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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叛逃 ...
飓风队回到地面，全员再次集合，距昨日卓余杭与李钟硕进入矿洞时，已过了足足一天一夜。
失去领袖的俄罗斯逃兵大部分散进荒野，占据了山头，远远看着。
“怎么样了！”赖杰喊道。
卓余杭远远答道：“人都在这里了！”
白晓东酒劲过了，仍有点踉跄，精神却清醒了不少。
金宇彬朝对面山头望了一眼：“还有上千人，怎么没人阻止你们？”
卓余杭端起狙击枪，山头的士兵登时惊慌叫喊，各自散开找掩体。
卓余杭只是作了个手势便放下枪，说：“出洞的时候，晓东赤手空拳，放倒了他们四十多个人，我用狙击枪隔着一千四百米点射了几个，都怕了，不敢再过来。”
卓余杭随手一转，把他的克罗地亚RT-20收回背上，大有独孤求败的风骨。
两个人，押送着近八万人口离开黄金之路，在先前漠河据点稍作停留休整。俄罗斯人此刻反倒成了囚犯，赖杰扫视一眼，找到最近的讯号塔，开始呼叫总部。
“这里是飓风队队长赖杰，请求总部支援。”赖杰道：“我们的任务非常棘手。”
“地球磁场变迁，信号嘈杂。”女声道：“第七区启动特级强讯号，只能维持十分钟通讯时间，请简要汇报，赖杰队长。”
赖杰把任务过程简略报告，女声听了个开头便道：“等级过高，现在为您请示第六区。”
郑飞虎冷酷的声音响起：“赖杰队长，请继续汇报。”
赖杰松了口气，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把任务说了接近一半，暗道糟糕，郑飞虎却道：“继续说，我已经通知第七区了，不再限制你的时间。”
金建国的声音在通讯器内响起：“着重汇报光脑解答内容。”
赖杰道：“李钟硕，过来。我记不太清楚了，你给两位将军说。”
李钟硕接过通讯器，又一个女声响起：“光脑提到了凯特琳博士？”
“是的。”李钟硕道。
赖杰小声道：“这位是国防科技部的付柔少将。”
李钟硕竭力回忆先知提及的内容并加以叙述，付柔在通讯器内说：“建国，得马上通知第七区。”
金建国的声音响起：“通讯录音一式两份，我去与秦海博士商谈，你们接手处理后续问题。”
女声道：“我去找十九层实验室沟通。”
通讯器内又静了，片刻后赖杰意识到严重性，开口道：“教官？”
郑飞虎的思索被打断，开口道：“赖杰，你和你的队员们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宁远号航母将离开公海，前去接回所有的同胞，请顺着黑龙江流势东行前往入海口。李钟硕利用定位器沿路向航母发送信号，我们将尽快派出船只前来接应。”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管好所有在矿坑实验室内获得的宝贵资料。”
赖杰：“少将，老毛子们和韩国人，朝鲜人呢？怎么处理？”
郑飞虎：“自己决定，飓风队所有成员，我为你们而自豪。”
通讯挂断。
金宇彬：“……”
赖杰：“……”
赖杰和金宇彬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天没回过神来，足足过了快一分钟，赖杰道：“你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我为你们而自豪。”李钟硕道：“准备收拾东西走吧。”
金宇彬难以置信道：“真的是这句？！”
卓余杭道：“是的，他为你们而自豪！这话很奇怪吗？”
赖杰原地转了个圈，茫然地转来转去半天，而后道：“副队长，你听见了，教官真是这么说的？”
李钟硕：“够了！你俩简直就是他的耻辱！快点给我准备上路！”
长夜中，赖杰松了口气，到处都是人，八万人黑压压地排在平原上，带着逃生的物资。赖杰让队员们轮班休息，进入中国人群体内，选出队长，每十人一个小队长，百人分十队，推及千人，万人，最后是五万人。
指挥调度耗去极长时间，幸亏赖杰早在K3时学过课程，最后终于顺利编起一支庞大的平民队伍，黎明前的最后一刻，赖杰朝万人队的队长道：“去把人叫起来，准备出发。”
远处山头发出讯号弹，俄罗斯方面见飓风队即将启程，终于派出代表前来交涉。
一名军官徒步滑下山坡，抬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赖杰吩咐暂停撤离，带着一名翻译过去。
“索罗沃夫中校。”军官自我介绍道。
“赖杰，上尉。”赖杰道。
“我们的同胞，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索罗沃夫道。
赖杰：“带他们回中国公海基地，那里非常安全，不用担心。”
索罗沃夫道：“这……”
赖杰：“矿坑内已经被感染了，很快中国军方就会炸掉那里，你们回不去了。”
索罗沃夫沉默片刻，赖杰又道：“你们也可以放下武器，跟在我们的部队后面走，本着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纲领，会接受你们。”
索罗沃夫道：“上尉，安德烈元帅曾经是位英雄。”
赖杰扬眉道：“但也是接下来许多事情的麻烦来源，我明白，否则现在也不会给你留出交谈时间。”
索罗沃夫：“这是一场没有必要的战争。何况疾病与囚禁，都并非安德烈将军的本意，他是位很正直的人，从前驻守海兰泡的时候，从来不对中国人区别待遇，他受到病毒控制，以致酿成这一系列惨剧，我很遗憾。”
李钟硕不知何时来了赖杰身后，插口道：“病毒会将人的内心精神无限放大，安德烈有他的骄傲，被病毒影响后，负面情绪也就随之产生，这是先知告诉我们的。”
索罗沃夫沉默。
赖杰：“直说吧，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索罗沃夫：“让我的同胞们跟着我们走。”
赖杰沉吟片刻，现在所有的决策权都在他的手里，放俄罗斯人走不难，但又如何能保证索罗沃夫和他的士兵们足够保护他们？
“你打算带他们去哪里？”赖杰问。
“从这里朝西南，进入蒙古国，取道前去西伯利亚避难所。”索罗沃夫道：“我们最早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赖杰最终道：“挨个询问，请遵守自愿原则，愿意投靠你的，可以跟着你回去。”
索罗沃夫如释重负，与赖杰握手，双方手掌一握，索罗沃夫感激地说：“谢谢。”
赖杰：“不客气，一切结束后，国际法庭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索罗沃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2013年6月29日。
黎明之前，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极光。
当时的场面实在太壮丽，八万人出声惊呼，所有原地休息的人都站起来了，无论俄罗斯人还是中国人，都着迷地眺望着北面的天空。
太漂亮了，华丽的浅蓝色光幕带着电磁粒子横过天空，就像一道曲卷的光绸，在破晓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展开，跳跃着充满了整个夜空。
它横贯了群星，就像一个巨大的灵魂，穿过浅浅的下弦月，几秒后千变万化，仿佛苏醒过来的造物主，在北极的天空洒出一道新的银河，又像朝天喷出一路璀璨闪烁的雷霆与闪电。
曲折的飘带闪烁着多变的型状，最后消散在空中。
第一抹阳光从天际转来，两大部队分开，俄罗斯人带着他们所有的行李跟随索罗沃夫西迁，而我们带着其他吵吵闹闹的外国人，顺着黑龙江公路朝东南走，前往入海口，与宁远号航母汇合。
李钟硕在车里写几行日记，摸摸躺在床上，枕着自己大腿的金宇彬的头。
“冷。”金宇彬道。
李钟硕蹙眉道：“不舒服么？感冒了？”
金宇彬翻了个身，道：“不知道……”
李钟硕倏然紧张起来：“坐起来，我看看。”
金宇彬：“让我睡会儿。”
李钟硕说：“待会再睡……金宇彬？”
他让金宇彬坐起，塞了根体温计在他腋下，扯起他的背心，仔细端详后背。
先前被安德烈抽破的肌肤伤口已经愈合，还结了痂，与普通的伤口没有什么不同。
“不应该啊……”李钟硕下车让赖杰过来看。
金宇彬睡得十分毛躁，像只冬眠被叫醒的狗熊，不耐烦地坐着，赖杰与李钟硕看了一会，赖杰说：“没感染上，金宇彬，你不舒服？”
李钟硕测了体温，38度，随手甩了温度计，赖杰说：“吃点感冒药，可能是着凉了。回去让航母上的医生看看。”
飓风队回到地面，全员再次集合，距昨日卓余杭与李钟硕进入矿洞时，已过了足足一天一夜。
失去领袖的俄罗斯逃兵大部分散进荒野，占据了山头，远远看着。
“怎么样了！”赖杰喊道。
卓余杭远远答道：“人都在这里了！”
白晓东酒劲过了，仍有点踉跄，精神却清醒了不少。
金宇彬朝对面山头望了一眼：“还有上千人，怎么没人阻止你们？”
卓余杭端起狙击枪，山头的士兵登时惊慌叫喊，各自散开找掩体。
卓余杭只是作了个手势便放下枪，说：“出洞的时候，晓东赤手空拳，放倒了他们四十多个人，我用狙击枪隔着一千四百米点射了几个，都怕了，不敢再过来。”
卓余杭随手一转，把他的克罗地亚RT-20收回背上，大有独孤求败的风骨。
两个人，押送着近八万人口离开黄金之路，在先前漠河据点稍作停留休整。俄罗斯人此刻反倒成了囚犯，赖杰扫视一眼，找到最近的讯号塔，开始呼叫总部。
“这里是飓风队队长赖杰，请求总部支援。”赖杰道：“我们的任务非常棘手。”
“地球磁场变迁，信号嘈杂。”女声道：“第七区启动特级强讯号，只能维持十分钟通讯时间，请简要汇报，赖杰队长。”
赖杰把任务过程简略报告，女声听了个开头便道：“等级过高，现在为您请示第六区。”
郑飞虎冷酷的声音响起：“赖杰队长，请继续汇报。”
赖杰松了口气，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把任务说了接近一半，暗道糟糕，郑飞虎却道：“继续说，我已经通知第七区了，不再限制你的时间。”
金建国的声音在通讯器内响起：“着重汇报光脑解答内容。”
赖杰道：“李钟硕，过来。我记不太清楚了，你给两位将军说。”
李钟硕接过通讯器，又一个女声响起：“光脑提到了凯特琳博士？”
“是的。”李钟硕道。
赖杰小声道：“这位是国防科技部的付柔少将。”
李钟硕竭力回忆先知提及的内容并加以叙述，付柔在通讯器内说：“建国，得马上通知第七区。”
金建国的声音响起：“通讯录音一式两份，我去与秦海博士商谈，你们接手处理后续问题。”
女声道：“我去找十九层实验室沟通。”
通讯器内又静了，片刻后赖杰意识到严重性，开口道：“教官？”
郑飞虎的思索被打断，开口道：“赖杰，你和你的队员们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宁远号航母将离开公海，前去接回所有的同胞，请顺着黑龙江流势东行前往入海口。李钟硕利用定位器沿路向航母发送信号，我们将尽快派出船只前来接应。”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管好所有在矿坑实验室内获得的宝贵资料。”
赖杰：“少将，老毛子们和韩国人，朝鲜人呢？怎么处理？”
郑飞虎：“自己决定，飓风队所有成员，我为你们而自豪。”
通讯挂断。
金宇彬：“……”
赖杰：“……”
赖杰和金宇彬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天没回过神来，足足过了快一分钟，赖杰道：“你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我为你们而自豪。”李钟硕道：“准备收拾东西走吧。”
金宇彬难以置信道：“真的是这句？！”
卓余杭道：“是的，他为你们而自豪！这话很奇怪吗？”
赖杰原地转了个圈，茫然地转来转去半天，而后道：“副队长，你听见了，教官真是这么说的？”
