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7日★新文】谁把流年暗中换

我从一进公司便跟着金在中做助理，已有三年。

今日他离职，带我一起。我收拾了半箱零零碎碎的东西，陪着他坐电梯下楼，没走高层专属的电梯，只从普通员工通道离开公司。

他脸色有点发青，不是愤怒，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只喝了一杯水，电梯里有员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和他背对着一片流言，却没力气回头申辩，他一脸平静的看着电梯数字递减，直到一楼。

迈出电梯时，金在中脚步略微踉跄了一下，手里的一大捧设计稿往前一倾，斜出去大半，我伸手想接过来，他躲了躲，眼里闪过一片不明的情绪，便又低了头。

清晨的凉风大片的灌进一楼大厅，我看见崔东旭站在自动门前，手指玩转着车钥匙，眼睛一直向电梯这边看来，接待小姐们冻得有点发抖，神情复杂的望向我们，我愣了一下，金在中却挺直了胸，向大门走过去，我只能跟上。

“早。”

“早。”崔东旭扬一扬车钥匙，“我送你。”

“不必了。”

“恨我？”

“还好。”金在中的手臂拥紧那一箱设计稿，“保重。”

越过崔东旭，金在中走的轻松，他很有风度，只是苦了我这个一肚子火的小助理，只能将我双眼睁到最大宽度，向他投去我充满‘感情’的一瞥。

走进广阔的天地，这一年我21岁，第一次失业。

3

金在中的设计天份，在新公司表露无遗，我在大商场常常看到他的设计做为主打摆在正中，崔东旭曾经得意的说，他和金在中双剑合壁，无敌了。

我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另一个原因是金在中终于领回来了一个女孩子，在我把我的女朋友领回家第七十九次刺激他后。

崔东旭显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比主角更高兴，金在中的女友倒是很激动，大概没想到男友的朋友会这样热情吧，分手前六个人定好下周去烤肉，我HIGH过头，啰嗦起来。

“东旭哥来买酒，我和菲菲买肉，在中哥你负责腌肉和配菜。。。”

在中的新女友很惊讶，天真的睁大了双眼看着在中哥，亲昵的靠在他的肩上，细语着什么，金在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嫌我多嘴，又偏过头絮絮的说了些什么，我心里暗自高兴。

商量好后准备离开餐厅，金在中站起身拉拉衣服便向门外走去，女朋友小鸟依人的提起包紧跟过去，我跟在后面看着金在中拦下计程车，送走女友，他慢慢的转过身来，长长出了口气，摸出根烟点燃，向我甩甩头。

“走吧，咱们也回去。”

我挥挥手和崔东旭告别，在中的身影在前一个扭角消失，我跑几步的跟上去，一转弯就看见他站在路灯下，若有所思的看向我的方向，我缓下脚步，喘着气走过去。

“下次不要说太多我的事，什么做饭做菜的，不要提。”

“在中哥，这只会加分，你女朋友一定会非常高兴非常期待吃到你的料理。”

“她在减肥。”在中哥猛的打断我，“她不会需要，我也懒得做。”

我很想反驳，但忍住了。他看向我，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口气和缓的对我说：

“我不是忘不掉你姐姐，相信我，只是暂时碰不到对的人，所以没什么热情。”

烤肉那天我仔细观察，她果然没吃什么东西。一个月后我看见她在逛街，停下说了几句话，她神情哀怨，大意是金在中对她不关心，整个人都懒懒的，被动的要命。

又半个月后，金在中回复单身，这场恋爱在他的生命中似乎没留下一缕回忆，唯一的作用是让怀疑他是GAY的人少了一些，想跟他恋爱的女人勇气多了一些。

他又把大量的时间投入工作，我也进入了大三实习期，干脆就在他的手下当助理骗吃骗喝骗实习报告，二天后我成功的化身国宝熊猫，睡死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我替他将设计稿送往高层时，常常听到一些抱怨，大意是金在中思想太过诡异，有些作品异想天开令人哭笑不得，虽然总有佳作，但却令挑选的高层伤透了脑筋，我忍不住的替他辩解，这是他创作力丰富，而且他为了这些创作几乎不眠不休。

不眠不休？有高层主管嘲讽的一笑，小助理，你知不知道他不眠不休画出这些东西，接下来就是我的部门不眠不休的研究讨论可行性可造性盈利性，我们要一一解读他的设计，你知不知道我们要比别公司同样部门付出几倍的努力？

