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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冥海幽花 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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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32年,长沙九门霍家。
“五爷”穿着紫色大衣的女人,将桌前的一个刻着牡丹的木盒向前推了一下,吴老狗看了一眼,倒是和她紫色的大衣显出沉稳的气质。他伸手按住了盒边的一角“霍夫人,心意我吴老狗领了,东西我看就不必了。”对面的霍夫人面上未有一点波澜,笑了笑,喝了杯茶,吴老狗便起身告辞了。
春寒未去,阳光轻朗,吴老狗想起刚刚到茶,信阳毛尖,清新的板栗香,可惜摘在夏天,微涩。
说起来,吴老狗倒没接触过几个霍家人,不过这两天却碰到不少。正想着已经溜达到了街尾,黑漆铁门给这明媚春日平添了几分肃穆,或许是想到一会儿要见的人,吴老狗皱了皱眉头。
张启山,张大佛爷,长沙九门之首亦身兼长沙布防官之职。张启山平日里军务繁忙,就算是九门中人也并不常见到他。吴老狗之前也见过几次,只不过都是九门宴时的点头之交,今天他一人前来,纵使他是人们敬称的五爷,也不免有些紧张。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2-16 00:15回复
    【第一章】
    吴老狗顺着三寸钉的毛,看着那个张家亲兵一路小跑地进去,这里本来是长沙的军务所,张启山当了布防官之后,又恰逢战事,军务繁忙,干脆从东城搬到这里。手中的三寸钉突然动了动,小脑袋看着院子里正走来的张管家。
    吴老狗被管家领到3楼的书房,半掩的的房门里透出亮光,“佛爷,五爷到了。” “进来” 门内传来的沙哑声音和桌上的两个空烟盒,吴老狗大概猜出他近日忧心的事情。
    张启山抬头示意吴老狗坐下,吴老狗坐在了张启山对面的椅子上,桌上的碧螺春已经凉了,但是吴老狗还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便开口说道:“佛爷军务繁忙,我本不该这时候前来叨扰,但眼看霍家几人争权免不了坏了九门的和气,这九门宴上佛爷也不想其余八门各自为营不是?”吴老狗说完,管家已经上了新茶,不知是吴老狗笑意的眼眸还是淡雅的茶香,张启山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嘴角,蒸汽缭绕中微微颤动的睫毛和这一袭浅蓝色长袍,倒像个书生。“所以你觉得谁应该是霍当家。”张启山没有一点问的意思,语气倒像是命令。吴老狗放下茶杯,给了一个真诚的微笑,便起身告辞“谢佛爷好茶相待,小五自不能白受。” 他拿出一个不大的锦袋放在桌上“小五告辞。”在房门关闭的一瞬间,张启山拿起锦袋,金色的绸缎上交错着七条锦鲤,系在袋口的铜色棉编绳尾各衔着一颗光滑透亮白玉珠,锦袋里的东西有些分量,他没有打开那个锦袋,而是找来了副官让副官将这个锦袋送去给解九爷,听着汽车的低鸣远去,张启山难得的笑了笑。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2-23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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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17:4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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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民国32年,2月19日,长沙九门宴次日。
      霍府张灯结彩,长沙街头巷尾都谈论着此次九门宴,当然也对霍家的新当家议论纷纷,然而这种议论在九门人齐聚霍府时或者说是张启山从黑色老爷车走入霍府大门时,就销声匿迹了。九门齐聚除了九门宴也就只是张大佛爷成为九门之首时有过的场面,而当这种场面出现在霍家,便是昭示众人霍家局势已定,若有篡权者,即是与整个九门作对。
      张启山一身墨绿军装走入正厅,九张梨雕花木椅依次排开,入座后,张启山目光掠过众人,二月红温文儒雅,眉目间一股英气坐在二月红旁边的陈皮阿四本是二月红的徒弟却有着与二月红完全不同的气质,这个人散漫慵懒但眼神却是狠厉,黑背老六长发遮目抱着一把关山刀无心他事再看到吴老狗时,对方身着银白色长衫,浅褐色的眼眸耀动着琥珀色的光亮,他面上的笑不同于二月红面上的云淡风轻,不同于齐铁嘴的和善纯良,却是一种来豁达开朗的笑,真挚无邪,这种温雅在冷色衣衫的衬托下自盛一处明媚。
      张启山喝茶间,解九从身后小厮手上拿过一紫檀木盒,盒中九边形的金丝楠木底座上跃然涌动着七条红白锦鲤,吴老狗一愣看向张启山,随即一笑,张启山微扬嘴角开口道“八门贺礼,霍当家觉得如何?”霍当家起身谢过众人“红翡夹白如此珍物,谢诸位厚礼相送,三娘自当铭记恩情”阳光勾勒出白色旗袍下窈窕身姿,温婉大方也不负张启山花重金找人将七条玉鲤做成如今这模样,想想吴老狗倒是给了他个做幕后好人的机会。
