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
“你们都还想离开地狱吗？”德拉格问西木。
“你是问我，还是问恶魔们？”
“有区别吗？”
“有些区别吧。虽然答案都是想。”西木确实认真的思考过了才回答的。
恶魔们离开地狱回到人世，无非是为了作乱，西木承认这是没办法控制的。恶魔永生，生便是为了让世界不得安宁。阴阳平衡，造物主为了不让正义与邪恶失衡，便创造了他们。但谁也不能怪造物主，因为压根没有人见过他，就像没人知道岁月的史书被创造的过程。
恶魔降临世间只能带来混乱，这也是恶魔愿意看见的。西木也清楚，身体里的一部分从未停止过催促他去占尽恶名。恶魔不会死、不会累，所以即使他们被拐在地狱里，平衡就被维持着，因为只要恶魔们存在就不会停止寻找离开地狱的路。但西木隐隐感到疲惫——一个被惦念的因素让他感到疲惫。
如果恶魔不再是恶魔了呢？西木想到。如果恶魔变成人，然后再离开地狱到人世去呢？那样的话，也许恶魔便不会再自发的去做恶事，而是学得像个人一样生活，学习人的一切喜怒哀乐，会生病、衰老，最终死亡，不复存在。无尽的生命化作须臾。
无论过多久，恶魔的样貌几乎是不会改变的。但人变化得很快，毕竟他们的生命也同样转瞬即逝。西木知道，记忆中的小女孩现在应该有了很大的变化，起码个子应该高了不少。如果他现在见到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她。她会长大，会变得更强、更美丽，她会生病、会累，她会在自己的世界变得越发的游刃有余，她会碰到更多的麻烦，她会离开校园真正步入社会，她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会有一个与她一直相伴到老。
西木希望他能成为那个人，至少体验一把过过瘾也可以。她那么有主意，总能化解各种危机，但万一有人欺负她呢？当初他接近她不就是通过帮她解围嘛。小玉需要一个人，帮她解决她无法搞定的问题。而西木隐隐觉得自己不希望别人占去了那个位置，他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
但他也只能想想了。他是天之恶魔，负责制造混沌的天空。这个位置更需要他，而且是谁都代替不了的。造物主赋予了所有人、所有物以一定的责任，恶魔们不负责任的指导混乱便是他们无法抗拒的责任。
“算了，我不想离开地狱了。”
“为什么？”德拉格一脸诧异。
“总被人类打败很丢脸。”西木耸耸肩说。

【我觉得自己一写西玉就OOC【嚎哭】

【回头看写这两章的自己显然是在犯病【【【【远目】
【以后我就每隔两天更两章好不好Q Q】

【Twenty-one】
“咳咳……我以为你在地狱。”
“我确实在地狱。”
寒冰环顾了一下周围，才说：“地狱就长这样？”
他们身处一个无以名状的空间中。明明没有分明的界限，但确实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身处的空间是有形状和大小的。寒冰觉得这个空间可能比他现在住的公寓要稍微大一些。周围的颜色在不停变换，但当盯着一点看的时候，那一点反而会变成一片白色。
德拉格的反应像是这时才发现了所处空间的改变，思考了一下，说：“不，地狱比这里……石头要多。”
寒冰正在想象这个地方摆上几块什么样的时候更像地狱，身边的环境却实实在在的变了个样。德拉格知道这个空间变成了地狱的样子。
寒冰对着脚底和周围漂浮的石头打量了一番，做出了评价：“这里跟我想象中的地狱不太一样。”
“你想象中的地狱什么样？”
“不知道……反正不应该是这样。毕竟在我的想象里地狱不是最主要的……”
寒冰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赶紧闭嘴。
“你喜欢我？”德拉格在寒冰思考自己的用词时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寒冰显然被呛了一下：“呃……这、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德拉格上前一步。
“什么刚才？”寒冰有些慌的退了一步，拼命回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噢对，那个吻，那个连最基本的调情都没有的吻。
“……你知道我那是在干嘛？”寒冰小心翼翼的问，一边观察着德拉格的脸色。
“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你们人类表达喜欢的方式。”德拉格又向前迈了一步，“你喜欢我，对吗？”
寒冰逼着自己不要再后退，一是脑子里很乱，有很多想法一起涌出让他无法好好思考。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说：“我不管这是不是在做梦，但你要搞清楚，这不是喜欢，是爱。”
不管怎么说，寒冰的表现让德拉格感到惊讶。