我嗫嗫不语，崔东旭替我解围。

“在中是我师弟，他的风格我最清楚，不如由我先行筛选修改，再送过来。”

我把原话学给金在中听，他长长的伸个懒腰，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扣，嗒嗒出声。

“这就是安全感，你明白么？”

4

从那日始，金在中的设计先送到崔东旭那里修改选择，崔东旭渐渐一个头两个大，当初爱极了这师弟的鬼马精灵，现在才发现有多头痛。

而最头痛的是，这个师弟还什么都不配合。

公司常常有酒会，崔东旭也总被请去一些私人场合，与合作商会晤，公司内其他设计师偶尔会出现在各种酒筵，替公司争取生意，只有金在中死也不肯。

“你知道我喝醉的样子，不行不行，喝酒是我的死穴？”

崔东旭大为头疼，“在中，你不会少喝些么？今天这个场合你必须出席，你以为设计师就是天天闷着头画画的么？你以为你画出来就有人买么？”

金在中死抿着嘴，动气了，我想圆场，却让崔东旭推到一边去。

“金在中你给我适可而止，你知不知道我天天累的要死要活，还要管你的设计，你就不能沉沉气画出个正常点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原料部天天和我吵，说你的设计用料奢华，财务部和我吵，说一定成本超支，我就要拿着原稿改来改去，金在中，如今只叫你做做份内事吃个饭喝个酒，又不是卖了你，你倒是死撑什么？”

金在中刷的抽下沙发上的外套，脸一沉，穿上皮鞋大踏步的出了门，崔东旭跟着跑出去，我在阳台上看见二辆出租车前后离开。

那晚金在中回来就吐了，迷迷糊糊的睡到早晨，迟到了。


从那天起，我几乎没怎么加过班了，金在中不再疯狂的工作，有大任务的时候他就会发呆，盯着电脑一个下午，动也不动。

晚上回家我早早洗洗睡了，睡到半夜上厕所时才发现他房内台灯还亮着，桌上摊了几份设计初稿，金在中呆呆的看着，一张一张的比对过去，我帮不上忙，就坐在旁边陪他到天明。

最后他只交出一张设计稿，崔东旭看后欲言又止，金在中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眼袋大到一个不行，我知道他在意崔东旭的话了，在意到束手束脚，画不出东西。

最后的大半年，金在中就是这样的挺过来，茫然的画，茫然的喝酒，他长的漂亮，又年轻，听说不止有女人喜欢，很多男客户也很留意他，我委婉的问他，会不会有不正经的什么大叔阿伯之类的，他发一阵呆又摇头。

“喝多了，忘了。”


第三年初，公司主打的产品里，金在中的设计不在其中。

家居设计这一块有点惨淡，我自己都不太看好这个行业前景，心里考虑着跳个别的职业正式工作才好。

金在中交出最后一单CASE设计那个下午，我去洗手间，听到有人在窍窍私语。

“江郎才尽了么？我看他这几年根本就靠陪酒保住地位。”

“公司现在也拿他头疼，我看这次整顿家居设计部，他走定了。”

“听说崔部长是他师兄，还不保他？”

“别开玩笑了，把金在中弄走就是崔部长的主意，有这么个不出菜只找麻烦的属下，就是亲弟弟也留不得！”

我吓的不轻，轻手轻脚回到座位上，等着金在中开会结束，但手却下意识的开始清理电脑整理文具。

直到下班会议也没结束，我一个人坐在茶水间等金在中回来，大概一小时后我听到金在中的声音，连忙提着包溜出来，正看见崔东旭拉着金在中。

“在中，你听我说，你只是平调，明白么，公司没有要赶你走。”

“我说了我要辞职，崔东旭，我不接受平调，我只会设计这些东西。”

“金在中，你不要这么固执，这一年来你成绩平平，留下你是希望你能休息后蓄势再发，你不要以为全公司只有你一个设计师，这个市场不是靠你一个人打下来的。”

金在中的脸完全僵住，片刻后他深深吸气，再开口想故作沉静，但语调却抖的像是打点计时器。

“崔东旭，你明知道我的设计风格一向如此，你曾经说我只需认真设计不必管其他的事，为什么现在都变了？我白天要战战兢兢的工作，晚上还要去跟一群老头子喝酒唱歌，被他们掐来掐去，你现在却说我成绩平平。”

气氛陷入该死的凝重，崔东旭扭过头，许久才挤出一句。

“这就是社会，在中。”

