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信惠张根硕无水...吧 关注:1,235贴子:27,118

╭HYE★SUK╮『改文140621』何必太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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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度娘,废话就不打多了,免得又被吞了,哈哈。


1楼2014-06-21 14:12回复
    楔子
    “别跑了,让我看看嘛。”七岁的女孩大声冲前面逃跑的男孩喊叫,脚下丝毫不肯停留的追赶,男孩比女孩看起来瘦弱一些,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朴信惠,你,你要不要脸!”男孩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责怪女孩:“你一个女,女孩子,干吗非要扒我裤子!”
    “我不是说了吗,你只要让我看一下屁股上有没有胎记就行了!”女孩对男孩的不肯配合有些恼怒,立刻加快了速度,离男孩的距离更近了。
      男孩猛跑几步弯腰捡了样东西,结结巴巴的威胁道:“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可就砸你了。”
      女孩柳眉倒竖,原本白晰的圆脸涨的通红,“你敢!”伸手就去夺男孩手上的东西。
      男孩被吓了一跳,慌乱的将手上的瓦片掷过去,他紧张的闭上双眼,看都不敢看女孩愤怒的小脸。
    “啊!”一声惨叫,男孩睁开双眼正看到女孩蹲下身去,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捂住额头。男孩不是很确定是否应该过去查看,他在女孩手下吃过不少亏,不能肯定这次是不是又有陷阱。
      直到女孩粉雕玉琢般的小手下渗出血迹,他才慌起神来,连忙跑过去试图扶起女孩,一边还不忘大喊“救命!”朴信惠不会死吧,大人们都在家里,听到喊声应该会出来救人的。
      两只手扶住女孩的胳膊试图将她架起来,多年以后张根硕在读武侠小说的时候,才明白那时自己是留了“空门”给朴信惠,年幼无知加上身单力薄,给他带来终身的遗憾。
      朴信惠放下捂住额头的手时,他傻傻的看着她额头上一片红红的血迹,“哇”的一声吓哭了,连松紧裤被拉下都没察觉。
      受伤的人却忽然笑了出来,“哈哈,我赢了,张阿胖说你胎记在右边,明明就在左边屁股上嘛!”
      两家大人急忙赶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朴家的女儿满脸鲜血的在笑,张家的儿子光着屁股在哭。


    3楼2014-06-21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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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上课铃声响了,朴信惠有些留恋的看看手上的《楚留香传奇》,磨磨蹭蹭的将它塞到抽屉里。这节是数学课,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据说患有甲亢,脾气火爆堪称世界之最,经常一句话不对就将讲台推翻,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朴信惠已经被训练的能随时接住飞过来的粉笔盒,并尽量将粉笔保护的完整。
        当然,吃一嘴粉笔灰或是被教学尺打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所以身为班长的朴信惠在数学课上还是以身作则,尽量显现出乖乖好学生的样子,只希望不要触怒喷火暴龙,因此课外书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出现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
        刘海又长了,忍不住鼓起双颊吹了口气将额前的头发吹散。自从在额头离发际半寸的地方留下那个月牙型伤疤后,母亲和张伯母就坚持让她留齐齐的刘海来遮丑。其实那伤疤现在已经不太明显,她皮肤白不容易形成黑色素,伤疤后来也变成浅浅的白色,五年后的今天不留意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记得那时看到她满脸鲜血,两家大人都吓坏了,赶忙将她带到母亲工作的医院清洗包扎伤口,妈妈抱着她哭:“这丫头本来就除了皮肤好没一项优点,现在脸还破了相,将来会不会嫁不出去呀!”
        爸爸和张伯父一家闻言都很尴尬,张根硕回家后被狠揍了一顿,罚跪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不许进屋也不许吃饭。
        想不到向来显得有些娇气的七岁男孩,竟然一声不吭的乖乖认罚,还是她父母看不过去了,拉着她过去相劝。
        她本来也不觉得今天的事应该责怪张根硕,于是跟着父母一起脆生生的请求张伯父夫妇饶过儿子。张家夫妇也是疼孩子的人,不是儿子闯了大祸也不忍重罚他,况且让他在院子里罚跪本来就是给隔壁朴家看的成分多,一劝之下也就半推半就让儿子起身进屋了。
        张根硕却全然没有高兴的意思,虽然已经不再哭泣,借着院子里的灯光能看出双眼仍然红肿,他皱着秀挺的眉毛,忧心忡忡的道:“阿姨说朴信惠破相嫁不出去了,我要是起来的话是不是就要娶她?”
        两家大人被他问的一愣,张根硕看大家都没反映,觉得得到了肯定答案,忍不住小嘴一瘪又跪了下去,“我还是继续罚跪吧。”张根硕为自己做出了选择。两家大人明白过来后哄堂大笑,朴信惠和张根硕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想她朴信惠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众小孩的头目,学习成绩好,打架也从来没有输过,堪称文武双全。现在居然被张根硕那不中用的奶娃娃嫌弃,此仇不报非女子!
        从此以后,张根硕饭盒里的鱼肉基本会落进她的胃袋,理由是她个子矮需要补充营养,她重重的书包会一并交给他背,理由同样是自己个矮,不能被压着。可是即便如此,五年过后她仍然稳坐全班最矮的交椅,到了六年级仍然只能坐第一排。
        虽然身高为全班之末,她的成绩却永远是红榜第一,张根硕就差了点,拜和朴信惠做邻居所赐,每次他考试失利的消息总能第一时间传到父母的耳朵里,举报有功,朴信惠就会有好吃的零食做奖励,而那些零食往往本来是父母留给他的。
      “吃吧吃吧,就让她胖成小猪吧。”看着神气的朴信惠,张根硕恶毒的想道,她身子圆圆脸蛋圆圆,活像个皮球。
        今天运气好,直到下课数学老师也没发脾气,下课铃一响,同学门都争先恐后的往外窜,终于熬完最后一节课了!
      “张兵,今天该你留下打扫卫生,不许逃跑!”每个班级都会有几个问题小孩,张兵就是其中之一,每次该他和同桌王艳值日时就偷跑,把活全留给文静的王艳来干,今天朴信惠要尽一下班长的监督职责。
      “班长大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卫生有人打扫不就行了?”边说边拿眼瞥王艳,王艳赶紧扭过头去拿扫帚,张兵得意一笑抓起书包就往外走。
        朴信惠离门口近,赶紧拦在门后处说:“你这是逃避劳动,还欺负同学,你今天要是再逃跑我就告诉老师!”
        张兵比她高出近一头,逼近了俯视她:“别以为当个破班长就了不起,惹恼了老子看怎么收拾你!”
        朴信惠愤怒了,“你敢!”嗓门又尖又亮,把教室里仅剩的几个同学都吓了一跳!
        张兵也一愣,随即发现朴信惠根本不买他帐,有点恼羞盛怒,伸手将她推到一边,朴信惠不防被推的一个趔趄。
        朴信惠大喊一声捞起门后用来打扫院子的大笤帚猛的向张兵拍过去,也不知道她小小的个子哪来那么大力气,赤手空拳的张兵被她拍的灰头土脸,几次想夺过笤帚都没得逞,直到教室里其他几个同学上去帮忙阻拦,朴信惠才住了手,嘴里仍念念有词:“敢推你姑奶奶,不想活了!”
        张根硕眉头一皱,“朴信惠你又说粗话。”见朴信惠被推,他和另外几名同学担心的都不是她的安全,都为刚转学过来不久的张兵捏把冷汗,他来的时间短没见过朴信惠发威,他们对她可是知根知底的。
        看看受害者张兵,只见他一头灰土,脸上还被刮伤了几道渗出血丝,大家都暗暗咋舌朴信惠下手之狠,却见她咧开小嘴甜甜一笑:“抓紧时间打扫卫生,不然可就来不及回家看《变形金刚》了。”张兵瞅了眼闲闲堵在门口的朴信惠,犹豫一下之后走过去跟王艳一起打扫。
        回家的路上,朴信惠哼着歌儿开心的不得了,忽然想到什么,转脸责问旁边背着两个书包的张根硕:“你今天哪只耳朵听见我说粗话?我也没有打架,听见没有,嗯?”
        妈妈立志将她培养成淑女,说是这样可以弥补她外貌上的不足,如果知道她又打架骂人不知道会唠叨几天。


      4楼2014-06-21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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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拍拍手正打算掉头就走,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怒喝:“朴信惠,你这么晚了不回家,居然在外面打架!”
          是张根硕,这婆婆妈妈的家伙怎么会大晚上跑到这里?他一向都是每天按时回家的乖孩子。
        “你天天晚上出来打架吗?你是不是已经混黑社会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你这几天没在我家也没回你姥姥家了,伯母和我爸妈都在到处找你!”
          朴信惠被他一连串爆竹般的话问的直犯愣,连截道的两人已经爬起来都没注意到。还是张根硕惊讶的一声:“张兵,是你!你怎么又和朴信惠打上了?”他没说出来的是:你都吃一次亏了怎么还不长记性,还招惹这个恐怖分子。以他对朴信惠的了解,像张兵这种手下败将如果不是主动去招惹她,朴信惠是不屑于再理会他们的。其实话说回来,好像每次打架也都不是她主动挑起的。
          张兵两人包头的衣服散落在地上露出面孔,另一个胖子看起来很陌生,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好呀,对同学心存报复,还拦路抢劫意图伤人,张兵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有你,你是那个学校的?”