【哈哈哈今天出高考分了！！】
【然而正常发挥的我的分数确实考不上啥好学校】
【但是架不住我心态好！(o゜▽゜)o☆【GUN】

【Twenty two】
小玉看着寒冰急匆匆的赶到，拉开椅子坐下，喘着气以平静下来。
“你这么着急找我干嘛？”小玉等寒冰喘得差不多了才问。
“呃，是这样的，有没有什么魔法能让地狱和咱们这边……通讯、或者怎么说的？”
小玉想起了老爹硕大的脑袋。
“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寒冰决心要一口气说完，就算小玉表现的很惊讶甚至试图打断他也要，“我昨晚看见德拉格了。我不知道那是哪儿，他说不是地狱……”说着他又犹豫起来，“……其实我不太确定。那应该不是梦，虽然完了以后我就醒了……但一切都很真实，真实得不像梦——你能懂吗？”
“嗯，继续。”小玉点了点头（说真的，最近身边人的行为有时让寒冰自己都感觉自己是在小题大作），又补充，“放心，更奇怪的事我都见过了。”
“也没什么别的了。嗯，我们就聊了会儿，然后就、我就醒了。醒了我就来找你了。”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至少可以帮你问问老爹。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龙叔原谅你了不代表老爹也能原谅你。他一直还不太放心你。”
“谢了，算我欠你的。”
“切，多大点事儿，帮我买瓶汽水就算你还清了。”

【Twenty three】
寒冰没告诉小玉，他和德拉格“聊”到后面差点都哭出来了。寒冰醒来后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失常，如果那真是的德拉格话，他就丢人丢大发了。
等等，如果那真是德拉格的话，他俩的“初吻”岂不是太糟糕了？
寒冰塞了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出现在毒蛇和拳师面前时，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懊恼神情结结实实的把两人吓到了。
拳师小声问毒蛇：“你不是说他好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拳师得到的回答是——毒蛇瞪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我怎么知道”。
毒蛇揽过寒冰的肩膀，问：“说吧，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呃……如果我告诉你们，我见到德拉格了，你们会觉得我疯了吗？”
拳师和毒蛇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疯了。”
“你在搞什么？恶魔老早就被关回地狱去了好吗！你只是最近做的梦太多——”
寒冰撩起T恤，露出腰侧的皮肤，上面的痕迹像是烫伤，那些字母一样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Drago”。他没让小玉看，毕竟对着一个女中学生撩衣服怎么看都像当街耍流氓。他自己甚至都产生了怀疑：难道是他昨晚自己弄的？按理说他一没嗑药、二没喝酒，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而这些疤太像是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它们差不多复原了一半，说不定到了明天就会完全长好，但他清楚的记得昨天白天他身上还没有这些玩意，要不是摸上去还有些痛，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记忆全乱了。
他还记得，昨晚他们拥吻时，德拉格用指尖的火焰在他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但也不是完全不痛。不过，他不记得那根手指在他身上拼出了这几个字母，而更像是一划而过。现在回忆起来还真是……无法形容。
“哇哦……这还真是……无法形容，你说呢，拳师？”毒蛇用胳膊肘痛了痛旁边的大个子。
拳师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有点信了——如果你最近真的没有自残的习惯的话。但我得说，这看上去虽然有点酷，但字迹太丑了。”
拳师赞同的点了点头。

