" 

                  那忘世姑娘轻笑了一声,打趣道:"石兄这会儿倒又不怕赶不上三娘的寿

                  宴了。" 

                  矮小人影嘿嘿一笑,也不理会,拉着年轻人就要走。 

                  年轻人犹疑道:"既然如此,就请姑娘一个人先过去吧,省得三娘久候!

                  请姑娘代我和石兄跟三娘赔个不是,就说,我们回去取了东西立刻赶过

                  去。" 

                  那女子笑着允诺了。 

                  年轻人却又道:"只是我有好些日子没去三娘的住处了,怕不记得门。" 

                  那女子笑道:"这个容易,过了前面回眸亭,第一个岔路口往左,门口有

                  三株柳树的就是了--石兄是去惯了的,先生和他一起,断断不会迷路。" 

                  那姓石的矮个子在一旁已急得不住怪叫,闻言连连点头。 

                  便见年轻人提着纱灯和姓石的矮个子一起往来时的方向去了,那女子待

                  那二人走出一小段路,嘻嘻一笑,自己也转身走上旁边的小路,才一转

                  过树丛,竟已无影无踪! 

                  苏妄言从藏身处出来,呆站了半晌,竟不知道是梦是醒,只觉心头砰砰

                  直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顺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只见前面十数丈外,一盏白色的纱灯透着点惨淡的橘色灯光,在山路上

                  若隐若现,青白月光下,一个修长的人影宛如飘浮在夜色中一般,随着

                  灯光移动。旁边一个极矮小的影子,一蹦一跳地向前挪动,看似十分笨

                  拙,但比起那年轻人的脚步,竟丝毫没有落后。


                  11楼2007-11-07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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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人速度极快,苏妄言远远跟在后面,用出全力,方才勉强跟上了。 

                    行了约莫有一刻光景,突然间,只见前面那一点灯光竟陡然灭了! 

                    苏妄言一惊,忙急奔过去。 

                    但那白色纱灯也好,年轻人也好,竟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眨眼之间…… 

                    苏妄言打了个寒战,但觉山间的寒气一股一股从衣领灌进来。他漫无目

                    的地往前走了几步,突地,一点光线猛地跳入眼帘--前面不远处的路边

                    竟有一间小小的草舍,那光线,就是从屋子的窗口漏出来的! 

                    苏妄言怔忪片刻,吸了口气,上去敲门。 

                    便听屋内有个女子的声音柔柔道:"夜深不便待客,客人请回吧。"声音

                    竟无端有些耳熟。 

                    苏妄言朗声道:"洛阳苏妄言,前来借宿,请主人行个方便。" 

                    屋里那人沉默许久,终于低声问道:"是洛阳的苏大公子吗?" 

                    随着话声,草舍的房门"咿呀"一响,慢悠悠地开了。 

                    苏妄言只觉心头砰砰直跳,几乎就要叫出声来--站在门口的,竟赫然就

                    是当年那姓凌的女人! 

                    女人当门而立,淡淡一笑,轻声道:"多年不见,大公子别来无恙否?" 

                    苏妄言心潮起伏,面上却丝毫不露,也笑道:"原来是夫人……许久不见

                    ,夫人一向可好?" 

                    那女人又是沉默良久,凄然微笑:"原来苏大公子还记得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在回答苏妄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虽淡

                    ,却像是有许多感慨、许多辗转、许多零落……都融在了这短短的一句

                    话中,听在人耳里,便直似惊涛骇浪一般。 

                    一时间,苏妄言竟也说不出话来,只默默打量着那女人。 

                    算来不过五六年时间,女人已苍老了许多,当年一头秀发,如今也已夹

                    杂着许多银丝。苏妄言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丹唇皓齿,削肩素腰,便

                    觉得心里有些酸楚。 

                    好半天,重又问了一遍:"夫人一向还好吗?" 

                    那女人笑了笑,却没答话,转身走在前面。 

                    苏妄言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进了门,是一间不大的堂屋,家什陈设都甚是简陋,除此之外便只有一

                    间内室,用青色的粗布帘子和堂屋隔开了。堂屋里四角都点着灯,照得

                    屋内十分明亮。临窗一张小桌,几只竹凳。


                    12楼2007-11-07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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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长歌轻轻应了一声,便直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我想到三叔,一下子明白过来。" 

                      苏妄言一笑,又继续讲下去。 

                      苏妄言听了那女人的话,想到住在西院的三叔,神色不免有些异常。 

                      那女人看他神色,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声追问:"你知道了?你知道他

                      在哪里?你是不是能帮我找到他?" 

