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孤允诺过你什么吗?”迎着风雪,金戈铁马之上,他问
“当然,一件一件,你从来没有兑现过哼。”他答,眸中却没有过怨气
“不过今日,孤可以兑现一件。”听不出,他语气中的释然;看不见,他眸中那一点不舍
“哪件……”他很是惊喜地望过去
却只听得一声闷响——是他倒地的声音,伴随着身后白雪被红色渲染
惊慌,无助,害怕,难以置信的神情一齐涌向脑海;垂于两侧的手颤抖着,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毫无血色的唇嚅动,发不出一个音节;原本清亮的眸中,映出他怎么也不想看到的景象
血染红了雪,一片白茫中,多了几分刺目,更多的是惊心。
“男儿膝下有黄金”,是他曾经说过不止一次的话,可是现在却直直跪在他早已冰凉的身侧,喉头说不出的酸涩,颤抖着,
“怎么了?修?你怎么……”
“修,雪里好凉的,快起来……”
“那些承诺我不要了,你起来好不好……”
“你说过要陪我看雪的……你不能把我丢在这儿啊……”
“修,我们回宫好不好,这场仗不打了,不打了……你起来啊!”
“修,我以后一定不溜出宫了,乖乖等你好不好……”
“修……”
“修……”
纵然,他千呼万唤,那个对他时而无微不至又时而严行厉色的男子再不会对他宠溺的笑了,那个时而严肃得要命又时而无赖的像个孩子的男子再不会无奈的任由他撒野了,那个对他许下承诺,却由于各种原因而未曾兑现的男子,再不会对他立下各种诺言了……即使,他成功了一次。
“你现在欠我一条命,记得还。”
“知道了,会还,一定。”
“那你把这江山让给我哥成么?”
“……”
他为 修挡下了一次刺杀,事后的问题,修没有回答,或许,这就是他的回答吧……
修走了,国无君,要攻下这个城池易如反掌。
拂过他容颜未变的脸,抹去嘴角触目惊心的血迹,眼泪止不住的砸在他冰冷的脸上,擦去,落下,再擦去,又落下……
苦笑,“最后,还不是永远陷在你手里……”
艰难的挪动脚步,双腿的刺痛终究及不上心伤淌血蚀骨的疼,抱着从未抱起过的修,才发现,原来……他并不重,只是身上责任太多,也重了。
现在他走了,不留痕迹,却硬生生把重担压在了他身上——
当哥哥如愿登上皇位,他被封千岁亲王时,倏然醒悟,
“修,我好累啊,突然好想你……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