      散宴后,吴老狗想邀张启山到府中道谢便随在佛爷身后待客套话说完,人也散了后,已经是在张府的黑色老爷车旁了,正待开口,张启山却抢先了一步“上车。”口气中不容一点质疑,吴老狗稀里糊涂的上了车,大概很久之后在床边扶腰吃痛的吴老狗才想起当初不该上了张启山的贼车。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12-29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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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卧室等我” 张启山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得甚至没有一点感情。吴老狗注意到他微蹙的眉心,明白了今天晚上要谈的事情不简单,也没多问什么,随管家上了二楼。走在前面的管家也不敢放松,要知道能进佛爷卧室的除了他和张副官,吴老狗是第一个。
        管家在门前停下“五爷请”吴老狗看了看这实木双开门,却并没有准备进去,反而转头抛出一个纯善的笑容“那个...明叔,你应该跟佛爷很久了吧?” 管家被怎么一问倒有点懵,不过毕竟是张府总管家,微微倾身恭敬地回答道“是。已有9年了。”吴老狗心中盘算着九年前,张启山也不过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少年,他用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建立起如此大的基业,其后必是厮杀的血场,交错丝茧般辨不清的人心。想到这里他皱起了眉头,一双清目,记忆的在脑中铺陈开来。
        不待吴老狗悲伤往事,张启山已经将他拉入卧室,吴老狗有些失神,没注意和张启山装了个满怀,呢料军服夹杂着军人的硬气和主人身上干燥温暖的气息,张启山毕竟训练有素,沉稳的气息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扰乱,倒是让怀中的人儿红了耳根。张启山看着吴老狗脸上的红晕,不禁失笑。
        虽说刚经历了一些小尴尬,张启山倒没有忘了正题,从文件中抽出一张地图,将其摊开在桌上,吴老狗虽不是军人但一看这满是红蓝路线的地图也知道这是一张军事地图。
        张启山指了指其上的两个黑点,抬头看了看吴老狗,又用铅笔在他们之间划了两条线。又在一条较短的路线划了一个黑三角“我们截到一封电报,这条路线上有埋伏。”说着划了把叉又转向另一条线“这条线是安全的,但是我们时间不多”在两条线全部被否决后,吴老狗接着说下去“所以佛爷想要一条既无人知晓又快捷的路线。”在聪明人面前从不需要多说,张启山笑了笑“目前倒是有一条路只是这路见不得光,一般人探不得。”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12-30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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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见不得光的路,身为土夫子的吴老狗敏感的职业素养立即明白了张启山“佛爷的意思是...墓道” 吴老狗抿了抿唇,看向张启山,后者点头道“是。我们还有半月,半月之后增兵一到,这条路必须通”吴老狗心下一惊,目测从这段距离陆上倒是最短,但要从地下打通如此大规模的墓道,半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紧,虽说这是淌浑水,但是他吴老狗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抬头,眉心的愁云被一个明朗的笑容化成一缕清风“佛爷先前帮了我,此次佛爷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倾力相助。”张启山倒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甚至没有问一句。
          “明早寅时长沙西门”在吴老狗起身时,张启山淡淡地抛了句话。吴老狗“嗯”了一声,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也在着急。
          吴老狗一路风风火火,没来得及喝茶,踏入大门便叫管家准备工具,看了看挂钟,还有半个时辰,吴家盘口分散在长沙城内,要找到帮手倒是不难,但要找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时间有限,管家将一个中年男人人带入正厅“五爷,人到了,这是坤桑。”吴老狗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那人嬉皮笑脸,咧着一口玉米牙道了句“五爷好。”上了黄包车,吴老狗才仔细打量坤桑,相比于其他土夫子厚重的背包,他只有一个绿布包在背上,值得注意的是,他手中精致的烟杆,沉木雕花杆身,白玉烟嘴,但那黑石烟斗着实不大相配。思绪回来时,已经到了城西。