          两个男生听了她定的罪名都感到有些慌乱,张兵觉得自己上次吃亏是因为朴信惠当时有“武器”在手,且当着同学的面自己也不好真的动手打她,这次趁她落单约了转学前的死党一起来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想不到被她出奇制胜,两个男生在她面前还是吃了亏。刚才一直在担心万一这事传出去面子上不好看,想挣扎着起来真的打她一顿出出气,这时被她叫破才意识到这拦路抢劫的严重性,要是传到学校,两人都有被开除的可能。
          因此胖子的嘴闭的比蚌都紧,名字学校一个字也不透露。张兵则脑子转的飞快,他之前把头包上是怕被朴信惠认出来告诉老师,这下才忽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仅仅是挨老师骂的程度了。
          张根硕此时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他歪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张兵你刚来我们学校还不了解情况吧,没人敢连续两次找朴信惠打架的,赶紧回家吧,不然你爸妈要担心了。”
          张兵听他仍将此次事件定义为打架,也没说要告诉老师,对朴信惠嘟囔了句“算你厉害”拉着同伴就跑。
          朴信惠责怪张根硕:“我都说了是拦路抢劫,怎么能就这么饶过他们?现在不弄清楚到明天无凭无据我怎么把人揪出来?”
        “我看他们不是经常截道的人,可能是上次吃了亏心里不服气,你告诉学校不打紧,他们可能就会被开除,最不济也要给个重大的处分,这样可能就真的把他们往犯罪道路上推了,你没听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听着张根硕老气横秋的说教,朴信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只比我大一个月吗?还是最近《少年犯》看多了?”居然还问自己是不是混了黑社会,她是那么鲜艳夺目的一支祖国花朵,哪里像是黑社会了?!
          正说着,两家的大人已经找过来了,其实他们年纪都还小,活动范围有限,找起来也并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这次回家,朴信惠难免的又是挨了一顿臭骂,听着妈妈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自己的不懂事,朴信惠忍不住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发现妈妈的唠叨还没有停止的打算,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喊出来:“我都要死了你还骂我!”
          朴母被吼的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说完又着急起来,拉过女儿又摸又看,仔细检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着母亲担心的样子朴信惠心想她要是知道自己得了癌症还不着急死,妈妈虽然唠叨,对自己却是极为疼爱的,自己万万不能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还是哪天找机会光荣牺牲吧,那样她还能做英雄的母亲,就像赖宁的父母一样到处被人采访和敬仰。
          就这样,朴信惠一边承受着自己身患绝症的压力,一边寻找机会英勇牺牲。想到自己时日无多,朴信惠一改小霸王本色,在父母亲人面前懂事了许多,她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去了,那时若是大家都只能想到她的坏处该是多么的糟糕,还是尽量留些美好的印象给他们吧。
          连张根硕朴信惠都尽量不去欺负,他说不愿意长大娶她,这下他可是想娶都娶不到了。朴信惠有时候会看着张根硕俊秀的脸蛋发楞,想着他将来结婚的时候会不会还记得自己这个童年玩伴,会不会对他将来的新娘提起自己。


        6楼2014-06-21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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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无天的霸王女忽然消停下来,甚至会露出“忧郁”的神色,让熟悉她的人都吃惊不小。朴家的父母长辈感到欣慰,尤其是朴母,觉得女儿终于在向“淑女”方向发展了;老师们都更加喜欢她,她不惹事的时候堪称学生楷模;同学们在奇怪之余也很快就接受了现在的朴信惠,毕竟他们对她以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并不是打心里认同,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只有张根硕,以他对朴信惠近十年的了解(三岁前没有记忆,不能算数),这丫头绝对有问题,不可能是忽然长大变懂事了,不过具体有什么事他还说不清楚。
            不多久,大家对朴信惠转变的关注就被一件巨大的事件转移了——那就是年轻美丽的语文老师忽然过世。
            林玲玲从师范大学毕业仅仅两年,半年前刚同学校里另一位老师结了婚。她为人和蔼可亲,和同学们尤其是女孩子们的关系非常好,有喷火暴龙般的数学老师做对比,大家对她更是敬爱有加。
            可就是这么个盛开花朵般的女孩子,却被告知昨天夜里过世了!似乎昨天还和林老师一起说说笑笑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她叮嘱认真完成家庭作业的话语。因此全班同学,包括朴信惠在内,对此事的反应都只有震惊,他们还来不及去沉痛。
            过了好久,直到当天的语文课换成了一个带着眼镜的男老师来上,有反应快的人才开始抽抽咽咽的哭出来,很快的就形成大片的哭声,代课的老师似乎也能理解,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劝同学们节哀。
            作为班干部,朴信惠比较容易获得具体信息。
          “是宫外孕,输卵管破裂引发大出血,发作的时候在半夜。以为是普通的肚子疼,忍忍就过去了,等到天亮送进医院发现已经不行了,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语文教学组一个上了年纪的女老师痛心的说道。
          “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朴信惠的脑海里。原来死亡那么可怕!死亡意味着再也看不到亲人朋友,死亡意味着分离,这种分离是不可逆转的,不是像她每次从姥姥家回来和姥姥姥爷分离那样,她知道过不多久就还会再去看他们,也就没有多么难过,倒是两位老人总是依依不舍的。
            可死亡的分离却意味着永远不可能再见面,永远,多么可怕的词!12岁的她还不能切实的感受这个词的含义。永远不再见周围的这些人,那么她会怎样?
            朴信惠感到一种切切实实的恐惧,她不顾一切的跑出校门来到街上,看着周围匆匆忙忙的行人,她悲极生怒:他们不知道林老师死了吗?为什么都还这么漠然无情的忙碌自己的事情!
            是喽,他们不认识林老师,自然也不知道她刚刚去世,“死去何所在,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古人是多么的透彻明智。
            那么她呢,她一向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可万一现在她死了,伤心的也只是有限的那几个人吧,都是她爱的那几个人。不!她不要死去,一个人离开大家该是多么的伤心难过,伤心难过的还有疼爱她不舍她的人。
          “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朴信惠又想到了这句话,对,现在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中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刻寻找机会去死!
            朴母纪云刚做完手术出来就被告知女儿在外面等着自己,她感到很吃惊,这还是朴信惠第一次在上课时间来医院找她,吃惊之余又有些慌乱,连忙问女儿发生什么事了。
            朴信惠看了看周围几个医生,将母亲脖子拉低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什么!”纪云表情怪异的大喊一声,引来屋里其他人的关注。她连忙清了清嗓子解释到:“这孩子又淘气了,我领她进去好好审问一下。”说着将女儿带到隔壁的主任办公室。
            主任室是单间,现在只有母女二人,纪云顾不上收拾东西就拉住女儿细问:“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得了乳癌?”
            朴信惠解释自己胸部有硬块,一碰就疼,跟上次母亲描述的乳癌症状很相似。纪云检查之后哭笑不得:“也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没想到咱们家的小霸王也要长成大女孩了,这是青春期开始发育的正常现象,你不要太担心,留心别被碰着就行,碰到了是很疼。”
          “真的吗!您没有骗我?”多日来的担心竟然是虚惊一场,让她不敢一下子相信。朴信惠瞪大眼睛仔细研究母亲的表情,如果她怕自己难过隐瞒病情的话,至少是能看出一点痕迹的,朴信惠相信母亲比她更在乎自己的健康安危。
            可是看了又看,朴信惠见到母亲的表情里有疼爱,有自责,还有一丝忍俊不禁。
            终于放下心来,朴信惠开始感到难为情,这么个乌龙事件若传扬出去,她还有什么颜面见人!于是撒娇耍赖逼着母亲和她拉勾许诺决不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纪云笑着答应了,并且当真遵守诺言从来没泄漏给别人听过,有几次想起的时候想同丈夫说都及时打住。女儿已经是大人了,她的秘密就要给予尊重,这样她长大后也能学会同样的尊重别人,她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7楼2014-06-21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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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朴信惠接下来并没有像原来准备保送考试那般废寝忘食,吃一堑长一智,她现在是有计划有步骤的一步步向目标迈进。首先她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并强迫自己执行。连每天的动画片时间都牺牲了,因为每天傍晚都要锻炼身体,体育那三十分的成绩她一分都不打算舍。
              其次是主动改掉了挑食的坏毛病,妈妈推荐她吃什么就吃什么,让纪云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晚上回家,爸爸妈妈都被她赶出书房,也不允许他们看电视,大声说话都不行,她为自己创造了良好的复习环境。
              张根硕已经获得保送资格,此时再上课也只是应应景,被朴信惠抓来做壮朴帮她处理班里一切需要她处理的闲杂事务,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围着朴大小姐的中考转。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实在不想每晚都在外溜达的纪云忍不住小小声问她:“信惠你很缺钱吗?”她自认是开明的母亲,零花钱上从不亏待女儿。
              朴信惠大义凛然:“我要开始挖掘我人生的第一桶金,毛主席教导我们,人不能满足现状贪图安逸!”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不过女儿发奋学习她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只好继续在晚上出去遛弯和街坊邻居大爷大妈培养感情。
              转眼已是春末季节,白天越来越长,下午课后朴信惠和罗萍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立定跳远、实心球、五十米短跑、仰卧起坐等等考试项目都练过一遍,太阳公公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似乎离落回西山老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今天状态不错,两人对练习成绩都比较满意,便寻了空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休息。
              罗萍瘦弱斯文,平时也不怎么爱运动,练了这半天早就疲惫不堪,还出了不少汗,此刻正用手做扇状给自己扇风。朴信惠则东张西望,看到不远处的篮球场内有人投中三分球后忍不住大声叫好,惹来投篮得中的高个子男生回头朝她们一笑,露出璀璨的一口白牙。他看起来年纪稍大,不像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学校里球类场地和条件设施都还不错,放学后经常有校外人士来这里打球。
              罗萍发现同班的张根硕也在篮球队伍中间,忍不住感慨:“保送生就是好呀,不用为中考发愁。我当时也想报名,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人家都截止了。”朴信惠闻言有些歉然,学校为避免优质生源外流,并没有公布一中招收保送生的事情,张伯父是从别的渠道获得消息抢先为他们两个报上名的,等他们来到学校向同学们提及的时候发现就已经来不及了。罗萍成绩不错,甚至还要稍好过张根硕,她要是报名的话未必没有机会。
              因此朴信惠连忙出言安慰她:“我倒是有机会,不也浪费了吗?两个学校升学率差不多,一中的硬件设施还不如一高呢,听说还要住校,全封闭式教育,多郁闷,让张根硕那小子自己吃苦去吧。”
              罗萍笑笑说道:“可是一中的文科好,虽然两所学校的升学率差不多,读名校的还是一中的毕业生多。 ”和朴信惠相比,罗萍更喜欢文科一些。
              朴信惠哈哈一笑:“原来你也要考一中呀,老班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不过这下我竞争奖学金的对手又少了一个,值得庆贺!”
