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老歌手之四：蔡琴

中年的岁月走过感伤　　 
　　 
　　　　年纪过了四十的人，第一次听蔡琴肯定是在80年代。没有四十的，那就是最近十年的事情了。听过蔡琴是中年的幸福。这个打动无数中年的蔡琴，恰恰她的嗓子中音最好。真正是天生赐予这一辈人的。 
　　　　生活在花花世界台湾小岛的女人，唱着上海的花事荼蘼，籍贯却是湖北沔阳。今天阅读她的那些简单的个人背景，对比着足以罢手的累累成就，才记得这是自己的一位老乡。我却是原版的沔阳人。 
　　　　1985年出品的《蔡琴老歌》，是追叙蔡琴的最重要的资料。一种纯粹的声音，加上纯粹的歌词，成就了极品中年女人的风情与雅致，莫名中最叫人黯然。二十年过去，多少的人生离合际遇，怎么使人不悲戚与无奈。打磨、消沉、奋起、道不尽的挣扎与执着。之后，在中年聆听蔡琴，听一种平静，一种俯瞰与沉思的豁然。仿佛在窗台上看着桥上风景的人，无限痴迷却不参与，只是一心一意的感伤。少年固然有壮志豪情，但终究是归于平淡和感怀。是那些歌词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人： 
　　　　关于爱情，关于缘分，关于友情，关于亲情，关于思乡，关于童年，关于怀念，关于哀伤……这需要的不多。一个上了年纪的灵魂，一间比较干净宽敞，并且有些底蕴的房子，一杯茶，越淡越清越好。 
　　　　听《恰似你的温柔》，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恰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在晃动，物是人非几度休。《出塞曲》里一派思念，全是席慕容的血脉之情。《抉择》《油麻菜籽》，再是听“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听见的其实是年华的无奈和深切的怀念。有情天地，谁是那么的满心欢喜？ 
　　　　在她的许多专辑里面，《白发吟》也是打动我的其中一首。收蔡琴的精选碟《花天走地》里，改编的美国名诗，“唯你永是我爱人，永远美丽又温存。”配合中国女人蔡琴的咬字吐音，忽然就想起《诗经》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意味。 
　　　　蔡琴在中间还加了段口白：一次携手就是一生的誓约，想想看，当一个人二十几岁的时候，下定了决心，然后不知不觉的你就七十几岁了，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你再回头看看你身边那位满头白发的老伴，你才突然发现，原来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吃过了五万多顿的饭…… 
　　　　结婚就是一起吃饭么？是的。油盐夫妻才是过日子。既然你打算爱护一个人一辈子，就早早做好在一起吃五万多顿的饭。这是种有了禅机的意境。有些哲学了。 
　　　　后来的《民歌蔡琴》，更加是把感伤放大到极点，这张蔡琴录制于1996年的唱片，全部是老歌，蔡琴演绎着老掉牙的旋律，仍然唱出了新的味道。醇厚透着沉静、知性，成熟的女人迷人的万般风情，听着她的哦吟，那些逝去的时光和在心中沉睡的记忆，便会慢慢苏醒。那几乎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许多人都抵不住她温柔的杀伤力，一听她的声音便乖乖举双手成为俘虏，仿佛觉得人生这样就足够了。 
