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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窄小的弄堂里，小房子一幢挨着一幢紧凑的排在一起，近得打开窗户就能望见对面的人家。午后，栾辰坐在自家的窗口画着对面人家的阳台，脸上尽是无聊，每到毫无灵感不知画些什么的时候，那个阳台便成为他唯一而不变的模特。可是，已经有好久的时间，那个叫做“灵感”的东西不再来找他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是不是已经耗光了。那个熟悉而忠诚的阳台，此刻看来，也显得分外俗气。
他放下画笔，颓然的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确切的说，只是一间能摆下一张床、一架字台的小房间。各种颜料、纸张、画布、画笔杂乱的堆在墙角，为数不多的衣服码放在字台边的木箱子里，本已不大的一张床，却留出了一半的地方，给那些已经完成的画作，有的为了送去画廊，粗劣的做了装裱，有的则马马虎虎的卷成一卷，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在这众多的画作中，其中一幅便是昨日被画廊退回来的那幅《雨夜》，画的一角被染上了咖啡渍，乱了整幅画的色调，这一个月的心血，就被昨晚那侍应生的一个“不小心”、一个“没在意”几乎毁了。现在想来，心里的愤懑依然难消，这些侍应生，客人落下的东西，怎么能随手就扔了呢？尤其是他的那句话，“我以为是垃圾”，那一脸的无辜，在栾辰看来，简直就是轻蔑和讽刺。
“晓得啦姆妈！”对面的阳台突然传来一个明媚的声音，栾辰不由自主的回头，一个女子的背影出现在阳台上，怀中抱着被子，正对着屋子里的人说话。那女子转过身来，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搭在阳台的围栏上，一抬头，发现对面的栾辰正愣愣的望着她，她先是一个诧异，接着便对他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但栾辰仍是看到了那温暖甜美的微笑，那抹微笑如同连绵阴雨后的灿烂阳光，映在了他久久阴霾不散的心里。
为什么他画了那么多次阳台都没有见过她？她是新搬来的吗？刚刚听到她叫“姆妈”，他们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吗？她有见过自己吗？一连串的问题闪现在脑海中，栾辰许久未见笑容的脸上，竟不由自主的挂上了微笑。
从午后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栾辰一直没有离开窗口，他盼着那个女子再到阳台上来吹吹风，可惜，这一整个的下午他再也没有见到她，直到四点一刻，他看到那女子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从对面楼下的大门口走了出来，顺着里弄往大街口的方向走去。
栾辰几乎来不及思考，迅速的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换上一件看起来最新的衬衫，接着便跑下楼去。
他追到里弄口的时候，她已经在大路上走了一段，两人之间相差了几十米的距离，他却不敢再向前，只是放慢了脚步，默默地在后面跟着。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了黄浦江边的那一片繁华荼蘼的街区。在一间小酒馆门口，她停下了脚步，拉开门走了进去，他紧追几步，一抬头，那门口的牌子令他瞠目，这不是他每日耗费整晚时间来躲房东的酒馆吗？
他站在酒馆门外，透过玻璃门窗，看着她在里面同几个侍应生谈笑风生，似乎格外熟悉，他的心不禁一沉。她是这里的常客吗？来喝酒？还是来跳舞？是自己来玩？还是与朋友一起？又或者她跟本就是……他竟不敢往下想了，确切的说，是他不愿去想了，因为那抹微笑，那么清澈，那么明媚。
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勇气再走进这家酒馆了，没落的转过身，他又走回了来时的路。
“丹丹，你今天这条连衣裙真好看，这是藕荷色吧”，此时此刻，在酒馆的前厅里，一个女侍应生一脸羡慕的看着丹丹。
“真的吗？这是姆妈新给我做的，改天你到我家去，也让姆妈给你做一条”，丹丹开心的回应着。
“我？我不行吧，我可不像你，又漂亮又苗条。”
“说哪的话啊？咱们都一样”，丹丹一边甜甜地笑着，一边走进女更衣室，换上了一身标准的侍应生制服。