李钟硕：“够了！你俩简直就是他的耻辱！快点给我准备上路！”
长夜中，赖杰松了口气，到处都是人，八万人黑压压地排在平原上，带着逃生的物资。赖杰让队员们轮班休息，进入中国人群体内，选出队长，每十人一个小队长，百人分十队，推及千人，万人，最后是五万人。
指挥调度耗去极长时间，幸亏赖杰早在K3时学过课程，最后终于顺利编起一支庞大的平民队伍，黎明前的最后一刻，赖杰朝万人队的队长道：“去把人叫起来，准备出发。”
远处山头发出讯号弹，俄罗斯方面见飓风队即将启程，终于派出代表前来交涉。
一名军官徒步滑下山坡，抬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赖杰吩咐暂停撤离，带着一名翻译过去。
“索罗沃夫中校。”军官自我介绍道。
“赖杰，上尉。”赖杰道。
“我们的同胞，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索罗沃夫道。
赖杰：“带他们回中国公海基地，那里非常安全，不用担心。”
索罗沃夫道：“这……”
赖杰：“矿坑内已经被感染了，很快中国军方就会炸掉那里，你们回不去了。”
索罗沃夫沉默片刻，赖杰又道：“你们也可以放下武器，跟在我们的部队后面走，本着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纲领，会接受你们。”
索罗沃夫道：“上尉，安德烈元帅曾经是位英雄。”
赖杰扬眉道：“但也是接下来许多事情的麻烦来源，我明白，否则现在也不会给你留出交谈时间。”
索罗沃夫：“这是一场没有必要的战争。何况疾病与囚禁，都并非安德烈将军的本意，他是位很正直的人，从前驻守海兰泡的时候，从来不对中国人区别待遇，他受到病毒控制，以致酿成这一系列惨剧，我很遗憾。”
李钟硕不知何时来了赖杰身后，插口道：“病毒会将人的内心精神无限放大，安德烈有他的骄傲，被病毒影响后，负面情绪也就随之产生，这是先知告诉我们的。”
索罗沃夫沉默。
赖杰：“直说吧，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索罗沃夫：“让我的同胞们跟着我们走。”
赖杰沉吟片刻，现在所有的决策权都在他的手里，放俄罗斯人走不难，但又如何能保证索罗沃夫和他的士兵们足够保护他们？
“你打算带他们去哪里？”赖杰问。
“从这里朝西南，进入蒙古国，取道前去西伯利亚避难所。”索罗沃夫道：“我们最早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赖杰最终道：“挨个询问，请遵守自愿原则，愿意投靠你的，可以跟着你回去。”
索罗沃夫如释重负，与赖杰握手，双方手掌一握，索罗沃夫感激地说：“谢谢。”
赖杰：“不客气，一切结束后，国际法庭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索罗沃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2013年6月29日。
黎明之前，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极光。
当时的场面实在太壮丽，八万人出声惊呼，所有原地休息的人都站起来了，无论俄罗斯人还是中国人，都着迷地眺望着北面的天空。
太漂亮了，华丽的浅蓝色光幕带着电磁粒子横过天空，就像一道曲卷的光绸，在破晓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展开，跳跃着充满了整个夜空。
它横贯了群星，就像一个巨大的灵魂，穿过浅浅的下弦月，几秒后千变万化，仿佛苏醒过来的造物主，在北极的天空洒出一道新的银河，又像朝天喷出一路璀璨闪烁的雷霆与闪电。
曲折的飘带闪烁着多变的型状，最后消散在空中。
第一抹阳光从天际转来，两大部队分开，俄罗斯人带着他们所有的行李跟随索罗沃夫西迁，而我们带着其他吵吵闹闹的外国人，顺着黑龙江公路朝东南走，前往入海口，与宁远号航母汇合。
李钟硕在车里写几行日记，摸摸躺在床上，枕着自己大腿的金宇彬的头。
“冷。”金宇彬道。
李钟硕蹙眉道：“不舒服么？感冒了？”
金宇彬翻了个身，道：“不知道……”
李钟硕倏然紧张起来：“坐起来，我看看。”
金宇彬：“让我睡会儿。”
李钟硕说：“待会再睡……金宇彬？”
他让金宇彬坐起，塞了根体温计在他腋下，扯起他的背心，仔细端详后背。
先前被安德烈抽破的肌肤伤口已经愈合，还结了痂，与普通的伤口没有什么不同。
“不应该啊……”李钟硕下车让赖杰过来看。
金宇彬睡得十分毛躁，像只冬眠被叫醒的狗熊，不耐烦地坐着，赖杰与李钟硕看了一会，赖杰说：“没感染上，金宇彬，你不舒服？”
李钟硕测了体温，38度，随手甩了温度计，赖杰说：“吃点感冒药，可能是着凉了。回去让航母上的医生看看。”
66、姜哲
收容机构人口普查处：
昨夜达布在白晓东宿舍里过夜，白晓东一手揽着他，一大一小并肩躺在床上，白晓东详细说了如今的情况。
达布就像在听故事一样，他满腹疑问，却不得不相信，第六区，海底收容所……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宿无眠。
清早起床哨响，白晓东匆忙前去训练，达布马上起身，匆匆前往收容机构人口普查处。
崔成勋在马路对面等了一宿，直到达布来了，达布在办公室外等开门，崔成勋就远远地站着，不说话。
一个女人过来划卡，看了他一眼。
“找人的？”女主任道。
达布点了点头，女主任说：“进来吧。”
“全国有很多叫姜展鹏的人……”女主任说：“让我看看，家庭匹配关键字……你叫什么来着？”
“姜哲。”决明道。
电脑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内容，其中几张资料被放大呈现。
女主任喃喃道：“姜哲……你爸爸是第七区要找的人……中国航空工程院的。”
达布道：“对，他是工程师，我妈妈是海洋学教授。”
女主任道：“你12岁要参加清华少年班的集训，是吗？”
达布道：“嗯。”
女主任道：“难怪他们找不到你，开始以为是一场国际绑架案，你爸爸手头有很多机密资料……当时没有声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达布道：“待会再谈这个行吗？我爸妈在哪？”
女主任：“他们已经牺牲了。”
达布茫然点头，呆呆坐着。
女主任道：“很棘手啊，少年班已经取消了，我得请示第七区，你是科学家遗孤，应该找航空工程院的报道，但你已经成年了……又没有学籍，这可真麻烦。”
“有水喝吗。”达布问。
女主任看着达布的模样，心里也十分难过。
她交给达布一个杯子，示意他去接水，达布接了杯水，怔怔道：“我出去走走。”
女主任叹了口气，达布站在路边，看着杯子发呆。
他走出一步，电轨车正穿过马路，达布魂不守舍地碰了上去，崔成勋马上吼道：“小心！”
他从一旁冲出来，拉着达布的手，被水溅了一身，把他半抱着拉到角落。
达布发疯地大哭起来，崔成勋忙道：“碰着了么？我看看？别哭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半小时后，达布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崔成勋坐在接待椅上，说：“所以他……双亲亡故了？”
女主任道：“非常遗憾，确实是这样。”
崔成勋道：“应该找什么人。”
女主任道：“现在工程院已经重组过了。他们认识姜博士的应该没有，大部分是年轻人，所以很难办。而且姜哲严格来说已经成年了，军方不接受十六岁以上的托孤。”
崔成勋：“他的父母没有同僚了么？同学，弟子……”
女主任查了一下资料，喃喃道：“都牺牲了……这次死的人实在太多，让我看看。有了。中央工房有一位姓魏的博士……”
崔成勋：“魏什么？”
女主任：“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电脑这样说的。”
崔成勋：“我是说叫什么名字！”
女主任说了名字，崔成勋道：“他是姜展鹏的老同学？”
女主任道：“他们是一届的，说不定认识呢。”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崔成勋倚在椅子上发呆半晌，而后道：“我马上就要去参军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要找个人照顾他，否则走得不安心。”
女主任理解地点头，说：“我给你们开通十八层工房的出入特权，你带姜哲去看看吧。”
达布醒了，沙发一旁，崔成勋睁着通红的眼看着他。
两人视线一碰，崔成勋马上不自然地转开目光，说：“没事吧。”
达布点了点头，崔成勋道：“我问到了，咱们去工房看看，有你爸爸的老同学。”
达布筋疲力尽地起来，跟在崔成勋身后，崔成勋像个兵痞子，一身邋里邋遢，头发乱得很，叼着根烟边吸边走。
“以前是你在照顾我吗。”达布问。
崔成勋沉默点头，他们站在电梯门口，崔成勋下意识地抬手，想搭达布的肩膀，却不敢伸手，最后搓了搓手，拘束地把手放进自己裤兜里。
崔成勋按了按钮，抬眼看电梯上的数字，说：“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也不全算我在照顾你……应该说彼此照顾吧。”
“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达布又问。
“你……”崔成勋沉吟片刻，而后道：“像个小孩，幼稚，不成熟。”
“我觉得我现在也有点。”达布木然道。
崔成勋叹了口气，笑了笑，说：“姜哲，你比以前好多了。”
达布：“你叫什么名字。”
“崔成勋。”崔成勋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很多事情不太会控制，昨天把你吓着了，我……很抱歉。”
达布道：“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得控制自己情绪。”
收容机构人口普查处：
昨夜达布在白晓东宿舍里过夜，白晓东一手揽着他，一大一小并肩躺在床上，白晓东详细说了如今的情况。
达布就像在听故事一样，他满腹疑问，却不得不相信，第六区，海底收容所……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宿无眠。
清早起床哨响，白晓东匆忙前去训练，达布马上起身，匆匆前往收容机构人口普查处。
崔成勋在马路对面等了一宿，直到达布来了，达布在办公室外等开门，崔成勋就远远地站着，不说话。
一个女人过来划卡，看了他一眼。
“找人的？”女主任道。
达布点了点头，女主任说：“进来吧。”
“全国有很多叫姜展鹏的人……”女主任说：“让我看看，家庭匹配关键字……你叫什么来着？”
“姜哲。”决明道。
电脑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内容，其中几张资料被放大呈现。
女主任喃喃道：“姜哲……你爸爸是第七区要找的人……中国航空工程院的。”
达布道：“对，他是工程师，我妈妈是海洋学教授。”
女主任道：“你12岁要参加清华少年班的集训，是吗？”
达布道：“嗯。”
女主任道：“难怪他们找不到你，开始以为是一场国际绑架案，你爸爸手头有很多机密资料……当时没有声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达布道：“待会再谈这个行吗？我爸妈在哪？”
女主任：“他们已经牺牲了。”
达布茫然点头，呆呆坐着。
女主任道：“很棘手啊，少年班已经取消了，我得请示第七区，你是科学家遗孤，应该找航空工程院的报道，但你已经成年了……又没有学籍，这可真麻烦。”
“有水喝吗。”达布问。
女主任看着达布的模样，心里也十分难过。