          张家亲兵统一着黑色急行装在3辆军用吉普两边站成两排,张启山一棕色长款皮衣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冽。
          吴老狗本身晕车,加上山路颠簸,他终于后悔出门时拒绝了管家放在背包的陈皮药糖,此刻和张启山并坐在后排,吴老狗内心骂娘,面上却不敢放肆,看着一旁挺立的身姿,月辉映出了他冷峻的侧脸,在阴影中的眼似一深谭,所有喧嚣都沉溺在潭水中,没有荡起一点点波澜。
          车停在密林中一空地,张启山注意到了吴老狗下车时几无血色的脸。于是命人就地扎营,休息整顿一番后,天边已经翻起鱼肚白。吴老狗吃过了坤桑的陈皮药糖倒是精神焕发,太阳刚露脸,一个张家亲兵一路小跑着过来,在张启山身边耳语了几句,张启山的眼底不易察觉地泛起一点波澜,很快隐去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出发。”他沉声对一旁的副官道。
          “所有人,15分钟整顿,15分钟后出发”吴老狗注意到张副官没有刻意让全体人静下来,但当他说这话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就是吴老狗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上的动作,仿佛张家人都有这种气场,或者说佛爷带出来的兵都是这样。张副官笔直地站在张启山旁边,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神却不比张启山那般凌厉,反而是军令如山的坚定和傲气。
          待到地方吴老狗才明白张启山那一瞬间的波澜究竟为何。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12-31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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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贺岁篇】
            元旦前夕,长沙城战争中的沉寂终于被节日的欢庆冲破。
            吴老狗走在街上,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红灯红布,迎面跑过一个小女孩,扑在他怀里,抬头却咯咯地笑道:“元旦好!” 吴老狗倒也不恼揉了揉她绵软的头发,“元旦好啊!”
            吴老狗的人缘好,路过一条街,买豆腐的李大爷塞了一块豆腐,买糖油粑粑的刘大婶给了一袋糖油粑粑 ,待到街尾时,吴老狗像个买货郎一般,手臂和肩上挂满了各色商品。
            街尾的张府也是张灯结彩,一片欢乐,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挺多,但大多都是进去不到10分钟便出来了。吴老狗心知肚明张启山一向不喜欢热闹,这个时候自然除了真的值得见面的人,其他人找副官或管家应付便好。
            吴老狗听管家说过张启山12月27日夜归,之后便闭门谢客,直到今天才开始陆陆续续有客人。
            吴老狗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对他而言重要的人,但无论能不能见他一面,礼数总是要尽到的。
            想着便迈步向张府走去,明叔眼尖,十米开外便看见吴老狗,立即吩咐一个小兵帮忙接下吴老狗手上的东西,没待吴老狗说什么明叔直接将吴老狗引到张启山的卧室,满脸愁云地对吴老狗说:“五爷,佛爷回来时吩咐您若是来了便直接带到卧室。”吴老狗不明所以便开门进去。
            门内没有烟草味,但有一种药水的独特气味,吴老狗心知不妙,走进内室,却不见以往那人凌厉的眼神,此刻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昏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厉人的轮廓,使他四分温柔,五分冷峻,却又一分虚弱。
            吴老狗来到床前,第一次注视张启山安静沉睡的面容让吴老狗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他不自主的伸手握住张启山的手,不若往日的温暖,张启山的指尖冰凉,吴老狗正失神,张启山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动,吴老狗一下子回神,却见张启山正看着他,露出一个笑,不知是他苍白的脸或是他一反常态的温柔美目光,吴老狗陡然耳根一红,不知所措,张启山觉得好笑,便用挑逗的口气说:“五爷,这屋子里是否太热?”吴老狗本来脸皮就薄,被这么一调戏,便面红耳赤,无辜的眼神,清透纯澈。