金在中只是静静看着窗外，呼吸慢慢的回复平稳，手里捏着皱皱的文件也扔在了桌上，我站在茶水间门后，眼前突然走马灯般回放起三年前公司开张的片段，那时连空气里都浸着快乐，我的桌子上摆着崔东旭用泡沫造成的模型，金在中的第一件作品。

很久后，久到我在考虑要不要装成睡醒的样子出去时，我听到金在中的声音，轻轻的。

“我不懂社会，但我知道，你不再需要我的设计了，学长。”金在中正过身，面对面的站在崔东旭面前，慢慢取下职工卡，放在崔东旭的右手心。

“我想要的东西，现在的你，也没有了。”金在中看着崔东旭的双眼，一字一句。

“我辞职，报告明天给你。”

回家后休息一阵，晚上六点钟，接到一个陌生声音的电话，找金在中。

我以为是那个拉肚子拉到虚脱的郑允浩，于是快乐轻盈的跳去请金设计师接听，金在中接过话筒后嗯嗯二声，用手捂住听筒，用口型对我说了几个字。

“白痴，是崔东旭。”


我极度厌恶此人，想走又怕金在中被他说动回头，便坐到沙发的另一端，有一下没一下的折磨遥控器，金在中嗯嗯的应和着什么，我心里暗较劲儿，跑到阳台上给郑允浩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出来，金在中也聊完了，我装着毫不在意的问：“啥事啊？”

“崔东旭问我是不是要跳到‘家庭主义’去？”

“狗鼻子就是灵。”

“他说有人看见我和某公司高层吃饭。”金在中从水果篮里摸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我告诉他别拐弯了，那高层姓郑，那公司是他死敌。”

说完把葡萄皮一扔，喳吧喳吧小嘴，“真烦人，感冒了啥味也吃不出来。”

我正想说话，门铃震天。


郑允浩手握水杯，坐在沙发上听我讲完来龙去脉，金在中继续一颗一颗的吃葡萄，眼睛时不时飘过来看一眼郑允浩。

郑允浩听完倒是乐了，“就冲这高层二字，这人我也和崔东旭抢定了。”

金在中‘卟’的吐出颗葡萄籽，“抢什么抢，你流氓啊土匪啊？你要我就去啊？”

郑允浩欠欠身，转向金在中的方向，“流氓抢亲也没我这速度啊，我可是胃还疼着就飞车来了，金设计师，你说这算不算诚意呢？”

金在中点点头，“算，可是郑先生，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外面的天阴下来了，暗沉沉的压在远远的一边，像是要把整个城市给吞噬进去，没风没雨，空气粘的像是玻璃纸，动一动像穿越了几个大气层。金在中懒懒的委在沙发角里，头陷在一片阴影中。

郑允浩偏着头，深深的看着金在中，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光和暗，交错在一个时空，我抿了抿嘴唇，呆呆的看着窗外。

“这天塌下来，我顶着。”

闷罐子天气，突然刮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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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熟识的小店去买笔纸，金在中只习惯用这个牌子。

“他真给面子，替你在办公室先打下良好声誉，用你的名字订外卖，这种把戏我真是几百年没见过了。”

“所以呢？”金在中拉长了声调，买下一捆笔。

“所以，我觉得他是真的暗恋你。”

金在中回头看我片刻，眼睛在暗暗的小店里分外闪亮，我突然觉得陌生，这样的金在中好像活在我还穿胶鞋打篮球的那个年纪。

“至文，你不认得他而已。我们这几届的毕业生都知道他，他是那届新生赛的金奖，打败了崔东旭，毕业前一年就进了‘家庭主义’实习。”

我没好气，“原来是互相暗恋。”

他用笔打我的头，一直到上车回家，我依旧觉得有说不出的奇怪。

这样的金在中叫人陌生，他最近笑的太多了。

6

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金在中会留我在他身边，在他眼中，我的标签是旧爱的弟弟，时时提醒着他有这样一道伤疤，可为什么，他会照顾我？

我当然不觉得金在中是什么大圣人，会以德报怨的收留我；他当然也不会痴情到偶像剧男一号，无怨无悔等着我姐回来，顺便照看下女一号的小弟小妹失语的老妈爱赌的老爸家里的猫猫狗狗花花草草盆盆碗碗砖砖瓦瓦，如果是，他也贱的太不值得我尊重。