她交给达布一个杯子，示意他去接水，达布接了杯水，怔怔道：“我出去走走。”
女主任叹了口气，达布站在路边，看着杯子发呆。
他走出一步，电轨车正穿过马路，达布魂不守舍地碰了上去，崔成勋马上吼道：“小心！”
他从一旁冲出来，拉着达布的手，被水溅了一身，把他半抱着拉到角落。
达布发疯地大哭起来，崔成勋忙道：“碰着了么？我看看？别哭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半小时后，达布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崔成勋坐在接待椅上，说：“所以他……双亲亡故了？”
女主任道：“非常遗憾，确实是这样。”
崔成勋道：“应该找什么人。”
女主任道：“现在工程院已经重组过了。他们认识姜博士的应该没有，大部分是年轻人，所以很难办。而且姜哲严格来说已经成年了，军方不接受十六岁以上的托孤。”
崔成勋：“他的父母没有同僚了么？同学，弟子……”
女主任查了一下资料，喃喃道：“都牺牲了……这次死的人实在太多，让我看看。有了。中央工房有一位姓魏的博士……”
崔成勋：“魏什么？”
女主任：“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电脑这样说的。”
崔成勋：“我是说叫什么名字！”
女主任说了名字，崔成勋道：“他是姜展鹏的老同学？”
女主任道：“他们是一届的，说不定认识呢。”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崔成勋倚在椅子上发呆半晌，而后道：“我马上就要去参军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要找个人照顾他，否则走得不安心。”
女主任理解地点头，说：“我给你们开通十八层工房的出入特权，你带姜哲去看看吧。”
达布醒了，沙发一旁，崔成勋睁着通红的眼看着他。
两人视线一碰，崔成勋马上不自然地转开目光，说：“没事吧。”
达布点了点头，崔成勋道：“我问到了，咱们去工房看看，有你爸爸的老同学。”
达布筋疲力尽地起来，跟在崔成勋身后，崔成勋像个兵痞子，一身邋里邋遢，头发乱得很，叼着根烟边吸边走。
“以前是你在照顾我吗。”达布问。
崔成勋沉默点头，他们站在电梯门口，崔成勋下意识地抬手，想搭达布的肩膀，却不敢伸手，最后搓了搓手，拘束地把手放进自己裤兜里。
崔成勋按了按钮，抬眼看电梯上的数字，说：“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也不全算我在照顾你……应该说彼此照顾吧。”
“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达布又问。
“你……”崔成勋沉吟片刻，而后道：“像个小孩，幼稚，不成熟。”
“我觉得我现在也有点。”达布木然道。
崔成勋叹了口气，笑了笑，说：“姜哲，你比以前好多了。”
达布：“你叫什么名字。”
“崔成勋。”崔成勋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很多事情不太会控制，昨天把你吓着了，我……很抱歉。”
达布道：“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得控制自己情绪。”
“是啊。”崔成勋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怔怔出神：“我偶尔会失控，不太好……”
电子女声：“十八层，统战部军事研发工房。”
工房大厅中央人来人往，杂乱的工作台上堆满零件与图纸，崔成勋找了个人问到魏博士的办公室，与达布穿过车间，旁边响起声音：
“达布？怎么到这里来了？”李钟硕道。
“李钟硕，你又叫错我名字了。”达布道。
李钟硕笑了起来，说：“名字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崔成勋说：“来找魏博士的。”
李钟硕指了指西侧，说：“魏博士还没来上班，你可以在他的私人工房外面等。姜哲你……”
达布看了李钟硕一会，崔成勋去魏博士的工房外坐下，达布过来坐在工作台旁的高脚椅上。
李钟硕本想问问达布今天寻找父母的事，然而一看达布神色不对，便猜到就里——一定是父母双亡了。
然而崔成勋带着决明来工房做什么呢？如果崔成勋自己有事，达布不会被放行，这事一定和达布的父母有关……
“你爸爸也是搞机械的？和魏博士是朋友？”李钟硕短短片刻，就推测出崔成勋找魏博士的内情。
达布道：“对，你真聪明啊。”
李钟硕笑了笑，达布说：“这个是推进器图纸吗。”
李钟硕刹那动容，问：“你看的懂？”
达布端详片刻，答道：“看的懂，我爸的工房里有这个。”
李钟硕：“你知道小型氮气推进器么。”
达布侧着头看，李钟硕道：“我正在测试一个零件，还需要一个定位发射器。”
达布说：“我帮你吧，数据给我看看，我以前经常帮我爸测数据。”
李钟硕拉过显示器活动支架，达布看了一会，触屏建立新表格，李钟硕开始扫描图纸。
李钟硕：“你那时候才十一岁，就会这么多了？这可是大学里才教的公式。”
达布：“我很喜欢数学……想去念少年班的，主任说少年班没了。”
李钟硕：“……”
达布没有说父母的下落，李钟硕也没有问，片刻后魏博士拿着个喇叭，远远吼道：“李钟硕！你招了个小助手吗？看上去不错啊！”
李钟硕笑了笑，与他打过招呼，崔成勋马上起身，跟着魏博士进了办公室。
达布：“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你的工作吗？”
李钟硕：“不全是，我是飓风队的技师，帮他们调试设备的，本来在放假休整，因为第七区还没出消息……我没事做，回工房主动报到。”
达布：“劳逸结合才行，不要这么拼嘛，少抽点烟。”
李钟硕吁了口气，笑道：“心情不好的时候，疯狂忙碌，拼命工作能令你暂时忘记很多事情。”
达布：“但一旦闲下来了，那些事情还在。”
李钟硕：“起码比起每天不停想着要好，不对么，忙到眼睛睁不开了就回去睡觉。”
达布：“嗯。”
两人交换数据，李钟硕开始修改图纸，达布戴上红外分析眼镜，拉过另一个模板支架，开始扫描计算。
彼此都有一心二用的本事，李钟硕忍不住打量达布，大叹真是天才。一时间竟有种惺惺相惜之意。
李钟硕边对照数据标注图纸，边随口道：“你和崔成勋混熟了吗。”
达布说：“没有……他好像还是不太对劲，不过比昨天好点了。”
“哦。”李钟硕说：“崔成勋以前很爱你，他现在心底一定很难过。”
达布说：“怎么个爱法？”
李钟硕：“把你当做小孩，当做他唯一的亲人……等空了我给你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咱们一起从化工厂逃亡，到永望镇，又来了公海……”
达布：“现在就有空啊，说吧，李钟硕你真是个天才，你比我爸知道的还多，啊，你的这些设计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是艺术啊。”
李钟硕谦虚地笑了笑：“你爸专攻航空航天，我只是学得比较杂，再专精点就上不去了。”
李钟硕把认识达布与崔成勋至今的回忆说了一次，达布认真扫描模型，修改样品数据，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听着，李钟硕也不看他，知道他全听进去了。
“我还……跑去救他？”达布颇有点不可思议。
“对。”李钟硕笑着说：“你抱着一把AK，开车出去，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
达布：“临走时我害怕吗？说了什么？”
李钟硕想了想，道：“没有，嗯，你好像是说‘再见，李钟硕，你还没祝福我呢’，然后我祝你好运，你就走了。”
达布若有所思地点头，李钟硕又道：“后来听崔成勋说，你做的很不错……”
渐渐的，达布听着听着停下动作，摘了红外扫描眼镜，坐着出神。
“所以他挺爱你的。”李钟硕说。
达布沉默不语，而后忽道：“地球弦……原来我身体里以前住了另一个人。”
李钟硕点头，达布又道：“所以地球磁场变化，是因为它打算再次清洗了？”
李钟硕整个人趴在桌上，真是败给他了，谈话的重点完全不在这里。达布又喃喃道：“因为病毒没法控制，所以地球开始改变自己的磁场……打算引起海啸，冰河期，把大部分感染的物种毁掉？”
李钟硕道：“或许吧，你根本没懂我的意思。”
达布道：“我懂啊，但我在想另外一件事，为什么地球弦不这样做了呢？”
李钟硕：“可能它获得了一些消息吧……我怎么知道？很老土的构思，通过以前那个你的一些记忆碎片，知道了人类的感情模式，被你和成勋哥的真情感动了，这就是爱……挺住！挺住！别那副表情嘛！我又没欠你钱……反正那天它沉进地心，据说磁场已经恢复正常了。”
达布表情说不出的诡异，魏博士和崔成勋走了出来。
李钟硕与达布起身打招呼，一如崔成勋所愿，魏博士决定破格招收达布进入中央工房。
魏博士开了证明，每天早上达布到学校去补习半日制大学课程，下午回来中央工房当助手，并给他拨了个单独的房间。
崔成勋终于解决了最头疼的事，说：“以后就请你……照顾他了。”
魏博士笑道：“小伙子能照顾自己，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对不，小哲？学习你钟硕哥哥。”
达布嗯了一声，而后道：“你要上哪去，崔成勋？”
崔成勋道：“参军，我得回去训练了。”
达布：“加油，再见。”
崔成勋转身走了几步，在工房远处看着达布，人来人往，嘈杂的大厅似乎离他十分遥远，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
“永别了，我的崔达布。”崔成勋说。
崔成勋离开中央工房，李钟硕交了图纸，追上他，说：“你旷这半天，不怕被教官揍么？我陪你去说说吧。”
崔成勋沉默点头，李钟硕送他上了K3，郑飞虎巡过来，吼道：“崔成勋！上哪去了！”
李钟硕正要分说，崔成勋示意不用，站好准备挨揍，郑飞虎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手，淡淡道：“快点归队，继续训练，儿女情长都放放，最终战役要开始了。”
2013年8月6日。
奥克斯病毒爆发一周年，金建国正装于电视上发表讲话。
海底避难所内，全部照明设备关闭，第七区尖塔警报长鸣，默哀在这一年中，死去的千千万万同胞。
三分钟后，电灯再次亮起时，金建国结束了他的哀悼词，秦海博士第一次在电视上露面，接受采访。
他带来一个好消息，第七区研究出了新的疫苗抗体，从8月13日起挨个注射。
这种新型抗体，将完全覆盖原本在体内注射过的三次疫苗效果，吞噬所有类病毒感染源，并将它们完全同化。
K3的所有特别行动小组率先接受了注射，从此以后，公海的幸存者不用再担心被奥克斯病毒感染了。
然而我们的家园，还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陆地地图发生了变化，丧尸的分布范围变了，所有丧尸开始朝着沿海处移动，它们聚集在东南地带，形成一个庞大的集合，与公海所在处遥遥相对。
据郑飞虎说，第七区根据凯特琳留下的，令人体腐烂的疫苗方案，研究出了一种新的细菌，这种细菌结合抗体后，投放进丧尸群内，能令所有的丧尸快速腐烂。
然而还需要攻克一些技术难题，因为细菌的感染性速度不快，难保不在投放过程中引起丧尸的溃散。
更多的疑点出现了，丧尸们为什么朝着海边聚集，它们打算渡海么？
金宇彬已经在丧尸群中了，他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先知说过，奥克斯终极体是病毒弦的进化终点，金宇彬身上的病毒已经是终极体了？还是距离终极体仍有一步之遥的不完全体？
如果金宇彬成为所有丧尸的领袖，他打算做什么？
我问过金建国，他没有回答。
