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CP‖161013原创‖万象丛生 （all鸡 短篇集 各种世界观）

［多想要你知道，天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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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1
飞鸟与鱼（国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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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套脑洞OOC
飞鸟国X人鱼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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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柾国啊……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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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南方温暖的森林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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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少年笑盈盈的，俯下身来摸着那团轻柔的橙发，隔着手背，轻印下一个吻。纯白巨大的双翅有力而缓慢地煽动着，盘旋而起的清风轻轻拂过趴在礁石上的小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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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来那里的故事和礼物，明年春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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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旻哥一定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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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是一条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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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少罕见的橙尾巴让他在人鱼中很受欢迎。长时间的深海生活，使得大部分的人鱼尾巴是深颜色的。而他一出生尾巴就是温暖的橙色，畅游在冰冷深邃海洋里，像一条流动的暖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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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所有人鱼一样，不可避免而又老套地，对陆地和人类的生活感到好奇。可朴智旻偏偏对陆上一切的好奇又是其他人鱼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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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而言如同地狱的陆地，居然有那么多生物存在。他们什么样？他们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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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为什么有体温？他们进海里也能生活吗？他们为什么能制造出巨大的船？四肢脚的动物是什么样的？兔子是什么？他们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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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委屈了朴智旻了，深海里净是些奇形怪状的冷血动物，冷冰冰的，根本不理朴小人鱼。流动渐变的鳞片上的光，映射冰冷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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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容不下温暖，对于温暖，他几乎算是直观地接触就是每年春季通向西岸的暖流，还有清晨初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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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残酷狠戾的，比深海怪物更冷血。”人鱼姥姥总是如此说到，但朴智旻对陆地的好奇有增无减。朴智旻摸了摸跳动的腕脉想。他们不是有温暖的躯体吗，为什冷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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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出现满足他好奇心的人，田柾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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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不是人类。但他拥有人类的全身，只不过附加了一双巨大雪白的翅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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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鸟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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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正坐在礁石休息，被突然探出头的朴智旻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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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朴智旻，他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第一次见活的人鸟族！当然死的也没见过。他一直以为人鸟只是没描绘在众多传说中的一个。在此之前，他只见过展翅的海鸥和海里的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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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胆小的海鸥总会被吓到，一下就溜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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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是海里唯一能飞的生物，可那并不是真正的飞行。尽管月光下它们的鳞片被照射得五彩斑斓的，他们也只是在海面快速点水，紧接着高高跃起，最后又坠回黑海。连月亮的边缘都没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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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身体，修长笔直的大腿，甚至还有翅膀。对人类的好奇心早就被朴智旻丢到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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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你是人鸟族！？”他激动地向前游了几下，又怕吓走他，只好扶着礁石，试图做友好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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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朴智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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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运的是，对于飞鸟，人鱼族也是神秘又梦幻的，谁叫他们一直生活在深海呢。田柾国同样第一次见到人鱼，对于眼前人的兴趣不亚于对方，只是不表露出来，同时不动声色在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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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鱼常年被海水洗涤的双目亮晶晶的，像装满了晶莹的浪滴。不知怎地就触到了田柾国哪根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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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田柾国。”巨大紧密的翅膀遮住往朴智旻眼里的太阳，他却觉得背光的少年，好看得不能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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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能摸摸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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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鱼突然的请求让田柾国一愣，毕竟才刚互相告知了姓名。像是思索了下，然后他轻轻包裹住那只高举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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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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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来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暖意，对方皮肤下是炽热流转的血液，贴着皮肤传来，好像要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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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少年煽动着翅膀飞向南方的天空时，上面早就没有任何鸟类活动的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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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对于温度也是迟钝的，最寒冷那些日子不过再潜到更深处的海洋里，总之浅海是不能去了。所以他们对寒冷没什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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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紧环胸的手臂，朴智旻觉得他又比其他人鱼多知道一样东西。冷。自柾国离开后，他天天游到老地方，瞻望他远去的方向。即使没什么用处，但能让自己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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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好像有一块薄冰，不能阻隔什么，但是模模糊糊虚化了什么，使他看不清，也找不到打碎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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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掰着手指头算，春天终于天到来了。朴智旻变成几乎整日待在礁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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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波飞鸟过去了，春天过去了，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冬天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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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始终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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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什么原因滞留在那了呢，或者只是单纯忘了自己呢。强迫自己不往坏处想，不安的触手却把心脏渐渐包裹并施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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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族的长辈严禁族人离开这片水域，尤其是去南方。但朴智旻至今不离开的原因不是这个，他怕一离开，万一柾国飞回来就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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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去确认一下，他在那里过的好，我就回来。就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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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鸟不会回来。没有告别族人。所以他不知道禁止的真正原因是——越往南方，离人类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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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不了了。游行中不时将头探出水面，不放过任何一只飞鸟——实际上也没有。四周也难见到其它鱼。刺冷的海水穿透肌肤，直接入骨。甚至从紧密的鳞片都寻找缝隙钻入。身体几乎麻木得没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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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里目的地还有多远，盲目地朝田柾国所指的飘渺的远方，就这样游了几天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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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太阳被乌云埋没了，要不是朴智旻视力特好，差点就放过云间几乎和云融为一体的鸟。