“在想什么？”冰冰凉的酒杯贴到我的脸颊上，我一激灵，接过酒瞪一眼调皮鬼，金在中嘿嘿的贴过来，小声的说。

“不要发呆，这是我的欢迎会，别给我弄砸了。”

我乖乖的回神，是的，这是金在中设计师的欢迎会，而我的任务是，看着他，不要喝多。

虽然金在中很穷，但他这人一向出手豪气，同事都玩的非常开心，他和郑允浩坐在另一边的长桌边，嘻嘻哈哈的聊着什么，我插进去听了几句，都是他们那一届毕业生的糗事。

第二天便是周末，同事都玩的很尽兴，闹到下半夜才散去，我和金在中换了另一家酒吧，郑允浩和他聊的太开心，他死也不回去。

两点时我实在有点撑不住，喝了太多酒，从厕所里摇摇晃晃爬出来时，就看见金在中和郑允浩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金在中整个人快贴到郑允浩身上去，烛光下一张脸红的快滴出血。

我呆楞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看着那二个旁若无人的狂咬耳朵，然后再狂笑，从我这里看去，两个人面贴面手扶手，暧昧指数高的破表，我不知道金在中喝多了酒是这么疯狂，想上去拉又定在原处，好像把这二人分开是件更不堪的事。

郑允浩突然以手掩面，说了几句什么便跳下高脚椅，金在中尾随而去，我长出一口气，到吧台结帐，金在中不知从何处折回，向服务生讨手帕面巾，原来是郑允浩流鼻血。

折腾了一气，足足三点整我们才走出酒吧大门，我腿软的像面条，只想快快到家倒床上大睡一场，整个人像要死的金鱼，眼睛鼓来肚子鼓。郑允浩一张脸红的像关公，拿把刀就可以上台唱戏，金在中的手挽在他怀里，两个人还在咯咯咯的发出长了锈的银铃笑声。

叫计程车，到家，楼下阿伯怕我们吐在电梯里，好心的送我们上去，进门后金在中倒在沙发下面，长睡不醒，包里的信用卡设计笔PDA散了一地。

更年期的人就是麻烦，我挠挠头，绕路走开。

走进郑允浩灯火通明的家里，我还有种不真实感，换上拖鞋倒在软软的大沙发里，我才觉得太幸福了。

“怎么住的这么近？”金在中环视一圈，又到窗前看看了对面公司，“上班也就五分钟？”

“嗯。”郑允浩倒热水给我们，“刚进公司的时候，战战兢兢，什么事都怕出错，最怕的便是迟到，于是买了三个闹钟放在家里，结果往往天不亮就会自然的醒来，等着闹钟响，响过后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最后神经衰弱了吧？”金在中嘲笑的望着郑允浩，郑允浩耸耸肩，不置可否。

“所以搬的近一些，不用闹钟，睡到自然醒便好。”

“听听。”金在中拍拍我，“这就是有钱人啊，汤臣一品太子哥治疗忧郁症的方法是环游世界，郑允浩不用早起的方法是买黄金地段公寓楼，下次别人问你为啥还骑摩托车，你就说你想感受刘德华的极速青春。”

我点头，眼睛望向郑允浩，诚恳的说。

“允浩哥，能让我洗个澡么？”

我被金在中一脚踹飞在九天外，抱着公文包屁颠屁颠的去洗澡。


我出来的时候，金在中不见了，郑允浩在大厅长桌上摆好金在中的东西与手提，打开落地灯与台灯，冲好的咖啡冒着热气。

我毫不客气的端一杯，“在中哥呢？”

“洗澡。”郑允浩头也不抬，再倒出二杯咖啡，我看过去突然吃了一惊，一口咖啡呛住，连忙扭过头咳了几声，抽了张面巾纸擦嘴。

金在中从主卧室走出来，套了件篮球服，我忍俊不禁，倒在沙发学樱木式狂笑，他理都不理，走过去拿起杯子喝咖啡，我笑不出来了。

金在中手上拿着情侣杯。


大概感觉到我炽热的目光，金在中好奇的也低下头，神色大变。扫一眼郑允浩，放下杯子没再喝，郑允浩正在自己的电脑上做事，金在中走过去，半个身子压在他右肩，轻轻将杯子推到他眼前。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郑允浩看一眼，身体微微立直甩了甩头发，拿起杯子又塞回到金在中手里，“喝你的吧，是新的。”

金在中不吱声，不肯伸手去接。郑允浩叹口气，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暗柜，拉开毛边玻璃门，我和金在中都大吃一惊，前进一步。