            吴老狗看着床上一脸坏笑的张启山,心中就骂开了锅:张启山***个流氓,老子好心好意来看你,真是...吴老狗幽怨的小眼神逗得张启山笑出声,牵动了伤口,咳嗽起来,吴老狗心里暗爽:叫你调戏我,但身体倒是诚实地去倒水,将张启山扶起时,吴老狗有心要避开伤口,手一滑,不料还是弄得张启山闷哼一声。看着他皱眉咬唇的样子,吴老狗一个白字先生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吴老狗在张启山家呆了一夜,值到第二下午才回去,吴家管家见吴老狗扶着腰被张副官送进门,心中便有数,赶忙命后厨的人熬了药膳粥,可要给五爷补补。
            张启山这边倒也不轻松,昨晚倒是霸王纵欲的快感,今天张府便从医院请了医生。话说张启山之后半个月吴老狗倒是去得勤,说是礼数要到,隔三差五就亲自下厨熬药膳粥,方子还是管家教的,这一来二去,伤是养好了,也把张启山的嘴养叼了,自此张启山便只认他的药膳粥。
            这吴老狗提着饭盒,走出张府的一刹那忽然想起张启山那晚皱眉咬唇的样子,那好像叫...娇嗔。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1-01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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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虽说鸡鸣灯灭不摸金,但形式所迫,即使是身为北派摸金人的张启山也顾不得那么多。
              阳光在洞口波光粼粼,张启山的眉头一皱,随即用命令的口吻道:“五爷和我淌雷,副官坤桑殿后。”张启山和吴老狗在前面走了近百米,脚下的水只深不浅,从洞口只是过脚踝的水如今已经齐膝,虽说这环境不大好,但坤桑一直在拉家常打趣,倒也没有特别压抑,只是张启山始终无言,一种无形的压迫让所有人的心情在寒冷中保持紧张不敢放松。
              水道越来越窄,先前十几个一行人三三两两不会拉出特别长的距离,现在从前面往后面望总是能看到在阴影里的人影,影影绰绰,倒让人有种后面游走着几个鬼魂的错觉,吴老狗倒不太在意,只是让一个张家亲兵紧张得踩了吴老狗的鞋,他连忙哈腰道歉,还一直在看张启山的脸色,吴老狗笑笑拍拍他的肩,或许是他有着特殊感染力的笑,那个亲兵像是放松了不少,吴老狗看他也十几岁的样子,心里顿时不太好受,偌大张家若不是近年战火纷飞,哪里需要如此年轻的伙计,不过生性乐天派的吴老狗一下便岔开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您叫我阿良就好。”吴老狗之后又告诉了他一些诸如“墓里的一切只看你信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此类的话。话语间阿良似乎没有感觉什么不对,但此刻一行人包括之前活跃的坤桑也沉默了。
              越是到里面,吴老狗也觉得反常,按理说这水在地下越阴暗的地方越冷,但这水不但没有变冷反而开始愈发的温暖,更为奇怪的是明明是在走下坡路但水在齐膝之后却越来越浅。
              终于踩到了干地儿,却也没有放松,在几个入口处四周查探后,选择了一块背岩的平地稍作休息,吴老狗啃着坤桑递过来的压缩饼干,眼光不自觉的向张启山那边偏去,那人蹲姿指着一张图纸和副官低声言语,吴老狗这边正看着,三寸钉突然从口袋里出来对张启山身后的一个岩洞叫了一声,吴老狗顺着叫声看去却是一片幽深的黑暗,他起身将三寸钉托在掌心,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聚拢在岩洞前,这里有不下数十个岩洞唯独这个岩洞稍大,加上三寸钉的反常,这洞是必定要进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1-11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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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一路走了百米,没有一条岔道,不时有水从上滴下,而且这凹凸不平的岩壁和坑坑洼洼时窄时宽的路 让人很容易觉察到这时个天然形成的岩洞。
                这让吴老狗更加疑心,三寸钉乃是西藏佛祖脚下的礼佛犬,身承灵气,若不是感受到威胁它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这个天然洞既没有机关重重,也没有贵重冥器,三寸钉却在进洞之后异常警戒,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启山。莫不是张启山出了什么问题?吴老狗说着上前了两步“佛爷,这洞是天然形成的,可三寸钉如此反常...”话没说完三寸钉突然从吴老狗是怀里跳了出去。吴老狗第一反应是追,没想到张启山比吴老狗的反应更快,吴老狗追着张启山跑了出去,耳边呼啸着的风淡化了周围的所有声音,即使吴老狗已经使了吃奶的力气在跑了,他和张启山之间的距离仍越来越远,直到一下子撞在那人怀里才停下。