朴智旻赶紧探出脑袋，正想怎么拦截路过的鸟，灰鸟却有目的似的往这里飞，卡在喉咙的声音一下就出不来了。什么飞鸟，那分明也是一只人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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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离他进一步，不安的警铃就越响彻。不要是带有目的找我，只是对人鱼好奇。当他彻底飞到面前时，朴智旻甚至想下坠到海洋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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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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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飘下的雪粒一样白的肤色，嘴唇也是苍白的，在寒冷中飞行对于他们简直是酷刑。闵玧其看着面色同样苍白，抿嘴不语的人鱼，十有八九是确认了。他把拳头伸到朴智旻面前，摊开来是一片金色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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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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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为什么……”每一只人鸟都有一片金色的羽毛，当他的生命逝去，金羽毛会自动脱落。朴智旻端着羽毛，几乎承受不起它的重量。柾国怎么就……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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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绷紧的白瓷脸出现一丝裂痕，闵玧其瞬间撑红了眼眶。这两个字仿佛沾着血，带着锈味的子弹从遥远的记忆直直击向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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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飞回南方的时候，候鸟回迁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冬天已经开始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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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着卖冰为生的退役猎人，看见一只孤零零的一抹纯白从天际划过，以为是一只白天鹅。这个块头绝对能发大财。盘算着能赚多少钱，他搓搓手举起了船边生锈的冲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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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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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正好在附近游荡，听到一声枪响。带鲜血的记忆，父母就是被这声索命号带走了。不好预感油然而生——他的弟弟迟迟没南归。他冲过声音的始发地，看见的是躺在冰上的田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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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劈晕还想补一枪的人类，闵玧其飞到他身边紧紧搂着田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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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胸口流下的血液像断线的血珠子，一滴滴到白色翅膀上，渐渐沾红一片。闵玧其慌乱地许诺着双手叠加按住血洞，却止不住从指缝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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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金色的那片羽毛能帮我给智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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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什么金色！没有金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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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欠他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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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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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鱼中最漂亮的……橙色头发……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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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朴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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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田柾国的声音太小了，轻轻的呼吸都能打断，闵玧其红着眼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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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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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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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真是不公。把我唯一的弟弟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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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放下断了气的田柾国，捡起羽毛，跌跌撞撞向那艘船飞去，拿起枪，对着田柾国曾流过血的位置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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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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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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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和闵玧其虽是兄弟，但是自柾国成年以后就一个人闯荡，一年能见面的冬季就是固定的森林，他管不住爱冒险的弟弟，只能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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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前没有来得及透露更多信息，人鱼又一直生活在深海，闵玧其找遍很多地方，却从来没见过橙色尾巴的。而在今天突然发现一只游往“森林”的人鱼，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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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田柾国的人我已经要他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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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他回北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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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飞鸟爱上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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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海里的人鱼完完整整听到了闵玧其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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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吗？仿佛第一次认识，朴智旻说了一遍又一遍。蒙在心前的那层薄冰好像被这个字撞破了，冰渣子嵌在心脏里，生疼生疼。他看到的是田柾国站在对面笑眼弯弯，乖巧又充满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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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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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对你的感情，和你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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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柾国啊……”他痴痴地捧着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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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柾国……我还没有给你唱过歌呢……你知道吗……人鱼的歌声可是很出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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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徐徐吹来，鸥雁盘旋在白色沫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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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的恋人啊骸骨被卷进了金色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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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太阳如跳动的心脏染红全部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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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人鱼啊……在废墟上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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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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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得不被迫停下歌唱，太多带着腥咸
海水味的空气进入胸腔，像刀一样在里面穿刺，尝到血味的朴智旻却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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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柾国啊……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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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柾国啊……等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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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人类发现了一个神秘未探索过的海域。金南俊作为先遣队去调查未知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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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好像感受到一种召唤。他向上级请示单独一人行动，长官只当金南俊功名心强，给他了一艘最简单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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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像一处地方游去，远远望去，只有一块不起眼的灰黑色礁石。他心中被牵制的却感觉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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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完全到达礁石处，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具白骨静静躺在黑色礁石上，双手叠交，好像生前只是安静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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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不是没见过人骨，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却还是止不住额间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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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手的动作，如此虔诚……他疑惑地凑前，怎么看都像是捧着珍贵的东西。