              罗萍哭笑不得的看她:“如果我们各自考上了就要分开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和我分开也就罢了,那位可是追随了你那么多年,鞍前马后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当真那么无情?”说着冲场子里的张根硕努努嘴。
              朴信惠搂过罗萍嘻嘻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是舍不得美人你,不过美人你是不是古文背多了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张根硕哪里是追随我,我看基本上不排除两种可能,一是跟在我背后寻求保护,要么就是伺机报复,实话告诉你我跟他是有仇的。”
              朴信惠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罗萍也不好再说下去,休息好了正打算回家,又被朴信惠强拉着去荡秋千。
              操场一角有两个用粗铁链和铁板制成的大秋千,高年级的孩子喜欢站在铁板上两脚用力荡开,朴信惠也是个中好手,不过秋千旁边经常很多人排队,她没耐心等。现在天色不早,朴信惠瞥见正在玩的男生停下来收拾东西要走,急忙忙拉着罗萍去抢位子。
              朴信惠让罗萍先玩,可罗萍看着高大粗黑的铁制秋千,怎么也不敢站上去。朴信惠无奈,只好擦擦铁板扶她坐上去,由自己推着她荡开。
              不多一会儿罗萍就要求下来让给朴信惠玩,朴信惠双手抓住铁链,两脚一起跳上铁板,也不用罗萍推,双腿下弯两脚向前发力,等秋千回落的时候又向后蹬,几个起落下去秋千便荡开来。罗萍为她拍手叫好,只见她越荡越高,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与上端横着的铁杆水平了,又忍不住为她担心,大声叫着让她减速。
              朴信惠充耳不闻,一边继续保持原来的速度,一边哈哈笑着,银铃般的声音穿越慢慢寂静下来的整个操场,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红的似火,迟迟不肯消失,似乎也在为这个同样火焰般充满活力的女孩加油叫好。
              朴信惠的出色表演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围观者,篮球场那边可能是赛事结束,三三两两的散开了,有的直接离开,有几个向这边走来。


            12楼2014-06-2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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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萍先跟张根硕打个招呼,又看到先前投篮的高个子男生也过来了,他肤色稍黑,满脸阳光的感觉,近看才发现他不仅长了一口白牙,相貌也颇为英俊,他目光随着秋千上的朴信惠起落,大声喊道:“小妹妹你秋千荡的真好!”
                朴信惠看到这么多人为她加油,心中得意,她松开了扶住链子的一只手,身子从另一侧的链子绕过,玩了个花样,让众人在一片抽气声过后忍不住再度为她叫好。叫好声过后是张根硕气急败坏的声音:“朴信惠你别人来疯了,赶快下来,该回家了!”
                看看天色已晚,朴信惠不再用力,慢慢让秋千的速度降下来,降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打算像往常一样跳下来做个完美谢幕,没想到脚下一滑,一脚落了空,下来的时候右腿被绊了一下。张根硕见状连忙上前去扶,终归没来得及,只见朴信惠一只腿的膝盖和两只手掌已经先着了地。
                众人惊呼过后,连忙上前扶她,朴信惠丝丝呼痛,在被罗萍扶起后坐在旁边查看伤势。手掌还好,只是蹭破了皮,右腿膝盖就有些惨不忍睹,卷起已经破掉的裤子,下面的伤口先是泛白,很快就涌出鲜血,里面还夹杂着碎石子,咋一看有血肉模糊的感觉。看的罗萍眼泪汪汪,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朴信惠腿长的那么修长漂亮,以后却再也不能穿裙子了,真可怜。”
                张根硕紧皱眉头,对一边发呆的罗萍叫道:“手绢。”
                罗萍有些发愣:“什么?”
              “把你的手绢拿过来,我先帮她止血!”罗萍和班里很多女生一样,有随身携带手绢的习惯,闻言连忙掏出来递过去,她吓坏了,完全忘了现在该干什么。
                张根硕将朴信惠伤口中的碎石轻轻拨开,又把手绢绕过膝盖包上,接下来就扶她起来背着就走,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演练了很多次似的。
                朴信惠将头埋在张根硕背后,默默的一句话也不说,连呼痛声都没有了,罗萍拿着三人的书包跟在后面。
                操场通往上面的台阶很高,张根硕背着高挑的朴信惠爬起来有些吃力,高个子男生见状连忙上前:“根硕我来帮你背她吧。”
                张根硕喘了口气后说道:“谢谢吴师兄,我自己来就行。”语气礼貌,却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男生不再多说,跟在两人身后的台阶下面以防万一。
                校医已经下班,张根硕只好带着朴信惠在学校外的小诊所把伤口消了毒简单包扎一下,诊所的大夫说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大家这才放了心,打算等带朴信惠回家后由她妈妈来决定是否还要去医院。
                纪云见女儿又受了伤,本来是要说上几句,但看到擦了红药水后愈发狰狞的伤口后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急急忙忙为她拿来工具处理伤口。纪云虽然不是外科大夫,家里处理外伤的工具药品却相当齐全,全是给女儿准备的。纪云手下忙着,心里庆幸朴信惠不是疤痕性皮肤,再大的伤口都能恢复如新,如果她辉煌的战绩都留在身上的话,这孩子基本上已经不能要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膝盖彻底肿了起来,走路的时候腿稍弯就疼的要命,还担心将伤口再次挣破。这些忍忍就过去了,可体育考试的日子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后,这么着太耽误练习了!朴信惠想起来就心烦。
                考虑到朴信惠有腿伤走不快,吃完早饭后张根硕提前接她来一起上学。朴信惠一言不发,闷闷的由他扶着出去,张根硕犹豫了一下开口:“要不你休息一天?我帮你向老师请假。”
              “休息休息,我能休息吗?你以为我是你!你获得保送资格想怎么休息都行,我没那么好的命!”
                张根硕闻言不再说话,扶着她闷头走路。朴信惠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眼看着张根硕那两道剑眉又扭在一起。他才15岁,眉间就形成了一道细细的纹,为他俊秀细致的脸蛋平添一分沧桑感(不是矫情,此时同样15岁的朴信惠的确觉得那就是沧桑的感觉。),而似乎他每次皱眉都和自己有关。
                想着想着,朴信惠忍不住鼻头发酸,停下脚步不肯再前进。张根硕扭头关切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腿疼?要不还是我来背你吧。”
                朴信惠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张根硕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不知该做什么,正想着要不要带她返回家去,却听到朴信惠呜咽着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是我自己没考好怎么能怪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平时张狂的很,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平心而论,朴信惠最近的表现还真是像她口中形容的那样,难得她那么有自知之明。可看着她现在受了伤泪眼婆娑的样子,张根硕嘴里那个“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没有了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情,朴信惠也不过是个15岁的小女生,身材单薄,个子尚要矮他半头,和其她女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此刻她小脸红红白白,平日里上挑的丹凤眼也盈满泪水,竟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楚楚可怜?今天之前,张根硕从来没想过这个词能和朴信惠发生什么联系。
                叹了口气,张根硕开口:“你怎么会没用,你就是太有用了,那秋千不是给女孩玩的,就算玩也要等停稳了再下来,你那么一跳,跳成了是够潇洒,跳不成不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何必在体力上逞强呢?”
                朴信惠停住了哭泣,她是有些逞强,她不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输给任何人,现在也不这样认为,于是出言反驳:“我不是体力不支,只是当时脚下一滑才踩空了的,不信等我伤好了再跳给你看,肯定没问题。”
                张根硕再也忍不住发了火:“朴信惠你怎么就不明白,承认失败就那么难?长这么大谁没有失败过?你不可能做好每一件想做的事情,考试是因为你病了,摔倒却是你压根就不该在大家叫好声中昏了头去逞强,这些失败都是很正常的,你为什么不能正面对待呢?你再优秀再聪明也不可能超过所有人!”
