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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白玉为堂】少年风流(修改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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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赏诗被白玉堂这么一搅和,突然就变了味儿。乔子叙被挑起了诗兴,余光瞥着楼下的行人游马,脱口道:“五弟,我们联诗可好?”白玉堂也许久未玩儿过了,笑吟吟地点头:“乔兄先?”乔子叙略微一顿,张口便来:“巷里青树挺拔,街上马蹄哒哒。”白玉堂看着帘外小二忙来忙去的身影,说道:“小馆二楼闲闻茶,伙计布子一搭。”
乔子叙闻言眼睛一亮:“光阴如此甚好,人生不必图啥。”这后半句倒是越来越像白玉堂的风格了,白玉堂闻言不禁笑了笑,接到:“风吹醒了湖中塔,又是一年春夏。”
话音一落,两人相视大笑。白玉堂起身添酒,乔子叙望向窗外,湖边过客往来匆匆,桥上情人依偎而行,暖阳给湖水和绿树笼上了一层暖色,清风吹过树荫,给所到之处送来一片清凉。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湖中塔上的人们趴在栏杆上赏景,在走廊上慢慢踱步。一片哄闹声中,好似有人影憧憧,细细听来,甚至能听见折扇的声音,拍板的声音,人的哭笑叫骂声,也不知是真实还是幻想了。
“怕是郭先生又来说书了吧。”乔子叙笑笑,“我最喜欢他讲的百家争鸣。”
“林大爷的口技也不逊于他,想必乔兄也是听过的。”白玉堂乐着点点头,“小弟若有机会,定要向林大爷拜拜师。”
“哦?五弟对口技也有兴趣?”
“之前练过仿声,倒也能骗骗外行。”白玉堂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
乔子叙本只是随口问问,听他这么说倒起了兴致,抓着这个事儿不放了,偏要听听。白玉堂见他一脸强忍的笑模样,怕是心里已经乐翻了,等着寻自己的乐儿呢,心下了然,也不推辞,嘻嘻一笑,如女儿般细柔轻缓的声音便溢出唇边,听来让人心头一软:“公子想听什么呀?”乔子叙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情还有些呆滞,白玉堂趁机又道:“诶哟哟,公子怎么才来啊!醉云姑娘可都等急了!快快快,赶紧上去,小心一会儿醉云不理你了呢!”乔子叙听到这脸“唰”地一红,他虽从未进过醉香院,却也时常经过,白玉堂此刻的声音,倒真与那个口齿伶俐徐娘半老的老鸨一般,连声调韵味都那么相似,让他一时招架不住。
“哈哈哈哈,乔兄,你倒是真没进去过啊,脸红成这样。”白玉堂见他脸涨得通红,终于发了善心不再逗他,轻咳了两声,小口抿着酒,眼带笑意地瞥着他。乔子叙回过神来,羞地一把拿起酒杯,故作饮酒模样遮住脸,都不敢放下来,眼神也四处飘,瞥都不瞥白玉堂,生怕自己又红了脸,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儿来。
两人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下午。看着天色不早,两人一同下楼在湖边分开,各回各自的住处。这之后,两人又见了几次,年节之时乔子叙摆摊写字,白玉堂果真去捧了场。百姓大多都认识他,一见他要亲自动笔,都争着去买,点名儿要他写,乔子叙反倒成打下手的了。他也不生气,白玉堂受百姓喜欢,他自然也高兴,还听白玉堂的裁了许多不同大小的红纸,帮白玉堂研磨。百姓在这儿想写什么都可以写,是官爷亲自动的笔,价儿还和对联一样,这么一来,生意红红火火,其他摊子的人见了都羡慕得直搓手。开封府众人知道了,大笑白玉堂会做生意,既赚了钱还扬了名,“墨宝”也留遍了开封城,真是不亏。