　　　　“刚出道时我一边在唱这些老歌，一边还唱校园民歌。于是在听者的眼中，我是个作风奇特的歌手，也因此接受我的人群拓宽了，甚至当时一些年轻学生的父母，因为听到了他们年轻时的歌而记住了我。这样的好歌，表达的情感应该是隽永的，十年、二十年后，人们听了还是觉得它是成立的。这样的歌一定要是内敛的，象珍珠一样，是由内而外的一种光，而不是象假钻石那样抢眼的光。至于唱歌，其实转音啊、花腔啊并不难唱，难的是你会但按捺得住，这是一个拿捏的艺术，所以不急着去炫耀。这可能就是我的风格。我想真正的感情应该选这种表达方式，将来才会耐听。” 
　　　　蔡琴如此自白，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叫蔡琴的，眼睛细细长长，单眼皮，鼻子不高，嘴唇也略厚的女子，从此就沉迷于自己营造的世界，而不再出来时，当所有人在中年聆听时感叹命运多舛疾病缠身（蔡琴右耳曾经忽然失聪，金子一般的嗓子也几次危机），她蓦然回首，又豪气而婉约地挥挥手，开始了生命的另外的旅行。她出了新碟，还搞了歌剧表演。 
　　　　人生要有花样，岁月不断的变化。她的声音和她的内涵一样深沉。 
　　　　你以为蔡琴和听蔡琴的自己老了，颓废了，没有了生活与事业的乐趣？你错了。在南方的一份报纸上，针对别人的说法，她蔡琴唱的多是三十年代老歌的说法，她说自己其实并不老。当年就是唱青春校园歌曲的，当年是参加海山公司组织的“民谣风”比赛出头的。 
　　　　这就是蔡琴。这就是中年。人到中年，根本不是纯粹的感伤。而是沉郁、忧郁、浓郁，而是自己舔着伤，重新拿起拐杖。天籁的声音沉入深深的海底，深藏不露却美丽动人。怀旧不过是一把空篮子，许多人都要从中打捞一番似水流年，企图追回过往的美丽与回忆。结果自然是永远的遗漏。蔡琴却在一段一段的歌唱给别人后，就逐步抬头，转过身，提着篮子在漫漫的归途中。曲子完了，人，仍然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岁月其实带走一些什么的时候，也带来了一些什么。这一点，你我都明白。 
　　 
　　附加\中秋那天终于搞到票，听了蔡琴银色月光下演唱会 
　　成全了一梦。 
　　[妙意曲]因你今晚共我歌 那一晚灯火绚烂，场内的所有人，都一起跟着一个女中音齐唱，跟着蔡琴一起重新温习。为了听这个声音，我提前了2小时守在体育馆的门口，倒数着时间等待着。 
　　 
　　　　入场后十分钟，人未出，音乐先已响起。掌声里，那个一直在电视与唱片封面上的蔡琴，终于出来了。一首一首的歌，流水一样流过。唱到最后，是全场合唱的一遍又一遍《恰似你的温柔》：“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 
　　 
　　　　当我们一起追随着一个歌手合唱时，不单单是因为我们热爱那些美丽的歌词与音符。那是我们共同的怀念啊，那走过岁月与曾经的悲伤，一起怀念的温柔。我分明看见坐在我左边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在擦眼角。在他青春的时候，一定有个人是他无法忘却的怀念。 
　　 
　　　　不只是因为迷恋，而是为了却一番情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张脸，在内心的严密的盒子里保存着，如同照片一样。