                      "……夫人找他做什么?" 

                      女人霍然起身,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打住

                      了,又来回疾走几步,终于抬起头,下定了决心似的,转身看向苏妄言

                      。 

                      他一进门就已注意到,那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样东西,依稀便是当年那

                      个青布包袱,此刻,那女人一脸肃然,把那个青布包袱小心翼翼放在了

                      桌上,深深吸了口气,这才一层一层,慢慢打开了。 

                      她每揭开一层,呼吸就急促一分,苏妄言便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一

                      分。 

                      --青布包袱里放着的,究竟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十年来,他已经问过自己许多次,也想出了许多可能或不可

                      能的答案。然而在包袱完全打开的瞬间,苏妄言还是忍不住陡然发出了

                      一声惊叫!刹时间,他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好半天,只是死死盯着那

                      样东西,动弹不得-- 

                      青布包袱里放着的,竟赫然是一颗人头! 

                      那是一个男子的人头,样貌端正,三十上下年纪,双目微睁,嘴角微微

                      带笑,面目鲜活,神情宛如活人一样。 

                      而人头下方的切口,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鲜红的血痕。 

                      那颈边的血迹触目惊心,让人几乎有种还带着温度的错觉。就像是还没

                      有凝结的鲜血随时会从男子的头颅中喷涌而出,转眼就会淌满一地! 

                      苏妄言肩头一震,半晌才恍然回神,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

                      只能喃喃唤了声:"夫人……" 

                      那女人轻声道:"苏大公子,这是先夫。" 

                      说完了,柔柔一笑,伸手把那颗人头抱到怀里,轻轻摩挲着。 

                      她的动作轻柔之极,眉梢眼底,满满的都是爱怜之意--那眼神,就和当

                      年站在苏家门外抱着那包袱时的眼神一摸一样! 

                      苏妄言却只觉寒意侵骨,一种叫人战栗的、无法名状的不适感顺着脊背

                      一寸寸蜿蜒蛇行,就像是那人头上的鲜血正顺着他的背部一滴、一滴地

                      慢慢流下来……


                      14楼2007-11-07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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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柔声道:"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每天把他带在身边,一刻也

                        不离开……我跟他说话,为他洗脸,给他梳头……我这样对他,苏公子

                        ,你说,他在地下会知道吗?" 

                        苏妄言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开口道:"二、二十年……夫人是说……" 

                        那女人幽幽叹了口气:"先夫过世,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苏妄言打了个寒战,好半天,方才极勉强压抑着心底寒意,强笑了笑:"

                        夫人说笑了,人死魂散,何况要是过了二十年,尸首哪还有不腐坏的道

                        理?" 

                        "人死魂散、人死魂散……"那女人突地放声大笑,嘶声道:"也许是他的

                        冤屈太大,心里太苦,所以魂魄不散,要等着看我替他报这血海深仇!" 

                        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声嘶力竭,一字一字都满带着怨毒之意! 

                        苏妄言小心问道:"夫人的仇人……是苏三公子?" 

                        那女人听到"苏三公子"四个字,脸色一正,连连摇头:"苏三公子是我的

                        大恩人,更是他的大恩人……我本来、我本来是没脸去见他了,可若没

                        有苏三公子帮忙,我这件事,又断断无法办成……" 

                        顿了顿,来回抚摸着那个人头的嘴唇,痴痴道:"我是个苦命的人。我母

                        亲过世得早,我父亲又无情无义,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难得有一时半刻

                        的开心……好不容易认识了他,一心只盼着能和他在一起过几天神仙眷

                        侣的生活……谁知他却被奸人所害,身首异处……我……我……"


                        15楼2007-11-07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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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说了两个"我"字,却再也说不下去,只是哽咽着抱紧了男子的人头。 

                          苏妄言略一思索,道:"夫人找苏三公子,是要请他帮你报仇?" 