                吴老狗抬眼装上了那人檀黑的眼眸,脸一下红到了耳根,赶忙退回一步。这一退便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离张启山不远的地方一只黑色的浸在血泊中的东西血还在流,看来刚死不久。
                “佛爷”副官走在最后却最先跑出来,紧接着的
                是张家亲兵和殿后的坤桑。副官在看见张启山时,面色沉了沉,眉目微蹙,吴老狗这才发现张启山肩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血在棕色的布料上染出一片红褐色,那人怀里抱着三寸钉毫发无伤,甚至连一点血液都没有溅上。
                吴老狗心了有些愧疚,毕竟人家是为了三寸钉受到伤,他没有道理袖手旁观,于是接过张副官手中的绷带,提着三寸钉的后勃颈将他从张启山怀里提了出来放到一边,三寸钉倒也不介意主人如此粗鲁的对待,趴在一边懒洋洋的。
                只是这些动作间张启山已经将衣服褪到右边小臂,蜜色的皮肤,纤瘦但肌肉紧实,吴老狗注意到那从锁骨根直至右臂的撕口,血肉外翻,心中一颤,刚刚他装过来的力道不轻,那人却没有哼一声,即使现在他的面色除了苍白并没有其他改变,一如既往的冷淡。
                伤口是处理了,吴老狗却没有把这红扑扑的脸却处理好。张启山穿好衣服,去四周查探的人也都回来了,在向张副官汇报,吴老狗为避免尴尬,一个人独自去查看那具尸体了。
                肚皮朝上翻着,看着像只蜥蜴,背后却又一对带毛的翅膀,不是羽毛,是一种看起来像胎毛的软毛,它的翅膀与它的体型完全不协调,而且颜色也完全不同,“像是两个东西硬拼在一块儿。”吴老狗嘟囔着。“它就是那个东西,只不过不是硬拼,是共生。”张启山斜靠着,凌厉的眼神在灯光的阴影中柔和了几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1-12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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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17: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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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共生?” 吴老狗皱着眉头看向那一滩黑血,那堆毛茸茸的东西也受了一枪,流出来的却是紫红色的粘稠液体,与暗红色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佛爷,发现一条青铜悬索桥。”
                  “去看看。”张启山一件淡淡地回了句,像是刚才受伤的不是他一般。走了大约五分钟方见崖下一丈的地方有两条腕粗的青铜链,阿良捡了块石头预备试试结不结实,被张启山和吴老狗同时拦下,张启山看着吴老狗,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吴老狗见张启山和自己有相同的发现,便开口道“这两根锁链连接在一对转盘上,失去平衡就会触发机关。”阿良脸上大有逃过一劫的庆幸,但吴老狗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从这边到那边锁链并不是水平起点,这边要低很多,就意味着不可能从这便牵桥到那边,这种长度是个人都不可能拉着三指粗的麻绳过去,要全部过去就必定有两个人要跑两趟,虽然这里尚有这么多人,但吴老狗有强烈的预感张启山会亲自上阵。吴老狗这种预感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这里这么多人中能够有身手和默契而且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的大概只有他和副官了。
                  吴老狗的预感果然不错,张副官很快便组织好了四组人,在第四组人到达时,张启山沉声道“副官,你和他走”。副官虽不情愿留张启山冒险,但毕竟是军人军令如山,他带着阿良走至中段,张启山便背上了包,吴老狗心下疑惑未待想清楚,坤桑已经背起了包笑嘻嘻地来了句“佛爷,这种体力活可别累了五爷。”张启山却并未阻止,只是瞥了一眼,不再言语。这更是让吴老狗一头雾水,先不说张启山认不认识他,就是吴老狗也未与他有过很多交集,而坤桑看似和普通人无差,吴老狗皱了皱眉,或者说只是没有显露出来。
                  虽是自家盘口的伙计,但却对他一无所知,吴老狗在王管家送人来时便有些疑心,只是知道他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便未过问,而现在为人谨慎的张启山没有半分犹豫和他一起过索桥,便让吴老狗不得不注意到了他的身份来历。
                  此刻吴老狗心绪有些乱,没注意到张启山走过来,待反应过来张启山已临至身前,剑眉下的眼眸犹如深海,平静却又坚定地留了句“等我。”吴老狗没想到张启山会说这看似无足轻重却又海誓山盟的话,愣了愣,在这之前不仅吴老狗连整个九门甚至全长沙的百姓都认为他的心中只容得下家国,容不下凡尘情欲。
