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见那人仍不搭理他，阿灿有些急了，伸手拽住了边伯贤的胳膊。
结果被对方猛地甩开。
阿灿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他。
边伯贤也不避他了。他看了看那盘金黄色的小饼干，又看着那人眼里急切的期盼，片刻后嘲讽般地笑了笑。
“不会有毒吧。”
阿灿没听清，但见他肯和自己说话了，还是又把盘子递了上去。
“伯贤，你尝尝看！”
对面的人垂下了眼，依旧转身往屋里走。
“我不想吃。”
“就吃一个嘛！你吃一个就会喜欢上哒！”
“说了不想吃。”
“我做了很久！放了很多黄油！嘿嘿，很好吃的真的！”
阿灿锲而不舍。
边伯贤顿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接过了那盘子。
“好。我吃。”
阿灿立刻开心起来：“诶嘿嘿，好好好，你快尝一下。”
边伯贤端着盘子，往厨房走去。
阿灿仍是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背上的大翅膀一颤一颤的：“我下次会做得更棒的！我要试着做夹心饼干！还有——”
他忽然不再说话了。
因为，他看到边伯贤把那满满一盘饼干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阿灿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边伯贤转过身来，没什么表情地把空盘子递了回去：“吃完了。”见那人傻愣着不接，他便把盘子撂在一旁的桌子上，回了卧室。
阿灿一个人站了很久，才慢慢走去了垃圾桶旁。他蹲下身，把他亲手做的小饼干们一个一个捡回来。
“……好难过。”
他喃喃自语。

【接上】
工作日的午后，小花园里依然冷冷清清。
阿灿坐在草地上，面前是他做的那盘饼干，对面则站了一群麻雀。
“伯贤好像不喜欢这个。那我们一起吃吧。”阿灿低声对麻雀们说着，“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你竟然会做这种东西啦！人类的东西！
阿灿有些得意起来：“我很厉害吧！”他把几块饼干捏碎，方便那些小麻雀们啄食。然后他自己也塞了一块到嘴里。
麻雀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吃起来。
“不过这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哦。”
麻雀们僵住了。
“……你们还嫌弃这个啊！我都不嫌弃呢！”阿灿不满道。
麻雀们顿了一秒，又继续吃起来。
明明刚刚出炉时尝起来很美味的，现在再吃却觉得没什么滋味。
他悻悻地放下手里的饼干。
“我好像太自私了。”他低声说。
怎么啦？一只麻雀问他。
“分明只有我自己喜欢吃饼干……伯贤一直都买饼干买面包给我吃，可我亲手做的第一份食物竟然没考虑伯贤的喜好……怪不得他会不开心。”阿灿认真地反省着，样子有些低落。
人类的心思很难猜的啦，你别不开心。麻雀安慰他。
阿灿扁着嘴，点了点头。
他喜欢什么你再做给他就好了嘛。
“伯贤好像喜欢吃菜吧……人类应该都喜欢吃菜。”阿灿自言自语道，接着又一本正经地给麻雀们科普，“人类吃的‘菜’不是我们说的蔬菜哦，里面还有肉，还有……反正什么都有，油乎乎的。”

【接上】
他想了想，有些发愁。
“烧这些菜的话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啦，里面可能还有鸡肉什么的……虽然我不是鸡但也……你们懂的，感觉怪怪的……”
麻雀们了然地点点头。
“虽然鸡肉味道是不错……”
正在吃饼干屑的麻雀们又僵住了。
“……是啊我尝了一下……”
……
“啊！你们别飞走啊！我不是可怕的鸟！陪我坐一下嘛！小麻雀们！喂！”
麻雀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唉，人也不理我，鸟也不理我。
阿灿独自坐在草地上，又吃了两块饼干便觉得有点吃不下了。他望着饼干们，纠结着该拿剩下的这些怎么办。
自己费了好大的劲儿辛苦做的，还是不忍心丢掉；可是拿回家的话，让伯贤看到又觉得不大好……
他绞尽脑汁思考良久，最后还是没能想出个好主意。
愣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里的食物消化一些了，他又拿起饼干继续吃起来。
然后就这么坐在原地，断断续续地吃了一下午。