                朴信惠在长大后才发现这些道理是那么的该死的正确,然而逞强好斗却是她不可剥离的本性,在年轻气盛的当时她尤其不会因为张根硕的几句话就改变。那一刻她是被张根硕难得发火的气势镇住,再者刚刚遭受挫折,她也没脸去反驳,所以那时看起来她似乎是听从了他的意见。然而在后来的日子里,张根硕才发现他当时那通话若是对一头牛说,那牛也能比朴信惠更能明白他的意思。


              13楼2014-06-21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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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张根硕走后,朴信惠忽然百无聊赖起来,隔壁院子里的葡萄架硕果累累,已经接近成熟,可惜张根硕他们连今年的葡萄都没吃到就急着搬走了。
                  三米高的墙头对朴信惠来说不是难事,只是习惯性的跃过去以后却不知该干什么。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椅上发呆,直到黄昏被蚊子咬醒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刚才又听到熟悉的少年清朗声音:“朴信惠,你这人来疯!”原来只是梦,做梦真好,至少梦里她没有这满身的蚊子包,脸上也没有,泪水。
                  没过多久,朴信惠就找到了目标和方向,她开始疯狂研读通俗小说。半个月后,金庸的已经全部看完,古龙的也看了七七八八,只好又翻开原来不甚喜欢的梁羽生。梁翁文采风流,奈何编故事的能力不够强,他的小说多看几部就没什么意思了。只有一部《萍踪侠影录》是例外,令朴信惠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左手家国天下,右手儿女柔情,白马轻裘,翩翩少年,朴信惠迷上了张丹枫。后来,每当有人问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是谁,她都会笑嘻嘻的答:“张丹枫呀。”张丹枫确实不错,可惜情敌太多,对于很多读武侠的女生,那都是一个甜美瑰丽的梦。
                  从此,沾床就着的她也学会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午夜梦回,心里空空的似乎少了些什么,莫名烦躁,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惹她烦躁,是呀,朴大小姐顺风顺水,有什么可烦的呢。
                  在端午节过去了好多天以后,纪云忽然又兴致大发给大家包粽子吃,吃了粽子觉得有点腻,她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稀奇的野菜,加了青椒、石香和香葱,摊在烙好的薄饼上闷熟后卷着吃,分外可口。朴信惠在吃了粽子后忍不住又吃了三个菜卷,撑的腰都直不起来,只好回屋里四肢平摊躺在床上等食物慢慢消化。
                  张家和朴家,以往无论哪家做了好吃的,都会抢先送一份过去给对方,只不过张根硕的妈妈卜静不擅长厨艺,她是在结婚后才慢慢学习操持家务的。
                  朴家这边情况就大不相同。朴信惠的姥姥出身大家,祖上成分很高,后来虽然离家读书,很多封建残余思想和繁文缛节还是保留了下来,其中包括努力把所有的女儿都培养成温良恭俭让的贤妻良母,儿子则都被照顾的悉心周到,绝对能做到“君子远庖厨”。
                  朴信惠的爸爸对姥姥评价很高,说她是集中国传统美德于一身的优秀女性,朴信惠妈妈最多能得她三分真传,而这三分真传中厨艺绝对能占上一分,妈妈和姥姥一样,都能把最简单的食物做的美味无比,朴信惠小时候的肥胖和妈妈的好手艺绝对脱不了干系。
                  今天这菜卷让人口舌生津余香满口,要是张根硕也在的话一定会赞不绝口吧,他小时候经常向她抱怨自己家的饭不如她家好吃,一有机会就来家蹭吃蹭喝,到了饭点他妈妈拉都拉不回去,长大懂事后才有所收敛。
                  好吃的食物所带来的好心情只是一瞬,后患却是无穷,朴信惠躺了半天仍然觉得肚子发胀。都怪那个死猪头,他要是不去南京,今天不就能帮她分担些食物吗,也不至于让她像得了暴食症般猛吃。妈妈也真是,就算她高兴自己做的食物受欢迎,也不该放任她吧,女儿的健康难道不比那可笑的虚荣心重要?
                  心里正胡乱埋怨着,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朴信惠醒过神来才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是阴云密布,屋子里的光线也因此暗淡了不少,夏天天气果然多变,刚才才还是艳阳高照,忽的一块黑云飘过来就能遮的不见天日。
                  云越来越密,一阵凉风吹起,吹散了午后的闷热,还没来得及关窗,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
                  大雨击起了一股土腥味,朴信惠起身把窗户合上了。
                  窗外雨打芭蕉声声入耳,屋内光线昏暗影影绰绰,无处不给人凄凉忧郁的感觉。天呐!她心情已经这么糟糕了,老天怎么连个好脸儿都不赏呢。
                  暑假在昏昏厄厄中耗掉了一半,爸爸妈妈他们要去庐山避暑,朴信惠却提不起兴致,这时候她接到了李贝贝的来信,李贝贝写信问候朴信惠,并邀请她和张根硕去北京玩。张根硕刚刚去了南京,答应一起前往的可能性不大,但朴信惠还是马上打电话通知了他,果不其然,现在他们全家都处于一片忙乱之中,他平时要陪外公,还要忙着适应环境,实在是没时间出来。
                  朴信惠抉择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北京,这次的出行父母也不能陪她,不过好在是去伯父家,他们倒也放心,临行前父母亲自将她送上火车,火车还未到站建军哥哥就在车站等着了。
                  可是等到朴信惠穿过车站的人山人海站到朴建军面前时,发现他还是在四处张望,朴信惠一边大声喊“建军哥哥!”一边扑将过去,朴建军连忙做闪避状,嘴上彬彬有礼:“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呀?您没有认错人吧!”
                  朴信惠咯咯笑开了,见他还在耍宝,忍不住再度扑过去,朴建军一手揽住她,另一手接过重重的背包,也笑开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要不是经常收到叔叔寄来的全家福,我还真不敢认了,我们的小公主变成大美人了。”
                  朴信惠有些怀疑他话的真实性,去年春节还一起过的年呢,她变化有那么大吗?照这么变下去,张根硕是不是也有认不出她的一天,那多好玩,她可以装作陌生人戏弄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只对自己凶,他对罗萍就有耐心多了。
                  罢了罢了,怎么到了北京还总想着那个临时落跑的人,朴信惠甩甩脑袋——她可是来玩的!


                16楼2014-06-21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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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贝贝的变化不算大,至少朴信惠还是一眼就能将她认出来,这几年来,她们偶尔会通电话写信,一直没能再见上面。
                    李贝贝看到朴建军揽着个苗条秀丽的少女回家,那少女还直冲她乐,忍不住愣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朴信惠?真的是你?跟原来完全不像了。”
                    难得看到李贝贝也有这么吃惊的表情,朴信惠非常得意,她现在比李贝贝还要高一些,也没有了原来的臃肿,看起来差距应该没有那么大了吧?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成长所带来的喜悦,不再是女童,而是“少女”,多么美好的一个词。
                    李贝贝中考结束后就随家人去国外溜了一圈,最后取道日本,和在那里做交换学生期满的表哥一起回来,大包小包带了不少礼物。她将在东京迪斯尼买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玩偶礼盒送给朴信惠,盛情难却,朴信惠笑盈盈接过,却心道你还不如送把日本鬼子剖腹的倭刀让我见识见识。
                    倭刀没见识到,倭寇倒是有一只,李贝贝随后便为朴信惠引见了她表哥魏华靖和表哥的日本同学兼好友和田英松。
                    两个都是英俊少年,可朴信惠看到他们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笑。魏华靖看起来慵懒随意,拽拽的和朴信惠想象中的公子哥儿没什么出入,和田英松则神情机警,背挺的笔直度直逼门口站岗的警卫,似乎随时处于备战状态。
                    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怎么会成为朋友?朴信惠觉得很好笑。从小就接受革命教育(看电影),作为好学生,中学历史书上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内容耳熟能详,因此朴信惠对这一个半日本鬼子没什么好印象,真是的,交换生干吗又非要去日本?当时的她还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的爱答不理被余下几人看在眼里。
                    李贝贝似乎对张罗几人在一块儿玩非常热心,朴信惠想不到她看起来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对很多运动竟然都很擅长,网球、游泳,甚至滚轴溜冰,无一不会。当了那么多年小霸王,朴信惠又怎么会在这方面示弱,也顾不上日本鬼子讨不讨厌了,她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建军哥哥毕竟要工作,陪她买了全部行头后就再也没时间陪玩,朴信惠只得单枪匹马挑战他们三个。
                    别的也还罢了,只有这溜冰着实让她丢了把人。朴信惠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平衡感居然很差,她不可置信,却阻止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摔倒。
                    还是李贝贝看不下去了过来扶着她滑,可朴大小姐英雄无敌,李贝贝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两分钟后两人就一起摔倒。
                    夏天衣服单薄,虽然戴着护肘护膝,老这么摔下去也不是个事,李贝贝招呼两个男生过来商量着回去,她在组织的时候很热情,玩了没多久似乎就有点兴致缺缺,和田和魏华靖也没有反对。
                    最后居然是朴信惠力争再玩一会儿,今天要是学不会,那么多跟头不是白摔了?朴信惠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这次她很明智的接受了由男生带她滑的提议,她也实在不忍心再让瓷娃娃般的李贝贝陪她摔跤。
                    只是民族自尊心时刻不能忘记,在二人之间,她选择了那半个鬼子魏华靖。
                    魏华靖看起来懒懒的,溜冰的技术还真不赖,他言简意赅地对她讲述了技术要领,便拉着她的手慢慢滑开。
                    除了张根硕,朴信惠很少和亲人以外的异性有身体上的接触,此刻被还算不上熟悉的魏华靖握住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魏华靖的手触感微凉,十分有力,还略微有些粗糙,粗糙?他一个公子哥儿的手为什么会粗糙?
                    略一分神,脚下忽然又不受控制了,正要闭上双眼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痛摔,忽然发现腰间一紧,她被人一把捞进怀里。
                    少年的身体不如自己柔软,隔着薄薄的汗衫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朴信惠抬头正看到魏华靖戏谑的眼神,羞怒交加之下连忙挣扎,她直觉的认为他在嘲笑自己。
                  “别动,你这么重,再动大家要一起摔了,别那么自私好不好。”
                    士可杀不可辱!他居然还讽刺她胖,现在她哪里胖了?!被激怒后的朴信惠做事是从来不考虑后果的,她猛地将身体从他怀里弹开,同时用力试图将他抓住自己的右手甩掉,却忘了自己现在脚下并不稳当。
                    逞强的结果就是两脚一起走滑往下摔,速度快到大罗金仙也无法挽回。
                    摔下后意料之中的疼痛感觉却迟迟没有传来,身下像是有个垫子托住似的,还有些温热。温热?朴信惠连忙回头看,那扶住胳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不是魏华靖却又是谁。
                    朴信惠觉得自己现在躺在他身上着实不雅,可是脚下打滑根本站不起来,回摔了两次把魏华靖压得嗷嗷直叫,她才想到去解脚下的排轮。刚刚解开站起来,和田和李贝贝就已经赶到,他们合力将躺在地上的魏华靖拉起来。
                    魏华靖承载着两人的重量摔倒,还是肘部先着地,此刻伤得不轻,疼痛之下忍不住大声指责朴信惠:“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让你不要动你偏动,摔跤很好玩吗?”