满满一柜子的小东西，大概有几十套情侣杯，乱七八糟的手机链，陶娃娃，甚至还有情侣闹钟，我下巴掉到地上，这这这。。。这是郑允浩的东西？

“你。。。之前女朋友还回来的？”金在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一条手机链看，郑允浩把杯子统统抱下来，摆了一地。

“没有，只是我很喜欢这些设计漂亮的东西，就全部买回来堆着。”郑允浩将一套黑白米奇米妮杯推到金在中面前，“这个是不是很幼稚？我大一时买的唉！”

“很不错啊。”金在中拿着黑色杯一直的看，“可是你没有女朋友，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总有一天会送得出去啦！”郑允浩大咧咧的摆摆手，“到时候可能就买不到啊，你像这种暴力熊挂链，流行一段时间后可能就没了。”

“水瓶座送我算了。”金在中拿起一只看了许久，“反正你以后未必交到水瓶座女友。”

郑允浩面露难色，“可是我是水瓶座啊？”

“那正好，水瓶和水瓶不合，你这只铁定送不出去了。”金在中迅速将挂链挂到手机上，郑允浩盯了一阵金在中，突然把所有情侣杯都打开，一只一只推到金在中面前。

“唉，拿吧拿吧，都送出去我就可以用这些杯了。”

金在中毫不客气的一一接过来，“没问题，等你交女友时我再还回来，如果她不是洁癖。”

我用力的掐掐自己，这不是梦游火星吧？

PS：发的手累加一楼。冰淇淋加进茶里这招是学长教的，他觉得非常好喝，我却喝不出来，后来他归国亲手做了一次才知道。。真的好喝。

再再PS。。。收集情侣物品是我的爱好。。所以谁要是情人节找不到礼物买大可管我要。�

7

我开始慢慢远离金在中，他似乎没有发现，因为上下班他旁边都有人陪着。

只有一刻我是被需要的，就是金在中购物时间，他会像女生一样转遍各大商场，挑礼物给郑允浩，于是我也不奇怪的看到郑允浩穿着金在中送的衬衫，茶水间金在中用黑色米奇杯子冲咖啡。

Peggy告诉我，她看到郑允浩在车上亲吻一个人，然后欲言又止，我安慰的拍拍她，相信你的眼睛吧，那是真的。

小女孩心碎了一地，“呵，我很喜欢金设计师的，郑经理怎么这样，真是的真是的。”

我抽动，哪来的外星人，思想如此与众不同。


新品上市，第二季了，一样很成功，我心里感叹，真的是大公司，手笔非常不同。

郑允浩却不知道得罪何方神仙，夜半返家时突然呕吐不止，送到医院后医生马上下达住院手续，金在中红着眼守了一晚，回到公司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倒霉的是崔东旭，第三天有一个例行谈判，金在中代郑允浩开会，发言咄咄逼人，崔东旭被打的措手不及，家庭主义再次拿下大商场百分之六十的柜台，这是郑允浩要的。

散会后崔东旭在门外等着金在中，相对无言，我突然不再恨崔东旭，他有他的难处与苦衷，郑允浩有一队听话的部下，有分工明确的部门，有强大的企业做后盾，他可以最大限度宠着金在中，何况金在中也乖了很多。

“你成长了太多，在中。”崔东旭苦笑，“你若是原来就这样，怎么会有那种事发生。”

金在中点点头，“我要说托你的福么？”

“别这样。”崔东旭长长出一口气，“在中，你的气出了，你证明自己的价值了，现在你可愿回来？你知道，这边是我们的心血，是我们一手创立出来的。”

我很紧张，金在中是个非常念情份的人，用郑允浩的话来说，他是受众型体质，希望融入大众被社会认可，并以他人快乐我快乐为已任，我悄悄的从后面掐他的衣服，他摇摇头，崔东旭脸上一半失望一半释然。

“崔东旭，你不要误会，我的成长不是因为你的打击，你始终是我心中最好的设计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崔东旭点点头，各自离开，我在停车场看见他略显落寞的身影，深吸口气，跳到副驾驶上，金在中要去医院看郑允浩，只能送我到公司前二个路口。

看到曾经失败的对手站起来并变得更强大，对崔东旭来说是个挫败，但更是挑战，他和郑允浩是一样的，含蓄却好斗，没有人生来便谦顺温和，这种秉性是建立在足够多的成功与自信上，温润的表面下是最深洌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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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的要吐的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