　　夜空之下，看着流星坠落的时候，我们满是喜悦。可以许愿的许愿，喜欢灿烂的赏心悦目，当然，也有人低下头，为了祭奠。流星，却也有无比浑厚的核心，否则不会燃烧到你看见堕落下来�

　　那是个深沉的人。用自己最惨痛的经历锻炼出来的伤疤，那才是真正的深刻。以前电影里江湖老大喜欢说，你老大在那里挨刀子流血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老大们说的没错。刀子和血都是真挨真流，旁观者指手画脚未免好笑才肤浅。一千万本哲学大著，都不如一个人切实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的感觉，真切而凛冽。如鱼饮水，冷与暖，他自个知道。

 苏芮不是不温柔的。苏芮这样的歌手，一旦温柔，必定是最绕指柔的。不能够太时髦，太时髦的唱腔会干扰歌的光阴淬炼后的纯粹。不能够太柔弱，否则没有那份穿越时光，让爱情白发苍老的坚韧。不能够太刚影，不然骨子里的柔情将不复存在。惟有这样坚强而又感情内敛，才能够唱出个中的滋味。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爱情是最不讨好的东西，虎头蛇尾的满地都是。能够一路走到头的，方能够沉静微笑着，牵手。张爱玲跟胡兰成结婚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着“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说容易不容易，说不难又不难。若能够“莫失莫忘，不离不弃”，当能够守到境界。多半，我们守不到，半路上已经出了家。 
　　　　她的音乐，恰如她自己的人生。26岁的时候，孑然一身。她只是一个唱了10年还默默无名的酒廊歌手。第一个爱了，最后背叛了的人，离开时候说：“我要的是一个并肩进退的老婆，不是一个保姆！”她失败在没有自我。 
　　　　杂志记者去采访她，在她第二次婚姻失败的时候，聊起《牵手》，回答酸涩：“一首《牵手》，我唱了十年，每句歌词都烂熟于胸：‘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有意境，充满睿智的味道。可是，进了围城，真能那么轻易地去爱他的爱、梦他的梦、以他喜而喜、以他悲而悲吗？” 
　　　　“一厢情愿地经营着这份感情。直到离婚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当我终于有所领悟的时候，已经跨入了50岁的年轮。这种痛定思痛后的醒悟，来得太迟，迟到我已经没有岁月可回头了……终于开始明白：婚姻是我的，我不是婚姻的；婚姻应该从属于我，而不是我从属于婚姻。爱婚姻，真的不如爱自己……” 
　　　　其实，爱情开始都是忘却了自己的。爱情维持与延续，则必须是两个人的事情，丢失了自己，或是把自己完全交给另外一个人，缝隙都没有，爱就无容身之处了。 
　　承诺最使人赧颜，惟有最后的事实证明和说明一切。 
　　　　牵手，始终是两个平等的，相互为对方悲伤和喜悦的人，才能够做到的。所以，无论如此，能够在白发苍老的时候悠悠回想，是幸福的事情，也是最浪漫的事情。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事情。说是付出代价，其实对于真正爱的人，何尝是代价，是求之不得，甘之如蜜糖的受苦与悲伤。最重要的是，牵手与爱，都是对等的。 
　　　　这样来回忆与怀念，多少有着回溯的味道。请跟我来之后，才会有牵手，中间忽然想起那个《亲爱的小孩》。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漫步。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 
　　　　句句是总结。爱情对所有人，都是上帝，我们是小孩。与其说这是纯粹的给孩子的音乐，不如说，是给所有处于孩子境地，无可奈何的人。一个用岁月和感情成就了经典音乐的女人，拿自己做了做好的见证。如果那些歌词算注脚的话，唱歌者的灵魂，只好独自忧伤，越发唱的动情。大半辈子过来，最佳音乐奖拿了无数，她的履历，整理成表格打印出来，是极长的一卷。 
　　　　驰骋华语乐坛接近三十年，最风光最荣耀的东西，辉煌到顶，都满握在手，但是如今全部放开，能够抚慰自己的，会是什么？惟有她自己知道。 
　　　　串联起来，没有岁月可回头的意思，是： 
　　　　幸福，那就幸福；悲伤，只能悲伤。一切都不可更改。丢失的东西，寻找回来已经不是那东西了。站在岁月的尾巴上，就这样感怀吧！感怀，也是生命得以消磨的，必然路径。 
　　3月份，“二十年经典回顾，牵手2004苏芮演唱会”在北京开第一站。这是一系列的世界循环演唱会。苏芮把它看作是自己演艺事业新的开始。音乐，是这个女人重新爱自己的唯一方式。