                          凌霄抬头看了看苏妄言,摇了摇头,怅然道:"我找苏三公子,是为了求

                          他去替我求一个人。" 

                          苏妄言惑道:"求人?夫人要求什么人?为什么不自己去求他?你找了苏

                          三公子十年,若是用这十年去找别人帮忙,到如今说不定大仇早就报了

                          。" 

                          凌霄苦笑道:"天下能人异士虽多,能帮我的人,却只有一个。偏偏这个

                          人最是铁石心肠!这些年,我什么法子都用尽了,百般央求,却连见他

                          一面都办不到。唉,除非苏三公子出面求他,否则那人是决不会帮我的

                          。"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黯然,喃喃道:"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二十年,我

                          既报不了仇,也找不到苏三公子,这件事,只怕是永无了结之日了……" 

                          苏妄言听她语意凄苦,满面哀戚之色,也不由替她难过。但一低头,目

                          光便落在那颗带血的人头上,不免又是一阵心惊胆跳。思索了片刻,斟

                          酌着道:"夫人有没有想过,就算让你找到苏三公子,他也未必就肯帮你

                          去求那位高人。" 

                          凌霄神情落寞,萧瑟一笑:"大公子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想过?只是现在

                          我连苏三公子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连开口求他的机会也没有,又哪儿还

                          谈得上以后的事?再说,我和苏三公子有旧交,二十年前有件天大的事

                          ,就是他帮我办成的。只要能让我见到他,事情说出来,苏三公子也未

                          必不肯再帮我一次--至于事情成不成……只好看天意了!" 

                          苏妄言轻轻点头,缓缓问:"夫人,我若见到苏三公子,该怎么跟他提起

                          你?" 

                          凌霄眼睛一亮,一言不发,起身快步走进里屋。过了片刻,拿着一幅卷

                          轴走出来,一脸都是期盼之色--转眼之间,竟像是年轻了十年,又回到

                          了第一次站在苏家门口的模样。 

                          她将卷轴双手递到苏妄言面前,连声音都在止不住地发颤:"苏大公子若

                          是见到他,就请把这幅画交给他,就说,是故人凌霄送去的,他就会明

                          白。" 

                          -- 

                          "那画上画的是什么?" 

                          韦长歌从茶壶里倒了杯茶,饶有兴致地问。 

                          "是一幅刑天舞干戚图。" 

                          苏妄言劈手把他手里的茶抢了过来,一饮而尽,跟着才笑眯眯地回道。 

                          韦长歌也不生气,又再倒了一杯递给他。问:"刑天?" 

                          苏妄言接过了茶,点了点头,继而露出点迷惑的神色,道:"那刑天图上

                          还提着一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16楼2007-11-07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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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长歌一怔,微一皱眉,道:"刑天断首而舞,嫦娥窃药奔月,这风马牛

                            不相及的两个传说,怎么扯到一起来了?"把那句诗喃喃念了两遍,摇摇

                            头,道:"真奇怪,凌霄在画上提这么一句诗,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问

                            过她?" 

                            苏妄言道:"我答应了凌霄,一定会亲手把画交到苏三公子手上,所以我

                            看到那画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洛阳,就是想问也无从问起了……" 

                            默然片刻,轻声道:"那天我走出很远之后,一回头,她却还在门口望着

                            我--我虽然答应她事情一有眉目就立刻会通知她,她却还是不放心……

                            那天早上,天那么冷,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山路上,我虽然不知道她

                            心里有什么事,却也忍不住替她难过……" 

                            "她说的苏三公子,真就是你那位三叔吗?" 

                            "我回家后,找了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三叔。我从十年前那女人第一次

                            来苏家说起,一直说到这次在锦城遇到她的经过。三叔便叫我把画打开

                            ,告诉他画上画了什么--我就是到这个时候才看到那幅刑天图和那首诗

                            的--三叔那时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我便问他'三叔,凌夫人叫我送

                            来这幅画和这首诗,不知是什么意思?'三叔没有回答,却反问我,生、

                            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这人生八苦里最苦的

                            是什么。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每个人一出娘胎,便时时

                            都在八苦中,这种种苦楚,便没有一样不叫人煎熬难受的。若非要说出

                            一个最苦的,大约应该算是求不得吧?'" 