终于在心脏位置的肋骨下发现了一只金色羽毛，看来肉身腐蚀，手间的东西从骨缝间跌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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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松了口气，正要回去向上级禀报这件和他们的搜寻工作无关痛痒的小事，忽然一个念头，激得他毛骨悚然，冷汗沾湿透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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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海域是人类刚刚发现的，他们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而且据他们调查的数据，这片海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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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人……难道在他们之前划船到这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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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来之前的一路仔细搜查，并没有可疑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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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擦了把脸上的汗，壮着胆子抚着礁石把船转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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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看清整个骨头的金南俊，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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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是人？脊椎以下的骨架，有长长一条主干，周围是规则排列的细骨，那分明是鱼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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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海域真的有未知的东西！金南俊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捡起船桨，正要往回划，脑子里却被切入了另一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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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得狰狞了的教授，博士和长官们;悲鸣哀嚎的人鱼们，光滑的尾鳞开出血口子，染红了深蓝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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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突然像被捶了一棒，他回头再看向那条人鱼。头颅平静地面对天空，仿佛在等蓝天而来的人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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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蓝的透彻，远远望去海际线模糊，仿佛与海连成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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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突然心就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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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叹了一口气，探上身子把白骨抱过来，一把抓住差点飞走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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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很珍贵吧。他把羽毛塞入骨掌里，用两只骨手包着，想着可能还是会脱落，撕下一片布料把手掌和羽毛死死绑住。抱起白骨到船边缘放下，最后看着白骨破开水面，渐渐沉入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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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我可是把我光耀的未来放跑了。金南俊挠挠鼻子想，忽然又咧开嘴笑起来。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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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白骨沉到海水最深最黑处，手指缝里猛然漾开一片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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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下一篇什么好？有95、国旻、锡米的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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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顶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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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嘛客官（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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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红土地，一望无际的荒凉。不见一草一木。朴智旻踏在软塌塌的土壤上有种会被突然冒出的白骨抓下地底的悚意。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他跟着在几步远的位置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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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一阵蔓延而上的刺痒惹起他注意。肌肉一瞬间僵硬。做足了挣脱的力量尽力平息恐惧向下瞥，而事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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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绕而上的曼珠沙华，从脚底下的土地长出，绕过鞋底，轻轻缠在了脚裸处。朴智旻回头发现他踏出的每一步轻陷于土壤的脚印，都被血液灌满，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血红色小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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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人界，什么奇怪事都很正常。他有点丢脸刚刚乱紧张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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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穿着长裤就没有刚才的顾虑了。不过谁叫二十来岁的自己喜欢Hiphop呢。朴智旻打量自己到膝盖的宽腿裤和无袖背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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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年轻的激情很久没再体会过，突发的一场意外和时间在这件事上是刽子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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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在这里不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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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知道前面的人为什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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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眨眼，当他闭上再轻轻张开眼皮时，无边的土地在他面前变成了猩红的河水，朴智旻瞬间感到窒息般的紧压，一股干呕的欲望涌上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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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上的粘稠感，让他下意识认为那是和流淌在皮肤下温热腥甜的液体是一样的。枯骨一样的白色枝干狰狞地露出一截在河面上，纵横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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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要过去。要过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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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利落地拿起了船桨，看向面色发白的朴智旻，几经犹豫，最后还是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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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他的声音沉稳又坚定。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通过冰凉的肌肤传达至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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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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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的只是潜意识的恐惧，朴智旻并没有嗅到半点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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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途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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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没人回应的窘迫，最后一个字眼生生咽会了肚里。你可是花甲的老头了，别像小孩子一样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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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开眼想假装看风景，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到哪处瘆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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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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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轻笑，回头重新注视对面的黑面纱，依旧不出个所以然。但这声新奇的声音似乎鼓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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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着宽宽的草帽，乌纱从帽沿垂下至胸前，完全挡住了脸。隔着层轻薄的纱布能看见隐约轮廓，可就像糊上了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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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阻隔它的应该不只有那层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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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河叫做往生河，不要相信那些传说。”他破天荒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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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河……”他顿了顿，“你就可以以新的身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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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他说的是投胎。朴智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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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穿过了苍白的时光，现在又在朴智旻面前响起。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一层记忆的雾霭。朴智旻觉得熟悉，却怎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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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岁是你自己的选择，因为你想回到那个时间。那年发生了什么你想改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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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他是在解释之前的问题。