                    朴信惠发现自己完全无碍,魏华靖反而受了伤,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反驳,只在心里腹诽他:“谁让你嘲笑我来着,说我是孩子,难道你就多大吗?”从李贝贝那里得知,他比她们还大不到两岁。
                    大家陪魏华靖一起到医院检查,还给手臂拍了片子,发现并没有骨折,但软骨挫伤也是要休养一阵子的。
                    魏华靖觉得自己现在将手臂吊在胸前的样子蠢极了,还严重影响到暑假生活的质量,看着旁边那没心没肺还在和李贝贝商量下一步如何玩耍的肇事者,忍不住心头火气:“朴信惠,给我倒杯水来。”
                    朴信惠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起身为他倒了水端过来。魏华靖伸出为受伤的一只胳膊接过水凑到嘴边,还没入口就拿开放到桌子上:“大热天的你倒这么烫的水,让我怎么喝?”
                    朴信惠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终究忍住,为他倒了杯冰水端过来。
                    魏华靖喝了一口,还是不满意:“不是热水就是冰水,你就不会倒点正常的温水?”
                    朴信惠忍无可忍,她父母都没这么吹毛求疵的支使过她,他算哪根葱!就算他为自己受了伤,她也没叫他那么做不是,她摔了那么多跤都没出问题,怎么偏偏他就脆弱的跟玻璃似的。
                    看在他还算个病人的份上,朴信惠暂时压住怒火,只说道:“你把冷水和热水混在一起不就成了温水?”末了还是忍不住讽刺他一句:“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你确定只是胳膊受伤,脑子没摔出毛病?”
                    一直没说话的和田忽然开口:“常温的水制冷和加热都需要消耗能量,把冷水和热水再混合在一起只为得到常温的水,是双倍消耗能量,朴你这是在浪费。”说的竟然是标准的普通话,非常流利。
                    这个死倭寇一直不显山露水,第一次发表意见就是为了反驳她,朴信惠愤怒极了,以至于强词夺理口不择言:“我们地大物博浪费的起,怎么着吧,只有你们这弹丸之地的小破国家才会算计来算计去的,小家子气!”
                    没想到和田根本不理会她,转头对魏华靖说:“魏,我听说中国现在的教育模式下产生了女强男弱的结果,女孩子普遍比男孩子优秀很多,你和令妹都是很出色的人,可这个女孩子实在无法让我看到她有什么优秀的品质,看来你们国家的普通男孩,更加不能和我们日本的相比。”
                    朴信惠还来不及对这番话有所反应,魏华靖已经抢先开了口:“和田君你此言差矣,首先你说的中国男女同校的教育模式产生女强男弱就不全面。我承认现在中国的中小学校里,班干部多数都由听话的女生来担当,活泼好动的男生相比起来没那么听话,得不到师长的认可,缺少更多的锻炼机会,而乖乖听话的男生天性上都会受到某些方面的压抑。日本主张男女分校,主张培养男孩的攻击性和竞争性,以便为优秀的军人培养接班人,这是我分别在两国的中学学习所得到的感受。”
                    看着和田点头,魏华靖继续说道:“你曾经说过照这么下去,中国在二十年后将缺乏具备优秀品质的军人,因为男孩们都变得乖巧软弱,缺乏军人所应具备的血性。但是你不要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甚至也不是需要战场上分出你死我活的时代,我们都在寻求经济的发展,经济力量决定一切。姑且不论你们日本是不是还在培养下一代人的军国主义思想,是不是会遭到世界范围内的反对。单单拿两国的孩子做比较,你们骁勇善战的男孩也未必能战胜我们文弱听话的男孩。因为现在的军队,讲究的是智胜,是服从,是人性化,我不认为你们那里默许强者欺凌弱小就是合理的教育,贵国校园里那些欺负别人的强者或许会脱颖而出,但更多的是从小被欺压的弱者,幼时心理留下阴影,长大成人后就有可能在心理上发生变异,如果一个国家心里不正常的人数达到一定比例,我不认为这对该国家的长治久安有好处。”
                    朴信惠听了这番话忍不住鼓起掌来,同仇敌忾让她自动忽略先前和魏华靖的小嫌隙,听到激动处,忍不住接过话来说:“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中国现在是女强男弱,那就一定是坏事吗?你没听一位名人说过吗?成功教育出一个男孩,只是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个体;成功教育出一个女孩,却能在未来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家庭,孰轻孰重?”
                    和田在听了魏华靖的话后陷入思索,听到朴信惠说话则忍不住回应:“你所指的优秀女孩,是指你自己吗?”说出来的话语调平缓,听不出讽刺的意味,可这话的内容傻子也知道他在反唇相讥,不过这倭寇一直还算有礼貌。
                    朴信惠已经开始懊悔自己刚开始时的失态了,否则她必定会大言不惭的反问一句:“我难道不优秀吗?”但是她再自恋也知道今天丢人是丢定了,谁让她沉不住气来着。既然已经颜面扫地,朴信惠索性老起脸皮说道:“我当然不算优秀女孩,我性格乖张,有欠教养(妈妈,请先原谅我对您老的诽谤。),在中国的街上随便抓一个女孩都比我强,可是我也明白不能反客为主站在人家地盘上说人家国家不好这个道理。”
                    看和田脸上有些变色,但背仍然挺的笔直,她接着说道:“你们国家主张培养男孩子的攻击力,想必你也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吧,这样吧,咱们找个时间,就在我这个最没用的中国小丫头和你这个大日本的未来优秀军人之间比一场。”


                  17楼2014-06-21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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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章
                      一个晚上没办法安枕,第二天起来还是要再战江湖,这就是重点高中的生活,尽管朴信惠是那么的不想在第二天面对周文彬母子两个,可生活毕竟还是要继续。
                      当面把书还给文静,她还是那么优雅得体,笑容甚至有慈爱的样子,不是亲耳听见,朴信惠绝对不会相信昨晚那让她辗转难眠的话是出自她口,原来这就是成年人,成年人做的事,会让她的判断力失灵。
                      周文彬依然是面如冠玉,目似寒星。翩翩的少年,一出现在门口就似乎聚集了所有的光线,让人忍不住把目光也集中在那里,看着他进门,绕过讲台,来到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下来。一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就是那么潇洒,那么好看,好看的让人伤心。
                      他的眼睛原来并不是含情脉脉,只是天生就多了份光彩,他的声音也并非只对她亲切,同他的同桌李靓讲题说笑时,语调是一样的低沉而温柔。
                      跟原来是一样的,物是,人也是,不一样的只有她而已。历史课上,朴信惠不耐烦再听老师讲述革命的意义,翻出笔记本记下现在的心情,若干年后,这次革命或许也能分析出它的意义。
                      写完日记就不能再伤感了,今天是姥爷七十大寿,她早早的就向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大家要齐聚一堂给姥爷祝寿。
                      妈妈下午就已经请假先赶回了娘家,朴信惠放学后直接到公司大楼等爸爸下班,爸爸本来要去学校接她,让她先在学校自习,可今天她哪有心情自习,再者,她也不愿意跟着爸爸在学校里招摇过市。
                      朴凤岭手头还有些工作要处理,秘书小姐给她找来一堆杂志零食打发时间,朴信惠懒洋洋提不起兴致,道谢后就捧本杂志对着窗台上的假山盆景发呆。假山做的真好,流水潺潺,青山郁郁,山路上的行人,垂钓的老者,甚至连飞禽走兽都栩栩如生的样子,山间峰回路转,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看久了直让人想沉浸其间做个隐士。设计者一定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人,朴信惠想,这山竟然有点像石龙山呢。
                      突然被一阵轻笑惊醒,朴信惠抬头一看,是秘书小姐和一个年轻女子在说话,那女子穿着白大褂,面孔姣美,身材窈窕,手里拿着个精致的包装盒。
                    “朴书记在里面还有些文件没有签阅完,咱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下吧,这是朴书记的女儿朴信惠,信惠这是公司总医院的石曼君,也是你外公的学生呢。”
                      石曼君一怔,朴信惠已经抢先打了招呼:“石姐姐好。”
                      石曼君羞涩一笑:“信惠你好,没想到朴书记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漂亮。”
                    “石姐姐也在等我爸爸吗?”
                    “是的,哦,其实也不是,今天纪老师过寿,我本来也想去祝寿,可听说他老人家只是在家里办场家宴,就想托朴书记带份礼物过去。”
                    “我替外公谢谢石姐姐,其实石姐姐不用麻烦,我外公过寿也是家里做晚辈的一点心意,他老人家最不愿意惊动他人了,尤其是家人以外的人。”朴信惠从她手上接过礼物,两手空空的石曼君突然感到有些局促,对朴信惠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替我问候老师师母。”
                    “好的,石姐姐你慢走。”
                      刚送走石曼君,朴凤岭就推门出来,显见已经完工准备出发,他问秘书小王:“刚才有人找我?”
                    “是公司总医院的石曼君,托您带礼物给纪大夫,已经给信惠了。”
                      朴凤岭不再多问,带着朴信惠就往电梯走,时间已经不早。
                      朴信惠抱着礼品盒闷闷的跟在后面,朴凤岭很快就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上了车就问:“信惠你有心事?”
                      朴信惠将头扭向窗外:“爸爸,如果你觉得一个人聪明又漂亮,你会不会不喜欢她?”
                      朴凤岭呵呵笑道:“谁?有多聪明多漂亮?要是像我的宝贝女儿这样我肯定喜欢。”看着朴信惠仍然紧皱眉头,又问一句:“难道有人不喜欢我女儿?”