 《一起吃苦的幸福》：“让我们感动的，除了幸福还有别的吧！每一次当爱走到绝路，往事一幕幕会将我们搂住。虽然有时候际遇起伏，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一个人吹风只有酸楚，两个人吹风不再狐单无助。” 我们越来越爱回忆了，只是因为那是我们活着，爱着的意义。 
　　　　《忘忧草》：世界上，会不会有一种草，我们能够忘记忧伤。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但是，有个歌手，能够使我们听着歌曲，怀着忧伤，却面带微笑。 
　　　　《朋友》：现在已经是毕业歌的指定歌曲。所有的所有的学校里，如果你毕业过，在唱的时候，你不曾想掉眼泪，可以来质问我。我甘愿惩罚自己听一百遍。 
　　　　《亲亲的我的宝贝》：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做了父亲之后，请一定要放这首歌曲，并且和你的宝贝，一起听，在你的宝贝还没长大的时候，还在你怀抱里的时候。 
　　　　真的啊，我们喜欢的，就是那个青涩时期，一番痴情的花心男子。就是那个慢慢唱到四十岁的年纪，站在风中，坐于栏杆前，像个诗人一样，充满回忆地唱《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和》的周华健：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 
　　　　“静静看著谁孤枕难眠”——《孤枕难眠》是这样的：“我想着你的黑夜，我想着你的容颜反反复复孤枕难眠，告诉我你一样不成眠，告诉我你也盼我出现。想着你的黑夜，我想着你的容颜。” 
　　　　“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那些心声为何那样微弱，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 
　　　　“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却为何没有再见面却只和陌生人擦肩” 
　　　　“最真的梦你现在还记得吗？”——记得，《最真的梦》是这样的：“今夜微风轻送，把我的心吹动，多少尘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往事随风飘送，把我的心刺痛，你是那美梦难忘记，深藏在记忆中。总是要历尽百拽和千回，才知清深意浓，总是要走遍千山和万水，才知何去何从，为何等到错过多年以后，才明白自己最真的梦……”如今我们走遍千山和万水，实现了当年像三毛一样的流浪梦，才发现错过多年自己最真的梦。 
　　　　“如此夜深一个有故事的人”——《有故事的人》是这样的：“我决定不躲了，你决定不怕了，就算下一秒坎坷这一秒是快乐的。”有故事，是我们无法压抑的情意，它野草一样茂盛生长，我们无法抗拒。 
　　　　“天空一样冷冷的雨落在同样的时间，昨天已越来越遥远，随着我们生命起伏一起唱的主题歌，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突然想起我。” 
　　　　“让你欢喜也让你忧，这么一个我。”——《让我欢喜让我忧》是这样的：“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幽幽，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我现在唱的这首歌，若是让你想起了我。涌上来的，若是寂寞，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现在唱的这首歌就代表我对你诉说，就算日子匆匆过去，我们曾走过。” 
　　　　就算日子匆匆过去，我们曾一起走过。

　　　　当年周慧敏唱的，还有那首《从情人变成朋友》的粤语歌，选在《流言》辑中。歌词里说，“像做了一场白日梦，醒来只剩迷蒙”，想不到的是，那居然是张国荣写的曲。“从情人变成朋友，从拥抱变成握手。”词是写的大度，唱的，却是无奈又悲凉。拥抱和握手，中间的是心酸。 
　　　　上面的歌，是渐渐有了意思，有渐入佳境的痕迹。