IP属地:广东33楼2018-03-02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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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年过去了,开封府里就忙了起来,乔子叙也开始一点一点试着写书。三年后,乔子叙回乡探亲,离开之时不知怎么又拐到了陈楼。那时他早已被安平镇的一个大户人家请作先生,日子不再那么紧巴巴;一直在写的书也在半月前完成,得到了一些文人的赏识与指点。一切都在向着乔子叙以往希望的样子变好,然而此刻乔子叙站在陈楼下,听着不远处百家争鸣的热闹和醒木的声响,看着熟悉的位置坐着陌生的背影,竟觉得如此悲凉。
    再后来,乔子叙也长出了白发,曾经的抱负与壮志不再,念想早已成空。他独自一人回到了京城的老宅子,老宅许久无人居住,早已荒草丛生,轻风一吹,门扉咯吱作响。乔子叙找到自己原来的房间,费力地蹲下身,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箱。箱子上满是灰尘,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里面堆满了他在开封时写的诗,篇篇寄托着他的情志与思念。乔子叙一张一张地翻着,时而哭丧着脸,时而笑容满面,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浑身的力量好像被抽尽,身子一歪蹲坐在地面,背抵着床边,手几乎颤抖地抓不住那些薄薄的信纸。
    这厚厚的一摞纸,是他还在汴梁时为白玉堂写的诗,自襄阳一事了结,他离开京城,便再未动过。曾经的乔子叙,年轻而自负,不能妙笔生花,没有能人赏识,却凭着一腔热情,用自己青涩的笔端,极尽所能地勾勒出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今他早已成师,肚里有了墨水,身上有了故事,却再没了写诗的兴致。
    是老了吗?
    恍惚间,乔子叙仿佛看到了少年顾盼飞扬的脸。他颤抖着双手从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阳光从窗外漏入屋中,白影儿一恍,记忆中的那张脸仿佛笼上了一层金光。
    “五弟,你曾说要劣兄为你写诗,劣兄写了,你说好,劣兄便说以后每天都帮你写。劣兄的确给你写了,没骗你,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看。”乔子叙研着磨,嘴里头嘟嘟囔囔,“你不怪劣兄的吧,这么多年没给你写诗,不是劣兄把你忘了,劣兄怎么敢忘呢?你的名字,劣兄每天都有写,早上一遍儿晚上一遍儿,不会忘的,不会忘的。”乔子叙拿起笔,神情有些恍惚:“劣兄一直觉得,五弟你——像一棵青竹吧,永远都是那么生机勃勃,挺拔!傲气!一想起你,劣兄便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又想写诗了。那——便再写一首吧,写年轻一点儿,轻快一点儿,要写得像你,写得像个年轻人,像——年轻的乔子叙——”
    时光飞逝,包拯告老还乡,南侠去世,金人进军……没有人知道曾经有过一个乔姓诗人名康字子叙,也没有人知道南侠是不是真的叫展昭,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锦毛鼠白玉堂。只有一本很普通的地方小册上印了这么几行字:“宋有乔生作《望陈楼》追忆已故友人,言辞悲切。另有《君竹》一诗悼念亡弟白玉堂,情真意切,催人泪下。”
    另一本不起眼的诗书上,不知被何人圈出了两首诗。分别是倒数第九页的——
    《望陈楼》
    昨日陈楼勿念佛,忆君杯酒论蹉跎。
    今日又饮陈楼水,悲君无语再难回。
    明日陈楼来新客,唯君一人知我何。
    痴读晋词思旧赋,满心哀怨谁处说?