【接上】
晚上在家里，阿灿破天荒地吐了。
他以前食量很大，从未出现过吃撑的情况；最近胃口越来越小，他便能吃多少吃多少。自从下午吃掉了所有饼干之后，他回家就觉得很不舒服，胃里难受得要命。他痛苦地趴在地上，翻来覆去地还是不见好转。
边伯贤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走，他却也不敢叫住他。
最终，胃里涌上来的一阵异样感逼得他受不了了。他撑起身，结果还未站起来，便吐了一地。
动静有些大，惹得边伯贤也过来看看什么情况。看到这场面，他也不禁愣了一下。
阿灿则吓坏了。他第一次呕吐，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边伯贤，看到那人眉头微皱地看着地上那摊东西，阿灿赶紧擦擦嘴角说：“我会收拾好的！”
——不能再让伯贤讨厌我了。
边伯贤看了他一眼：“要吐的话去厕所吐。”
阿灿点点头。见边伯贤没有担心的样子，阿灿觉得吐食物这种事情对人类来说应该是很正常的，自己还是不要大惊小怪了。
他仍然觉得身体有些难受，但还是跑进跑出地拿着抹布擦地板。那摊呕吐物长得恶心又有难闻的味道，阿灿很是羞愧，一边擦一边时不时地小心望一眼边伯贤。而后者只是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阿灿拿着脏抹布跑出房间的时候，边伯贤的视线才从电视机上移开，扭头望着那人的背影。
——已经不能在看到那人苍白的面色时第一时间担心他怎么了。
而是会下意识地想，你这个样子的话，那之后会如何对我？
会急切地用我的身体换下你那副快要不能用了的躯壳吗。
……会赶快杀掉我吗。

【接上】
人类的智慧和技术已延伸至无穷的边界，颠倒黑白移花接木都并非难事。那大概是阿灿再活十年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发达。
——是上神大人让你成为了人类吗？
——是的……
——他能把你变成人类，那，有没有什么条件？
——……没有……
——你还能变回鸟类吗？
——……能……
——在什么情况下？
——死掉……
——你和边伯贤是什么关系？
——主人……朋友……
——通过研究，我们发现你的身体在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异常情况，是不是你已经无法适应人类的身体？
——……不是……
——那是为什么？……因为你始终要以鸟类的寿命计算吗？
——……嗯……
——那你需要怎么做？
——……不知道……
——这样下去结果会是什么？
——……我……会死……
催眠师沉默了片刻，双目紧闭的阿灿却自己轻轻开了口。
——……伯贤……
——伯贤什么？
失去自我意识的阿灿眉头微皱，眼皮不安地跳动着，声线微微发颤。
——……我……放不下他……
……
——边伯贤大概永远不会知道的事。
那日入夜天寒，阿灿悄声坐在床边，痴痴地望着他，然后替他把被子拉至颈间。不忍放手。

喝汤： 我原本担心你们不能接受伯贤的反应但看到你们上一章的回复我就安心了【。
如果阿灿本身是个原原本本的人类的话伯贤大概不会如此猜疑而心生失望
但阿灿毕竟是个对于人类社会来说很是新奇的物种
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都会有莫名的恐慌
更何况那些话也都是伯贤“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阿灿“亲口所讲”
只是被人移花接木啦。
这章开始狠虐三四章就完结了【诶嘿嘿

【Chapter 16】可惜未达成
阿灿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又是一日夜晚。临睡前，他趴在地上，仔细打量手里的小本本。
那是边伯贤不用了的一个笔记本。之前阿灿拿了过来随便写写画画，不知不觉也把本子用掉了将近一半。
他往前翻了翻，看到前一页还是自己那日记下的饼干制作过程。那天看电视时，阿灿跟着电视里的饼干教程做了笔记，怕等下自己忘掉。他不会写太多的字，笔记里满是幼稚的图画，一旁标上了数字表示时间。
现在他看着那一页上画着的小饼干，却觉得有些伤心。他把它翻过去，开始仔细看接下来的内容。
这一页的最上面画了一只鸟，旁边画了一颗心——“灿鸟的愿望”。
这是他两日前才画下的，就在他意识到自己时间并不多了却还有好多事没有做的时候。
——并且，也要和伯贤赶快重归于好才行啊。
阿灿认真地看着那一页上列出的愿望，陷入了思考。
第一幅画是坐在草坪上的两个人，头碰着头。
“……草坪亲亲游戏还是先算了。”阿灿对自己说。作为聒噪的鸟类，他很喜欢说话。这些日子边伯贤不怎么搭理他，他便总是自言自语。
“伯贤最近这么烦我，提出这个要求大概会被他骂一顿吧。”
他往下看。