　　　　一直到，周慧敏担纲香港tvb 剧集《刀马旦》。以往出演的虽然多是花瓶，但是这一部电视剧很有一些功力。剧集说的是乱世浮尘的爱情故事，她演的是第一女角，故事背景是戏剧，于是她也唱了主题曲。 
　　　　她一生之中的佳作屈指可数，但这一首足够保底。 
　　　　主题曲，是为《红颜知己》，出自专辑《情迷心窍》。向雪怀的词、朱德荣的曲，虽然不是大家，却也是一流的高手。向雪怀包办了她的多数歌曲的填词。

　　因为电视剧才喜欢上的，但找不到卡带，现在寻遍店铺，年月久了，唱片难找的很。凭借记忆，旋律还熟悉。一日很意外，恰好白天与人相遇约定k歌，去了从来不曾去的一家店子。点来点去，忽然记起这遗失许久的旧爱。上天垂青那一日。恰有老碟一张，有此曲。熟悉的前奏扑来，居然兴奋的紧张。

　　　　同台做你对手心连戏，浪漫台上另一片天地 
　　　　缠绵动作会看的心中都欢喜，一点一丝未忘记 
　　　　台前热吻我更加入戏，愿令台下也感觉滋味 
　　　　红颜遇上戏中关心他的知己，短短一生亦完美

怀念老歌手之十五：张学友

内容: 一九九几年的他 
　　 
　　　　往回倒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年前。 
　　　　牙齿正在茁壮成长，头发还没有摆脱天然的黄，这比现在的染，要多么的优质而不烧伤发质。我和我的亲爱的同桌，横眉冷对，那是一九九六的冬天。他，我的同桌一口咬定，他是最好的。我咬牙切齿，对，所以你不要拿你的破嗓子学他，你，侮辱了我心目中的歌神！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顿。他掀翻了书和面子，和我大打出手，那年都是十四五岁少年。 
　　　　吵闹后，是年元旦，年轻的英语教师，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他找来的朋友，那个人长相不堪，我转过眼睛，不去看。啪，灯也关了，主持人说是更加有感觉。伴奏沙哑地响，第一声，就震撼了。“恼春风……”，模仿的真像，忍不住，和那同桌又攀谈，他的好处他的歌声……歌声递加增强，浓情起来。 
　　　　“我心因何恼春风，说不出，借酒相送。夜雨冻，雨点透射到照片中。回头似是梦，无法弹动。迷住凝望你，褪色照片中，啊……像花虽未红，如冰虽不冻。却像有无数说话。可惜我听不懂。是杯酒渐浓，或我心真空。何以感震动。照片中，那可以投照片中，盼着我，时间裂缝夜放纵，告知我难寻你芳踪。回头也是梦，仍似被动，逃避凝望你，却深印恼中。” 
　　　　好半天，我们开始热烈的鼓掌，手都红肿。他模仿的，张学友的《李香兰》。玉置浩二改编作品，谁知道，谁知道。张唱的如此之好，谁管得了是谁的原唱。那人的声音，很像很像张。可惜那一年，模仿秀还没有能够跟着省级电视上卫星火起来，不然，也许他今日包装，许是歌神第二。 
　　　　他还不是张，不过一个模仿者，有几分神似而已。这样使我迷恋，如此使我迷恋。 
　　　　一声一气，极尽温存，来唱这歌。歌神不是白白叫的，深情可以有多深？“听李香兰，听到哭，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哭过么？一定哭过，虽已不记得痕迹，再听，但依稀，有旧日想哭的感觉。 
　　　　这个1984年，香港十八区业余歌唱比赛冠军。是谁在众人之中发掘出来的？要感谢他。 
　　　　想念张的快歌。唱快歌的感觉实在是好。生生有力，特别特别有成就感。光把那长长的歌词背下来念顺了，不简单。念顺了，还要唱顺，不简单。还要压低了嗓子，为了学好张的声音，不惜故意将自己搞感冒，磁性加沙哑，才酝酿好全部的前奏准备。 
　　　　学了半个月的《这个冬天不太冷》，最爱其中两句“我与你梦着梦，长长夜未冷”，学了许久，不像，就是不像，还是听他唱，调大声音跟着唱： 
　　　　“从来的冷冬，迷蒙也是冻，素素世界太灰太沉，令我夜里没有一个梦。碰上你我竟不轻易受控，爱上你，气温也突然为我聚暖，风也未流动。” 
　　　　“我与你，像幻像，长长夜未冷。灯点点放肆闪得更加灿烂，而全城繁星空中，千色烟花透射弥漫。我与你梦着梦，长长夜未冷。相拥中暖暖身体变得怠慢，永远也懒放开臂弯。” 
　　　　“我与你，梦着梦，长长夜未冷。只担心痛快息间变得有限，剧烈地，热烈地，热热地共你告别平淡!” 
　　　　谁像他，这样的男歌手，劲歌够劲，情歌够情。 
　　　　《野猫之恋》，狂野过瘾，劲道媚惑。“夜深中嬉戏，野猫一生，美丽偏偏不羁。铁一般汉子，愤怒却带痛。镜里我共你，似裂碎玻璃，野猫般女子，笑道你要上机。野猫，你白费心机，在浪子的窗里上演不羁。”那年灌了酒，晚上12点后，和一干小兄弟群坐对着女生楼吼叫，还记得事后被罚款50元。并被转达一句话，据住在女生楼某女教师反映，唱得实在不如张学友，以后别露丑了。汗！ 
　　　　《饿狼传说》，一流的先锋诗人在朗诵。在当年的卫星电视音乐台mtv里做了大半年的台歌。填词先锋，演绎偏欧美，是学习了西洋元素过的。“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她偏以指尖牵引著磁电，汹涌的爱，扑着我尽力乱吻缠!高温已产生色相令人乱，君子在摸火吹不走暖烟。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假使走近玩玩凶相便呈现。”末尾是警句：爱会像头饿狼，岂可抱着眠，他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怀念老歌手之二十七：齐豫