细细默读了几遍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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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现在我是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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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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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很久，黑纱人才说话，之后头转到一边，摆出拒绝继续探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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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轻，朴智旻都怀疑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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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2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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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比赛还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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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练习室充满汗水的闷味，郑号锡用毛巾擦着汗，盯着日历发起了呆。他低头想了想，走向角落坐着还在调整动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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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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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号锡哥？”猛地抬头额间一滴汗顺势流进眼睛里，郑号锡好笑地看着皱紧脸部肌肉的弟弟，伸手帮他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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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睁眼，一条白毛巾就迎面挡住视线，是号锡哥在擦拭他的头发。熟练又温柔细腻的动作，让朴智旻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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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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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过担心明天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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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自己，你做的很好。我们的默契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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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自己就可以了，照常发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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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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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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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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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在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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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疑惑地掀起毛巾看向郑号锡，一向嬉皮笑脸的郑号锡破天荒地认真直视着他。漂亮的眸子盯得自己莫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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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比赛结束，我有事要对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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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啊？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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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那哥又笑起来，梨窝陷进温柔的深度。他瞟了一眼时间，拍拍身站起来对朴智旻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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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再练多反而会影响发挥的，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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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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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第一缕阳光的暖意，潮湿的森林清香味。都在那个人身上，是他所独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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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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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面纱人倾身试图听清卷缩着熟睡的朴智旻的喃喃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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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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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腥咸的血锈味忽然侵袭而入，把大自然的天然香搅做一团，最后全部覆盖。鼻腔里只有沾染了潮湿沥青路面和车轮底尘土的生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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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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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在原地的面纱人注意到朴智旻突然皱紧眉头，表情痛苦，无意识的呻吟带上了些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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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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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冰凉一片，一直蔓延到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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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还能感受到温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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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纱人在摇晃的视野里渐渐清晰。肩膀传来的疼痛让他终于回想起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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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抓得很紧，几乎能把肩膀捏碎的力度，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实感。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朴智旻甚至能看清他蠕动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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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噩梦了。”他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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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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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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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实在是……我可以让你暂时回到陆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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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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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忘了他……”踏入地底朴智旻第一次感受到一股无名的深重恐惧，像一双双白骨伸进胸腔捏紧跳动的心脏和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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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像风中无法依附的蜘蛛丝，不知道该抓住什么，脆弱得像随时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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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画面走马灯似冲进头脑，随后像撕碎被风吹走的小纸屑，被海浪重新卷回大海的珍珠，慢慢消逝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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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阻止记忆的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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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没有遇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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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郑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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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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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纱人擦拭掉他的泪，把瑟瑟发抖的朴智旻揽入怀中，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覆盖住朴智旻的，十指交握。另一只轻轻拍打他的背。全程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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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终点越近他想起来的事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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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快到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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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说吧。那个人。”