“把所有的丧尸聚集在一起。”赖杰道：“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李钟硕合上日记本，赖杰马上闭眼。
“说正经的。”李钟硕道：“我不掏闪光弹。”
赖杰说：“他让咱们用核弹炸他，炸所有的丧尸。”
李钟硕：“你怎么知道的？”
赖杰：“我猜的，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做。”
李钟硕没有回答，赖杰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好睡，总有办法的。”
K3楼层关灯，赖杰推门离开，说：“哦，对了，李钟硕，告诉你件事。”
“什么？”李钟硕躺上床去。
赖杰说：“黎明战役快开始了，组织提前给飓风队换了一名机械师。”
李钟硕马上起身道：“怎么回事？谁的主意？”
赖杰道：“我不知道，飓风队有其他的任务要执行，我猜可能要……”
李钟硕：“赖杰，这和你有关系。”
赖杰矢口否认道：“没有。”
电子女声：“十八层，统战部军事研发工房。”
工房大厅中央人来人往，杂乱的工作台上堆满零件与图纸，崔成勋找了个人问到魏博士的办公室，与达布穿过车间，旁边响起声音：
“达布？怎么到这里来了？”李钟硕道。
“李钟硕，你又叫错我名字了。”达布道。
李钟硕笑了起来，说：“名字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崔成勋说：“来找魏博士的。”
李钟硕指了指西侧，说：“魏博士还没来上班，你可以在他的私人工房外面等。姜哲你……”
达布看了李钟硕一会，崔成勋去魏博士的工房外坐下，达布过来坐在工作台旁的高脚椅上。
李钟硕本想问问达布今天寻找父母的事，然而一看达布神色不对，便猜到就里——一定是父母双亡了。
然而崔成勋带着决明来工房做什么呢？如果崔成勋自己有事，达布不会被放行，这事一定和达布的父母有关……
“你爸爸也是搞机械的？和魏博士是朋友？”李钟硕短短片刻，就推测出崔成勋找魏博士的内情。
达布道：“对，你真聪明啊。”
李钟硕笑了笑，达布说：“这个是推进器图纸吗。”
李钟硕刹那动容，问：“你看的懂？”
达布端详片刻，答道：“看的懂，我爸的工房里有这个。”
李钟硕：“你知道小型氮气推进器么。”
达布侧着头看，李钟硕道：“我正在测试一个零件，还需要一个定位发射器。”
达布说：“我帮你吧，数据给我看看，我以前经常帮我爸测数据。”
李钟硕拉过显示器活动支架，达布看了一会，触屏建立新表格，李钟硕开始扫描图纸。
李钟硕：“你那时候才十一岁，就会这么多了？这可是大学里才教的公式。”
达布：“我很喜欢数学……想去念少年班的，主任说少年班没了。”
李钟硕：“……”
达布没有说父母的下落，李钟硕也没有问，片刻后魏博士拿着个喇叭，远远吼道：“李钟硕！你招了个小助手吗？看上去不错啊！”
李钟硕笑了笑，与他打过招呼，崔成勋马上起身，跟着魏博士进了办公室。
达布：“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你的工作吗？”
李钟硕：“不全是，我是飓风队的技师，帮他们调试设备的，本来在放假休整，因为第七区还没出消息……我没事做，回工房主动报到。”
达布：“劳逸结合才行，不要这么拼嘛，少抽点烟。”
李钟硕吁了口气，笑道：“心情不好的时候，疯狂忙碌，拼命工作能令你暂时忘记很多事情。”
达布：“但一旦闲下来了，那些事情还在。”
李钟硕：“起码比起每天不停想着要好，不对么，忙到眼睛睁不开了就回去睡觉。”
达布：“嗯。”
两人交换数据，李钟硕开始修改图纸，达布戴上红外分析眼镜，拉过另一个模板支架，开始扫描计算。
彼此都有一心二用的本事，李钟硕忍不住打量达布，大叹真是天才。一时间竟有种惺惺相惜之意。
李钟硕边对照数据标注图纸，边随口道：“你和崔成勋混熟了吗。”
达布说：“没有……他好像还是不太对劲，不过比昨天好点了。”
“哦。”李钟硕说：“崔成勋以前很爱你，他现在心底一定很难过。”
达布说：“怎么个爱法？”
李钟硕：“把你当做小孩，当做他唯一的亲人……等空了我给你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咱们一起从化工厂逃亡，到永望镇，又来了公海……”
达布：“现在就有空啊，说吧，李钟硕你真是个天才，你比我爸知道的还多，啊，你的这些设计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是艺术啊。”
李钟硕谦虚地笑了笑：“你爸专攻航空航天，我只是学得比较杂，再专精点就上不去了。”
李钟硕把认识达布与崔成勋至今的回忆说了一次，达布认真扫描模型，修改样品数据，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听着，李钟硕也不看他，知道他全听进去了。
“我还……跑去救他？”达布颇有点不可思议。
“对。”李钟硕笑着说：“你抱着一把AK，开车出去，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
达布：“临走时我害怕吗？说了什么？”
李钟硕想了想，道：“没有，嗯，你好像是说‘再见，李钟硕，你还没祝福我呢’，然后我祝你好运，你就走了。”
达布若有所思地点头，李钟硕又道：“后来听崔成勋说，你做的很不错……”
渐渐的，达布听着听着停下动作，摘了红外扫描眼镜，坐着出神。
“所以他挺爱你的。”李钟硕说。
达布沉默不语，而后忽道：“地球弦……原来我身体里以前住了另一个人。”
李钟硕点头，达布又道：“所以地球磁场变化，是因为它打算再次清洗了？”
李钟硕整个人趴在桌上，真是败给他了，谈话的重点完全不在这里。达布又喃喃道：“因为病毒没法控制，所以地球开始改变自己的磁场……打算引起海啸，冰河期，把大部分感染的物种毁掉？”
李钟硕道：“或许吧，你根本没懂我的意思。”
达布道：“我懂啊，但我在想另外一件事，为什么地球弦不这样做了呢？”
李钟硕：“可能它获得了一些消息吧……我怎么知道？很老土的构思，通过以前那个你的一些记忆碎片，知道了人类的感情模式，被你和成勋哥的真情感动了，这就是爱……挺住！挺住！别那副表情嘛！我又没欠你钱……反正那天它沉进地心，据说磁场已经恢复正常了。”
达布表情说不出的诡异，魏博士和崔成勋走了出来。
李钟硕与达布起身打招呼，一如崔成勋所愿，魏博士决定破格招收达布进入中央工房。
魏博士开了证明，每天早上达布到学校去补习半日制大学课程，下午回来中央工房当助手，并给他拨了个单独的房间。
崔成勋终于解决了最头疼的事，说：“以后就请你……照顾他了。”
魏博士笑道：“小伙子能照顾自己，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对不，小哲？学习你钟硕哥哥。”
达布嗯了一声，而后道：“你要上哪去，崔成勋？”
崔成勋道：“参军，我得回去训练了。”
达布：“加油，再见。”
崔成勋转身走了几步，在工房远处看着达布，人来人往，嘈杂的大厅似乎离他十分遥远，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
“永别了，我的崔达布。”崔成勋说。
崔成勋离开中央工房，李钟硕交了图纸，追上他，说：“你旷这半天，不怕被教官揍么？我陪你去说说吧。”
崔成勋沉默点头，李钟硕送他上了K3，郑飞虎巡过来，吼道：“崔成勋！上哪去了！”
李钟硕正要分说，崔成勋示意不用，站好准备挨揍，郑飞虎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手，淡淡道：“快点归队，继续训练，儿女情长都放放，最终战役要开始了。”
2013年8月6日。
奥克斯病毒爆发一周年，金建国正装于电视上发表讲话。
海底避难所内，全部照明设备关闭，第七区尖塔警报长鸣，默哀在这一年中，死去的千千万万同胞。
三分钟后，电灯再次亮起时，金建国结束了他的哀悼词，秦海博士第一次在电视上露面，接受采访。
他带来一个好消息，第七区研究出了新的疫苗抗体，从8月13日起挨个注射。
这种新型抗体，将完全覆盖原本在体内注射过的三次疫苗效果，吞噬所有类病毒感染源，并将它们完全同化。
K3的所有特别行动小组率先接受了注射，从此以后，公海的幸存者不用再担心被奥克斯病毒感染了。
然而我们的家园，还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陆地地图发生了变化，丧尸的分布范围变了，所有丧尸开始朝着沿海处移动，它们聚集在东南地带，形成一个庞大的集合，与公海所在处遥遥相对。
据郑飞虎说，第七区根据凯特琳留下的，令人体腐烂的疫苗方案，研究出了一种新的细菌，这种细菌结合抗体后，投放进丧尸群内，能令所有的丧尸快速腐烂。
然而还需要攻克一些技术难题，因为细菌的感染性速度不快，难保不在投放过程中引起丧尸的溃散。
更多的疑点出现了，丧尸们为什么朝着海边聚集，它们打算渡海么？
金宇彬已经在丧尸群中了，他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先知说过，奥克斯终极体是病毒弦的进化终点，金宇彬身上的病毒已经是终极体了？还是距离终极体仍有一步之遥的不完全体？
如果金宇彬成为所有丧尸的领袖，他打算做什么？
我问过金建国，他没有回答。
“把所有的丧尸聚集在一起。”赖杰道：“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李钟硕合上日记本，赖杰马上闭眼。
“说正经的。”李钟硕道：“我不掏闪光弹。”
赖杰说：“他让咱们用核弹炸他，炸所有的丧尸。”
李钟硕：“你怎么知道的？”
赖杰：“我猜的，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做。”
李钟硕没有回答，赖杰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好睡，总有办法的。”
K3楼层关灯，赖杰推门离开，说：“哦，对了，李钟硕，告诉你件事。”
“什么？”李钟硕躺上床去。
赖杰说：“黎明战役快开始了，组织提前给飓风队换了一名机械师。”
李钟硕马上起身道：“怎么回事？谁的主意？”
赖杰道：“我不知道，飓风队有其他的任务要执行，我猜可能要……”
李钟硕：“赖杰，这和你有关系。”
赖杰矢口否认道：“没有。”
李钟硕：“认识你这么久了，如果这事跟你完全没关系，你不会选择一个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以这样的语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告诉我。”
赖杰沉默了。
李钟硕道：“假设你撇的清，帮我争取过，会在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你随便告诉我一声就忙着跑路，很明显你知道内情，而且接受了这个安排。”
赖杰只得转身回房，坐在床前的茶几上，张着双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实话说吧，你不适合担任这次的机械师，你牵绊太多，会影响你的最终决策，而且飓风队的任务，不是去营救金宇彬。”
“他们打算放弃他么？”李钟硕冷冷道。
赖杰说：“这点我不知道，你不要胡乱下定义。”
“他们给所有小队划分了区域，从A到Z，我们今天领到了丧尸群的分布图。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丧尸王国。丧尸领袖还不清楚是不是金宇彬。”
“这只头儿在整个丧尸王国的中央地带。而飓风队的任务是狙杀U区的丧尸首领，每支特种部队都要面对五十万只丧尸，狙击掉它们的节点首领后全身而退。否则散播细菌的时候，恐怕它们会有目的，有计划地朝其他区域迁徙逃亡。”