来自远方的奇遇 
　　 
　　听齐豫，大家都说，那是一场意外的来自远方的奇遇。你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声音，还有人唱歌是这个样子的。 
　　初次听见她的声音，我想起了朋友从遥远的海边带回来的海螺，那海螺有风的声音在里面，色彩形状是洁白当中带着淡黄色的花纹。像是古老的陶罐上，所铭刻的诗歌，由女子来唱吟。 
　　与诗歌文学如此接近，与雕刻艺术如此接近。 
　　我还总是想起幼年读语文课本，老残游记里面形容小玉的唱腔。“渐渐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不禁暗暗叫绝。”其实民间的戏剧唱腔，单纯的美声得叫人乏味，尖细地犹如钢丝。 
　　齐豫声线的像是银丝抽出来，在天际拔高。那高是童音的高，那细是女子的细。一声一下都像是咏叹调，像美声，又不完全是美声，是最好形成个人的风格，因为别人就是学不来。万千声音里你一下就分辨出齐豫的嗓子。唱《神话情话》时候，连周华键半用假声那样清秀的声音，也会显得粗重。 
　　唱英文的齐豫，是一个歌唱家，站在私人歌剧院的中央一样我很奇怪听她的英文腔调，比外国人似乎还好听一些。 。比较喜欢的是《Songs And Silhouttes》，歌词意境甜而不腻。 
　　See how the night has fallen 
　　Fallen upon you and me 
　　See how its cloak has covered us 
　　Guarding our my mysteries 
　　那首《love of my life》像是爱尔兰民谣的乐器，对，像是风笛的人声版。气息在笛子里荡气回肠。 
　　看见齐豫出场的机会是很少的。当年传唱一时很红的时候都是那样孤僻，现在也是。上一次看见这个歌手的样子，应该是在她弟弟齐秦的新唱片发布会。 
　　虽说早已经不是迷恋三毛的年纪，因为才女们的合作，一起连带着怀念起来。齐豫与三毛关系很好，一样是喜欢波西米亚的风格。橄榄树的合作，是知己的交付。和三毛、潘越云合作的《回声》，是文学音乐大碟。第一看到波西米亚，就是在三毛的小说里。 
　　齐豫的打扮，手腕一定要有小装饰品，头发是小波浪。用披巾把自己抱起来，长发微卷的感觉，仿佛一个孩子笑而喜悦的样子，也总是让我想起王菲在《将爱》出来时候，那张大幅的宣传海报。也是一样的表情笑容，长发，把自己抱起似的，只是王菲造型是绚烂斑驳的色块，齐豫在有时候是浅色调的，多数时候是冷色调。 
　　你想，灵气和气质，说简单也简单，不去热心一些东西，自然有人为之热心。天生的嗓子，天生的性格。 
　　这类女子有着共性。不关心不热衷身外的一些东西。其实说到底，不是不想关心，而是她们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是为了头顶着宠爱，唱着爱情，优游而孤僻。活在自己的世界比什么都重要，唱给自己听远比唱给你我听更加重要。名利和美誉都是顺手的东西。有当然很好，绝对欢迎，没有也不是特别感冒，就是沉得住气息。读书、修习功课，背诵英文，练口语，收拾家居，而不是闹诽闻、嗑药丸、攀高枝。 
　　齐豫工作赚钱，只求个生活温饱，毫宅宝马视作轻烟。幼年的良好教育，比较优裕家庭生活，和睦并且温暖的亲情，常常让一个人心境平和，性情恬淡，耐得出寂寞。太奋斗太努力，苦孩子常常缺少从容与闲散。 
　　就因了这样的性情，所以空灵。在寂寞当中酝酿的音乐，是珍珠与陈酿。很容易就能够专心投入与沉浸到纯粹艺术的世界。为了唱歌而唱歌。所以能够遇见齐豫，不是那么容易的。好的声音，好的心态，一定的文学素养，好的音乐监制，好的作品，那么多的机会交织在一起，我们才能能够享受她的音乐。如果不是当年她的老师家里那么多来往的诗人文人，如果不是对名利淡薄无所谓的品性，我们也就不会有奇遇。 
　　她信的佛教，大抵是人生一个风格方向的旅行上，必然要经过并且携带上的信仰。 
　　齐豫的音乐作品基本上件件工夫用足，不敷衍。即使在满大街都流传的时候，你也不觉得滥俗。她的专集是列入了歌唱艺术，排到唱片经典当中的。滚石唱片给她做了七张中文七张英文，是爱乐者和发烧友的珍藏，都在音乐淘碟的必听名单内。到现在，加上《C‘ estlavie》（这个名字是法文，这就是生活的意思），英文歌曲的数量也是华语歌手里面的第一名。这也没办法，华语音乐制作，实在难再找到能够超越早期的作品。 
　　为了唱歌而唱歌的人，我们有幸得享天籁。天籁我不愿意作为一个捧的很高的词，来形容齐豫的声音。风在林的树梢发出的，水在赤脚踩过的，诗在教堂被唱出来的，都是天籁。自然的，很好的，就像是我们在早上遇到的雨后氧气，很纯，且放心地呼吸。晚间遇到的明月光辉，很清净，且安然被照在身上。 
　　是行吟漫步的女子，歌是永远不会忘了怎么去唱。也是骆驼飞鸟和鱼的世界里，第一个女子。她配得起太多华丽的理由。天地!四季!昼夜!海天一色，地狱天堂，暮鼓晨钟，都先放下来。 
　　我惟有用这样一句来收尾。 
　　歌衬托了人，人衬托了歌，才叫我惊叹，在世间听到这样的歌手的歌，是一场来自远方的奇遇。 
　　她只遵从心灵唱歌，我们当然跟随着只遵从心灵听歌。 
　　那么遗憾没机会去首体现场，听一场蓄积二十多年沉淀的怀念，听见她与眼泪一样清越明亮的歌。

