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考试速写
张仲文
“嘡嘡”的钟声一响过了之后，试场的门前立刻挤满了人，试场的门是开着的，只听见“橐橐”的皮鞋声在里面响着。
“在发考卷了。”
“不知道题目怎样？”
“难也好，容易也好，管他呢？反正我们等着’派司’好了。”
“喂！老崔，别忘了’难派司’噢！”
正在讨论得热闹，试场的门却轻轻地开了。
“进来！”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的一个监视委员，有气无力地向他们招呼了一声。
大家立刻一拥而入，个个都拥着要抢上前去。急急忙忙地找着了自己底座位。先不坐下来，马上把题目翻开来看。
“嗳，题目还不大难！”
“唔，很容易，一个钟头就可以缴卷了。”
“喂，老王老王，《中庸》是谁做的？”
“子思。——什么子思。儿子的子，思想的思。”
个人都在自己底座位上坐下来了，试场中立刻沉静下来。
“大家都坐好，把会考证打开来，放在桌上！好。现在听我读题目，请大家注意！”
个个都仰起了头，凝视着台上读题目得人，听他把题目逐一念了一遍。
“喂！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有什么疑问请你们立刻站起来问，以后就不准发问了。”
“作文是两题任择一个，随便做文言做白话，是吧？——要不要加标点符号。”
“好，大家都听着，我再说一遍：作文是两题任择一个，文言白话听便。标点符号加了自然更好，不加也可以。没有什么要问了吧，那么，现在不准说话了！请各人注意会考规则！”
到处都响起了“嗤嗤”的磨墨声，还夹着砚台碰着桌子的“阁阁”声，和笔筒子丢在桌子上的“嘡嘡”声。但是马上又静了下来，只有三个监视员“橐橐”的皮鞋声，冲破了沉寂的空气。
忽然一个角落里来了切切的低语声，于是，像受了传染病一样，另一个角落里也起了切切的低语声，试场中到处起了切切的低语声。
“陈平——陈平。”
“呃。”
“《大学》是谁做的？”
“曾子。”
“《中庸》呢？”
“子思。”
“五经是些什么书呀？”
“……”
“喂！陈平！五经是些什么书呀？”
“尽问！倒霉呕！”
“哎呀！倒什么霉啦。就是厅长来了，也还不是模模糊糊的；你看！人家都在打’怕死’呢。”
“我不知道。”
“何必啦？这点交情都没有吗？——一号下午我准请你到xxx！”
“哈！真讨厌！告诉你吧：《五经》就是诗、书、礼、易、春秋。”
三双皮鞋声音似乎并不能盖过这些低语声，但是监视委员们毕竟没有听到。
忽然试场的门外也响起了“橐槖”的皮鞋声，一直冲进了试场。大家马上回过头来望着那新来的人；有几个皱着眉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