【嗷抱歉这两天在忙着报志愿选学校所以更得篇幅都不会太长Σ(っ °Д °;)っ——】

【Twenty five】
泡老爹的书房里翻书是一回事，从书上找到有用的消息是另一回事。小玉不仅要为总往老爹的书房跑编合理的理由，还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想找什么。刚开始的两天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她是应该找“如何联系到恶魔”还是“梦到地狱的愿意”？显然都不是。小玉只能每本书都一页一页得翻，连目录都帮不上忙。
所以当小玉看到一本书中介绍到的某样东西跟寒冰的描述很像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救赎，比写完她不喜欢的论文还开心。她把书装进包里，尽量用一种不让人起疑心的姿态回了家，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然后带给寒冰。幸好书房里那么乱，莫名少了本书，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引起老爹的注意。
“看！寒冰，我想这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空间。”小玉兴奋的把书妨碍寒冰面前摊开，然后指出那个段落。
小玉指出的文字是关于“意识通道”的介绍。书上说了很多小玉和寒冰都看不懂的话，但大概意思就是，若双方彼此“意识相通”（小玉猜测这大概就是相互惦记的意思），且身上均有其中任何一方使用魔法后的魔法残余（寒冰说大概是因为火气的关系）时，才会出现这种“小概率事件”。
“这么说，我撞大运了？”寒冰还试图从文字中扣出什么来，以平复巨大的喜悦——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德拉格当时没推开他了！他在想他！他韩冰果然魅力不减当年！（不过寒冰试着压下了最后一个想法，毕竟他不清楚人类和恶魔的审美差多少。）
“别开心的太早，你也看到了，是小概率事件。我翻了些资料，相关的记载太少了。谁知道那是不是你们最后一次约会。”小玉毫不犹豫的浇了寒冰一身冷水，看到寒冰的表情变化后又有点后悔，补充道，“我还可以再查查，毕竟老爹的书给我几年时间我都看不完。”
寒冰看向小玉时眼中的感激，让她想起了当年救人的情景。

【这两天看丹布朗的书烧脑到写不出东西所以停更几天【这不是借口】
【等能攒的回复啊不我是说文多点我再发【【【GUN】
【最晚饿到想哭的产物然后被自己画的寒冰帅到不好意思就傻笑着睡了】
【感觉自己的出息已经被自己吃了Σ(っ //////////;)っ【【【】

【构思构思着】
【感觉自己的后妈思维又开始像脱缰的野狗一样狂奔起来】
【怎么办Σ(っ TД T;)っ】
【我明明是打算产糖的【生无可恋脸】

【Twenty Six】
小玉看书的方向明确多了，起码目录可以稍微起到点帮助了，但找到的信息还是少得可怜。连寒冰几乎都想放弃了。
所以当他再次见到德拉格的是偶忍不住想，也许上帝还没打算让他放弃。
过去的几天，每夜他都在为再一次见面做准备，反复修饰那些想说的话。寒冰本打算用最坚定的态度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但当真正面对德拉格的时候，寒冰开始怀疑自己设想的用词是不是太过强硬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寒冰怂了。
“呃……”
寒冰很快的过了一遍自己准备的台词，觉得不管怎么样先开个头吧，光站着多尴尬。他拼命驱逐脑海中上次见面时的某些场景，并尽量冷静的开口。
“也许……上次我有点激动，所以有些话可能没说清楚。”
德拉格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样子，让他越发觉得喉咙里像塞了什么一样。他坚持说下去，但却发现这些台词和自己准备的不太一样了——那些默背过一遍遍的句子、词语不知什么时候被替换了。
“不知道上次你是怎么想的，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寒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也许当时我的样子挺可笑的，这我知道。以及……我也给你造成过麻烦——”寒冰不禁又想起了金门大桥上的事，“那其实并不是我想做的……好吧，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但我发誓，事情的走向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这是实话，也是谎话）。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点龌龊的心思——当然，在我眼里你是没有的，你永远在大胆的按照本性干自己想干的事——我想这也是我对你着迷（吐出这两个字的感觉有点奇怪）的原因。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事实上，我本来的计划也与你毫不相干。但这一切却都发生的如此突然，那些记忆越发清晰……我没办法掩饰如此真实的感情，至少目前没办法。我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情不自禁的陷进去了……”
寒冰偷偷看了眼德拉格是什么反应，很可惜，看不出来。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但我还是希望能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是最后一次也好。我知道经历过某些事之后，我们之间……以前的那种信任无法再存在了。但是我希望这个机会能让我们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面对彼此，新的彼此。
“我没办法说，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让我感到与众不同；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你对我的影响是任何其他人都无法代替的。这种改变，很深，深及我无法看见的将来，我甚至说不出它是好是坏。我只知道，即使，就目前而言，这影响的副作用很沉痛，我也欣然接受。”
“我这辈子直白的表达过很多感情。激动、愤怒、不屑、悲伤……但在你之前，我从未对任何人如此直白的表达过我对你的这种感情。你是第一个，也完全有可能是唯一一个。也许你会对此毫不在意。
“你可能会嘲笑我，也许是在某些我不知道的时间、地点——我也不知道为何面对你时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自信会丢得一干二净。这也可能是因为……
“我爱你。”
寒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说出这么大一段话了，有几句的连贯程度甚至差点让他憋到自己。现在，他说完了，像是把塞在心里的重物扔了出去，心里空荡荡的，但十分轻松。‘去他的结果，我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剩下的交给上帝处理去吧！’