怀念老歌手之三十一：姜育恒

跟往事干杯的人 
　　 
　　　　忘记了怀念姜育恒，因为歌曲一直还在唱着，也就没去怀念歌手。十一月的时候，到江边上一家叫做《春江花月夜》的歌厅唱歌，点了姜育恒的《梅花三弄》。本想附庸，也在几个女孩面前好好模仿一下，谁知道到了钟点纷纷作鸟兽散，开腔不到三句，只余下自己一个人，索然无味，丢下话筒匆匆追赶大部队去。若没有有情人听你来唱歌，那就不必唱这首歌曲。“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把这段口白念的深情的，总是身边有女孩的男人。不会说有哪个男人闲得无聊一个人在梅花树下自己给自己念。这词，是念给某一个人听的。那歌，也是唱给喜欢忧郁的人听的。 
　　　　还是因为一首《风凄凄意绵绵》，想起歌手来。歌的开端有段告白，“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姜育恒，好久不见，很怀念你们。经过这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音乐、唱歌才是最能让我的生活有生命力有意义的。” 
　　　　姜育恒的样子很普通，唱歌的人里，也算是少见的平凡长相。因为电视剧的播出，歌手也风靡的时候，上镜露脸喜欢戴着眼镜，分外儒雅斯文。年纪大了些，渐渐大家都知道这是位韩国华侨。现在只觉得这人面孔都老得紧缩了。不过，还是有一颗仍然驿动的心。 
　　那时候看电视剧，三个故事，一段一段下来，是至今唯一对琼瑶剧的好印象接触。爱情故事在主题曲里，浓厚到使人醉去，反倒酣睡，自若无事。 
　　　　前些天遇见了旧日同学，十几年过去，各自已经面目全非。在饭桌上，回忆起当时的元旦，大雪将楼下的树，染得粉妆玉砌。那天晚上有个拉二胡的孩子，把《梅花三弄》拉得心神回转。拉完二胡版的最后还有又放了一段姜育恒，在场的人都给感染得悲戚了，散场了也没有往年的热闹。回忆总是把本来沉默的记忆重新拎出来，美好的叫人战栗。时隔多年，乐音还记得，同学模样却半点也不记得了。《梅花三弄》是过去式，而《再回首》其实才是现在进行时。怀旧这种事情，年年都有，月月都有，天天都有。 
　　　　十三岁的时候，两手空空，只能够去看电视屏幕里的转播。三十岁的时候，有钱了。拿自己的一把钞票去怀旧。忽然有些感慨，青春是不可能买回来的了。只是怀念青春的演唱会，还是可以暂时的买到。心头是喜还是悲，没有人可以细细地分辨出来了。忍不住想起一句俏皮打趣的话：老歌老调老弹老唱老掉牙！ 
　　　　于是又去再听《再回首》。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是再回首。已经回过头了，隔了年头再回望，所以才是《再回首》。那老歌是贴在旧卡带上发黄的标签。回首那曾经痴情回首的年代，重重叠叠，仿佛梦中套梦。姜育恒声音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带着倦怠拖腔。年轻时候唱的就是怀旧，到中年了，怀“怀旧”的旧。幽幽然似乎甘愿一直活在那个歌曲响起的时空里，再不出来。 
　　　　他们去听他的演唱会。为的只是听那一首，其他的全部都是陪衬。只为等着这一首响起，万人同唱。各自怀着各自的旧日伤感，集体再回头。泪光会模糊，会渐渐让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回到往昔的样貌。一样的尚是英俊，年轻而深情，等着情人。在冬天有雪，梅花成誓，一唱三叹的年代，在一身灰色大褂，民国时候的风貌品格里，旧了再旧，再去回看。 
　　因为姜育恒，一个原本属于心理学病态术语的“忧郁”，变得气质高贵。这个跟往事干杯的歌手，让很多人趋之若骛地去“跟往事干杯”了。干杯的觥筹交错，喝的，一定是怀旧。而一起共话旧，又其实是喝着一坛子水酒。使他们醉的，已经不是杯子里的水酒，也不是台上唱歌的人，不过是一道又一道的人生际遇，和深藏了三十三万尺深的遗情。无色，但有着醇厚浓烈的味儿。 
　　　　在多年之前，唱歌的人就已经把歌词说得像预言：“这样的滋味，你我早晚要体会。”也许应该应和一下场景，稍微改两个字吧。“这样的滋味，你我已经体会了。”因为我已经是听过了多年的人。以后第一次听的人，也有他自己的“早晚”。 
　　　　所以，许多的中年人才会一同站在一个歌手的面前群情泪流。经过了许多事，我们觉得累了，这样的心情，你与我与他与她曾有过几回。也许是被人伤了心，也许是无人可了解，现在的你我想一定很疲惫。 
　　　　“人生际遇就像酒，有的苦有的烈，这样的滋味，你我早晚要体会。也许那伤口还流着血，也许那眼角还有泪，现在的你让我陪你，喝一杯。请与我举起杯，跟往事干杯。举起杯，跟往事干杯。” 
　　　　忧郁里面，是一半的苦情成分，三成半的感伤，一成半的追忆怀旧。所有的人生格言都会说，一定要望前看。但是，我们的生命走势，注定了，一辈子，脚底板想前走着，忍不住，频频回望。谁要光阴，那么的像老鼠呢！它跑过去了，我们才认认真真注意到。这一注意，已然是回首。幸好，有生之涯，活着想着念着哭着笑着，风波似的热烈之后，就还可以再去温柔地回首。甚至，再回首《再回首》。 
　　　　岁月残忍又仁慈，带走了轰轰烈烈，带来了柔情似水。在那里，就在那里，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最美的年华，发生了故事。比如《最后一次的等待》。声音不再是歌声，而是唱着的情书：“那一年如果不分开，不知道今天我们是不是相爱。人生不能假设，也无法重来。也许这样的安排最好，夜深了我也该走了，而曾经属于我们的青春，恨爱也要离开。在你我的人生，今夜的等待，将是最后一次的等待。不来也好，真的不来也好……” 
　　什么时候，不再一个人去学着念，而是有人在听，在心里听在对面听，那么，你就可以接下去放《再回首》，放《最后一次的等待》，放《异乡人》，放《我是个需要很多爱的人》……以及，放《跟往事干杯》。