    倒数第三页的——
    《君竹》
    孤高心傲少年狂,君子若竹旧事长。
    胆大艺高战南侠,赤胆义气保包相。
    才轻衣袖美英雄,刀斩贼寇好儿郎。
    冲霄一去江湖远,天下再无白玉堂。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完】
    2013-06-23《陈楼吟诗》
    2013-06-29——2013-07-05《官戏》
    2013-08-05——2013-08-07《过词》
    ———————————————————————————————————
    原来那篇与乔子叙和诗词有关的大概有三篇,即《陈楼吟诗》、《官戏》和《过词》,这次修改把三篇合为一篇。
    上次更文已经是去年了,这次更文隔得时间有点久,因为是好几篇一起修改的,除了《五鼠名》保留的内容较多,其他两篇都进行了大改,而且融合了别的篇幅,所以用的时间有点儿长,如果有亲等文的话抱歉啦,这次的量应该够多了~


    IP属地:广东34楼2018-03-02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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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07: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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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鼠名》
      陷空岛上不知何时来了一群恶霸,让人好生心烦。白玉堂刚从外面回来,进了屋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就听自家四哥拖着渔网愤愤谈起那群祸害了。蒋平还在这儿唾沫横飞、激情澎湃,那边韩彰也沉着张脸和骂骂咧咧的徐庆一起进了卢家庄。
      有蒋平和徐庆你一言我一语地数遍那群外来客做的坏事,再加上一边卢方时不时插句嘴,白玉堂也大致了解了这群人。他们至少来了有小半月了,开始大家还都没注意,以为只是几个外来的流浪汉,后来才发现这些人如此不讲理,简直霸道蛮横到了极点。他们自称“四虎”,平日里只会烧杀抢夺、欺男霸女,半点好事不做。卢方四人有时遇到了,与他们堪堪战个平手,也奈何不了他们,顶多赶走。可赶得了一时赶不了一世,第二天他们又来了,照常坏事做尽。岛亲们也没少在明里暗里费工夫,就是不管用。
      这边蒋平嘟囔着四虎前天还抢了岛西王大娘家养的鸡,那边徐庆破口大骂四虎昨日吃了云亭酒馆一天的霸王餐。韩彰在一旁听得眉头紧皱,卢方哀叹如今庄里的孩子都不敢出去玩儿。几人还要说,白玉堂早便听不下去了,噌得一声站起,嚷着“我去收拾他”便拿起桌上的刀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四人相视一愣,也忙起身跟着追了上去。
      “这是哪家的小崽子,敢来俺们四虎的地盘撒野?爷爷今日心情好,留你条小命儿,还不快滚!”卢方四人顺着人流寻到河边,只听有人语气狂妄,阳光下好似有银光一晃而过。四人连忙挤进人群,伸头往前一看,只见白玉堂站在中间,对面四个人满面凶光,各自背着铁锤钢刀,神情倨傲。白玉堂本就是你横我更横的人,被骂了哪能忍住气,闻言脸色倏地一冷,拧眉道:“你们这群腌臜算个老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再不滚,休怪爷不客气!”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四虎见威胁不成反被骂,更是火起,一个两个抡起大刀铁锤叫喊着冲了过来,白玉堂眸光一冷,银刀出鞘,瞬间冲入四人之间。卢方等人怕白玉堂吃亏,也赶紧冲了上去,岛民们见状连连后退,还未站定,九个人早已纠缠在一起。
      蒋平的岸上功夫其实一般,他胜在善水。偏偏四虎中有一人水上功夫好,以为五义中没人强过他,嚣张地嚷着“谁敢下来”便噗通一声跳入水中。蒋平一听便乐了,手握峨眉刺笑得打着颤儿便一头扎进水里。那人自然不是对手,这仗老四打得顺心。
      卢方没有那么大的运气,但有三弟徐庆帮忙,也很快把四虎之一擒到,不过细说起来还是两人功夫高。那人仗着自己轻功好,身体灵活,蹿到柱子上朝下挑衅。哪知卢方最擅长的就是爬杆,噌噌噌几下上了几丈,看得围观人傻了眼。那人见状连忙跳下来,却被徐庆一刀砍倒在地,最终被两人合力按住捆了个结结实实。
      韩彰的对手明面儿上的功夫不高,偏偏使得一手好暗器。幸好韩彰本事高,与那人纠缠之时都躲过了,没让对方得逞,最后抓住机会几个毒药镖一甩,那人就立刻躺倒了。
      白玉堂的对手相比起来还有些本事,平日也是他气焰最嚣张。然而那人大了意,见白玉堂年纪小,不放在眼里,一开始便吃了很大的亏。后来那头领警惕起来,却早大势已去,白玉堂的刀势愈发凌厉快狠,他没过几招便败了下来,瞪着白玉堂气得直打颤儿。
      眼见四人已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岛民们才松了口气。白玉堂刚要转身朝卢方四人走去,便听身后有人怒气冲天道:“小兔崽子!反了你了!快把爷爷松开!”