                  生而为人,哪能断的了七情六欲,纵他为佛,渡得了他人,亦渡不了自己。
                  他与坤桑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同时踏上对面,这边的吴老狗隔得有些远,对面的情况并不真切,许久不见有人过来,吴老狗坐不住了,起身想喊话,一想这里情况不明,怕又惊动了那些共生生物,便只是看了看,回来时不知为何
                  心中竟有种莫名的平静,他一定会回来。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9-01-16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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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吴老狗觉得有些闷,回过神站在崖边上,谷底隐约传来水流的击打声,不知何时这谷中竟起了一层薄雾,透过薄雾对岸竟没有一人,吴老狗心里骂了句娘,男人的话不可信。正寻思着要不要原路返回,想到墓中机关千变万化,刚刚走过的生门转眼间就会变成地狱之门又放弃了。
                    口袋里的三寸钉探了探脑袋,像是安慰吴老狗,吴老狗抚了抚三寸钉,突然听到清脆的两响,锁链随之高频的晃动,许是这雾的原因吴老狗异常警觉,来着不知是人是鬼,吴老狗摸出了来时张启山给他的驳壳匣子,上膛。
                    一抹黑色冲出雾色,带着薄茧的指腹反转上手腕,几分巧力便将手枪从吴老狗手中脱出,吴老狗心中一紧,管不得那么多伸手便是一拳,却被来人截在半空,“诶!五爷枪不是这么用的。”一贯不苟言笑的张启山打趣着说,倒弄得吴老狗有些狼狈,为了尽快转移话题吴老狗催促着“快走吧,这雾越来越浓了。”瞥了眼牵过来的绳便要上去,张启山反手握住他的手,微凉的手紧了紧。
                    “五爷还是我走上面吧,上面绳子晃动的厉害,佛爷您同意吧?”坤桑嬉皮笑脸地说道。良久,张启山才点了点头,坤桑很快消失在浓雾中,张启山紧握着他的手,声音回复了一如既往的威严“跟紧我。”关心的话从张启山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条冰冷的命令,吴老狗轻摇着头,无奈道“是。”
                    比想象的轻松,过至一半,张启山虚握着吴老狗的手忽然紧了紧,身旁传来利器划过空气的轰鸣,身旁的人左手多了一把带血的薄刃黑金刀,“是那个东西?”吴老狗皱眉沉声道“不是一个是一群。”张启山随口回了句,两人的速度慢下来,张启山将那把薄刃黑金刀递到他手上“防身。”刚接过,迎面便来了个家伙,扬手一划,吴老狗没想到这刀如此锋利,用了全力,没有预想的阻力,一下便将吴老狗的身体带向一边,锁链失去了平衡,沉闷的一响,几支箭便向吴老狗飞来,吴老狗一闭眼心想老子倒了几十年的斗没想到今儿个要是还没有进斗就折在半路,传出去也真是丢了他长沙狗五爷的脸面。吴老狗求生欲爆棚,伸手便抓,没抓到冰凉的青铜却环住了一人的腰,那人翻身将他护在面前,后颈炙热的呼吸,伴着耳边空气撕裂的狂吼,他们俩极速坠落着。触骨的冰凉和灌鼻而入的水吴老狗瞬间清醒过来,环住他的手有力将他往水下压,没有准备忽然吃了口水,吴老狗下意识的向上游,却被张启山霸道的吻上了唇,渡了口气,红色在水中丝丝缕缕的散开来。
                    没待吴老狗给出任何反应,张启山便单手环住吴老狗,带着他急游,水下暗流涌动,张启山好几次差点被冲散,吴老狗意识到张启山尚有伤在身,伸手将张启山的手从他的腋下拉到肩上,许是因为张启山失血过多,吴老狗这一拉一扶他本就靠意念坚持的身体就脱了力,张启山指了指对面的一片黑暗,吴老狗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带着他到了岸上。一上岸吴老狗也累得大口喘气,在水里情况危急吴老狗似乎忘了疼,一上岸喘气牵连着胸口绞痛,但护着吴老狗坠下的张启山情况更严重,那么高的高度,柔软的水堪似平地,况且张启山本身有伤在身又带着吴老狗游了那么远,水中一路暗红。
                    吴老狗的背包早被水流不知冲到哪里去了,好在张启山的背包有锁扣没有被冲走,吴老狗将张启山扶靠着岩壁,指尖冰凉,额头却滚烫,翻了翻张启山的背包,只有三个防水袋,一个是食品和水,一个是药品,没来得及打开第三个,吴老狗褪了张启山的衣衫,不料他腹部还有一处寸把深的刀伤,缝合好的线早就崩开了,血肉撕裂外翻触目惊心,这么直接绑绷带定是不行的,吴老狗硬着头皮一针一针的给他缝合着,张启山被痛醒了,吴老狗知道但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施医”,看着吴老狗一脸认真紧张,突然抬起头问“怎么打结?”张启山也没在乎身上的上,自己上手打了个结。吴老狗见张启山似乎心情不错,便拿起第三个油布包打量着,见张启山没有什么阻止的意思就打开了里面是一铁盒,盒中有3支药剂、注射器和一根静脉注射用的橡胶管,吴老狗隐约觉得这东西他见过但又说不上来,好像在解九府上见到过,吴老狗咬咬牙,“这是...”
