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素;
京城。
正值深冬之际。
万木凋零;百花失色。
唯有坚挺的松柏依然傲立於雪中。唯有一树寒梅无所畏惧凌霜风雪,静静绽放。
放眼远望,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似绣球滚滚。定睛细看,方知枝头积聚了甚多雪花,犹似海底白珊瑚。美妙绝伦。
白雪纷飞。如鹅毛纷纷扬扬地飘下。天地之间,银装素裹。
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冷得刺骨。
如同往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今日人烟稀少一般,湖面上纹丝不动,看不到鱼儿浮上水面换气。原来,湖面已结了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冰层。冰面光滑如镜。
湖边,一少女静坐著。青丝如水。
与京城女子不同。她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华丽光鲜。
她头饰一绽雪梅。凭添几分诱人风情。身披一件素衣。胜似流云堪似雪。
她素手微动。转轴拨弦。
悠悠的琵琶声缓缓地从少女手中的琵琶流淌出来。彷如行云流水。灵动的音符溢出。曲调悦耳。隐隐约约地回荡。
韵声幽幽。仿佛远方飘来一缕缕清香。
淡淡的忧愁。万马奔腾般涌出。却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是踮起脚尖就能触碰到的。却不知何处是尽头一样。
一曲终,余音袅袅。
“本想踏雪寻梅,谁料忽闻得一首天籁。小姐一曲音可寻调成情。仿似故人轻吟蒹葭。此韵律,可谓世间罕有。”背后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平缓的语调描墨着宁静。
“不敢。公子抬举了。熟能生巧而已。小女子受宠若惊。”她盈盈浅笑。依稀可见泪痕滑过的痕迹。
少女回过头。见不远处一袭青衫的少年,眼似流星,唇若涂脂。腮边两缕青丝在风中飘荡。气宇轩昂。前一刻还隐匿于雪梅后,后一刻便踏步向前英姿飒爽。漫天飞雪,飘飘然有一种隐隐若现的味道。
“方才此曲阳春白雪,如闻仙乐,已可绕梁三日。小姐何必过谦?在下竟有缘闻听,实乃三生之幸。”他轻笑。有一种静澈清尘的气息。
“公子过奖。”她缓缓站起身,向前半蹲作一揖。“天色已晚。小女子在此别过。”
“……姑娘慢走。”他欲开口挽留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上前了几步。
她微微点头。“公子留步。”她轻吟。转身。有些慌乱。
“山有木兮木有枝。”渐行渐远,背后的他听不见。
空中弥漫著一种莫名地情愫。
他失意地望著她惊慌失措地转身,犹为迟疑地迈步,最后毅然坚决地越走越远,身后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是否停不下来的彷徨在暗暗作祟,因此一种窒息的痛格外明显。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