李钟硕沉思良久，而后缓缓道：“狙杀了丧尸领袖，以及所有的丧尸首领，令整个丧尸群体崩溃，失去组织，再开始散播那种腐化的细菌？”
赖杰道：“对，黎明计划从傍晚六点开始，清晨六点结束，一共十二个小时，最后使用核弹，毁掉所有痕迹。这种微生物对人类和活物没有作用，但第七区觉得最好还是控制住，以免再出什么岔子。”
李钟硕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顶多我不去找金宇彬。”
赖杰道：“李钟硕，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在任务完成后争取时间，独自到族群中央去，是不是？丧尸领袖非常难收拾，就算有疫苗，凭飓风队的实力也完全无法对付。”
李钟硕沉默了。
赖杰又道：“李钟硕，我用我的生命担保，任务结束后我不会马上回来，我一定会去帮你把金宇彬带回来。”
“不。”李钟硕道：“赖杰，别这样。我负担不起……”
赖杰道：“不不，李钟硕，你听我说。”
李钟硕说：‘让我自己想办法，赖杰，你为我做得够多了。”
赖杰笑道：“不，李钟硕，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爱你。”
李钟硕：“……”
赖杰抬起带着露指手套的手，在李钟硕面前摇了摇，温柔地笑道：“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老子爱你？”
李钟硕看着赖杰，熄灯的黑暗过去，他们的视线都逐渐适应了夜晚里的彼此，赖杰的双眼带着伤感，小声道：“我的心底，有一个位置是留给老小的。”
李钟硕的双目清澈深邃。
赖杰就像在讲述一个优雅而浪漫的故事的吟游诗人，又像黑暗的舞台上神秘兮兮的旁白颂者，低声道：
“哥只是觉得，当你来飓风队的时候，老小的那种旺盛生命力又回来了，人又齐了，咱们是一个小家庭，彼此依赖，互相信任，有后勤机械师，有头儿，有队友。不管谁走了，都不哭，高高兴兴地告别。这个家庭，永远是完整的。。”
“所以哥只希望你快活点，咱们这些兵离多聚少，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活着还是死了。一眨眼，曾经的队友就离开了。那至少在相聚的时候，别老和金宇彬抬杠……”赖杰认真而自然地说：“哥心里一直住着老小。但哥很喜欢你们，这是我身为头儿的责任，你得更坚强，更成熟些。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学生仔了，知道该怎么做。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互相信赖，别人把金宇彬救出来，和你把他救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对不？你得坚守自己的岗位。”
李钟硕沉默了。
“祝我顺利吧。”赖杰如是说：“我不为谁做这事，只为令这个家完整，任务完了以后，我会进去中心地带，和主力队伍汇合，协助他们，把金宇彬带回来，到时候应该还会派给你其他的任务，据说是让你留在公海，配合第七区调度，等待黎明计划最后一环启动。”
李钟硕说：“把你的承诺改改，救不出金宇彬，你必须活着回来。”
“行。”赖杰知道了李钟硕想通了，他摸了摸李钟硕的头，说：“走了，晚安。”
赖杰沉默了。
李钟硕道：“假设你撇的清，帮我争取过，会在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你随便告诉我一声就忙着跑路，很明显你知道内情，而且接受了这个安排。”
赖杰只得转身回房，坐在床前的茶几上，张着双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实话说吧，你不适合担任这次的机械师，你牵绊太多，会影响你的最终决策，而且飓风队的任务，不是去营救金宇彬。”
“他们打算放弃他么？”李钟硕冷冷道。
赖杰说：“这点我不知道，你不要胡乱下定义。”
“他们给所有小队划分了区域，从A到Z，我们今天领到了丧尸群的分布图。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丧尸王国。丧尸领袖还不清楚是不是金宇彬。”
“这只头儿在整个丧尸王国的中央地带。而飓风队的任务是狙杀U区的丧尸首领，每支特种部队都要面对五十万只丧尸，狙击掉它们的节点首领后全身而退。否则散播细菌的时候，恐怕它们会有目的，有计划地朝其他区域迁徙逃亡。”
李钟硕沉思良久，而后缓缓道：“狙杀了丧尸领袖，以及所有的丧尸首领，令整个丧尸群体崩溃，失去组织，再开始散播那种腐化的细菌？”
赖杰道：“对，黎明计划从傍晚六点开始，清晨六点结束，一共十二个小时，最后使用核弹，毁掉所有痕迹。这种微生物对人类和活物没有作用，但第七区觉得最好还是控制住，以免再出什么岔子。”
李钟硕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顶多我不去找金宇彬。”
赖杰道：“李钟硕，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在任务完成后争取时间，独自到族群中央去，是不是？丧尸领袖非常难收拾，就算有疫苗，凭飓风队的实力也完全无法对付。”
李钟硕沉默了。
赖杰又道：“李钟硕，我用我的生命担保，任务结束后我不会马上回来，我一定会去帮你把金宇彬带回来。”
“不。”李钟硕道：“赖杰，别这样。我负担不起……”
赖杰道：“不不，李钟硕，你听我说。”
李钟硕说：‘让我自己想办法，赖杰，你为我做得够多了。”
赖杰笑道：“不，李钟硕，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爱你。”
李钟硕：“……”
赖杰抬起带着露指手套的手，在李钟硕面前摇了摇，温柔地笑道：“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老子爱你？”
李钟硕看着赖杰，熄灯的黑暗过去，他们的视线都逐渐适应了夜晚里的彼此，赖杰的双眼带着伤感，小声道：“我的心底，有一个位置是留给老小的。”
李钟硕的双目清澈深邃。
赖杰就像在讲述一个优雅而浪漫的故事的吟游诗人，又像黑暗的舞台上神秘兮兮的旁白颂者，低声道：
“哥只是觉得，当你来飓风队的时候，老小的那种旺盛生命力又回来了，人又齐了，咱们是一个小家庭，彼此依赖，互相信任，有后勤机械师，有头儿，有队友。不管谁走了，都不哭，高高兴兴地告别。这个家庭，永远是完整的。。”
“所以哥只希望你快活点，咱们这些兵离多聚少，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活着还是死了。一眨眼，曾经的队友就离开了。那至少在相聚的时候，别老和金宇彬抬杠……”赖杰认真而自然地说：“哥心里一直住着老小。但哥很喜欢你们，这是我身为头儿的责任，你得更坚强，更成熟些。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学生仔了，知道该怎么做。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互相信赖，别人把金宇彬救出来，和你把他救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对不？你得坚守自己的岗位。”
李钟硕沉默了。
“祝我顺利吧。”赖杰如是说：“我不为谁做这事，只为令这个家完整，任务完了以后，我会进去中心地带，和主力队伍汇合，协助他们，把金宇彬带回来，到时候应该还会派给你其他的任务，据说是让你留在公海，配合第七区调度，等待黎明计划最后一环启动。”
李钟硕说：“把你的承诺改改，救不出金宇彬，你必须活着回来。”
“行。”赖杰知道了李钟硕想通了，他摸了摸李钟硕的头，说：“走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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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狮虎
上千架直升飞机再次回到大陆，通讯声响起，一刹那归于沉默。
赵擎喃喃道：“将军们，看下面。”
绵延千里的大地已变成一片死寂的暗红色。
山峦，湖泊，丘陵，所有能见到的地方都长出了奇异的植物。紫黑色的血海位于丧尸群聚集地中央缓缓起伏拨动，犹如包着一层膜的心脏。
密密麻麻的丧尸在大地上四处攒动，直升飞机群列阵飞来，李钟硕从显示屏上看清楚了。
“这些是什么。”李钟硕喃喃道：“赵擎，放大取景。”
镜头不住前退，一种火红色的菌杆植物立于地面，这种植被覆盖了方圆近万平方千米的领土，犹如一个自成体系的小王国。
又像地球表面的一道寄生疤痕，正在不住侵蚀这片土地。有大有小，像一种新的，在地球上从来没见过的真菌植物。
“转接站通知公海总部。”金建国说：“取样本回去分析。”
李钟硕隐约有种预感，这次的战役将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随着直升飞机群不住靠近，脚底的大地已换了个模样，就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外星领域。
天边一轮红日正在沉下地平线，照得到处都是红光。
郑飞虎道：“说不定用火能烧掉，准备喷火枪，下去试试。”
李钟硕迟疑点头，却始终盯着屏幕中的景象，直升飞机越来越近，菌杆植物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画面中，一棵菌杆植物的顶端裂开。
刹那直升飞机队接到讯号，纷纷散开，地面的菌杆植物喷出一股粘稠的紫黑色粘液，呼啸着飞向天空。
通讯器里传来大喊，机舱内天旋地转，更多的菌杆植物裂开顶盖，将粘液喷向空中，赵擎喊道：“抓稳了！”
紫黑色粘液犹如血球，拖着零碎的红点飞向天空，直升飞机朝着四面整齐飞开，拔高避让，一道粘液擦着某架直升飞机掠过，溅在机壳上，遮住视线，缓慢腐蚀金属机壳。
远处传来爆炸声响。
“跳伞逃生——！”通讯器内响起大吼。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紫黑色液体拔地而起，飞向空中，冲翻了直升飞机群，火箭炮接二连三离舱飞出，还未进入丧尸王国的地界便已交上了火。
“通知歼灭机群进行掩护！”金建国道。
通讯器内传来女声：“歼灭机群已靠近，这里是第七区联合指挥部，黎明计划正式启动。”
金建国吁了口气，开始戴手套：“我还期待着来个激励人心的战前演讲……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开战。”
郑飞虎：“教官，你也可以把发言稿改成庆功演讲，李钟硕，抓稳。”
赵擎道：“飞机已经散开了！”
金建国：“继续前往指定地点！靠你了！”
专用直升机射出六枚导弹，拖着白烟飞向大地，到处都是硝烟与战火，越来越多的紫色酸液喷向天空，十二艘歼灭机呼啸而来，开始为直升机护航。
粘液暴雨中，赵擎顾不上说话，猛打操纵杆，一瞬间，侧翼歼灭机被紫色酸液击中，在空中打了个滚，撞正后侧另一辆战机，轰然爆炸声掩去了通讯声响。一团火球在空中爆炸，气流将直升飞机吹得翻了个跟斗。
机舱内天旋地转，又一道粘液飞来，直升飞机避让不及，尾翼发出一声巨响折断，坠向大地。
“没法控制了！”赵擎吼道：“准备跳伞！”
金建国喝道：“弃机！”
郑飞虎一脚踹开后舱门，赵擎扑了进来，警报声响，又一道粘液击中直升机！
噔，噔，噔三声倒计时，直升飞机底部舱门瞬间开启，整辆基地车一个侧翻倒了下去，金建国吼道：“开降落伞！”
所有人头上脚下，被撞得头昏脑胀，郑飞虎被赵擎撞得直飞出去。
直升飞机抛出基地车，一头撞上山去。