                    “何止是不喜欢,有人还很讨厌我。”文静对自己的评价,让朴信惠觉得委屈极了,从来不曾听到有大人认真的骂过她,昨晚的话一遍遍在头脑里回放,挥之不去。
                    “谁?谁讨厌你了?”
                    “哎呀,您就别管是谁了,反正是有人讨厌我,非常讨厌。”朴信惠冲爸爸嚷嚷,似乎嚷过以后情况就能得到好转了,昨晚的噩梦也能减轻,没说出来的是:还是我喜欢的人的妈妈,连带的,说不定他也因此讨厌我了,比不喜欢更严重,之前他明明说过自己漂亮又有灵气的。鼻头一酸,朴信惠不可自抑的又有些伤心。
                      朴凤岭叹了口气,收回了原来的玩笑口吻,正色道:“信惠,你有没有听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要太纠缠于个人的情绪。别人讨厌你,可能是你的错,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你的错你就要好好检讨看自己有没有做过损害别人的事,如果没有,而那人对你的讨厌纯粹是他个人感情倾向,那就没有必要理会,人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再长大一些,你会更明白这个道理。”
                      朴信惠似懂非懂,不在意,她也想不在意呀,可是做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再不然,退而求其次,你也应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写在脸上被人一览无余,有时会给你带来被动,比如今天,你闷闷不乐的参加姥爷的寿延,会让大家怎么想?认为你不愿意为了他老人家耽误你学习?还是嫌弃你舅舅阿姨?”
                      朴信惠本来在回味爸爸的话,听到这里马上高声反驳:“才不是呢,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姥爷他们怎么会这么想呢,他们不会的。”


                    26楼2014-06-21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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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章
                        妈妈飞往德国的时候,朴信惠即将面临着期末考试,大家,包括妈妈在内,都不允许她随爸爸一起去北京首都机场给妈妈送行。
                        妈妈这时候应该已经坐上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了吧,转机去柏林不知道能不能一切顺利,妈妈不懂德语,在德国用英语交流也不知道方不方便,百无聊赖,朴信惠坐在教室里苦闷得一个人乱想。
                        学校在学期的最后几天停课,方便给学生留出时间复习。这学期不比以前,朴信惠是拿出十分力气学习的,一半是为了争口气,更多的是为了让临走的妈妈放心,因此到了最后复习阶段,朴信惠基本上已经胸有成竹了,可大人们就是不允许她请假去送行,丢她在这里胡思乱想,真真可气!
                      “朴信惠,有人找!”
                        朴信惠抬头看向从教室外面进来的同学,才发现已经到了课间,有同学已经出去又进来了。
                        懒洋洋从位子上站起来,发现桌子上已经被她的胳膊所散发出的热气印出了两条完整的水印,嗬,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换姿势了。
                        站起来走向门口,朴信惠发现前排的同学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特别,连忙拉过一旁的阮翠让她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问题,比如脸上有口水印,头上有稻草什么的,确认无误后才往外走,这两天过的乱七八糟,实在不能不小心呀。
                        来到教室外,朴信惠一下子呆住了,随后转为狂喜,扑到笑盈盈看着她的人身上又叫又跳,过了好久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周围忙碌着的同学都停下来看着她,大多是一脸不可置信,班里还有人趴在窗口看,更多的人则从门口走出来看着这让他们讶异的一幕。
                        意识恢复清明,朴信惠赶紧放手,脸蛋火速变成熟透的番茄,看着面前俊秀一如既往的少年,他的脸上也布满了可疑的红潮。
                        哎呀!久别重逢,让她激动的都忘记这里不是家里的院子,周围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他们肯定误会了吧,朴信惠脑子迅速的转着,误会就误会吧,谁怕谁呀!她朴信惠从来都不是害怕流言蜚语的人!
                        朴信惠仍然在乐呵呵的观察一年没见的张根硕,他长高了不少,身姿日渐挺拔,脸部轮廓也更男性化了一些,笑容绽开后,如同这六月的阳光,以前的他,俊秀的有点过分。
                        与此同时,张根硕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朴信惠,在这个年纪,一年没见,实在有太多变化需要观察。
                        傻乐过后,朴信惠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用期末考试吗?”
                      “我们期末考试刚刚结束,最近写的信你都没有回,打电话家里也总是没人,我就过来看看你,没有事就好。刚才先去你家,发现没人在家我才来学校的,你先上课吧,我自己出去走走,放学再来找你。”
                        最近忙着跟妈妈叙离别之情,没有顾得上给他回信,不知为什么,看着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朴信惠觉得近日的苦闷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空荡荡的心也有了充实的感觉。
                        朴信惠本来提议翘课跟他出去,被张根硕坚决制止,他到哪里果然都是乖乖听话的好学生,没办法,朴信惠只得让步,反正她也快放假了,一起玩的时间还有很多。
                        出去进来,前前后后不超过十分钟,朴信惠的精神状态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家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憋了一肚子好奇,却谁也没有胆子上前问她。就连周文彬,也是用含义莫明的眼神注视着她,朴信惠被他看的心头一跳,心道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想印证一下你妈妈说的话,看我是不是真的轻浮?哼哼,就算我真的轻浮了,你又奈我如何,也不过是多一层的讨厌,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前桌的李靓扭头过来问一道数学题,朴信惠给她讲完之后,她没有向以往一样马上回头。李靓一般是有问题先问周文彬,他不能解答才会由她来问朴信惠,之后再同周文彬讨论出结果,这次她没有马上把新鲜出炉的解题思路同周文彬讲,而是继续趴在朴信惠的桌子上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吗?”这桌子本来就小,趴两个人太挤,朴信惠要逐客了。
                      “朴信惠,刚才在外面的那个人是谁呀,长的很不错哦。”犹豫了半天,小姑娘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经常讨论问题,她和朴信惠也算熟悉了,问这话应该也不算唐突,问完之后,教室忽然一下子安静的出奇。
                      “他是张根硕呀。”朴信惠想也不想就回答她。
                      “张根硕是谁呀?你们怎么认识的?”名字不是关键好不好,大家好奇心更盛,方圆几里内都支起了耳朵。
                      “张根硕就是张根硕,时间太长,不记得怎么认识的了。”朴信惠只能回答这么多,张根硕对她而言是个特定的存在,就像妈妈就是妈妈,爸爸就是爸爸,而张根硕也就是张根硕,不用解释,也无从解释。


                      28楼2014-06-21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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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课间,朴信惠拉着阮翠出去走动,阮翠勤奋上进,经常连课间都不休息,以往都要推脱两下,今天却是啪的一声合上书就跟她走。
                          漫步在楼下的草地上,朴信惠心情雀跃,看花花娇,看草草好,欢乐无限。
                          阮翠歪着头看她:“朴信惠,你信不信,班里,不,甚至学校里都一定有很多男生暗恋你。”
                          朴信惠张大嘴巴呆住,本来她以为阮翠也要私下问一问张根硕是何人,她也没打算有所隐瞒,直接说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却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过了半天才反问:“为什么?”
                        “你没看到你今天抱住那个男孩的时候,周围人的表情有多么丰富多彩,我却观察到了,我敢打赌,周文彬也是喜欢你的。”
                          那晚听到的谈话,朴信惠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但是轰轰烈烈的倒追事件戛然而止,阮翠也约莫猜到必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不喜欢我,或许只是为看到一个向来喜欢自己的人忽然变节感到有些不适,但他绝对不是喜欢我。”朴信惠说的肯定,也不愿多做解释,阮翠便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复又赞叹:“你今天这一抱,可不知多少男生伤心,多少女生嫉妒了,那个张根硕丝毫不输于周文彬!”
                          张根硕和周文彬?朴信惠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比较过他们,确切的说她从来没有把张根硕和任何人比较过,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朴信惠看着娇羞秀气的阮翠,忍不住掐了把她的脸蛋,嘻嘻笑道:“怎么会有人不长眼的暗恋我这个刺儿头,要恋也只会恋我们温柔美丽的翠儿呀,暗恋者估计都能排成一个加强排了,不对,应该有一个连,对,就是一个连。”
                          阮翠嘴里骂着她胡扯,开始追着打闹,笑闹声终结于铃声响起来到教室。
                          一放学,朴信惠本打算以光速逃离学校,出门时又决定还是向班主任请个假,晚自习不上原则上也是要请假的,她虽然已经逃过不少,但现在是学期末的复习阶段,还是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比较好。
                          班主任张乐天脸上一丝笑容也无:“朴信惠,据我所知,你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你请假回去干什么?”
                          没想到请假会不顺利,朴信惠暗骂自己现在才是自找麻烦,耐心解释:“我有个很好的朋友远道而来,正是因为父母都不在家,我才要代他们好好招待他。”
                        “那个朋友,是今天你在门口抱住的那个男孩吗?”
                          他奶奶的,谁的嘴那么碎呀!班主任的办公室在楼下,他根本不可能亲眼目睹那一幕,肯定是又有人告了黑状,朴信惠忍不住心头火起,被她抓住,她一定让那人再好好认识一下自己。
                        “张老师,您不能老这么道听途说,不信任自己的学生,我们家和那个男生的家里有十几年的交情了,现在他从南京大老远的跑来看我们,我爸妈凑巧又不在家,我要是不回去,他就得一个人在街头晃荡,万一出点事怎么办?老师您怎么能这么没有同情心呢?”
                          张乐天被她说的一时想不起什么反驳,末了说一句:“你这样缺课是要耽误学习的,马上就高二了,还要文理分科,这次期末考试很重要。”
                        “我知道考试很重要,不过是否耽误学习,可不可以等成绩出来再说?”期中考试,她是年级第一,明年理科快班至少也要收50个学生吧,她不认为自己会退到50名以后。
                          张乐天无奈,只得放她走,却忍不住说道:“这丫头,你就狂吧!”