【忍不住放一章……】
【讲真这章写完我自己都没眼看【【【捂脸】
【不敢相信这么矫情的话是自己写出来的】

【Twenty Seven】
寒冰对自己的演讲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虽然他看到德拉格一脸严肃的表情时心里有点打鼓，但不被揍的自信还是有的。
所以当他听到德拉格淡然的说出一个字的时候，他觉得上帝一定在逗他。
“哦。”
哦？！
寒冰感到抓狂：没有掌声就算了，就一个“哦”字！你还不如揍我一顿！
他忍下不愉快，尽量平静的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
德拉格看着寒冰的表情感觉自己的要憋不住笑出来了。他确实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但这只能归咎于他的不善言辞——他是个恶魔！你难道能要求他去学校学习语文吗？！寒冰的话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德拉格也没感到有什么意外的。只有地狱炸了或者唾手可得猎物跑了才会让恶魔们感到意外。
德拉格活的时间可比寒冰长多了，就算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思考“战斗”“服从”“征服”和“毁灭”，其余的时间也比寒冰活的长（即使算上寒冰还躺在婴儿床上的日子），这些时间用来思考“乱七八糟的事”绰绰有余。以往的思考告诉他，不讨厌的，就可以去喜欢。
至于“爱”这种东西，他不确定自己有。
长篇大论的演讲和说辞以及蛊惑人心的话，他父亲可能更擅长；但他也觉得自己的能力足以应付这种事了。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开口，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呢……
寒冰从床上弹起。
外面天还没亮，床头的表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
寒冰感到十分震惊。他预想过很多结果，有好的，但大多数不太好。这样的结果不算超出他的预料，但还是感到无法相信。
万一这只是梦呢？
寒冰刻意默念了一遍这句话，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完全不可能是梦！
德拉格的话很简单：“你知道嘛？其实我觉得我还挺喜欢你的。不然你以为你腰上是怎么回事？……而我觉得，你的表现可以决定我会有多喜欢你。”
而寒冰完全没料到整个过程会如此顺利，简直是简单到令人发指。他觉得自己会激动到无法入睡。寒冰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件事告诉毒蛇和拳师，还有小雨。但第二天面对早晨的晴空时，寒冰发现自己的后半夜睡得很好。
“我以为你们已经说清楚了——我是说上一次就说清楚了。”毒蛇挑着眉看着自己的好哥们儿激动的跟进了发情期一样。
“其实那次……我几乎语无伦次了……然后……”
“然后你语无伦次的让他在你腰上留了个纹身？”
这么一说，寒冰也开始觉得自己太不冷静了。但无所谓，他现在感觉一切都好极了！空气仿佛比以往更清爽，食物也更加美味，阳光简直没得妙不可言。要不是毒蛇他们拦着，寒冰可能会当街唱赞歌。
感觉上帝创造了一切美好的事物……感谢上帝创造了恶魔。
然后毒蛇就毫不留情的泼他冷水。
“那你觉得，他最后一句话，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