基地车于近百米高处下坠，冲向地面，车厢内所有人飘了起来，失重。
同一秒间，金建国揪住赵擎脚踝朝后拖。
郑飞虎修长身材于车厢中央飘起，潇洒旋了个身，军靴后跟一碰，绳头荡向李钟硕，李钟硕抓着绳子一扯，朝后摔去。
降落伞启动，哗一声抖出巨大的伞包，基地车在半空调转，所有人狠狠摔回车厢地板上。
远处传来直升飞机的爆炸声巨响，十架歼灭机呼啸着投下炸弹，掠过天顶。
基地车拖着雪白的降落伞，在夕阳中缓缓下坠。
车厢中摇摇晃晃，众人回归位上，都没有说话，摇荡中，郑飞虎与金建国扯开头顶武器架，迅速装枪上子弹。
“我们叫什么队？”李钟硕道。
赵擎躺在位置上直喘气。
“随便。”郑飞虎头也不抬道。
金建国道：“你可以起个名字。”
李钟硕道：“你俩一看就是搭档，我不信这是杂牌军。”
“以前叫狮虎队。”郑飞虎说：“报告下坠时间。”
“五秒后落地。”李钟硕抬眼看车顶高度计算器：“四秒，三秒，两秒……”
轰一声巨响，基地车落地。
李钟硕打开所有设备，在右手边一拉，展开控制台，所有灯光亮起，他收起降落伞，戴上红外线虹片，左眼镜片上显示出附近景象。
“离我们目的地偏差十二公里，目前坠落点是一个峡谷，四周五千平方米内全部是丧尸，越来越多的丧尸过来了。”李钟硕道。
上千架直升飞机再次回到大陆，通讯声响起，一刹那归于沉默。
赵擎喃喃道：“将军们，看下面。”
绵延千里的大地已变成一片死寂的暗红色。
山峦，湖泊，丘陵，所有能见到的地方都长出了奇异的植物。紫黑色的血海位于丧尸群聚集地中央缓缓起伏拨动，犹如包着一层膜的心脏。
密密麻麻的丧尸在大地上四处攒动，直升飞机群列阵飞来，李钟硕从显示屏上看清楚了。
“这些是什么。”李钟硕喃喃道：“赵擎，放大取景。”
镜头不住前退，一种火红色的菌杆植物立于地面，这种植被覆盖了方圆近万平方千米的领土，犹如一个自成体系的小王国。
又像地球表面的一道寄生疤痕，正在不住侵蚀这片土地。有大有小，像一种新的，在地球上从来没见过的真菌植物。
“转接站通知公海总部。”金建国说：“取样本回去分析。”
李钟硕隐约有种预感，这次的战役将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随着直升飞机群不住靠近，脚底的大地已换了个模样，就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外星领域。
天边一轮红日正在沉下地平线，照得到处都是红光。
郑飞虎道：“说不定用火能烧掉，准备喷火枪，下去试试。”
李钟硕迟疑点头，却始终盯着屏幕中的景象，直升飞机越来越近，菌杆植物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画面中，一棵菌杆植物的顶端裂开。
刹那直升飞机队接到讯号，纷纷散开，地面的菌杆植物喷出一股粘稠的紫黑色粘液，呼啸着飞向天空。
通讯器里传来大喊，机舱内天旋地转，更多的菌杆植物裂开顶盖，将粘液喷向空中，赵擎喊道：“抓稳了！”
紫黑色粘液犹如血球，拖着零碎的红点飞向天空，直升飞机朝着四面整齐飞开，拔高避让，一道粘液擦着某架直升飞机掠过，溅在机壳上，遮住视线，缓慢腐蚀金属机壳。
远处传来爆炸声响。
“跳伞逃生——！”通讯器内响起大吼。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紫黑色液体拔地而起，飞向空中，冲翻了直升飞机群，火箭炮接二连三离舱飞出，还未进入丧尸王国的地界便已交上了火。
“通知歼灭机群进行掩护！”金建国道。
通讯器内传来女声：“歼灭机群已靠近，这里是第七区联合指挥部，黎明计划正式启动。”
金建国吁了口气，开始戴手套：“我还期待着来个激励人心的战前演讲……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开战。”
郑飞虎：“教官，你也可以把发言稿改成庆功演讲，李钟硕，抓稳。”
赵擎道：“飞机已经散开了！”
金建国：“继续前往指定地点！靠你了！”
专用直升机射出六枚导弹，拖着白烟飞向大地，到处都是硝烟与战火，越来越多的紫色酸液喷向天空，十二艘歼灭机呼啸而来，开始为直升机护航。
粘液暴雨中，赵擎顾不上说话，猛打操纵杆，一瞬间，侧翼歼灭机被紫色酸液击中，在空中打了个滚，撞正后侧另一辆战机，轰然爆炸声掩去了通讯声响。一团火球在空中爆炸，气流将直升飞机吹得翻了个跟斗。
机舱内天旋地转，又一道粘液飞来，直升飞机避让不及，尾翼发出一声巨响折断，坠向大地。
“没法控制了！”赵擎吼道：“准备跳伞！”
金建国喝道：“弃机！”
郑飞虎一脚踹开后舱门，赵擎扑了进来，警报声响，又一道粘液击中直升机！
噔，噔，噔三声倒计时，直升飞机底部舱门瞬间开启，整辆基地车一个侧翻倒了下去，金建国吼道：“开降落伞！”
所有人头上脚下，被撞得头昏脑胀，郑飞虎被赵擎撞得直飞出去。
直升飞机抛出基地车，一头撞上山去。
基地车于近百米高处下坠，冲向地面，车厢内所有人飘了起来，失重。
同一秒间，金建国揪住赵擎脚踝朝后拖。
郑飞虎修长身材于车厢中央飘起，潇洒旋了个身，军靴后跟一碰，绳头荡向李钟硕，李钟硕抓着绳子一扯，朝后摔去。
降落伞启动，哗一声抖出巨大的伞包，基地车在半空调转，所有人狠狠摔回车厢地板上。
远处传来直升飞机的爆炸声巨响，十架歼灭机呼啸着投下炸弹，掠过天顶。
基地车拖着雪白的降落伞，在夕阳中缓缓下坠。
车厢中摇摇晃晃，众人回归位上，都没有说话，摇荡中，郑飞虎与金建国扯开头顶武器架，迅速装枪上子弹。
“我们叫什么队？”李钟硕道。
赵擎躺在位置上直喘气。
“随便。”郑飞虎头也不抬道。
金建国道：“你可以起个名字。”
李钟硕道：“你俩一看就是搭档，我不信这是杂牌军。”
“以前叫狮虎队。”郑飞虎说：“报告下坠时间。”
“五秒后落地。”李钟硕抬眼看车顶高度计算器：“四秒，三秒，两秒……”
轰一声巨响，基地车落地。
李钟硕打开所有设备，在右手边一拉，展开控制台，所有灯光亮起，他收起降落伞，戴上红外线虹片，左眼镜片上显示出附近景象。
“离我们目的地偏差十二公里，目前坠落点是一个峡谷，四周五千平方米内全部是丧尸，越来越多的丧尸过来了。”李钟硕道。
赖杰道：“等等再进去！”
高处丧尸陆续下来，天黑了，达布打开设备箱，把一个声波探测仪贴在山洞壁上。嘀嘀嘀开始运作。
“小心！”崔成勋一直防备着洞里，转身把山洞里扑出来的丧尸踹回去，端起AK把它一枪爆头。
达布头也不抬，继续检测声波探测仪。
周围的丧尸暂时清除，赖杰仍警惕地盯着高处，数人得以短暂休息片刻。
“他没有李钟硕厉害。”卓余杭叼着雪茄道。
“哦。”达布说，反手把包袱一抖，落下十来个圆球机器人，滴溜溜地滚进山洞去，各自寻找岔道前进。
达布打开显示屏，大屏幕化为九宫格般的九个小屏幕。
赖杰道：“进山洞找找，说不定丧尸首领就在里面……”
达布：“找到了。”
达布点开最右下角的小屏幕，屏幕放大，赖杰道：“不会吧，运气这么好，这就找到了？”
“不动的就是它，对吧。”达布说：“这个丧尸不会动。”
赖杰道：“有可能。”
小屏幕被放大，幽暗的山洞里，有一只丧尸始终背对着镜头。
小球滴溜溜地滚到它的身后。
达布：“这个山洞里只有一只丧尸不会动，其他的丧尸都在动。”
卓余杭道：“顶上又有丧尸过来了！我们被发现了！备战！”
众人同时持枪，赖杰道：“我们退进山洞，寻找那只丧尸首领，技师把你的设备收拾一下，大家一起行动，尽快！”
达布道：“如果是首领，杀了它会怎么样？”
赖杰：“丧尸会产生骚乱，失去组织性……”
“哦。”达布按下按钮。
那只丧尸仍然面对山洞壁站着，金属小球嗡一声腾空飞起，甩出无数锋利圆铁片，爆炸，密密麻麻地射进丧尸头颅内。
丧尸首领倒下，山洞外，坡道四周响起巨大的哀嚎声，所有丧尸开始无目的走动。
达布：“解决了，可以回家了，走吧。”
所有人：“……”
赖杰面部表情几乎快控制不住了，他左右看看，有丧尸走下来，被崔成勋一枪爆头，于是惊动了更多的丧尸，飓风队又靠着山洞胡乱射击一会，丧尸们都跑了。
赖杰扔了个手雷进去把洞炸塌，看了眼表，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
“任务完成了？”卓余杭嘴角抽搐。
达布道：“完成了啊，杀丧尸头目不是么？已经死了，丧尸们也全跑了。”
崔成勋：“花了多少时间？”
赖杰：“七分十二秒……妈的，今天走狗屎运了！把细菌试管拿出来，准备撤退！”
众人围成一圈戒备，达布从密码匣里取出试管，固定在地上，开启底部装置的风扇。
绿色的烟雾被喷上空中，绿烟非常缓慢地扩散，在风里飘荡，周围的零星丧尸越来越少，视野中一片空旷。
达布掏出信号枪，朝天发射一枪。
“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是飓风队技师崔达布。”达布认真道。
崔成勋放下枪，怔怔地看着他。
女声：“指挥中心收到，请说。”
达布：“任务顺利完成，细菌槽已开启，将于三分钟内完全释放。”
女声：“……”
赖杰道：“任务完成了，不骗你！”
女声：“这么快？！好的……请稍等……赖杰队长，请带领你的小队成员朝正东方向撤退，目前还没有收到其他小队的汇报，沿途可能非常危险，请在清晨三点前抵达海边等候接应，务必小心。”
细菌槽里的绿色溶液被风扇吹干，达布收起设备，说：“走吧。”
赖杰抗着把枪，无奈道：“连个逞英雄的机会也没有。”
卓余杭：“这任务也太简单了。”
崔成勋：“小心点，沿途可能还有危险呢。”
卓余杭道：“我现在改变看法了，你比李钟硕厉害。”
达布歧视地瞥了卓余杭一眼，主动走到队伍最后面。
崔成勋把狙击枪横抗在脖颈后，举起两手搭着枪，像孙悟空搭着他的金箍棒，走在队伍最后面游荡。
达布背着个箱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帽子歪歪戴着，看着地面，若有所思地行走，一步一个脚印。
地面是粘稠的，仿佛是个有生命的东西。
“地板像什么？”崔成勋说。
达布说：“好像星际争霸里，虫族的领地。”
高处丧尸陆续下来，天黑了，达布打开设备箱，把一个声波探测仪贴在山洞壁上。嘀嘀嘀开始运作。
“小心！”崔成勋一直防备着洞里，转身把山洞里扑出来的丧尸踹回去，端起AK把它一枪爆头。
达布头也不抬，继续检测声波探测仪。
周围的丧尸暂时清除，赖杰仍警惕地盯着高处，数人得以短暂休息片刻。
“他没有李钟硕厉害。”卓余杭叼着雪茄道。
“哦。”达布说，反手把包袱一抖，落下十来个圆球机器人，滴溜溜地滚进山洞去，各自寻找岔道前进。
达布打开显示屏，大屏幕化为九宫格般的九个小屏幕。
赖杰道：“进山洞找找，说不定丧尸首领就在里面……”
达布：“找到了。”
达布点开最右下角的小屏幕，屏幕放大，赖杰道：“不会吧，运气这么好，这就找到了？”
“不动的就是它，对吧。”达布说：“这个丧尸不会动。”
赖杰道：“有可能。”
小屏幕被放大，幽暗的山洞里，有一只丧尸始终背对着镜头。
小球滴溜溜地滚到它的身后。
达布：“这个山洞里只有一只丧尸不会动，其他的丧尸都在动。”
卓余杭道：“顶上又有丧尸过来了！我们被发现了！备战！”
众人同时持枪，赖杰道：“我们退进山洞，寻找那只丧尸首领，技师把你的设备收拾一下，大家一起行动，尽快！”
达布道：“如果是首领，杀了它会怎么样？”
赖杰：“丧尸会产生骚乱，失去组织性……”
“哦。”达布按下按钮。
那只丧尸仍然面对山洞壁站着，金属小球嗡一声腾空飞起，甩出无数锋利圆铁片，爆炸，密密麻麻地射进丧尸头颅内。
丧尸首领倒下，山洞外，坡道四周响起巨大的哀嚎声，所有丧尸开始无目的走动。
达布：“解决了，可以回家了，走吧。”
所有人：“……”
赖杰面部表情几乎快控制不住了，他左右看看，有丧尸走下来，被崔成勋一枪爆头，于是惊动了更多的丧尸，飓风队又靠着山洞胡乱射击一会，丧尸们都跑了。
赖杰扔了个手雷进去把洞炸塌，看了眼表，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
“任务完成了？”卓余杭嘴角抽搐。
达布道：“完成了啊，杀丧尸头目不是么？已经死了，丧尸们也全跑了。”