                    ========
                    @EDGE$
                    看你这么勤奋 我自愧不如赶紧更了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9-01-1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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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第一天之张启山】
                      “同学们寒假愉快!” 老师一脸阳光明媚地冲大家道。“老师寒假愉快!”一群天真烂漫的孩童奶声奶气地回答道,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张启山,他好像与这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又属一方宁静,自在一片阳光。
                      这里的老师都知道张启山脾性古怪是在他入学后不久,这是一所国际小学自然有不少不同国家的孩子,当然其中有不少富家子弟。
                      那天张启山在上体育活动课,校门口突然有一个大概上幼稚园的小朋友哭哭啼啼的说要找张启山,张启山一听便飞奔去校门牵回了一个含着棒棒糖的孩子,那孩子尚在小声抽泣,张启山就这么陪着他也不说什么,秋日的阳光似是可以疗心,那小孩一会儿便含着棒棒糖,睁着纯澈的眼睛问张启山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
                      “启山哥哥,为什么你不笑的啊?”
                      “......”
                      “启山哥哥,为什么你不喜欢说话的啊?”
                      “......”
                      “启山哥哥,为什么你不吃棒棒糖啊?”
                      “......”
                      “启山哥哥,为什么...”
                      那孩子还没有说完,便来了一群纨绔子弟要张启山去打篮球“呦,张启山什么时候找了个小弟跟着了!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来人明显有挑衅的意思,但单纯天真的孩子毕竟觉不出其中的意味,怯生生地答道“我叫吴老狗。”对面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便笑出了声,周围一时充满了嗤笑和侮辱“好土,啊哈哈哈!”那孩子似是受到了打击大哭起来,张启山二话不说便把领头的那个男孩揍了一顿,那个男孩被打到跪在地上和吴老狗说对不起,那天所有人笑过吴老狗的人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当然张启山也伤的不轻,回去给他爸好生训了一顿。
                      在这之后没有人敢惹他,他平时安静沉默,打架时,就算实力悬殊也从未不战而退,拼了命也一定要赢。正因为他那天在篮球场一站成名,学校很多女生都在追他,这不,老师刚走便有个女孩儿邀请他去吃饭,可是他理都没理一下,径直走出教室,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
                      “阿哥阿哥,你吃着个丸丸,好好次哦!”喊着丸子说话含糊不清的吴老狗兴奋地舞了舞手中的勺子指向一碗南瓜糯米圆子,张启山笑了笑“真的那么好吃吗?”“嗯嗯,小五喂阿哥吃!”吴老狗举起胖乎乎的手手把好大一个丸子喂到张启山嘴中,丸子滑嫩香甜,真是甜到心里去了。
                      真想明天都是寒假第一天。张启山吃着丸子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9-01-19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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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下个星期六开始会持续更【寒假第一天系列】,突然爱上了萌系九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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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第一天之二月红】
                          “同学们,下个学期一开学我们就会有开学体质测试,所以这个寒假不是让你们玩乐的,请每个同学务必按照你们手中的计划单执行,明白了吗?” 教官在台阶上几近嘶吼,操场上的同学却懒散的答应着“明白了。”教官惯用的伎俩“明白了吗?”这次的回答倒是整齐“明白”教官满意地点点头“同学们再见!”“教官再见”
                          二月红背起书包准备回家时,体育老师突然叫住了他“二月红,你留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二月红生性温润,倒是没说什么。
                          二月红本应该和张启山一个学校的,因为一场病错过了入学,二月红的父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家小子被呵护着长大反而害了他,于是托关系让他进了一所少年军校,而那一边解九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送来。
                          “二月红,知道你被留下来的原因吗?”教官严肃地盯着他,他知道什么原因却并不想回答“报告教官,不知道。”“解九,你来告诉他。”二月红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男孩,戴着金丝窄框眼镜,气质沉静,甚至有些黯淡,他扶了扶镜框“和我一样的原因,体质测试不合格。”说着给出一个苦笑。这人挺有趣的,二月红想着。