                          朴信惠扮了个鬼脸,快乐地跑了出去。
                          一年没见,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都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再携手走起来却有不一样的感觉,朴信惠急急的问他在南京的生活、学习,以及家里人的情况,往往等不到他回答完毕就另外问了个问题,张根硕只是慢慢的一个个解答,看着她飞扬的神情,感觉心情也飞扬了起来。
                          直到肚子饿,两人才意识到晚饭还没有解决,这几天朴信惠都在学校食堂解决三餐,和张根硕在一起自然不能再去食堂,张根硕提议找个饭馆吃饭,朴信惠却忽发奇想:“我们去买菜吧,我做饭给你吃!”
                          张根硕从来没见过朴信惠做饭,不过回想起纪阿姨烧得那可口的饭菜,心里蠢蠢欲动,朴信惠是她的女儿,差也差不到哪里吧。于是两人兴冲冲赶往菜市场买菜。
                          时间已经不早,菜市场都快关门了,两人七手八脚拣了些还算新鲜的蔬菜,又在海鲜店里买了条鲈鱼,让店主把鱼杀了收拾干净,之后便凯旋而归。
                          朴信惠虽然不曾真正做过菜,但经常在妈妈做饭时帮忙打下手,有时还待在厨房里陪她聊天,耳濡目染也知道大概流程,因此除了手法生疏,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米饭就加了水放到电饭锅蒸,米和水的比例朴信惠按照记忆中来放,效果还不错。
                          黄瓜拍了凉拌,菜心清炒,茄子去皮蒸了做茄泥,只有这条鲈鱼比较麻烦,原来没有留心,忘了妈妈蒸鱼时都放什么佐料。
                          末了,朴信惠决定采取删繁就简的办法,只切了姜丝、葱丝去腥味,再浇上海鲜酱油就上锅蒸,佐料少最多味道淡些,不至于弄到不能吃。
                          最后朴信惠发现自己是正确的,蒸好的鲈鱼味道挺鲜美,虽然没有把握好火候蒸的有点老,但第一次做饭做成这样,张根硕和朴信惠自己都很满意,米饭和四个菜全部被吃光。
                          最后,两人都摸着滚圆的肚子摊在沙发上休息,朴信惠嚷嚷:“怪不得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张根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吃?”
                          张根硕丝毫不给她面子:“你吃的好像也不少。”
                        “我第一次做饭,当然要多吃点,你没听人家说吃自己做的饭怎么着都好吃吗?我现在快撑死了。”
                        “我也帮忙了呀,所以也算是吃自己第一次做的饭了,我吃的也很饱。”
                        “不管了,我站不起来了,你去洗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根硕只得挣扎着起来收拾碗筷。
                          张根硕的家里早已灰尘遍地,不充分打扫一下根本没办法住人,两人都累得不想动弹,自然没有精力再打扫卫生,朴信惠便留他在朴家住,张根硕也欣然接受,最后商定张根硕住朴信惠的房间,朴信惠自己则睡在父母的主卧室。
                          两人都没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意识,直到张根硕洗完澡后来到朴信惠的卧室,躺在她的床上。
                          朴信惠的房间很简洁,没有丝毫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一个大书柜,连电脑都被放在了书房,书柜里和桌子上到处都堆满了书,仅仅空余出一个人伏案书写的地方。
                          不同于桌子上的杂乱,朴信惠的床上是意外的干净整齐。不是第一次来朴信惠的房间,却是第一次躺在她的床上,皮肤接触到她的被褥,鼻端传来一股朴信惠身上独特的乳香,张根硕一阵脸红心跳,顿觉身上燥热无比。
                          辗转了半天也无法入睡,只得起身将冷气再调低几度,还以为在三大火炉之一的南京已经适应了炎热天气,怎么来到北方也感到如此燥热,似乎比南京更甚。


                        29楼2014-06-21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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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章
                            高中的任课老师工作效率总是奇高,后面的科目还没考完,前面先考的几门课卷子就已经批改完毕了,惹得班里的同学一面要准备应付后来的科目,一面还要关心着前面的成绩。
                            朴信惠也想知道考试结果,不过她不会和班里某些同学一样一头扎在老师办公室翻卷子,自有热心的同学奔走相告。
                          “这次物理90分以上的只有两个,大毛,除了朴信惠就是你了,93,你老兄怎么学的?”好了,至少知道物理她是第一。
                          “哎呀,我就知道这次语文会考砸,题出的太偏了,可没想到大家跟我一起砸,三分之二的人不及格,最高分朴信惠都只有75,你说王老头脑袋是不是秀逗了?他诚心让更多人选理科不是?”一高向来理科好过文科,每届八个班,文科最多不超过两个,升学率也远远不及理科。
                            朴信惠足不出班,哪几门成绩出来了,她的成绩是多少,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好了,不出意外,今年她应该还能夺冠。
                            其实几乎也没什么时间留给他们分析揣测,等到最后一门历史考试结束,各科老师就开始按次序讲评卷子,所谓趁热打铁就是这样,老师们怕经过一个暑假后,大家会忘记考试内容,新鲜出炉的错误及时改正,给人的印象才能更深刻。
                            很快的,全年级的名次也排出来了,高二要分文理科,还会挑出来一个50人的班级作为理科快班,快班不仅是为了把尖子生聚集在一起优化资源配置,也是为方便对参加数理化各科竞赛的学生进行单独辅导,这也意味着快班的学生比其他班要多上很多节课。
                            在征取个人意见时,朴信惠毫不犹豫的选了理科,张乐天意味深长:“丫头,以后到了八班可不能再跟以前那么狂了,强手如云呀,看看第二名林琳,她总分仅仅比你少两分,除了物理化学,每科都不比你差。”
                            朴信惠顺着他的手势扫了眼成绩单,果然,那个原本就在八班的林琳,数学、英语、政治、历史等好几门课成绩都超过了她,她独独靠物理化学的绝对高分才勉强超过人家两分。朴信惠禁不住开口:“她这样的成绩,应该去学文科,没准儿能拿个省状元什么的。”文科生多数数学比较差,那个林琳数学能得98,还这么全面发展,学文科肯定所向披靡。只是话说回来,她那样的成绩,在一高学文科肯定会心有不甘吧,在本校,多数人认为成绩差脑子笨的人才会学文科。
                          “朴信惠,你是怕我跟你竞争吗?”朴信惠抬头一看,一年级组的办公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一个女生,梳着马尾辫,个子不高,五官端庄大气,尤其是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话说的很挑衅,但朴信惠不知为什么却没感到生气。听她的话,来者应该是林琳,朴信惠很快回应:“怎么会,要是进了理科班,我更不怕。”理科班以后的排名会将历史、政治去掉,只排语数外理化五门课的成绩,那样的话,差距就不是两分了。
                            林琳呵呵笑了,似乎没有一丁点进入老师办公室应该有的拘谨:“早就听说朴信惠又厉害又狂妄,想不到还很坦诚。”
                            朴信惠嘴角撇了撇:“彼此彼此。”她没看出来自己哪里比她更狂妄了。
                            林琳不再理她,对着旁边八班的班主任说道:“萧老师,我考虑好了,我选文科。”
                            八班的班主任,同时担任年级组长的萧克俭说道:“好吧,如果你考虑清楚的话。坦白来说,你学理科一样很不错,我们排名次,目的不是仅仅在学校内鼓励竞争,将来的竞争是全省范围内的。”
                            林琳对萧克俭的态度倒是恭恭敬敬:“我明白,我只是觉得学文科的话,我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
                            张乐天闻言用看害虫的眼神看朴信惠,她则扮了个鬼脸,见没什么事情就先告辞了。边走边为林琳的选择感叹,她看起来不像是没有主见的人,哪里会因为自己一句话改变主意,张乐天果然没水平,否则怎么连别班的同学也一样不把他当回事,林琳拿他当空气,在萧克俭面前却是那么的恭敬。
                            此时朴信惠还不知道,林琳在两年后真的成了一高有史以来第一个文科省状元,否则她还不早早就开始夸口,说是经她鼓励林琳才报了文科。
                            今天的暑假能休息整整一个月,到了明年高三前的暑假,学校能放任学生安生在家待上十天都算仁慈。即便是现在,各科老师仍然比赛似的留了一批又一批的作业,还都信誓旦旦:“放心,这不算多,我算过了,只要每天花两个小时,一个月下来肯定能写完。”废话,每科都是两个小时,就算只写五科,每天还要十个小时,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暑假。
                            张根硕显然也不比他们轻松,他行礼箱里带的,除了换洗衣物就是各科作业了,朴信惠考试的这几天,他都在家里写作业。


                          30楼2014-06-21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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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根硕来的第二天朴信惠爸爸就回来了,随后接到张家二老的电话,原来张根硕一考完试,只回家看了看就赶了过来,甚至都没获得父母同意,只在到达后才给家人打电话说了去向。
                              卜静在电话中直抱怨:“谁说女大不中留,你家信惠不是挺乖的,我这个儿子才是白养了。”听的朴凤岭呵呵直乐:“没办法,谁让信惠魅力大呢,可惜纪云出国,我也是瞎忙,不然就带着信惠他们去看你们了。”
                              说的朴信惠和张根硕都有些尴尬,朴信惠连忙拿起分机对卜静说:“卜阿姨您别听我爸瞎说,我和根硕在这里有很多老同学,大家都很想他他才回来的,您别担心,我一定保护好根硕不让他有危险。”
                              张根硕面色更加尴尬,连忙去抢电话,却只来得及听到妈妈的笑声和一句:“那好吧,我可就把根硕交给你了。”随后就挂了电话。
                              朴信惠嘻嘻笑道:“卜阿姨说把你交给我了,你可要乖乖听话哦。”张根硕哭笑不得,朴凤岭则笑骂道:“傻丫头一个,根硕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隔壁张家虽然久不住人,但是因为去年走的时候时间紧张,大多数生活设施都还在,打扫一下开通水电也就可以了。朴信惠本来是提议在朴家再收拾出一个房间让张根硕住的,张根硕坚决不肯,朴凤岭也不置可否,只得作罢。
                              于是张根硕先收拾出一张床来住下,再每天打扫一点,等朴信惠考完试,张根硕已经把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又是葡萄成熟季节,今年由于没有人打理,葡萄的收成远不如去年,可是也够他们两个吃了。
                              傍晚,在院子里一边吃着西瓜葡萄,朴信惠一边抱怨:“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们家明明还有空房间,爸爸也很晚才回家,你住我们家又能怎样?这样我们一人一所房子,呵呵,没事捉鬼玩吗?”