【接上】
阿灿在黑暗里眨眨眼睛：“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我不想去什么动物园。”
“陪我去吧，我很想去！”
边伯贤低声坚持着：“我不去。”
阿灿嘟起嘴巴：“伯贤你怎么能这样嘛！……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我帮你挣了钱，你也满足我一个愿望啊……”
夜色之中，床上那人忽然翻身坐了起来。
“你现在是跟我讨价还价还是威胁我？嗯？是不是你跟我说‘伯贤我要杀掉你’我也得答应你这个愿望啊？！”
“啊，不是的——”阿灿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到了。
“你的钱我一分没动，你拿回去吧。别再来问我要什么愿望。”他冷声说完，又躺回了床上，背对着他。
阿灿闻言赶忙坐了起来，心里又急又难过：“不用不用！钱你拿着吧伯贤！不要生气！我不提什么愿望了！……伯贤……？”
那头再也没了回应。
“对不起……伯贤晚安。”
唉QAQ还是被骂了。
大个子慢慢躺回地上，有点想哭。
他不知道伯贤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他觉得八成是自己又有哪里犯了蠢出了错。他努力回想，却仍是一无所获。
人类的世界真是复杂。阿灿默默地想。自己还需要慢慢学很多很多东西才能了解伯贤的心。
可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接上】
第二天，阿灿自己出了门。
即将换季的天气有几分秋高气爽的意思，但这对阿灿来说有点要命。边伯贤不在家，阿灿便自己从衣柜里翻出了小主人厚实些的外衣穿在身上，虽然有点儿短，但很暖和。
他还是带着一丝期待地出了家门。
“请问，动物园怎么走？”
他不断问路，又在人们的指引下坐公交乘地铁，最终来到了动物园门口。
望着门口巨大的招牌上画的各种动物，阿灿兴奋地笑起来，规规矩矩地跟着人群排队买票进园。
他看到了石头山里的猴子，坐在公园巴士中看到了放养的狮子老虎，在草地上看到了斑马，并且大着胆子摸了摸长颈鹿。
这一切都让身为“没见过世面”的家养鸟阿灿感到兴奋。
在动物园逛了小半天，最后一站是园子最角落的“鸟语林”。
阿灿好奇地走进林子里，看到了上空林间飞来飞去的各种珍奇鸟类。他目不暇接，不禁赞叹起来：“哇……我们的家族这么庞大啊……”
那些鸟儿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有几只落在了他的肩膀和头上，其余的则绕着圈儿地围着他飞。
这一场面让其他的游客惊呆了。
阿灿则很是开心。
“伯贤应该来看看！”他对自己说，“他一定会觉得神奇的。”
此刻，一旁的小贩抓住了商机，立刻上前道：“这位小哥，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好不好！”说完便对准他按下了快门。
阿灿很是欣喜，还带着肩膀上的几只鸟便走过去乖乖掏了钱。他接过那快像，望着照片里对着镜头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自己。
“这个要拿给伯贤看。”他说。
接着，他又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急忙问那照相的小贩。
“先生，请问，猪在哪里？”
“……住在哪里？”
“不是不是。是，猪，在哪里？哪里能看到猪？”阿灿问。
小贩感到颇为奇怪：“动物园里怎么可能会有猪啊。”
“……动物园里没有猪？！”这让阿灿震惊了。猪难道不是动物吗？为什么不在动物园？从来没人告诉过他这件事。
“当然没有。”
“那……那我要去哪里才能看到猪

【接上】
他讲了半天。后来发现忙着其他事情的边伯贤似乎也并没有在听。
又变成自言自语啦。
阿灿拿着相片坐回地上，默默把它夹在小本子里，再把小本子放回枕头下。
他躺下去，头枕在自己的愿望上。
明天去做些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想。
明天伯贤多跟我说说话就好啦。
不一会儿，他竟又睡了过去。
动物园之行其实是阿灿自己实现的唯一一个愿望。
那日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等到他发现自己开始会偶尔看不清东西听不清声音的时候，他知道，他该离开了。
虽然知晓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但意识到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而最令他伤心的，还是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伯贤仍是没能原谅他——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大概是彻底厌烦自己了吧。阿灿静静地想。
“伯贤……”
边伯贤独自吃完晚饭，站在水池前洗碗时，阿灿静静地站在了厨房门口。
那人头也未抬：“干嘛。”
“我，我要走了。”
这一刻，边伯贤才抬头看他。
阿灿赶忙挤了一个笑脸给他：“伯贤……我要离开这里了。”
这次，边伯贤望了他许久都未说话。阿灿被看得不自在了，正想打破沉默的时候，那人却先开了口。
“随便你。”说完，他放下洗好的碗，甩甩手往屋里走。
阿灿跟在他身后。
“伯贤，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走夜路，工作不要太辛苦……不要忘了我啊。”阿灿依旧说起来没完，往日活力满满的声音此刻却带着莫名的虚弱，“伯贤呐，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闻言，边伯贤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他。
“你最好不要去害别人。”他的视线望进对面人的眼眸里，“否则，你不如自己去死。”
自己去死……
阿灿怔了一下，心里一阵苦涩。
“……我，我知道了……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他舔舔嘴唇，轻声问道，“伯贤还有要叮嘱我的吗？”