                          “10,9,8...”寒冷的冬季,操场上两个孩子穿着单衣,挥汗如雨。“10分钟休息。”一听到这个声音,解九就瘫软在地了,二月红觉得好笑,手向后撑着,头偏向解九,就这么看着,没有戴眼镜的解九脸上多了几分英气,留海被汗水打湿,散乱的附在额前,看着看着,二月红心里腾升起一只怪怪的感觉。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教官解散了队伍,人三三两两的走了,解九坐在石阶上等他父亲来接他,二月红也是。
                          于是两独处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抓挠着二月红的心,等解九走了,二月红看着天空,一时失神,我大概喜欢上他了。他嘴角勾出一个魅人的弧度。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9-01-2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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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影响正文连载,【寒假第一天系列】转楼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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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努力啦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9-01-2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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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17: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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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军备火药威力果然够猛,即使十五石头后的吴老狗也被热浪震得胸口发闷。
                              张启山的预料果然没错,这四周的空气很快便漂浮起丝丝缕缕腐尸的气味,即使吴老狗闻不到气味,也可以感受到不远处翅膀高频震动的低鸣声。没时间思考这甬道是否安全,两人打这一盏风灯步入黑暗。
                              这甬道一路到底都是直的没有任何弯道,而且走了这么久却不见那些东西过来,要么是这甬道中有它们的天敌,要么便是这甬道有问题。天敌应该不可能,这么久几乎没有碰到生物,总不能说那些东西怕蜘蛛吧,那么应该是这甬道的问题了。
                              “启山...” 吴老狗自然地换了称呼,但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又换了回来“佛爷,这甬道恐怕有问题。”“嗯,这甬道不是给人走的。”张启山淡淡地回了句。与吴老狗的猜想一样,在中国风水中有这么一句话“直路三里必出鬼”,而这条甬道绝对不止三里了。
                              一直都是从背后吹了的气流不知怎么 突然变了向,火苗飘忽不定间忽然熄灭。吴老狗心下一紧,***的说曹操曹操到。
                              颈后一阵冰凉,管他是人是鬼是粽子,吴老狗抄起家伙什往后猛地一劈刀,竟落了个空。身边的张启山猛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拉,吴老狗失去平衡一下扑进了张启山怀里,触指温凉,“你...”没来得及说完,张启山的手便捂住了吴老***,吴老狗明白过来点点头,张启山才松了手。
                              两人背贴甬壁,一阵风迎面而来,吴老狗情急之下触发了甬道虚格,脚下一空,吴老狗暗道不好,人已经摔在地上了,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瞥了眼来时的隧洞,好在那东西没跟过来,松了口气,头昏昏沉沉的便睡去了。
                              两声玲珑,吴老狗撑起身子,张启山靠着墙壁眉头依然皱着眼帘轻阖,似是睡去了,身边散乱着一个玻璃空瓶和未来得及拆下针头的注射器。
                              本不想叫醒张启山,但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吴老狗收拾好四周,在张启山耳边低声唤着“启山。”“嗯?”张启山几乎同时抬头答道,两人四目鼻尖几乎碰到一起,交错的炙热呼吸带着水汽,在彼此的唇上镀了层薄幕。吴老狗慌忙转头“我...去看看有不有什么出路。”说完便要起身,却被张启山一把抓住“一个人,不安全。”张启山借吴老狗的力站了起来秋叶点水般道了句。
                              四下查看,除了四面墙就是四面墙,“这地方倒是像存钱罐...只进不出...”吴老狗嘀咕着,“集尸地。”张启山的声音明显带有危险逼近的警惕。
                              吴老狗没遇到过养尸地,但凡道上的人几乎都碰到过陪葬坑,不同于陪葬墓中的侍婢和奴仆,陪葬坑中陪葬的大多是建造陵墓的工匠或是一些金银财宝,而陪葬坑的风水就类似于集尸地,“聚尸养灵。”吴老狗停下来,风灯的烛火窜着火苗,模糊着墙上张启山的轮廓。
                              “嗯?”吴老狗的手肘无意间蹭掉了一块墙皮,露出了这个地方本来的模样。
                              墙皮受潮很容易便剥落了,当全部墙皮被清理完后,这四壁的画连起来便成了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循环...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9-01-31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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