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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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彻底忘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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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没有任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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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也许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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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是…是他的生命啊……要是他去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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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回忆里难以自拔的少年痛苦地蹙眉，湿凉的感觉蔓延到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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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独自生活的几十年……都没有那7年的每一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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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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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载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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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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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我载过郑号锡，车祸死去的人，躯壳已经支离破碎，灵魂却非常干净无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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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少年紧咬住嘴唇等他说下去的样子，轻轻抚摸他头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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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一片灰白色地段，黑色的车子下压着他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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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除了死者死时的模样，是看不见他最后所处的场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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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想，他死前周围一定有他珍惜的人。他双眼通红，蹲下来在他破碎的躯壳旁，朝空气伸出手轻轻揽抱，一下一下轻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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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打算去美国，他希望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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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爱你，朴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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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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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揽过崩溃的少年，在怀里轻轻拍他颤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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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去找他吧，智旻，从这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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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人界，你们一定会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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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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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交接逐渐变得明亮，目的地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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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船越来越靠岸，一道模糊发光的门在花丛中凭空出现。当船彻底停靠在岸边时，一向听话的朴智旻却不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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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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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遇又怎么样……我不认得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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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他语气不由严肃起来。“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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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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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他。”再一次说，语气坚定不移。目光几乎要穿透那层薄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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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之后，没有一天不想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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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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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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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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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柔软的指尖就这样摩挲着脸庞伸进来，把面纱整个掀翻。那双眸子坚定深情地望进郑号锡瞳仁里，在昏红色空间里异常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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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眷恋、深情还有想念烧得他眼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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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郑号锡叹气，踢开脚边的头罩，头埋入少年颈部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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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久等了……号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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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我放弃回去的机会，就是想载上你一程，告诉你我没有怪过你……我很爱你……智旻……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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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还有关于你记忆的时候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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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慰着怀里呜咽的朴智旻，像安抚一只脆弱的幼兽。雾霭消散，遥远的熟悉感如同扑鼻的森林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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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回去吧智旻……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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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定会再次，在光明温暖的人界，再次重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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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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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里跳舞的黑发少年忽然停下动作，有感应似回头对上了窗外郑号锡惊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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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浸湿的额前黑发遮不住亮晶晶的双眼，直直望向舞蹈室外的郑号锡，同刚才绚烂的舞蹈动作一样让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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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号锡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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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进去，霸占舞蹈室的少年却急急忙忙推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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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不是…是喜欢你跳舞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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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加入舞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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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完，他便害羞地低下头，手指搅着衣角，耳朵通红。不敢再看向郑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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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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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温柔的揉搡让朴智旻下意识抬起头，微褐色的瞳孔像林间小鹿温柔注视着自己，两人皆一怔，这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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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朴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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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加入舞蹈社。我也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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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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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戏弄的小孩猛地羞红了脸，又气又羞地瞪着笑意满溢的郑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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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音乐还在播放，两人对视着，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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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我很想你，很想，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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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撑船的日子，看着昏红的天空与河水，总是更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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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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