崔成勋：“花了多少时间？”
赖杰：“七分十二秒……妈的，今天走狗屎运了！把细菌试管拿出来，准备撤退！”
众人围成一圈戒备，达布从密码匣里取出试管，固定在地上，开启底部装置的风扇。
绿色的烟雾被喷上空中，绿烟非常缓慢地扩散，在风里飘荡，周围的零星丧尸越来越少，视野中一片空旷。
达布掏出信号枪，朝天发射一枪。
“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是飓风队技师崔达布。”达布认真道。
崔成勋放下枪，怔怔地看着他。
女声：“指挥中心收到，请说。”
达布：“任务顺利完成，细菌槽已开启，将于三分钟内完全释放。”
女声：“……”
赖杰道：“任务完成了，不骗你！”
女声：“这么快？！好的……请稍等……赖杰队长，请带领你的小队成员朝正东方向撤退，目前还没有收到其他小队的汇报，沿途可能非常危险，请在清晨三点前抵达海边等候接应，务必小心。”
细菌槽里的绿色溶液被风扇吹干，达布收起设备，说：“走吧。”
赖杰抗着把枪，无奈道：“连个逞英雄的机会也没有。”
卓余杭：“这任务也太简单了。”
崔成勋：“小心点，沿途可能还有危险呢。”
卓余杭道：“我现在改变看法了，你比李钟硕厉害。”
达布歧视地瞥了卓余杭一眼，主动走到队伍最后面。
崔成勋把狙击枪横抗在脖颈后，举起两手搭着枪，像孙悟空搭着他的金箍棒，走在队伍最后面游荡。
达布背着个箱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帽子歪歪戴着，看着地面，若有所思地行走，一步一个脚印。
地面是粘稠的，仿佛是个有生命的东西。
“地板像什么？”崔成勋说。
达布说：“好像星际争霸里，虫族的领地。”
69、曙光（结局）
金建国道：“李钟硕，你必须发誓，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身后，不允许采取贸然行动。”
李钟硕马上明白了金建国的意思。
“我……好吧。”李钟硕道。
金建国道：“答应我。”
李钟硕道：“好的，一定站在你身后。”
金建国：“分兵突进，赵擎驾驶基地车前去支援，你会用不？”
“大概……没问题。”赵擎道：“是我大舅的玩意，将军，你要去哪里？”
金建国道：“去把我的儿子带回来，无论是活的，还是尸体。”
“飞虎你抵达裂谷中央后静观其变，衡量情况，不能硬闯。”金建国道。
郑飞虎道：“知道了，现在开始行动。”
赵擎从车上扔下一个箱子，李钟硕把它背在背上，郑飞虎上了车，手指抵在眉角，朝金建国一划，金建国回了个“再见”的动作，小队再次分兵。
金建国检视臂发式机关枪，架在手臂上，扔给李钟硕一把手枪，走进了丛林。
他们都没有说话，李钟硕知道不可能劝金建国回去，金建国也知道不可能劝李钟硕回去。一路走走停停，金建国放慢了速度，半夜十二点，又一枚信号弹在远方山头亮起。
“又有一个小队完成任务了，朝咱们这儿逃来的丧尸会越来越多。”金建国道：“细菌槽带了么？”
李钟硕说：“四个在车上，两个在身上。”
金建国：“还走的动不。”
李钟硕：“行。”
金建国：“不错，让我们并肩作战，勇敢而谨慎的，继续前进。”
丧尸们似乎自发地开始躲避在这个王国里不断扩散的，带着腥味的风，金建国戴上虹片，面前是火灰般的发光红点，在风里飘荡，犹如浪潮般一浪卷着一浪，冲刷着整个丧尸王国。
“我看到他了。”李钟硕道。
菌杆林中，有一个近似于湖泊的宽敞开阔地，中央有一个小岛，岛屿中绽放着奇异的真菌，中央安静站着一个人。
他的背影孤独而寂寥，一身紫黑色的军服，正是那天他们分开时金宇彬的装束。
金宇彬建国双眼注视金宇彬，什么也没有说，开始装填抗体子弹。
“他已不再是他了。”凄厉的声音响起，李钟硕蓦然转头，金建国马上抬手，另一只手上的机关枪将树林中的丧尸击成碎片！
李钟硕恐惧地喘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梦里。
丧尸们离开树林，走向湖泊中央，血红色的湖泊上荡漾着薄薄的膜。
“你还是来了。”一只丧尸开口道。
金建国调转枪口，远处另一只丧尸张口道：“你杀不了我。”
又一只丧尸站在阴森的黑暗里，缓缓道：“没有用，你们没有未来。”
金建国喃喃道：“现在是生命确实占有的唯一形态。”
他举起枪，扣动扳机。
刹那间，所有菌杆爆出粘液，丧尸们哀嚎着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李钟硕提着箱子飞身一跃，冲向湖边，金烽转过身。
他的脸色灰白，瞳孔浑浊，瞬息间已来到李钟硕面前，横臂一扫，李钟硕吐出一口血直飞出去，紧接着金宇彬已出现在金建国身前，握着他的手腕一拧，骨骼爆响，金建国怒吼一声，整个人朝金宇彬胸膛一撞，带着他摔进湖里去！
李钟硕挣扎着起身，丧尸扑了上来，那一刻他与它们挨得如此接近，所有腐烂的丧尸都朝他身上疯狂的咬啮，李钟硕踹开一只丧尸，开枪，伸手摸到设备箱，却瞬间被拖了开去。
李钟硕就地转身狠命踹开，手指勾到设备箱提环，大吼一声抡了起来，把面前丧尸扫飞，箱子在空中翻开，倾覆，李钟硕抓住一个细菌槽，转身跳进了血湖！
落水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灌入鼻腔，李钟硕在水中拧开细菌槽一洒。
丧尸们纷纷下水，三秒后，痛苦至极的哀嚎响起。
那声音震动夜空，响彻天地，嘶哑的嚎叫声中，所有丧尸缓缓沉进湖水之中，血湖疯狂地沸腾起来！
李钟硕只觉仿佛被浸在硫酸池内，灼烫与剧痛要将他的皮肤腐蚀殆尽，另一股抗体的力量却不住修补他破损的身躯。
他痛得快晕了过去，堪堪抓住了什么，爬上地面，趴着喘气。
下一秒，犹若千万道狂风穿过尖锐的山石，哀嚎声的共鸣中，一根触手穿透了金建国的胸膛，箭似疾射出去，金建国再次开枪，被迎面而来的触手横着一抽，摔在小岛中央，不住咳血。
金宇彬缓缓走向岛屿正中，身前卷出千万根触须，缠着金建国的双手将他一扯。
急忙建国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吼。
“控制你，控制自己。”金建国道。
“爸。”金宇彬冷冷道。
一根触须卷上金建国的喉咙，收紧，扯着他两手的触须松开。
金建国不住颤抖，看着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金宇彬眸中，千万红点缓慢聚焦，最深邃的瞳孔中心仿佛有无数病毒在旋转，游离，聚合，金建国左臂骨折变形，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扭曲着，右手手指不住痉挛，缓慢抬起，朝他一指，作了个口型——
懦夫。
金宇彬动作陷入短暂静止。
下一秒，李钟硕开枪，一枚子弹旋转着飞来，然而金宇彬比李钟硕更快，触须回卷，短短片刻横挥过三十米外的湖面，卷住李钟硕的脖颈，将他扯到面前！
金建国道：“李钟硕，你必须发誓，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身后，不允许采取贸然行动。”
李钟硕马上明白了金建国的意思。
“我……好吧。”李钟硕道。
金建国道：“答应我。”
李钟硕道：“好的，一定站在你身后。”
金建国：“分兵突进，赵擎驾驶基地车前去支援，你会用不？”
“大概……没问题。”赵擎道：“是我大舅的玩意，将军，你要去哪里？”
金建国道：“去把我的儿子带回来，无论是活的，还是尸体。”
“飞虎你抵达裂谷中央后静观其变，衡量情况，不能硬闯。”金建国道。
郑飞虎道：“知道了，现在开始行动。”
赵擎从车上扔下一个箱子，李钟硕把它背在背上，郑飞虎上了车，手指抵在眉角，朝金建国一划，金建国回了个“再见”的动作，小队再次分兵。
金建国检视臂发式机关枪，架在手臂上，扔给李钟硕一把手枪，走进了丛林。
他们都没有说话，李钟硕知道不可能劝金建国回去，金建国也知道不可能劝李钟硕回去。一路走走停停，金建国放慢了速度，半夜十二点，又一枚信号弹在远方山头亮起。
“又有一个小队完成任务了，朝咱们这儿逃来的丧尸会越来越多。”金建国道：“细菌槽带了么？”
李钟硕说：“四个在车上，两个在身上。”
金建国：“还走的动不。”
李钟硕：“行。”
金建国：“不错，让我们并肩作战，勇敢而谨慎的，继续前进。”
丧尸们似乎自发地开始躲避在这个王国里不断扩散的，带着腥味的风，金建国戴上虹片，面前是火灰般的发光红点，在风里飘荡，犹如浪潮般一浪卷着一浪，冲刷着整个丧尸王国。
“我看到他了。”李钟硕道。
菌杆林中，有一个近似于湖泊的宽敞开阔地，中央有一个小岛，岛屿中绽放着奇异的真菌，中央安静站着一个人。
他的背影孤独而寂寥，一身紫黑色的军服，正是那天他们分开时金宇彬的装束。
金宇彬建国双眼注视金宇彬，什么也没有说，开始装填抗体子弹。
“他已不再是他了。”凄厉的声音响起，李钟硕蓦然转头，金建国马上抬手，另一只手上的机关枪将树林中的丧尸击成碎片！
李钟硕恐惧地喘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梦里。
丧尸们离开树林，走向湖泊中央，血红色的湖泊上荡漾着薄薄的膜。
“你还是来了。”一只丧尸开口道。
金建国调转枪口，远处另一只丧尸张口道：“你杀不了我。”
又一只丧尸站在阴森的黑暗里，缓缓道：“没有用，你们没有未来。”
金建国喃喃道：“现在是生命确实占有的唯一形态。”
他举起枪，扣动扳机。
刹那间，所有菌杆爆出粘液，丧尸们哀嚎着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李钟硕提着箱子飞身一跃，冲向湖边，金烽转过身。
他的脸色灰白，瞳孔浑浊，瞬息间已来到李钟硕面前，横臂一扫，李钟硕吐出一口血直飞出去，紧接着金宇彬已出现在金建国身前，握着他的手腕一拧，骨骼爆响，金建国怒吼一声，整个人朝金宇彬胸膛一撞，带着他摔进湖里去！
李钟硕挣扎着起身，丧尸扑了上来，那一刻他与它们挨得如此接近，所有腐烂的丧尸都朝他身上疯狂的咬啮，李钟硕踹开一只丧尸，开枪，伸手摸到设备箱，却瞬间被拖了开去。
李钟硕就地转身狠命踹开，手指勾到设备箱提环，大吼一声抡了起来，把面前丧尸扫飞，箱子在空中翻开，倾覆，李钟硕抓住一个细菌槽，转身跳进了血湖！
落水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灌入鼻腔，李钟硕在水中拧开细菌槽一洒。
丧尸们纷纷下水，三秒后，痛苦至极的哀嚎响起。
那声音震动夜空，响彻天地，嘶哑的嚎叫声中，所有丧尸缓缓沉进湖水之中，血湖疯狂地沸腾起来！
李钟硕只觉仿佛被浸在硫酸池内，灼烫与剧痛要将他的皮肤腐蚀殆尽，另一股抗体的力量却不住修补他破损的身躯。
他痛得快晕了过去，堪堪抓住了什么，爬上地面，趴着喘气。
下一秒，犹若千万道狂风穿过尖锐的山石，哀嚎声的共鸣中，一根触手穿透了金建国的胸膛，箭似疾射出去，金建国再次开枪，被迎面而来的触手横着一抽，摔在小岛中央，不住咳血。
金宇彬缓缓走向岛屿正中，身前卷出千万根触须，缠着金建国的双手将他一扯。
急忙建国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吼。
“控制你，控制自己。”金建国道。
“爸。”金宇彬冷冷道。
一根触须卷上金建国的喉咙，收紧，扯着他两手的触须松开。
金建国不住颤抖，看着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金宇彬眸中，千万红点缓慢聚焦，最深邃的瞳孔中心仿佛有无数病毒在旋转，游离，聚合，金建国左臂骨折变形，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扭曲着，右手手指不住痉挛，缓慢抬起，朝他一指，作了个口型——
懦夫。
金宇彬动作陷入短暂静止。
下一秒，李钟硕开枪，一枚子弹旋转着飞来，然而金宇彬比李钟硕更快，触须回卷，短短片刻横挥过三十米外的湖面，卷住李钟硕的脖颈，将他扯到面前！