                            韦长歌淡淡一笑,接口道:"求不得虽苦,但有时候,求得了,也未必就

                            是什么幸事。" 

                            苏妄言瞧他一眼,笑道:"你这话的语气倒跟三叔差不多--那天我这么回

                            答了,三叔也是笑了笑,说:'是啊,这世上的人,辗转奔波,大半都在

                            为求不得而苦,却不知道,有时候求得了,又是另一种苦境了。'" 

                            "我等了又等,他却不再说话,我忍不住,只好问他'凌霄说天下只有那

                            一个人能帮她,她说的,究竟是什么人?'三叔听了,突然收敛了笑意,

                            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心事似的,好半天,只是呆呆望着天上明月出神……" 

                            苏妄言说到这里,停了停,解释道:"我虽然知道三叔看不见,但他的眼

                            睛那么好看,我便总忍不住要觉得,他的眼睛,是在望着月亮的……" 

                            "我正看着他的眼睛,他却突然问我'今天是满月,月亮好看吗?'我吓了

                            一跳,忙说'好看极了'。三叔就笑了笑,道:'清风明月遥相思--大抵古往

                            今来,明月最是相思之物吧?不过这世上却有一个人,比天上明月还要

                            好看,还要叫人相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正愣了愣,

                            便听他道'她的名字,便也叫相思。'" 

                            韦长歌"啊"了一声:"我知道了--" 

                            苏妄言望着他一笑。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三个字:"月相思!" 

                            语毕相视大笑。 

                            苏妄言道:"月相思是滇北一幻境的主人,江湖中都说她通晓各种奇门异

                            术,能沟通幽冥,乃是天下第一的奇女子。甚至有人说,她有起死回生

                            之能!据说当年的月相思并不像如今这样冷情冷面,只是后来不知道为

                            了什么原因,厌世避俗,这才隐居在一幻境里,不问世事。


                            17楼2007-11-07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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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5 01: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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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听三叔说到这里,也应声道'啊,我知道了!凌霄要找的人是月

                              相思!'三叔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是无限寂寥……他道'凌霄说的没

                              错,天下唯一能帮她的,就只有月相思了。'我看了看他脸色,犹豫了许

                              久,才小声问他'三叔,凌夫人说的拣尽寒枝苏三公子,是你吗?'他听了

                              我的话,只淡淡笑了笑,说'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如今世上是早没

                              有苏意这个人了。'" 

                              苏妄言道:"我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三叔却回头望着我,问我'妄言

                              ,你想帮她,是不是?'我说'这位凌夫人看来也是个伤心人……'他应了

                              一声,低头凝思了许久,道'相思的脾气,最是烈性,这些年来,她离群

                              索居,大约还是为了当年的事过不去。如今就算是苏意亲自到了一幻境

                              ,也不知道她见是不见呢……'我又问'那凌霄这件事该怎么办好?'他想

                              了想,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剑阁第三层有一把断剑,原该是二尺七寸,却

                              断在了一尺二寸的地方,剑脊上,刻着秋水两个字,那就是当年苏三公

                              子所佩的秋水剑,要是拿着秋水去找月相思,也许会有几分机会。'说到

                              这里,又叹了口气,'只可惜剑阁重地,不得擅闯。你以后若是在剑阁见

                              到了,觉得有趣,也不妨多看几眼。'" 

                              韦长歌笑道:"你三叔这么说,岂不是摆明了叫你去剑阁偷剑吗?" 

                              苏妄言莞尔一笑,低头看了看膝上放着的秋水剑,道:"三叔是知道我想

                              帮凌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他是要我把秋水交给凌霄,他虽然不能

                              亲自帮她,但只要有这把剑做信物,凌霄也就能求得月相思相助了--说

                              起来,从小到大,不管我想要什么、做什么,只要三叔知道了,没有不

                              帮着我达成心愿的!三叔对我,当真是很好很好的……" 

                              韦长歌略一点头,想起锦城外那几个人,道:"不知道那晚上你在锦城外

                              看到的那几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苏妄言迟疑道:"那几人举止言语都很有点古怪,听他们彼此称呼,叫做

                              什么'忘世姑娘'、'王家先生'一类,不是寻常人的称呼。我总觉得,那几

                              人……似乎不像是人,倒有点儿像是妖魅精怪一类的东西。" 

                              韦长歌不由笑道:"哦?" 

                              苏妄言看他一眼,道:"那天晚上,那个年轻人一进林子,便有一种香气

                              。我当时只觉得那种香气熟的很,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香气。可

                              是后来,在凌霄那里,我又闻到了那种香气。" 

                              "哦?是什么香气?" 

                              "竹香。" 

                              "竹香?"韦长歌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我和凌霄说话的时候,曾留意到窗下种了一丛竹子。"苏妄言一顿,难

                              得地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道:"那女子叫这年轻人'王家先生'……"


                              18楼2007-11-07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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