怀念老歌手之三十三：潘越云

你的小手是暖暖的爱意 
　　 
　　　　　《野百合也有春天》我听到的时候，也不是她的版本。最初是另外一个歌手的。后来看一部电视剧，里面的插曲也是这歌。但是声音完全不同了。很奇怪的一个声音，不大甜，台湾国语特别标准，音色是开阔的那种，有点像是玻璃糖纸撕出的效果。《野百合也有春天》在电视剧《蔷薇之恋》的剧情里，显得特别衬托出城市的哀伤情调来。 
　　　　晚上从朋友家出来，顺路的一个朋友一起打的回家。路上，的士的收音机里，是各地音乐台合作的节目。一个庞大的音乐排行榜。其中就放了出来。我说，“你听，唱得好棒，这个人是谁？”你都不知道？朋友用奇怪的语气说，“刚才都说了名字啊，潘越云啊！”“是我孤陋寡闻了，潘越云还唱了些什么歌啊？” 
　　　　“好多啊，都是成名好多年的了！” 
　　　　这才对上号。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开始被串了起来。然后是最近的音乐追求，很认真地慢慢找出潘越云的歌曲，一首一首听下来。看是不是能够和记忆对号入座位。是的，我是听过看过这个名字的，很多次的听过，却都没有生出了解的渴望。我没对上号之前，听的最多的是《痴痴的等》，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不能够像其他歌手那样，我能够一提名字就冒出大堆知道的东西，都是看过记得的。可见记忆是个活生生的怪家伙。可见很多事情要看缘分。 
　　　　忍不住笑了。是了，有些好歌曲，有些著名的歌手，看缘分的。没有缘分听到也没奈何。就好像几米的城市绘本里，左右分走的男女，最后才遇到。他们之前摸过一个婴儿，喂过一只流浪狗，大拿却彼此不知道。爱情如此，什么不如此？吃到许多种很美味的食物，而世界上还有无数种。许多的好书，只有那些有机会读过的人才知道。天天听别人说好提到，也没去留意，甚至留意了也没对上号。无法遗憾，只能够等待着，一辈子能够活多长时间，太短，太多的音乐和文字都来不及享受其美。 
　　　　不过只要遇到了，喜欢上了，不管是音乐还是人，就会有一声很老的咏叹。对于一个喜欢听好歌曲的人，不也是“于千万歌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这样的机遇太少。更加多的是，你听过歌的美好，却从来不曾知道那是怎么样一个人唱的。 
　　　　去留心，也就知道了。看到介绍潘越云的文章，里面说到17岁的时候，她的家人去世。原来她是一个孤单长大的一个歌手。我对那些在歌手里不一样的歌手很感兴趣，我总是在想，那些能够唱出与别人不一样感觉的歌曲的人，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他或她的情路特别艰辛，是不是他或她的生平，有很多沉静下来思索的时候，才能够做到，听者也跟着沉静下来。 
　　　　或者反过来说，你知道是什么样人唱什么样的歌曲，对歌曲的喜欢，也就变成了对一件无形的艺术品的审美了，而审美的愉悦更强烈。闲话一句，潘越云专辑上的照片从九十年代一路看过来，更加耐看精致了。当年的化妆打扮太差劲，她的长相，恰是很轮廓清晰个性鲜明的，绝对不是美女，甚至有点丑，却一看就记得住的。 
　　　　手边上还有本《读书》，提到台湾歌坛几十年的走向与渊源。里面说一代音乐人李泰祥的弟子们。说到校园歌谣，说到柔情的美声流行音乐。我很喜欢这个说法。蔡琴、潘越云、齐豫、费玉清都被列进去。他们的声音其实都偏向美声，但却唱的是通俗歌曲。这一代的歌手具有先天的本钱，声音都是可上可下。也有好歌能够让他们发挥，黄金时代里留下的作品，足够后来一百年细细听。 
　　　　听《痴情不是一种罪过》和《你的小手是暖暖的爱意》的时候，那种城市化的通俗音乐味道，十足而如喝红酒。很温柔的情调。苦情里都是温柔的底子，冷的红酒喝起来还是很暖的。忽然有些明白了。平时我这样的人是不喝红酒的，觉得矫情，不是那种精致小资，干吗拿这个腔调。尤其那《大约在冬季》，在她唱来，女郎已经站在台中央，慢扭着腰，很蓝调。倒是叫我联想起翻唱《童年》的成方圆来。那种腔调，最适合一停一顿的情歌换唱法来唱。 
　　　　只是有心事的时候，也想听听这样的歌曲，来一杯。是什么人说的，好的红酒怎么喝醉，第二天都不会头疼。好的老歌，虽然感伤，怎么听，第二天也不会情绪低落。希望就是这样的，我现在就是在晚上听，晚上写着。 
　　　　而对歌手的了解，也应该是了解了就忘记。留下那种认识的情绪再去听歌曲，就达到了效果。 
　　　　其实，不是所有的老歌手都显得怀旧。有些虽然老，可是不觉得老，就仍然听来新鲜如昨天早上放的音乐。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台湾音乐比内地领先多年。喜欢上老歌手，喜欢听老歌这种事情，不都是偶然间遇到的？偶然间遇到介绍，偶然间听到声音，然后倾心了。然后一路上，触景生情了，就要慢慢哼一下，跟着唱起来。今天晚上也许入梦，越过云端，在温柔的风间，听这个女声，咏叹着爱情的苦与痴，小手与暖。 
　　　　差一点忘记了写上朋友说过的话了，朋友说，她那样的女人，三十岁左右，青春期就听着潘越云，恋爱着，到现在还回味着。现在她的歌曲仍然是女人心事的一大代言人。我在心底想，这样理解没错，男人也可以多听，有助更加了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