金宇彬小声道：“我永远都在，永远都……陪着你，你以后是英雄的……老婆了。都走吧，终于轮到老子了，差点……一世英名，付诸流水，走！教官！带他们走！”
李钟硕道：“等等！！”
郑飞虎道：“快天亮了！走吧！”
郑飞虎把李钟硕拖上车门，李钟硕终于崩溃了，他发疯地大嚷，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吼什么，赖杰道：“李钟硕！别哭！让他安心地走。”
郑飞虎眼眶通红，朝金宇彬比了个拇指，赵擎调转基地车，在沙地上拖出两道车轮印痕。
丧尸群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它们避开了金宇彬
“宇彬——！”李钟硕大吼道，他几次挣扎下车，金建国紧紧地抱着他，把他拖回车上，大吼道：“别这样！李钟硕！”
“钟硕！”金宇彬艰难地站直身子，嚷道：“我爱你！爸！我也爱你！”
李钟硕死命挣扎，郑飞虎紧紧抓着他。
金建国倚着车厢，红着眼咆哮，他近乎痛苦地大吼，操起机关枪，疯狂朝外扫射追来的丧尸。
金宇彬拖着腐烂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向裂谷。
他一边走，一边“啊——”“啊——”地喊。
“啊——呀——”
“啊——”
李钟硕听到这声音，心头仿佛被万根尖刺穿透，没有人听得懂，只有他明白，那是金宇彬在哭。
金宇彬没有泪水了，他嘶哑地大嚷，仿佛在宣告他赢了——他终于找回了自己。
更难过的是，他终究还是输了——再没有机会让他陪着自己的爱人，买个小房子，终身相伴。
从出世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不被命运眷顾。
李钟硕终于用尽所有力气，冲出了车门。
“停车！”金建国吼道。
基地车停下，郑飞虎要冲下车，李钟硕倒退着走，满脸都是泪水，拿起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短暂的沉默后，郑飞虎，金建国，赖杰同时朝着李钟硕敬了个军礼。
“祝你好运！再见！我亲爱的李钟硕！”达布带着哭腔喊道。
“再见！”李钟硕喊道。
金宇彬接近裂谷中央，刹那间所有丧尸停下，仿佛受到无形的召唤，朝着裂谷疯狂地涌去。
金宇彬一头坠进了血肉的漩涡中。
李钟硕用尽全身力气奔跑，越跑越快，朝裂谷的缝隙处一跃，落了进去。
里面一片通红，孵化巢的中心点，一团红色的水滴在发着光。
金宇彬坠入最后一层橙黄色的膜内，横握着装满抗体的玻璃管伸出手，李钟硕坠了进来，头上脚下的一个倒转，撞进他的怀中，与他紧紧拥抱。
李钟硕看着金宇彬的侧脸，伸出一手拈着玻璃管的另一端，金宇彬侧头注视李钟硕，彼此同时轻轻使力。
在那猩红的，层层铺展的星云深处，传来一声温柔的脆响，细微清澈，却又荡气回肠。
玻璃管碎开，溶液飞溅，洒向病毒弦的血液核心。
金宇彬注视着李钟硕，彼此都没有说话，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双手互相抱着。
下一刻，红核发出尖锐而恐惧的呐喊，血色的波纹荡开，夹着一丝绿色的丝流扩散。
冲击波掀飞了紧紧抱在一处的两人，裂谷中央碎成六瓣，喷发出无数丧尸，二人被夹在血肉的洪流中直飞出来！
沙漠中的大地裂开了它深邃的巨口，仿佛在不住呕吐，喷出的鲜血与肉块近乎紫黑，每一声喷发都夹杂着天崩地裂的尖叫与哀嚎，红光在空中飞散，继而变得黯淡，消失。
李钟硕睁开双眼，金宇彬的左臂，右脚已经完全腐烂了，胸膛上的肌肉化为污水，现出森森白骨。
“还活着么？”李钟硕轻轻拍了拍金宇彬的脸。
金宇彬艰难转头：“怎么又回来了？”
李钟硕：“想你了。”
金宇彬：“我不行了……”
李钟硕道：“等等！！”
郑飞虎道：“快天亮了！走吧！”
郑飞虎把李钟硕拖上车门，李钟硕终于崩溃了，他发疯地大嚷，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吼什么，赖杰道：“李钟硕！别哭！让他安心地走。”
郑飞虎眼眶通红，朝金宇彬比了个拇指，赵擎调转基地车，在沙地上拖出两道车轮印痕。
丧尸群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它们避开了金宇彬
“宇彬——！”李钟硕大吼道，他几次挣扎下车，金建国紧紧地抱着他，把他拖回车上，大吼道：“别这样！李钟硕！”
“钟硕！”金宇彬艰难地站直身子，嚷道：“我爱你！爸！我也爱你！”
李钟硕死命挣扎，郑飞虎紧紧抓着他。
金建国倚着车厢，红着眼咆哮，他近乎痛苦地大吼，操起机关枪，疯狂朝外扫射追来的丧尸。
金宇彬拖着腐烂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向裂谷。
他一边走，一边“啊——”“啊——”地喊。
“啊——呀——”
“啊——”
李钟硕听到这声音，心头仿佛被万根尖刺穿透，没有人听得懂，只有他明白，那是金宇彬在哭。
金宇彬没有泪水了，他嘶哑地大嚷，仿佛在宣告他赢了——他终于找回了自己。
更难过的是，他终究还是输了——再没有机会让他陪着自己的爱人，买个小房子，终身相伴。
从出世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不被命运眷顾。
李钟硕终于用尽所有力气，冲出了车门。
“停车！”金建国吼道。
基地车停下，郑飞虎要冲下车，李钟硕倒退着走，满脸都是泪水，拿起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短暂的沉默后，郑飞虎，金建国，赖杰同时朝着李钟硕敬了个军礼。
“祝你好运！再见！我亲爱的李钟硕！”达布带着哭腔喊道。
“再见！”李钟硕喊道。
金宇彬接近裂谷中央，刹那间所有丧尸停下，仿佛受到无形的召唤，朝着裂谷疯狂地涌去。
金宇彬一头坠进了血肉的漩涡中。
李钟硕用尽全身力气奔跑，越跑越快，朝裂谷的缝隙处一跃，落了进去。
里面一片通红，孵化巢的中心点，一团红色的水滴在发着光。
金宇彬坠入最后一层橙黄色的膜内，横握着装满抗体的玻璃管伸出手，李钟硕坠了进来，头上脚下的一个倒转，撞进他的怀中，与他紧紧拥抱。
李钟硕看着金宇彬的侧脸，伸出一手拈着玻璃管的另一端，金宇彬侧头注视李钟硕，彼此同时轻轻使力。
在那猩红的，层层铺展的星云深处，传来一声温柔的脆响，细微清澈，却又荡气回肠。
玻璃管碎开，溶液飞溅，洒向病毒弦的血液核心。
金宇彬注视着李钟硕，彼此都没有说话，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双手互相抱着。
下一刻，红核发出尖锐而恐惧的呐喊，血色的波纹荡开，夹着一丝绿色的丝流扩散。
冲击波掀飞了紧紧抱在一处的两人，裂谷中央碎成六瓣，喷发出无数丧尸，二人被夹在血肉的洪流中直飞出来！
沙漠中的大地裂开了它深邃的巨口，仿佛在不住呕吐，喷出的鲜血与肉块近乎紫黑，每一声喷发都夹杂着天崩地裂的尖叫与哀嚎，红光在空中飞散，继而变得黯淡，消失。
李钟硕睁开双眼，金宇彬的左臂，右脚已经完全腐烂了，胸膛上的肌肉化为污水，现出森森白骨。
“还活着么？”李钟硕轻轻拍了拍金宇彬的脸。
金宇彬艰难转头：“怎么又回来了？”
李钟硕：“想你了。”
金宇彬：“我不行了……”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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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们十指交扣走在沙滩上，两行脚印通向潮水涨落的彼端。
那年夏季将过的大海边，夕阳下，金宇彬躬身，吻了李钟硕的唇。
那年秋天，英俊高大的金宇彬退伍归来，特地花钱留下一套特种兵制服，只上缴了肩徽。
大学校园外的枫树下，黄昏时漫天红叶飘零，金宇彬一身笔挺军服，吊儿郎当地倚在路灯旁，边揉鼻尖边发短信，嘴角帅气地翘着，等待李钟硕放学。
“Who love a jolly sailor bold that ploughs the raging sea……”
李钟硕与金宇彬牵着手，并肩躺着，闭上了双眼。
长夜已过，破晓未临，大海深处焕发出一道恢弘的蓝光。
蓝光一现即逝，直升飞机上，达布的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千万点蓝光在他的瞳中旋转，尽数温柔散开。蓝色的光点飞进他的瞳孔，交还了所有被带走的记忆，继而化作一团光雾离开他们的身体，回归大海。
“爸。”达布道。
崔成勋：“……”
静谧中，崔成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艰难撑起身：“姜哲？”
达布眼神中带着迷茫，双眼通红。
达布说：“爸。”
他拉起崔成勋的手，伏在他身前，在他胸口不住蹭，小声哭了起来。
“你都想起来了？”崔成勋紧紧抱着他，低声安慰道：“别哭……宝贝，别哭，爸在呢，没不要你……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了。”
那抹蓝光从海底照向海面，由下至上，温柔地笼罩了黑夜里孤独的小船。
海浪声声，将小船推向大海深处。
蓝色光点飞速修补着李钟硕与金宇彬的破碎身躯，金宇彬的伤口开始愈合，每一寸肌肤自发生长，覆盖了他的骨骼。
李钟硕的呼吸渐趋平静，身上被辐射后的红斑逐一消退，龟裂的肌肤愈合。
蓝光消失，在旭日的第一道光芒到来之前隐于漆黑深海。
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闪烁着银色光辉的浩瀚黎明倾出，洒向整个海面。
那年夏季将过的大海边，夕阳下，金宇彬躬身，吻了李钟硕的唇。
那年秋天，英俊高大的金宇彬退伍归来，特地花钱留下一套特种兵制服，只上缴了肩徽。
大学校园外的枫树下，黄昏时漫天红叶飘零，金宇彬一身笔挺军服，吊儿郎当地倚在路灯旁，边揉鼻尖边发短信，嘴角帅气地翘着，等待李钟硕放学。
“Who love a jolly sailor bold that ploughs the raging sea……”
李钟硕与金宇彬牵着手，并肩躺着，闭上了双眼。
长夜已过，破晓未临，大海深处焕发出一道恢弘的蓝光。
蓝光一现即逝，直升飞机上，达布的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千万点蓝光在他的瞳中旋转，尽数温柔散开。蓝色的光点飞进他的瞳孔，交还了所有被带走的记忆，继而化作一团光雾离开他们的身体，回归大海。
“爸。”达布道。
崔成勋：“……”
静谧中，崔成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艰难撑起身：“姜哲？”
达布眼神中带着迷茫，双眼通红。
达布说：“爸。”
他拉起崔成勋的手，伏在他身前，在他胸口不住蹭，小声哭了起来。
“你都想起来了？”崔成勋紧紧抱着他，低声安慰道：“别哭……宝贝，别哭，爸在呢，没不要你……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了。”
那抹蓝光从海底照向海面，由下至上，温柔地笼罩了黑夜里孤独的小船。
海浪声声，将小船推向大海深处。
蓝色光点飞速修补着李钟硕与金宇彬的破碎身躯，金宇彬的伤口开始愈合，每一寸肌肤自发生长，覆盖了他的骨骼。
李钟硕的呼吸渐趋平静，身上被辐射后的红斑逐一消退，龟裂的肌肤愈合。
蓝光消失，在旭日的第一道光芒到来之前隐于漆黑深海。
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闪烁着银色光辉的浩瀚黎明倾出，洒向整个海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