                              张根硕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要是你爸爸,也不会答应。”朴信惠直嚷嚷着问为什么,张根硕不理她,被追问急了,只得说一句:“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朴信惠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张根硕被她笑得发窘,朴信惠笑了半天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弯着腰,颤抖着一根手指指向张根硕,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就你?还男女有别?你七岁的时候就被我看光光了,我连你屁股上胎记在哪边都知道。”说完好像觉得更好笑,又咯咯的笑着。
                              张根硕又羞又怒,只感到气血上涌,抓住朴信惠指向他的手,稍一用力,冷不防的朴信惠就被他拉入怀中,鼻端传来的又是那股清甜独特的乳香,张根硕心砰砰直跳。
                              猛的跌进他怀里,朴信惠也是一愣,抬头看向他,忽然觉得这时的张根硕和她一向的认知有些区别,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是让她感到了不安。随即她又暗骂自己神经,张根硕不就是张根硕吗,还能有哪里不一样?于是又呵呵笑道:“被我说到溴事恼羞成怒了吧,你想玩单打还是摔跤,不管玩什么先放开我,让我洗洗手准备一下,我手上都是葡萄汁,看弄你一身。”嘴里说着,手指却已经开始偷偷的在他身上擦。
                              张根硕被她手指挠的身上痒痒的,心里跟着也痒痒的,看她一张一合似乎还留有葡萄汁的甜蜜的粉红小嘴,脑袋一懵,想也不想的就亲了下去。
                              果然很甜,还很痛。
                              肚子上挨了一拳,当然很痛。
                            “张根硕,你玩过头了哦,这可是我十岁以后的初吻!”
                              张根硕顾不得肚子疼,傻傻问道:“为什么是十岁以后的?”
                              朴信惠忽然张口结舌,半天才说道:“算了,不跟你说了。”貌似还有些心虚。
                              张根硕紧追不舍:“到底怎么回事?”
                              朴信惠忽然反应过来:“喂,你怎么回事?现在是我在兴师问罪,你刚才发神经呀,干吗亲我?”她在九岁那年也不过是趁他睡着时偷偷亲了一下,他倒好,居然敢在她清醒的时候明目张胆的亲!
                            “我在教你,男女有别,没事的时候,不要和别的男生单独在一起。”
                              至于他自己,他相信朴信惠也不会把他归类到“别的男生”,刚才她的反应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31楼2014-06-21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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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章
                                和倪爱兰说话的是班里另一名女生刘亚丽,两人显然都没有想到朴信惠会出现在寝室,惊得愣在当场。刘亚丽吓得脸色发白,朴信惠打架很厉害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只能强自镇定的看着朴信惠。
                                倪爱兰到底不同,反应很快,马上挤出笑容说道:“朴信惠你也在呀。”又转头对刘亚丽说:“我都说了朴信惠不是那种人,咱们快别听那些人瞎传了,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刘亚丽显然没想到倪爱兰会是这么个反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倪爱兰并不理她,仍然笑着对朴信惠说:“来这里午休吗?板报的事情我跟几个字写得好的同学说了,他们一有空就会配合你工作,实在不行我自己献丑也行。”仍是一贯的轻声细语,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刘亚丽显然又进一步受到了惊吓,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是,朴信惠,我没有传,不,我没有听那些人传谣言,我没看到,倪爱兰……”
                              “刘亚丽!”倪爱兰声调稍高,“中午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去画板报吧。”
                                不知为什么,朴信惠忽然觉得两人的反应很具备娱乐性,火气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她虽然有些鲁莽,到底不笨,如果连这点小机关也看不出来,恐怕朴、纪两家的祖宗都要跳出来骂她了。
                                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强自维持笑容,实则脸部肌肉紧绷的倪爱兰,朴信惠终于开口说道:“支书大人你能支持我的工作太好了,我有需要一定开口要你们帮忙。”说完就又缩回帘子里继续睡觉,她相信,现在不撕破脸,会让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更加好玩。
                                黑社会也好,同居也好,朴信惠不是很在乎这些,毕竟她从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更不会担心自己被开除,以她的成绩和老爹的影响力,她会是学校里最后一个被开除的人,毕竟这所中学再省重点,也不过是集团公司的一个附属单位。
                                可如果有人恩将仇报恶意泼她污水,隐忍不发倒也不是朴信惠的风格,倪爱兰纵然聪明,也有她自己的弱点。
                                午睡过后,朴信惠精神饱满的来到教室,走到周文彬桌前,先冲旁边他同桌倪爱兰打了声招呼,接着笑盈盈对周文彬讲:“大家老同学了,帮个忙,下午放学晚自习之前,抽点时间出板报如何?”
                                眉比远山黛,目似秋水寒,樱红小口菱角般微微上翘,露出一排细细的编贝般整齐洁白的牙齿,有谁能拒绝这样明艳动人的一张少女笑脸?更何况这笑脸的主人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软语温存过。在周围同学的一片讶异中,周文彬点头答应,面色微红,眼神有些慌乱,朴信惠满意地走回自己座位,心情一好,神清气爽,连听课都特别有效率。
                                周文彬练过硬笔书法,字体和他的人一样令人感到赏心悦目,朴信惠跟在他身后,一会儿选彩色粉笔,一会儿递黑帮擦,再不然就拉着他退后几步看效果,工作进展十分顺利。
                                后排的张鹏忍不住问道:“配合挺默契呀,你们是不是经常合作?”朴信惠笑答:“那当然,我们都是老四班出来的人。”
                                收工后朴信惠提议:“真不好意思,耽误你吃晚饭,走吧,我请你吃水饺。”校门口新开了家手工饺子馆,店面看起来干净整洁,味道也不错,妈妈出国后没人做饭,朴信惠成了那里的常客。
                                周文彬推辞:“不了,我让宿舍的人帮我打了饭。”
                              “拜托,食堂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你就当陪我吃好不好,一个人去饭馆看起来很奇怪的,至于打的饭就留给他们当消夜吧。”男生似乎经常下晚自习后还结伴出来吃东西,真是得天独厚不怕胖呀。
                                周文彬拗不过她,只得和她一起去吃饺子,饺子味道果然很好,老板娘也很热情,朴信惠一面和老板娘搭话一面胡噜胡噜吞饺子。
                                不知是吃饭太晚还是怎么的,周文彬觉得饺子分外美味,不由吃了很多,老板娘看他们吃的香,一高兴就多送了二两,把两人撑的直打嗝。
                                虽然已经是九月份,秋老虎的热度仍不容小觑,往日太阳落山后气温就会降低,可今天不知是不是要下雨,天气有些闷热,朴信惠从饭馆出来后就去买雪糕,周文彬刚才坚持要付帐,自己就请他吃雪糕吧。
                                卖雪糕的大爷似乎生意不太好,看到有顾客光临很高兴,连忙向朴信惠介绍新品种,朴信惠灵机一动,干脆将剩下的雪糕全部买下,和周文彬一人一大袋拎到教室。
                                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上课,班里人到了大半,朴信惠和周文彬招呼大家吃雪糕,见者有份,说是庆祝第一期板报完工。
                                在新班级里,大家彼此之间都还不是特别了解,多数还是和原来本班的同学来往,而吃东西的时候,总是最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此时已经有外向的人主动向不熟悉的同学搭话了。
                                趁着气氛热闹,也是四班出来的张文涛嚷道:“信惠姐,是不是以后每期板报出来大家都有雪糕吃?”
                                朴信惠严肃地摇摇头:“不一定!”
                                大家一愣,只听她一本正经接着说道:“要是天冷了,就可能是烤白薯,羊肉串也差不多。”
                              “哦,耶!”随着张文涛一声喊,大家又笑闹开了,朴信惠趁机用夸张的表情说道:“大家看吧,来我们办报组就能吃香喝辣,马上奔小康,实现四个现代化也不是梦,大家来吧,都来参加我们办报组吧,第一个报名的还有官当,直接任命副组长!”
                                宛如街头小贩兜售咸鸭蛋般的叫卖声又一次逗乐了大家,闹哄哄中,已经有几个擅长书画的同学表示有需要的话愿意帮忙。朴信惠趁热打铁,任命周文彬为办报组组长,另一名擅长绘画的女生为副组长,还固定了几个组员,并声称板报组采取开放式,随时欢迎任何同学提供好的建议,全校板报评比如果获奖的话,参与者另有奖励。
                                总算将这件棘手事件解决了,阮翠也很为朴信惠高兴,不过仍略带担忧的问道:“可是这样会不会有人说你拿钱砸人?你知道,有些人的嘴实在是损,多好的事情都能被她们扭曲。”
                              “我们翠儿简直跟小白兔一样单纯,你以为大家真的在乎那些吃的?我们班板报不像样大家脸上都没光,原来只是少个牵头的人罢了,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心理,都不愿意被当成强出头的傻子,今天先有周文彬带头,气氛又调动的好,才会一举成功,哪里真是为几根雪糕。”
                                朴信惠耐心向阮翠解释,随后嘴一撇,道:“话说回来,就算我真的拿钱砸又怎么样!姑奶奶我高兴,谁管得着?我被人说的还少了?不差这一回!”


                              38楼2014-06-21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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