窄小的弄堂里，小房子一幢挨着一幢紧凑的排在一起，近得打开窗户就能望见对面的人家。午后，栾辰坐在自家的窗口画着对面人家的阳台，脸上尽是无聊，每到毫无灵感不知画些什么的时候，那个阳台便成为他唯一而不变的模特。可是，已经有好久的时间，那个叫做“灵感”的东西不再来找他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是不是已经耗光了。那个熟悉而忠诚的阳台，此刻看来，也显得分外俗气。
他放下画笔，颓然的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确切的说，只是一间能摆下一张床、一架字台的小房间。各种颜料、纸张、画布、画笔杂乱的堆在墙角，为数不多的衣服码放在字台边的木箱子里，本已不大的一张床，却留出了一半的地方，给那些已经完成的画作，有的为了送去画廊，粗劣的做了装裱，有的则马马虎虎的卷成一卷，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在这众多的画作中，其中一幅便是昨日被画廊退回来的那幅《雨夜》，画的一角被染上了咖啡渍，乱了整幅画的色调，这一个月的心血，就被昨晚那侍应生的一个“不小心”、一个“没在意”几乎毁了。现在想来，心里的愤懑依然难消，这些侍应生，客人落下的东西，怎么能随手就扔了呢？尤其是他的那句话，“我以为是垃圾”，那一脸的无辜，在栾辰看来，简直就是轻蔑和讽刺。
“晓得啦姆妈！”对面的阳台突然传来一个明媚的声音，栾辰不由自主的回头，一个女子的背影出现在阳台上，怀中抱着被子，正对着屋子里的人说话。那女子转过身来，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搭在阳台的围栏上，一抬头，发现对面的栾辰正愣愣的望着她，她先是一个诧异，接着便对他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但栾辰仍是看到了那温暖甜美的微笑，那抹微笑如同连绵阴雨后的灿烂阳光，映在了他久久阴霾不散的心里。
为什么他画了那么多次阳台都没有见过她？她是新搬来的吗？刚刚听到她叫“姆妈”，他们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吗？她有见过自己吗？一连串的问题闪现在脑海中，栾辰许久未见笑容的脸上，竟不由自主的挂上了微笑。
从午后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栾辰一直没有离开窗口，他盼着那个女子再到阳台上来吹吹风，可惜，这一整个的下午他再也没有见到她，直到四点一刻，他看到那女子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从对面楼下的大门口走了出来，顺着里弄往大街口的方向走去。
栾辰几乎来不及思考，迅速的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换上一件看起来最新的衬衫，接着便跑下楼去。
他追到里弄口的时候，她已经在大路上走了一段，两人之间相差了几十米的距离，他却不敢再向前，只是放慢了脚步，默默地在后面跟着。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了黄浦江边的那一片繁华荼蘼的街区。在一间小酒馆门口，她停下了脚步，拉开门走了进去，他紧追几步，一抬头，那门口的牌子令他瞠目，这不是他每日耗费整晚时间来躲房东的酒馆吗？
他站在酒馆门外，透过玻璃门窗，看着她在里面同几个侍应生谈笑风生，似乎格外熟悉，他的心不禁一沉。她是这里的常客吗？来喝酒？还是来跳舞？是自己来玩？还是与朋友一起？又或者她跟本就是……他竟不敢往下想了，确切的说，是他不愿去想了，因为那抹微笑，那么清澈，那么明媚。
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勇气再走进这家酒馆了，没落的转过身，他又走回了来时的路。
“丹丹，你今天这条连衣裙真好看，这是藕荷色吧”，此时此刻，在酒馆的前厅里，一个女侍应生一脸羡慕的看着丹丹。
“真的吗？这是姆妈新给我做的，改天你到我家去，也让姆妈给你做一条”，丹丹开心的回应着。
“我？我不行吧，我可不像你，又漂亮又苗条。”
“说哪的话啊？咱们都一样”，丹丹一边甜甜地笑着，一边走进女更衣室，换上了一身标准的侍应生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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