      白玉堂身形一顿,回头蹬蹬蹬几步上前把人踹翻在地,怒道:“嘴给爷放干净点儿!谁是小兔崽子?打得起输不起,这样还敢称虎,爷看就是几只瞎眼猫!”人群一阵哄笑,四虎闻言脸都绿了,那仰面朝天的人还不甘心地大叫:“我们是猫,你们就是鼠!老鼠!死老鼠!”
      白玉堂气红了脸,提着刀就要上去把人砍了,卢方和蒋平连忙把他拦下。两方正僵持着不知如何收场,突听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真是‘鼠’又如何?”一个书生从人群中走出,见众人全盯着自己,微微一笑,向五义鞠了一躬:“小生大胆道‘鼠缘’,还望五位义士莫气。若是不合意,过了今日便忘掉吧。”
      书生说罢,缓缓走近四虎,徐言道:“你们四个也别不服气。就算人家是‘鼠’,也比你们四虎强。你看这大哥,登杆结索轻松潇洒,动作轻巧熟练,若是桅杆深入天穹,那气势便如劲龙直上云天。若为‘鼠’,也是‘钻天鼠’!”人群爆发出叫好声,震耳欲聋。
      书生继续道:“你看这二哥,毒药镖一飞,大刀一立,挖下地洞轻而易举,毫不费力便把这大地握在手中,坚实如大地又如何?二哥有如此探地奇功,若是为‘鼠’,也是‘彻地鼠’!你再看这三哥,力大无比,刀劲儿足,能探山中十八孔,一出力便窥得山中人事,转眼消失回路,不在话下。穿山轻松至斯,‘穿山鼠’也莫过如此!”
      “再说这四哥,水功奇湛,凫水超绝,在水中潜伏数个时辰仍灵巧如初,仿佛鱼儿般来去自由,开目视物,不在话下。翻江倒海,奇功怪艺,‘翻江鼠’之名有何不敢当?”
      到了此时,人们都佩服不已,四义也惊讶于这无心得来的名号。书生顿了顿,笑容更深:“最后看这五弟。少年华美,气宇不凡,一身锦衣意气风发,手中钢刀却力狠招奇,石子儿百发百中。刀横剑扩,斗争中转眼之间又是几招奇绝之术,可谓招招毙命,刀刀逼人。真是够狠够绝!世人大多以貌待人,却不知如此俊美少年竟如此棘手,可仍给人华贵之感,好似锦衣少年秀美轻悠。啧啧,如此行貌甚远之奇人,‘锦毛鼠’之名差可评。”
      在人们的鼓掌叫好声中,四虎被老船夫嫌弃地扔在了船尾,丢出了陷空岛。自此,五鼠之名传遍大江南北,反倒那起名的书生不知是何许人也了。
      此事过后,五鼠邀书生来卢家庄一坐,才知他并非岛上人,却是京城里一个不知名的诗人,来岛上散心的。六人互通了姓名,五鼠方知他姓乔名康,表字子叙,便要敬他。
      “此事多亏了乔兄,若不是乔兄出面,可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卢方与四位义弟端起酒杯,“乔兄虽为读书人,却也胆大义气,吾等佩服啊!”
      “哪里哪里,卢大哥太客气了!”乔子叙连忙站起,六人干了杯,各自坐下。“也不是小弟胆大,”乔子叙笑言,“若不是那四人被捆着,小弟怎敢走上前去啊。”五人见他坦诚,也都哈哈大笑。此番饮酒畅谈倒是与以往不同,乔子叙时不时来几句诗词对子,惹得几个莽汉子大笑“文绉绉”,也只有白玉堂能和他对上几句,对得颇有几分文采,倒叫他好一番惊喜,便与白玉堂聊得多些,也比其他四义熟悉。后来白玉堂每次出岛,都会到汴梁去看他。
      【完】2013-06-20


      IP属地:广东38楼2018-03-07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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