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王栎鑫突然抬头,眼睛里有久违的希望。
“什么事?”俞灏明捏了捏手掌,有些害怕的竖起耳朵。
“……我们……”小鑫尴尬的绽开一个笑容,但眼神却含着深深的怯意,“我们出国吧!”
“出国?”
“对,去日本。你不是最喜欢去吗?我们可以看原版漫画,买限量公仔,还可以每天都收刮潮衣潮鞋……”
“为什么要去呢?”
“因为我们以前经常去啊!你忘了以前我们每年都去shopping吗?”
“小鑫。”
“因为我想离开这里,更想你陪我一起。”
俞灏明听出最后一句话带有哽咽,小鑫是强忍着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下掉下眼泪的,
心里面就源源不断的泛出酸楚,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三天后的飞机。”小鑫见他没有回应,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啊?”灏明一个激灵抓住小鑫的手,“你真的要走?!”
“难道是假的?”他转过头望向他,那眼神写着疲倦和灰心,“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你和我爸有了冲突我怎样解决吗?”
怎么会不记得?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第一,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我会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第三,如果真的发生,我想我会离开。
——让我看一家人窝里斗吗?我不要,他是我爸,你是我弟,我不要这样!
“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我真的会走。”
王栎鑫眼睛里泛着波光,就好像含着一方深达数米的游泳池,
看得俞灏明直想落水,最好淹死其中。
“这是你的飞机票。”王栎鑫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在灏明眼前。
俞灏明瞪圆了眼珠,看了看机票,又看了看小鑫,脸上所有的五官几乎全挤在了一起,
但手却没动。
王栎鑫见他不接,就把纸片扔在桌上,黯淡着眼色,竖起衣领准备离开,
“你要是愿意和我一起,就拿护照去找沈叔叔,他会帮你办。”
俞灏明的眼一眨,咔嚓一声拍摄下小鑫那有些受伤又无辜的眼神,
整个人就像这大冬天里的枯树上的最后一片黄叶,任着狂风大作颠沛流离。
那眼神就像咒语,吱吱呀呀念着符咒搅乱了他从未如此脆弱的价值观,
脑袋里像装了十八个铅块,沉重得抬不起头来。
他想开口留下他,但是声带却像是被人割断了一般,怎么也哼不出一个音节。
就眼看着那背影漠寥的男孩付账、起身、再在拐角的地方转身,不舍的看了他最后一眼,
一晃就消失在人声鼎沸中。
只留下一把化成灰俞灏明也认得的嗓音,与他道别:
“不管怎样,我都会离开。”
……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