【接上】
闻言，边伯贤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他。
“你最好不要去害别人。”他的视线望进对面人的眼眸里，“否则，你不如自己去死。”
自己去死……
阿灿怔了一下，心里一阵苦涩。
“……我，我知道了……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他舔舔嘴唇，轻声问道，“伯贤还有要叮嘱我的吗？”
见那人不再作声，阿灿继续说了下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伯贤你、你不要担心我……”
这样说着，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自量力了。
“那，那就再见啦……伯贤，再见。”

1我好忧桑
2放心吧要完结了

【Chapter 17】秋时之鸟
阿灿走的时候，并没拿走太多东西。
他去换上了最初边伯贤见到他时的那身衣服——一身灰白色的棉质衣裳。阿灿之前曾说，这是上神大人送他的。由于瘦了许多，那时还合身的衣服，现在穿起来竟晃晃荡荡的。
他默不作声地把平常穿过的衣物叠好，鞋子也整齐地放进了玄关的鞋柜,之后，他从他的本子里拿出了那张自己在动物园拍的照片，看了一会儿之后，放在了边伯贤的桌子上。最后，他费力地跃上了窗台，手里捏着他的本子和铅笔，回头看了看这段时间生活过的家，扇了扇翅膀，向夜色的天空里飞了出去。
边伯贤洗完澡回来，便只看到阳台上大敞的窗，以及地上零落的羽毛。
阿灿已经不见了。
边伯贤在空荡荡的家里站了许久，最后慢慢地坐到了地铺上，侧身躺下。
枕边还有两片羽毛。
边伯贤把它们捏紧掌心。
自我保卫的战役似乎胜利了。
他却忽然想哭。

【接上】
如同初生为人时那样，阿灿又回到了小公园的树上。那时的自己仿若得了重生，满心欢喜地盼着自己要等的人；而如今，却是静坐等死。
阿灿靠着树木粗糙的皮，叹了一口气。
入了秋，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同住在树上的杜鹃一家将要迁徙去南方了。杜鹃临走前那几天，阿灿拜托了它一件事。
“我会把信放在你的窝里藏好，以后就麻烦你帮我带信给他了——可能还要麻烦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的重孙……”
人类的寿命竟是那么长啊……我延续几代都无法追赶上。
阿灿终日坐在树头，伏在枝干上，用他会得不多的字认真写信。树皮坑洼不平，笔尖总是戳破信纸。他也不介意，依旧耐心地写。
他常常写到眼花，放下了笔也看不清其他东西。
他轻声给杜鹃念叨着。
“一年一封信的话，我可能写不了那么多呢……但是我不想伯贤忘了我。过段时间他可能就不讨厌我了，但是我没法再出现在他身边了……”
“他要是因为这样而忘记我的话，我会难过的。”
“伯贤说过，他还有五六十年的日子……好厉害……但我真的写不完五六十封信了。”
他有一点沮丧。
“那就两年一封吧……或者三年一封？我算算三年送一次的话大概要写几封信……小杜鹃，那就三年送一次信吧。”
他眼睛时好时坏，这次已是整日都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他这样和杜鹃念叨着，过了半晌不见回应，这才反应过来，杜鹃一家该是已经飞去南方了。
三年一次的信若是被杜鹃每年一封地送掉了怎么办？那伯贤后半生岂不是收不到我的信了？岂不是会忘记我？
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留口信给他的杜鹃朋友。等来年开了春杜鹃飞回来，他早已不在了。
阿灿有些茫然，孤零零地坐在树上，忽然觉得孤独。没人听他说话，没人听他的愿望。
等眼睛能看清一些时，他又开始继续写信。
他会写的字寥寥无几，自己也能察觉到不少错别字。但他忘记了正确的写法是什么，并也依然乐观地觉得，伯贤会看得懂的。
“后面几封信和前面写得一样也没关系吧……那么长的时间，伯贤可能也忘记之前信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